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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航哥哥,你與秋玲姐姐與我們一起去塞外吧。”連俏無數次的邀請,秦少航仍然是只笑笑搖頭,知道自己放不下江湖,放不下心中的人兒,又哪能安心去塞外呢?
葉彬宇撫摸着連俏的頭,心疼着,她心中期盼他清清楚楚,可是感情不能強求,她愛着那個人,就像自己愛着她一樣,永遠都是一廂情願。
秦少航的拒絕,讓連俏哭了一整夜,紅腫的雙眼,我見猶憐,她似乎已經認定了秦少航作為今生今世之伴,所以,她不放棄,一大早,她再一次推找到了秦少航,含淚問道:“少航哥哥,你真的不喜歡我嗎?不管我有多喜歡你,有多愛你,你都會拒絕我是嗎?”
他驚訝看她,有幾分不舍和心疼,她已經這麽傷心了,要是再拒絕她,豈不是更讓她痛苦,但若不拒絕,只會讓她越陷越深,這亦是個難答之題,他猶豫不定。
她的好,這些日子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愛,他心裏能夠感受得到。只是,他不能接受。
“你叫我一聲少航哥哥,我便會把你當成親妹妹待,至于愛情,我無力給你,俏丫頭,做我的妹妹吧,這樣,你不會累,我也不會累。”
迎着晨風,微微雨絲飄到臉上,他的思想完全融入了另一個人的世界,所以,他也聽不到身後飄來的三個字:我等你。
她笑了,有悲傷亦有喜悅,至少,她還有機會等下去。
他們,已經在客棧裏住了兩天,但秦少航仍未決定去留,面對葉彬宇和連俏的邀請,他猶豫不定。
“哥哥,你身體剛剛恢複,不要想太多。不管你決定去哪,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妹妹的笑,是那樣安靜,他似乎忘記了考慮她的未來,現在,他還不是一個人,不能帶着她去流浪。
所以,他只好告別了三叔。
夜很美,很安靜,特別是那一彎明月,将這小小的驚魂崖照得通亮。輕風,溫柔的撫着臉龐,似是心疼他。他撫摸着手中的兩截玉簫,心中萬般不舍,這一刻,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在哪裏,她好嗎。
一份愛,一份思念,一萬份柔情,伴着兩行清淚。
轉過身,秦少航将玉蕭收入懷中,最後看一眼這痛苦起點的驚魂崖,便默默離開。
四匹馬,四張笑臉,一個共同的目标——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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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駿馬奔馳,留下一串串笑聲,久久回蕩在山間。
葉彬宇走在最後,忍不住,他勒住馬繩,回頭望來,他知道自己将永遠無法放不她,還有,他不知道的她和巫靈子達成的協議。
對着來時的路,他輕輕道了聲保重。
天剛剛亮,霧未散盡,罩在那一片琉璃瓦上慢慢升起,像蒙着面紗的羞澀少女,在輕輕起舞。
這,就是塞外的連家堡。當然,也是遼國唯一的戰馬來源基地。
一身白衣的幽靈羅剎,懷裏抱着一個面呈紫色的女子,身後站着奴姐姐和鐵骊哥,從中原到這塞外,十多天的路程,硬是讓他們在三天內趕完了。
連錦中毒已經第五天,她昏迷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多,也就意味着,她清醒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堡主連占,與妻子出門,一眼便看見了一身白衣的幽靈羅剎,在他們的眼中,印着熟悉與驚詫。
幽靈羅剎說明了來意,但并未把連錦的身份說明,只是說只有連家堡的人能救活這紫色人。這樣的話,在連占歲月風霜的蒼老面容上,充滿了疑問,但是,他們不好反抗,只能聽從安排。
奴姐姐逐一驗着連家所有親人的血,最終,在一個十九歲的男子和一個十四歲的女子身上找到他們要的相匹配的血型。
挑戰,才剛剛開始。
這換血之法,非同一般,不能有任何差錯,否則,連錦會當場失血而死。
鐵骊哥作幫手,奴姐姐專心致致,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幽靈羅剎實在看不下去,只好出了門,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心頭是那般沉重,讓他無法喘息。
“裕王,請問您還有什麽需要的嗎?”連占恭恭敬敬的站在幽靈羅剎的身後,一聲裕王,讓他驚醒過來。
回頭,看着連占,那面容清瘦,眼神暗淡,大概是太思念女兒造成的吧,不過,待連錦好了以後,他們父女相聚,這樣,他的心願就達成了。
“本王的身份,不得透露出去,對任何人,明白嗎?”這一刻,他臉上的威嚴讓人不敢反抗,“暫時不需要什麽,若是有需要,本王自然會找你,還有,這個地方,盡量別讓人來打擾,也包括你。”
連占連聲應是,彎着腰直到退出了院門才敢擡起,一抹汗,盡是一大把。
一個時辰過去了,第一次換血完成,連錦睡了過去,那面容上的紫色絲毫不褪。
“奴姐姐,依你這次換血來看,她到底有沒有救?”他放縱着眼裏的擔驚受怕,在這兩個信任的人面前,根本不打算掩飾。
“其實現在還不好回答你的問題。”鐵骊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奴姐姐接着道:“這只是第一次,不能給她換太多的血,還要再換一次才能知道此法是否有效。”
幽靈羅剎的眼神立即暗了下去,到底還要折磨她多少次,才能讓她好起來?
鐵骊哥和奴姐姐退了出去,幽靈羅剎坐到了床邊,握住她的手,那換血割開的傷口觸日驚心,心痛的感覺越來越深,忍不住,溫熱的雙唇落在她的手背上,那種冰冷的感覺讓他的心又是一陣刺痛,然後,一顆水珠滴了下來,他驚詫的發現,那是他的眼淚。
第二天早上,進行第二次換血,還好這次找到了兩名血型匹配的人,要不然真會出人命。
如同第一次那樣,奴姐姐一刻也不敢分神,而幽靈羅剎,終于鼓起勇氣從頭看到結束,只見他因握緊而發白的手指骨節,就知道他緊張到什麽程度。
“有沒有效果,過兩個時辰就可以知道了,但願神靈保佑。”奴姐姐松了口氣,這換血的事她也只是在南方見過,沒想到自己親自動手時,會覺得這麽累。
幽靈羅剎只是握住連錦的手,希望能将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
“小錦,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能丢下我的,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輕撫她紫得發黑的臉龐,他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
也許是他的愛感動了神靈,這換血之法果然有了效果,看着連錦褪去了一屋紫色,幽靈羅剎激動得想要對蒼天大聲致謝。
奴姐姐和鐵骊哥也更加有了信心。
于是,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第七次,連錦臉上的紫色終于完全褪去,這已經是第四天後的事了。
最高興的人無疑就是幽靈羅剎,坐在床邊,一直守着,可謂寸步不離。
半夜裏,一聲驚叫起,奴姐姐和鐵骊哥第一時間來到了房間,驟然看見連錦正在吐血,幽靈羅剎抱着她,全身上下驚慌顫抖。
見這一幕,奴姐姐和鐵骊哥反倒臉露笑意,“裕弟,讓她吐,這全是毒血,吐幹淨了才好。”
一句話,所有的擔心在瞬間換成了驚喜,于是,他将連錦身子傾斜着,連錦又是哇哇嘔吐,濺滿了他白色衣擺,這些都無所謂,只要她能好起來。
重新将連錦放回床上,他細心的擦拭她嘴角的血跡,見她睡着了,他終于松了一口氣。更讓他驚喜的是,奴姐姐說,只要她将毒血吐了出來,就不需要再換血了,只需好生調養身體,直至恢複。
“我活過來了嗎?”這是連錦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因為,她感覺到身體似乎沒有之前那麽沉重了。而她這一句話,無疑是給幽靈羅剎最有力的安慰,多日來,他終于露出了第一個笑容,看着她,他柔聲說道:“你活過來了,我跟老天的搶奪之戰,終于還是贏了。”
跟老天的搶奪之戰?他.......
這才注意到,他清瘦的臉,濃重的黑眼圈,布滿血絲的眼珠,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結果,那麽,他一直在陪着我嗎?又是誰能夠救活我?
“從我發病至今,有多久了?”
“第十日。你終于活過來了,從此,一切定會十全十美。”
她還想再問,卻不料兩只手指豎在了唇瓣上,帶着絲絲暖意,已經讓她感動不已。她識趣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看了眼前的人好一會兒,才道:“既然我活過來了,你就回去休息吧,可千萬別我醒了,你又倒下,我可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
為他的執着,她感動着,再勸他去休息,他依然堅持要陪着她,不肯離去,無奈,只好任她留下。她太虛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看她安靜的面容,他不再擔驚受怕,想起連日來的揪心之痛,他突然感覺到了幸福,原來,這就是幸福,生死相伴,情牽于她,讓自己的精神得到全部寄托,然後看着她醒來,再看着她睡去,再醒來,這便是朝朝暮暮嗎?
待她恢複,他就帶她去他的世界,永遠不讓她再入江湖,他只想要那樣看着她睡去,再醒來的朝朝暮暮。
這,便是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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