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衆人發燒的情況持續加重,只能選定次卧休息。
林祎程和陳招娣兩人昨晚放血受傷,此時更加虛弱,便分別由李四和雲傾寒照顧,并各自思索着今晚的行動以及那三個問題的答案。
目前為止,巨屋似乎給出了很多暗示,卻都是模糊、不明确的,難以推斷出死者是誰,怎麽死的,為什麽會死。
興許是發燒的作用,雲傾寒想着這些複雜的事就有些頭疼,集中不了注意力,只能和陳招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陳招娣本就失血過多,再加上發燒,意識徹底不清醒,竟像醉酒一樣說起了胡話,将自己的一生都講了出來。
陳招娣出生于一個嚴重重男輕女的小農村。她的家人自然也免不了重男輕女。聽那些碎嘴的親戚們說,當初看到出生的是個女孩,她的奶奶當場走人,父親沒了好臉色。
母親呢?可能是受生孩子的激素影響,竟然沒學農村裏的其他人把她送走或者淹水裏。她小時候經過那片水域的時候可看見過好幾次嬰兒屍體。
可母親給她取名招娣(父親不願意取)就已經表明了立場,後面母親再接再厲又生了倆個,把自己人都生沒了,終于給她生出了個弟弟——叫耀祖,而她的妹妹叫迎娣。招弟,迎弟……這好不容易把弟弟盼來了,可不就光宗耀祖,當祖宗一樣對待嗎?
自從弟弟出生,陳招娣的生活就陷入了地獄模式。
家裏再沒了她和妹妹的私人物品,弟弟拿到什麽,那就是他的,不管之前是誰擁有。也沒了她們的私人空間,弟弟從不敲門,有時候不小心碰到她們鎖門,還會破口大罵,然後就是老父親的臭罵。
雲傾寒默默聽着,想到了林祎程和她從試卷和獎狀上得到的提示——獎狀的獲得者也叫招娣。
徐招娣、徐XX、中橋小學、1987年……徐招娣、徐XX都是1987年小學二年級年級考試第一名。但第一名怎麽會有兩個?為什麽獎狀上連別人的名字都不寫清楚?
還是說徐XX就是徐招娣?但這樣,得到徐XX獎狀提示的那人不就是完全沒得到提示了嗎?
“這次我們得到提示裏面有三個名字,徐招娣,徐XX,徐茂興。以我們目前的狀态已經沒辦法得到更多線索了,今天試卷也一直沒出現,我們只能從這三個人裏面選一個死者。你……同樣叫招娣,能推測一下她們是什麽關系,死者更可能是誰嗎?”
陳招娣難得被人寄予厚望,立馬打起精神,絞盡腦汁将自己代入徐招娣,根據衆人之前讨論的情報,分析起了死者:“這三人同姓,可能是一家人,徐茂興像是中年男人的名字,徐招娣一聽就是重男輕女家庭出生的,這種情況不可能随母姓,所以徐茂興應該是這個家裏的父親,徐招娣則是其中的姐姐。”
“因為如果先生了男孩就不會有她……”雲傾寒默默在心裏為這兩個叫招娣的女孩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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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看我們這房間,床分別是女孩和男孩的樣式,我們之前進門的時候只能男的先進,女的後進,就已經暗示了重男輕女。”陳招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其實這個房間還是理想化了,像我家裏,女孩和弟弟哪有資格睡一個房間,直接随便打發了擠到主卧的房間,然後弟弟獨占一間房。”
雲傾寒捕捉了重點:“所以,這間房不符合實際……是純想象出來的……”
“如果弟弟和父親是死者,他們想象出來的房間就不會有女兒的餘地。”
“那死者就只能是徐招娣,徐XX是她的弟弟。為什麽叫徐XX也很簡單,”想通了一切都是因為重男輕女後,陳招娣嗤笑一聲,竟一下子猜出了這家人的情況,“恐怕,這個弟弟在徐招娣死之前還沒出生。女孩的名字可以随便取,反正都是用來招弟弟的,一大堆招娣、迎娣、念娣的。男孩可就金貴了,名字必須小心斟酌,取個最好的。”
這樣的話,兩個第一名的獎狀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在死去的徐招娣心中,和弟弟和平共處,一起獲得第一名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她不是第一名,家裏就不會給她好臉色;如果她是第一名,而弟弟比她成績差,家人并不會對她另眼相看,只會和弟弟一起針對她。
1987年這個提示也好理解了。小學二年級的孩子,一般七歲,徐招娣應該是1980年出生,那年剛好開始計劃生育,提倡每家只生一個孩子,多了罰款。
可能徐招娣出生的時候,她父母還一心想再給她生個弟弟,所以給她取名招娣。可過了一段時間就得到了政策消息,他們才放棄生育,一直等到徐招娣小學二年級才生。
徐招娣應該也是在這一年死去。死亡與生弟弟之間的聯系是……
也許巨屋目前已經給出了足夠的線索讓這一切形成一個閉環,只要想通,就能回答出那三個問題。雲傾寒想到這裏,就打算讓四人當中腦袋最厲害的林祎程也來協助思考。
這場游戲,他屢次提供線索和思路,還總是臨危不亂,從不怕死,簡直是神助攻,讓雲傾寒碰到難題了不再自己一人苦思冥想,而是罕見地找人商量。
正在這時,次卧響起了敲門聲——林祎程居然也想了線索,來找她商量。
林祎程發現的是他最早注意的水的問題。
他躺在床上備受發燒折磨,口幹舌燥,分外想喝水,于是腦袋混亂地擡手抓去,居然真的抓到了一杯水。
“我和陳招娣第一天查看的時候就發現客廳的水壺實在是太多了,每隔幾米就一個,根本超出需求。今天我随手一拿就一杯水,再看次卧,也是有水壺,而且四個角落和桌上都有。這讓我想到了一點。”
雲傾寒也聽出來了:“死者……渴望水?”
“對!我們今天突然發燒是有理由的。死者可能就是發燒而死,所以在她死後想象出來的巨屋裏,到處都有她死前極度渴望的水源。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麽這巨屋一點食物都不提供,卻給我們貼心地提供了大量的水。”
“這樣,兩個問題都解決了,只剩第三個問題和必須拿到手的遺物。”
“第三個問題,我知道。”陳招娣太了解了——重男輕女家庭的做法,“徐招娣會死于發燒很簡單。因為她父母不想給她治病,就一直拖着讓她發燒病死。我們那邊有些人怕被發現遺棄小孩就這麽幹,某天小孩突然發燒了,他們就裝作沒看見,不去治,拖着拖着就自然而然地死了,然後……呵呵,就可以生兒子了。”
“這也太過分了吧!這些人是人嗎?”林祎程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難得憤怒。
“誰知道呢?畢竟,畜生也能生孩子。而小孩在他們手裏,毫無反抗之力……”在幾十年前,就算沒有獨生子女政策,那些畜生也是肆意抛棄女孩,雲傾寒四處游歷時就不幸撿到了好幾個女孩。
四人想通了一切,就開始迅速行動起來。
衆人将整間房用水灑了一遍,以便晚上觀察鬼魂。這一遍下來後,每個人都是異常的累,除了雲傾寒,其他人都癱坐在地,一點行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好,這發燒應該是在加重。”最為虛弱的林祎程首先發現了這一點。
“對,我也感覺頭越來越暈了。”李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才能勉強保持思考。
“那怎麽辦?離晚上八點多主卧開門的時間還有三小時呢!”
陳招娣這着急的話一出,林祎程和雲傾寒瞬間相視一笑:“那就只能拼了。”
林祎程想出的法子是直接蹲守在主卧外面,等門開了就沖進去——畢竟可沒有規則說晚上一定要待在房間裏睡覺,邁克第一天在客廳裏躺了一夜也平安無事。
雲傾寒的招就有點猛了,她不打算等到八點,而是從現在起就猛捶主卧的門。不是說夜間要保持安靜嗎?那就吵死那倆鬼魂,看他們會不會提前出來。等到他們一出來,所有人就集中往鬼魂身上倒熱水。
如果真如兩人推測的那樣,熱水有用,則皆大歡喜;若是無用,那就勞煩其他三人将鬼魂引走,然後灑血,剩下的唯一一個能迅速行動的她沖進去找遺物。
“你可真是,法外狂徒——張三!”衆人聽得目瞪口呆,再次佩服起了雲傾寒的膽子。
林祎程也不遑多讓,主動請纓:“如果需要的話,在行動之前,我可以先死一次,再次複活就會恢複正常狀态,有體力引開鬼魂。”
“呲——你還真是不怕死啊!”某種意義上,雲傾寒感覺林祎程比自己還恐怖,這人是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拿來利用和算計的可怕存在,而且從頭到尾都沒見他怕過,“你身上根本就沒有人類的恐懼這種東西吧?”
“怎麽會?”林祎程驚訝地眨了眨眼,“我只是習慣了随時被死亡威脅而已。血鐘,反而讓我從這種威脅中暫時解脫了。”
然而,最終,林祎程還是沒能用到自己那條命。
天剛黑下來的時候,主卧的門就被雲傾寒給敲開了。
兩股寒氣湧出。衆人齊齊使出自己最後的力氣,将開水瓶中的熱水倒向地面結冰的方向——
霎時,黑霧四溢,雲傾寒瞅準時機,沖進房間。
然而下一秒,門居然自動關閉,兩團黑霧也跟着進來了。
正好,不用僞裝普通人了。
雲傾寒咧開尖牙,張開利爪,就這開水瓶裏的熱水,将兩只鬼魂打了個落花流水,在她殘忍地将熱水從兩只鬼魂的嘴的位置灌入後,黑霧徹底消散,似乎宣告着兩只鬼魂的死亡,門也順勢打開。
緊張扒着門的林祎程第一個倒了進來。
“成功了?”
“沒錯,而且,遺物,很顯眼。”迅速恢複人類形态的雲傾寒指了指主卧的大床,那上面正擺着一個小女孩的屍體。
這次的遺物,竟然是死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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