6 章節
将肉從骨頭上分離,再切成小塊。她不忍看他服侍她,将刀拿過來,自己切起來了。他則坐在旁邊的地毯上看她切。
切完了,她傻傻地問:“怎麽吃?有沒有筷子?”他含笑擡擡下巴,示意她可以用手中的刀。她只好用刀尖穿起一塊肉,欲吃,又不敢送進嘴裏,無奈地瞪着他。
他哈哈大笑地走出帳篷去,回來時,手上多了一雙筷子。
“我們西北,一些大戶人家的生活習慣跟中原差不多。比如說,穿中原的服飾,用筷子吃飯等等。”
“有中原的姑娘願意嫁到你們那兒嗎?”
“有,但不多。聽說有的人很快适應,但有人也因思鄉而生病。”
“你是第一次來京城麽?”
“對。奉父親之命。順便增長一下見識。”
說話期間,惜月和仆人進來了兩三次,熱情地為他和她斟酒。
羊肉吃完了,他拿着裝肉的銀盤,告別說:“今晚好好睡,明日一早啓程,有我們的老車夫帶路,很快就到京城了。”
她重重點了點頭。
但他似乎還舍不得走,深邃的眼睛還在她臉上逗留了一會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京城的姑娘,都像你這麽美的麽?”
聽到他這句話,她一下回不過神來,沒等她回答,他就笑笑起身離開了。
他走了之後,她一想起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心就不由自主地跳動不已。輾轉反側了很久,方能睡着。睡夢裏,不知為何,都是他如刀刻出來般的俊朗側臉,和溫暖的笑容。
八、心複靜
很不幸,她沒有如預期般地在黎明時分醒來,而是舒服地一覺睡到了大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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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正在收拾家什時,她慌慌張張沖出去,尋找她親愛的馬兒。在營地的一個角落找到了“追”後,她立即翻身上馬,出營地時朝着大夥喊:“恕小女子無禮,我先告辭了。對了?大路在哪邊?”有人給她指了指方向。格烈聞聲跑出來,看見她騎在馬上,目瞪口呆。她看了他一眼,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什麽也沒再說,便揚鞭策馬轉身往大路的方向去了。
當她騎着馬出現在家門口,衛兵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連滾帶爬地進去禀報。最先沖出府門來的是那日跟着她的幾個随從,他們面容憔悴,哭喊着:“小姐!你跑去哪裏了?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該怎麽辦啊!”父親和母親也跑了出來,抱着她又怪又嗔:“你到底跑哪裏去了?”
她解釋說,昨日完全是她的錯,跑得太遠了。在樹林裏迷路了,累了,就順勢在野外睡了一宿。他們說,他們快急瘋了,根本不敢告訴君王,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全府的人一夜沒睡,派人在京城周邊找,也沒找着。她安慰他們道:“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她回到房間,倒在自己柔軟的繡床上,回想着昨日如夢般的那一幕。篝火、帳篷、羊肉、格烈……怎麽都那麽銘記在心,無法忘懷。能不能就當昨日就是一個夢?對,就當是個夢吧。
突然,她在她衣服裏摸到一個硬物,摸出來一看,竟是烈的小刀!這才想起,昨夜他走後,她發現他的佩刀還留在桌子上,忍不住拿起端詳,就順手拿在手裏了。
看着佩刀上鑲着的幾顆指甲大小的純淨深藍色寶石,看那成色,不是普通貨色,絕對價值不菲。她突然垂頭喪氣——完了,他,該不會認為她是個小偷吧?
她又打定了一個主意,如果下次有緣再見,她一定要親手把這把刀,還給他。
當然,如果有緣的話。
啊……不想再胡思亂想了。她搖搖頭。
過了兩日,兩位哥哥抵達京城。兄長回家的喜悅沖淡了她這幾天來莫名的惆悵,她圍着大哥、二哥跳啊、叫啊,無論他們去哪她都乖乖地扯着他們的衣角跟着,跟在後頭。在很小時候,她就是哥哥們的跟屁蟲。長大之後,她還要做哥哥們的跟屁蟲!
英雄大會萬歲!它能給她們一家人團聚的機會。父親拉着兄長的手笑得見牙不見眼,母親激動得快哭了
。
哥哥們經過邊塞黃沙的砺練,越發成熟、彪悍。他們也不敢怠慢,趁這幾天到北郊獵場苦練騎射,以在英雄大會時為家門增光。
她也陪哥哥們去北郊獵場。無聊的時候,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望向那天追逐小白兔的方向。“追”安靜的在她身邊吃草。她撫摸着“追”的鬓毛,心想,那天的記憶,只有“追”能見證了。
現在,格烈他們身在何處呢?是否已經回西北了呢?她都無從得知。
哥哥去駐守的邊疆,中途要經過察可哈爾省。有幾次,她想問問關于察可哈爾省的事情,話到嘴邊,卻問不出口。哥哥們一定會感到奇怪,為何她對一個邊遠的省起了興趣。而她又怎麽能告訴他們,這是因一個叫“格烈”的異鄉人而起的好奇。
察可哈爾,察可哈爾是否也有四季?是否也會有明媚的春光?察可哈爾的空氣是否常常夾雜着黃沙?那裏的女人是怎樣的?那裏的男人是怎樣的?那裏的房屋是怎樣的?他是否從小就策馬揚鞭,逐鹿狩獵為生?……她真的很想知曉,他成長的環境,他所呼吸的空氣。
察可哈爾一定是個神奇的地方,否則,它怎能孕育出像惜月那般柔美的女子,像一泓清水,也像柔涼的白沙。還孕育出像格烈一樣,長相獨特但又英氣逼人的男兒……牢牢地刻在了她心中。
母親想起要她進宮看一看,她就聽話的去了。想看看這個輕聲慢語的君王在幹什麽。
皇宮裏依舊這麽安靜,只有宮中放養的七彩小鳥兒發出婉轉得體的叫聲。長年不變的綠樹,不起波瀾的湖水,溫順的大白貓,襯托着君王平淡的笑容。母親說她長時間沒進宮,該進宮看看王了。
她照例陪王彈了一會兒琴。對,他教會了她彈琴,她已能彈奏一些非常簡單的樂曲。
但今日,八王爺常綱看她的眼神分外怪異,他臉上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這是為什麽?她叮叮咚咚地彈着,心裏卻有點忐忑,猜想八王爺是否知道了那夜她失蹤的事情。畢竟那天戴家動作極大,派人四處尋找,這麽大的動靜,哪能逃得過八王爺的耳目?
她想到,往後如果進了宮生活,一天到晚都被這個老頭子監視,被這種陰冷尖銳的眼神盯着,不免不寒而栗。
唉,你有耳目,我就沒有耳目嗎?
她很慶幸得到了小翠兒這個奴婢。小翠兒性格外向,好跟人打交道,每每
進宮,她都能誘小翠兒說出點宮中的八卦奇聞或風流韻事。小翠兒知道子玉是王的寵兒,倒也恃寵而驕口無遮攔,愛說誰誰就說誰。
這個常綱,原來也是一介俗人,一樣有風流帳。聽小翠兒暗示,常綱跟弈的奶媽琳夫人有一腿。而且不是近一兩年好上的,而是十多年來,兩人一直暗送秋波眉目傳情。
常綱是有幾個夫人的。不過正室,也就是八王妃,據說年輕時是個有名的美人兒,但生下了王子文遠之後就體弱多病長年卧床,所以子玉從來沒見過八王妃。說來也怪,常綱只有文遠一個孩子,再也沒有子嗣,所以,常綱分外疼愛文遠。
但那天,她跟小翠兒提起大白貓的事,說了句:“琳夫人真體恤王。看來,她是這世上待王最好的人吶。”小翠兒立即糾正:“才不是,那只貓是德清公主送給王的。”看着小翠兒一般正經的模樣,她簡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是嗎?為什麽弈堅持說貓是八王爺和琳夫人送的呢?
王彈得一手好琴。但從琴聲來聽,并不都是平靜的,有時候會如狂落的雨點般急躁、煩亂。在八王爺面前,他則會調整自己的情緒,琴聲平和,只是稍稍帶着一種壓抑和孤寞。不知道八王爺,是否聽出來了?她,是無論如何都聽出來了。
聽說,德清公主生前,也彈得一手好琴。但她和王的關系,一直很不好。大多數人都說她心高氣傲、飛揚跋扈,想謀權篡位,做了很多陰險的事。所以,在國君登基典禮那天,王下定決心當衆處死了她,以樹王權威嚴。
德清公主一直沒有結婚,德清公主一直不茍言笑,德清公主從未跟誰敞開心扉……公主已被侄子奪去性命,子玉只能在宮中下人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公主的形象,試圖拼湊這許多年朝廷鬥争的真相。
從下人的敘述中,她漸漸有點明白了,與其說是弈跟德清公主的鬥争,不如說是八王爺常綱跟公主之間的争鬥。可是事情的真相,還是沒有人能說得清。
宮廷啊,這可怕的宮廷,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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