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27)
,這花好香啊。”
“嗯,於陣也好香。”禦靈希還是說着那般親昵浪漫的話,月色之下,他長長的秀發垂落在柳於陣面頰旁,散發着與這昙花一樣的香氣。“於陣,如果那時候我在滅亡島向你投降,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柳於陣不動聲色,他後來才想起來為什麽禦靈希這麽眼熟,為什麽李雨樓說禦靈希是他的人,原來那個時候朝他的隊友還有他開槍的人,恰恰就是面前這個溫婉如玉,浪漫多情的男子禦靈希!
“會。”柳於陣輕聲說道。
“呵呵,於陣,你現在才想到要對我說幾句好話嗎?”禦靈希的聲音很是飄忽,柳於陣不明白他到底怎麽了,也許心情跟自己一樣差,又也許,他一心軟,就不想殺自己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嗒”……
一滴鮮紅的血液落在了淡紫色的昙花上,剎那間花蕾如觸電受驚般迅速綻放開來,驚豔了黑夜,絢麗了夜空。柳於陣是頭一次看見昙花開花,可是,他的注意力卻完全無法投放在那絕世花朵之上。
“小希,你!”
“別回頭……”溫語輕吐,禦靈希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幽幽地響起,仿佛是一圈圈向外擴散而去的漣漪,平緩而微妙。
柳於陣突然感覺到全身使不出力氣,好像被定住了行動,“血?”
一滴接一滴,落在紫色昙花上的鮮血如此刺目。
身體感覺好困乏,若不是被禦靈希抱着,他一定會直接栽下去。可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回頭去看,那個漂亮得猶如某種昂貴工藝品般的男子,那個溫柔體貼,浪漫多情的小希,不可能的……難道是他理解錯了?
“於陣,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知道,”禦靈希話音中帶笑,然而偌大的月亮鋪灑一層透骨冰涼,直穿了他的胸腔,血液沿着柳於陣的頸邊滑落,他吻着柳於陣,卻無法真正擁有這個人,“我知道,所以,於陣,我希望你能記住我一輩子。”
禦靈希越抱越緊,他的心同樣為之抽搐,可是越心疼,似乎這份美感就越完美。
柳於陣震驚的表情是他所作出的選擇最好的回饋,他想要的就是這個,要讓柳於陣記住自己一輩子,“於陣,如果你選擇跟我在一起,我就不會死。是你害死我的。你知道嗎?”
“小希。不,你這是幹嘛啊?”柳於陣有氣無力地喊道,此時此刻,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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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靈希從來沒有說過“如果不跟我在一起,你就會死”,所謂的“會死”,原來指的竟是他自己!
“小希你瘋了,快拿解藥來!我不要你死,我不許!”
167 此生不忘
“於陣……若是,若是我一開始遇到的人就是你,該有多好……”禦靈希輕聲道。
柳於陣想要用傳音呼喚桂小柒,但是身體實在太過虛弱,根本無法運氣。
禦靈希抱着柳於陣,任自己的臉色愈變蒼白,卻覺得今日的明月是他人生中最美的。只有這一刻,柳於陣才知道要惦記他,心中只有他。“於陣,李雨樓還會回來的。你的任務沒有結束。你要活下去,但,我不會祝福你跟燕王快樂的。”
他說的話跟柳陵竟然這麽像,可他們終究不會明白,對于柳於陣而言,幸福跟人命是無法對等的。他寧願不要幸福,也不希望任何人為了自己受傷。
柳於陣正想要反抗,禦靈希卻忽然松開了摟抱着他的手,他被月色漂白的身影顯得十分單薄,起了身,緩緩地朝亭子走去。
“於陣,你沒有選擇我……你,會後悔的。”
柳於陣支起全身的力氣,他不過是想叫禦靈希出來說說話,道個別,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讨厭禦靈希,盡管自己被騙了的滋味很不好受,但說到底,禦靈希并沒有錯,想要忘記燕滕華這本身就是自己的打算啊。“別,小希,你站住。”
禦靈希笑了,淺淺的笑意正将這殘酷的訣別襯托得更加冰冷。
柳於陣為了防止自己昏迷過去,唯有将氣血穩固,防止毒素快速滲透,但是他的內功修煉不到家,不論他怎麽做,也好不了多少。他稍稍感覺到身體能動,便飛快地向禦靈希邁了過去,一把抓住那結實有力而不失美感的身子,“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於陣,我要你,欠我一輩子。”禦靈希緩緩地回過頭來,嘴角挂着妖豔的血絲,皎潔的月光之下,他的神色異常凄美。“這就是我想要的結局,對不起,於陣,我不比柳陵善良,你會恨我嗎?”
“你這混蛋……”柳於陣暴躁地道,“你這混蛋!你就那麽想看我難過是嗎?對,我欠你了!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尋死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啊!”
“這毒無色,無味,中毒的人十日內若無法得到解藥,便會由內部腐爛而死。我不是聖人,我也會死……”禦靈希道。
“既然有解藥為什麽不解毒啊?!”
“解藥?呵呵,解藥……我的解藥,是你……”禦靈希笑容十分妩媚,似醋非醋的感覺在他面容上若隐若現,“你能為燕滕華解毒,卻不會為了我……”
“你!”柳於陣語塞,不論什麽事禦靈希總要跟燕滕華比較,這樣就能夠救治他了?“是嗎?你跟他中了一樣的毒嗎?”
禦靈希身子輕微抽搐顫抖,他那漂亮英俊的臉蛋忽而靠近了柳於陣,雙手捧起了柳於陣的面頰,“如果是,你願意為我解毒嗎?”
“前提是那是真的的話。”柳於陣義正言辭,卻沒有讀懂禦靈希眉間微蹙的意思。
“於陣,你回大燕吧。禦靈國很快就會不複存在,我這個禦靈王,早就當夠了。呵呵,燕滕華,你贏了。”
随着禦靈希話音落下,果然聽到一聲爆鳴從遙遠的東邊響起,一時間火光升天!
在禦靈國**天了,柳於陣以為外面的世界根本無法影響到這個世外桃源,原來這不過是他沉浸在自我的幻想中罷了。禦靈希的防守不過是熱兵器這一層薄紙,擁有力量的人,或是敵軍衆多的情況下,只有少數熱兵器的禦靈國根本難守難攻。
“竟然有人來攻打禦靈國?!”柳於陣詫異地看向遠方,可就當他這一回頭時,禦靈希已經松開了手起身後退。
“是你的燕王來接你了。你跟他回去吧。”
“小華來了?”柳於陣一想到鬼泣偷打小報告的事情,心裏就十分不爽,但他一轉身發現禦靈希竟然就站在懸崖邊上,不禁心中狠狠一涼,“你別動!小希你要幹什麽?”
“於陣……若你還有來生,我們再見吧。”禦靈希笑靥燦爛,好似他在做的,不過是某種高尚的行為藝術。
鮮血仍不斷湧出來,禦靈希慢慢閉上了眼睛,在柳於陣的手指觸及之前,他張開雙臂向後仰去,就這樣,被無情的黑暗吞沒了身影,就這樣,那個美得無比動人的聰穎帝王,再也不複存在了。
禦靈希被這突如其來的墜崖驚得怔在原地,“禦、靈、希!”徒然撕心裂肺的叫喊幾乎震破天地,空谷傳響,卻不知那禦靈希可否還能聽見,“你這笨蛋!你、你回來啊!喂!開什麽玩笑……你到底在開什麽玩笑?!”
沒有任何回應。
柳於陣呆住了,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那個男人竟然會選擇服毒自殺,然後跳崖而亡。他根本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麽啊!
“砰,,”雙膝見地,不僅是因為身體柔弱無力,更是因為心中突然而來的空虛和恐懼。
“你就那麽想讓我欠你麽?禦靈希,你就那麽想讓我欠你?!我還你就是了。”柳於陣搖搖晃晃,雙目無比瑩潤,水光閃爍。
緩緩取出剃刀刀片,柳於陣苦笑喊道,“禦靈希,你跟柳陵一樣喜歡折磨我。我離燕滕華那混蛋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呵,欠你的,我還就是了。”
手起刀落,面頰上滴滴答答落下血花。
曾經禦靈希最最喜歡的東西,是他的眼睛……
“小希!有種你回來!啧!”柳於陣好不容易起了身,卻又再一次跌落在地。
遠處的佩環聽見喊聲連忙趕來巡視,卻發現柳於陣獨自一人坐在懸崖邊上,雙手捂着眼睛。
“丞相?!丞相您這是怎麽了?!”佩環驚呼着,撲上來為他止血。
東邊防守已經被突破了,雖然主子之前就提醒過她,聯軍很快就會前來攻破禦靈國,不需擔心,屆時拱手讓國便是,可是讓了國,主子卻在哪裏?他在哪裏?!
佩環四處張望,卻哪裏也找不到禦靈希的身影!
“丞、丞相,主子呢?他怎麽沒有在您身邊?”佩環的聲音顫抖起來,似乎那吹着冷風的山谷正無情地回應着她的詢問。
168 無法理解
佩環像是頓時失了心,眼看着柳於陣用手指着懸崖下方,他雙目湧出的不知是血還是與血混合的淚,鬥大的月亮更将她的心口填入一片冰涼。
她的主子,就為了一個男人舍棄了自己的性命嗎?一代枭雄建國故國,他就像是她心中的神。
佩環嗚咽啜泣起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丞相,丞相為何不答應主子,您明知道他是這般烈性子,為何不答應他?!”
“我不知道……”柳於陣忍住疼痛,比起眼睛的疼,他的心更加不好受,“佩環,我是不是應該跟着跳下去才對?”
他真的不知道,比起佩環,他如今反而更加張皇失措。
想保護別人,帶着這樣的心情成為了刑警,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卻成了害人傷人的那一個。
佩環吃了一驚,臉上還挂着淚痕,哭聲卻立即止住了,“不,是佩環失言了,丞相有自己的抉擇,丞相沒有錯。”很難受,可是,就這樣傷害單純的柳丞相好嗎?
“你騙我。你喜歡他,所以你應該會很恨我才對。”柳於陣激動地道,“為什麽這樣,為什麽喜歡一個人,卻要讓他受到這樣的折磨?我雖然不太明白感情是怎麽一回事,但我喜歡燕滕華,所以我不希望他受傷,這樣想不好嗎?為什麽你明知道中毒的不是我,卻不制止禦靈希?!”
“佩環不能……”佩環下跪道,“佩環不想違背主子的意願。”
“呵、呵呵。”柳於陣大笑着轉過身去,放開捂在臉上的手,再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辦到。
挫骨揚灰的痛楚在雙眸處火辣辣地燒起來,光明失去了,他再也看不見東面揚起的戰火,盡管兵刃交接的聲音如此驚人,他卻再無法知曉,同樣失去的,還有看清燕滕華那俊朗面容的權力……
“佩環,我要離開了。如果你想殺我,那就殺吧。”柳於陣淡淡地道,他的聲音中已經了無任何脾氣,自來了古代,一波又一波無法理解的殘酷現實讓他再也分不清對錯,“我很笨,隊友們都說我很笨。也許這麽笨的我本來就不該當兵。那樣穿越過來的人也不應該是我。”
“丞相,佩環不會那樣做的。”佩環抹幹眼淚,真空的心,卻還依舊固守着主子的命令,“主子曾讓佩環永世陪伴丞相,佩環是丞相的丫鬟,不論丞相去哪兒,佩環都願意跟着去。”
柳於陣心頭一陣抽搐。
去哪兒?
他可以去哪兒?
“丞相可要去見燕王?他已經連同多國聯盟一同進入了禦靈國的境域,很快就能到工程了……”
柳於陣頓了頓,摸索着轉過身來,将近在咫尺的佩環摟入懷抱,“想哭就哭吧。其實,我根本不讨厭小希,我想跟他做朋友,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行呢?佩環你告訴我可以嗎?”
柳於陣的懷抱是溫暖的,厚實的,盡管他看上去如此孱弱,他的懷抱卻一點也不柔弱。佩環像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洩的歸宿,一時忍不住,眼淚便止不住地往下掉。“因為喜歡啊,因為主子他只喜歡你,他的心裏沒有佩環……”
169 遠走天涯
都怪自己,若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愚笨固執,禦靈希就不會死,柳陵就不會傷心欲絕,燕滕華就不會受到傷害。
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流淌下來,寒風在臉上刮出道道憂傷的痕跡。
柳於陣正要擡步,忽而又頓住了腳步,幽香的花的氣息傳入鼻子,刺激着他敏感的嗅覺,仿佛眼睛的疼痛都被這股香氣緩解,讓他不禁駐足。
“佩環,昙花還開着嗎?”
攙扶着他的佩環盯着他血染的雙眸,心口一陣悶痛讓她幾乎無法開口言語,轉頭看向他正注視的地方,那朵淡紫色的昙花開得正豔,明月高照下,吸收月光精華的昙花淩風綻放。“是,丞相,開着呢。”
柳於陣慢慢地彎下身子,血液透過的他的指縫滲透出來,滴在地上,好似地獄的彼岸花,令人觸目卻又是如此淩然高貴的存在。
他摸索着摸到了那朵昙花,稍稍一用力,便将它折了下來。
深深嗅着這朵妖豔的絕世花兒,那氣味仿佛還是禦靈希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曾經他對這味道總是退避,可那人卻如這昙花,一瞬驚豔,便從此消失在了他的人生。
禦靈希要自己記住他,與其說記住,不若說,要怎麽做才能忘記一個曾經對自己這麽好的人呢?
柳於陣站起身,将那綻放中的昙花送入懸崖,拭去眼中不斷低落的血液,新的血液很快又将面容遮掩,“小希,我的還禮,你收到了嗎?如果這就是你們希望得到的結果,那我已經做了。我不會見燕滕華,也再也見不到了……你們滿意了嗎?”
“丞相……”佩環雙手搓在身前,她對柳於陣所能做到的緊急救治只有止血而已,柳於陣并不希望治好眼睛,而這雙美得動人的眼睛也被刀片傷得太深,普通救治根本無法辦到。
“轟隆”!
遠處傳來了房屋倒塌的聲音,士兵的吶喊聲驚破天地。
為了自己,國家之間又再開展了,想到柳國的居民因為他而流離失所,想到禦靈國也正遭受着同樣的命運,柳於陣不禁“呵呵”冷笑了起來。“走吧佩環。”
佩環拭去眼淚,重拾心情,盡管念念不舍那片山崖,但既然她如此相信着主子定然生還着,那又何必露出這麽憂傷的神色?那個神一樣的人物怎麽可能輕易喪生,不可能,她不信……
與此同時,闖入禦靈國的軍隊卻是人山人海,洶湧震撼。
多國聯盟,如何能抗,本以為秦國會加入計劃,事實上他們并沒有等到秦兵到來。
坐在高高的戰馬上的燕滕華不禁嘆了口氣,對着身邊的肖子配問道,“那秦容當真變回了過去模樣?軟弱無能?”
肖子配正色凝眸,“是有此傳聞,不過王上怎好這樣評價秦王,萬一讓別國人聽去了,可會被當做話柄的。”
“本王管他作甚,‘那個’秦容最好不要回來。永遠不要回來。”燕滕華幽幽地道,心裏的期待感越變濃烈,“別廢話了,本王要進去找本王的於美人去。駕!”
“王上等等!這禦靈國安靜得不太正常。”肖子配喚他不住,燕滕華就像脫缰的野馬,飛快地穿越重重兵甲,一馬當先來到了禦靈國王城之下。
他是那麽期待着這一天,再沒有人能夠阻礙他得到柳於陣。
還記得柳於陣說的那句“我們不要再見了”,那本王非要見你,你又能拿本王怎樣?
再說了,如果柳於陣你真的敢背叛本王,就算你回到自己的時代也上天堂好下地獄了也罷,本王都不會讓你跑掉!
可是……為什麽啊,為什麽當初将柳於陣錯留柳國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難道他又做錯了什麽事了嗎?
燕滕華無法按捺焦急的等待感,他迫不及待地兵臨城下,為的就是快點得到柳於陣,既然要得到,又怎麽可能留有“失敗”這個選項?
“打開城門!禦靈國若是投降,本王必不會為難你們。”燕滕華揚聲喊道。
城牆上的士兵站作一排,各個表情凝重,盡管他們手中都持有弓箭,那些被月光照耀得閃閃發亮的箭簇讓肖子配感到異常不安。
“王上快快回來!您這是做什麽?”肖子配快速飛奔到他的身邊,周圍其他國家的士兵們都倍感詫異,大燕國的帝王居然這麽毫無防備。
燕滕華不管不顧,繼續道,“柳丞相在哪裏?!你們若是不回答本王的問題,這聯軍便要攻進去了。血流成河,該不會是禦靈希的遺願吧?”
忽然,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了,城牆上的士兵紛紛收起了弓箭,他們面色凝重,等着各國兵馬進入。
為防有詐,先遣小兵如果查看,确定舉國兵将都已投降,才內外駐兵,精兵随燕王入城。
燕滕華“咦”地一嘆,“禦靈希怎會如此乖巧。”
“王上,子配覺得事有不妥,還是讓子配先入宮看看情況吧。”
燕滕華擡起手掌制止道,“不必了,禦靈希絕對不是拱手讓國的人,除非……他死了。”
肖子配猛地一怔,“這怎麽可能?那,那丞相呢?”
燕滕華蹙眉,“這也正是本王擔心的。”
他立即揮手示意精兵入城搜索,“搜!就算翻遍整個禦靈國,就算動用所有兵馬,都要給本王将柳於陣找出來!”
不安,他為何會感到這樣不安。
燕滕華擡起頭來,那鬥大的明月沒有給他任何答案,可今夜的月光,卻有種異常凄涼之感。
兵荒馬亂的禦靈國到處響起鐵蹄聲,火光幽幽,通明如晝,好似元宵節的燈火。說起煙火,他曾想過帶柳於陣出去看看熱鬧的大燕國,一起吃,一起喝,讓那個喜歡胡鬧的家夥陪着自己再過一過平凡的生活。
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着,他是這世上能夠翻雲覆雨的王,他是運籌帷幄掌兵千裏的帝,可為什麽,唯有柳於陣,永遠永遠在他的計劃之外?
“報,,!王上,到處都找遍了,沒有見到柳丞相的蹤影!”
170 此情可待
呵,呵呵……柳於陣,你究竟想跟本王捉迷藏到什麽時候。這種無聊的游戲,也虧你喜歡玩。
“小華,就當,我背叛你了”柳於陣當時所說的話仍不停地在耳邊回響,伴着吹過的風,擾亂了燕滕華的心。不會吧,柳於陣你會背叛本王嗎?你這臭小子是跟禦靈希私奔了嗎?!
“給本王搜!搜不出來,本王就讓禦靈國也變作灰燼!”燕滕華的心情一點點沉落谷底,他不相信,不可能,柳於陣就這麽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肖子配看出了燕滕華的情緒,飛快地離開了駐地四處尋找,就算是他也不敢相信,燕王親自來接柳丞相了,柳丞相竟然會不出來見面,這除了柳丞相可能又被傷害了之外,也只有柳丞相與禦靈王離開的可能。
不過,這兩種可能他都不希望發生,因為燕滕華從來不說假話,他要禦靈國滅亡,禦靈國就真的會滅亡。
詢問了幾個侍女,肖子配很快來到了王宮後山的那個山頭。
山風吹得讓人幾乎站立不穩,這個山臨近懸崖,才一見到,肖子配心中便有了十分不好的感覺!!危險。
此處地勢很高,仿佛離月亮又近了一大步,可正是因此,他才更感覺到了月亮的寒意。
“血……?”肖子配望着地上的那灘血跡大吃一驚,心中一直恐懼的結果便在眼前了。
那血液還是新鮮的,俯身伸手觸摸,血液仍是溫熱燙手的。這會是誰的血?禦靈希的?柳於陣的?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要不要通知燕王才好呢?
肖子配正心裏糾結,突然自己的身子被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籠罩!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全身打了個寒戰,側過頭去,只見燕滕華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那仿佛能夠殺人的眼神正直視着地上的血跡,他微微張開的雙唇不住抖動。燕滕華看了看那血跡,又緩緩扭頭看了看亭外的懸崖,一股死一般的沉寂鑽入了他原本興高采烈的心。
“子配……於陣呢?”
“王上您先冷靜冷靜。”
“如何冷靜?!”燕王撇開肖子配,快速沖到了亭子邊,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懸崖,腳下的沙粒非常滑,幸在他駐足及時,否則定會跟着掉落。
於陣呢?他的柳於陣呢?!
不可能,他不會跟禦靈希殉情的,如果不是殉情,那他是被拉下去了嗎?如果也不是被拉下去了……那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不見他?!
燕滕華一時間手足無措,他又再一次犯了那個“信任別人會保護柳於陣”的錯誤,他就不該對柳於陣說“容你再任性一次”。每一次柳於陣任性起來,結果都是讓他瀕臨失去。
柳於陣,你背叛本王,你真的是想背叛本王了嗎?“子配!派兵下懸崖搜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子配領命。”
“本王就不信你真能那麽絕情,如果你真的跟禦靈希殉情了,本王便與你同去,若不是這樣……本王會恨你的。”
171 現身燕國
轉眼這個冬季就要過去了。
大燕國地勢北高南低,擋住了北部的寒氣,因而大燕國的南方并沒有下雪。寒冷的風中帶着一點濕潤的水汽,從東邊海洋吹拂過來,卻使人倍感寒意。
他摟了摟身上幾層頗為厚實的衣裳,将脖子縮了起來,高挑秀氣的侍女伴在身邊,兩人快步走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
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他還是沒能習慣大燕國的氣候,大概是這副身子骨來自南方,對中部地區的寒氣有着難以平複的抗拒。
他的眼睛上纏着兩圈繃帶,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只要走在路上,路人都會投以憐憫的目光,不過他看不見,便不在乎。久而久之他們也習慣了,,有一名外地的瞎小夥子總是忙忙碌碌地出現在這個街道,沒有人知道他是做什麽的,他走得很快,這一瞬看見他,下一瞬便不知了去向。
他輕輕一嘆,呵出一團白氣來,忽然在路上站住了腳步,随行的侍女不禁為之一怔。
“佩環,我要那個。”他搓了搓凍傷的小手,話音剛落,便指向了路旁賣包點的小攤檔。
侍女拿他沒有辦法,她本毫無表情的面容上隐隐浮起一絲暖意,“好,您等等,佩環這就去買。”
聽見女子小碎步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柳於陣邊聞着熱包子的香氣,口水邊往下掉。
他身上仍然穿着好看的緞子,那是佩環從宮裏帶出來的衣裳,每天都會為他換洗,将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漂亮的眼睛自那以後便再也不曾顯露過,可他長相玲珑俊美,遠遠一看,旁人還以為是個布娃娃被扔在了路中間。
柳於陣能夠感覺到別人在看他,他們的言談舉止都映照在他的感知範圍內,但他并不在意,自然也就毫不表露任何反應。
他很熟悉這個地方,應該說,他對所有他去過的地方都很熟悉,因為熟悉,他更樂意呆在這個地方哪兒也不去。
在這個巷子的盡頭有一間買賣十分火熱的商行,那裏有他要找的人,他每天必要做的事情就是跟那個人見面,今天也不例外。
然而每次走到鬧市上他就忍不住掉口水,大燕國的點心做得果然很棒啊!
他等了佩環半天也沒有等到她,奇怪了,這女人跑哪裏玩去了?
他有些焦急,雖然他的感覺很敏感,但要在沒人攙扶的狀态下去尋找一個不曉得跑哪去的人,實在有點難度。
沒有辦法,他只能摸索着慢慢挪動步子,“佩環?”毫無任何應答。
路人似乎十分可憐他,只聽有人道,“這小夥子年紀輕輕就瞎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招了什麽孽,真可惜呀。”
也有人上來幫助他,領着他的手熱情地問道,“這位公子,您的家人呢?來這邊吧,站在路中間很危險。”
柳於陣聽得那人話語懇切沒有惡意,慢慢随着他的動作移動,“公子可有看到一名紫衣女子?她梳着單髻,個頭大概這麽高的。”他輕輕做着比量,聲音柔和動聽。
可他明顯感覺到那個拉着他的男子手腕一緊,将他往自己的懷裏拉,一股惡心感立即傳入了柳於陣的感覺。“沒有看到,不過公子可以随我到閣樓等候,我認識的人多,定能為公子尋到人的。”
“不必。”柳於陣冷了言語,掙脫他的手道,“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會找。”
話雖然是這麽說,他心裏卻罵道:卧槽,這古代人還真是男女不分,難道他們是要逼我連容也毀了不成?
他已經掙脫了,但那個人卻還是跟了上來,依依不舍地說道,“公子且慢,公子留步。”
盡管柳於陣雙眼無法再用,但他的身手卻輕盈靈便,要甩開一個人甚至将他制服完全不是問題,只不過要在這大街上招惹一個不知身份的男人實在不妥。
正當他以為自己就要甩掉那個人的時候,突然身邊沖出了幾個人來,一下子将他緊緊圍住。這才聽得後面的男人說道,“公子哪裏去,既然我說了要幫助你,你就這麽拒絕我的好意實在太不賞臉了。”
柳於陣輕哼一聲,“還以為古代人能有個道德經什麽的,沒想到對殘疾人也這麽不客氣。你們随便惹我,這真的沒問題嗎?”他說着,兩把魚腸刀立即亮出袖袍,全身散發出的邪氣絲毫不弱于強者怒視的震撼感。
那公子似乎毫無武功,單純想要暴力取勝,簡直自取滅亡。
就在他們要撲上來的時候突然這些人便如沒用的紙老虎一般,瞬間“咕咚”一聲滾落在地,大喊疼痛。
一位冷面冰山似的的人物從人群中走過來,邊說道,“獵鷹,你又在玩什麽?”
“我哪有玩啊,神風,你覺得我會跟一個男人玩嘛?”柳於陣咆哮着反手指着那個有錢公子道。
冰山男頓了頓,看向了他所指的那位公子,見那公子一副受驚模樣,冰山男身形一閃,将窈窕的柳於陣打橫抱起,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那公子無視,“好了,我們還有要事要做,你再磨蹭,就等着被揍吧。”
那公子見人被帶走了,頓時大喊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風靜夜繼續無情地無視了他,風家的侍從立即将那公子攔住不讓他跟随,地上昏迷的人也被拖入小巷,“李公子,你識相的話就不要跟我們風家作對,小心小命不保。”
“風……風家。剛才的男人,該,該不會就是那個有名的商人風靜夜?”
柳於陣還沒來得及嘲笑他一番,心裏正爽的時候,風靜夜卻抱着他跑了起來,“欸,等等,佩環還沒找到呢。”
“她在跟月蘭說話,你不必等她。”
“啊?月蘭終于回來了?你等了她兩個月,她可舍得回來了。”
“你回大燕也有兩個月了吧,我們準備起行去趙國分舵,你最好跟着一起去。”
柳於陣環着那人的脖子,問題是這個冰山男果然冰冷得很,即使他們天天見面難道就不能對自己再熱情一點嗎?
“要去趙國?”柳於陣頓時感覺心頭一涼,又要離開這個國家了嗎?
172 被迫無奈
他不是不舍得,而是感覺沒有等到些什麽。
他在奢求怎樣的命運?自他來到這個世界,難道受的苦還不夠多嗎?
“我們為什麽要去趙國呢?”柳於陣帶着一絲好奇問道,其實比起好奇,他更想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緣由,以此離開這個他執迷的國家。
風靜夜一開口便讓他無話可說,“隊長回來了。據隊友說,隊長在現代受了傷,生死不明。當然,李雨樓也出現了。”
“什麽?!”柳於陣震驚地道,“你丫怎麽這麽遲才告訴我?馬上回去收拾東西,咱們即刻啓程!”
“嗯。有了你在禦靈國的地圖,為防止李雨樓脫逃而設置的陷阱已經做好了。”
“他……果然回到了禦靈國啊。”柳於陣忽然想起了什麽事來,那個他們好不容易捉到的李雨樓,最終還是逃了,如那個人所說的一模一樣。
“時候不早了,聖女還等着呢。”
柳於陣點了點頭。
會上到底說了什麽他并沒有聽進去,整個人都像在神游,他的任務還在繼續,他的胸章印刻在心裏,身為刑警的人,一生為了人們的安全而風險。
只可是,他如今到底應該是誰?
這個已經再也用不上眼睛勘測地理,洞察人心,再無法沖上前鋒,無法輔佐隊友的人,真的有必要存在于隊伍嗎?他不過是個拖累,他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拖累,那個人不再找他,不再見他,其實才應該是對的……
“獵鷹?獵鷹!”夏琴奈一巴掌拍了下來,幾乎能讓柳於陣連翻幾個跟鬥,“你發什麽愣呢,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柳於陣被她吓了一吓,身子一抖,這種女人還是不惹為妙,“說什麽了?”
“……我們需要你去醉香樓走一趟,萬教主在那裏,他讓你過去見見他。”
“哈?!”柳於陣霍然起身,“他怎麽知道我還活着的?”
“萬魔教是什麽組織你又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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