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姐姐救我 将人抵在牆上,欺身就吻……
李玄玄特要了垂簾的座位, 在裏面已經候了許久,終于等到綠珠抱着琵琶來唱了曲兒。她再三确定,若不是她曉得蘭娘剛生完孩子, 定以為這人是蘭娘。
她那時為蘭娘選親的時候, 曾去調查過蘭娘遠房的表哥,也知曉蘭娘曾有個同胞妹妹, 自小走失了。人雖有相似, 如元郎似阿蒙三分,可如此相似的,她不信。
她肯定這人便是蘭娘走失的妹妹。
春岸樓裏的掌事人是個喚作花姨的大娘子,她站在臺上幫客人叫着綠珠梳弄之夜的身價。
李玄玄淡定的聽着綠珠的初宵從一百金漲到了五百多金,她打算待無人叫價時,多加個十金,以後好讓蘭娘和綠珠姐妹重逢。
可巧是她周圍垂簾的兩邊,正此起彼伏的叫着價, 李玄玄等的有些不耐煩, 叫元郎喊道:“八百金,長安李公子。”
同時也叫嚷出這個價格的,就是她身邊的兩戶。
“八百金,長安莫公子。”
“八百金, 揚州宋公子。”
花姨滿臉堆笑,“三位公子可要比出個高低來才是啊。綠珠娘子可是詩詞作賦無一不通啊, 今日覆帳,夜來紅袖添香, 也是雅事一樁。不過,只有一人可以去第四重綠珠的花船。”
“九百金。”三位又是同時叫價。
主堂裏的客人開始起哄。
“莫不是花姨叫來的陪客吧,怎的如此一致?當我們猴兒來耍?”
“快下去!快下去!影響爺聽曲兒!”
眼見着就是千金一宵了, 花姨急中生智,“三位郎君難分高下,綠珠感謝三位垂憐,不如樓上一敘,三位請!雅房,一夜良宵。”
主堂燈火昏暗,元郎緊跟李玄玄身後。待入了二樓,房間銅制燈臺盡數點亮,晃如白晝。
綠珠穿着一襲露骨的淡薄綠衣,發髻梳的老高,墜着碧玉的珠串步搖,眉眼間妝面嬌媚,姿态萬千,卻與蘭娘氣質不同。她正坐在一個古琴前,看着逐一進來的公子們。
李玄玄先一步坐到椅子上,面對着綠珠,笑臉盈盈。
綠珠眼波流轉,打趣道:“這位小娘子生的可比我标致多了,買奴回去奉茶麽?春岸樓裏有小郎倌兒,可要給娘子叫個一起玩啊?”
李玄玄微勾嘴角,如實道來:“綠珠與我一位故人生的九分像,我料定你二人是姐妹,她喚作蘭娘。我買你回去同她相聚。”
綠珠眼中閃過一絲不察的害怕,不過片刻就消失了,她大聲的嬌笑着:“小娘子好生有趣,好生有趣!”
可接着進來的兩位,卻讓李玄玄覺得,好!生!有!趣!
只見宋清塵和莫陸離同時走進“一夜良宵”的房間。
這兩人互相并不認識,宋清塵呆住的當下,莫陸離快他一步,落座在李玄玄身邊,滿是驚喜之色:“我從洛陽回來,就聽聞公主到了揚州,一路追至此處,總算找到了。”
李玄玄見阿蒙那一刻算是明白了,什麽陳遠蒙!
不過是宋清塵宋公子哄騙人的小名罷了!
這人騙的她好苦,此刻竟在青樓買女子一夜春宵!她嘴間冷意甚濃,冷哼一下,似是在嘲笑自己多情如此!這一刻,她心意已決,陳遠蒙這個人确實死了,在她心裏死的透透的!
李玄玄冷冷的盯着宋清塵,卻對莫陸離說:“莫公子好雅興啊,平康坊不夠你耍的,到揚州可曾邁開過腳啊?這就跑青樓裏尋春了!找我來了?呵呵,着實沒看出來。”
莫陸離見她惱了,竟有些開心,笑着說道:“你竟為我醋了?不過逢場作戲,我買她也不是拿來陪.睡的,自有別的用處。你知道的,我一直心儀的人,只公主一個。”他前半句說的無比坦蕩,竟讓人生出信任之感,後半句又滿是深情。在座的綠珠和宋清塵都看在眼裏。
李玄玄懶得理他,側過臉去。正對上宋清塵那哀傷的目光,他怎麽臉無血色,還出着虛汗,嘴唇泛白,李玄玄腹诽,都虛成這樣了,還敢來青樓買春,不知所謂。
宋清塵想過無數他們再度重逢的場景,或金榜題名的榜文下,或辋川門口的綠竹前,或洛陽芍藥花下,或長安西市街頭,或南樓桂花樹下。只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情景下,兩人近一年後,相遇在青樓的叫賣春夜上。
他心中萬般滋味,不知如何說出口,身後的傷還在隐隐作疼,眼下他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力氣将來龍去脈與她好生聊聊,千言萬語,彙到嘴邊,他只輕輕的喊了一句:“玄玄。”
李玄玄聽着這聲,心肺之中無名火起!她瞟了一眼宋清塵,冷笑着:“這是誰?我怎麽不認識!怎敢直呼公主名字?”她心裏生了刀,要将在場的人都屠盡才肯作罷。
宋清塵聽着這番陌生說辭,只好道:“在下宋清塵,見過十七公主。”
莫陸離心間一驚,他聽過這個名字,這不是今年的進士狀元?見他和李玄玄的目光,難道兩人認識?他問道:“公主,與宋公子相識?”
“不認識。”
“早相識。”
兩人同時說道。
花姨走了進來,“不知三位想如何議這價格?”
宋清塵和莫陸離齊齊瞥向李玄玄,都不敢張嘴,李玄玄霸道冷靜,似在通知花姨,“我來此地前打探過,最貴不過三百金。這兩位都讓給我了,我出五百金,明日花姨着人,到宋府南樓院子裏找我取金子吧。待綠珠姑娘收拾安頓好了,自行去南樓尋我。”
花姨見另外兩位公子不語,想來這小娘子是個大人物了,得罪不起,只是平白自己短了五百金去,不禁嘆氣,只好認了。
李玄玄回頭:“元郎,走吧。”
莫陸離笑道:“我知道公主住哪裏了,改日過去叨擾啊。”
宋清塵頂着一身的傷,忙追了過去。可是李玄玄正在氣頭上,走的甚快。
“玄玄,玄玄……”宋清塵虛弱的叫着,他雙手背在身後,捱着疼。使勁的拖着腿,追着李玄玄。
可李玄玄快步,早走到臺階處。
“噗通!”
宋清塵摔到了地面。此處是二樓雅房,并無他人來往,頗為安靜。
這一聲響甚大,惹的李玄玄回頭。她瞧了一眼,哼,又來使苦肉計了,上回不是将自己紮了一身刺槐,整的跟個刺猬似的。這回在青樓扮起柔弱來了,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她拂袖要走的時候,聽得那人說了一句,她忽就停在了樓梯上。
宋清塵不知是背疼的,還是心傷的,還是過于想念,他竟眼中含淚,如只受傷的小狗,躺在地上嗷嗚着,他低低的喚了一句:“姐姐……”
這一聲,讓李玄玄此前的恨意全數崩潰,她快步走了回去,“你怎麽了?”
宋令忙說道:“今日公子被宋公打了五十多鞭藤條,眼下渾身是傷。”
李玄玄未曾蹲下,仍是站着,俯視着躺在地上的宋清塵,看了他的身後,果然,已經有血浸透他淺藍色的衣衫,滲出鮮紅的血來,雖然看着就覺得肉疼,可李玄玄仍端的穩穩的,“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到青樓買笑,委屈宋公子了。”
宋清塵已經疼的說不出話,宋令見此景,雖然想替自家公子抱不平,可想到若此刻得罪了公主,回頭待公子好了,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他自是聰明伶俐的,趕緊說道:“煩請公主幫忙,我馬上去叫大夫。”人一溜煙就跑了。對,跑了!
丢下自家傷的渾身是血的公子,跑了!
李玄玄一愣!只好對着元郎說:“叫人去!找個房間,把他擡進去!”
然後她蹲下對着宋清塵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道只是向善,你別多想。”
宋清塵已疼的有些迷離,他臨暈倒前,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姐姐定是想跑,不能讓她走,于是他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李玄玄的手。
即便人已昏迷,李玄玄也無法掙脫開。
這房間本就是給青樓裏的姑娘和客人用的,自然同春岸樓燈紅酒綠的風格一脈相承,房間內珠簾叮當,床間輕紗層層,只怕不叫人越陷越深似的。
宋清塵躺在床上,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可手上青筋暴突的攥着李玄玄。
李玄玄只得可憐巴巴的坐在腳踏上,臉靠在床沿,她一臉別扭,“宋清塵,我再警告你一次,放開本公主的手,我饒你不死!”
這話她已說了幾十遍了。可那人發着燒,死死的不肯松手。
宋令已找了大夫來,重新為宋清塵上藥,因他拽着李玄玄的手,只能将他衣衫褪到他二人纏做一處的手臂上,李玄玄別過頭去,宋清塵袒着後背趴在床上。
待衆人離去門外守候,房間只餘二人時。李玄玄見他仍在沉睡,才擡眼看了看他精.壯的後背上,全是血痕,慘不忍睹。便不忍在抱怨,想來今夜只能趴在床邊,湊合一宿了。
趴在床邊定是睡不着,李玄玄就看着宋清塵,一路發着燒,一路還嘴裏叨叨着什麽,她好奇貼耳過去,待聽清時,她忽然有些難過。
因宋清塵昏迷中,一直在低聲叫着:“姐姐……姐姐……阿蒙錯了……”
李玄玄不知何時睡着了,睡前她還記得摸摸宋清塵額頭,好似還在燒着。
聽得雞鳴四更時,宋清塵才覺得自己從渾渾噩噩中醒來,他剛欲起身,就發現手中攥着一個人。他側頭,就看見李玄玄頭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的腳踏上,靠着床邊睡得正香。他滿臉病容,忽就展露出笑來,他強忍着坐了起來,輕輕放開了李玄玄的手,然後撫上了她的臉,雙眼中,水霧迷離。
他挨過落大獄的黑暗,熬過國子監的/監/禁,忍過她與別人離去的傷心,受過藤條的皮肉之苦,終于,終于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李玄玄睡得實在不舒服,夢裏忽然感覺輕松了一點,她就翻了個身,沒有宋清塵攥着她的手,她一翻身就摔倒了地上。
宋清塵有傷在身,根本來不及拉她,就瞧着她摔到了地上。“姐姐!”
“啊!”李玄玄終于從夢中醒來。她默默摔疼的後背,站起身來,看着床上的宋清塵,嘆了口氣,“阿蒙,你退燒了麽?”說完這句她就後悔了,才想起來這人不是阿蒙,是騙子宋清塵!
她站起來,轉身要走。
宋清塵忙叫道:“姐姐,好疼啊,姐姐,快救我!”
李玄玄忽然轉身,快步走到床邊,生氣萬分,将心中怒火一股腦發洩出來:“你要裝模作樣到什麽時候!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你卻一直騙我!現在又來這一套!讓我救你什麽!”
宋清塵臉上忽出現了一絲與從前全然不同的霸氣模樣,他伸手拉住她胳膊,将床邊的她拽倒,李玄玄一個不穩,撲到他懷裏!
他抱住懷中的人,将人抵在床邊的牆上,欺身就吻。
李玄玄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一個柔軟無比的唇,用力的碰在了自己的唇上。
起先似蜻蜓點水立在雨荷尖尖上,而後似蜜蜂吮吸花蜜……
那唇貼着她嘴角,親了又親。
他喘.息着,低聲道:“這樣救我……”
未等她的唇尋出空來答複,又被那唇堵住,她呼吸不得,不由自主的“唔”了一聲。
那吻聽得這聲音,如被火焰燙過一樣,尋着縫隙燃燒,輕松尋門而入,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他等了那麽久的人,他想了那麽久的人,讓他覺得若沒了她,自己便活不下去的那個人,終于在他快落入懸崖碾成塵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來解救他……
他吻的癡狂深念,她承的意亂情迷。
待兩人清醒時,李玄玄才發現自己氣的發抖,她滿是恨意,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嘶!”宋清塵已嘗到口中的血腥味兒。
她掙脫開他的懷抱,“啪!”一掌扇在他臉上。
宋清塵舔了舔嘴角被咬出血的紅腫,臉上的手印自清晰可見,他眼中腥紅一片,看着她,一字一句,态度無比堅定,道:“李玄玄,能讓我再遇到你,我再不會放手了。”
明明自己才是被輕薄了的人,李玄玄卻落荒而逃,此刻,她公主的铠甲碎了一地,她有些鄙視自己,即便她怨,她恨,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她很是慶幸。
因為,他,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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