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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則吵醒林樂鋤和趙溫酒的短信是李二梅的。李二梅對小尼姑說,“我嬸兒鬧傲嬌了,不願意和我過年回家怎麽辦?”
林樂鋤捂着肚子看着短信笑呵呵,“蜜蜜阿姨害羞了,不敢回李二梅家喲。”趙溫酒整理着頭發,“田蜜蜜過年是必須回自己爹媽那兒的,再說了和小賤人回家這是個什麽理兒?”
林樂鋤知道她腦子裏某種定位作祟了,站在床上趴在趙溫酒的肩膀,“那按照咱們今天的表現,該是誰去誰家?”趙溫酒轉過身抱着小尼姑的腰,“小傻瓜,當然是誰家先想明白事兒,咱們先去誰家。不過我可是不介意去你家的,你老爺子對我算是印象不錯,你哥對我更是癡心難改,我去了,榮蒙你一家三口的寵愛,享盡齊人之福啊。”
“趙溫酒,我覺着你挺會順杆子爬的啊。你敢來,我還真敢接待了。”林樂鋤的小嘴兒在趙溫酒脖子處親了親,趙溫酒忍着酥麻,“小東西,餓了就快點兒穿衣服。媽媽帶你去吃東西喲。”林樂鋤不懂的,趙溫酒這個年紀,敏感着。不需要天雷,僅僅一個帶着溫度的細微接觸就能勾動她的火兒。
趙溫酒拍了拍林樂鋤的屁屁,“穿衛衣和藍色的羽絨服,顯着我小尼姑的小臉兒白白。”林樂鋤的眼睛笑彎了,趕緊去換衣服。
趙溫酒轉過身,輕輕地出了口氣,也笑着打扮好了自己。九點半的晚上,街上還是熱熱鬧鬧,今天天氣不錯沒有雨雪,濕冷的風潤着空氣,出門前,趙溫酒給林樂鋤整理好了圍巾,“小傻瓜,下次媽媽教你圍巾的多種系法兒。”林樂鋤快速地點頭,趙溫酒拉開門的一瞬間,林樂鋤推上門,拉起趙溫酒的手輕輕吻了下。趙溫酒看得小心髒兒又是陣不舍,不是餓瘋了誰想要出門兒?抱着小尼姑在門前又是陣子膩歪,兩個人才下樓上了車。
路過小區門前的24小時便利店,趙溫酒下車買了兩杯熱奶茶,“先墊着,這會兒蜜蜜家是沒的吃了。咱們去吃什麽夜宵?”
“酒媽媽,我想吃火鍋,火鍋裏放很多很多丸子和牛肉。”小尼姑賣着萌,趙溫酒小心兒都要化了,“好。”她又想吻林樂鋤的嘴角了,想了想,忍住忍住。直奔火鍋店。
點完了菜,林樂鋤看了對面坐着的趙溫酒一眼,“是不是點太多了?”
“不多,吃飽點兒回家才有勁兒。”趙溫酒端着茶杯笑着說,眼睛不經意地掃着窗外,“這個點兒來吃才叫好,安靜得多。也不妨礙咱們說話。”
鍋底和菜上齊了,趙溫酒和林樂鋤開始吃了起來。林樂鋤發現,趙溫酒吃火鍋姿态都特優雅,涮得從容,吃得含蓄,還不時地把花椒剔了給她夾菜。林樂鋤喜歡吃辣,但是趙溫酒自打胃窟窿補上後就少吃刺激的,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次數不多,只是靜靜地吃着,不時擡頭看着對方笑一笑。
半小時過去,第一段戰役告一段落,趙溫酒才和林樂鋤談起了事兒,公司最近讓溫小寶和田蜜蜜看着她為什麽放心,“其實前段又上了軌道了,他們倆按部就班就可以,我就是覺着不讓他們倆自己去做做事兒,他們還以為我多輕松。”
林樂鋤擦了擦嘴巴,嗔了趙溫酒一眼,“那你這兩個月的假期回老家嘛?”
趙溫酒真想握着小尼姑的手,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小尼姑的,“小傻瓜,當然以你的時間為主。你姥姥姥爺只要我回家待個三五天就可以了。”趙溫酒和林樂鋤兩雙蒙情帶電的眼睛不時交織視線,沒發現火鍋店的西北角落裏一個人已經面癱了。
聽聞趙溫酒“出差”,趙溫書放心不下小哈,就在周末趕回了牛頭山,自己在,王卿涵總不敢對小哈出格兒吧。養了女兒的家長傷不起。但是到了家卻發現王卿涵和趙小哈在晚上七點多點時還在客廳裏比着寫卷子,趙溫書心裏一堆疑問,喲,這自己要是不回家,王卿涵該不會在家裏過夜吧?想到這兒她心裏有點兒埋怨起溫酒來,就讓小哈和男孩兒這麽交往,她也能放心的出去。
“你們倆晚上吃了?”趙溫書放下行李。王卿涵倒是大方,“趙阿姨回家了?”這口氣就和自家女婿一樣——“喲,丈母娘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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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倆吃了點兒水果,阿姨做月子飯呢,我倆一看就沒胃口。”趙小哈繼續揮着筆做着物理題,“明天起正式放假,邪了門的老師個個往死裏布置作業,老尼姑還特意叮囑趙溫酒要我們倆一天做三套,這不要命嘛。”
“對,”王卿涵也撓了撓頭,“阿姨,我算了下,我們年三十晚上還要做題呢。”趙溫書湊過去一看,兩個人身前都堆着試卷,王卿涵也寫了不少,看來兩孩子在家沒做什麽“不正經”的事兒,心稍微放了下來,她決定要多從側面了解王卿涵這孩子,在家裏審問總不好,自己這奔波回來也懶得做飯了,“你倆快點兒寫,寫好了我帶你們吃夜宵去。”
“火鍋。”趙小哈頭也不擡,“再給我整兩瓶啤酒,這題做得沒感覺呀不來點兒刺激不行。”
“啪——”趙溫書拍了她的頭,“你小姨好的不學,邪乎地還盡往身上招。從小喝酒以後生不出孩子!”
“真的啊?”王卿涵将信将疑,對着趙小哈鄭重地點點頭,“你還是別喝了啊。”等趙溫書去換衣服,王卿涵咬着筆頭忍不住小聲問,“小哈,溫酒生不出孩子了麽?”
“聽我媽胡說。不過我小姨就是生,也不會替你生。”趙小哈奮筆疾書,倒數第二道題了,要命的高三诶快點兒過去吧。
趙溫書帶着兩孩子到了火鍋店吃了一通,她年紀大了吃不下了,就端着茶慢慢消食,趙小哈和王卿涵還又加點了菜繼續涮,趙溫書打量着火鍋店的構造和裝修,眼神兒掃到了東南角的一個女人,不是自己妹子是誰?合着出差就是扔下侄女,自己跑出來把妹。瞅着她那騷情的眼神兒,趙溫書覺着自己的臉開始僵硬了,喲,還給對方夾菜呢,還,還含情脈脈了,說她不是在談戀愛誰會相信?
這哪家姑娘在被趙溫酒糟踐呢,趙溫書覺着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是去打招呼還是打馬虎?趙溫書又忽然覺着自己妹子不上道兒,有這麽追妹子的嘛?一頓火鍋加點兒放電?太不上臺面了吧。她又偷偷看了趙溫酒一眼,趙溫酒竟然抓着對方妹子的手輕輕摩挲了下又放下,再繼續吃東西。
也不收斂點兒!趙溫書看得一身氣,趙小哈給她涮了塊兒牛肉,“媽,想什麽事兒呢。”趙溫書轉頭,“看看裝修,她給女兒夾了根山藥,女孩兒多吃點兒這個,還是我女兒好。”再看看王卿涵,吃得也還文文靜靜,趙小哈要什麽醬料二話不說就去拿。她擔心個什麽勁兒呢,要不哪天小哈也帶一妹子這麽吃火鍋她就安心了?
趙溫書吃了幾口菜,還是忍不住看了看東南角,趙溫酒竟然去端水果了,小心翼翼地給妹子夾了塊兒西瓜寵溺地看着妹子,嘴角笑得不着道兒了。趙溫書惱火了,在家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出了門兒追了妹子就哈巴哈巴的,白疼了這小畜生。別說趙溫酒三十六了,哪怕五十六了,在趙溫書眼裏還是“小畜生”。
“你們倆吃啊,我去下洗手間。”趙溫書說。她按捺不住了,必須繞道兒參觀下背對着她的那個妹子是誰,長得怎樣?和田蜜蜜一個德行麽?趙溫書去了洗手間沖了手,胡亂擦了擦就繞到趙溫酒身後的那條道兒,究竟要不要去點破呢?趙溫書最終決定,就看一眼,要是姑娘人模人樣的,她繼續按兵不動,要是田蜜蜜二號漢子一枚,她果斷前插打亂部署。
趙溫書慢慢靠近,在屏風後瞥了眼趙溫酒對面的姑娘,紮着馬尾穿着米色衛衣,小嘴兒笑得翹翹的,還嗔了個小電眼給趙溫酒,趙溫酒做賊心虛地還在桌子下面摸了下姑娘的手。趙溫書腿要軟了,她扶住屏風,這果斷不能上前露臉兒啊,女兒的班主任她都下了毒手,趙溫酒德行大了!
趙溫書的身子不自覺地縮了縮,看見自家娃兒的班主任大人竟然給趙溫酒夾了菜,那眼神兒甜的。她趕緊繞道回到座位上,對着吃的歡快的趙小哈和王卿涵說,“吃飽了沒?吃飽了咱們趕緊回家。”下意識裏她覺着千萬別給兩孩子撞見這情景。
“急什麽啊媽,明天又不上學,我這兒還沒吃夠呢。”趙小哈喝了口可樂,擡頭看着老媽,“媽你怎麽着急了啊。”
趙溫書笑了笑,“媽是擔心卿涵太晚回家他家裏擔心。”
“哦,這個你放心,她媽媽經常和我通電話了解兒子的情況的。”趙小哈眯嘿嘿笑了,王卿涵差點兒被噎着。
“诶!那不是小姨嘛!”趙小哈放下筷子,王卿涵也馬上探出身子。果然是趙溫酒!趙溫書這會兒覺着腿更軟了,不行,她得提醒下趙溫酒該收斂點兒,“诶,可不是。”趙溫書快步先邁出卡座,直接走到趙溫酒面前,趙溫酒正笑得眼裏冒紅心,猛地看見老姐面色複雜地站在面前,她的臉僵了,林樂鋤适時地回頭,鬧了個大紅臉,趙溫書笑着看着她,“林老師好巧啊,我帶着小哈和卿涵來吃飯,剛瞧見您也在。”
趙小哈和王卿涵的腦袋已經湊上來了,“小姨你不是出差了嘛?”
“林老師?!”王卿涵喊道。
平時單色系面色冷冰一身套裝的班主任正大學生模樣地坐在面前,小臉兒還紅撲撲的,哎喲老尼姑穿衛衣青春可人呢。趙小哈笑着喊,“林老師這身兒真漂亮!”
趙溫書的眼神兒有些複雜,林樂鋤放下筷子,盛情邀請,“這麽巧,要不大家一起坐下吃?”
趙小哈和王卿涵面面相觑,馬上狂點頭,難得老尼姑這麽平易近人啊。五個人很快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趙小哈沒發現自家小姨的臉一直僵的。趙溫書坐在林樂鋤身邊一直不露聲色地打量着,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女人味兒也足。幸好不是女漢紙。再看看自家妹子臉色不太好,趙溫書舉杯,“今天我們就像一家人,來,別客氣幹杯。”
場面有點兒冷,趙小哈和王卿涵看着她,再看看老尼姑班主任,林樂鋤也舉杯,“對,就是一家人。”她朝着趙溫酒微微一笑,趙溫酒撐着開始頭疼的腦袋舉起了杯子,趙溫書查崗時間要到了,趙溫書查戶口時間也要到了,她和她的小尼姑,晚上九點多來吃個火鍋還能被抓瞎,怪點兒背還是牛頭山太小?
她的出櫃是那麽從容冷靜,這回連着小尼姑一起暴露在趙溫書面前,趙溫酒發現自己卻不能淡定了。她擔憂地看着眼自己老姐,趙溫書舉杯對林樂鋤說,“林老師啊,難得你和溫酒還是閨蜜,也就是我妹妹,來,咱們喝一杯。”
趙小哈和王卿涵看着老尼姑笑得開心舉起了杯子,趙小哈忽然覺着,她這些日子受到老尼姑的格外關注和特殊待遇絕對和自己小姨有關系,趙小哈別過臉,“小姨,你沒少賣我吧?”
趙溫酒看着自己姐姐,眼裏明顯不滿,“都一家人了,還說這話?小兔崽子。”
林樂鋤聽到“一家人”,臉上又紅了些,收斂了自己的眼神兒,林樂鋤開始正經地和趙溫書聊了起來,王卿涵和趙小哈就和趙溫酒低頭猛吃,趙溫酒不時地給姐姐夾菜——堵不住你的嘴。
趙溫書則有點兒糾結了,這麽好的姑娘,還是個老師,就給自己妹子糟踐了。她握着林樂鋤的手,輕輕嘆了口氣,“林老師啊,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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