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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容肅到來之後,離傲黏顧輕塵就黏得更緊了,恨不得和對方成連體嬰似的。白天抱着,晚上也抱着,時不時要個親親,哪怕分開解個手回來都像是久別重逢似的,不來一記令人窒息的熱吻就不放手。
顧輕塵也不知是心情不好還是被纏得煩了,始終冷冷淡淡的,雖不反抗,但也不迎合。
離傲再好的脾氣也有些不痛快了。本來就很在意塞安的事情,想他堂堂天機谷少主什麽時候吃過虧、讓過步,卻唯獨在面對顧輕塵時一退再退、一讓再讓,本以為一片真心總能換得回應,沒想到僅是出現一個樣貌相似的人就讓情人大反常,他心裏也是堵得慌。
三日後,易淩川于宮中設宴款待萬塔國使臣。
顧輕塵神色漠然地靠在大殿角落的石柱上,離傲厚着臉皮從後将他抱住,陪笑道:「輕塵,人都還沒來呢,你別老盯着門口看,也看看我嘛。」
他眼都不擡,全當沒有聽到。
壓抑已久的火氣冒了上來,離傲強行扳過他的肩膀,氣惱道:「顧輕塵,看着我!」
他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語。
離傲一下子愣住了。以往輕塵雖然也常常不理會他的無賴撒嬌,可……可好歹會給一記白眼,嗔怪的神色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總能讓人不自覺地笑起來。但今天……
離傲急了,捏着情人的肩膀高聲道:「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別大呼小叫的。」顧輕塵冷漠地拉開他的手,轉身将目光投向宴會那邊。
「我大呼小叫?」離傲愠怒,臉色也沉了下來,強行扳過他的身體,瞪眼道:「怎麽不說你怎麽回事?!突然就發起脾氣來,哦,我知道了,你在想那個容肅是不是?難怪這幾天都魂不守舍的,你就這麽喜歡他?他根本不是塞安!他只是和塞安長得相似而已,塞安已經死了!」
顧輕塵的臉色刷地白了,離傲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然而盛怒之下,懊惱和憐惜不過轉瞬即逝,馬上就被高張的怒火所取代!
離傲提高音量喝道:「不準你再想他,你現在是和我在一起!」
顧輕塵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眸光冷如利劍,沉聲道:「我心裏想着誰關你什麽事?你別自作多情了,你和我只是肉體上有關系而已!」
離傲瞬間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如此絕情的話會從眼前這個人的嘴裏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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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開始輕塵就表明只當他是床伴,可他們在一起七年了!如果是一男一女,孩子都能打醬油了,結果輕塵居然是這樣看待他們的關系?
「你……」
離傲要說什麽,忽然鼓樂齊鳴淹沒了他的聲音,顧輕塵沒聽清楚也沒有去問,徑自看着大殿。
他的冷漠像一柄利劍刺穿離傲的心髒,當內侍傳唱,易淩川走上高位時,離傲終于惱火地拂袖而去。
顧輕塵側目望了一眼,只見對方滿是火氣的背影頭也不回地走出大殿後門。
而另一邊,鼓樂之中,容肅走了進來。
在輝煌燈火之下,他膚若凝脂,眼若深潭,頭頂以金冠束發,比起那日随意披散而下的不羁和狂肆,今日的他更有王孫貴胄的尊貴和工整。他依然是一身黑衣,但所着絲綢長裳明顯比進城那天華貴許多,沒了軟甲,胸前戴着以虎齒、琉璃和玉石串聯成的三層項鏈,袖口收在皮革制的護腕裏,束着腰封,綴以玉佩,腳蹬皮靴,想來這應是南疆貴族的服飾。
容肅至大殿中央站定,銳利目光直視高座上的大永皇帝。
易淩川沒有絲毫退縮或避讓,卻也沒有針鋒相對,只是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面,不動聲色地化開容肅的暗箭。
容肅薄唇微勾,右手撫胸微微鞠躬,以南疆語說了句什麽。
易淩川身邊的翻譯便朗聲轉述道:「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易淩川雙手虛扶,「免禮平身。」
待翻譯将所說之話朗聲說出,容肅才從容起身。
這些宮廷社交顧輕塵毫無興趣,他注視着全場,以防止有異動,只是看着看着,目光卻像是被無形的手拉着,情不自禁地落到容肅身上,這張恍若隔世的熟悉面孔令他被拖入回憶的漩渦裏。
「前世」執行任務時偶爾也需要出入這種社交場合,高大英俊又是白人的塞安顯然更适合抛頭露面,他游走于各色人物之間,談笑風生。不論對象是男是女,只要他願意,總能引得對方傾心。
而那時自己就在一邊默默看着,欣賞他的風度翩翩,欣賞他的機智幽默,欣賞他偶爾回頭眨眼的俏皮。根本不知道這個平日裏和自己嘻嘻哈哈,關鍵時刻卻總是讓人不由自主放心的男人,是美國第一黑手黨的繼承人。或許他早該想到,那樣自信強勢的器度不是一般家庭能培養出來的。
而容肅……很像。
晚宴早已開始,大概是他的目光太放肆,容肅忽然轉頭看來,他就這樣一頭撞進那雙深邃的棕色眼瞳裏。
「塞安……」他不自覺地呢喃出聲。察覺自己做了什麽,他慌張地垂下眼,心髒的速度超過正常,在這喧鬧的大殿中鼓噪如雷。
容肅的目光令人如芒刺在背,顧輕塵清楚地感覺到那股被捕獲的尖銳,定了定神,他轉身從大殿後門走了出去。
當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時,容肅對随行幕僚使了記眼色,低聲問:「怎麽沒看到離傲?」
「回殿下,在我們進殿之前,他和顧輕塵發生争執,憤然離去。」
「為何争執?」
「這……屬下不知,請殿下恕罪。」
容肅靜了靜,又問:「這兩人之間的事打聽到了嗎?」
「顧輕塵是離傲的男寵無疑,他們兩人食同桌、睡同寝,在大庭廣衆之下也時有親密舉止,耳聞大永臣子對此頗有微詞。但顧輕塵似乎不只是供人亵玩的男寵而已,之前離傲要重新安排守衛時,都是交由顧輕塵出面處理,做得十分妥帖,而且他本身也是武藝高強。」幕僚想了想,又說:「不過有點奇怪,顧輕塵對離傲總是冷冷淡淡的,似乎不是很熱絡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麽隐情……」
容肅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酒至酣處,殿中人漸漸起來走動,場面不如剛才那樣肅然,容肅也起身,走出大殿。
舉辦宮宴的大殿名為正陽殿,斬山首而建,因此地勢較周圍建築高了足有三十多尺。
憑欄而立,感受夜風徐徐而來,放眼看去,小半皇宮盡收眼底,頓感神清氣爽。立于此,容肅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似乎将這小半生來沉積在肺腑中的抑郁都舒了出去。
「中原的皇帝果然是享盡世間榮華富貴,我南疆雖然同樣地大物博、百姓富足,但君主卻遠沒如此高貴無上……」
看着規模宏大的皇宮,容肅心中慨然。南疆雖然也是君主制,但君王的權力卻沒中原這般大,很多時候還要看大貴族的臉色行事,甚至連神殿祭司也能插上一手,王族所能占據的財富自然也就少了。在南疆,大貴族的居所可能比君王的還要奢華得多,而君王也不敢說什麽。
如我南疆王族也能如同中原一樣……
「輕塵,我剛才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夜風中隐約飄來的男子聲音打斷他的思緒,話中的那個名字令他心頭一動,朝着聲音來源看去,便見大殿西南角下建着一些院落,走近些,能聽到人聲喧嘩傳出,不時有侍衛出來走動,略略觀察就知這些院落應是大殿守衛的駐留處。而告罪的聲音,正是從其中一座院落傳來。
容肅想了想,慢慢走了過去,挑了個從下往上看不到的位置,屏息窺探下方的動靜。
院中離傲背對他站着,面前顧輕塵垂眸而立,波瀾不驚的面容在光線昏暗的燈下更顯冷漠、疏離。
醇厚的男子聲音帶着讨好意味繼續賠不是,「輕塵,我知道錯了,我就是喜歡你才心急亂說話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離傲刻意壓低的聲音令他服軟的話語更顯謙卑,但連着幾句示弱都沒能換來情人的善意回應,反倒是讓對方不耐煩起來。
顧輕塵擡手撥開離傲扶着他肩膀的手,黑白分明的眼中,不帶情緒地倒映出男人陪着笑的俊美容顏,清朗的聲線冷漠說:「你不必認錯,我早說過,我們只是肉體關系,我的身體,你想怎麽玩,我都無所謂。至于感情——塞安死的時候,我就沒有了。」
離傲的動作頓了下,拳頭驟然握起,手背青筋暴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強行拉入懷中,沙啞的聲音帶着不正常的扭曲,像是所有波濤洶湧都被強行壓抑在薄薄的冰面下,一字一頓道:「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顧輕塵垂眸不語,嘴角似有嘲諷一掠而過。
腦門一熱,離傲想也不想就按着他的後腦吻下去。
顧輕塵立刻掙紮起來,然而離傲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牢牢禁锢着他,根本無法動彈。他目光一冷,張口咬了下去。
「啊!」
離傲吃痛地松了手,一抹嘴角——鮮血赫然在手。
顧輕塵擦了下嘴巴,惱火道:「離傲,你除了會用強還會什麽!」
離傲頓了下,笑容滿是苦澀。「我用強?我若真用強,你以為自己還能站在這裏?」
顧輕塵靜默地看着他。一身雪衣在溶溶月光下,冷得沒有溫度。
就像胸腔裏被對方的冰冷所揪緊的心,離傲收緊手掌,通紅的雙眼盯着面前漠然的側臉。他不是不知道對方的冷情,不是不知道對方的心防有多堅固,卻還是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多少走進他的心,哪怕不深,也是進去了。他以為自己總會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到最裏面,然而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在那顆心裏,自己連一顆塵埃都算不上!
離傲很久都沒有說話,當他開口時,喉頭已是哽咽。「你究竟要我怎麽做……」
顧輕塵冷笑道:「我要你做什麽?我什麽都不要你做。自從你殺了塞安那一刻起,你做什麽都沒有用!」
離傲錯愕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地想要辯解,「我——」
然而話才開了頭就戛然而止,他意識到什麽,神色微微一動又恢複沉寂。
這一刻,時間像是突然靜止,顧輕塵的表情定格在回頭的那一瞬,眼裏裝滿冰冷、憤怒、憎恨,甚至在那緊蹙的眉間還能找到明顯的傷痛之色。他看上去異常激動,完全沒了平時的淡漠。
離傲抽了下嘴角,陡然沉了臉色,冷聲反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時間恢複走動,顧輕塵的表情瞬間化作滿腔悲痛,眼底依然淚光閃爍,握拳啞聲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只是個普通人,你——」
「我不這麽做,難道要看着你和他恩恩愛愛嗎?」離傲嘲諷地冷笑,「他有什麽好的?一個出身低微的窮小子!連天機谷的入門弟子都不如!又笨又蠢,他憑什麽讓你喜歡!你是我的,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
他像瘋了一樣揮舞着雙手大叫,似乎随時要上前将人撕碎。
顧輕塵冷了眸光,眼中多出幾分戒備。
離傲突然安靜下來,猩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喉間發出幾聲冷笑,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晦澀難聽。「你沒有心是嗎?你的身體任我取用是嗎?好!非常好!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話音未落,顧輕塵已經警覺地後退,然而離傲出手若電,一把抓住他的手強拉至懷中,狠狠吻下去,不用任何技巧,只憑蠻力試圖用舌頭撬開那唇齒,但顧輕塵牙關緊咬,任憑他如何做為都無法深入。
離傲面露惱色,大手捏住顧輕塵的雙頰強行掐開他的下颚,趁機鑽了進去。靈蛇翻攪,肆意掠奪他渴望已久的芬芳。
顧輕塵紅了眼角,拼命扭動身體,當他尋到空隙時,狠狠咬了下去!
「疼!」
離傲吃痛地松手捂住嘴巴。可惡,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咬了。
「顧輕塵你——」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惱怒道:「你忘記你弟弟了嗎?」
「什麽?」顧輕塵錯愕地眨眨眼,頓了頓,突然沖上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急切地問:「青舟?青舟他怎麽?我不許你傷害他!你對他做了什麽?你快說!」
離傲卻不着急了,輕輕拉開他的手,雙手抱胸,露出邪佞的笑容,悠然道:「放心,我什麽都沒做,此刻他正在藏寶閣好好地執行任務呢,但是如果你不聽話,我可就不知道他會發生什麽事。」
他輕佻地勾起顧輕塵的下巴,欣賞對方焦急、憤怒卻不敢妄為的神情。
「你!」
顧輕塵的神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慢慢恢複原有的淡漠。
「好,我做。」
顧輕塵低着頭,抽了腰帶,解了衣襟,褪下那襲仿佛不染纖塵的雪色衣裳,露出白皙而緊實的肌膚,窄瘦的腰身收在寬松的透薄裏褲下,似乎隐約可見私處那片黑色叢林。
離傲咽了口唾沫,當那片冰冷的唇主動貼上他的咽喉時,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和身體的焦躁,将人一把抱起轉身回房,徑直走到最裏面,雙雙倒在床上。
他急切地親吻着這具誘人的身體,火熱的手掌游走在細膩的肌膚上,點燃彼此的欲火。
顧輕塵眼中有了水氣,面頰微紅,卻始終一動也不動像木偶一樣躺着。當離傲吻住他的唇,一只手開始在床頭摸索膏藥時,他忽然拉住他的手。
離傲睜着被情欲逼得冒兇光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他,大有他敢多說一個不字就要将人生吞活剝的意思。
顧輕塵失笑,捏捏他的臉頰,調侃道:「外面的家夥走了。」
離傲愣了愣,眉毛一垂,極是哀怨地說:「人走了,但我們可以繼續嘛!你已經兩天沒和我恩愛了,哼哼,你還故意惹我生氣……哦,原來那天你和南宮樂叽叽咕嚕說的就是這個,這麽重要的事居然瞞着我——對了,剛才你的身體還被那個混蛋看到了!該死的,該死的,我要好好懲罰你才行!」
說着一口咬住情人的脖子,又啃又吸,留下一道又深又紅的印子。
顧輕塵哭笑不得,卻不再阻止他的動作,十指插入男人濃密的發絲之間,輕柔地将他的臉托起,吻住那火熱的唇,雙腿盤上男人的腰,像水蛇一樣扭動、磨蹭,挑逗男人那早已熊熊燃燒的欲火——說真的,他也有點懷念離傲火熱的身體。
「輕塵,我讨厭這個計劃,我都不能好好和你親熱……」
「乖,馬上就結束了……嗯……你輕點,別一下進那麽深……」
翻雲覆雨,春宵帳暖,離傲折騰了半夜終是吃飽喝足,一次将積壓了兩天的欲望和郁悶都發洩出來,撫摸着情人滑溜溜的身體,一臉餍足。
顧輕塵摸了摸脖子上癢痛的地方,再看看身上那些青青紅紅的小印子。他只希望明天天氣涼一點,衣服的領子就能穿高一點。
離傲摸夠又大張四肢纏上來,像大狗熊一樣将人抱在懷裏,沾着汗液、精液和潤滑液的陽物在顧輕塵大腿上胡亂磨蹭,立刻遭到情人嫌棄地推搡。
「別亂蹭,去洗澡。」
顧輕塵起身下床,離傲立刻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輕塵,輕塵!那個,跟你說件事……」
「什麽?」
「塞安的死絕對和我沒關系!」他對天豎起指頭,一本正經地發誓。
顧輕塵嘴角一抽,忽然發現這個男人有時候蠢得可愛。
「輕塵,還有件事……」
「嗯?」
「那個……剛才……剛才我就是生氣,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離傲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他不高興。
顧輕塵撫摸過男人的臉龐,指尖觸碰到微蹙的憂慮,像是有什麽在心裏打翻了,心間一陣酸澀。他忽然想起,他們在一起已經七年。
七年,真的連石頭都該軟化了。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低聲呢喃,但話沒說完就被一根指頭按住嘴唇。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能這樣信任我,就是最好的回答。」離傲溫柔地注視着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是在人心間說話,震蕩着聽者的心。
顧輕塵抿抿唇,心裏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這種感覺太強烈了,甚至讓他想要哭——當然,比起像女人一樣的流淚,他寧願送上一記火辣的吻,回報對方,同時掩飾自己。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猛地撲上去一把抱住離傲,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如同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一樣急切地探入舌頭。
離傲愣了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抱住自七年前被下藥後第一次投懷送抱的人兒,迎合他火熱的吻,撫摸他柔韌的身軀,嘴角揚起笑容。
也許,以後可以不是床伴了吧?
夜深了,宮宴已散,容肅也帶着人回了驿館,剛才還燈火通明的大殿此刻死一般的寂靜。
離傲和顧輕塵都不想在這簡陋的小房間待下去,在黑夜中避過他人耳目,帶着一身情欲的痕跡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
沐浴後,離傲撫摸着情人光潔的身軀,醞釀了一肚子的話在嘴邊轉了好幾圈,終是沒忍住。「輕塵……能不能告訴我塞安的事?」
顧輕塵陷入沉默,就在離傲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避而不談時,懷中人輕輕吐出一句,「他已經死了。」
離傲忐忑不安的眼裏頓時有了歡喜,「可我還是想知道。」他像孩子一樣撒嬌,用火熱的身體在情人身上磨蹭,赤裸的肌膚相互接觸、摩挲,一道道電流般的酥麻蔓延全身。他知道,情人敏感的身體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果然,顧輕塵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落在他眼中卻是十足十的欲迎還卻。
離傲再接再厲,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喜歡的,你害怕的,你曾經有過的,你想要得到的,我都想知道……輕塵,我想給你這世上的一切,不論你想要什麽我都要滿足你……」
顧輕塵垂下眼躲避那讓他無法負荷的深情目光,靜默良久,深深地嘆了口氣,「塞安他比我大了十歲,是個被上天眷顧的寵兒,擁有他人所羨慕的一切,英俊、睿智、強勢……」
那年十四歲的他躲藏在暗處看着人來人往,從中尋找可以下手的目标。他看到一個英俊的白種人,一身價值不菲的手工西裝就像是一塊移動的金條。他靠上前,但在出手的瞬間就被捉住了,男人的力氣大得可以将他的手腕擰斷。不過男人沒有這麽做,笑着放開他,還給了他幾張大鈔——他沒有接,他是在臭水滿裏打滾的小偷,但不是乞丐。
本以為這不過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沒想到不久他就再次遇到這個男人。只是這回對方似乎處于麻煩之中,身上帶傷,還被幾人追着跑。他覺得自己應該還他一份人情,便從路邊偷了一輛車,将男人拉到車上,飛馳而去。
從此,他的人生變了。
顧輕塵回想着,發現那些記憶竟然已經模糊。
那之後他們發生很多事,只是許多都記不清了,只記得兩人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在朝夕相處中萌生,一場酒醉捅破了窗戶紙,于是一切自然而然地發展下去。
那個世界的事不好直說,顧輕塵想了想,換成這個世界可以接受的說法。「他是世家少主,隐姓埋名行走江湖,我只是個孤兒,偶然救他一命便被他帶在身邊。後來跟他出生入死很多年,順理成章就成了情人,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說,他要結婚了。他的家族在沒落,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盟友,而聯姻是最好的方式。他是繼承人,責無旁貸。」
情事後略帶喑痖的聲音平靜地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裏,空明淡漠的眼裏有過回憶的眷戀,但随即被自嘲所淹沒。
那一天塞安突然說要見他,于是他倉卒結束任務,從歐洲趕回美國,迎接他的是凝重的氣氛和男人有力的臂膀。塞安用力抱住他,力氣大得像是要将他揉入骨血,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對不起,但這是我的責任!」
以往如同歌劇般動聽的聲音在這一刻卻如驚雷,炸得他腦袋一片空白。他愕然擡頭,對上那雙深海一樣的眼睛,當中波濤洶湧,有急切、有愧疚、有憐惜,更有不容拒絕的強勢。
那一瞬間心很痛,像是被那雙手掐住一樣,痛得他窒息。憤怒地推開男人,拒絕他的歉意,躲到無人的角落,獨自舔舐傷口,直到有一天自己能夠平靜地看着他與那個女人牽手。
離傲驟然握緊他的手,疼痛讓顧輕塵慢慢轉頭看來,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憤怒或醋意,只有滿目擔憂。
他忽然覺得心裏酸酸的。
「後來呢?」離傲輕輕地問。
「後來嗎……」顧輕塵似乎有些茫然,沉寂很久,才低低吐出聲音,「後來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死在心裏,死在時空裏。
顧輕塵想抽根煙,像很多年前無數個獨處的夜晚一樣。只是習慣性地摸索了一下,卻只碰到空寂的床頭。
他忘了,這個世界還沒有煙草誕生。
他苦笑一下,笑容尚未完全淡去,就被火熱的吻覆蓋。
俊美的面容占據了他的視線,同時占據了他的思維。
「我絕對不會抛下你的!」
離傲鄭重地承諾,深海一樣的眼中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顧輕塵怔怔地看着,良久,眼眸微微彎起,洩露出清淺而溫暖的笑意。
第二天,離傲一見南宮樂開口就是憤怒的咆哮,「你出的什麽鬼主意!」
南宮樂歪歪頭,立刻意識到是「陰謀」敗露了,笑嘻嘻朝他扮了個鬼臉,接着轉頭埋怨起同伴,「你居然這麽快就告訴他了,真沒意思!」
「我沒有。」顧輕塵倒是一臉無辜,「不過是按計劃在那人面前吵了一架,說到塞安被他害死了,他就明白了。」
離傲恨得牙癢癢,「你這個黑心的家夥,還好我夠聰明,不然——哼,輕塵,你離這個惡魔遠一點!」他将情人摟進懷裏,惡狠狠地瞪着南宮樂,一副「誰也不許靠近」的樣子。
顧輕塵笑了,覺得他的反應很可愛。
南宮樂聳聳肩後問:「離傲,輕塵說塞安被你害死了,那你怎麽回答的?」
離傲撇撇嘴,雖然不甘願,但還是滿足了他的好奇心,将昨晚的對話複述一遍。
南宮樂指着離傲大笑,「虧你想得出來,還弟弟呢!輕塵,你居然還能接得上,說青舟是弟弟。哈哈,那個人聽了一定以為「青舟」是「輕舟」呢!」
離傲沒好氣道:「不這麽說怎麽說?輕塵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牽制他的人事物,就算死也不可能委身于人吧?不找個理由怎麽騙得過那個人!」
南宮樂點頭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要是輕塵真的引那人上鈎了,這個弟弟怎麽解決?」
顧輕塵淡淡道:「讓「弟弟」死。人質一死,我就了無牽挂,對離傲的恨會更深,幫助他的理由也就更充分。」
「好方法!」南宮樂豎起大拇指,「接下來你就該去接近他了。勾引?誘惑?但他好像不喜男色。」
離傲大叫起來,「喂,你要幹什麽,什麽勾引誘惑,我不準!」
南宮樂朝他扮了個鬼臉。
還是顧輕塵好心解釋,「只是打算讓那人覺得我可以利用而已。」
離傲皺眉道:「東西保護好別讓他偷走就行,何必搞那麽複雜。」
南宮樂笑得狡詐,「南疆可是有不少中原沒有的好東西,你不稀罕我們可稀罕了。抓他個人贓俱獲才好伸手呢!」
離傲不屑道:「你以為容肅是傻子嗎?這麽剛好,他一來我和輕塵就鬧僵,再讓他鑽空子?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嘿嘿,那我們就讓他無路可走,只能鑽空子!」鮮紅的舌尖舔過唇線,眼睛微眯的少年此刻活脫脫就是只狐貍,「昨天晚上容肅的那個侍衛——叫什麽?魯游?在宮裏鬼鬼祟祟地走來走去,我猜測他想探路,哼,一走出大殿就被禁衛軍攔下來。咱們小塵塵設計的防禦工程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突破的!到時候那個面具怪人無路可走了,還能幹什麽!」南宮樂皺皺鼻,惡狠狠地說。
顧輕塵笑了笑,溫潤之下隐藏着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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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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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