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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喊同樣沒能喊完,跑字剛一出口便像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樣戛然而止。
門口這名姓張的修士立刻撕下了僞裝,獰笑着向楚雲威脅道:“真抱歉,楚師弟,現在就算你不想進來也要進來了。”
“誰告訴你我不想進來了?”楚雲卻是微微一笑,挑眉反問。
姓張的修士不由一愣,但就在他愣神的工夫,楚雲的神識已經将他的身體鎖定,右手亦悄無聲息擡了起來,轉眼間就将暗藏在掌心裏的發釵刺入了他的脖頸。
姓張的修士只在喉嚨裏呃了一聲,接着便兩眼一翻,沒了聲息。
楚雲迅速扶住他的身體,沒讓他的屍體就此倒地,然後拖着屍體跨入院門,在将院門重新關閉後,施了個清風術,将屍體卷了起來,邁步向邱樂所在的屋子走去。
屋門虛掩着,楚雲伸手将其推開,繼續向裏面的卧房走去。
聽到門響,卧房裏馬上傳來一個猥瑣的男音,“喲,把那小子也帶回來了?”
這樣的話當然不是對楚雲說的,楚雲也沒有開口作答,一手撩開挂在卧房入口處的門簾,一手拖着張姓修士的屍體,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如同楚雲之前用神識“看”到的一樣,邱樂正半裸着身體被一名煉氣後期的男修騎在身下,雙手被反綁着,嘴巴裏也被塞了小衣之類的東西,只能發出嗚嗚的悲鳴,後廷亦已被人攻破,楚雲掀開簾子的時候,男修醜陋的根莖尚在那裏進進出出。
見進來的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楚雲,男修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直到看清楚雲手裏拖着的屍體,這才不由得臉色大變,“你——”
楚雲卻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手指一翻,将插在張姓修士脖頸上的發釵拔了下來,轉手朝着這名男修抛了過去。
男修下意識地想要躲閃,但楚雲在抛出發釵的同時亦放出了神識,這枚發釵頓時像長了眼睛一樣,嗖地一下便鑽入了男修的脖頸。
煉氣期的修士本就不比凡人強上多少,不過是懂得運用靈力,壽命比凡人更長些罷了,真就實力而言,反倒比某些天賦異禀的凡人還要不如。被發釵刺中之後,這名男修掙紮着哽咽了兩聲,接着便向後一歪,步了他那名張姓同夥的後塵。
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驟減,原本插在身體裏的那根東西也跟着滑了出去,邱樂立刻奮力從男修身下爬開,嗚嗚嗚地大聲哀鳴。
楚雲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将他嘴巴裏的布料拽了出來,一邊解開他手臂上的纏縛,一邊問道:“敢不敢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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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他們騙我!”邱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楚雲最不耐煩的就是哭聲,當即擡起手,照着邱樂的腦袋就是一記響頭,“能不能有事說事,別光顧着哭啊?被人當娘們幹了,你就真把自己當娘們了?!”
“我……”邱樂似乎努力想要止住哭聲,但眼淚還是忍不住嘩嘩地往下掉。
就在這時,一張傳音符卻突然出現在楚雲面前,楚雲微微一怔,接下傳音符,當着邱樂的面聽了起來。
“楚師弟,你在靈犀峰這裏?我好像聽到邱樂在叫你快跑,別是出什麽事了吧?”傳音符裏傳來了杜海濤的聲音。
楚雲沒有立即作答,轉頭看向還在抽泣的邱樂,冷冷問道:“你打算怎麽辦?要把此事上報宗門,讓門裏的長老、掌門什麽的給你做主嗎?”
邱樂愣了一下,看了看被楚雲拖進來的那具屍體,又看了看自己身後那具半裸着的屍體,很快便再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們……他們才不會管我!他們……他們只會讓我償命!”
“放心,人是我殺的,和你又沒有關系。”楚雲不動聲色地說道。
“所以你也會被我牽連的!”邱樂的哭聲更大了,“我不是讓你快跑嘛!你幹嘛非要進來啊?嗚嗚嗚……”
“你他娘的敢不敢別哭了!”楚雲惱火地說道,“你那一嗓子估計不少人都聽到了,我得趕緊給杜海濤回話,要不他肯定會親自過來!快點拿個主意,你到底是想沉冤昭雪,還是想毀屍滅跡!”
邱樂被楚雲說得一呆,擡起頭看了看楚雲,又轉過頭看了看那兩具屍體,終是下定決心般咬住嘴唇,止住了自己的哭聲,然後連滾帶爬地轉過身,将男修脖頸上的發釵用力拔了出來,然後抓着發釵,向着這名男修的胸口、小腹以及更下面的那個醜陋物件惡狠狠地紮了下去,一下接着一下,所用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楚雲沒有攔他。
事實上,如果邱樂不這麽做,楚雲倒是要考慮連邱樂一起滅口了,省得以後被他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對邱樂的反應還算滿意,楚雲便任由他在那裏自行發洩,掏出一張傳音符,給杜海濤發了回去,告訴杜海濤,他和邱樂正在煉丹,結果中間弄錯了步驟,差點把丹爐搞炸,這才把邱樂吓得口不擇言。
但楚雲并不确定杜海濤到底會不會親自過來,将傳音符發出去之後,便伸手抓住了邱樂還在不停戳紮的手臂,淡淡說道:“好了,跟個死人較勁有什麽意思?趕緊收拾一下,別一會兒來人查看,被人給發現了。”
“要……要怎麽辦?”邱樂不知所措地轉回頭,呆呆地看向楚雲。
“當然是先處理屍體。”楚雲把邱樂推到一邊,伸手将屍體上的儲物袋摘了下來,将其傾倒一空,接着又在屍體上摸索了一遍,找出身份玉牌,丢到旁邊,然後将屍體塞進儲物袋,并将這樣一套流程在那個張姓修士身上又施展了一遍。
楚雲的動作娴熟而迅速,轉眼間就将現場清理一空,只留下兩塊身份玉牌和一堆傾倒出來的丹藥靈器。
“身份玉牌我處理,屍體你來處理。”楚雲将兩塊身份玉牌抓進掌心,将裝有屍體的儲物袋丢給邱樂。
邱樂雙手一顫,險些沒有接住。
見邱樂雖然露出一副想要将手裏的儲物袋丢棄的緊張表情,但終究還是沒有真的将其丢掉,楚雲便又開始對那些靈器和丹藥等東西進行分贓處理,“靈器你處理不了,歸我;丹藥我用不着,歸你;靈石一人一半……”
就煉氣期修士來說,這兩個家夥的身家已經算是相當豐厚了,每人都的儲物袋裏都有好幾件低階靈器,百十來塊中品靈石,其中一人的丹藥裏甚至還包含了一枚築基丹。
楚雲沒有留下這枚築基丹,如之前說的那樣徑直丢給了邱樂。
邱樂愣了一下,馬上說道:“我才煉氣初期,用不着這個……”
“我也用不着。”楚雲半真半假地說道,“別說築基丹了,就是結嬰丹我家裏都給我準備好了,只要修為到了,随時可以伸手去要。”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邱樂這才把築基丹收了起來。
或許真的是財帛動人心,将這麽一筆價值不菲的靈石和丹藥裝進自家腰包後,邱樂的情緒明顯穩定了許多,眼淚也收了回去,只剩下聲音還有些哽咽。
見東西已經分完,房間裏的血跡也被楚雲用法術清理幹淨,邱樂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麽,院外卻忽地響起了敲門聲。
“是杜海濤。”楚雲神識一掃便辨出了敲門者的身份,當即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一個丹爐,随手扔在地上,轉頭向邱樂說道:“記住了,剛才你讓我跑是因為丹爐要炸爐,咬住這一點,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嗯!”邱樂認真地點了點頭。
楚雲這才推門而出,去院門處将杜海濤迎了進來。
杜海濤本就不是挂念邱樂,只是擔心楚雲出了什麽意外,一看到楚雲安然無恙,懸起的心便放了下來,做樣子地跟楚雲進屋子裏走了一圈,看到邱樂正施展引水訣沖刷地板,立刻相信了兩人的說辭,也沒有認真查看屋子裏的種種痕跡,客套了兩句便拱手告辭。
邱樂這時也已經鎮定了下來,跟着楚雲一起将杜海濤送出院子。
回到屋內,楚雲關上門,勾起嘴角,向邱樂笑道:“你倒也不笨,知道怎麽把戲做足。”
“我本來就聰明着呢!”邱樂把頭一昂,又恢複了以往的驕縱模樣。
“聰明還能被人騙?”楚雲撇了撇嘴,“好了,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些別字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大家見諒。
PS:下一章想來點暧昧……
☆、十八、善後
一提到剛才的事,邱樂的臉色再次晦暗起來,咬了咬嘴唇,終是忍住了眼眶裏不斷打轉的淚珠,只抽泣了幾下便将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雖然同樣是被家中長輩托關系送到了天玑門,但和楚雲這種連天玑門掌門都要另眼相待的背景不同,邱樂的家裏連金丹修士都不曾出過,修為最高的祖父還在不久前遭遇不測,在帶着小兒子和小兒媳外出訪友的時候被仇人暗算,好不容易逃回家,結果卻還是連仇人的名字都沒說出來就一命嗚呼。
祖父一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找誰報仇,活着的兒子們便将為父親報仇的事暫且放到一邊,先就如何分配家産争執起來。而邱樂的父母正是和他祖父一起出行的兒子兒媳,祖父好歹回了家,他的父母卻是當場斃命。這麽一來,邱家的家産頓時和邱樂沒了關系,邱樂也因為沒了父親,一下子就從家中最受寵的那個變成了最不遭人待見的那個,幾個伯伯甚至拿他的天賦作筏子,想把他送到凡域去自生自滅。
最後,還是祖母站了出來,力排衆議,借着邱家和天玑門已經很是微薄的香火關系,把邱樂強塞了進來,算是給他一個出路。但在送邱樂過來的時候,祖母也開誠布公地告訴他,到了天玑門之後,他便與邱家沒了關系,不管以後邱家變成什麽樣子,他都不必挂念,同樣地,邱家也不會再給他任何援助,他只能靠自己闖出一番天地,再也別想從邱家得到半塊靈石。
于是,仍然不明白為什麽父親一死,自己就被逐出家門的邱樂來到了天玑門,變成了靈犀峰的一名外門弟子。
來到天玑門後,邱樂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适應這裏孤單清冷的生活,就在他極想找個朋友說話作伴的時候,那兩名修士恰逢其時地出現在了邱樂身邊,向邱樂百般示好。
邱樂根本沒想到這兩人接近他是別有目的,來往了幾次後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快就把自己的身家背景抖了個幹幹淨淨,讓那兩人發現邱樂身上根本沒有油水可供他們刮蹭。
“他們有陣子都已經不肯理我了,後來聽說我被分去了丹堂,這才又找上門來,哄我去偷丹堂裏的靈丹,我不幹,他們就又是威脅又是恐吓。”說到這兒,邱樂終于忍不住又掉起了眼淚,“今天晚上,他們又跑了過來,說是前陣子因為急于築基,鬼迷心竅了才冒出讓我去丹堂裏偷靈丹的想法,這會兒後悔了,要跟我道歉。我以為他們說的是真話,就把他們放了進來,結果,他們一進來就……就把我……”
“活該!”楚雲毫不同情地說道。
“你——”楚雲一句話就把邱樂剛冒出來的沮喪全都氣回了肚子,氣鼓鼓地舉起手指,指着楚雲說道,“你就不能說兩句安慰人的話嗎?”
“安慰有個毛用?比我幫你把人殺了還有用嗎?”楚雲不以為然地撇嘴,“人要是沒腦子,就得有本事,像你這種既沒腦子也沒本事的,以後免不了還要再遇到被人家欺負禍害的時候!”
“我……”邱樂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不再言語。
“別你呀我了的,先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楚雲漠然說道,“今晚他們倆來這裏的事,都有誰知道?”
“應該沒人知道。”邱樂搖了搖頭。
“應該?”楚雲扯了扯嘴角,卻也沒說什麽,轉而道,“行了,今晚的事全當沒有發生過,以後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今晚一直和我研究丹藥,反正杜海濤來過,正好做個證人。”
邱樂點了點頭,緊接着又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忽地問道:“你今晚怎麽會突然過來?”
“來找你幫我弄頭發。”楚雲随口答道。
“要梳起來嗎?”邱樂馬上站起身,将木梳拿了出來。
“現在用不着!”楚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別管我頭發了,那玩意梳與不梳都死不了人!”
“哦。”邱樂無辜地撅起嘴巴,重新坐回原位,但他坐得有些太快了,屁股剛一沾到板凳,馬上便因為突如其來的刺痛而又跳了起來,呲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楚雲一愣,上下打量了邱樂幾眼,見他滿面窘紅悲憤卻又不肯開口,很快恍然大悟,“後面傷着了?”
邱樂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塗點藥吧,你還沒有辟谷,要是拖得久了,有你受的。”楚雲一邊說着,一邊從自己的儲物袋裏翻出一瓶止血散。
聽到楚雲這麽一說,邱樂臉色更紅,磕磕巴巴地問道:“怎……怎麽塗?”
“怎麽塗?”楚雲也愣了一下才明白邱樂的意思,當即撇了撇嘴,“當然是我好人做到底,幫你塗了——轉身,脫褲子,到床上去!”
邱樂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聽話地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把剛穿好沒多會兒的褲子重新解了下來,翹起屁|股,伏在床邊。
楚雲根本沒有多想,按部就班地先施了一個引水訣,将邱樂的後廷稍作清理,見裏面并未留有污物,便倒出止血散,先在外面塗了些,然後又用手指頭蘸着,往更裏面的位置抹去。
邱樂立刻咬住了嘴唇,努力咽下了喉嚨裏的聲響。
“疼?”看到指尖處帶出的血絲,楚雲随口問道。
“嗯。”邱樂悶悶地應了一聲。
“疼也得忍着,要不疼得更久。”楚雲沒有就此停手,只将塗抹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塗完藥,楚雲随手在邱樂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了。”
邱樂趕忙把褲子提了起來,臉頰上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楚雲只當他是不好意思,沒有多問,見他整理好衣服,便準備就此離開。
“今晚你就別出去了,明天該幹嘛幹嘛,處理屍體的事也不要太急,別被人看見才是要緊。”楚雲說道,“然後,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一聽到楚雲要走,邱樂立即伸手把他拽走,“不要走!”
“還有什麽事?”楚雲一愣。
“留……留下……”邱樂低下頭,手卻緊緊抓着楚雲的衣襟。
——還在害怕?
楚雲扯了扯嘴角,暗暗盤算了一下,覺得自己回刺梨峰也就是睡覺,留下來的話,明早還可以讓邱樂幫他把頭發梳好,省得再被那幫猴子折騰,于是點頭道:“好吧,我不走。”
邱樂立刻擡起頭,笑逐顏開。
楚雲雖然留了下來,卻沒和邱樂同床共枕。
順手救人是一回事,對人不設防則是另一回事,習慣了獨來獨往的楚雲着實沒辦法讓自己的睡榻上多出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半夜起來捅他一刀的活物,所以他幹脆沒有睡覺,直接拿了個蒲團,在地板上打坐到了天亮。
天亮之後,楚雲讓邱樂幫他把頭梳了起來,并且刻意強調,要發髻,不要馬尾。
邱樂梳頭的手藝并不好,只能先給楚雲梳了個高懸的馬尾,然後又将這個馬尾绾成發髻,然後翻出一個發冠套在上面,這才勉勉強強地有了點樣子。
不過楚雲的要求也不高,用水鏡術照了一下,覺得這副模樣已經足以讓小猴子沒法再拽他的頭發玩,便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而問起邱樂什麽時候去丹堂。
“這就得走了。”邱樂答道,“丹堂管得很嚴,除了每旬的授課日,其他時間都得在早飯後就過去點卯。”
“那就一起走吧,我也要回靈獸園了。”楚雲起身說道。
“晚上呢?”邱樂眼巴巴地看着楚雲,“晚上你還來嗎?”
“我說,你還打算跟我睡一輩子?”楚雲回了一雙白眼,“覺得害怕就趕緊把屍體處理掉,不過還是那句話,處理的時候當心點,若是被人看見了,我可不會幫你頂罪。”
“才不會牽連你呢!”邱樂倔強又不乏委屈地說道。
“那是最好不過。”楚雲沒有理他,丢下一句話,接着便邁步出門。
楚雲沒有直接回刺梨峰,而是去了與刺梨峰距離頗遠的一處荒蕪所在,一邊用神識探查周圍,确保無人靠近,一邊将那兩塊身份玉牌從儲物袋裏拿了出來,用覆土術在地上挖了個大坑,并找了些樹枝,架出一個類似于墓穴的空巢,然後将兩塊玉牌扔了進去,蓋上一層薄土,掩去了這裏曾被挖掘的痕跡。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給這兩個家夥發傳音符,傳音符也會被天玑門內的傳送法陣送到地穴中去,不會出現無法傳遞的現象,招來別人的警覺。楚雲之所以沒有毀壞玉牌,也是怕觸動了玉牌裏有可能存在的某種機關,引起天玑門的注意。
——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楚雲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塵土,轉身往刺梨峰走去。
快到刺梨峰的時候,楚雲拿出一張傳音符,給有陣子沒見的杜衍發了過去,問他方不方便出來見個面。
杜衍的答複很快以傳音符的方式發了回來,請楚雲直接去他的住處找他。
楚雲想了想,沒有馬上過去,先回刺梨峰看了一眼,得知雜役們并沒有因為他的缺席而推遲喂食時間,猕猴們這會兒都已經吃過早飯了,這才和老猕猴打了聲招呼,告訴它自己可能繼續晚歸甚至不歸,然後才轉身下山,去了杜衍所在的秣陵峰。
秣陵峰下的格局和靈犀峰一般無二,只是這會兒已經日上三竿,峰下的弟子或是已經出門做事,或是在屋子裏閉門修煉,使得院落周圍全都靜悄悄地,竟有幾分寂寥陰沉。
楚雲按照杜衍給他的地址找到一處小院,擡手敲響了院門。
不一會兒,院門便吱呀一聲打開,杜衍親自迎了出來。
“請進,請進。”杜衍沒有急着詢問楚雲的來意,将他引到自己居住的屋內,分賓主落座,然後又倒了一杯靈茶,這才開口說道,“楚師弟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确實,有些事想問問杜師兄。”楚雲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說道,“杜師兄在門內這麽久,可否知道,像我這種新入門的弟子有沒有什麽機會可以離開宗門?”
“離開宗門?”杜衍微微一怔,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楚雲。
“哪怕只是出門轉一圈的那種離開也可以。”楚雲很是認真地說道,“在門裏待得太無聊了,實在想出去透透氣。”
杜衍沒有進一步追問,只笑了笑,說道:“機會,倒也不是沒有。”
“真的?”楚雲眼睛一亮。
“我還能在這種事上哄騙楚師弟不成?”杜衍笑道,接着話音一轉,反問道,“楚師弟,你應該知道采摘季的存在吧?”
楚雲覺得這名詞有些耳熟,想了想,很快記起,所謂的采摘季就是人修到妖獸的地盤上采摘靈植的季節。為了不破壞靈植的生長,使得後代修士亦有靈植可用,勢力龐大的仙門宗派便達成一個協議,每隔一定的年月才會派人到靈植生長的地方進行采摘,而且對什麽位置派什麽人、派多少都有着嚴格的規定。
“好像聽家裏人說過。”楚雲含糊地點了點頭,“就是采摘靈植的季節,對不對?”
“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杜衍說道,“明年春天就是百獸嶺的采摘季,按慣例,我天玑門也是需要派弟子過去參與靈植采摘的。因為多少會有一點危險,所以煉氣期的采摘名額一向采用自薦的原則,哪怕雜役都可以報名,對入門時間也沒有任何規定。”
“明年春天?還有好久呢!”楚雲立刻露出一臉失望。
“不過四個月而已。”杜衍笑道,“眼下已是十二月了,接着便是新年,新年過後,春天可就來了。”
——呃,現在是十二月嗎?
楚雲愣了一下。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天玑門所在的這處靈域四季如春,修真之人對歲月也本就不太敏感,楚雲還是狐妖的時候就沒關心過節氣月份的問題,重生之後也同樣沒有想過。
四個月……
楚雲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沒教會猴群法術,從它們身上壓榨出來的東西也尚且有限,天玑門裏也還有幾個地方需要好好探查利用一下。
這樣一想,楚雲很快便覺得,再等四個月似乎也沒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飯團看官打賞的地雷!
☆、十九、交易
考慮了一會兒,楚雲沒有馬上做出決定,又問了些細節性的東西,比如主動報名會有什麽好處,百獸嶺裏到底有多危險,參加采摘的又都有哪些弟子。
杜衍一一作答,詳細得就像是仔細調查過一樣。
楚雲頓時生出了懷疑,挑眉問道:“杜師兄對這次采摘很有興趣啊!”
“沒辦法,我這次是一定要去百獸嶺的,所以想不了解都不可能。”杜衍看出了楚雲的懷疑,攤手苦笑,“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天賦不佳,都這把年紀了還只是煉氣中期,再不出去博一搏機緣,恐怕這輩子都要築基無望了。”
“百獸嶺裏能有什麽機緣?”楚雲疑惑地問道。百獸嶺只是一個只允許煉氣期和築基期修士進入的采摘地,裏面就算有妖獸也肯定是差不多修為的低階貨色,而生長在那裏的靈植顯然也好不到哪去。
“百獸嶺裏雖然未必會有機緣,但去百獸嶺本身就是一次機緣。”杜衍認真地解釋道,“采摘季到來的時候,昆侖那邊的高階修士也會過來,為我們開啓采摘地的結界法陣,順便給出一些私人的采摘任務。若是能夠完成,就可以得到他們私人贈予的獎勵,許是丹藥,許是靈器,甚至于,被收為弟子帶回上等靈域的事也不是沒有過先例的。”
“這就是你想要的機緣?”楚雲皺了皺眉。
“我知道,楚師弟是看不上這種機緣的。”杜衍微微一笑,“但對我來說,卻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再不伸手去抓,就真的是一點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那是你的事,不需要我來置喙。”楚雲淡漠地說道,“至于我去不去,我卻要再想想。”
“還有四個月呢,扣掉報名的時間也有三個月,楚師弟可以慢慢斟酌。”杜衍笑容不變。
“嗯,到時再說吧!”楚雲撇了撇嘴,再次問道,“你就知道這麽一個出門的法子,再無其他?”
“楚師弟,我天玑門畢竟是一個仙門宗派,不是來去随意的善堂。”杜衍正色道,“所謂的三年禁出山門,其實也是宗門對你們這些新晉弟子的考驗,無論楚師弟有何因由想要離開宗門,都還請暫且忍耐,莫要因小失大,壞了修行,毀了前程。”
“這個我當然知道。”楚雲不耐煩地打斷。
“既然楚師弟心裏清楚,那我也就不啰嗦了。”杜衍從谏如流地閉上了嘴巴。
楚雲也沒心情再坐下去,起身就要離開。
這時候,杜衍卻再次開口,“楚師弟莫急,我還有筆生意想和楚師弟商談,不知道楚師弟是否有興趣一聽?”
“生意?”楚雲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杜衍。
“楚師弟看來是個痛快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直說好了。”杜衍這樣說着,卻還是加了一堆鋪墊,“我聽說楚師弟将補氣丹作為打賞給了靈獸園的雜役,想必是手中有所富餘,不知道可否賣給在下一些?當然,價錢可以商量。”
楚雲沒有立刻作答,他對賣補氣丹能賺到的那點靈石實在是有些看不上眼,但杜衍從什麽渠道獲悉的這件事卻讓他很感興趣,于是審視地打量了杜衍幾眼,話不對題地說道:“杜師兄倒是消息靈通。”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總是會積攢下來一些人脈的。”杜衍微笑着答道。
楚雲想了想,說道:“補氣丹我有,但也不多,而且這東西珍品堂裏也有售賣,杜師兄若是願出高價,應該不至于找我購買。”
“楚師弟實在是聰穎過人。”杜衍笑容不變。
“這種誰都不會相信的客套話就別說了。”楚雲把頭一歪,“我只問一句,把補氣丹便宜賣給你的話,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我能給的不多。”杜衍很是實在地答道,“我只能向楚師弟保證,将來楚師弟想要買什麽的時候,我也一定能給楚師弟聯系到一個最便宜的價格。”
“我想買的東西……你賣不了。”楚雲搖了搖頭,伸手從儲物袋裏拿出一瓶補氣丹,丢到杜衍手裏,“這瓶補氣丹算是我從你這裏買消息的報酬,不過低價收購的事,還是不用再提了,我沒興趣。”
杜衍接住補氣丹的瓷瓶,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恢複了之前的笑顏,“我明白了,楚師弟,下一次,我會準備好你感興趣的東西再和你交易。”
“最好不過。”楚雲淡淡地回了一句,轉過身,徑自離開。
楚雲本想讓杜衍幫他調查一下梁大虎的情況作為補氣丹的交換,但想了想便立刻放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種事是靠不住的,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以及死人知才最穩妥!
——像這種擺明了要謀害人家的事,最好還是自己一手包辦,讓別人幫忙,簡直就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裏,等着那人拿捏勒索。
懷着這樣的想法,楚雲便将到口的話咽了回去,轉而拒絕了杜衍的交易。
當然,就算把更多的補氣丹白白送給杜衍,楚雲也送得起,亦不會覺得有多心疼。只是天底下就不應該有免費的午餐,允許別人不勞而獲并不會讓那人生出感激,相反,倒是會讓那人更加貪婪,更加地得寸進尺地将坐享其成視為理所當然。
楚雲是從不相信人性本善的,他确實見過好人,但遺憾的是,壞人更多。
——算了,沒必要在一個煉氣期的渣滓身上浪費精力!
默默盤算了一下梁大虎有可能給自己帶來的阻礙,楚雲決定還是暫且将他抛到一邊,等遇到合适的機會再因勢利導地下手也不為遲晚。
離開秣陵峰後,楚雲徑直回了刺梨峰的猕猴園,鑽進猴群為他搭建的樹屋,認真地考慮起離開以及如何離開的事。
楚雲從來沒打算在天玑門裏久待,更不想等到楚涵陽出關接他。不過突破金丹,結成元嬰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閉關個一年半載都屬正常,就算順利成嬰,扛過天劫,之後也免不了還要再花費幾個月來穩固休養。
正因為知道楚涵陽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楚雲才敢這麽悠哉游哉地在天玑門裏厮混。
——如果原主不是楚涵陽的便宜兒子而是親兒子該有多好啊!
楚雲幽幽地嘆了口氣,心裏卻也清楚,如果原主是親兒子,楚涵陽絕不會對原主那麽漠視,楚原之類的家夥肯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原主進行欺淩威迫,原主自然也就不會遭遇不測以至于魂魄受損,被他這只狐妖吞噬殆盡,取而代之。
但這樣一來,原主的身份便成了一個随時可能爆發的禍根,誰知道楚涵陽到底為什麽收養他,是不是準備拿他搞什麽陰謀詭計,比如在某種時刻拿他做擋箭牌之類的。
楚雲不喜歡被利用,更不想當棄子,被犧牲,更何況楚涵陽大有讓他為其暖床的意思,為了不讓自己的那朵稚菊像邱樂一樣受苦遭罪,他也得想盡辦法從這個牢籠中逃離。
不過,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比四個月前厲害了不少,也攢下了很多防身的利器,但有個問題卻依然無法解決——離開後,他能去哪,又應該去哪呢?
——算了,反正還有時間,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雲再次嘆了口氣,決定先處理眼前的事情,起身鑽出樹屋,到老猕猴那裏教它法術。
猴群的法術學習并不順利,雖然它們的身形和功法都和人修十分相似,但手指頭卻遠不如人修靈活,要麽是掐訣的動作不夠準确迅速,要麽是幹脆就掐不出正确的法訣。
幾天下來,只有老猕猴學會了火球術和引水訣這兩種基本法術,其他的猴子,包括那兩只修為最高的築基期猕猴,都是急得抓耳撓腮也還是不得要領。
猴子們的耐心更是有限,見學不出成果,這種只有手指頭和手臂動作的訓練又太過枯燥無趣,肯于繼續學習的猴子便越來越少。到了現在,連那兩只築基期猕猴都是在老猕猴的威逼下才留了下來,其餘的猴子大多選擇了旁望,有的甚至幹脆躲了起來,沒了蹤影。
只有一只剛開始修煉的小猕猴出人意料地堅持了下來,雖然尚未施展出正确的法術,但手指上的動作卻是越來越有模有樣。
老猕猴也注意到了這只小猕猴的天賦,最近幾天一直磨着楚雲給小猕猴開小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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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