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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溫酒在田蜜蜜和溫小寶的幫忙下将那只喝得傻兮兮的小尼姑搬到車上,李二梅打了個酒嗝,“禦姐啊,要溫柔點哦。”溫小寶捂着嘴壞笑,剩田蜜蜜眉峰緊鎖,用寬厚的肩去扛“失戀”的痛。小尼姑是她扛下來的。
趙溫酒給林樂鋤扣好安全帶,“小尼姑?醒的麽,一會兒媽媽扛不動你怎麽辦?”林樂鋤看着趙溫酒,兩頰緋紅雙眼朦胧,“酒媽媽,要吃面!”趙溫酒對車外的三人說,“沒事兒,活的,我送她回家,你們也回吧。”
田蜜蜜默默地上車,李二梅眼疾手快跟在身後,溫小寶喊,“二妹妹,寶哥哥送你回去?要不然你跟寶哥哥回去?”李二梅左手伸出中指對溫小寶說,“誰知道你半路會不會給我下藥?報警都來不及!”
溫小寶扭着水蛇腰奔到李二梅旁邊,“蜜蜜也會下藥的哦。”李二梅翹起腿放在田蜜蜜車前,“都是漢子,不可能搞基的啦。”田蜜蜜似乎心情不好,朝溫小寶揮揮手,“走啦。你也別出去鬼混,回家休息啊。”
等溫小寶上了自己的車,田蜜蜜轉臉看着李二梅,“你住哪兒?”李二梅放下腿,“蜜蜜姐,昨兒在你家冰箱發現還有很多菜沒吃,不如今天晚上就去你家吧,也省得明天我再跑一趟。”
田蜜蜜瞪大眼,“李二梅,‘要臉’兩個字你知道怎麽寫吧?蹭吃的蹭到提前去我家過夜,你這哪兒學的?你們教授教過你?”
李二梅替田蜜蜜扭動車鑰匙,“嘿嘿,我可以幫你打掃衛生嘛。再說明天我就半天的假,不會麻煩你一天的。”
田蜜蜜邊倒車邊說,“合着我要謝謝您,你把持了自己不要臉的底線。”李二梅閉上眼,“安心開,我不打擾你。”
田蜜蜜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李二梅,你這麽奇葩的孩子該是什麽家庭教育出來的?”
李二梅轉過臉,黑框眼鏡下那雙眼睛第一次沉不可測,“我是從小跟着奶奶長大的。我父母,”她低下頭,“各奔東西了。”
田蜜蜜心裏一軟,看着這小賤人可憐無助的樣子,直接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田蜜蜜載得是活人李二梅,趙溫酒載得是半活半瘋的林樂鋤。林樂鋤在趙溫酒停車後十多分鐘愣是不下車,趙溫酒好說歹說,她嘴裏就嘀咕着“面”、“考試”、“酒媽媽”,趙溫酒拿她沒辦法,兩個人也不能在車裏待一夜吧,趙溫酒捧着小尼姑的臉,呼喚着,“小尼姑,你醒醒,酒媽媽送你回家。你要不回家,酒媽媽就帶你去趙小哈家,讓趙小哈看着自己班主任撒酒瘋。”
林樂鋤忽然渾身一抖,睜着大眼睛看着酒媽媽,酒媽媽的手拂過她被酒熏熱的臉,“你乖點下車,回家酒媽媽給你做面條吃好不好?”林樂鋤乖乖地點頭,“嗯!”她拉了車門走下去,趙溫酒緊随着出去扶着她,林樂鋤走了幾步腿像沒勁兒,她緊緊拉着趙溫酒的胳膊,“不要讓趙小哈知道哦。”
趙溫酒哭笑不得,扶着林樂鋤好不容易進了電梯,林樂鋤靠也不是,站也不是,發現扒拉在趙溫酒身上很舒服,就抱着趙溫酒的肩膀閉着眼睛休息,趙溫酒把她拖出電梯後,在林樂鋤的包裏搜着鑰匙,找了半天也沒有,“小尼姑?你家鑰匙呢?”
林樂鋤還是閉着眼,“在我身上。”趙溫酒輕輕搖着她,“你拿給我好麽?”
林樂鋤哼哼不回應,趙溫酒無奈,手伸向林樂鋤的褲袋,她在幾個褲袋裏找了又找,還是沒找着,手指似乎觸到了林樂鋤的體溫,手心汗黏黏的。抽出手,“小尼姑乖,把鑰匙給酒媽媽,酒媽媽進不了門怎麽給你做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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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鋤“嗯”了聲,伸手從脖子上拽出個系了線的鑰匙,“在這裏!”趙溫酒差點跪了,這是她小時候上學爸媽為了應付她丢鑰匙常用的招數,她拿下鑰匙開了門,把林樂鋤搬到床上去的時候,趙溫酒渾身已經汗透了。眼下她最恨的是李二梅那個小賤人,作為醫生她說過林樂鋤最好不要喝酒了。轉臉今天就哄了這二貨孩子喝了好幾罐啤酒。哪天去田蜜蜜家吃飯,她一定要灌李二梅喝十倍的!
小尼姑穿着套裝,趙溫酒不知道要不要給她換衣服,蹲在床頭看着林樂鋤紋絲不亂的發型,趙溫酒伸手給她解了發髻,“整天頭發這麽繃着,不難過啊?”趙溫酒寵溺地責備着,抱着林樂鋤的脖子放下頭發,讓她重新睡好。小尼姑的睫毛可真長啊,趙溫酒都幾乎要去撥弄撥弄,那雙半月眉可比自己的細長眉毛英氣多了,趙溫酒看着林樂鋤好久,終于給林樂鋤整了整杯子,自己輕手輕腳拿了睡衣和被罩去了客廳沙發。
月光照進來,趙溫酒翻來覆去睡不着。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睡在林樂鋤家就特別難入眠了,滿腦子的小尼姑,簡直比現實中的李二梅更死皮賴臉,趕不走,也舍不得趕走。趙溫酒索性站起來,想要再進林樂鋤的卧室瞧瞧,心裏那個冷靜的自己馬上提醒:要點兒臉啊趙溫酒,大半夜的進姑娘房間花癡什麽?趙溫酒猶豫了下,決定給林樂鋤整整被子,于是心安理得的進了林樂鋤的卧室。月光也灑在小尼姑的臉上,林樂鋤睡得不錯,嘴角的弧度揚起,看得趙溫酒心頭湖水微瀾,她沒顧得上靠近就又出了門,鑽在沙發裏,趙溫酒反複提醒着自己:人家姑娘有份好端端的工作,可以嫁人生子相夫教子,你不要拖她進這條路,趙溫酒,做人要有原則,要講良心!趙溫酒把頭塞進了被子裏,下半夜才睡了個囫囵覺。
林樂鋤這一夜睡得非常甜,這些天的勞累似乎在酒勁和睡意的驅使下走得幹幹淨淨,她揉着眼睛坐起來,發現自己還穿着昨天上班的套裝,想起似乎是趙溫酒送她回來的,她喊了幾聲,“酒媽媽?趙溫酒?”沒有回應。
林樂鋤的手機響了,她從床頭的包裏扒拉出手機,是趙溫酒,“小尼姑起來刷牙吃飯,早餐給你放在桌子上了,我家裏還有事兒先走了啊。”趙溫酒飛速的說完道了拜拜後挂上電話,林樂鋤跳起來奔到客廳,發現客廳沙發給整理好了,桌子上還有碗熱氣騰騰的什錦肉絲面,她馬上跑到陽臺去找趙溫酒,哪裏看得見趙溫酒的影子。
喜滋滋的吃完“就是這個味兒”的面,林樂鋤發現自己全程都是笑着吃的,吃飽了躺在沙發上揉着肚皮,林樂鋤心裏都是五個字,“酒媽媽真好!”她發了條短信給趙溫酒,“一掃而空,酒媽媽手藝無敵!”趙溫酒正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樓,接到林樂鋤的短信,她笑着回複,“按摩十次!”
到家時趙小哈已經起床看書,趙溫書前幾天就回外地工作了,趙小哈打了個哈欠,“小姨,我媽要是知道你成天鬼混成這樣兒,一定要辭職回來的。”
趙溫酒瞪了她,“你媽回來你就沒好日子過。天天逼得你這小崽子亂蹦亂叫。”換了睡衣倒在床上,趙溫酒将林樂鋤的短信看了再看,這麽一句帶着濃郁軟件味兒的字啊,在趙溫酒讀來甜絲絲的。她捶了下自己的腦袋,“正經點兒!”
中午的咖啡館裏,吳霜和林樂鋤傾訴着自己剛剛分手的男友,“我家說了首付我們出一半,他家還不願意,說我們家陪嫁輛車就行了。這不是明擺着不想寫我的名字在房産證上嗎?”吳霜端起杯子喝了口,“樂樂,你說談戀愛談到這個份上,就跟買賣似的算計來算計去,那結婚是為了什麽?”
林樂鋤點頭,“你家的要求不算過分哦,又不是不出錢,加個名字應該的。”
吳霜喝光了咖啡,“我想來想去想明白了,我自己買房!寫我自己的名字,以後就算結婚後離婚了,我也有個去處!這個男人,我麻利點兒不要了,我還找不到更好的嗎?”
林樂鋤笑着喊來服務生給吳霜續上咖啡,“我們霜兒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不愁找男友的。”
吳霜問林樂鋤,“樂樂,你有喜歡的人嗎?”
林樂鋤心裏閃過趙溫酒的那張桃花臉,她一驚,随即搖了搖頭,“以前有,現在沒有。”
吳霜湊近壞笑着,“喜歡誰啊?”
林樂鋤攪着咖啡,“大學悄悄喜歡過一個同學,兩個人也沒有怎麽開始就,就結束了。”
吳霜“哦”了聲,“心裏難受吧?”
林樂鋤搖搖頭,“也就那麽幾天不舒服,後來發現那個人吧對我也不是純粹的喜歡,忽然感覺對她就淡了。心裏起不了大波瀾了。”
吳霜吃了口甜品,“嗯,樂樂,你愛上的可能是愛情而已。”
林樂鋤擡眼,“怎麽說?”
吳霜嘴裏的甜味逸開,心情好多了,“就是愛上了對愛情的幻想,壓根沒用現實檢驗過。”
林樂鋤有些郁悶了,“合着我還沒真的愛過啊。”
吳霜指着林樂鋤笑了出來,“樂樂,讀書那會兒你就是死腦筋,發育最遲緩,班上的八卦你都是最後才知道的。我看有多少人喜歡你你都搞不清吧。”
林樂鋤不服氣,“我好歹也知道什麽叫暗戀的滋味啊。”
吳霜說,“暗戀就是在一旁小心的圍觀、等待,那個人的行為影響了你的喜怒哀樂,而你只能自己默默承受這些感覺。暗戀可能是另類愛情,但是在我吳霜看來,暗戀只是一個人對着影子舞蹈,你能從那個影子得到歡樂,更能從那個影子看出孤單。最後你才發現,那是你自己,你還是什麽都沒有。”
林樂鋤點點頭,“有道理,霜兒你不虧是行家。”
“得了,行家還不是在領證前分手了。”吳霜說,“樂樂,你現在真的沒有對人動過心?”
林樂鋤咬了口小蛋糕,“我心如止水啊。”
吳霜不可置信,“樂樂,你心裏難道沒有時常晃過別人?在一些閑下來的時候,心裏都是這個人,誰也進不去?”
林樂鋤腦子又閃過趙溫酒,她含着蛋糕不由得驚呼,“那是我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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