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4)

不自覺把頭伸得長長的,追看那人去向。

045 恐怖襲擊

“咚”!一聲巨響出現在馬車車輪邊,那道柔弱的身影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他顯然吃痛了,捂着自己受傷的肩膀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涼氣,撿起地上的石子,毫不猶豫地擲向駕車馬匹。

被驚吓的馬兒頓時嘶鳴,前蹄亂踏,拉車狂奔。“姓燕的你快逃!”

“嗖嗖嗖”數支弓箭插入泥土,正落在方才馬車經過的地方。

“於陣!”車上的人瞪大了眼睛,走出車子站在車轅上。

連他也沒有感覺到的殺氣柳於陣竟然預先感覺到了,弓箭還離他們幾百步遠,他就已經跳下了車。這簡直神人附身般的洞察力,又豈是柳丞相這等柔弱文臣應有的。

於陣負傷在身,突然跳下車好似傷口都要裂開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這時,數十名戴着鬥笠的黑衣人落在了他的身邊,各個手持長弓,将他跟燕王徹底分開。

明明快要離開禦靈國國境了,偏偏遇上麻煩事,不過趁亂逃走應該也是不錯的選擇。

柳於陣并不認為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因為這群黑衣人幾乎都把燕王作為主要進攻的對象,長箭不斷地朝燕王的馬車射去,幾乎把後車篷打成了馬蜂窩。

燕王站在車轅上,兩指捏住迎面而來的箭枝,命馬夫穩住馬匹,冷言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這群黑衣人并沒有回話的打算,兩人轉身立即就想要抓住柳於陣。幸虧柳於陣,一個側身轉讓了過去,飛快地跳到大樹後面。

黑衣人比他想象中的更敏捷,從懷裏摸出一把小刀就向他丢去。

柳於陣身邊的那棵樹上突然有個人倒挂而下,長發掃過他的面頰,把他吓了一跳,習慣性立即回收反擊,那黑色衣裳的人只雙手一伸,直接無視了柳於陣的防禦,将他拽上了樹,這才躲過了那迅疾的飛刀。

只見拽他上樹的黑衣男人從寬大的黑袍中取出一把鑲玉折扇,輕輕掩面,眉色殺氣展露無遺:“柳於陣。本教主會親眼看着你們離開禦靈國,不,離開小柒的。快帶燕王離開吧!要跟這些人鬥,你們恐怕要吃大虧。”

Advertisement

於陣愣了愣,眼前的人正是萬魔教的教主萬洵夜。“他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突然襲擊我們?”

“恩……應該是沖着燕王去的。”洵夜說道,那雙狹長的黑色眼睛跟燕滕華一樣吓人。雖然他笑眯眯的,殺氣卻毫不亞于燕滕華。

沖着燕王去?這半個月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聽說燕王剛剛上位,要傷害他的人不可計數,現在出現在禦靈國的這些黑衣人又是為什麽對他們出手的?

只見車上的燕滕華身形靈巧,避開所有的箭枝,近身攻擊更是奈何不了他分毫,以他傲人的內功分分鐘可以讓這些偷襲的人全部陣亡當場。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獵鷹敏銳的五感捕捉到了非常非常熟悉的事物。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在古代呆太久了,本以為不會再聽到那種聲音,沒想到會在俯視高手過招的時候再次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

就連萬洵夜也皺了眉頭,幽幽說道:“又來了,又是這鬼東西……”

“不要、不要!!給我住手!”於陣太過驚訝,甩開洵夜朝燕王奔去。

那孤單的馬車周圍都是死去的守衛,燕王從車上走下來,絲毫不為是何人設下埋伏而驚訝。高傲的模樣伴随着他絕對的自信,從來盛氣淩人,即便是如此圍攻,也沒有可能認輸。

他雙手握拳,兇煞的臉上,一雙冰冷的眸子正盯着柳於陣看,卻沒有想到柳於陣突然像受到什麽驚吓似的朝自己跑來,陰霾揮之而去:“你還回來做什麽?”

“笨蛋啊你!快躲開!”於陣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跑這麽快,抓着老樹藤蕩過去,一落地便用力把将燕王拉進自己懷裏。

“砰”!槍聲在遙遠的樹木之後響起,樟木子彈就落在柳於陣的腳邊,在地上射出了一個小洞!

柳於陣的臉慢慢擡起來,他的眼睛變得如狩獵的鷹一般攫取銳利,即使的燕滕華也不禁為之一振。

“你們、竟然會用槍?!”他質問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已經快速離開了這個地方,一哄而散,燕王帶來的人死了一地,他們卻分毫未傷迅速退離,顯然是早有安排。“該死!你們別跑!”

燕王用力地拉住想要去追的於陣,搖頭道:“莫追。早聽聞禦靈國境內有人善用異術,本王不想見你再受傷了。”

“不是,那個我必須……”

“好了!他們既是沖本王來的便是本王的事情。”

於陣撇了撇嘴,燕王就是燕王幹什麽事情都那麽霸道,要不是他攔這一下,說不定他已經抓住一個黑衣人了。開玩笑的,他傷成這樣怎麽抓……

“別擔心,這不是什麽異術!”於陣笑着抱住燕王雙肩:“我也會做,你相信我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柳於陣是想着既然這些人是沖着燕王的,那肯定還會再出現,在這期間他必須盡快養好傷。能制造槍支的人,他不會相信這個時代會有,更不會相信他的隊友如果重生了會做出這種事來。

而且那些人的模樣長得頗有幾分眼熟,難道是在任務單上見過?他記性很好,并不覺得能對上號,但這種可能性并非沒有,這群人很可能,極可能就是滅亡島上消失的恐怖分子!!

046 但願如此

於陣越想心裏越是不安,要是滅亡島的恐怖分子也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麽他是不是應該先把他們都抓起來作為主要任務?

燕王解下馬匹,讓剩餘的士兵收拾地上的屍首。這一切的一切他早就習以為常,根本不放在眼裏,除了芷君,不論是誰死在眼前他都能如此泰然自若。

倒是柳於陣擺出了無比心疼的樣子,朝着被射死的士兵挨個敬禮,指着燕王怒道:“你怎麽能這麽冷血。”

燕王冷冷一笑置之,對他身後的萬洵夜說道:“真虧你大老遠地跟過來。你可知道他們襲擊我們的目的?”

“當然要親眼見着你們都走了才能放心,小柒似乎對你的美人很感興趣。”洵夜聳聳肩:“當初這幫家夥可搶了我不少錢,對你下手應該也是貪你有什麽好的吧!不過我可不覺得你值錢。你們還是快回國吧。”

柳於陣馬上跑過來拉住萬洵夜,急切地道:“這件事請務必告訴鬼泣,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是大事!”

“你要我告訴小柒?你要用什麽賄賂我才好呢?”萬洵夜陰魅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於陣的下巴:“出賣身體麽?你可比燕王值錢多了。”

燕王狠狠瞪過去,他笑靥如花地才放開了手。

於陣樂呵呵地拽着他道:“你只管把這事告訴他,收費就從鬼泣身上收吧。就說是我出賣的。”怎麽能讓鬼泣那麽逍遙自在,自己可是被男人上了呀,怎麽說鬼泣也應該跟他同樣待遇。

見燕王對他的反應很是不滿,冷峻的臉上盡是些疑惑的顏色,於陣笑呵呵地走過去,拖着一身傷,畢恭畢敬地朝他行了個西方大禮:“燕王大人,我決定跟你回去了。請讓我來保護你吧。”

“哦?”燕王輕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難道你還想逃不成?柳於陣,回到大燕本王便會将你複位丞相,你最好讓本王知道你沒有參與柳陵和安郡王的計劃,方才發生的事也與你沒有半點關系。你記好了,本王決不允許背叛。”

於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扭過身:“我除了想揍你一頓之外可沒有別的壞心思……”

萬洵夜又來打岔:“啧啧,獨占欲那麽強的人都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柳丞相你可要小心呀,可別踩到了燕王的線。”

“轟”的巨響,燕王出手的瞬間萬洵夜所在的樹木從中間裂作兩半,其後的樹木應聲而倒。萬洵夜奸笑着遠離了他們,只要能确定柳於陣不會再跑回來,他就安心離開。

燕王看也不看被自己拍爛的大樹,仍然直視着於陣,於陣的眼睛總是神采奕奕,不知道該說他隐藏得好還是該說他天真無邪,可是這雙眸子裏卻裝着滿滿的堅毅頑抗,從來不肯向他認輸。為什麽要這麽執拗,讓他如此欲罷不能。

“走吧。”燕王淡淡地道。

柳於陣低着頭,他極擅長隐藏情緒,但心裏的顫動無法自瞞,每次看見燕王就會面紅耳赤的感覺,像中毒一樣,床榻歡愉的情景在腦海反反複複,讓人羞惱。他需要安靜,需要跟這身體的主兒好好交流交流,強制灌輸給柳丞相正确的性取向價值觀。

燕王朝他伸出了厚實溫暖的手掌,他竟然想也沒想就伸出了手,各種後悔莫及,再想把手抽出來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立即大叫起來:“喂。放、放開,混蛋!”

燕王笑容有些揶揄,但在他眼裏總如明星般閃亮:“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就不能聽話點?剛才撲過來抱着本王的人可是你,就當做你已經同意本王的建議了。”

於陣突然有種自己是容易被拐騙的孩子,就這麽輕易被帶回去,他的形象全毀了。

“喂。我可事先說明,我完全不是做丞相的料子,以前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道聽途說來的還是全忘了吧。還有!我是男人,別特麽的用看女人的眼神看我!更不要随便碰我!不然我就不告訴你他們是怎麽做出‘異術’的。”

燕王只輕輕地“呵”地一笑,都被吃了這麽多回了,柳於陣你現在還在糾結自己是個男人啊。但一聽到“異術”,他還是頓了頓,這種能力非比尋常,要不是禦靈王閉關自守不讓國內人外出,有這等能耐的國家早将強秦比下去,成為天下之首。

“呵什麽?快答應我!不管怎麽的,等我一恢複體力絕對要你好看!”柳於陣鬧起別扭來,用力往後拉拽,不肯跟燕王走。

前思後想,不讓碰他雖然有點虧,為了國家利益應該不是不能忍受的:“好。一個月內如果你說的可行,且沒有背叛本王,本王就不會碰你。”

於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松懈下來的同時感覺全身痛到爆。

在燕王眼裏他就是一個好哄的孩子,尤其知道了他的弱點的時候:“於陣,你若是快點跟本王回去還能吃上禦膳房準備的夜宵,再拖時間我們可得晚一天才能到。”

柳於陣呆愣片刻,完全沒有想過燕王居然會拿這個當借口。雖然他的口水不由自控地開始外淌了。“你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話!”

活蹦亂跳的柳於陣,在自盡之前從未有過,真想再抱抱他摸摸他。

從於陣眼中看到的色彩他知道那是什麽含義,不是第一次見了,這種既迷茫又羞澀的表情,他一看就心動。

自打他送於陣來禦靈國救治,於陣似乎就不再那麽抵觸他,語氣也緩和了許多,這恐怕是於陣對他也漸漸産生了感情吧。

本王會讓你坦白的,柳於陣,你休想逃。一個月而已,本王忍。

於陣當然聽不到燕王的心聲,正确地來說,他擁有着能夠看穿別人想法,快速判斷對方目的的能力,但他根本不看燕王的臉更別說判斷了。

同乘一馬,柳於陣嬌嫩的身子完全被燕王龐大的身軀籠罩在懷。

047 心有防備

他的傷複發了,傷口很疼,騎在馬上感覺渾身都要散架子了。

一定很疼,那血不停地往外流,若是求本王幫你,定不用忍受這種煎熬。

燕王雙手穿過他的腰際,勒住馬缰,雙腿一夾馬肚,駿馬飛馳而去。

於陣在部隊的時候練過馬術,但因為身子受傷的緣故,這一發力,他不禁就貼入了燕王懷裏,用了好大力氣也沒把腰直起來。

燕王順勢騰出手來摟住他的腰腹,略帶嘲諷意味地道:“老實一點本王便為你療傷。”

為了尊嚴柳於陣死活不肯認輸,狠狠白了燕王一眼,咬牙扳開了燕王的手:“我不用你摟。再亂摸我我就自己騎回去、你下馬!”

燕王呵呵一笑,果然有趣,還擔心受個傷他會不會又變成從前的樣子,看來這種擔心太多餘了。

大約一日車馬勞碌,白日出行,夜裏就到了大燕邊城,他們馬匹後面跟随着運送子配的簡便馬車。

於陣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颠簸的程度足以剝奪他所有的睡意,可算熬到到了城下。

城上士兵嚴加防守,各個站得筆挺,一見他們的馬匹遠遠而來,立即便有士兵傳話通報。

已是閉城時間,他們要進城必須層層檢查,但由于是王上的車馬,跑出來的士兵并不是為了排查的而是出來熱烈歡迎的。

於陣被侍從接下車,一名身形魁梧的将軍擡眼看他,眼神很是疑惑,不過燕王帶回來的人哪輪得到他過問。

一身榮華裝束,雖受了些路途風塵,柳於陣卻因得到了燕王暗中傳送的內功而神采飛揚,精神爽朗。

燕王下馬牽缰,於陣肚子坐在馬背上邊走邊東張西望,習慣性地熟悉着周圍的守衛和環境。這是職業病,第一反應要去看看從哪裏脫身最好,哪裏的守衛最松懈。他從不需要別人來給他安全感。

“打開城門。去通報本王跟丞相回國的消息。”燕王負手挺身,大步離去。

那位守城将軍唯唯諾諾,忙揮手讓士兵去辦。

得知了他是丞相身份,将軍全身的防備都松懈下來,招來幾名小兵将他領入皇城。

燕王拍了拍身邊的高頭大馬,擡頭看向於陣:“本王還有個地方要去,你先跟子配回宮。”

於陣漠不關心地瞟向他:“你愛去哪關我屁事。快點放開手,我要走了。”

燕王怒氣蹭地飚上來,帝王豈是別人随便能夠挑釁的,偏偏這話從於陣嘴裏說出來,不但讓他生氣,而且醋意很大。於陣不在乎,對于他的事,柳於陣從來什麽都不在乎。“我可是要去傷害你的柳陵。這樣你也不在意?”

難道他知道是柳陵綁架芷君的了?

於陣心裏一怔,忙對上燕王的眼睛,卻看出了不是要傷害柳陵的意思。

倒是他這一眼怒睜,更撩起了燕王心底的醋勁。

“随你便。”於陣擺擺手故意挑釁道。

從燕王手中奪回自己的馬缰,柳於陣跟随引路侍女士兵駕馬前行。

“丞相這邊請。”他的面前有一名侍女正迎送着他,這突如其來的人讓於陣愣了一愣。

“你是誰?”他好奇地看着這個陌生的女子,沒有月蘭跟随之後感覺很古怪,最讨厭階級等級的他很不喜歡這些低聲下氣的下人,但是他又不能随便改變他們。

女子一身粉色下人裝束,跟随性的侍女幾乎沒有什麽分別,聽於陣這麽問,她詫異地擡頭看向他,不明就裏。“佩環是随行侍女。”

“哦。”柳於陣搔了搔頭,有些猶疑地看向遠去的燕滕華。

不論他上車的時候還是遭遇刺客的時候,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女子,能冒然喬裝成下人模樣混進隊伍肯定有所圖謀,但是要在這裏發作的話估計她必死無疑。“先把小配送回去安頓。”

“是。”佩環再次低下頭恭送他前行,自己跟随肖子配的馬車行走。

就在柳於陣遠離以後,燕滕華才悠悠地回過頭來,駕馬徘徊。

柳於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如果他不是柳丞相,這世上還有人能夠敏銳到如此地步實屬可怕。他若是我的人便不必如此提防了……

必須盡快讓於陣成為我的人,否則只能傷害於陣了。

但是,要怎麽做才能讓那個倔得像牛脾氣又不好的家夥聽話坦白,下毒來制約他麽,還是……

燕王的臉上露出難色,能不傷害柳於陣的條件下讓他服從,簡直比登天還難。

肖子配所在的馬車就跟在於陣的馬匹之後,迅速離開城門入城回宮。

這丞相府是在於陣昏迷的半月內建成的,其實正确的說是別的殿閣改建的,只不過從來沒有把丞相府設在王寝宮的先例,這樣一來徒增了不少人的瞎想。

不過看燕滕華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新的府邸建立在輝煌的宮闕之內,金磚玉瓦,珠簾碧玉,随處可見輕盈飄逸的輕紗帷帳,小橋流水錦鱗游泳,這地方就跟富豪住的別墅一樣高級,好奢華的暴君,死燕王你不去做秦始皇真浪費。

柳於陣在丞相府轉了一圈,無聊地坐在室外亭閣,那四角大亭中心是一張如座又如床軟榻,周圍環繞着小池流水,青紗帳将裏裏外外遮掩,若隐若現,十分迷人。

當然於陣并不是因為那兒迷人才躺在那裏睡的,他只是不太喜歡密閉的地方,即使以前在公寓的時候,他的房門也是二十四小時敞開與窗外對流的,他喜歡寬敞明亮,喜歡随意和自由,這也是他為什麽非要逃走,但一聽換環境就動搖的緣故。

燕滕華沒有騙他,下人們很快就為他送上滿滿一桌的美食,點心主食各式各樣,絲毫不比現代的滿漢全席差。

恩,真好吃,這真是優待俘虜。

於陣滿足地摸摸肚子歪倒在床上,擡眼又看見那帳子外面端着盤子的粉衣佩環。

他嘆了口氣,眼睛一眯,單手撐着腦袋道:“佩環,你走吧。”

“丞相這是何意?您是嫌棄佩環嗎?”佩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竟泣不成聲。

這女孩真是實力派的。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但是在獵鷹天眼一般的洞察力下,這一切只是讓他覺得好笑。他本以為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自從發生了月蘭的事情之後顯然古代不比現代安全,還是提早警告他們的好。

“沒有嫌棄。但你不要在我身邊轉悠,煩着我。”

獵鷹睜眼,敏銳而凜冽。這令人寒悚的目光已是最後的警告,任何虛假都将在這一雙眸中原形畢露。

對上於陣的眼睛,佩環顯然被吓得渾身一顫,身子明顯瑟縮了。她的聲音很小,但於陣聽得到:“是……奴婢知道了。”說罷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於陣不在乎她去哪裏,收回視線後的他反而更加迷茫,這一雙攫取的眸子是天賜的也是後天養成的,他看得清一切,偏偏看得越清,他就越是恐懼。為什麽在燕滕華掩藏背後的感情竟是對他滿滿的喜愛,這種喜愛超過了任何兄弟情誼。

他不知道燕滕華到底抱着什麽心态對他表露出了喜愛,但那确實存在着。

看得越清越是深陷其中,不知道好吃好睡能不能就此把他忘了呢。

048 為一人卿

又是入夜,随着馬蹄聲靜止,高頭大馬在客棧前勒缰。

還記得他帶着於陣離開這客棧的時候也是夜晚時分,圓月高照,冷風簌簌。客棧上挂着的“酒”字錦旗迎風搖擺,酒香四溢。

燕滕華從馬上翻身而落,落地的剎那,一批隐藏在小巷的黑衣人立即蜂擁而上,長劍脫鞘,紛紛指對着他。

他看了看這些包裹得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哪比得上他的禁衛軍,就算武功再精良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他們那雙帶着對自己都懷疑的目光,看了就讓人忍不住想要嘲諷。“哦?你就這麽怕我?”他擡頭對客棧樓閣上的人說道。

樓閣窗口伸出一只手來,制止他們的行為,黑衣人們立即如獲大赦般撤下。

燕滕華從黑衣人身上收回目光,再去看樓上,果見一人倚靠窗框環手等待,眉色間頗為警惕怨恨。見燕滕華也正看着他,便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邀請他上樓。

能是什麽事讓這位素來忍氣吞聲,卑躬屈膝于大燕之下的太子神色這般怨恨,還能是什麽事,就算不猜燕滕華也知道。

二層閣樓的雅閣酒席早已準備完全,就像早已料到誰會來,卻沒想到是他。

燕滕華緩步走上閣樓,每一步都深沉警惕,霸氣外露,饒是柳陵也不禁心中一沉。“柳太子設宴在此,應該不是在等本王吧?你難道不知道,本王最厭惡的就是自己的人私下串通,有意背叛。”

柳陵還有所隐忍,與他合作的安郡王自缢而死,掌管東方兵權的慕将軍也被燕滕華殺死,一直擔心燕滕華何時會找上門來,但盡半個月都不動聲色,還以為他不曾發現呢。

燕滕華還沒有放下杯盞,就聽見柳陵怒氣沖沖地問道,“我的於陣呢?”

“你的?”他嘴角高高地挑起,柳陵竟敢把他的所有物當作自己的,當真是活膩了,“柳太子,你可知道於陣因為你的計謀身負重傷,若沒有在禦靈國遇上神醫,此時早已魂歸西天了麽。”

“你說什麽?!”柳陵立即沖上來,近半個月他始終打探不到於陣的消息,沒想到那天他離開自己,竟然是為了救燕滕華!

燕滕華本是想刺激刺激他,讓他少做點無聊事情,柳國還是他的附屬國兩國皆可相安無事,眼看着柳陵聽到於陣受傷就這麽激動難過,突然就有種所有物被侵占的感覺,大手一拍圓桌立即四分五裂,酒菜灑落滿地,柳陵被吓了一跳,反射地退到旁邊。

他冰冷無情的眸子死死瞪着柳陵,“你最好給本王放乖一點,惹着了本王,可不是滅國能解決的事。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再有下一次,你一輩子也別想再見到柳於陣。”

柳陵不會武功,見燕滕華發威自然不敢搭話,心裏卻完全不能認同他的說法。

“本王可以将你兄長歸還柳國,但柳齊跟柳於陣你只能選其一,一個月內如果你敢對柳於陣伸手,柳齊必須死。相反如果你放棄柳於陣,柳齊便完完整整還給你。”

“卑鄙無恥!”柳陵咬牙切齒,紅着眼睛道,“你早就帶走了於陣,為什麽要欺瞞我,你已經得到了大燕為什麽還要帶走於陣?!”

“為什麽?怪只怪他敢動本王的芷君。”燕滕華信口開河,這個本來順理成章的答案不知在何時早就被否定了。

向來儒雅腼腆的柳陵露出陰險之色,恨意愈濃,“他沒有傷害你的芷君。你想得到柳於陣?呵,可以。你就等着我跟於陣聯手毀了你的大燕吧。如今你既然什麽都知道了,也不怕告訴你事實。於陣是我一生的臣,他今生今世只會為我效勞,你以為他留在大燕只是被迫的?呵呵,咱們走着瞧。”

燕滕華臉色驟變,要不是柳陵把話說完就立即離開房間,他一定會将柳陵就地處決。

叫本王走着瞧?

好個柳陵,你真覺得本王不敢動你?

他雖這樣想,也明知道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偏偏腿腳不肯移動。

柳陵說的於陣如此工于心計,柳陵說的於陣只為他一人傾心,柳陵說的於陣……心裏永遠沒有燕滕華這個人,一切只是一場計謀。

拳頭握得死死的,所及之處都能立即變為斷瓦殘垣,卻硬生生吞下了這股怨恨,柳於陣的心本就難以揣測,憑什麽就只向着柳陵,何況那個人真的是柳於陣柳丞相嗎?

燕滕華沖到窗邊狠狠錘爛窗框,咬牙望向那皎潔的月亮。

同時仰望這輪明月的,還有遠在皇宮的柳於陣。

月亮這麽大這麽近,星星閃爍明亮,就好像身在北方戈壁,伸手就能觸碰一樣。

柳於陣坐在兩米高的大窗上,悠悠晃着雙腳,他正呆在肖子配的房間寸步未移,子配的肋骨斷了幾根,手臂有些脫臼。治療這些傷,時常受傷的柳於陣早有了經驗,自告奮勇地過來“幫助”肖子配,卻不知道子配哪有他能受力,現在都痛得昏死過去了。

算算時間離子配昏過去過了四個小時,月亮已經跑到頭頂,開始向西方沉去,12點了啊。

就在這時肖子配忽然有了動靜,於陣聽見他的**聲,馬上屁颠屁颠跑過來嘲笑,“诶喲,小配呀,就這麽點傷就暈過去了,就你這樣還想當我的保镖?”

子配眯着眼,對他的嘲諷表示非常生氣和無奈,他畢竟不是柳於陣,疼的時候當然還是會無法忍受地表露出痛苦。

於陣讓禦醫退下去,自己幫子配擦去頭上的冷汗,“你醒了就太好了,看你傷得那麽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快報告芷君的消息。”

子配臉色慘白地看着於陣,他自己也摸不着頭腦,“……要,出事了。”

“她是否安全?”於陣看他不好答話,立即改用簡便問法。

子配一想到長公主心口就憋悶,恨不得馬上複原把他所見到的事都說出來,“您要盡快,盡快找到她,不然……”

“不然她會有危險?還是我會有危險?不管了,你把你的禁軍管理權給我,我要找她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可辦不到。”他根本不是在咨詢子配的意見,直接就把子配的令牌又取走。“你好好養傷,我明天再過來給你做石膏,這樣你可以好得快一點。”

說罷,柳於陣跳窗而去,他明明自己還身負重傷,卻像沒事人似的,好像當時鬼泣在幫他治病的時候給他吃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吃了之後好像力量都湧出來了。

子配喚他不及,心裏更是着急:不是擔心芷君,是擔心你和燕王啊!

049 突然召見

對于子配的擔心,於陣不過多讀了一項,如果他聽到了子配的解釋,肯定從此對這個女人就無愛了,在他的時代,能徒手打敗幾十個人、單手折下手臂粗的樹枝的女生不叫女生,叫大猩猩。

除了柳國的追捕者、慕将軍的追兵以及燕滕華派出的子配一行外,還有另一名劍士也盯上了燕芷君,是這個意思吧。

那麽說針對大燕的絕不僅有柳國,其他國家也出手了。

跪伏在門外的禁衛軍非常疑惑地看着那位丞相,當他們發現召見自己的人并非肖将軍,而是這位年輕英俊的美男子,就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丞相,吾等皆是肖将軍直屬禁衛,還請丞相召見先經由将軍同意。”

“很遺憾,本丞相對執政半點能耐都沒有,倒是很喜歡動兵。”柳於陣舒展舒展腰骨,轉轉胳膊肘,“你們可以先聽聽我的意見,如果有疑問回去問你們的肖将軍便是。”

禁衛軍的消息都很靈通,從找到芷君的那一刻起,就有禁衛軍被指令立即回國報告,其中就有現在站在這裏的人。

他們互相使了個顏色,正考慮着是否要為丞相效力。其中帶頭的人道,“那還請丞相指示,吾等盡力完成。”

於陣看了他一眼,這家夥身體比例很好,身體素質最高。于是停止松骨,手掌往他肩上一拍,幾乎把他拍坐在地,巨大的沖擊力讓那人腿腳發軟,“很好很好,有你們幫助我就能早點把芷君找回來了。”

於陣把這些人請到內室裏頭,詳細聽他們講述世界版圖,以及最後見到芷君時的地點。有可能從柳國手中帶走芷君的只有秦國、雲雙、禦靈、趙國和洛月。

從版圖來看大燕地處所有國家的最中心位置,北方是秦,南方是趙,西方是雲雙和禦靈東方是洛月。

萬洵夜所在的禦靈國坐落柳國西北,洵夜既然沒有繼續追蹤芷君消息,顯然芷君後來沒有北上。

範圍立即被縮小到兩國,只要循着這條線索立即撒網截斷,找回她應該不是難事。

“你們分成兩隊,一隊從東方出發一隊直下南方,尋找持有‘傲天’劍且跟妙齡女子在一起的劍客,這個人應該不簡單,如果見到條件相符的人斷不要打草驚蛇,立即彙報回來。”

“我們都沒有見過傲天劍,要怎麽确認那個是他。”

“很簡單,你只要散播謠言說柳國的人追來了,那人若有一絲不正常的反應,便是我們要找的人。”

這幾名禁衛軍眼力都很尖,他用很小的力道敲了敲石桌底面,沒有發出聲音,卻能發現這些人的目光動搖了,對桌下的事物十分警惕。看來肖子配訓練的這批兵還算不錯。

“記得千萬不要暴露你們的身份,你們現在已經是趙國和洛月國的卧底了,芷君一定會出現在這兩國中其中一個,以那劍客的身份應該會走小路,但我們要反其道而行,走大路,越熱鬧的地方越要去看。我給你們一個月時間,要是找不到就別回來了。”

衆人面面相觑,他好似說得頭頭是道勢在必行,可他們卻不敢擔保能夠找得到。

他們在叩首離去後果然還是先去問了肖子配的意見,直到肖子配點頭,他們才願意冒這個危險度被降得很低的險。

柳於陣長長地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倒在柔軟的亭中榻上。

鬼泣到底給他用了什麽藥,感覺力量都出來了,有種無處發洩的郁悶感,該死的燕滕華怎麽還不回來呢。雖然說了一個月不碰他,但自己可是信心滿滿地想要把那家夥按倒在地狂揍一頓呢。

混蛋,快點回來呀喂,悶死了……。

感受着亭外吹來的風,夾雜着青草玫瑰的香氣,沒有戰火的日子就是好,冷兵器的味道比硝煙好聞多了。

說起來,他之前問子配的時候,這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