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15)
永無止境的逃跑,偏偏那個石頭沒有将他帶回去。
是柳陵給了他重生,是柳陵給了他名字。
雨樓,雨樓,他第一次看見李雨樓,就是在那雨天,在那高貴典雅的閣樓上,看見了被官兵追逐殘暴對待的孩子。
将他帶入了王宮偷偷藏在自己的殿裏,直到他研究通了怎麽才能把自己傳回現代。從那時起,李雨樓就發誓要為他做所有他喜歡的事情……
“夠了,你為何說給他聽?”門外響起李雨樓的聲音,“太子起駕吧,我們要去大燕了。”
“那於陣他……”
“是時候要走了。太子殿下。”
李雨樓的語氣非常堅硬,柳於陣知道,他忍不住想動手殺他了。
也好,他真的不想再想念燕滕華,只要他們收到他的信息就足夠了。
“你去吧,替我向茗歌道賀。我會留在這裏等你。”柳於陣笑道,鮮血從他的嘴角滾滾滑落。
柳陵來不及替他擦去血跡,便被李雨樓帶走了。
邊走邊對李雨樓抱怨,“為何要去大燕,你以為燕王不知道你對柳於陣下手了嗎?我們去大燕豈不是送死?”
“我怎會讓你送死,你放心,在那之前,我要帶你去做一筆交易。”
“跟誰?”
“貪財如命的萬教主。”
柳陵不可置信,李雨樓才傷了萬教主的人,還希望萬教主幫忙,這不是癡心妄想嗎?雖然世人都知道萬教主貪財,但是財物跟愛人相比,難道前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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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樓笑而不語。
099 神風靜夜
相反留在房裏的柳於陣艱難地動了動身子,他逃不出去了,要不是被下了軟骨散,那就是全身的經絡都被挑斷,不然不至于動也不動不了。
靈敏的聽覺察覺到有人沖入房間,“噔噔噔”毫不掩飾地朝他的方向撲來,同時寶劍出鞘。
要死了……
可惜,沒有再見到他,問你一句:你真的,喜歡我嗎?
不論他說什麽,那時自己一定會回答:混蛋,在壓倒你之前,別給我磨磨唧唧的。
呵呵,想想真是好玩呢。
帶着這麽一副肮髒破損的身體,還做夢跟那個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男人拌嘴?
呵呵,呵呵……
“嗖”!“嗖”!“嗖”!
咦?!是誰?!
柳於陣用盡力氣想要支起身子,但他做不到。
是他來救他了嗎?!是嗎?是嗎?!
數十人應聲倒地,重重的落地聲足以顯示這些人的身形等級,是什麽人能瞬間擺平了這些能力不弱的人?!
“丞相!”“丞相!”
兩道亮麗的嗓音同時響起,好生熟悉,可是合在一起,卻又分辨不出。
其中一個鈴兒似的聲音說道,“怎麽辦,丞相被弄成這樣了,要怎麽辦?!若是被燕王看見的話……”
“閉嘴。別着急,”另一個幹淨利落的聲音邊說着,邊習慣地給他穿起衣裳,“來幫忙,我們把丞相帶到禦靈國去。主人自會救他的!”
“佩環?”柳於陣頓了頓,忽然又想起了另一個名字,“月蘭?!”
“丞相,您還記得月蘭?”女孩頓時啜泣起來,“月蘭太想念您了,嗚嗚嗚,他們,他們竟然這樣對您。”
老天吶,這倆丫頭是怎麽湊到一起的。
柳於陣沒有力氣跟她們搭話,剛才用力起身讓藥勁更烈了,頓時感覺各種暈眩一齊入腦。
“不好,丞相又吐血了,月蘭姑娘,快去我的藥箱取藥!”
“好!”月蘭剛要去做,突然房門外聚集來了一大堆守衛。
大概這一切都在李雨樓的算計之內,,必定有人會來劫走柳於陣!
柳於陣扯了扯佩環衣角,“你們快走,不用管我,我讓你傳的話可有傳達?”
“丞相!這種時候我們不可能放下你的,快別說話了。”
兩個女人出門之後,直到他再次清醒過來之前都沒有回來。
他不知道她們到底怎麽樣了,微微記得有個結實有力的手臂抱起了自己,将自己送入馬車之後再次跑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燕王……燕滕華……
不對,那個人正在典禮上,那個人已經把他忘了,把他扔下了。
“丞相醒了?”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兩名女子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身子,為他擦拭身上的血跡。
馬車颠簸,不知駛向何方。
“你們。你們,沒事,吧?”柳於陣擔心地問道。
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了他的臉頰上,好鹹!
“別哭了,月蘭。”柳於陣無奈地道。“佩環,是誰救了我們?”
佩環也坐在旁邊,不停地為用內力為輸功。“是蘭雙國的風靜夜,風公子。”
“啊?”又是沒聽說過的名字,“他欠過我錢?為什麽救我?”
“車程還遠,繼續睡。”車外響起了男人的聲音來,那聲音很是低沉冷漠,冷得讓人感覺好像嚼了冰塊。
好熟悉的聲音,好她媽熟悉的聲音啊!!
柳於陣幾乎又要跳起來了,佩環趕忙按住他不讓他激動,可她還是忍不住大叫起來,“神風、神風!!”
“駕!”只聽車外男人冷冷喝道,“那家夥居然敢動了我們小隊兩個人,讓他死實在太便宜他了。”
100 禦靈國君
柳於陣緊緊拽着佩環的手,天知道他有多麽激動。
神風是在他眼前死去的第二名隊友,其實他剛剛見到鬼泣的時候也有很多情緒話想要說,可是礙着怕燕王誤會所以沒有說出口,現在他真的有種想淚奔的沖動。
怕他激動過了頭,佩環點了他的穴道讓他繼續沉睡。
替柳於陣傳信的途中佩環曾遇上了左靜,左靜将萬教主曾經調查過柳於陣的消息全都放給了她,目的為了讓她找人幫忙。
于是她找上了月蘭,沒想到月蘭身份并不一般,而且她身邊還跟着這個名叫風靜夜的男人,一聽說是柳於陣的事情,這個男人的情緒簡直比月蘭還要誇張,二話不說默默收拾好了東西,把兩個女孩子家的往車上一扔,快馬就奔向了柳國。
與此同時他還在馬車裏塞了許多她連見都沒見過的武器,她唯一能确定的是,這個男人必不一般,因為這其中,有她見過的土槍!
馬車一刻不停地朝禦靈國去了,他注定要錯過燕王的慶典。
夢中,柳於陣彎着嘴角笑着,他夢見自己成為了一國之君,而燕滕華成了他身邊唯唯諾諾的小太監,任其擺布,唯命是從。
夢中,他倦意在燕滕華的身邊,靜看雲卷雲舒,坐在無邊的沙漠上,看那大雁成群飛過藍天。
這真是一個好夢!
“丞相在笑什麽啊?”月蘭忍不住戳了戳他漂亮得像娃娃一般的臉頰。
佩環像能讀心一樣,“定是在夢裏說燕王的壞話了。”
“燕王麽?”月蘭皺起眉頭。
“可憐的丞相……聽說他今日納後呢。”
“什麽?!風少爺,停車!”
馬兒頓時止步,月蘭順勢跳下了車子,對上佩環好奇的眼神,她咬牙道,“不能讓那家夥那麽快活,如果他不知道傷害柳丞相的下場,我就讓他們知道!”
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他一直沉浸在夢裏,四處飄搖。
他不知道自己會被送往哪裏,總之有隊友在應該會很安全。
柳於陣暈乎乎的,感覺頭重腳輕,他每動一下都感覺痛不欲生。
痛覺?他的痛覺回來了?
“不要動,否則會弄痛你的。”身邊有人輕聲細語地說道,“想象自己是躺在雲上的布娃娃,放輕松一點好嗎?”那聲音充滿了魅力,像柳陵一樣說着好聽的話,卻仿佛擁有某種力量,驅使着自己按照他的話去做。
這裏是哪裏?
他迷茫地閉着眼睛,讓痛覺慢慢将他腐蝕,侵占身體的全部。
還是會痛比較好,這才像個正常人,才像是正活着而不是植物人一般浮生若夢。
那個人很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後便起身出門去了。
“佩環,來。”那人輕聲招呼,跟着佩環一同走開。
柳於陣猜測自己是來到了禦靈國,,那個鬼泣強烈聲明切勿靠近的地方。可他現在別無他法,他沒得選擇應該去哪,而且是神風帶他來的,應該問題不大。
與佩環站在一起的人一身白領紫袍,雍容華貴,身上的珠寶就像某些廣告商讓女星代言廣告一般,紅色的絲帶在胸前系了兩個空心鈴铛,十分好看。
“是誰傷他?”他并不溫柔,相反他看上去威嚴滿滿,下人難以靠近。
“主上,正是李雨樓那厮。”
“李雨樓……”那人一字一頓,對這個名字簡直到了咬牙切齒的程度,“他太過了。”
“主上,佩環不敢欺瞞,佩環發現他和方才離開的風公子都是現代人。”
“我知道。”
“而且是警察。”
“……當真?”男子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随着他扭頭探問,發絲跟着柔柔一震。“呵呵,這實在有趣得很。”
佩環輕聲應答,不敢有所隐瞞。那男子負手而立,面上微微笑道,“這麽說來,我跟他的緣分倒是比燕王跟他的更多啊。等他清醒了,喚我來見他。”
“是。”
“還有,加強禦靈國的防禦。李雨樓若是敢靠近半步,絕不用跟他不用客氣,就算動用所有軍火兵力孝敬他也無所謂。”他吩咐過後,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佩環行過禮後,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只見柳於陣正艱難地坐起身子,試圖扯下裹在自己眼前的紗布。
她忙撲了上前,阻止道,“丞相別動,現在拆下會傷害到您的視線的。”
“剛才那是誰?”柳於陣警惕地問道,“他認識李雨樓?”
“丞相,”佩環扶着他躺下,如舊地為他坐起了太陽穴的按摩,“方才那位是佩環的主子,禦靈國的國君。禦靈希。”
“哦?我這麽有能耐讓國君接待我?”柳於陣半開玩笑地道,“我怎麽聽說禦靈希跟李雨樓是一道的?”
“曾經是如此。”佩環俯身附耳道,“但現在不是了。轉生石在主子手上,李雨樓一直想要奪回轉生石,但主子知他心惡好戰,故意将轉生石藏起了。如今兩人已不再是同道中人。”
“聽你這麽說他倒是個好人。可鬼泣讓我離禦靈國遠遠的,為什麽?”
“丞相,禦靈國的外圍都是李雨樓的人,自然危險了。”
“好複雜……”柳於陣剛要入睡,忽然又清醒過來,“神風呢?”
“剛剛有人來找,讓他盡快到大燕去,他便去了。”
“大燕……”
佩環眼見他好不容易變好的情緒一點一點沉落下去,自知說錯了話,忙拉着他的手道,“丞相,主子待丞相也會很好的,您就不要再想着回大燕了好嗎?那個地方不值得您去。”
柳於陣淡淡微笑,伸手憑空摸了摸,摸到了佩環柔軟的頭發。“不用擔心了,我會盡快養好身體,要找那幫家夥算賬的。”
佩環不敢說,他此番進來禦靈國,主子怎還會放他走呢。可丞相這麽烈性子,難保以後跟主子會有沖突的,丞相不好勸,不如去勸勸主子?
禦靈國國內一片安靜祥和,國家防守異常強大,不論外圍有多少人,準備了多少火藥,這裏都是不容侵犯的聖地,而近來那幫作亂的家夥也被李雨樓召回了,不知是打的什麽主意。
他們本就是散兵散隊,跟李雨樓一樣希望各國戰火紛飛,還能做出什麽好事?
101 鴻門宴會
然而此時此刻,大燕國卻是表裏不一。
大家心知肚明這其中發生着什麽,卻愣是沒有人戳破這層薄薄的紙隔膜。
酒宴歌劇,花散滿天,對酒當歌,何其樂哉。
三天三夜,沒完沒了的酒席使大燕國空前歡愉,陷入了一片舉國喜慶的氣氛之中。
宴會堂上歌舞升平,而在大殿最高的座位上,平行地坐着燕王和秦王兩人。
秦王自是對這些了無興致,卻仔細看着這其中歌舞的男男女女,低聲對燕滕華說道,“柳國今日必會動手。你可知道除了柳陵,是誰在幕後操縱?”
“不知。本王若是知道,早将他碎屍萬段。已經一年了,除了周圍國家時常受到他的侵犯,知道這人擅用火力,此外再無收獲。”
“於陣沒有向你彙報情況?”
“……”
燕王看着這場令人炫目的舞宴,身心都沉入了深深的憂慮。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收到於陣的消息了,雖說柳陵勢必不會讓他的人與柳於陣有任何接觸,但這實在太久了,派出去的人再無回音,柳於陣也沒有主動報信,若不是秦王就在他的國內,他真想立即去柳國去看看。
不曉得是不是秦容在身邊的緣故,他總覺得有種不可抵擋的擔憂,正以雷霆般的速度在他心裏渲染開來。
“子配。”終于燕滕華忍不住了。
但是肖子配剛剛站起身來準備接令,秦容卻制止道,“我已派人去看了,很快就會收到結果。這場戲就要開始了,現在走開可不是時候。”
他們利用茗歌封後為借口,讓茗歌把李雨樓引來,秦容認為他一定會找萬洵夜求助的,事先設下了重重守衛。
燕王不置可否,他确實坐不住,他沒有秦容那麽淡定自若,因為他的柳於陣很可能身陷險境,是他親手把他推入那個虎穴,并且自認為對他無害的,若是他有任何損傷,他定會憎恨自己。
“燕王,你可否弄到傳說中的鬼蟾蜍?這東西必然用得上。”
“鬼蟾蜍?據聞世間只有一個。”
“那就請你得到這一個,否則萬教主不會幫助我們。”秦王邊說着,邊站起身朝座下走去。
突然,舞會戛然而止,正在雀躍舞蹈的女子猛地抽出細腰軟劍,朝秦王刺去!
沒想到竟會是在酒筵上埋伏!
若不是秦王事先私下會面,也許這便成了光明正大地刺秦,如此挑撥行為,世間究竟是誰敢做?!
燕滕華立即驅散了他的大臣們,吓得躲到了椅子後面的茗歌逃不出去,只得跟在他的身後。
燕滕華擔心她背後給自己來一刀,這女人不能随便相信,還是讓子配先帶她離開的好。
然而茗歌忽然站起來,指着外面的人道,“王上,是他,他就是李雨樓!”
“這家夥膽子真大。”秦容哼道,跟着逃走的人潮緩步往殿外走去。
只見一道清麗簡單的身影慢慢地朝他們走來,秦容立即變了臉色,這個人很危險、比想象中還要危險!
他伸手擋開燕滕華的腳步,不能讓燕王靠近那個人,有危險。“他不會自己只身跑來,肯定帶着厲害角色。我去跟他談一談。”
燕滕華不甘人後,然而秦容已經先他一步走了上去,不容反駁。
還沒來得及聽聽他們說什麽,只覺頭上有殺氣!
燕滕華立即退後一步,揮掌迎了上去!
“砰!”雙掌交合,從天而降的人被彈開,翻身落在地上,而燕王雙足之下,土地形成了巨大的凹陷。
“萬教主?!”燕王吃驚地看着那黑漆漆的身影,他簡直不可思議,萬洵夜怎麽會跟李雨樓搞上了?!
102 徹底傷害
這可真是天下奇觀,三個不屬于大燕的人在燕王的殿宮門口打起來了!
“老燕別怪我,為了救小柒我必須這麽做。”
燕王不會輕易退後,要說武功,他并不弱于萬洵夜,他必須要保護好他一手建立的大燕國,他還等着把柳於陣接回來呢,怎麽能就這麽被他們毀掉?!
突然,燕王身後的宮殿“嘭”的一聲巨響,火光升天!
兩人同時被巨大的沖擊力沖飛,頭腦暈眩,嘴角滲出了血液來。
黑衣帥哥萬洵夜憤恨地看了那個狐貍般奸詐的李雨樓,果見他手中握着小型火藥丸,跟秦王的對話似乎已經結束了。
李雨樓究竟想得到什麽?
難道是……?!
燕王撲開萬洵夜,免他被李雨樓亂扔的火藥傷害,火藥就在他們的腳底爆炸,雖然火力不大但足以傷人。燕王腿腳血液噴湧,瞬間浸染了錦袍。
“他想在這裏殺了秦王,保全他的計劃??世界大戰。可惜他失算了。”燕王抹去血絲,冷冷說道。
之間李雨樓臉色慘白,他萬萬想不到他早已調查過的秦王竟會是這個樣子。武功高強,身手矯健!
萬洵夜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殺了燕王并把李雨樓帶走的話,桂小柒就能得救,但同時燕王就必須為此犧牲。
燕王看了看萬洵夜為難的黑色眼睛,自己爬起身,“鬼蟾蜍是吧。我會幫你得到它的。為了我家於美人,你的桂小柒絕不能死。”
“燕王你知道的還真多。”萬洵夜嘲笑了一句,表情無奈,“你們可要小心了,李雨樓這個人很狡猾。對了,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告訴你,是關于你的於美人的。”
“什麽?”
萬洵夜來不及說,一道飛刀朝他們射來,他忙将燕王抱開。
這場面要多混亂有多混亂,如果燕王跟秦王二人有一個在這場鬥争中死亡,絕對會引發戰争,而且不可避免。
秦王的精兵和燕王的守衛軍被萬洵夜的屬下阻攔,他魔教力量何其強大,足以敵國,偏是為李雨樓所利用。李雨樓也厲害,竟能夠得到萬洵夜想要的東西。
投射飛刀的并不是別人,而是半路轉向大燕的月蘭!
三天三夜馬不停蹄,終于還是讓她趕上了這場好戲。“昏君!納命來吧!”
燕王多時沒有見她,一時記不起她是誰,只當是李雨樓的人,擡掌要打。
這時聽到身後傳來大喊,“啧!失算!你根本不是秦容!”
而秦容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就是秦容,不過他們更喜歡叫我秦隊。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我可是深深地記得你。S級罪犯李、雨、樓!”
随着秦容咬字喊出他的名字,只見李雨樓幾乎無視了萬洵夜,轉身就跑,好似老鼠見了貓!
秦容哪裏肯放過他,抽出剛剛從女舞者手中搶來的細腰便對着李雨樓的小腿抽卷而去,李雨樓的身手絕不孱弱,他立即閃開細腰的攻擊,把火藥投在地上,升起煙霧來幫助自己逃走。
他所招來的禦靈國殺手能力本是遠超過秦容、燕滕華的精兵無數,他們的武器比兩國的都要先進,但是李雨樓是極度小心的人,他不能在失算的情況下冒險,立即收了兵結束了這場挑釁。
一地狼藉無人收拾,橫七豎八地躺倒的侍衛遍地呻吟。
宮內發生如此巨變宮外卻沒有走漏一點消息,他們小心地把這件事隐藏起來,并告知大臣這是收複柳國的必要之舉。
幸虧兩位君主都沒有受到不可挽回的創傷,因而大臣們雖然驚魂未定,但卻很容易被兩位君主說服,秦、燕兩國聯手,大臣們對此倒是十分喜聞樂見。
然而,在朝會退散之後,被肖子配立即捉拿的那名女子卻被送入大堂之上。
肖子配雙膝見地,側頭看了看月蘭,料到燕王是忘記了這個人,便先做提醒道,“回禀王上,此人是當初刺傷柳丞相的那位侍女月蘭。”
“哼,肖将軍何必提醒他,他早就忘了,他全忘了!他眼中哪曾有過我家丞相?!”
“月蘭。你若對王上還有殺意,我必不會饒你。”
“肖将軍,我無雙月蘭哪需要你饒恕?你倒是求求老天饒了你家王上。多行不義、必自斃!”
“你!”
兩位君主聽得是雲裏霧裏。
燕王不管她叫喧什麽,記得那時柳於陣是為了救她才為他擋刀的,便道,“你若是來刺殺本王的,那還是算了吧。本王的於陣福大命大,他沒事,本王不與你計較。”
月蘭并不領情,咬唇惡言相向,“哼!福大命大?我看你就是最想柳丞相去死的人!怎麽,他現在經脈寸斷……他死了!這總算如你所願了?!”
“你說什麽?!”
瞬間包括肖子配在內的三人猶如胞胎一般,露出同樣詫異震驚的表情來,穩坐高位的兩人登時站起了身子!
經脈寸斷?她說得好生簡單,事實哪有這般輕松爾爾。臨時變口,雖說有點對不住柳丞相,她只是不能讓這幫家夥這麽輕松逍遙!
見到兩人對此事渾然不知,月蘭的怒氣分毫不減。“裝什麽裝?我看你納後倒是樂得歡呢。”
她話音還未落下,一道身影閃電般襲來,不等她反應,那只大手已經扣住了她脆弱的喉嚨,“你給本王把話說清楚?於陣他怎麽了?”
月蘭眼中的燕王一反常态,他原本就是那麽的桀骜霸道,嗜血嗜殺不可親近,如今看來他的模樣遠超于那些單薄的詞彙,簡直猶如地府裏爬出來的惡鬼,恨恨地想要吃人似的。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月蘭被掐得幾近斷氣,琴兒聽到的話讓他如此膽戰心驚,以至于冷汗濕透了背夾,而全然不顧面前之人的生死,“快說!”
“你這麽用力要她怎麽說。”開口接話的人是萬洵夜,那漆黑的身影從大柱後面閃現出來,療傷已過,他的臉上恢複了幾分血色。“還是我來說吧。小柒派出去的人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
“少廢話!快點說!”
“他毀壞火藥和刺殺李雨樓的計劃雙雙失敗,現在……”萬洵夜看向月蘭,“生死難測,怕是如這姑娘所說了。”
“……!!”燕王滿臉都是恐懼的神色,他恐懼,因為他的決定徹底傷害了他心愛的柳於陣!
103 互不相讓
兩個人。
他們隊伍人數本來就不多,穿越來到這個時代的人就更少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被李雨樓傷害的人就高達兩人!
這完全觸碰了秦容的線,作為隊長,這種事情豈能容忍!
“月蘭,神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什麽時候能過來?”秦容握緊了拳頭,卻平靜地與月蘭對話,免得燕王太過激動在他面前大開殺戒。
燕王生生甩開月蘭,他還有話要問,“他們現在在哪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咳咳、咳……”月蘭被掐得窒息,他一放手她便猛烈地咳嗽起來,“風少爺正在趕來的路上,至于丞相,丞相現在禦靈國。你還想要得回丞相?下輩子吧!”月蘭回以怒瞪,她從來就不向燕王示弱。
“本王不管他是禦靈國還是秦國!敢動本王的人,決不饒恕!”他的怒氣早已沖破天靈,就差沒有生出煙來了。
“我勸你不要這麽做,”萬洵夜勸說道,“你應該知道禦靈希不好對付,你若為這事損兵折将,豈不是正中了柳陵下懷?”
“這事不值得?那何事值得?!”
“你可還想找回燕芷君?花了這麽大的心機,建了國,覓了路,就差接她回國了,你要前功盡棄嗎?就為了柳於陣?”
大殿之上的秦容是其中看似最冷靜的人,他十分贊成萬洵夜的說法,“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柳於陣是洞察力極強的人,他一定得到了什麽信息才會決心動手,這事是他是自願做的,後果他可以承擔。因為這就是他的任務。”
燕王忽地轉過身去,從秦容來到此之前他就覺得奇怪,這個人為什麽總以一副跟柳於陣很熟,甚至比柳於陣高上一等的身份說話,為什麽李雨樓見到他就奪路而逃?為什麽?
他已經不能再停留在“他不想說,自己就不問”的狀态了,“你到底是於陣什麽人?!”
“我是他的隊長。”秦容答道。
隊長?
呵,那個柳於陣做夢都會念叨的名字,那個柳於陣動不動就會擺出來當令箭的人物!他從前就覺得,柳於陣的心裏是不是只住着他的隊長?
如果是,他一定要親手弄死那個人!
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等神風和聖女到了,我們就談談怎麽對付李雨樓。這件事如果你們想要退出最好馬上退出去,我不希望你們幹擾我們的任務。”
“閉嘴,”燕王惡狠狠地瞪着秦容,兩人本就水火不容,在這件事上更不可能達成共識,“本王會親手血洗李雨樓和柳國,本王要那地寸草不生,要他們生不如死!不許插手的人應該是你!”
“我相信燕王的實力,但你低估了李雨樓的技術。你一直沒有得到柳國正是因為李雨樓在背後操縱,縱使你知道了他,卻也無法毀滅他。這件事只有我們的人能夠做到。”
殺害親妹之仇,殺柳於陣之恨,瘋狂的惡意席卷了他全部的思維,他要這血流成河,不管世間孰是孰非。
為了妹妹和於陣的心願他才願意變作一個好人,将國家變成和諧美好的社會,但如果沒有了這兩個人,要這天地何用!
“肖将軍,送客!”
萬洵夜嘆了口氣,這個時候誰來勸說燕王都沒有用,自己又何必蹚這趟渾水。随着秦容一道出宮,萬洵夜卻不禁為眼前所見吃了一驚!
104 不去為好
同時到達大燕宮殿之外的兩人并排而立,一見到秦容出來立即朝他舉右手敬禮,這姿勢在古代看來頗為奇怪。
站在一旁的萬洵夜卻是大為吃驚,眼見着那熟悉的女人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前凸後翹的身材迷煞旁人,卻愣是一改從前溫婉柔和的面容,變得這般冷淡孤傲。
“芷君?”他低聲念叨。
費盡千辛萬苦,他們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那婀娜多姿體态妖嬈的女子就站在她自家的門口,一身粗布衣裳穿戴怪異,衣不遮體,卻偏偏沒有回家的欲望。
女子聽見了他的自言自語,禮畢之後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良久,女子朱唇顫動,“看什麽看?”
秦容瞪了她一眼,她立即噤聲不發一言,這是軍隊的紀律,該保持的時候就要保持,只要隊伍還在,他們就應該遵守這個鐵的紀律。
“這位是萬魔教的教主,萬洵夜。這兩位是蘭雙國的風靜夜,我國的夏琴奈。”
“……夏,琴奈?”萬洵夜清楚地知道燕芷君的封號就是“琴奈公主”,這一點更讓他證實面前之人的身份。
他回頭看了看這暗藏硝煙的宮殿,裏面随時都可能爆發一場殺戮,果然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給燕王添麻煩了。
萬洵夜扯了扯嘴角,對秦容說道,“那禦靈希可不是觀世音菩薩,要救走柳於陣理應迫在眉睫。”
“你說禦靈希不可靠?”秦容震驚。
“呵,看來不知道柳於陣還活着的人竟然只有老燕啊。說實話,那禦靈希不止不可靠而已,若是遲了去,恐怕帶回來的人就不是你們認識的柳於陣了。”
秦容沒有答複,他帶着一男一女消失在宮城之中,就連萬魔教的人也再無法追蹤他們的行徑。
宮牆之中卻是血光滿天,但凡前來刺殺秦王、燕王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着出去,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完璧而死。燕滕華說過的話,向來不是一句玩笑話!
他施刑的時候總會把茗歌也帶上,不管那女人臉色多麽慘白、回去之後要發多少惡夢,他要讓所有人清清楚楚明白,背叛他的下場是怎樣的。
刑場外圍被扯着圍觀的還有匆忙趕來卻下手失敗的月蘭,她不停地掙紮着,嘴裏喊罵,“昏君,你就算殺光所有人也沒有用!你就是個廢物!連丞相都保護不好!你現在這算是在幹什麽?殺人洩憤嗎?這樣做就能補救對丞相的傷害了嗎?你要有本事,就殺了那個女人!”
茗歌見她歇斯底裏,并像惡鬼般邊咆哮邊用手指指着自己,吓得魂不附體,她想要離去,卻又無處可逃。
燕王神色冷漠,眼神深邃地看着刑場上被百般折磨拷問的人,他恨不得正受傷害的人就是柳陵,恨不得是李雨樓,恨不得是自己!
他轉過頭來幽幽地看着月蘭,這一瞪讓月蘭的咒罵聲哽住了喉,那并不是平淡無情的眼神,相反,那裏面有着無盡嗜血的殺意以及對自己的深惡痛絕,“禦靈希為何要他?”
月蘭低了聲音,冷冷說道,“丞相相貌俊美,誰不喜歡?”
要去禦靈國是非常非常冒險的事情,世人都知道禦靈國可謂是靈異秘境,國軍各個身懷奇術異能,當初若不是要救柳於陣,他必不會犯那個險,而如今要為這個生死未蔔的消息再入禦靈國嗎?
他要!
“本王會先去驗證你所言真僞,若你是用於陣安危來欺騙本王的,那就洗幹淨脖子等死吧。”突然冷靜下來的燕王并非真的如面上看到的那般,他已經感覺到了,殺戮的熱血早已在體內沸騰,忍不住想要這世間為他的於陣陪葬!
可是,對那個只是長得有點漂亮又任性倔強的家夥,他為何非是這般在意不可?
這種矛盾感迅速沖撞,仿佛在眼前出現的,又再是柳於陣漂亮得傾國傾城的笑顏,柳於陣每一次回眸駐足,在他心底都是最美麗的風景,是他們奪走了他擁有的這道風景,對,就是這樣!
“王上,所有刺客已被處決,無人知曉柳丞相的下落。”執行監的小官抖着雙腿,驚恐地彙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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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收回視線,從血腥的刑場轉到了茗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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