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麽就讓人搞不清楚呢。她承認她想了解這一切只是基于好奇,但是想到以後她也要被關在這複雜的深宮裏……她發現自己是打心底裏一百個害怕和不情願。

九、英雄

……滴嗒,滴嗒,滴嗒……周圍似乎很嘈雜,但她只聽得見她的血在耳邊滴淌的聲音……她是不是快死了。而格烈,正背着昏昏欲睡的她,飛快地在樹林裏奔跑,跑過一條熟悉的小溪……那感覺,好難受,好難受……靈魂在與身體若即若離,刺骨的冰涼侵略着她的脊背,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放在格烈肩膀上的她的手,在漸漸滑落……有一滴眼淚,滑下了她的臉龐……

一大早就做這種不舒服的夢,是什麽意思?怪怪的,莫不是想得太多走火入魔了。她在床上坐起來,還很不清醒。正在發呆時,有人敲敲門,是劍哥和丫鬟們的聲音:“玉兒,起床了,哥哥們都起來了,他們正等你呢!”

哦!今天是舉行英雄大會的日子!

聽見哥哥們在等,她一骨碌翻身下床,沒等丫環來服侍,便飛快地洗漱完畢,換上一身白綢繡銀花的男裝樣式衣裙。看到桌上放的烈的佩刀,她想了想,便将它別在腰帶裏,做個裝飾。頭發結了個簡單的髻,別上一枝銀梅花,瞧見鏡中的自己英姿飒爽,便快步走向中廳。

母親責怪說,不應該去英雄大會的,要去,就戴上面巾,免得惹上麻煩。她乖乖地在頭上圍上一方白色的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

按照規矩,去觀看英雄大會的女眷應乘坐馬車,于是兩個哥哥和随從先去,劍哥則陪同她一起坐馬車。馬車慢悠悠地走着,搖晃着鈴聲。

劍哥與她神侃說,論射箭,應該還數三王爺家的賀穆少爺,他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百步穿楊”的神射手。此外,賀穆體格魁梧,在摔跤等其他項目上,也很少人是他對手。

她心裏浮現出賀穆那副讨人厭樣子。這個賀穆,通常外表恭敬謙虛,可私下裏飛揚跋扈,根本不正眼看一般的臣子,傳說常常虐待下人,實在不令人喜歡。

她毫不掩飾對賀穆的厭惡,祈禱賀穆在今次英雄大會上栽跟頭,讓兩位哥哥出出風頭。但劍哥聽了後,用手指戳戳她的額頭,表示她的願望可能會落空。“據說賀穆少爺天天在家苦練,已經準備了很久了,那是志在必得啊。”劍哥說。

馬車果然慢!當他們來到西郊草原上時,英雄大會早已經開始,四處熱鬧非凡。讨厭的人果然總是特別引人注目,一下了車,她一眼就看見了賀穆!巨大的他正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手持着長槍,在和別人比“挑燈”。

“挑燈”即多人混戰的騎馬取物比賽,

誰能先把豎在終點的草人的頭用長槍挑下來就贏。小巨人般高壯的賀穆怒目圓睜,乘着一匹血統高貴、膘肥體壯的良馬,一邊怒吼一邊用長槍阻止其它對手沖向草人,許多人紛紛被他逼得滾下馬。被他挑下馬的人,若不是都身着铠甲,少不了有重傷的。

有一抹身着銅綠色铠甲的輕巧的身影趁着混戰,騎着馬兒左躲右竄,眼看即将靠近草人,賀穆立即策馬追上,用長槍追刺,一股直取他人性命的蠻狠之勢,周圍人一陣驚呼,但那個男子竟用槍死死擋住賀穆的力量,迅速将槍鋒一轉,反将賀穆挑下馬來。賀穆落馬後滾出幾丈遠,“哎喲喂喲”怪叫了幾聲,便一時動彈不得。那男子在其他對手趕不及之時,已經将草人的頭割了下來,挂在長槍上。

“挑燈”比賽的英雄!打敗賀穆的英雄!圍觀的人群中爆發一陣歡呼。她也被這熱烈的氣氛感染,情不自禁地走過去,想看看打敗賀穆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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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用槍挑着草人頭,在場地上轉圈障顯勝利。可當他轉到她面前的時候……

一瞬間她屏住了呼吸。

突然撲面而來的清冷空氣吹得她一陣顫栗。

馬上的那個男人的抿嘴一笑如此英俊如此熟悉,如此令人朝思暮想。是……格烈!

胸膛中激烈的心跳令她無以适從地想逃避,想轉身,想遠離。但……

幸有白綢巾掩住了她倉皇的神色,她心跳如小鹿,一雙眼睛沒法離開人群中心的他,貪婪地追随着他。

天,居然在這裏遇見了他!

她心中喜悅非常。想起被他抱入懷中的溫暖味道,現在她是一個無關的旁觀者,遠遠看着他英氣勃發,英雄少年的吼叫……現在的她猶如置身寒風之中,無比懷念那樣的溫暖。

她再也無心去觀看哥哥的比賽。她定定站在那裏,目光總凝聚在他的身上。眼前喧鬧的人群聚合,又散,聚合,又散。可她總能找到他的身影,看他被族人簇擁着在英雄大會上。他時而觀看他人比賽,投入的表情像個大孩子;時而他也參與到混戰中,若敗了,他便釋懷一笑,若勝了,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之情,表情十分可愛。

一表人才的格烈在茫茫人海裏,是那麽引人注目,光芒四射,她根本沒法移開自己尋找他的眼睛。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格烈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她就這樣看着,看

着,無言地看着他,心情随他的表情起伏,面紗下是掩飾住了的激動笑容。

十、暗潮

她和劍哥走近了一場賽事。格烈正站在人群的最外圍觀看着。劍哥看得入神,她做了一個決定,悄悄繞過人群,來到烈身邊。

格烈抱着手臂,不知為何,竟突然扭頭。他發現了站在身邊幾米處有個蒙着一方面紗的女孩在看着他。他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比賽了。看了一會兒,也許察覺到她在看着他,他又扭頭。面紗後的她在輕笑。

她走過去,悄然摸出腰間的佩刀,輕輕放在他手裏。

他臉上現出驚愕的表情。她沒有摘下面紗,不知道他是否認得。但見他轉身直視着她,深邃的雙瞳撞進她的眼睛,他不敢置信地喚道:“小兔子?”。

一陣紅潮湧上她的雙頰,雙耳熱到不能自己。她轉身就走,他卻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他忙從懷裏掏出一串玉珠,問:“這是你的吧?那天你落下了。”她一看,是她故意留下的玉珠,便伸手想拿,可他又将手收回:“不給。”

“你還我。”她小聲地喊道。他不給,卻說:“給你這個。”遞到她手上的,還是那把寶石佩刀。

她羞郝地抓着佩刀,感覺沒法自在地在他身邊呆下去了,還是逃了。快速走到劍哥身旁,佯裝觀看比賽。劍哥說:“您去哪了,瞧!打得正精彩呢!”

烈緊跟着走過來,也不說話,只站在她身邊,也佯裝在看比賽。她知道他在佯裝,因為他們偷偷看對方的眼神有時會不小心撞上。

他們去哪,烈就有意無意地跟到哪。他總是抱着手站在她身後,似乎他們之間互不相識。那串玉珠,也被他戴在右手上。直到他的族人來喚他,他才離開。

她摸着懷中的佩刀,忍不住地咯咯笑,一直不停地笑,所幸圍着面紗,沒人知道她正如此地沉醉。

西郊草原的北邊即是王族的營帳。她和劍哥走到那裏,與父親和哥哥會合。

在一衆王公貴族的議論紛紛中,她知道了格烈在這次英雄大會上大放光彩,他是一匹以前無人知曉的黑馬。他們都猜測,第一名的争奪,會在格烈和賀穆之間進行。

她聽在耳裏,臉上挂滿笑意。

她聽到他們說,格烈是察可哈爾省烏蘭都督的第四個兒子,今年十七歲,他父親曾經也非常骁勇善戰,這次是第一次派格烈來京城參加英雄大會……

她把聽到的關于他的點點滴滴都默記在心

。恨不得有只毛筆在心中刷刷刷地寫……

遠遠地,她看見格烈四處走動,左顧右盼。格烈在找什麽?

她……她不敢瞎想他是否在找她,但她确實這麽想象了一下,不自覺撲哧一笑。

那麽,那麽……那麽她是否應該去問問惜月找到醫生看病了沒有?也許她不必那麽害臊,他沒有把她當作小偷,還把佩刀送給了她。可她突然想起,玉珠是祖母遺留下來的,倘若不見了,也許父親要責罵的。

打定主意,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離開營帳,無法阻擋地,步履輕盈地向人群中的他走去。

“你去哪了?”格烈看見她走過來,也帶着笑意向她走來,開聲說了第一句話。

“你在這幹什麽呢?轉來轉去的,哼。”她輕笑,放下了面紗。

“找你。我想問問你,你的傷好了麽。”格烈死死盯着她說。她凝望了他有那麽一兩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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