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及,怎麽會“思念”他?這一定是蘇鏡的鬼魂暗中在搞鬼!

本來不信鬼神的淩濤聽了這個故事後真的開始疑心自己是鬼上身了,久世零看到他那副樣子,不由微笑起來,“不過傳說的最後是有一名禦子的怨恨和執念太深,結果殺死了整個家族乃至整個村莊的人,於是這個家族連同整個村莊便消失了……”

張悅打了個寒噤,“都死了?那不就成了鬼屋……不,鬼村?”

久世零無所謂地笑笑,“這只是個傳說而已,我家也住在北海道,對那裏是再熟悉不過了,卻從來沒見過那個村莊,更不要提那幢大宅了。”

淩濤有些神經質地說,“你自己不也說它消失了?也許它還在,只是你們找不到……”

“這個……”久世零頓了頓,想再說什麽,這時機艙中傳來空乘小姐甜美的聲音告訴大家飛機将在15分锺後降落。

淩濤閉上眼睛,腦子裏卻都是蘇鏡布滿刺青的怨毒臉龐。

淩濤幾乎是剛見到久世零的家就想掉頭走人。

古老、莊嚴,甚至透著絲絲詭異的大房子,讓他想起夢魇裏的“鬼屋”,淩濤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

張悅叫了淩濤兩聲他才回過神來,久世零也在望著他,隐藏在鏡片下的美目裏也有一絲疑問。

“你怎麽了?”

“我……”淩濤吸了口氣,好像這樣才能定住慌亂的神情,“這裏附近有沒有酒店?”

其實淩濤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觀察過了,久世家幾乎可以說是建造在深山裏,附近不要說酒店了,連間旅館都看不見。

久世零說,“在山背面,就是滑雪場的地方,有旅店。不過……”他把一直小心捧在懷裏的裝有骨灰壇的箱子交給管家,“不過去滑雪場的游客目的本不是為了住宿,所以房間的舒适度就……況且鏡的葬禮就在三天後舉行,其他來參加葬禮的親朋好友也都已經住進家裏。”

說著他半側過身,逆光望著肅穆逼人的大宅,平靜的臉上微微顯現出一種驕傲的表情,說,“這間大屋雖然最早建造於七十多年前,但經過幾番修葺,裏面的設施可不比四星級酒店差。”

他也知道淩濤是個貪圖享受的人,相比起普通的滑雪場旅館,淩濤顯然更願意住在四星級酒店裏。

這時屋裏的人已經将大門打開了,起先是一個院子,裏面才是房子真正的主體,溫暖的燈光從緩緩拉開的門裏透射出來,透著祥和平靜的鵝黃色。溫暖的室內也讓淩濤軟化了下來,他任由張悅拉著走進屋子。

夢畢竟是夢。

久世家的确裝修得很到位,而且也打掃得很幹淨,淩濤真想不通這座宅子怎麽會大到有那麽多空房間招待客人的。他在久世零帶領下七繞八轉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到了房間,簡直像古裝電視裏演的一樣。而且在表面的整齊規矩下,其實房間、樓梯錯綜複雜,假如一個人亂闖很快就會迷路。

泡過久世家的私人溫泉後,淩濤覺得連日來的疲勞都一掃而空,恨不得馬上就鑽進被子裏好好睡一覺。

偏偏這個時候張悅又窩進了他懷裏,她也才泡過溫泉,事實上兩個人是一起泡的。她現在只穿著簡單浴衣的身體更是充滿著誘惑力,她吃吃地笑著,問,“阿濤,你想不想……”

“不想。”淩濤幾乎立刻拒絕了她,擺放蘇鏡骨灰的靈堂離他們住的房間并不遠,也許以前淩濤的确是肆無忌憚的人,但現在只要他一想到蘇鏡,就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怎麽敢在蘇鏡身邊和女人亂搞?

張悅撅著嘴看著淩濤倒頭就睡的模樣,不甘心地在枕頭上捶了幾拳。

淩濤很快就睡著了。

但幾乎是立刻的,他聽到了人的說話聲,不是很清楚,而且沙沙作響,一會兒是男人,一會兒又是女人。過了一會兒,總算一切都靜下來了,卻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淩濤只覺得眼前一亮,他猛地回過神,卻發現自己正赤著腳站在雪地裏,身上卻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浴衣。

這好像是個庭院,中間種著一棵大樹,樹葉都掉光了,也看不出是什麽樹來;樹幹上紮滿了鮮紅色的綢帶,乍一看簡直像血。

雪像羽毛一樣輕輕落下,他不覺得冷,周遭一片寂靜,靜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又是這個夢。

淩濤本能地往後退,誰知卻腳下一滑,一下坐倒在地上。

淩濤也顧不上疼還是不疼,連忙又爬起身來,想找條路出去──雖然在幾次的噩夢裏他從來沒有找著過出去的路。

“大哥哥。”

有人在說話。

小孩子的聲音。

有個小孩子在說話!

淩濤還是第一次在夢裏聽到有人和自己講話。

淩濤起先是有些開心,他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随即背脊又一片發冷──他的左手邊正站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裝束也一模一樣的小男孩,漂亮得讓人乍一看只覺得是兩個小姑娘。

剛才……他跌倒以前,身邊明明是沒有人的,那麽他們又是……

淩濤忍不住往他們的腳下望去,聽說鬼都是沒有腳的……

他看到兩雙一樣白,一樣赤足穿著木屐的腳。

幸好……

他緩緩吐了口氣,但又覺得不對,這兩個小孩根本就是半透明的。

妖……妖怪……

他想叫,卻忍住了,在這鬼屋裏喊鬼,又有什麽用?

離他近一些的小男孩正用他漂亮的、好像會說話的大眼睛望著他,又用清澈的聲音叫了一聲,“大哥哥。”

說的是日語,淩濤的爸爸為了方便和日本人做生意,曾經逼著淩濤去學了一年日語,誰知這時倒派上了用場。

淩濤機械地轉了轉脖子,看著他們。

靠後的小男孩見到淩濤看向他們,微微又往他的雙胞胎兄弟後面縮了縮,但也沒有動很多,因為淩濤這是才發現他們腰裏有根紅色的帶子,把他們兩個拴在了一起。

淩濤突然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在這屋子裏,自己遇到過的不是瘋狂地追著自己的刺青男子蘇鏡,就是只知道舉著柴刀亂砍的蒙面鬼,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情形。

自己該逃走嗎?

兩個小男孩發青的小臉這時都望著他,站在前面的小男孩忽然笑了笑。

淩濤只覺得這笑容說不出得怪異。

這時雙胞胎小男孩們卻已經轉身走了,淩濤看見他們一階階走上庭院旁邊的樓梯,踏上過道的地板,然後忽然在一扇矮門前消失不見了。

他們是不是讓自己進矮門裏去看看?

淩濤本能地覺得這兩個小孩子對自己并沒有惡意。

他動身走了過去,矮門沒有上鎖,他拉開門,躬身走了進去。

血紅。

只見矮門裏的房間幾乎是血紅的世界。

房間的四面牆上都是一片血紅。

仔細一看,竟是成千上萬個娃娃,穿著血紅衣服的娃娃,被一根根長木釘釘在牆上。

淩濤忽然想到以前看到過日本拿稻草人釘在樹上詛咒別人的故事。

那兩個長相清秀可愛的小男孩難道就一直在這四面牆上釘釘子?

淩濤腦中仿佛出現了他們帶著詭異的微笑釘釘子的場面。

他又将目光移到房間左側的一個供桌樣的桌子上。

只見上面供著些蠟燭,和一個珠子。

珠子在昏暗的房間中透出冰冷的光。

旁邊還放著一本書。

淩濤走過去拿起書,翻開來一看,每頁上面都有日期,赫然是本日記。

日記本只寫了一半,後面都是空白,淩濤就翻到最後一頁倒著讀起來──

“哥哥說我們被選作禦子,不是很明白,禦子不是只要一個人嗎?為什麽兩個人都是?哥哥說這叫作雙子禦子。可雙子禦子又是什麽?聽說被選作禦子或巫女就要被送到一個很深很深的洞裏去睡覺……永遠永遠睡覺……我不喜歡……詩織姐姐被送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是不是就是‘死’?我不要死。我也不要永遠睡覺。”

畢竟是小孩子寫的東西,有些句子裏竟全是假名,淩濤好不容易大致看了個明白,腦中浮現出剛才那對雙胞胎中那個躲在哥哥身後的弟弟的樣子,只覺得小男孩日記中的故事……和久世零說過的傳說故事很相似。

禦子、巫女、黃泉入口、儀式……

傳說果然是真實存在的?

那自己現在待的這所房子不就是那個傳說裏鎮守黃泉入口的大家族?如果一路走下去,就會進入……

淩濤不願再想下去,也不能再想下去。

他覺得背後很冷。

冷得他只覺得寒毛全都一根根直立了起來。

他緩緩地,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回過頭去──

一張布滿刺青的臉,一個全身都是刺青的人,正站在他的身後。

淩濤只覺得喉嚨裏被塞了一大塊棉花,他喉頭“咯咯”地發出了點聲音,卻說不出話,蘇鏡又來了!

蘇鏡直直地盯著他,漆黑的,沒有眼白的眼睛簡直難以用恐怖來形容。

蘇鏡似乎很艱難地舉起了手臂來夠他,淩濤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猛地沖到進來的那扇小門前狠命地推──

門沒有開。

他又反過來拉了幾下,但無論他是拉還是推,門都紋絲不動。

門被鎖住了!

淩濤萬分驚恐地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蘇鏡,其實他的腳根本沒有動,他簡直是在漂浮。

淩濤不願去看他怨毒恐怖的臉和身體,於是他的眼睛發現了地板上的一扇門。

淩濤往旁邊一讓,從蘇鏡身旁逃了過去,拼命地沖到那扇門前,用力拉開了它,門是開著的。

蘇鏡同時也轉過身來,又向淩濤挪了過來,淩濤也不管地板下面還有什麽孤魂野鬼在等著他,順著一個扶梯就爬了下去,然後把頭頂的門猛地關上。

關上後他仍舊死死拉住門,眼睛一面向四處打量著,這裏顯然是整個大宅子的地板和大地間的空隙,貓著腰勉強可以站住。

他使了一會兒勁,才忽然想起來──

蘇鏡是個鬼。

既然是鬼,還用得著走門嗎?他大可以直接穿過地板……

想到這裏淩濤又覺得背脊在發涼了。

蘇鏡這時也許就站在自己身後呢?

他咽了口口水,手顫顫地放開了把手,他不願意轉身去看,只管沿著支撐房子的木頭中的空隙往前走。

走著走著,地板越來越低,他不得不趴下來,最後簡直就是在爬。

可他爬也要爬出去。

就在這時,他感到前面的轉角處有什麽東西。

淩濤想退,已經來不及,眼前突然有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手腳并用,飛快地從轉角處爬了過來。

淩濤心裏一緊,揮手去擋,只見到女鬼的一張血盆大口向自己咬了下來──

“!!”

淩濤再一次從噩夢裏驚醒,他不斷喘著氣,他用手撐在身體兩側,右手臂上一陣陣的刺痛,他簡直不敢擡起手來看。

然而他還是忍不住要看,手臂卻擡不起來。

淩濤十分不情願地,但還是慢慢把頭扭過來──

只見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正死死咬著自己的小臂。

她擡起頭來,用那張幾乎咧到耳根的嘴,向他笑了笑。

作家的話:

原本是長篇來的 但是時間太久忘記原本打算怎麽寫了 本來也想設定加入游戲裏的相機的 不過貌似沒有地方加

認屍那段随便掰的 缺乏相關常識 歡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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