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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晚上七點三十分,我已經坐在這裏抽了一個多小時的煙,栩堂安還沒有回來,莫可拿在吃了一塊蛋糕後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煙槍裏的煙槍快燒完了,我敲出煙槍裏的煙灰,換上了新的煙草。
大概十五分鐘後,栩堂安才回來了,他身上全是草籽和泥土,還真是狼狽,他拍了拍衣服,然後走到我面前坐了下來,我吐了一口煙到他臉上,“今天怎麽那麽晚回來?”
他面無表情地說,“參加完弓道社的訓練後,被柴田叫去幫忙整理檔案,晚上七點多才完事。”
我放下煙槍,“廚房裏留有你的飯菜,我去給你拿出來。”
我端着飯菜出來的時候,他的手掌在那支煙槍的刻紋上摩挲,看來他對這煙槍很感興趣,我将飯菜放到他面前,拿起他手中的煙槍,“想要吸煙?”
他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看看是什麽樣子的而已,況且這裏的煙鬼只要一個就夠了。”
他吃了一半飯,頓住了,“我在學校看見了那個女孩,要你實現願望的那個女孩。”
我說道,“哦,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嗎?”
他迅速地吃完飯,然後喝了杯茶,才慢悠悠地開口說,“現在她的朋友不只大島奈奈一個。”
我問道,“難道她以前一直只有一個朋友嗎?”
他說道,“也可以這樣說,她與周圍的人沒什麽交集,而且以前的她就像大島奈奈的影子,那裏有大島奈奈那裏就能看見她。”
我說道,“有這樣的事情啊。”
他繼續說道,“但很奇怪的是他們班上的人一點一點地疏遠了大島奈奈。”
我笑道,“她的願望是讓班上所有的人都讨厭大島奈奈。”
他疑惑道,“幫她實現願望的不是你嗎?”
我繼續道,“不是哦,這回實現願望的可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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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我知道了。”
那個女孩子帶着“心”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八天後的事情了,比起前一次的畏畏縮縮,這一次她表示得非常坦然輕松,臉上也多了從未所有的光彩,不過這光彩亮得有些刺眼,她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巧克力蛋糕,開口道,“我想我應該拿來了你想要的代價了。”
我輕輕地吐出煙霧,說,“我看出來了。”
她拿着叉子的手頓了一下,“那麽請實現我的願望……”
我捂住了她的嘴,“你的願望不是已經實現了嗎,實現了願望的人已經沒有必要來到這個店裏了。”
她說道,“但是,我……”
我盯着她的嘴巴,一句一句地将她诋毀大島奈奈的話說了出來,“平田同學,和你比較熟悉我才和你說這件事……大島同學呢,其實曾經做過緩交……”“原野君,你知道砂子為什麽會和你分手的嗎,是大島同學告訴她你腳踏兩船。”“真夜,告訴你一個秘密,是大島同學讓隔壁學校的不良少女打你的,因為看你不順眼。”
能聽到這些話全都靠雨童女送來的能看見過去的水晶球,這水晶球也并非完全無用的。
我繼續道,“你所說的話不是已經讓你的願望實現了嗎?”
她已經慌亂得快哭了,我捂住她的雙眼,低聲在她耳畔道,“那麽,我的客人,再見了。”然後一把将她推送出店外的世界。
在廊下陪着小全小多玩耍的栩堂安推開門進來了,他問道,“那個女孩子已經走了?”
我點了點頭,“但是我想過一段時間會有另一個客人會來。”
他茫然道,“是大島奈奈?”
他猜對了,我笑道,“未來的事情,誰能知道啊?”
眨眼間,兩天便過去了,今天是農歷十五,也該是是時候放那些小東西出來游走一下了,我親自去了寶物庫拿了那一只鳥籠,懸挂在店裏的梁上,然後大開門戶,等待夜幕降臨,但願今晚的月色皎潔清明。
下午栩堂安回來時,一眼就瞅見了梁上挂着的鳥籠,他問道,“店裏要養鳥了嗎?為什麽挂一只空鳥籠上去。”
我告訴他,“這可不是空鳥籠,今天晚上你就會明白的了。”
吃完晚飯,天空已經變得黑漆漆的了,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挂在天空中,皎潔的月色照進了屋裏,透過空空如也的鳥籠,投射出兩只鳥兒相互偎依的影子,栩堂安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它們,我對他道,“把鳥籠拿下來吧。”
他光着腳站在椅子上将鳥籠拿了下來,我将鳥籠放在了廊下,他坐在廊下不斷逗弄着那兩只鳥兒,那兩只鳥兒絲毫沒有恐懼他,還非常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還真是不認生的小東西,我吩咐他道,“玩夠了,玩夠了就把鳥籠打開了。”
他“嗯”了一聲,開了鳥籠,兩只鳥兒迎着月光飛了出去,地上沒有殘留任何遺影。
這般好的月色,要是能小酌一杯,是最好不過的了,他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瓶酒,給我倒了一杯,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滿腔的芳香,不過後勁有些大,我看見他已經喝完了一杯,已經倒了第二杯,我對他說,“喝完了這杯,就不能再喝了。”
他喝完了這杯酒,擱下酒杯,“好喝。”
我問他道,“你從哪裏弄來的酒?”
他說道,“寶物庫裏有很多酒,我随便拿了一瓶。”
我說道,“是嗎,那你的眼神還真是不錯。”
他問道,“為什麽會把我留下來,明明沒有這個必要的。”
我笑道,“那時因為你的空阿姨的願望,她給了代價,我必須得給她完成願望。”
他說道,“可是我并不覺得她給出來的代價是和願望等值的。”
我說道,“是不等值的,但是呢,我欠百目鬼家族太多東西,算是還債吧。”
他疑惑道,“人情債?”
我點了點頭,“是一筆非常沉重的人情債。”
他說道,“能還完嗎?”
我笑了,“還不了的了。”
他說道,“這樣說來,我也欠你的人情債。”
我說,“不,你只是欠你的空阿姨人情債,你什麽也不欠我的。”
他正想要開口說話,那兩只鳥從外面撲騰着翅膀飛了回來,其中一只站在了我的手背上,在燈光下投射出影子,我摸了摸它的羽毛,說道,“這一次出去有沒有碰見老朋友。”它啄了啄我的手背,我說道,“你們兩個也耍夠了,該是時候回去了。”兩只鳥兒撲騰着翅膀飛回了籠子裏,我吩咐栩堂安關好鳥籠,将鳥籠拿回寶物庫。
牆上的挂鐘咚咚地響了四五回,原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時間過得還是真快,栩堂安從寶物庫回來的時候,臉上青紫了好幾塊,他手上還拿着一本被蟲子蛀蝕得非常嚴重的書。
我問他,“你臉上是怎麽回事?”
他揉了揉臉上的青紫,遞給我手上的書,“沒留意,踩到了這本書,然後腳下一滑,就成了這樣。”
我笑道,“真想不到,你居然被這本書擺了一道,現在已經不早了,早點回去睡覺吧,未成年人。”
他有些不爽地說,“再過幾年,我就不再是未成年人了。”
我說道,“好,我就等着你變成成年人,小鬼。”
他撇了撇嘴嘴,回到房間去了,小鬼始終還是小鬼,無論多麽嘴硬。
臨睡前我翻了翻那本書,裏面一個字都沒有,但是還遺留着非常強的氣,看來上面的字都被書蟲吃掉了,上天的意思是不讓我看到這本書的內容,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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