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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城外的街道,是很熱鬧的。

在很多賣吃的,穿的,還有日用品。一些女子結伴而行上街買胭脂水粉,也有一結婦人在找做衣的針線。

昨晚睡得很好,早上我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隔壁屋,已經沒了動靜,想必已經退了房。

我吃完中飯之後,還沒想好做什麽事,只好在街上閑逛。

街上都是一些做買賣的辛苦人,遠遠的就看見,幾個穿得像打手一樣的家丁橫沖直撞地朝着客棧的方向走去。

我認識他們,他們是楓木山莊的護院。

看來主人家應該是收到了風聲,江湖上有名的神醫“賽華佗”昨天已經來到四方城了。

“老板,給我來串糖葫蘆!”

石東升的病,除了歐陽明日誰也沒有法子,那毒,可是我的心血。

誰讓那小子那天搶了黃花閨女,正欲施暴的時候,正好被我撞見了。他搶他的美人,我也不想管閑事,可惜那個小美人叫得太凄慘了,影響了我當時正躺在屋檐上吃桃的心情。

糖葫蘆,可是很久都沒有吃過了。

我剛一嘴咬下去,嘭的一聲,就撞到人了。

我一擡起頭,看到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多管閑事讓我讨厭的臭表情,而他的衣服上,粘上了我的糖葫蘆。

“以後走路看着點!”

他将衣服上的糖葫蘆拿下來,扔在了地上,看了我一眼。

我摸了摸被遮住的右眼,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糖葫蘆,有點可惜,我還沒吃到嘴呢。在男人轉身走開的時候,我在他的身上,悄悄地撒了一點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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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并未帶毒藥,只是稍微給他點教訓,讓他日後走路帶上眼睛,也為那日他的多管閑事出一口怨氣。

前面有一家賣糕點的店,我要了一些雲片糕,還有桂花糕,讓老板包好,我拎着跑到了四方城外很偏的水月庵。

正門,又關了,好吧,我只能飛上屋檐。

從正門的屋檐,落在院裏的廊檐上,跑到了後院那個老尼姑清修的庵堂。

今天,她又是起得很早,念好經之後,便總愛到後院,挑水,再擡到前院裏,給那裏的花花草草澆水。

我一路跟着她,飛到了前院,趴在屋檐上。

她似乎很喜歡院裏的蘭花草,有的時候,還會對着它們說點悄悄話。我不屑偷聽,只是喜歡捉弄別人。

摸到一塊很小的小石子,朝着水桶扔了過去。

嘭!

水桶裏的水花濺了老尼姑一臉,在她捂着袖袍擦臉的時候,我從屋檐上飛下來,然後将在天香樓包好的糕點放在了她的身邊。

就在她擦完臉上水珠,擡起頭的時候,我笑着回過頭,朝着她揮了揮手。

天空裏,又是那道綠色的影子匆匆飛過。

對于阿寶三番五次的捉弄,玉竹夫人一點都不生氣,她只是有點好奇,這個性格有點像盈盈的孩子,他究竟是誰?

又是天香樓的糕點,他已經來了好幾次,卻從來不肯露面。

司馬長馬自從撞了阿寶之後,便尋了一處吃飯的地兒。剛坐下,門外便進來兩個眼生的客人,只中一個男人最為顯眼,長相俊美,卻偏偏是個殘廢,坐在輪椅上。

他們一進來,便要包店。

那個推輪椅的大漢,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讓掌櫃的清場。

還沒等掌櫃和小二哄人時,原本還在吃飯的客人全都尖叫了起來,“蜘蛛啊!蜘蛛啊!”

坐在二樓雅間吃飯的客人,全都蹬蹬蹬地跑下了樓,臉色慘白,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有蛇啊!掌櫃的,你們家有蛇啊!好多的蛇啊,真是吓死人了啊,再次我再也不來你們家吃飯了啊!”

果然,有很多的蛇群都已經從房梁上爬了下來,在地上慢慢地爬,全都沖着司風長風的位置爬過去。

司風長風的大刀一抽,嘩嘩嘩幾下,便讓那些蛇身首異處。

只是砍完了蛇群之後,蜘蛛又圍了上來,連平時不怎麽愛露面的蜈蚣也湊熱鬧了。

原本挺熱鬧的吃飯地兒,人都跑光了。弄得外面的人,也不敢進來吃飯。

說來也怪,那些蛇蟲鼠蟻,似乎都針對這家店,別的地兒他們都不願去的。

“爺,這個是怎麽一回事啊?”

歐陽明日的臉,當時就拉了下來,右手的金線纏得更緊了。

又是阿寶,這小子成天就知道惹事。

只是,歐陽明日有點想不明白,莫非對面坐着那桌的客人得罪過阿寶麽?

坐在對面那桌的男人,歐陽明日不認識,只是他手裏的刀,卻是江湖聞名的龍魂刀,想來那人應該就是司馬長風了。

歐陽明日叫易山,在角落裏點上一枝香。

那不是普通的香,點過之後,原本還在地上為非作歹的爬類動物都跑光了。

飯,還得接着吃下去。

只是,有幾個家丁橫沖直撞地找上了歐陽明日。說是他們山莊的少主人生了很奇怪的病,務必請賽華佗走一趟。

歐陽明日這個人,用阿寶的話,個性太有潔癖了。

看不順眼的人,不救,不死,不救,為惡好色者,也不救。

除了以上三個規矩,凡是看病的人必須得奉上白銀三千兩。

楓木山莊的護院,平時狗仗人勢慣了,沒想到這個殘廢神醫态度如此傲慢,說了不救就是不救。

很快,兩幫人就打了起來,護院的家丁也是有點功夫底子的,而易山也只有劈柴的那兩招,用完之後,眼看就要被拿刀砍了。

誰知道,那幾個家丁手裏的刀全掉在了地上。

一個一個都在原地直蹦,不停地将手伸向脖頸裏,嘴裏還喊着癢死了癢死了。

其中一個護院,以為自己是被歐陽明日耍了,讓他們等着瞧。

這事,還是阿寶幹的,真的不關歐陽明日的事。

司馬長風在旁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拿着龍魂刀,走向歐陽明日的視線裏,問道,“剛剛他們……”

“只是癢粉而已,要不了他們的命!”

“那是何人所為呢?”

司馬長風只知道根本不是歐陽明日動的手腳,堂堂神醫,根本犯不着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歐陽明日的嘴角有些抽動,對于那個下毒的人,他已經沒有任何話好說,直接将話題轉到了那把龍魂刀上。

如果不是對龍魂刀有些興趣,歐陽明日不會和司馬長風聊太多。

司馬長風之後便往沙漠之甕的方向趕去,他急着找到上官燕要了她的命。而四方城的捕塊臭豆腐,還有小豆丁,一路跟着上官燕已經找到了沙漠之甕的入口。

下午的時候,易山幫歐陽明日尋了一處住所,房子寬敞,環境優雅,院子裏種着大片的竹林,位置就在四方城城東。

東西都是現成的,就連廚子,還有下人,易山都一一辦妥了。

除了歐陽明日那間主卧,易山還特意在隔壁又收拾了一間偏房,留給阿寶的。

被歐陽明日知道後,他教訓易山多事。

易山人很疙瘩,也是直腸子,他雖然不太了解爺和阿寶少爺有何別扭,但他始終認為阿寶肯定會住下來的,便把房間打掃得格外幹淨。

新窩才收拾好,主人的茶還沒有泡上,楓林山莊的主人親自登門拜訪了。

一見面,不是抹眼淚,就是甩鼻涕的,弄得從小缺少父愛的歐陽明日又是嫉妒,又是羨慕,最後還是随山莊主人走了一趟。

他們出門的時候,我正好從外面溜達回來,跟着出門置辦的易山找到了歐陽明日的落腳地。

推開那間偏房,這間房間布置得真是不錯。

床,是最大的,就連床帳,還有枕頭、床褥都是易山一手換好的。

再去主人房看一看,窗前的書桌上,有幾本古書,還有筆、墨、紙、硯,就連那只蕭也帶下山了。

走到歐陽明日的床前一看,绫羅絲被,象牙床,床邊是銅花鏡,還有梳洗臺。

我從袋袋裏摸出了一個瓶,是紫色的小瓶子。

瓶口處,有一個木制的活動塞,一拔開,整個房裏,立刻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将那個紫色的瓶子放在了書桌上,然後退出房間,将門緊緊地關上。

出了院子,外面的天,也快黑了。

閣樓的紅燈籠高高地挂上了,穿着花裙子的姑娘們站在路邊,沖着路人直甩香帕。

“大爺,進來玩一下嘛!”

“大爺,你好久都沒有來找奴家了,人家想你想得好苦哦!呆會兒,可要罰酒三杯才行呢!”

“小翠呢?不是說好了今晚本大爺包了她嘛?姚媽媽你怎麽一回事,怎麽可以讓小翠讓別人包了呢,你是不是把本大爺不放在眼裏啊?”

我跟着那些紅衣綠裙的姑娘走到了裏面,卻在門口被人攔住了,“小弟弟,你知道裏面是什麽地兒就往裏面進?”

那個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孩,從樓上走了下來,将我堵在了門口。

她的眼線,畫得很深,嘴唇也塗得很紅。

我點點頭,“飄香院!四方城最大的妓院!”

“知道是妓院你還往裏面進啊?這裏可不是小孩子應該來的地方,趕緊回家去吧!”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錠金燦燦的銀子,亮在了她的眼前。

“我呢來妓院,只是為了風花雪月!如果你願意陪我呢,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你要是不願意做我的生意,我找別人!”

那可是一錠黃金,先前那些看我是個小孩不理我的姑娘們,全都瘋了似的圍了上來,争着搶着服侍我。

可是,我卻選了那個紫衣的姑娘。

她領着我去了她的閨房,珠簾後面,是粉紅色的帳簾。

這個妓.女,名叫小桃紅,人長得不錯,卻不是飄香院的頭牌。

她的房裏,擺着一把古琴。

“會彈琴?”

小桃紅點點頭,我讓她彈一首。

彈琴之前,小桃紅房間地走到了香爐,似乎有意将爐裏的煙弄滅了。還借口說房裏悶熱,問我能不能開窗。

我點點頭,她開好窗之後,給我泡了杯茶之後,就坐到了琴旁撫琴。

才聽了開頭,我便皺眉頭了。

姑娘的琴技,倒是不錯的,只是曲子選得不好,悲悲切切的,完全壞了我來尋歡作樂的興趣。

一點都不為客人考慮,怪不得做了這麽久都不是頭牌。

小桃紅彈着彈着,眼眶裏都已經滿是淚水了,看來那個男人,只是和她逢場作戲罷了。

姑娘的琴聲停止之後,整個人還呆了一會兒。

當她想起屋裏還有客人時,小桃紅這才清醒過來,可是整間屋子,卻哪兒還有客人的影子,她打開的窗戶,依舊還開着。

從妓院跑出來之後,我便趁着夜黑溜到了四方城的皇宮,歐陽城主的老窩。

在他的皇宮裏轉了半天,沒有想到第一個碰到的人居然是歐陽盈盈。她當時鬼鬼祟祟地躲到了假山邊,而我也蹑手蹑腳地躲到了假山後。

我的屁股,一下子碰到了一個軟呼呼的東西。

扭過頭一看,原來是另一個大屁股。

歐陽盈盈看見有陌生的人在她家鬼鬼祟祟的,,立即叫出了聲,“大膽!你是何人?三更半夜的居然敢潛入皇宮?你想幹嗎?”

這丫頭這麽一喊,巡邏的人立即發現了我,拿着火把全都圍了過來,“快來人啊!抓刺客啊抓刺客!”

趁着守衛都圍向我時,我抓住歐陽盈盈的手飛了起來。

師傅曾經說過,阿寶,你如果逃跑,這個世上能抓住你的,恐怕沒有幾人。

阿寶帶着歐陽盈盈從城角飛到了皇宮的城頭,他的身子很輕,真的就像一只小鳥兒在空中飛翔。而他右眼的紗布,不知何時掉了下來。

歐陽盈盈被阿寶帶在半空中,吓得閉上了眼睛。當她睜開眼睛時,發絲吹過,她正好看到了阿寶側臉的眼睛,在月夜下,那種冰藍,像妖精一樣懾人心髓。

“尊敬的公主殿下,讓您受驚真是抱歉,我們下次再見吧!”

我将歐陽盈盈放在四方城最高的屋檐上,臨走時,看着她癡癡傻傻的模樣,只覺得今兒個月色不錯,我的心情也不錯。

第二天早上,歐陽明日便聽到一個消息,是從四方城皇宮傳出來的。

昨晚,盈盈公主撞邪了,說是看到了妖精,之後便一病不起,任憑別人怎麽喚她,她就像睡着了一樣不省人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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