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29)
感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柳於陣突然又捂住了眼睛,疼,真的,非常疼……
“遲了,是誰在做這種事?到底是誰?佩環嗎?!”柳於陣不安地彎着身子。
見他模樣不對,月公子連忙獻出結實的肩膀,将他跌撞的身子承載。
179 最後訣別
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那就是月蘭的“巫術”,天下第一巫女的實力他其真并沒有見識過,他曾拜托月蘭讓燕滕華忘了自己,哪知道那臭丫頭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竟然捉弄了他。
在這種能力很可能存在的前提下,借以別人的付出讓他的眼睛得到康複絕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位月公子緊緊地摟着他,看着他眼睛的變化,“還好嗎?疼嗎?”
當然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簡直比弄傷它還讓人難以忍受,身體受之父母,也許疼痛是最好的懲罰。
“我沒事,不,不用你管。”柳於陣逞能地道。
月公子并沒有聽他的話,用力一拽又将幾欲逃跑的他扯回了自己懷抱,“她們在西邊,既然你想去,那我帶你去吧。”
柳於陣老老實實地貼在他的懷裏,語氣用力掙脫越掙越疼,倒不如相信他會帶自己去見月蘭,“你知道她們在哪裏嗎?好,快帶我去。”
月公子又嘆了口氣,摟着他,突然發力,直竄千米。
耳畔冷風呼嘯,柳於陣貼在月公子的胸膛,免被劇烈的風将眼睛吹得更疼。
不多久,月公子便在一處安靜的地方将他放下,随之響起的果然是月蘭清脆的聲音??“丞相?!”
柳於陣揮舞着雙手摸來摸去,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身邊的牆壁,這個地方他沒有印象,直到聽到月蘭的聲音才讓他有幾分放松,“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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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蘭倒吸一口涼氣,看着柳於陣身邊的男人,面容既憤怒又詫異。
“丞相怎麽會到這裏來呢?這個時間了,您怎麽還不休息?”
“別把我當孩子哄,”柳於陣的聲音突然低沉喑啞,他果然生氣了,“你們這幾天都怪得很,說,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月蘭不及回答,卻有另一個女子的聲音搶着答了,“丞相,您不該來這裏。”
佩環?!
女子慢慢地走了過來,捧住他的面頰,淺淺一笑,“我們哪有事瞞着丞相?只不過,佩環想要回家了,恐怕以後不能再陪伴丞相。丞相可會責怪佩環?”
柳於陣順着她的手摸到她的臉上,作為高級人肉測謊儀,就算看不見東西,也極少有事情能夠瞞得過他。如今的佩環十分真摯,她的身上沒有受傷,甚至可以說,整個人顯得十分幸福。這是怎麽回事?那他的眼睛怎麽解釋?
“你真的沒事?”柳於陣再次确認道,“那你們三更半夜的再外面幹嘛?私會嗎?”
“呵呵,丞相不也一樣?”月蘭傻笑道,“丞相您就快回去吧,月公子明早還有要事要做,您就給他省省心吧。”
“哈?”柳於陣登時皺眉,指着自己身後的家夥道,“說起他,你們倆快給我個解釋!他到底是誰啊,為什麽我感覺我被像包袱一樣扔給他了。”
兩女子“噗嗤”笑起來,“好了丞相,我們還有別的事情,您快回去吧,小心凍着。”
“喂,你倆真的是我的丫鬟嗎,為什麽我感覺你們變了?你們絕對變了啊喂!”一向被兩人服侍慣了的柳於陣忍不住抱怨,不用說,那月公子肯定不能理解他現在的感受,被自己的丫鬟們給抛棄了,這老臉要往哪裏擱?
柳於陣半信半疑,退回月公子身旁,“那……我先回去了。既然你們不陪我去禦靈國我也不勉強你們,你們自己小心為上。”
“謝丞相關心。”
柳於陣在兩人的行禮下回頭離去,然而月公子卻沒有跟上他的腳步。他不禁駐足等待,好奇那個人為什麽不跟上來。
可下一秒鐘,他卻覺得奇怪,為什麽自己要等他,再說了,那倆丫頭為什麽當真一個外人的面喚他作“丞相”?
意識到自己正在等他,柳於陣感到這樣的自己奇怪極了,還是快點将他甩掉的好。
當柳於陣的身影已完全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女子朱唇張合,言語柔情。“永別了丞相大人,能服侍您是佩環的福氣……還請您照顧好我們的丞相,對于主子的事他至今還耿耿于懷,給兩位帶來困擾,佩環替主子向兩位道歉。”
柳於陣早就甩開月公子跑個老遠,本來就行動迅疾神出鬼沒的他如今更是無人能夠追上。
渾身的酸痛沒有得到緩解,這個時間了,街上連可以找個喝東西的地方都沒有,宿醉的勁頭也沒曾過去,總不能上酒肆繼續喝酒解悶吧。
都怪這些人,明明給他交代了不少事情做,卻一個二個的都不陪他,他們以為他是神嗎?
被逼無奈他的計劃只能押後,從購買馬匹開始,啊不,應該從借錢開始行動。
自打江湖混亂以來,夜晚的街道一直都是不安全的,偷搶拐騙,殺人藏屍,這類的事情不絕于耳,他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也暗中料理了不少作奸犯科的人。
“欸!小子站住!”剛剛走過一個四面來風的十字路口,漆黑之中忽然有人喚住了他,“你是什麽人,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面游蕩?”那人對他十分防備,看上去自己更像壞人。
在古代似乎都有那麽個習慣,晚上打更以後就沒什麽人會再外出行動,因為沒有必要。會在這個時間外出的人,非奸即盜。柳於陣頓住腳步,感覺對方只是獨自一人,幹脆把他甩掉得了。
可那人突然自言自語地道,“最近國內發生了好幾起殺人分屍案子,兇手一直沒找到,該不會就是這個神秘兮兮的臭小子幹的吧?”
還有這種事?柳於陣來了興趣,“殺人案?”
“別裝傻,你難道是外地人嗎?京城已經有四人遇害了,要不是你幹的,那就趕緊回家鎖好門關好窗子,啥也別理快滾吧。”
“有人在大街上殺人怎麽能不理呢?”柳於陣好奇地拽着他問道,這一拽,倒是把那人給吓個夠嗆。
“喂喂喂,快快放手,我從來沒見過你啊,再不放手我就報官了!”
這人膽子也太小了,他不過是好奇想問問情況罷了,犯得着那麽激動?還是那個殺人兇手真有那麽厲害不成?
180 形如鬼魅
那人掙脫了他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巷子。
殺人案?柳於陣把這事記在了心上,反正趁着離天亮還早,不若将那殺手捉拿送入官府,說不定還能得上幾百兩銀子,那麽盤纏的問題就解決了。
呵,捉犯人這種事又怎麽可能難得倒他呢。
打算整夜不回去休息的柳於陣開始在大街上亂走亂晃,避開打更人和巡查,他悄無聲息地游走于天街巷陌,猶如鬼神一般無法捉摸。
幾名小乞丐聽見了些動靜,揉揉惺忪的睡眼。
春暖花開的初春寒氣還沒盡散,濕氣已經襲來,睡在冰涼濕潤的地面上,小乞丐不禁腰骨酸疼,好半天直不起身子,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動靜越來越大了。
“啊,,!!”
九轉十八彎的巷子裏傳來了少年凄厲的喊聲,柳於陣心頭一顫,拔腿就要去看。
然而,一只大手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慢着,你看不見東西,我去就行。”
“你……”那只大手的溫度像點燃的火舌般傳遍他的身體,“你又跟蹤我?!我可沒有拜托你……”
“噤聲。”那手的力量着實強大,不論來幾次,柳於陣也沒有勝算反抗他,而另一只手也捂上了他的嘴唇。“那個人不是一般人,你不要過去。”
“我的事要你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她們拜托你照顧我你竟然還當真?”柳於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怒火,猛地用力将那人推開,自己蹬地一竄,嗖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或許他自己也不能理解,好不容易得到了渴望已久的關懷,為什麽要對人家這麽兇殘,可他就是無法接受啊,他沒有資格接受,也不想接受……
地上那灘暗紅的血跡濕噠噠拖出長長的痕跡,少年面容扭曲,拼死向前爬動,可在他身後緩步走來的男子卻讓他吓破了膽子。“放、放了小的吧,求您了。”
身後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仍“嗒嗒嗒”地朝他走來,并且越走越快。
眼見他就要追上少年了,忽然,皎潔的月光下,一道亮麗翻飛的身影從天而降,随着那人如仙如魅的降臨,翩然的衣袂猶如展開雙翼的蝶,兩把鋒利的匕首幽幽地透着寒光,轉眼間落在了那男子的跟前。“站住!”
那男子肅然怔住,然而面對面前空降的人卻沒有絲毫恐懼。
男子微微側頭,月光投在他的背影上,看不清他的面容。
柳於陣舉起雙刀攔阻,對身後的少年說道,“走一邊去,礙事!”說完,他睜開了那雙明明什麽也看不見的眼睛。
可就在那瞬間,跟前的男子徒然朝自己飛奔而來,快得風速都無法跟上,柳於陣立即擡刀招架,這男人的功夫并不在他的記憶之中,三兩招之內無法将其制服,對方郝然是個高手。
柳於陣側身閃躲,招招咄咄逼人,反守為攻,可那個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更要緊的是,對方的出手竟然讓他看不穿其想法,動作僵硬狠辣好似沒有感情。
柳於陣連忙退開一步,卻不想自己的衣袖已經被什麽利器給劃開了一道口子。
“呵,有趣呀。勞資還制不服你了?乖乖,勞資的盤纏可都押在你身上了。”柳於陣鐵了心要捉他,哪管看得見看不見,在他的黑暗世界裏,用感知織成的捕捉網将那人的位置牢牢鎖定,他所能出的招式,所能移動的路線,盡數捏握在他的掌控之中!
“財神爺,乖乖站好了不要反抗,我就不會弄疼你。”
181 為懲罰來
被鎖定的獵物,又如何能夠從他手中脫逃?
柳於陣輕松閃避,盡管那個人的身手有些古怪淩厲,倒不是不能對付的角色。
格鬥快攻,讓對方避無可避。比起攻擊,那個人的防守似乎弱得離譜,只要柳於陣近身攻擊,他也就只能蠻力招架,奈何柳於陣又是擒拿的高手,一時間他完全陷入了被動。
雙刀起舞,反射着銀色月光的刀片猶如暗夜精靈,柳於陣身手矯健,三兩下就将那人擒獲住了。
巷子拐角處有人正明目張膽觀望,柳於陣初時以為是這個殺人犯的同伴,稍微冷靜一下便可知道,那分明是攔阻他不成功的月公子。
柳於陣沒有想到在知道那人是月公子的時候,心裏居然有幾分得意,就像是想挑釁對方見識見識自己的本事,然而對方又沒有覺得他不行,他這麽沖動是為什麽呢?
管他呢,柳於陣自顧自地将面前的“財神爺”背手困縛,理也不理那站在一旁靜觀其變的月公子。
可就在這個時候,月公子突然大喊了一聲。。小心!
他只覺手腕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力道極大的拖拽力甚至讓他無法保持平衡!
一個結實有力的身軀已經在哪兒等着他,随着柳於陣被硬生生拽入懷裏,只見那殺人狂突然面色可怖,兩手指尖探出明晃晃的小刀,竟然憑空胡亂揮舞,“殺!殺!”
若不是那月公子出手快速,看不見東西的柳於陣必然要吃個小虧的。
柳於陣站住腳步,震驚地聽着那人的聲音,“怎麽會這樣?難道是中邪了不成?”
月公子見事不對,那殺人狂頗有朝他二人撲上來的沖動,連忙将柳於陣拖走,“這事蹊跷得很,已經有掌司去查辦了,用不着你管。”
柳於陣一聽立馬就拉長了臉,“什麽不用我管?我可是指望他掙錢呢?別拉我,放開!啧……”
月公子竟然一反常态不再與他好言相勸,用那個拖拽他手腕的繩子一下子纏住了他的雙手!柳於陣越是掙紮放抗,那繩子上的倒鈎就越是嵌入肌膚,他連忙停止反抗以免人血肉模糊。
這世間能有這麽多倒鈎的繩子除了蒺藜之外,他的印象之中,也只有禦靈希的龍鱗鞭才有這樣的設計!
“小希?!”柳於陣大驚,扭頭朝着月公子張大了嘴巴。
這顯然不是好奇的時候,似乎被兩人吸引了注意力,在那個殺人犯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了極致恐怖的殺氣,而他加快的腳步也更讓人心跳加劇。他要過來了!
柳於陣低聲對旁邊的月公子道,“站到我後面去,快解開繩子,我保護你。”
月公子嘆了口氣,“你若不是那麽愛惹事,還犯得着保護嗎?”
話音剛落,被束縛的柳於陣突然感覺唇上一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推到了更靠後的地方去。“我不用你來保護,你只要依靠着我就好。”
什麽……?
他到底是誰?為什麽對他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
禦靈希?不,他是親眼見到禦靈希身中劇毒跌落谷底的。那麽是燕滕華?更不可能,如果小華見到他,只會是這樣的反應而已嗎?他應該更恨他,更責備他,更讨厭他。
那殺人狂果然毫無理智,見人就砍,也不知道月公子功夫怎樣,若是為了自己的好事而受傷,那實在太對不住人家了。柳於陣用力掙脫了困在手上的繩子,找到機會沖上去,拉起月公子就跑。
倆人邊跑邊喘粗氣,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位“財神爺”為止,柳於陣氣得渾身發抖,“你看你幹的好事!放走那種人不知道要牽連多少百姓呢!”
“你以為你就打得過他了嗎?”月公子第一次對他來了脾氣,說話聲音很沖,将柳於陣給噎了回去,“你也不動腦子想想,京城這麽多厲害的人物,為什麽不抓他,非要等到你來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別随便去招惹別人,我沒有那麽多心眼能随時保護你。”
“你什麽時候說過啊?”聽着口氣,柳於陣直覺感到對方是鬼泣,只有鬼泣才會對他的事情這麽在意,只有鬼泣才會風雨無阻随時随地地掩護他,可鬼泣有必要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是誰?幹嘛老跟着我?你是月蘭的朋友?還是隊友?還是……”
“好了閉嘴,我是來給你懲罰的人,”從剛才開始月公子的脾氣就一點一點變得暴躁起來,柳於陣說得越多,他好似就越生氣,“你背叛了誰你自己心裏清楚,既然說過被背叛是有懲罰的,你就別想着輕易逃走。”
“背叛?”柳於陣退了一大步,又被月公子狠狠扯回來。當初那句“就當是我背叛你了”的話突然在腦海回放。
哦,這人一定是替燕滕華來報複他的,這麽說,他應該接受才對了?
想到燕滕華居然會派人跟在他的身邊,柳於陣心裏霍地暖和起來,原本冰涼無情的面容浮起了一絲緋紅,“真的……是他派你來的?”
“嗯?啊……嗯對。”
“你騙我。”柳於陣又睜開他那雙黑得仿佛深不見底的漂亮眸子,眨了眨眼,那雙眼睛已經不再那麽刺激疼痛。
這回輪到月公子怔住了,他在柳於陣面前揮了揮手,直到柳於陣被他扇的風激怒了,臭罵道,“揮個毛,我什麽都看不見!”他這才又松了口氣。
月公子似笑非笑地道,“柳於陣,既然是懲罰,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第一,不要給我惹麻煩,因為我很忙。第二,既然看不到,麻煩你把眼鏡閉上。至于第三……”
柳於陣很聽話地閉上了眼鏡,其實他也覺得睜開眼鏡很多餘,本以為睜開會讓自己感到安全,可這個人在身邊的時候,好似空虛和恐懼都被一掃而空了。可正當他閉上眼鏡的同時。。
“嗯!”
柳於陣想往後縮早已為時過晚,那還滿是冰涼溫度的柔唇再一次吻上了他的!
182 求證必要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吻他兩次!
什麽,這就是第三點了嗎?!
作為懲罰,于是要找個男人不停地吻他,這是神邏輯嗎?!
柳於陣頓時亂了心神,可月公子的吻既不晦澀,也不生硬,反而吻過之後,柳於陣不自覺地再次舔起了嘴角。
“天快要亮了,你趕緊回去,別想着在這段時間去禦靈國,我絕不會允許你去的。你要是敢買馬,我就誅殺燕國所有馬匹,你要是敢用南下,我就讓南部城門緊閉不開,人畜不外。”
柳於陣用手指輕觸唇上溫度,剛要問“你哪來的那麽大權力”,可身邊唯剩涼風陣陣,伸手會揮動,什麽也無法碰觸。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要不是眼鏡看不見東西,他一定會将月公子的醜樣子牢牢記在心上,竟敢威脅他柳於陣,你以為你是誰啊?
不過這段時間留在大燕他并不是不知道的,柳國的居民目前正在大燕國借住,開墾拓疆,這都需要人力物力的支持,而南方趙國往返大燕買賣的糧草自然成了他們之間必要的交流,萬一大燕國南部閉門不開,這絕壁是要餓死人的節奏啊!
混蛋,勞資跟你沒完。
柳於陣偏頭感受了一下那個殺人狂的氣息,那個人已經不在舊地,不知道又上哪兒禍害人去了。沒有辦法,離天亮還早,他又無所事事,習慣促使着他朝皇宮方向走去。
去看那家夥一眼吧?
是什麽時候在他身邊埋伏眼線的他都不知道,這要是說出去,簡直有辱獵鷹之名。
他小心翼翼地翻過宮牆,避開守衛。
他曾經跟肖子配說過如何練兵,在肖子配的訓練下這批禁衛軍異常機警,當然,這世上他所不能潛入的地方實在陶少了,怪不得他們。
他這是第幾次去“偷看”燕滕華了呢?自己都有些記不住了。
他曾經埋伏在燕滕華必經的小路上,也曾經埋伏在他們議政的屋瓦頂梁,更曾經埋伏在燕滕華的睡房。但不管是哪一次,卻從來沒有機會讓他了了心願,不過是想欺負一下那個臭屁又嚣張霸道的燕滕華,怎麽就難如登天呢。
禦靈希要他永遠不能跟燕滕華在一起,好,他答應,不過是“看兩眼”,這應該不算對不起小希吧……
來到皇宮門前的時候天色早已微亮,朝陽還只是淡淡的光輝,朝霧為大地蒙上了一層薄紗。
柳於陣快速閃入宮廷,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入燕滕華的寝宮。
那寝宮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在他最後一次看到燕滕華那時,還以為從今往後都可以住在這樣華麗麗的宮闕,好吃好住一生無憂。可誰讓那就是命運呢。
寝宮裏沒有一絲動靜,所有的宮女不知為何都回避退下了。
柳於陣不敢高爬,只能遠遠躲着,一點點靠近。
寝宮金紗幽幽,紫檀香氤氲滿屋,饒是多情醉意。
裏面難道沒有人嗎?如果燕滕華不在宮裏,他能去哪?該不會那月公子就是燕滕華吧?!
正懷疑着,踏入房門的柳於陣剛要松懈,突然聽見床上有了動靜!
183 醋意升級
柳於陣慌了神,他怎麽會這麽光明正大地跑到燕滕華的寝宮裏啊,這不是自己送羊入虎口嗎?
“該死……”要往哪裏逃才好,要往哪裏逃?
慌亂之下,柳於陣只好閃入了寝宮最大的衣櫃裏,燕滕華武功那麽高,居然沒有發現他,這明顯不合理啊,可他急起來哪管合理不合理,先躲了再說。
“怎麽會沒有?到底放在哪裏了?可惡!”床上響起的聲音并不陌生,雖然過了很久沒有看見他了,但那個讓人讨厭的嬌滴滴的聲音卻無法從柳於陣的心底抹去,那柔媚嬌氣的聲音分明是寧香公子的!
寧香怎麽會在燕王的寝宮裏?難道是……?!
柳於陣感到強烈的不爽,這麽種沒用的家夥,為什麽燕滕華就對他那麽鐘情,自己走了以後燕滕華那混蛋一定夜夜與寧香嬉戲,樂此不疲,又怎麽會記挂他呢,說不定月公子也只是借着燕滕華的口氣哄着他罷了。這麽一想,柳於陣對寧香的醋意又翻了幾倍。
“就算要寵,也寵個女人嘛,這寧香公子上上下下一看,除了跟女人似的故作媚态,倒底哪一點吸引人了?真是!”柳於陣見是不會武功的寧香,便沒有了那麽多防備,自言自語地嘟囔起來。
幽暗之中再次傳來寧香公子的抱怨聲,“該死!這昏君的印玺哪裏也找不到,要是再不拿出來,叔父會殺了我的。”
柳於陣聽罷,不禁語塞。
感情這寧香是在燕滕華的寝宮犯罪啊?他要燕王的玉玺做什麽?這非奸即盜的事恐怕會對燕滕華不利,但從寧香的語氣聽來,他似乎也有自己的無奈,要不要沖出去揭發他才好?
金靴緩步,屋外長廊中響起了非常輕盈的腳步聲,柳於陣左右為難,聽着那聲音越來越近了,不禁也為寧香擔憂起來。
縱使寧香對子配做了不可原諒的事,可他畢竟還年輕,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他不懂事,若是被抓到那可是必死無疑的,也不知道寧香哪裏來的膽子,居然敢在燕王的寝宮偷東西。不過……他既然能進來,無疑是燕滕華請進來的吧。
權衡了醋意和正義,腳步聲不絕于耳,随着時間越來越不容考慮,柳於陣突然沖出衣櫃,一把将那寧香捂住嘴巴拖回衣櫃裏去。
幾乎的與此同時,“嘭,,”大門被無情地随手推開,來人酒氣滿滿,從他剛一踏入房門,柳於陣就被那濃濃的酒氣嗆得差點咳嗽起來。
喝酒了?小華喝了酒卻還要見這個男人?!
柳於陣蹭地來了怒氣,把懷裏的寧香捂得更緊,就差沒把他給捂斷氣了。還好自己發現得早,要是讓喝醉的燕滕華看見寧香偷東西,那随便一掌下去,懷裏這瘦弱的小人兒就沒命了。
寧香被這突然的襲擊吓破了膽,虛汗直冒,雙眸吓得就差沒瞪出來,大口大口地在柳於陣的手掌中喘着氣,拼命掙紮沒有效果,他便想要說話求饒。
柳於陣感覺自己抓了個泥鳅,滑不溜秋的,心裏更煩,“別亂動!你要是動一下,我就殺了你。”
寧香見抓走自己的并不是燕王的人,忙對他乖巧地點點頭,再不敢作聲。
顯然寧香也很感激他的出現,可是這燕王召見他他卻不出現,也是抗旨不尊啊。
184 悄無聲息
柳於陣只能靠感覺來判斷燕滕華到底醉成什麽程度,打心眼裏不想兩人見面的柳於陣,寧願把寧香給扔到湖裏去,也不想讓喝醉的燕滕華跟寧香見面。
此時此刻,走進房間的人輕輕喚了兩聲。。“寧香,寧香?”
那聲音簡直柔和得讓人酥心,除了在柳於陣耳邊婆娑喊着“於美人”之外,他可從來沒有聽見燕滕華這樣喊別人。
柳於陣生氣地睜開眼睛,借着燭火微光,那無神卻暗含殺氣的眸子讓寧香頓時打了個大大的寒戰。直到那個聲音伴着床榻響聲漸漸變弱,柳於陣感覺到燕滕華已經上床歇息了,這個時候逃出去剛剛好。
可是燕滕華武功那麽高,要是把他們倆當成刺客了怎麽辦?本來把寧香推出去,讓他們辦完事了自己就可以借機逃走,問題是這個選擇從來就不在柳於陣的思考範圍內。“就算要找對象也該找女人”,他反正是這麽認為的。
過了好半天,床上的人再沒有動靜,大概是睡着了吧。
下午聽萬洵夜說起燕滕華的事,柳於陣還有幾分觸動,現在見他召見寧香,早已心死如灰,果然喜歡男人這種事是不對的吧。都怪那該死的燕滕華,早知命運這麽坎坷,幹嘛要掰彎他呢,混蛋……真想,再看他一眼。
罷了,柳於陣還是事先尋找機會離開帝王寝宮,要是他一個人的話完全沒有問題,然而現在身邊還有個打着壞主意的寧香。
柳於陣把唇貼在寧香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說你,燕王待你不薄,偷玉玺做什麽?你若不偷,你的叔父就不會死,你,也不會死……”
寧香早被他吓破了膽,這柔弱的公子哥似乎特別容易被哄騙,且不管他到底聽進去沒聽進去,柳於陣自也不希望他受傷的,既然他點頭了,自己的忠告也就到此結束。
感覺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麽久都沒有動靜,除非燕滕華發現了他們而伺機行動,否則就該是睡了。
柳於陣抓緊時間,輕手輕腳快速推開櫃門。他們所躲的那個衣櫃離房門還有好大距離,但與床榻隔着一層薄紗,尤其在這黑夜之中行動,更難分辨。
柳於陣嫌寧香動作太慢索性一腳将他踹出門去,大門是開着的,白銀般的月光灑進屋子,鋪下一地冰涼。
寧香見他可怕,連滾帶爬地竄了出去,寧香本可以再從大門光明正大進來,假裝一無所知便可,但堵在門口的柳於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吓得他連叫喊都給忘了。果然做了虧心事,夜半敲門也心虛。
柳於陣踹跑寧香之後,自己也正要離開,然而,他的雙手卻突然被誰從後頭狠狠拽住,一個火熱的胸膛立即貼上了他的後背!
欸?欸?!那人什麽時候到身後來的?!
柳於陣大吃一驚,再怎麽說他的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強,就算眼睛看不到,也不至于被人跟在後頭也全然不覺吧?
比起對話來得更快的是那人的動作,簡直讓柳於陣面紅耳赤的撫摸毫無任何猶豫。
“寧香?不是來陪本王就寝嗎?你要去哪?”
“什麽?”柳於陣忍不住哼了一句,這家夥居然還把他當成寧香來摸?作死嗎?!
身後的人上下其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就将柳於陣身上裹着的幾層衣裳給扒開了,竟然還擡腳要去關門?
185 煩人公子
那家夥毛手毛腳的,卻又每一分觸摸都恰到好處,柳於陣越是掙紮着要走,他就抱得越緊。
頸邊的濕潤讓柳於陣頓時喪失了理智,這家夥真的當他是寧香來親吻的?他的地位居然被那個娘娘腔給取代?
可一想到自己的眼睛被禦靈希的恨意帶走,柳於陣又不願意明示自己的身份,“你,你醉了,快去休息吧。”
“怎麽?連寧香也會反抗本王了?本王還以為,這世上只有柳於陣那個臭小子才會對本王如此不客氣,呵,寧香,本王吃了你,可以嗎?本王再也不要柳於陣了,如何?”
柳於陣心頭被狠狠刺痛,那個人竟然這樣說,他居然這樣說……
那種感覺就好似将自己的心挖出來,任由喜歡的人随意紮弄戳破,柳於陣胸口陣陣冰涼,除了冷風習習,還有那心頭無盡的空虛無法拭去。過了許久,身後傳來的酒氣将他從虛無的幻想中拉扯回來,柳於陣只好淡淡地說道,“好,只要,只要寧香就可以了……忘了柳於陣吧。”
“呵呵。”身後揚起的笑意再一次戳痛柳於陣的心,為什麽,為什麽那個人可以笑得那麽坦然?他真想看個清楚,如今的燕滕華該是怎樣的表情!
緊咬下唇,被慢慢拖入房間的身子無法穩住,在那個人的懷裏,不知為何就好似脫了力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誰從前頭一把拽住了他!
一股涼風在柳於陣的耳畔呼嘯而過,也許是有什麽東西射中了他身後的人,只感覺纏裹在身上的雙手無力地松開了,身後的人向後踉跄了兩步,那個拉扯他的人便借此機會将自己飛快地帶了出去!
“你是誰?”柳於陣想要甩開他的手,當他終于能夠掙脫的時候,他已經被帶入了一間飄蕩着熟悉氣味的宮殿。
“丞相?丞相回來了?!”宮中的人聽到響聲,立即出來查看,卻不禁與柳於陣撞個正着,衆下沸騰,各個下跪迎接,場面震撼好比迎駕帝王。
柳於陣雲裏霧裏,這四下的呼喚聲卻讓他有個清醒明白,,身份敗露了!
他猛地甩開帶着自己的人,怒道,“你這是做什麽?我又不是丞相,既然被抓了我也無話可說,你只管将我打入牢獄就是。”
“哦?”帶走他的人聲音挑逗,柳於陣卻立馬聽出了是月公子的聲音,“将你打入牢獄,次日風靜夜便會來贖你。可是這樣想的?”
“月公子?你丫怎麽可以這麽陰魂不散?我跟你有仇嗎?”
“柳於陣,膽敢擅闖皇宮禁地,尤其是帝王寝宮這種地方,你以為風靜夜還能贖得出你來嗎?”
柳於陣側開頭,這裏的跪着的侍女侍從他大部分都認得,光聽聲音就能分辨誰是誰,被他們這樣奉着伺候着是他的榮幸,偏偏失去眼睛的他不希望被人看到。“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恩……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為何要躲在燕王寝宮。”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別跟我說你是燕滕華的私人偵探,我現在不相信這麽科學的東西。不管怎樣,我不希望他看見我,要殺要剮随你喜歡。”
“你來了卻不想他看見你,你明知道他想你想得不得了卻不肯露面,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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