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周末趙溫酒下班前約了田蜜蜜和溫小寶晚上打羽毛球。并且再三囑咐田蜜蜜這個女漢紙不準缺席,溫小寶這個男妹紙不準請假。田蜜蜜臉上露出了難色,“我晚上還有事兒。”

趙溫酒回完郵件,真誠地看着田蜜蜜,“蜜蜜,你跟我說說你有什麽事兒?手術恢複了吧?也沒有戀愛要談吧?回家做飯這叫事兒?我們三個人年紀加起來都快120了,抓住青春的尾巴多多鍛煉啊。”

田蜜蜜抓了抓頭發,“那行,晚上我再帶個人去。”趙溫酒撐着下巴想了想,“李二梅!”田蜜蜜臉上有點兒紅,“小賤人本來約了晚上去我家蹭飯的。”

趙溫酒“哦”了聲,“晚上我請客。”

打了半小時,趙溫酒的t恤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她要的就是這種汗水沖刷的感覺,打得兩耳都是轟鳴聲,靜得只有自己的呼吸,趙溫酒嫌棄溫小寶球風太娘,換了田蜜蜜上來兩個人對着一通猛殺,終于趙溫酒到了體力的臨界點,扔下球拍撐着腿看着汗水滴答在地板上。

這五天每天腦子裏都會跑出一只小尼姑,或者指着她鼻子罵,“趙溫酒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或者噘着皮卡丘嘴兒抱着自己胳膊說,“酒媽媽我沒吃飽”,“酒媽媽我怎麽辦。”趙溫酒搖了搖腦袋想讓自己腦子再空點兒,田蜜蜜也打得滿臉緋紅,在球網那一頭問,“沒事兒吧?”

趙溫酒擺擺手,緩緩地走向休息區。李二梅捧着包瓜子正和溫小寶嗑得歡樂,田蜜蜜将拍子遞給李二梅,“溫酒不行了,你來換她。”李二梅喝了口水,“蜜蜜姐,我好不容易休息一晚上你不是說我讓來看樂子的麽,我打不了球诶,瞧我這胳膊瘦的。”

田蜜蜜堅持遞上拍子,“來場漢子的對決。你不是說自己純爺們麽?”李二梅吐出瓜子殼,“蜜蜜姐,我是純漢紙啊,但是我是書生型的,你是屠夫型的,和你打我不找死啊?”

田蜜蜜不耐煩了,“我沒打過瘾,陪我打打不行?白瞎了我燒了幾頓好的喂狗了?”溫小寶盤腿坐在長椅上,“喲,蜜蜜,還燒了幾頓呢?二妹妹,趕緊去打吧,你蜜蜜姐輕易不求人的,尤其女人。”李二梅拍拍手,“行,行,我技術差你打得不過瘾別罵我啊。”

趙溫酒往嘴裏灌了大半瓶水,擦了把臉低着頭繼續想事兒,溫小寶嗑着瓜子問,“酒妹妹啊,感情這事兒不是靠打球能打出機會的,你得去追逐,不要臉的死纏爛打啊。”

趙溫酒又擦了把汗,“你死纏爛打這麽多年,訂婚戒指也沒送出去啊。”溫小寶淡定地翹着二郎腿,“寶哥哥我是衆香捧月,不着急慢慢挑!”

趙溫酒喝光了水,看着前面被田蜜蜜殺得抱臉低頭嚷嚷亂叫的李二梅,踹了腳溫小寶,“坐地上去,我躺會兒。”閉上眼睛周圍都是汗馊味兒,趙溫酒掰着手指頭算了算,小尼姑好像都六十多個小時沒和她聯系了。

林樂鋤這周比較忙,高三新段考又要進行,她連着幾晚上分析學生成績還進行了家訪,回到住處都沒早于九點半的,累癱在沙發上,只懷念趙溫酒做的那碗面啊,就是這個味兒啊。這幾天上班又忙又充實,回家卻太安靜了,看不進去書,也不想王曉雨,孔令早再來短信騷擾就次次銅牆鐵壁地擋回去。靜得人發慌還空虛,耳邊像少了什麽。終于到了周五,林樂鋤可以休息兩天,她打開了電視機讓家裏熱鬧起來,捧着碗自己做的面條吃了口,淡了,不是那個味兒。

好閨蜜吳霜最近又分手了,約她明天中午吃飯聊天。林樂鋤當然願意,約好了時間地點後,心裏卻想起了趙溫酒,酒媽媽周末還會在田蜜蜜家吃飯,然後窩在沙發上看書麽?她幾天沒和趙溫酒聯系了,放學時還想在學校門口能碰見她,結果連續幾天都看見趙小哈和王卿涵這對好基友一塊兒放學,趙溫酒根本沒來接趙小哈。林樂鋤抹去心裏隐約的失落感,埋頭穿梭在學生家間,為段考的成績提升做着不懈努力。

面不好吃,林樂鋤放下筷子,給趙溫酒發了條短信,“酒媽媽,我做的面條沒你做的好吃。”發完了林樂鋤就有點後悔,會不會太傲嬌了?只要面對趙溫酒她就收斂不住自己的孩子心性,不自覺地撒嬌,不自覺地賣萌。趙溫酒沒回短信。林樂鋤放下碗,又等了半小時,手機還是沒動靜。林樂鋤心裏忽然有些委屈,她端起碗嘩啦啦開始吃那碗面,飽嗝都打了,手機響了,王曉雨說,“樂鋤,我報名考明年初的銀監局職位,到時你能幫我打個招呼麽?”林樂鋤的飽嗝化作了反胃。

她告訴王曉雨,“筆試我沒辦法,面試我哥可能會參與。”王曉雨說,“那也行,筆試我一定能過,這次考不上我就回老家了。”林樂鋤沒有再回複,起身去廚房洗了碗,靠在水池旁,林樂鋤望着窗外的月亮——當時還聽着當時的月亮,當時一轉眼會變成當時吧,我們兩字也變成各自。林樂鋤決定去唱歌,一定要飙這首《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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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了,林樂鋤直覺是趙溫酒,她忙去拿了電話,來顯顯示果然是“酒媽媽”,她接通,傳來了李二梅那二貨的聲音,“東三路錢櫃803包廂,你禦姐唱得不省人事,要搶酒喝出胃窟窿了,趕緊來!”電話瞬間成了忙音。林樂鋤又打了個嗝,顧不上換衣服打車到了KTV包廂,李二梅正在把鳳凰傳奇唱成了SHE的小嗓子,溫小寶在牆角發着短信,只有田蜜蜜坐在一旁認真地聽着。李二梅看見林樂鋤忙指着沙發上一個躺屍的人,林樂鋤走到旁邊,搖了搖趙溫酒,“趙溫酒?活的嗎?”

趙溫酒打球洗完澡後累得夠嗆,但是覺着鬧騰得不夠又來唱歌,唱得累了又吵着喝酒,被田蜜蜜大掌劈下躺沙發上睡迷糊了。聽到有人問,“活的嗎?”趙溫酒不耐煩地翻身,那個聲音繼續問,“酒媽媽?我是小尼姑啊,你真的喝酒了麽?”

趙溫酒驚醒,坐起來看着眼前的林樂鋤,她揉着脖子,“我沒喝。”林樂鋤替她也揉着,溫潤的手指讓趙溫酒幾乎觸電,她往沙發後坐了坐,“小尼姑,你怎麽來了?”林樂鋤指了指李二梅,“她用你的手機打我電話,說你搶着要喝酒又要喝出事兒了。”李二梅唱完了,湊了張大臉到趙溫酒跟前,“禦姐,這妹紙給你發短信半天你都沒回,你過意麽?”

趙溫酒氣得拍了下李二梅的肩膀,“小賤人你翻我手機?”李二梅無辜地退到田蜜蜜身邊,“诶,你手機放在茶幾上, 短信還有顯示功能,它要我看,我能不看麽?”她又往後擠了擠,後背一片溫軟,李二梅回頭,發現田蜜蜜這漢紙臉正瞪着她。她馬上往外坐了,湊到田蜜蜜耳邊說,“蜜蜜姐,我确定你沒有乳腺增生。”

林樂鋤的臉微微發燙,看着趙溫酒翻着短信,“我晚上吃得不好,額——”趙溫酒淡定地擡頭,“肉絲面啊,味兒夠大啊,怎麽說不好吃呢。”

“我下班都□點了,弄點兒吃的還不順心,就不能吐槽下嘛?”林樂鋤脫了鞋子坐在趙溫酒身邊,趙溫酒不着痕跡地往一旁挪了挪,“那吃飽了沒?”林樂鋤點頭,“飽啦,還差點反胃了。”

“那唱一首《思凡》給媽媽聽。”趙溫酒保持着面癱臉,眼裏卻溢出溫柔。林樂鋤勾到了話筒,“寶哥哥,點歌!《當時》!”

沒想到要飙歌的願望這麽快就實現了,林樂鋤用柔美的嗓音唱着,趙溫酒的面癱臉漸漸成了苦瓜臉,她的手按在心髒上,李二梅你這個小賤人,我還沒想明白呢,你就把這小尼姑拉過來了。

林樂鋤唱着,“愛你,我愛你,甜蜜的話就不再提。”還朝着趙溫酒微微笑了,趙溫酒僵在那裏,小妖精!

運動不能讓大腦空白,卻讓身體勞累。唱歌不能讓大腦空白,卻又多了糟心事兒,趙溫酒一晚上有林樂鋤在身邊,心髒的血液似乎都帶了味道,甜甜酸酸橫沖直撞,三十六的老心髒一會兒是少女嬌羞,一會兒是少婦悸動,小尼姑在身邊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安心和滿足,同時襲來的還有慌張和害怕。這麽好的女孩兒,可不能害了人家,趙溫酒心說,她轉過臉看着林樂鋤,卻發現林樂鋤也在安靜地端詳着她,趙溫酒吃癟,面癱臉又恢複了,她剛要扭頭看着屏幕,小尼姑卻幽幽地說,“酒媽媽,你不喜歡和我玩兒了?”

趙溫酒瞪大眼睛,“你是酒媽媽的小夥伴,我當然喜歡和你玩兒。”林樂鋤的臉紅撲撲的,舉起手裏的啤酒對李二梅說,“二妹,走一個!”房間另一頭的李二梅也舉起啤酒,“我說嘛,第一次過敏第二次沒事兒的!”

趙溫酒殺瞪了李二梅一眼,懷裏卻被小尼姑軟軟的身軀充盈,林樂鋤明顯一下子喝猛了,倒在趙溫酒懷裏扒拉着她的肩膀,“酒媽媽,還要吃你做的面,就,就是這個味兒!”

趙溫酒的心髒狂奔,血液要倒灌了,她發現,她三十六的老腿,已經軟了,這就是動心的感覺麽?就,就是這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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