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19)
都是極要命的!
禦靈希将他拉開的同時,柳於陣便感覺頭暈眼花全身乏力,由此昏了過去。
“燕滕華殿下,這下子你可滿意了嗎?”禦靈希攫取而冷傲地看着燕滕華,拉着柳於陣席地而坐,毫不防備、拼盡全力為柳於陣輸送內力。
燕滕華面無血色,他的柳於陣竟然為救另一個人而接他一掌?
手掌還有殘留着柳於陣身體的溫度,可是那個人不記得他了,他的存在被完全排斥在柳於陣的記憶之外……
肖子配在身邊說了些什麽他根本沒能聽進去,他感覺前所未有地空虛受挫,那些巨大的失落感在他血管裏每一寸血液中流動。
他險些親手殺了柳於陣。“子配……本王是個暴君。呵。”
“王上,我們離開吧。”肖子配小心提醒,面前互瞪的兩位王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兩國因此交戰,那絕沒有比李雨樓更高興的人在。
燕滕華轉過身去,良久,終于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柳於陣在他身邊從來只有受傷,即使讓柳於陣受傷,他還是希望把柳於陣留在自己的身邊,沒有原因,唯有一句想說很久卻始終沒有對柳於陣說出口的話。
“本王喜歡他。”燕滕華淡淡地道,聲音低沉中暗含着溫柔。“是本王又害他受傷了,本王不配帶走他。不記得也好。就讓他連那句話也忘了吧。”
燕滕華突然覺得,這漫山遍野的白茅草如今竟格外刺眼,白茫茫的,一如覆蓋大地的雪,掩埋了地下曾經擁有的美好。
這些被稱為“雜草之王”的白茅草很快會奪去山林的一切,就像他們總是奪去他的一切。
一旁的肖子配也同樣震驚,他心裏不說,卻不得不感嘆禦靈希的所作所為,那人若不是瘋了那就是真愛,竟将自己的國土變作這樣!
能為柳於陣做到這般地步的禦靈希,跟能給柳於陣帶來無盡傷害的燕滕華,如果他是柳丞相,該選怎樣的生活一目了然不是嗎?
122 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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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滕華自嘲地笑了,彎身随手折下一支牢牢盤踞在地的白茅草,放在鼻尖輕輕地嗅着。
青草的味道,明明生長在郊野看似不太起眼,明明永遠隐藏在樹林不願與外界接觸,一旦植了根,野心繁衍起來,便會變成難以鏟除的毒株,荼毒這片樹林的所有。
禦靈希,你就是這種可惡的雜草。
白茅草在指尖折斷,燕滕華将它踩在腳下決然而去。
“子配,我們的計劃照常進行。被剛才的事耽誤,我們要追上李虎恐怕不能了。”
“王,”肖子配不是多事之人但也不會因此視若無睹,他知道他的王是怎樣的人,他們真的能繼續執行計劃?“今夜現在主道住下吧,計劃已亂,我們歇息過了再做打算。”
燕滕華毫不應答,步子從不停下。
“王……。”
燕滕華的心被某個人捏碎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跟柳陵一樣脆弱,能被柳於陣随意折騰。他失去了父王,失去了妹妹,失去了柳於陣。
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是他擁有的可以失去的東西嗎?
他憎恨被人搶走東西的感覺,他憎恨背叛。可是,背叛人的分明是他燕滕華。
是他背叛了柳於陣所以失去了柳於陣,這樣還祈求柳於陣記起他然後再被他傷害嗎?呵,柳於陣應當忘了這一切才好不是嗎?
月蘭被放走之前,她曾經問他:你到底把柳丞相當成什麽?
那一天起,他就發現自己不知道答案。他把柳丞相當成什麽呢?囚犯?寵兒?丞相?
既都是,又都不是……
燕滕華再度吸了口氣,胸腔裏憋了一股酸澀,卻沒有地方容它宣洩。
呵呵。
他是王。
他是暴君。
他……喜歡柳於陣……
柳於陣眼角的餘光捕捉到燕滕華轉身離去的畫面。在意識極度朦胧之時,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地心痛欲裂。
是因為被打中了所以才這麽疼嗎?那家夥出手可真重啊!
真是這樣嗎?為什麽小希治療了他,卻還是這麽這麽的疼啊?
看着那個人一臉又詫異又吃驚、又失望又痛苦的表情,他怎麽會覺得不希望那個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呢,他不禁覺得,那個人就應該是霸氣的,高傲的,沒有任何退縮的硬漢子。可是那個人打中他的時候,那張臉迷茫而悲怆。
他傷得不重,他很巧妙地從燕滕華的掌下避開了要害,而且那一掌其實也不重,不足以取人性命。
可是他不想醒來,迷茫之中燕滕華的輪廓異常分明,燕滕華親吻了他,鼻尖正對着他的,他們如此接近卻又無法觸摸,身上除了疼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覺。
柳於陣知道剛才躺在白茅草之中是禦靈希對他使用了魅惑之術,禦靈希很擅長媚術,他不說穿,那是因為他在無盡的溫柔包被時,滿眼都是那個暴君燕王。
他不能傷小希的心,他什麽也不會說,也不想抵抗。
他這麽在乎小希的心意,而他自己的心呢?
燕滕華什麽也不說就走了,但柳於陣卻留下了一大堆想要問的問題,他想知道,為什麽自己對他有種無法釋懷的感覺,要怎麽做,才能把他從自己心裏趕出去?
事情過去了好幾天。
禦靈希将他精心地照料着,只要有禦靈希陪着他的傷就好的很快。奇怪的是柳於陣的傷一直好了又複發,禦靈希從不懷疑柳於陣會偷偷跑出去,見他傷了,禦靈希就會治他,其餘的并不多問。
已經是傍晚了,他正躺在自己柔軟舒适的被窩裏。
下人說禦靈希有事離開,今晚估計無法趕回來,要他自己好好養傷。
他是去找那個燕滕華算賬了嗎?不,應該不是。
柳於陣聽禦靈希說過,如果可以,他不願意跟燕滕華有任何接觸。那麽他出去的話,更大可能是李虎的人又過來挑釁了。看得出李雨樓很想得到轉生石,很想得到禦靈國。所以在這裏埋伏變成了勢在必行的事。
待為他換洗的下人出門去以後,衣櫥邊立即閃出一道黑色的身影來。
“你躲在我房裏幹什麽?”柳於陣看也不看就問,對于那個氣息他已經熟到爆了。
桂小柒走到他的面前,身上正穿着萬洵夜那件老土到不行的黑色袍子,那袍子很獨特,看上去有點像古老的祭司袍,因而柳於陣不會認錯。
桂小柒剛一過來立即在柳於陣頭上敲了一記爆栗,“你怎麽又傷了?”
“嘿嘿,有鬼泣在這點小傷怕什麽。”
“你這家夥,”桂小柒受不了他,“你不能老是這樣,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怎麽辦?”
“看你這身打扮就知道,你要去哪啊?帶我一起去吧?”
“誰要帶你。”桂小柒嫌棄地道,他臉上的笑容總是淡淡的,難以看出真假。
“做你的電燈泡是我的光榮。”柳於陣黏糊糊地纏到鬼泣身上。
鬼泣那身袍子有股蓮花似的香氣,就好比一種提醒刺中了柳於陣的神經。鬼泣已經是萬洵夜的人了,他不會再陪着他,雖然他早就知道鬼泣不能永遠陪着他。
鬼泣推不開他,就任他纏着抱着,語氣裏頗有疼愛之意,“說,這傷怎麽弄的?”
柳於陣撇了撇嘴,俏皮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他放開懷裏的鬼泣,打醒精神,從枕頭裏摸出一張圖紙交到鬼泣手上,“禦靈國的地圖做好了,鬼泣幫我交了吧。”
這是他在短短的幾天內抹黑去做的,逃過禦靈希的防禦可不容易,但這并不能難倒他,整個禦靈國的地勢地形,以及秦容希望他在什麽地方埋下小搓炸藥,這都順利完成了。
可唯一無法完成的是,,燕滕華為何還住在那條主幹道上不肯走?
他路經了很多次,隔着大老遠就能看見那個人冷淡無情的面容,而他每次看見燕滕華時,心裏就止不住地疼起來,心一疼,他就會跑回來。
鬼泣握着手裏的圖紙,沉吟片刻,忽然說道,“你若是迷茫那就去證明。什麽也不做的話,你什麽也不會知道。”
123 情深似火
如果什麽也不去做,那就什麽也不會知道……柳於陣在心底重複這句話好幾遍。
鬼泣離開很久了,柳於陣的懷裏空空蕩蕩,他從來只會抱着鬼泣,隊長和副隊不喜歡被他抱,神風的懷裏又很冷,那麽,鬼泣不在的時候抱他入懷的人是誰?
小希說“你忘了你愛我”,可是小希抱着他的時候,他卻不覺得依賴。
等到他從自己雙手中轉回注意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那間幹道客棧的樓下!
明軒客棧。
這間客棧看上去風塵仆仆,沒有什麽客人,樓上只有一戶人家亮着燈,樓下有個人正坐着喝酒,酒氣飄香。
他稍一靠近,那個人便警惕地站了起來,原本放在桌上的寶劍立即出鞘指對,“誰?!”
柳於陣推開了那扇虛掩的客棧大門,木門“咿呀”一聲打開,在地上劃出了深深的痕跡。
但飲酒劍客持劍來到客棧門口時,門外半個人影都沒有。
那唯一亮燈的房間裏擺設簡單,在深秋格外寂寥蕭瑟,寒冷透骨。
微弱的燭火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輕輕搖曳,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這昏暗的房間一如既往地沉寂着。
似乎在那一瞬間察覺到這股異樣的氣息,床上的人扯開被褥,卻見眼前徒然一道藍光顯現,那身影如同迅疾的閃電般從天而降,才一落到他的身邊,他便感覺到雙手被狠狠擒住了,同時頭部砰然被按在了床上。
“別動!你要敢動一下我就殺你。”藍色身影的人低聲說道,手裏的魚腸小刀鋒利無比,寒光幽幽。
燕滕華穿着單薄的亵衣,他料到會有人來刺殺他,他在這個客棧等了這麽久也該等到李虎的人經過了,然而,當他聽到那一聲意料之內的對白響起時,出現的人卻是意料之外!
“於陣?!”
燕滕華本設好的陷阱要将來人擒獲,沒想到來的人竟會是他?!
“不要喊我的名字!我跟你不熟!”柳於陣用力地壓制着燕滕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煩躁不安,他雖然對誰都不太客氣,但唯獨面前這個人,他只想用“混蛋”稱呼他,他只想對他做一件事,那就是,,爆他丫的菊!
燕滕華像是生怕他會突然離開,柳於陣叫他不要喊,他便不喊。“你為何來這裏?”
這問題他要是知道,他就不來了!
柳於陣把燕滕華按在床上,學着燕滕華那天的樣子将燕滕華的手高高舉過頭頂,不過他這清俊傾城的容顏做起這種事當真一點威脅力都沒有。“為什麽……”
“什麽?”燕滕華的聲音輕輕的,就像無數狗尾巴草在柳於陣的耳邊輕搔。
“為什麽、為什麽我想見你?!你他媽想傷害我的小希,為什麽我還是想見你?!”
面對面前朝自己低聲咆哮的男人,燕滕華的心都酥了,還好,柳於陣原來也是這麽的想要見到他,就像他想見到柳於陣一眼。
“因為你是我的”這句話,燕滕華并沒有說出口,他覺得自己不配這麽說。
“禦靈希……他為何會許你出來?”
燕滕華的話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柳於陣心底的波瀾,還沒等燕滕華把話問完,他已經俯下頭去,一口兇巴巴地親在了燕滕華的嘴唇上。“是我在問你話!我需要你的回答,現在就要!”
柳於陣雙腿撐在燕滕華的身子旁邊,胸口貼着燕滕華的亵衣,垂落的發絲一刻不停地騷動着燕滕華的身心,這要燕滕華無動于衷又怎麽可能?
柳於陣瞪着他那雙漂亮如鑽的眼睛,突然氣惱地朝着燕滕華的肩膀咬去。
“啧……”燕滕華俊朗高傲的臉露出了一絲抽搐,這柳於陣咬人可真不留情,縱使隔着衣服也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的疼痛。
“這是還你的!”柳於陣松了口,為了狠狠要這家夥一口,他可特地把刀片取了出去。
然而,他離開的同時,那微弱的火焰卻與燕滕華肩頭那鮮豔的血紅朝相輝映,瞬間揪起了柳於陣那脆弱的心靈,原本洩怒般的瘋狂頓時被卡在了胸腔。
他有那麽用力嗎?
柳於陣愣在那裏不知所措,不得不說,在咬燕滕華的同時,從齒間傳來的巨大滿足感迅速流竄他的全身,他為這種刺激所傾倒,也為這股溫暖而着迷。
燕滕華見他不動,自己可沒有這麽好的耐性,“咬了本王,你可要付出代價。”
突然身下的燕滕華将柳於陣擒入懷裏,柳於陣既然喜歡在上邊,那就讓他在上邊。這完全不影響燕滕華的動作,他一把扯開柳於陣的衣裳,這次他并沒有選擇直接将那身衣裳撕破。
他的氣息如此沉重,以至于讓柳於陣也被這淫靡氣氛所感染,跟随着他深深的喘息興奮起來,柳於陣任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脫去,雙手環着燕滕華脖子,貼着他的胸膛,心急火燎地親吻着燕滕華頗有男人味的身體。
兩個身體火熱地纏繞在一起,炙熱的吸吮讓人欲罷不能。
偏偏這個時候外面的肖子配過來拍門,揚聲問道,“王上,可有何事?”
“沒事!”搶着答話的正是柳於陣,“小配閃開!”
“你……”燕滕華捧起柳於陣俏媚的臉蛋,“你記得肖子配,卻不記得我?”
“不記得就是不記得!別廢話!混蛋!”柳於陣被惹毛了,他也不想撿肥皂的,但是總覺得燕滕華體內一定藏着他要的秘密,難道是國家機密藏在裏頭了?
柳於陣手忙腳亂地扒着燕滕華的衣裳,奈何那身衣裳被粗布帶子困得緊緊的,一點也不好脫,他急起來,愈加地混亂,呼吸也越變急促。
燕滕華呵呵笑起來,“於美人,你還是這麽亂八七糟的,教了你那麽多次還是學不會。”
柳於陣氣惱地看着他,對于燕滕華學着禦靈希那樣呼喚他,他只是心裏好奇,卻完全不覺得讨厭,“學不會什麽?”
燕滕華把他拽回懷抱之中,親吻着他的耳廓,柔聲說道,“本王早告訴過你,你只要老老實實躺好就對了。”
柳於陣當然不願意,他是要去攻破這個混蛋的城池,可不是大老遠跑來被攻的。
燕滕華的聲音越來越柔軟,被摟在懷裏的柳於陣感覺神魂颠倒,在他幾度捉摸也沒有找到竅門如何攻破這個男人之後,他終于被燕滕華的挑逗打敗了。
124 真情袒露
看着燕滕華袒露出的香豔風光,他瞬間感覺熱血膨脹。
燕滕華伸出雙手撫摸着柳於陣光滑的後背,沿着柳於陣的脖頸往下吻。
柳於陣的皮膚上有幾道明顯的傷痕十分紮眼,但他的身子依舊光滑細膩,極富彈性,觸手之間性感倍增。
柳於陣感覺渾身酸軟無力,再也無法承受下去,一下子軟倒在燕滕華的懷抱裏。
柳於陣貼在燕滕華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渾身輕顫,感覺到燕滕華激情的親吻在身上游走,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於美人,你真的不記得這種感覺嗎?”燕滕華轉身将他壓在自己身下,讓他背對自己,他忍不住了,如此誘人的美人哪有不吃掉的道理?他的手順着柳於陣的胸膛滑向身下,輕盈一笑,“瞧,你明明也很想本王不是麽。”
“才、才沒有……”柳於陣臉頰羞紅,雖然嘴上說沒有,慢慢閉上雙眼輕聲嬌喘的他卻暴露了自己的心意。
燕滕華勾起嘴角,欺身貼在他的背後呢喃,“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嗎?信任我嗎?”
柳於陣被撩得熱血沸騰,腦子裏一團亂麻,根本聽不清燕滕華在說什麽,迷迷糊糊地就應了他。
被這聲應許讓燕滕華喜上眉梢,他輕輕揉撫。
柳於陣本就是敏感之人,被燕滕華這般刺激,不禁喘聲更大,緊咬下唇,感受着這場歡愉,任燕滕華的手指長驅直入,抓着被單的他幾欲将被單扯破。
“恩啊!啊……”那種觸感覺傳入柳於陣的神經末梢。
他喜歡聽柳於陣在耳畔輕哼喘息,逐漸加快了速度,感受着這個絕色傾城的美男子體內是如何的緊致而柔軟。
柳於陣潋滟紅唇微張,雙眸緊閉,全身上下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魅力。
燕滕華心中一撞,迷離地看着那樣妩媚而不乏剛強的柳於陣,再也按耐不住。
“唔……”柳於陣渾身一顫,疼,這種撕裂般的痛楚再次卷土而來,他記得自己被柳陵破壞過,但與之完全不同,這異常猛烈又霸道的沖擊,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承受。
幾欲昏厥的刺激讓柳於陣再無法矜持,急劇地喘息,越讓彼此沉淪。
燕滕華一想到禦靈希很可能對柳於陣做過什麽,他越是迅速有力,好似要将柳於陣多餘的記憶全部擠出去,他的身體裏只要留心自己就足夠了,其他的都是多餘的。
一時間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彼此攝取着對方的溫度,喘息連連,欲望不斷。
燕滕華伏在柳於陣的背上,将他的臉頰捏着稍稍轉向自己,滿意地親吻着他的側臉,望着那張迷人的臉頰,當初那張搖尾乞憐的面孔,如今已變得這般剛正堅強,由內而外散發着倔強而強悍的氣息,他們之間的距離竟變得這般親昵。
柳於陣全身酥軟無力,他到底還是沒有知道燕滕華隐藏着什麽秘密,他對自己失望極了,然而睜開緊閉的眼睛看向燕滕華刀削般俊容,他卻又覺得心中一片舒坦。
燕滕華為他擦去身上的髒漬,肖子配不知道上哪裏去了,大概是聽到兩人的纏綿聲無法駕馭,自己跑到聽不到兩人聲音的地方了。
他只能親手來做,他也喜歡親手為他擦拭。
見枕邊的柳於陣正用那不乖順的眼神盯着他,燕滕華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問,“於美人,你記起我了嗎?”
柳於陣搖搖頭,他什麽也記不起來,但他很清楚,他記得那種感覺,而這種感覺恰不存在于他記憶中的任何一段,更似被誰刻意抹消了,他可是絕不會輕易忘記事情的,尤其是這麽大的事。
“我以為我沒失憶,”柳於陣低聲說道,他的話音裏還帶着柔弱的喘息,“佩環給我下藥之後,隔天我就把所有的事都記起來了。可現在看來,我的确是把你給忘了。”
燕滕華一不高興臉就會拉下來,給人壓迫得透不過氣的感覺,“原來本王對你而言不重要。”
“應該很重要嗎?”柳於陣眨了眨眼睛反問道。
燕滕華扶額,從一開始若不是他把柳於陣認定是拐走妹妹的柳丞相,那他們之間又有何因緣可言?再者,不論他如何挑引,柳於陣愣是沒曾說過喜歡他。
“不。從前你就很憎恨本王。暴君……你應該是這樣稱呼本王的。”
“沒錯,你的确是暴君,”柳於陣來了話引,他在美國得的話痨病立即就犯了,“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麽要血洗柳國啊?人家黎民百姓得罪你了嗎?你這麽一搞,人民流離失所,怨聲載道,衣食不保。你這不是暴君是什麽?”
見柳於陣活躍地撐着身子湊到他面前眉飛色舞,他就知道這家夥的傷膚淺得很,居然敢在他的面前亂耍嘴皮子,燕滕華欣然笑道,“沒有原因,沒錯,本王是暴君。那麽自己爬到暴君床上的柳於陣又是什麽呢?”
“呃……”柳於陣語塞,這都要怪鬼泣胡亂慫恿他,不然他怎麽會跑過來呢對不對?“不管!反正我現在不認得你了,你最好把我給忘了,今天之後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陌生人,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聽明白了沒有、喂?!”
柳於陣明白自己這麽做就是光明正大地傷害着禦靈希,可最終他順從了自己的直覺,他和燕滕華,誰也逃不掉這場“意外”。
燕滕華蹭上床來,緊緊地摟着懷中的柳於陣,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又如何能夠言表,就好似懷中正抱着溫暖明媚的太陽,頃刻間暖化了他心中的萬年冰霜。
“喂!你還爬上來幹嘛?”柳於陣往床內縮去。
“於陣,本王……”燕滕華吸了一口氣,再次吻上柳於陣的唇瓣,他知道柳於陣也同樣的意亂情迷,因而看向自己的目光才會如此極盡迷離感性,愈發激起燕滕華心中的愛意,“本王很喜歡你。”
柳於陣愣了一愣,這個男人說很喜歡他。
為什麽……心裏居然這麽高興?
話到嘴邊又哽住了喉,打好草稿的拒絕變成了過眼雲煙,柳於陣以主動的回吻代替應答,絲毫沒有想到應對燕滕華魅力的辦法。
可就在這“二次戰争”差一點要打響的時候,樓外忽然響起了沉重的步履聲!
燕滕華目光徒然凜起,立即用內功将燭火熄滅的同時,他伸手捂住了柳於陣的嘴,“有動靜!別出聲!”
125 受傷的人
柳於陣自然也聽到了這不屬于肖子配的腳步聲,人數不止一人,而從步履拖地沉悶的聲響判斷,他們其中有人必受了傷。
縱使是這樣,柳於陣還是氣鼓鼓地将燕滕華的手掰開,身體上逆流而上的熱火瞬間被冷水撲熄了一般,他心裏特不愉快。。誰特麽的這個時候來騷擾人家?
兩道身影從門縫別了進來,一位個高雄壯,一位矮小纖細,前者年輕,後者稍長。
柳於陣穿好衣服躲在了門縫後面,偷偷看着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而他立馬就将這兩人認了出來,“是他們?!”
“你認得?”燕王貼身耳語,那距離簡直讓柳於陣無法忍受,嗖地臉蛋又紅了個透。
“靠那麽近搞毛?走開!”柳於陣回頭兇悍地做起口型,卻沒想到燕滕華一把捏住他那張欠揍的美人臉,毫無疑問地吻了下去。“混、蛋!”柳於陣崩潰,自己真不應該跑來找他啊喂!
待燕王臉色重歸肅穆,柳於陣才道,“那個年紀大一點的是李虎。”
“原來就是他。”燕王見那李虎腹部滿是血跡,眉毛不禁揚了起來,這豈不是漁翁得利的好時候嗎?
看出燕王打算出手的意思,柳於陣連忙制止,并用食指指向李虎旁邊那名腰佩長劍的男人,“那個家夥很厲害,很可能連小希都打不過他。”
“哦?”燕王并不說話,但他看向柳於陣的神色中卻有幾分挑釁,看得柳於陣渾身不舒服。
禦靈希跟他燕滕華如何能比,笑話,柳於陣你真是越來越會說笑了。
那劍客一身玄青,體态威武壯碩,長劍在手,威風凜凜,給人無懈可擊的霸道之感。劍客将青衣大叔李虎扶入客棧,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樓下還有肖子配尚未喝完的酒,整個客棧看來雖說蕭條,卻有人住過的痕跡,明眼人一瞧就能明白。劍客看着那壺酒,遲疑了片刻便将目光收回來,從神情的釋然來看,他若不是認為客棧裏沒有埋伏,那便是不知有人存在。
也不怪他,燕滕華跟柳於陣的隐蔽技術可是一等一的強大,而這劍客的洞察力恰巧是空前低下。
他穩住身邊的李虎,一掌內勁推入李虎的體內,“你的傷勢如何?”
李虎慘白的嘴唇微微顫動,很難才吐出一句話來,“不、不礙事。去做你的事吧,盟主還在等着……”
劍客冷冷一啐,內勁又大了幾分,将那李虎體內氣息逼得上湧,不禁讓李虎吐出一口黑血來,“要不是盟主讓我跟着你,我才懶得做你的陪襯。少廢話,你要是死了,盟主定不饒我!”
李虎努力地彎了彎嘴角,聲音顫抖,“不,在禦靈希追來之前,你得走。”
“我一個人走有什麽用?盟主既要我們尋找柳丞相,找不到就會去不也是死?”
躲在門後的柳於陣顯得有些得意,露出一副“看,我多麽受歡迎”的表情,這毫無危機意識的家夥真讓燕滕華心急。
忽然,樓下劍客說道,“月底就要結成武林盟了,盟主說不能沒有你那就是不能讓你死,好了,血止住了!即使找不到那柳丞相,咱們也起碼要拖到大燕混亂為止。”
“天星必然能夠完成她的任務,這不必擔心。”李虎嘆了口氣,因為流血他的身子感到特別的寒冷,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多行不義必自斃,待咱們救出柳王再率聯盟軍攻打,那燕王今番是必死無疑了!”
“但願如此。”
柳於陣瞅了瞅貼在他身上的燕滕華,見燕王面色不善,果斷打住了他的小情緒,轉而問道,“宮裏會出什麽事?”
“不知道。琴奈正在本王的宮裏。”
“副隊?呀,副隊居然跑你宮裏去了?她去做什麽?做丫鬟?難不成是你的……?!”柳於陣頓時想到了副隊當上貴妃的模樣,那麽兇殘暴力的女人,這是要霍亂後宮的節奏嗎?那樣的女人,皇帝還有機會上她?
“你想到哪裏去了。也罷。”燕王恨不得掐死柳於陣,居然連燕芷君的事情都忘了,他的腦子難道被禦靈希改造成了木魚腦袋?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沒少因燕芷君挨罪受,這也能忘?
“於陣,去躲起來!”燕王突然低聲命令,如此急迫。
又怎麽了?柳於陣回眸去看時,客棧裏竟悄無聲息、徒然多出了一個人來!
突然閃進客棧的不是別人,正是手持龍鱗鞭的禦靈希,這突如其來的出現讓兩人錯愕不已,卻不料比開口更快的是禦靈希的鞭子!
那條每個鱗片都如倒鈎的鞭子“嗖”地纏上了劍客的脖子,明月照見禦靈希冰冷殘酷的面容,如此悚人。“我不喜歡蟑螂在我的國界邊亂竄。既然你們已經踩了我的線,那就不要回去了。”
一旁的李虎被吓得面色鐵青,捂住腹部站起身來,卻又沒有辦法拯救那名劍客。
“逃!快逃!”劍客大吼,整個客棧都好似為之搖晃了起來。
“逃?你以為他能逃得掉嗎?”
禦靈希的聲音依舊如同某種節奏柔和的旋律,可他說出的話卻讓柳於陣感到不可思議地顫栗,禦靈希那雙原本精致黑靈的眸子有了寒意,笑起來彎彎的眼睛此時看來,竟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陰森危險。
“小希怎麽會這樣?”
“怎麽?”
燕滕華不明白柳於陣的後退是因為什麽,不過他迫不及待想要柳於陣離開,因為他再不想看見柳於陣跟禦靈希離開的樣子了!這一次他說什麽也不想放柳於陣走,更不許他跟禦靈希走!
李虎只要動一步,禦靈希的鞭子就緊幾分,以這種狀态僵持下去勝者只可能是禦靈希,他稍稍用點力氣那顆腦袋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偏是這個時候,無名劍客不再死死拽着頸上長鞭,反而猛地抽出長劍,二話不說就朝禦靈希擲去!
太快了!如果選擇奪下那顆腦袋,那他必定會同時受傷!
禦靈希連忙松開了手,飛身側翻,躲過了那奪命一劍。
與此同時李虎亦拼盡全力全速沖出了客棧,為保證李虎的逃脫,力大無窮的劍客立即與禦靈希戰作一團,不讓他有機會追趕李虎!
“狡猾。”禦靈希左躲右閃,沒有鞭子,拼蠻力他肯定不是這劍客的對手。
劍客猙獰笑道,“哪有禦靈王卑鄙?你帶走了柳丞相,還奪取了他的記憶不是嗎?不若你讓他只記得柳太子,那麽我們之間絕不會有任何幹戈。”
“呵呵,柳陵不配讓他記得。”
聽着禦靈希的笑聲,聽着禦靈希說的話,柳於陣心中蕩起了無法平複的波浪,一浪接一浪地襲擊着他心頭最薄弱的地方。
他那麽那麽相信他的小希,原來騙人的是小希啊……
柳於陣一把從床上摸來魚腸小刀,踹開大門飛快地朝門外奔去,與他平日裏最親近的禦靈希擦身而過,頭也不回!
126 你争我搶
從二樓直接跳到一摟,再由落地瞬間起步飛奔,柳於陣就仿佛一道閃電,一只難以捕捉的獵鷹,迅疾地朝李虎的方向猛追而去!
被這道藍色的身影帶起的“飓風”所震驚,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了那已然空無一人的地方。
好快!那道身影直接穿過了禦靈希和劍客之間的打鬥,絕塵而去。
那個人……是誰?
禦靈希一眼捕捉到正站在樓上的燕滕華,再一想,那人必是柳於陣無誤了。柳於陣竟然跟他最最讨厭的燕滕華在一起?難道他想起來了?
禦靈希不禁鎖緊眉頭,盯着燕滕華的目光中有了殺意。要不是面前的劍客糾纏不休,他一定現在就沖上去找燕滕華說個明白!
“你可要本王幫你?”燕滕華打算去追柳於陣的,但見禦靈希這般怨恨,而柳於陣去追的人并沒有什麽威脅力,便不由得止了步。
禦靈希仍舊惡意不改地看向他,“他為何與你在一起?”
不待兩人繼續對話,那劍客揮劍而來,勢不可擋!
左躲右閃的禦靈希肉搏無從招架,倒也沒有顯得得束手無策,他要盡快解決這個劍客,再與燕滕華一決高下!
“燕王,你不覺得,如果於陣真的記起你來,他一定會恨你嗎?”禦靈希邊躲閃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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