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印記,只要它們戴着這個項圈,以後就算在昆侖走丢了,也會有人原封不動地将它們送回到你的面前,但若是不戴,那可就要有性命之憂了。”

“知道了。”楚雲應付地答應了一聲,還是将項圈收進了儲物袋。

楚涵陽也沒逼他馬上給小狐貍戴上,轉而說道:“你那院子裏若是沒什麽需要整理帶走的東西,這幾日就住我這裏吧。”

——不會是和你睡一張床吧?

楚雲猶疑地看向楚涵陽,沒有立刻作答。

“不願意?”見楚雲不作聲,楚涵陽挑眉問道。

“……說不願意有用嗎?”楚雲小聲嘟囔了一句。

“既然知道沒用,還廢話作甚?”楚涵陽瞪了楚雲一眼,然後便轉過身,向另一處樓閣走去。

楚雲再不情願也只能邁步跟了上去。

走進這處樓閣,看到裏面再齊全不過的桌椅擺設,楚雲立刻明白上次和楚涵陽見面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居所,而是煉器、修行之類的地方。

楚涵陽沒在一樓的正廳裏停留,直接将楚雲帶到二樓的卧房,告訴他這幾日就住在這裏,老猕猴和黃牛也可以放出來,但出來後,只能讓它們去旁邊的廂房裏待着,不許擠到卧房裏面。

楚雲立刻把老猕猴和黃牛從小狐貍脖子上的靈獸環裏叫了出來,但還沒等他把這兩個家夥往廂房裏帶,一張傳音符卻突地跳了出來,飄到楚涵陽的面前。

楚涵陽當着楚雲的面聽了傳音符的內容,卻是楚原又折了回來,詢問楚涵陽此刻在哪。

“到明月閣來吧。”楚涵陽回了一張傳音符,然後向楚雲說道,“在樓上等我,還是跟我一起下去見他?”

“我還是不下去了,省得你們說話不方便。”楚雲撇嘴說道。

“也好,我正要問問他那名外門弟子的事,你在場的話,确實有些不便。”楚涵陽點了點頭,轉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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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弟子?

楚雲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曾用梁大虎作為離開天玑門的借口,而楚涵陽也答應就此事給他一個說法,可他說完之後就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也沒指望楚涵陽真能給他什麽說法。

——還要真要去查啊?

楚雲撓了撓下巴,百無聊賴地看了眼窗外,卻看到楚原正帶着幾個青年修士往這邊走,一共三男三女,遠遠看去,長得似乎都很不錯,不由皺了皺眉,心想:這又是要搞什麽鬼,難不成是給楚涵陽送男寵和侍妾來了?

這樣一想,楚雲便有些按捺不住,迅速地把黃牛和老猕猴送進旁邊廂房,讓他們自行休息或者修煉,自己則抱着小狐貍走到樓梯拐角,在下面人看不到的地方停下腳步,用神識讓小狐貍豎起耳朵,仔細聽下面人說話,然後一字不漏地複述給自己。

不過,楚雲很快就發現楚涵陽和楚原的說話聲并不小,不用小狐貍複述,他也能聽得七七八八,接着便從楚涵陽和楚原的話語中得知,那三男三女并不是什麽男寵侍妾,而是楚涵陽的親戚,正正經經的楚氏族人,只是并非傳承自楚涵陽的父親罷了。

楚原之所以将這六人送到楚涵陽面前,是因為楚涵陽馬上要去昆侖,可以帶兩名金丹修士和十名築基修士同行,楚原便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從楚氏族人裏挑出六個天賦品貌俱佳的築基期後輩,讓楚涵陽帶去昆侖驅使。

但楚原的這番舉動明顯是将媚眼抛給了瞎子,楚涵陽默不作聲地聽他把這六人的來歷介紹完,對這六人的去留不置可否,卻語氣不善地向楚原說道:“楚管家,你是不是忘了,我父親雖然賜你姓楚,可你原本卻是姓梁的。”

楚原一下愣住,一時間沒明白楚涵陽為什麽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楚涵陽卻也沒指望他來作答,手掌一翻,拿出六件中階靈器,用控物術分發到這六名楚氏青年的面前,漠然說道:“拿着吧,權當是我這個做長輩的給你們的見面禮,然後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去昆侖的事,還是等你們晉升元嬰之後再想吧。”

六名青年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一旁的楚原也驚疑地問了出來,“少爺,您這是何意?”

“何意?”楚涵陽冷笑一聲,“楚管家,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擅自為我拿了主意,這又是何意?”

“我……”楚原這才明白,楚涵陽對他自作主張挑選了六名楚氏族人的事很不滿意,趕忙争辯道,“我這都是為了您,為了楚家……”

“楚管家啊楚管家,別人叫你一聲楚管家,你就真覺得自己能當我楚家的家了?”楚涵陽冷冷一笑,字字剜心,“你若是連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明白,那還是不要在我楚家受累了,收拾東西,回去含饴弄孫去吧!”

“少爺,您怎麽能……能說出這種話來?”楚原目瞪口呆。

楚涵陽卻沒理他,轉而向那六名同樣一臉震驚的青年說道:“你們幾個還在等什麽,莫不是要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六名青年這才回過神來,其中有一男一女趕忙接住了尚且懸在他們面前的靈器,還有兩女一男明顯仍在猶豫,只有一個青年男修似乎比較大膽,眼珠一轉便跪了下來,大聲道:“孫兒鬥膽,請老祖宗為孫兒釋疑,為何不能帶孫兒等人一同前往昆——啊!”

他話還沒有說完,楚涵陽已是一聲冷哼,放出神識,将這個自以為聰明地想要搏上一搏的家夥扔了出去。

“連自己是什麽輩分都搞不清楚就來攀扯關系,還真以為自己姓楚就可以當我孫子了?”楚涵陽冷冷地瞥向餘下的五人,自語般說道。

另外三個尚未拿取靈器的兩女一男趕忙将面前的靈器拿在手裏,生怕自己也被楚涵陽扔出去,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一無所獲地被送回老家。

“你們幾個先出去吧。”楚原這時倒是平靜下來,轉頭向着五人說道。

剛剛拿了靈器的兩女一男忙不疊地轉身離開,最早拿去靈器的一男一女卻是動也沒動,目不轉睛地看着楚涵陽,似在等他吩咐。

楚涵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伸手将剩下的那件靈器抓了回來,向留下的一男一女說道:“還好,總算有兩個有腦子的,知道自己姓什麽,是什麽身份。”

留下的一男一女沒有接言,旁邊的楚原卻終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白,冒出了滿頭冷汗。

“可惜,就算你們再聰明,天賦再好,我也是不能帶你們一起去昆侖的。”楚涵陽收起靈器,換成兩瓶上品丹藥,分發到二人手中,“這其中的道理,你們能明白固然很好,不懂也沒有關系,總之,不能就是不能。”

“謝老祖宗賞賜。”

“謝老祖宗點撥。”

一男一女不約而同地開口,但說出的話卻有着些許不同。

楚涵陽沒有再說什麽,揮了揮手,讓他們先行離開,待正廳裏只剩下自己和楚原之後,這才再次說道:“楚伯,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爹爹為什麽沒有将你一起帶去昆侖?”

“老奴愚笨。”楚原低下頭。

“你确實是越來越蠢了。”見楚原明顯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卻還是死不承認,楚涵陽也沒了好言好語的耐心,冷笑道,“我念你年長,處處包容,你卻是得寸進尺,事事都想要代我做主!今日之事尚且可以說你好心辦了壞事,那個傷了我孩兒卻被你送到天玑門的弟子又是怎麽回事?”

楚原愣了一會兒才明白楚涵陽說的乃是梁大虎,不由争辯道:“少爺,明明是雲少爺傷人在先……”

“傷人在先?”楚涵陽的目光越發冷冽,“楚管家,你還真當你在這山莊裏能夠一手遮天,讓我想找人問點真相都問不出來?雲兒為何傷人,他傷人之前又曾被多少人所傷,這些事你還想瞞我瞞到何時?!我只當雲兒內向木讷,沒成想卻是被你縱容莊中惡仆和山下劣童處處欺淩所致!他還以為是我這個當爹的在刻意為難,這才與我越發疏遠!”

“他根本就不是楚家血脈,何德何能要享我楚家福德?!”楚原脫口說道,“現在讓他受些磨難并不是什麽壞事,将來被扒掉這層榮光的時候,他也好習慣适應!”

“你還真是敢說!”楚涵陽徹底惱了,放出神識,将元嬰修士山一般的威壓落在了楚原身上。

無法扛住這等威壓的楚原頓時發出一聲悶哼,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楚涵陽冷冷地看着他,繼續說道:“雲兒到底和你有何冤仇,讓你竟然如此地容不下他?連我将他送到天玑門一事,你也要在其中大做手腳,還将那名與他結有怨仇的修士也送了進去,難不成,你還想謀害于他?!”

作者有話要說:拜謝紫辰殿看官打賞的地雷!

☆、三九、煉器

“少爺,老奴怎可能會有那種想法?!”楚原悲鳴般喊道,“老奴再怎麽不待見雲少爺,也知道他是絕對死不得的呀!”

“那你為何還要将那名修士送到天玑門去,到底是何居心?”楚涵陽沉聲問道。

“老奴只是念他與我同姓,又無父無母,給他一條出路罷了!”楚原趕忙解釋,“他被雲少爺斬斷的手臂雖已被老奴用靈力續接,可原本已經打通的經脈卻因此而再次淤堵,修為也整整降了一截,今後能否築基都是兩說,将他送至天玑門,只是給他一點希望,為我楚家積下一點陰德……”

“你這麽一說,倒像是我們楚家欠他的一樣!”楚涵陽惱火地打斷,“到頭來,你做了好人,惡名卻要由我楚家背負,真是其心可誅!”

“老天明鑒,老奴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楚家,為了少爺你啊!”楚原匍匐在地,滿臉悲憤地高聲說道,“雲少爺不過就是個外人,少爺你怎麽能因為他而猜疑老奴呢?!”

“雲兒是我兒子。”楚涵陽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他親爹來了,他也是我的兒子,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少爺——”

楚原還想争辯,楚涵陽卻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冷冷地說道:“你若覺得不滿,大可去昆侖向我爹爹告狀,但在前往昆侖之前,你最好把那個姓梁的修士處理妥當,否則的話,你也不要再姓楚了,恢複梁姓吧。”

說完,楚涵陽将手一揮,直接把楚原“送”出了大門。

攆走楚原,楚涵陽卻再次開口,“別躲着了,出來吧。”

——就知道你有些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一直在樓梯處偷聽的楚雲扯了扯嘴角,抱着小狐貍,邁步從上面走了下來。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也不必再費力向你複述。”見楚雲站得有些遠,楚涵陽伸手把他拉到面前,瞥了他懷裏的小狐貍一眼,皺眉道,“你怎麽到哪都抱着它?”

“喜歡啊!”楚雲随口答道。

小狐貍立刻用頭蹭了楚雲幾下,對這樣的答複表示滿意。

楚涵陽不好和楚雲就一只狐貍計較太多,轉而說道:“你放心,就算楚原什麽都不做,那名修士也絕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他若是離開靈域,去凡域當個凡人或許還可安平一生;若是留在靈域繼續修行,那麽,築基之日便是他身隕之時。”

“你做了什麽?”楚雲好奇地問道。

“我說了要給你一個說法,自然要說道做到。”楚涵陽淡然答道。

“其實,比起那個姓梁的家夥,我更讨厭楚原。”楚雲撇了撇嘴,然後又試探着問道,“你好像和他也有嫌隙呢!”

“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楚涵陽扯開話題,“不過,他在我爹爹身邊服侍多年,壽元也已所剩無幾,我是不能出手動他的,如果你想做點什麽……別讓我知道。”

“說的就像是我真能把他怎麽樣似的,他可是金丹修士,我不過就是個剛築基的。”楚雲哼了一聲。

“他的金丹修為是我父親用丹藥和秘法強行提升上來的,看着吓人,實際上其實并不比築基後期的修士強了多少。”楚涵陽毫不客氣地揭穿道,“不過,還是那句話,別讓我知道。”

“我才不會為了一點嫌隙就去冒險呢!”楚雲哼了一聲,裝作毫不動心的模樣,“再說,我馬上要和你去昆侖了,天曉得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他!等我可以出來歷練的時候,他沒準都已經死成灰了!”

楚涵陽笑了笑,沒再接言,拉着楚雲的手站起身,帶着他向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楚涵陽忽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不肯帶那六人去昆侖?”

“多簡單點事啊,昆侖又不是楚家的,你帶一幫姓楚的過去像什麽話?難不成還想占領昆侖,一家獨大?”楚雲想也不想地答道。

“是啊,多簡單點事,可那老貨卻是想不通,也根本不願去想。”楚涵陽嘆了口氣,“他只覺得我爹爹是化神修士,又有一個元嬰期的徒弟和一個元嬰期的兒子,便以為天下皆可歸于楚家,卻不知昆侖裏藏着多少隐世世家,人家千百年積存下來的實力和勢力,又豈是我等寥寥幾人可以比拟?”

聽到楚涵陽這麽一說,楚雲倒是想起上一世的時候戚狐貍說過的一句話,脫口問道:“昆侖山裏真的是元嬰滿地走,金丹不如狗?”

“你從哪聽來的渾話?”楚涵陽皺起眉頭。

“不是聽來的,是從一本野史裏看來的。”楚雲信口胡編。

“元嬰修士的數量倒沒有那麽誇張,也就是不到百人而已。”楚涵陽搖了搖頭,“金丹修士在昆侖山裏卻真是狗一樣的存在,不過就是元嬰修士的随扈、侍從,地位比中等靈域裏那些築基後期的低階修士還要不如,所以很多金丹修士寧可在中等靈域裏自立門戶,也不願到昆侖山脈裏供人驅使。”

“那我這樣的築基修士豈不是更慘?”楚雲郁悶地問道。

“你會和一只蝼蟻一般見識嗎?”楚涵陽不以為然地反問。

“會!”楚雲肯定地答道。

楚涵陽不由嘴角抽搐,張嘴欲訓斥楚雲幾句,又覺得真這樣做了的話,那和蝼蟻一般見識的楚雲又有什麽區別?只能目光複雜地看看了楚雲幾眼,接着便斷了這個話題。

當天晚上,楚涵陽并沒像楚雲擔心的那樣與他同床共枕,動手動腳,而是十分正經地向他問起了修行上的事情。

楚雲用七分真話加三分假話把自己的情況介紹了一下,告訴楚涵陽自己尚未修煉任何功法,但在天玑門的這段時間裏,他自學了不少雜學上的東西,如今已經能煉制簡單的靈器和丹藥,在低階靈符的繪制上更是成果卓越。

楚涵陽不免驚訝了一下,當即考校了楚雲幾個問題。這一問倒讓楚雲露了餡,将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本質暴露了出來。不過,以楚雲如今的年紀,這樣的結果反而顯得正常,楚涵陽也沒有多想,只讓楚雲當着他的面繪制了一張紙符,證明他并非吹牛。

楚雲也沒太過掩飾自己的實力,一氣呵成地繪了張火球術出來,遞到楚涵陽面前。

看到這張幾近完美的紙符,楚涵陽頓時起了興趣,帶着楚雲離開明月閣,去了之前沒讓他進去的那座空閣,穿過正廳,沿着一處石階進入地下。

這裏明顯是一處煉器的地方,只是裏面的東西已被搬空,只剩下一個用大塊寒石壓着的地火坑,連器爐都沒有剩下。

“你手裏有器爐嗎?”楚涵陽問道。

“有。”楚雲把自己在天玑門裏買的器爐拿了出來。

楚涵陽将這座器爐接在手裏,仔細檢查了一遍後遞還給楚雲,說道:“随便煉樣東西給我看看,要什麽材料也告訴我,我來給你準備。”

楚雲想了想,決定低調一點,煉一把普通的低階靈劍,然後将需要用到的材料以及大概數量估算了一下,報給楚涵陽。

聽楚雲報出材料,楚涵陽的眼睛就是一亮,當即在自己上的幾個儲物指環裏翻找起來,很快就将楚雲要的東西湊了個齊全。

看到這些種類齊全的低階煉器材料,楚雲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經常煉制低階靈器嗎?怎麽連這種爛大街的材料都帶在身上?”

“不帶在身上,難道給楚原那老貨留下?”楚涵陽漠然說道。

——你果然和那老東西有私怨!

楚雲暗暗腹诽。

但楚涵陽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楚雲也懶得多問,接過楚涵陽給他準備的煉器材料,按照自己的習慣,分門別類地在地上擺好,然後也沒去動那個地火坑,直接點燃了器爐裏自帶的火種,開始按部就班地暖爐,熔煉。

整個煉制過程中,楚涵陽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在一旁靜靜看着,任由楚雲自己折騰。

直到楚雲煉制完畢,将一柄刻有寒冰符紋的靈劍從器爐裏取了出來,用控物術托着送到楚涵陽面前讓他審視,楚涵陽這才開口說道:“以你在煉器上的天賦,說你不是我楚家兒郎,恐怕都無人相信。”

“啊?”楚雲沒想到楚涵陽竟會冒出這麽一句,不由愣了一下。

楚涵陽卻沒再繼續說下去,也沒有去看那柄靈劍,轉而問道:“為什麽不用這裏的地火,而是用了器爐裏自帶的低階靈火?”

“沒用過地火,不知道怎麽用。”楚雲實話實說。

“……看來還是要從頭教你才行。”楚涵陽無奈地嘆了口氣,“把那柄靈劍收起來吧,看你煉制的過程,我就知道它肯定毫無問題。”

“哦。”楚雲應了一聲,将靈劍收進了儲物袋。他對自己的手藝比楚涵陽還要清楚,自然也知道這柄靈劍煉制得無可挑剔,唯一的缺憾也就是材料差了點,符紋少了點,賣不了幾塊靈石罷了。

“煉丹之術,我并不擅長,也不考校于你了。”楚涵陽說道,“我也不想和你說什麽術業有專攻之類的廢話,修士的壽元悠長,你又有着天靈體的卓越天賦,結丹肯定是毫無問題的,花些時間多學些東西也無可厚非。不過,我最擅長雜學的就是煉器,我楚家也有煉器方面的秘術傳承,你若是在這方面有興趣,我倒是可以好好指點你一番。”

“真的?”楚雲立刻睜大眼睛,驚喜地問道。

上一世的時候,楚雲就一心想要學得楚涵陽的煉器秘法,可惜的是,好不容易混到楚涵陽的身邊,還沒等偷師呢,就被人家識破妖身,一腳踢了出去。沒成想這一世楚涵陽竟然主動要把秘法教他,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有必要騙你嗎?”楚涵陽擡手在楚雲的臉頰上掐了一把,“不過,你還是要先學習功法,等基礎徹底打好了,我才能把我楚家的煉器秘法教你——你也應該知道,什麽修為煉制什麽靈器,若是修為不能提高,你可就要一輩子煉制低階靈器了。”

“我當然知道修為和煉器的關系!”楚雲這會兒也顧不得去介意楚涵陽的鹹豬手了,起身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問道,“那你什麽時候教我功法啊?我可是已經白白浪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了,總不會還要我繼續等下去吧?”

楚涵陽沒想到楚雲竟會如此急切,但愣了一下便只當他是少年心性,反手把他摟到懷裏,安撫道:“總要再等幾日,先去了昆侖再說。”

“又要等!”楚雲郁悶地撅起嘴巴。

“到了昆侖就立刻解決功法的事,不把你的功法選好,我就不辦元嬰大典。”楚涵陽一本正經地許諾,并趁機在楚雲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這樣總行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楚雲馬上說道。

“我一向說話算話。”楚涵陽不動聲色地又親了楚雲一口,“這幾日我先教你如何使用地火,順便也看看你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麽程度。”

“一言為定!”楚雲舉起小指,示意楚涵陽跟他拉鈎。

楚涵陽不由失笑,但還是像模像樣地把自己的小指和楚雲勾在一起,順了他的心意。

接下來的兩天,楚涵陽倒也沒有寸步不離地陪在楚雲身邊,只花了一些時間将地火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教給楚雲,見楚雲能熟練使用地火,不出岔子了,便留下一堆煉器材料,讓楚雲一個人在這裏繼續練習,自己則離開院子,去處理一些他所謂的瑣事。

楚涵陽一走,楚雲立刻把小狐貍帶進了地火室,讓它把肚子裏的冥靈火吐出來借自己一用。

“什……什麽冥靈火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小狐貍一驚,馬上矢口否認。可它并不像楚雲這樣習慣說謊,一開口便結結巴巴的,任誰都能看得出它的心慌。

楚雲直接回了它一記響頭,“別廢話,讓你吐出來你就吐出來,我又不會搶走!”

小狐貍猶豫了一下,終是張開嘴巴,将一團紫火吐到楚雲準備好的器爐之下,然後郁悶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有這種火焰,我可是誰都沒有告訴過的!”

“母親留下的東西,我當然知道!”楚雲一邊胡謅,一邊将楚涵陽給他的靈獸鎖鏈拿了出來,“放心,冥靈火雖然是好東西,可也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就算我想要,我的身體也未必能供它栖身。”

聽楚雲這麽一說,小狐貍明顯松了口氣,接着便好奇地問道:“你要冥靈火做什麽?”

“把這幾條靈獸鎖鏈裏的禁制抹掉,省得你們戴上後,受它轄制……”楚雲正随口作答,猛然間靈光一閃,想起了另一件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立刻将靈獸鎖鏈扔到一邊,翻手從儲物袋裏把楚涵陽給他的那幾件靈器全都掏了出來,放出神識,仔仔細細地挨個檢查了一遍,很快便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說他怎麽那麽容易就找到我的,果然有貓膩!”

“怎麽了?”小狐貍滿頭霧水地歪頭問道。

“用神識看這裏。”楚雲把那件飛行靈器遞到小狐貍面前,指着上面的一處符紋說道,“這是專門用于追蹤定位的陰陽兩極符中的陰符,楚涵陽那家夥手裏肯定還有一件刻有對應陽符的靈器,只要我使用了這件靈器,楚涵陽就能就能用他手裏的那件靈器找出我所在的方向位置!”

“……好像在山林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用這件靈器。”小狐貍漠然說道。

“廢話,我那時候手裏就這麽一件飛行靈器,不用它用什麽啊?”楚雲氣急敗壞地說道,“要是早知道他在靈器裏做了手腳,給老猴子和黃牛買飛行靈器的時候,我就多給我自己帶一件了!啊啊啊,真是氣死我了!”

“瞧,這就是吝啬的下場。”小狐貍落井下石地譏諷道。

“閉嘴,再廢話我直接把靈獸鎖鏈套你脖子上,讓你徹底變靈寵!”楚雲惱羞成怒地威脅道。

“咬你哦!”

“誰怕誰,當我沒牙啊?!”

“嗚……”

“別學狗叫——靠,你竟然真咬!”

作者有話要說:拜謝ruruko看官打賞的地雷!

☆、四十、昆侖

楚雲跟着楚涵陽回到山莊後的第四天上午,來自昆侖的兩名金丹修士乘着一艘小型車船出現在了西楚山莊。兩名金丹修士并未在山莊裏停留太久,僅僅只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便載着楚雲、楚涵陽以及三只妖獸,外加一個楚原返回了昆侖。

楚涵陽本沒想将楚原一起帶走,但楚原在得知楚涵陽要帶着楚雲一起去昆侖之後,主動提出要去昆侖探望舊主——楚涵陽他爹。

就算楚雲也能看出,楚原是對楚涵陽這個小主子不滿到了極點,所以幹脆接受了楚涵陽的提議,去昆侖向老主子告狀,要借老主子的力量轄制楚涵陽。

但楚涵陽卻還是讓楚原上了船,似乎對他想要告狀的事一點都不在意。

楚雲倒是有點擔心,畢竟原主就是個假兒子,而他則是假貨的假貨,萬一楚涵陽他爹看出點什麽,或者就是單純地看他不順眼想把他給滅了,那他就算把自己的小稚菊奉獻出去,楚涵陽也未必能保得了他。

不安之下,楚雲把自己的擔心選擇性地告訴了楚涵陽。

楚涵陽卻是笑呵呵地向楚雲保證,他那個爹爹是絕不會在意這種事的,相反,楚原倒是很可能連他爹爹的面都不會見到。

“雖然他自己感覺上好,動不動就以忠仆自居,楚家的那些族人也當他是我爹爹的心腹人物,可實際上,我爹爹煩他煩得要死,否則也不會把他丢在山莊裏不管不問這麽多年。”楚涵陽輕描淡寫地說道。

——果然是親爹親兒子,做起事來完全一個德性!

聽到楚涵陽這麽一說,楚雲立刻想起原主也曾被楚涵陽丢在一旁,不管不問地任由楚原折騰了十來年光景,不由得在心裏暗暗腹诽起來。雖然楚涵陽現在對他很是寵愛,可楚雲不會忘記,楚涵陽的這種寵愛是建立在對他的身體“有所求”的基礎上的,一旦将來楚涵陽得手了或是厭倦了,那原主的過去很可能就會成為他的未來。

——還是要找機會一走了之!

楚雲這樣想着,卻又惦念楚涵陽的煉器秘法,終是決定再忍耐一段時間,先把楚涵陽的本事學到手再說。

楚雲本以為花個三五天的工夫就能抵達昆侖,沒成想,車船在天上整整飛了大半個月,才剛剛來到昆侖的最外延——昆山天城。

嚴格來說,這裏雖然已是上等靈域,卻并不被算在昆侖的範圍之內。但也正因如此,昆山天城并不會因為居住者并非元嬰修士或是沒有元嬰修士的庇護就将其驅逐出去,但凡修為達到築基的修士,只要每年向城主支付足夠數量的靈石就可以在城中獲得一處居所,若是支付的靈石足夠多,甚至還可以得到在這裏永久居住的權力。

當然,居所的質量和靈石的數量是成正比的,而且就算是最差最小的宅子也遠不是普通的散修所能負擔,所以住在天城裏的修士向來非富即貴,要麽善于經營,甚至有一點自己的小勢力,要麽就是有昆侖的高階修士做靠山,是某位元嬰或者化神的子孫後裔。

上一世的時候,楚涵陽便是住在這座巨大的城池之中,這才給了楚雲接近他的機會。若是當時楚涵陽像其他元嬰修士一樣住在真正的昆侖之巅,那楚雲根本連看他一眼的可能都不存在,更別說接近了。

而這一次,楚涵陽他們搭乘的車船只是在昆山天城的上空稍作停留,與城中守衛打了聲招呼,接着便繼續前行,向真正的昆侖飛馳而去。

又在天上飛了整整一天一夜,車船終于穿過了一處由兩座尖銳山峰所構成的巨大石坊,進入到真正的昆侖之巅。

或許是地處極北的緣故,昆侖并不像大多數靈域那樣四季如春,很多高聳入雲的山峰頂端都覆蓋着皚皚白雪,在陽光的映射下,與郁郁紛紛的雲霧交相輝映,倒是下方的山谷裏頗多綠意,各種靈植争芳鬥豔,仿若是天上地下,兩種人間。

半個時辰之前,楚涵陽便帶着楚雲和三只妖獸走出船艙,觀賞昆侖的巍峨迤逦。

黃牛和老猕猴一出來就看得目不暇接,楚雲卻對風景這種東西實在生不出興趣,他懷裏的小狐貍也明顯興趣缺缺,瞥了下面幾眼便被周圍濃郁的靈氣吸引,閉上雙眼,在楚雲的懷裏吐納起來。

楚雲雖有心效仿,但他畢竟已是人身,做不出小狐貍這種土老冒進城似的丢臉行徑,只能不動聲色地深深吸氣,進而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這裏逗留更多時日,比如……待到結丹?

楚雲正在走神,車船的速度卻已漸漸慢了下來,很快便在一座山峰處停止了前進,向着下方緩緩落去。

楚雲擡起頭,立刻意識到這裏就是楚涵陽的新居。

只見半山腰處,一座以漢白玉為底、金曜石作紋的的寬廣平臺正靜靜地躺在衆人面前,平臺之後是一座嶄新的殿宇,殿門前同樣鋪着漢白玉的石階,上面刻着帶有法陣效果的精致符紋,與更前方的平臺天衣無縫地連在一起。

但這座殿宇看上去不過只是迎客的所在,再向後望,馬上便能看到又一疊近百層的漢白玉石階,與山峰上方另一座同樣嶄新卻更為小巧的殿宇相連。

和前面那座屹立在平地上的殿宇不同的是,更高處的這座殿宇就像是鑲嵌在山峰中的寶石一般,只有殿門和石階矗立在石壁之外,其餘部分則和很多修士自行開鑿的洞府一樣,全都隐藏在山石之內,從外面看不出半點真容。

山峰的最頂部似乎也有建築,只是這會兒車船已經降至平臺之上,遮住了楚雲的視角,使得他只能收回好奇,準備下船。

這時候,一名看上去和凡域裏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差不多年紀的元嬰男修正帶着幾名築基修士以及數只雪白猕猴從平臺後的殿宇裏走了出來,當楚雲他們所乘的車船在平臺上平穩落下,男修一行也正好來到車船面前。

“恭喜師弟終于如願以償,進階元嬰!”見楚涵陽帶着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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