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臉紅什麽

雖然不知道江承對章青青的表白有沒有成功, 但是江承對程茉的嘲諷并沒有停下。

從江承這種月經期式的找事來看。

估計這人還在考察期。

才每天孔雀開屏一樣地想做些什麽積極轉正。

程茉低頭翻着數學練習冊。

江承這狗又跟聞見屎味一樣跟過來。

等等。

她這麽說的話，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嗎。

應該說，江承這坨狗屎又聞着香味過來, 臭烘烘地說：“這麽用功啊, 怎麽？打算下次考個年級第一？”

程茉深吸了一口氣, 淺淺地翻了一個白眼。

在擡頭的一瞬間切換表情，笑盈盈地說：“能不能考第一不知道, 但是考過你, 倒是小菜一碟。”

“我要是成績像你這麽差, 我哪有時間去招貓逗狗, 每天都羞愧得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把自己學死。”

？？？

好像又不小心把自己也罵上了。

不過以江承這智商，也根本抓不住這小小的漏洞。

他顯然被怼得上火, 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上次也不就比我高了那麽3、4、5、6分。”

“是呢，比你高0.00001分那也不是比你高嗎？不過……”程茉頓了一下, “你別老拿我跟你比啊, 蠻丢人的。”

宋冉和小皮交彙了一眼心疼：比什麽不好非要跟程茉這裏比怼人，無知的少年啊。

江承：“切，你那是運氣, 誰能保證你下次考得比我好？”

“那就比一比呗, 馬上就月考了，你輸了的話……”程茉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 拿捏着适當的尺度，但一看着江承那副沒事找事的嘴臉, 拿捏個屁, “就在操場上大喊三聲我是傻叉, 以後見了我繞道走。”

“比就比！”江承有些虛張聲勢，“可是我為什麽要跟你比，要比，我也是要跟他比——”

江承手一指，指向了程茉斜後方的陳琛。

程茉嗤的笑了。

“跟陳琛比？那你怎麽不說你要跟三歲小孩比啊？”

程茉說完，四周一靜。

被小皮提醒式地戳了戳之後。

程茉趕忙對着一臉黑線，被動跟三歲小孩相提并論的陳琛解釋說：“我沒有說你是三歲小孩的意思啊。”

江承臉一抽：“我和他這次小測都是全班倒十，我們倆比，這才公平。而且你天天給他講題，他考多少分最能體現你什麽水平。”

“你說是吧，陳琛？”江承直接把火力對準了陳琛。

陳琛掀眼，明明身在下方，卻生出了居高臨下的氣勢，打量了江承一眼後，緩緩開口：“可以，比什麽。”

“就數學呗。”

“哦？你确定？”

雖然程茉每次聽見陳琛用這種尾音上揚的疑問句說話時，都會覺得大事不妙。

可是——

“你要不再考慮考慮，答應的這麽爽快嗎？”程茉小聲地湊到陳琛旁邊問。

陳琛帶着蔑視一般的神情，吐了倆字：“就他？”

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字。

但是周圍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陳琛的言外之意。

就江承這個水平，還需要考慮？

多考慮一秒都是對他的侮辱。

成功避免了自己受辱的陳琛，把對手□□了個徹底。

江承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被陳琛這三言兩語羞辱得顫抖。

這難道……

就是……

程茉：為兄弟兩肋插刀？

宋冉小皮：沖冠一怒為紅顏？

三人組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太宣的眼神。

面對陳琛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一樣進步的态度。

程茉由衷地感到欣慰。

一定是她真誠又暖心的補習感動了他。

在程茉這邊自我感動的時候。

陳琛和江承的進展也十分迅速。

他極其輕描淡寫地答應了江承怒氣爆棚的挑戰。

兩人約定，如果江承輸了，就按程茉說去做，如果陳琛輸了……

江承得意洋洋地說：“那你也要在操場上大喊三聲我是傻逼。”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可以。”陳琛淡淡斂眉。

感動，感動，感動。

竟然為了她答應了這麽艱巨的挑戰。

代價這麽大的挑戰。

程茉正淚光盈盈地望着陳琛。

就聽到陳琛漫不經心地說：“我輸了，她喊。”

……

？

？？？

誰喊？

你說清楚誰喊？

感情贏了滿城風光是你的，輸了滿臉丢人歸她了？

程茉臉上的表情極度抽象，一半感動還沒褪下，一半憤怒就湧了上來。

“不過——”陳琛長眸一凜，冷冷啓唇，“別期待這個可能。”

旁邊的女生為帥哥最後一句宣言小聲尖叫。

“啊！好蘇好帥。”

“好拽啊！”

只有程茉沉浸在除了她之外無人受傷的世界裏。

啊tui!

什麽感動，什麽開始做人！

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等圍觀的吃瓜群衆散去。

陳琛指骨抵着一支筆，悠悠地在手中轉動着。白玉般的指尖上下翻飛，光滑細致的黑邊鋼筆在修長的手指間騰挪。

對着程茉不停飛來的目光，他滿不在乎地說：“不用這麽感動。”

程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感動？

也不近視啊！

不是——等等！

等等等等！

程茉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艱巨的問題。

大哥！

你為什麽那麽信心滿滿地答應和江承比啊？

雖然江承很菜，但是——

你好像更菜啊！

程茉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而是還是從頂點直線下沖的那種，一“咚”到底，只有更低，沒有最低。

她苦着臉，愁雲慘淡。

現在說不比了還來得及嗎？

哎。

程茉頹然地嘆了一口氣。

陳琛嗤了一聲：“對我這麽沒信心？”

……

程茉僵硬地擡起臉。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

什麽叫做【無知者無畏】。

大哥你怎麽好意思問出這句話啊？

……

為了不在表白牆上看到——

【驚！高二某女生神志失常，竟在操場做出這種事……】

她只能玩命地讓陳琛考過江承。

程茉盛情邀請了小測比她高了兩分的趙皮卡同學，擔任陳琛的新晉教導員。

可就她去活動室呆了半個小時的功夫，回來就看到小皮一臉懷疑人生地趴在位置上。

“這……教什麽啊？”小皮皺着眉毛說。

“你教不了？”程茉耷拉着眉問。

“是啊！茉姐，你不會是故意來羞辱我的？”

羞辱？

難道小皮覺得給陳琛講題很恥辱嗎？

“你這話說得，傷自尊了啊！別這麽瞧不起人嘛，我找別人吧。”

“不是……誰瞧不起誰，還有你要找誰？”

“問問雪櫻吧，她成績好點。估計能講明白。”

“等會……”

“你沒懂我意思。”小皮嘆了一口氣，知道程茉完全理解偏差。

“剛剛陳琛壓着我，給我講了兩道題，可是我根本聽不懂……”

程茉嘴巴張圓：“哈？”

小皮點點頭：“他挺牛的，真的。別擔心了。”

程茉将信将疑，但白天忙得也沒時間。

到了晚上，她敲開陳琛的門。

拿着單元練習卷考查這位挺牛的人。

“這題會嗎？”

牛人搖頭。

“知道這個式子怎麽來的嗎？”

繼續搖頭。

……

這，這，這，這哪裏牛了？

一問三不懂。

難道是傳說中貌似特牛的貌似？

程茉憂憤地咬筆。

小皮太不靠譜了！

為了美術節的事，程茉白天在學校也沒什麽時間。

每天晚上拉陳琛到自己家裏學上一個小時。

在緊鑼密鼓的學習大計中。

程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踢一屁股動一下的陳琛。

雖然程茉自己已經算很不自覺的了，但陳琛明顯比她還不自覺。

一天一天地不知道在看什麽。

程茉有時候好奇地湊過去。

陳琛也大大方方地攤開胳膊。

好好一本書長了一副生怕程茉能看懂的樣子。

從頭到腳的英文。

整整一頁上，程茉就認識一個單詞。

page.

頁碼。

早知道他偏科這麽嚴重，當時就跟江承說比英語了!

失算了。

這天晚上，陳琛雷打不動地到程茉家裏補課。

“咕咕咕。”程茉有些害羞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晚飯吃得有點少，肚子不開心了，發出抗議。

她拿出手機準備叫外賣。

“吃牛肉面嗎？”旁邊的學渣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話。

程茉眨眨眼：你做？

陳琛回眼：不然你做？

雖然程茉膚淺地從外表的評價維度上，對陳琛的廚藝不是很放心，但無奈肚子咕咕，而外賣配送時間還要四十分鐘。

程茉忐忑地前往陳琛家裏蹭飯。

吃得肚皮滾滾。

半夜撐得睡不着在床上做仰卧起坐。

第二天，學習十五分鐘後——“我好餓。”

第三天，學習五分鐘後——“餓死我了”

第四天，陳琛剛打開門——程茉癟着小嘴，可憐巴巴地問“有飯嗎？”

陳琛淡定地指指廚房的鍋。

兩個人直接把學習陣地轉移到了陳琛家裏。

具體活動大概是。

程茉在餐桌吃吃吃。

陳琛在書桌學學學。

經過程茉這段時間夜以繼夜的教導。

她欣然地發現，陳琛已經掌握了自己根據答案理解答案的能力。

就放心地，把陳琛托管給五三天天練的答案冊了。

餐廳裏，程茉吸溜起一根蘸滿湯汁的面。

還不忘監督陳琛：“別偷懶啊，我在這能看到你。”

……

陳琛：我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家廚房和書房之間開了個窗。

詭計多端的程茉為了檢驗陳琛有沒有認真學習。

故意大聲說：“我還有半碗就吃完了，你好好學習。”

其實她已經吃完了。

她蹑手蹑腳地推開書房的門。

空無一人。

哼。

她就知道，這學渣就是坐不住，一沒人盯着就要飛。

她輕手輕腳地尋找着陳琛。

為了讓他明白糊弄老師這個問題的嚴峻性。

她要出其不意，趁着他心虛，擲地有聲地出現在他面前，吓死他。

程茉屏住呼吸，輕輕推開卧室的門。

房間內很昏暗。

只能看到瘦高的身影。

程茉大喊：“被我逮……”

呃……

呃……

呃……

卧室門完全的打開。

過道的光灑進去。

眼前的美景清晰地落入程茉圓滾滾的眼中。

她咽了一下口水。

一眨不眨地盯着

盯着……

“好看嗎？”陳琛套上一件黑色短袖，不慌不忙地問。

程茉被這一聲叫回魂，機械地轉過身。

在她的意識冒出來之前，害羞的紅臉頰已經做出了反應。

拖鞋裏白嫩的腳趾下意識地蜷縮。

她背對着陳琛，組織着措辭。

“你現在背過去。”陳琛嘲諷道，“是不是有點晚了？”

程茉差點咬到舌頭。

“不晚不晚，我剛才什麽都沒看見。”

“一直沒告訴你，我其實有一種病，好多年了。”

“突然性失明。”

“症狀就是一瞬間，眼前烏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就剛剛，我發病了。”

“哦。”男生慢條斯理地應着。

陳琛的腳步慢慢靠近，漸漸俯身。

帶有壓迫感的淩冽氣息從身後籠罩着程茉。

程茉的心不安地咚咚跳着。

安靜的室內。

她聽到陳琛說了一句話，很近很近。

像在她耳朵裏說一樣。

“那你臉紅什麽？”

轟。

熱浪上湧。

作者有話說：

其實，是我打的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