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對自己說……他的眼睛真的猶如寶石般明亮，如天空般純淨。

“瞧！我好了。”她調皮地轉了一個圈，表示腿沒事了。

“我也想問問你，惜月姑娘找到大夫看病了麽？你們還駐紮在原來那個地方嗎？”她問。

“還正在找大夫呢，大夫們都說看不出這個病。我們現在住在京城東大街的父親朋友的府裏。”

聽格烈這麽一說，她就放心了。她以為他們還要艱苦地生活在野外。

“我還想告訴你一句話。”格烈一本正經地說。

“什麽？”她疑惑地問。

他笑笑，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原來……京城的姑娘，都沒有你這麽美。”

她的心跳鄹然停止。“哼！”不等他看出她的反應，她立即圍上了面巾，借口轉身急急要走。任憑他在後面輕聲叫，她也不回頭。

其實，她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羞紅的臉，慌亂的表情。

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情愫讓她無可适從。

可她……

十一、逐愛

唉！

可她是未來的皇妃呀！

她的命運已經被寫好，已經不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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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免深深嘆一口氣。

不，她和他之間，沒什麽，什麽都沒有。也許可以和烈做好朋友，像茗宣、梁叢他們一樣的好朋友。或者，可以把烈當成兄長……像劍哥一樣的哥哥。

啊呀，她的玉珠！

她這才想起來玉珠還沒有讨回來。

回到王族的營帳裏，發現宮中的侍從大批抵達，正在忙着布置桌椅，擺放果品點心等等。臣子都聚攏在一邊，家屬女眷又自動站在另一邊，戎裝的将士們站在外圍。

莫不是王要來了？哎呀，不行，好像不能讓王知道她來這兒。雖然她不知道她要遵守什麽律法，但母親不在身邊，到時她要怎麽做也不知道，到時不會叫她站在王旁邊像個木樁？……罷罷罷，趁別人不知道她來了，她還是趕緊開溜吧！

她主動向營帳外退去，心想反正圍着面巾沒人認識她。

但是發簪上的小銀梅花躲不過眼尖的父親，他正在臣子群中和同僚說話兒，一看見她就立即彈起來，快步向她走來。未等他說話，她搶先說：“父親，女兒好像有些腹瀉，先告退了。”父親緊張地說：“那你趕緊跟劍哥先回家——待會王就要來了。別讓人認出你。快去快去。”

她知道，父母從來就沒把她是準王妃這件事當成是榮耀。母親曾趁四下裏無人偷偷對她說：“倘若你嫁入的不是帝皇家……那該有多好。”她嘆道，她寧願把她嫁給最尋常不過的百姓，以求平平安安過一生。

此時，父親必是猜透她不想在衆人面前抛頭露面的心，也不願意在群臣面前顯擺他女兒如此尊貴不凡的姻緣，就叫她快快離去。

她吐吐舌頭，轉身走了。

兩位哥哥想必還在繼續比賽。可劍哥呢？劍哥在哪裏呀？在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山人海裏找劍哥，真是件難事。更何況牛高馬大的壯漢一大堆，随随便便就把她這矮小的女孩兒淹沒了。

“嘩！”旁邊圍觀賽事的人群為了給失敗者讓路，突然間散開，人潮推擠過來——“哎呀呀，莫擠莫擠！”她狼狽地奮力抵擋着，左沖右竄，好不容易才走到停放車馬的獵場東邊。

家中的幾個下人和丫鬟正在馬車邊聊天，憑穿戴認出了走過來的她，問道：“

小姐現在回家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點點頭，并讓一個下人去場內找劍哥。

一個丫鬟問：“聽說大少爺和二少爺正在比射箭呢，這麽重要的比賽，小姐不去看看就走？”她認真想了一下，說：“光論射箭，哥哥們比起城北家的賀穆少爺，也許還是差了些許。”“可不是麽，賀穆少爺從小就愛習箭，聽他府裏的下人說，他還常将橘子放在下人頭上當靶子，雖然沒一次射偏，功夫了得，但下人也被吓得不輕呀！”

家中一個名叫蔡丫鬟的接話道：“不過，聽說這次有個西北邊察可哈爾省烏蘭府裏來的格烈少爺，這次興許能贏賀穆少爺！”

聽到烈的名字，她的心裏的鐘仿佛被敲了一下，猛然擡起雙眼：“誰？”蔡丫鬟看她感興趣，又繼續得意地說道：“這下賀穆少爺威風不久了。雖然她們沒有能到賽場親眼看，但聽別人都說格烈少爺還是個一等一的英勇俊才！”

蔡丫鬟的這句話鼓動得衆丫鬟喧嚷起來：“哇塞！看看去，看看去！”“場內賭攤的賠率是一半一半呢，我買賀穆少爺贏！”連馬夫都插話了。

她一高興，忍不住來勁了，對丫鬟和小厮們手一揮：“走！看看去！對了，替我下五十兩銀子，我買格烈少爺贏！”丫鬟和小厮們像籠裏放飛的小鳥兒一樣，叽叽喳喳簇擁着她重新向賽場裏走去。

蔡丫鬟牽着她的手，帶她們來到射箭比賽場地的外圍。

因為射箭比賽是最重要的一場比賽，圍觀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四五個丫鬟圍護着她，一起一用蠻力，竟然沖開了人群，來到人群最前端觀看比賽，為她占了個絕好的位置，距弓箭手們射箭的地點不過十來米遠。

丫鬟們興奮異常，不停地在她身邊跳叫着，時而指東：“這個這個……”時而指西：“那個那個……”

而她的耳朵完全聽不進那些嘈雜，她的眼睛，在人群中專心地尋找……

她先是看見哥哥們在射箭選手中等候，可惜奮力揮手他們也沒發現她。況且他們兩個都表情凝重，看來極度認真對待這場比賽。

射箭是英雄大會很重要的比賽之一。據說是選拔将軍的重要依據，一般來說射箭比賽的前三名都很有希望被選中。

如穆鐵柱般的巨人賀穆出場了，引起衆人一陣短暫的歡呼，随後他做出了個“別出聲”的手勢，頓時個個觀衆屏聲不敢出氣，怕幹擾他射箭。

賀穆走到場地裏站定，讓侍從拿出他專用的上好弓箭。他瞄準離他數十丈遠的靶子，平氣凝神地拉弓，出手，果然正中靶心。一點都不意外，射箭比賽的冠軍應該是賀穆。

而她沒專心的看，任憑場內為賀穆的成功歡呼喧天，她的眼睛還在仔細地搜尋着。突然，她看到了格烈，正站在候場的人群後面。

她對丫鬟們說：“你們先在這看，我去找父親”。便又擠出了人群，急急走到了格烈的身後。

“賀穆這麽厲害，你能贏他嗎？”她小聲地對他說。

格烈轉身，看見她盈盈的大眼睛，心中驚喜，凝視着她，眼中充滿溫柔。她也看着他，坦白地說：“我要給你鼓勁”。

半響，他問：“如果我能贏賀穆，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她一怔，問：“我能做到的事？”

他點點頭：“嗯。”

于是她也點點頭答應：“嗯。”

他脫□上的連帽鬥篷，披到她身上，說了一句：“等着”，就大步流星地踏進了射箭場。

賀穆這個完美的成績，讓其他選手一時不敢應戰，信心全無。

賀穆也不相信還有人能贏他，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已經是十足十的第一。他看到在“挑燈”比賽中打敗他的格烈入場，嗤笑了一聲。衆人亦嘩然，看看格烈是否能跟賀穆比出一樣的成績。

她裹着他的鬥篷，緊摟着雙臂，緊張地觀看着。

格烈拿起射箭場上準備的普通弓箭，氣勢如虹地把箭架在弓上，穩穩地把弓張開，可是，卻許久沒有把箭射出去。

這是怎麽回事呢？衆人議論紛紛，彎弓時需要極大的力氣，如果不把箭射出去，是堅持不了很久的，最後即使射了箭，也因沒有了力氣而失去準心。

格烈終于出手了，箭上帶的力量之大，不但擊中了靶心，還輕易把木頭靶心擊碎。

神技！

人們在沉寂幾秒後沸騰了，歡呼跳躍着，排山倒海的掌聲獻給這位技藝超群的少年英雄。賀穆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但也暗自折服。

對，雖然他們倆的成績都只是正中靶心，但格烈力氣超群，擊碎了靶子，确實是高出了賀穆一籌。但看格烈漫不經心的表情，也不知到底只發揮了幾分實力？

她也喜

悅不已，雙手高興得顫抖不停，雙腳離地跳躍着。我的英雄是多麽棒啊，她想。

他等人聲鼎沸平息，聚攏到新的比賽項目處，才走到她身邊，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未等她問，他便将鬥篷的帽子戴到她頭上，說道：“跟我走”。不由分說地拉着她就往外走。

她想問“要幹嘛”，但也沒問出口。随着他走着走着，也不抗拒。她打心底不抗拒，縱使不知道格烈要帶她去哪裏，要幹什麽，有什麽目的。她沒心沒肺地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