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六:男媽媽
◎敬亭頤是她想依賴的男媽媽。◎
浮雲卿眸底劃過一絲錯愕。
她來得匆匆忙忙, 一路并未多想。所以哪怕聽及側犯禀敬亭頤泡在溫泉,她也沒顧得上做任何避諱。
想象中的場景,是敬亭頤衣衫淩亂地半躺在地, 而她傾身扶起他,兩人依偎着走遠。這是話本子裏常見的場景, 她願意試一試。
哪知敬亭頤不着寸縷,墨色長發被泉水打濕,一半貼在肩側,一半隐匿在冒着騰騰熱氣的水面裏。
浮雲卿羞赧地捂着眼, 做賊似的問道:“我怎麽扶?”
一面在心裏罵自己沒出息, 隔着渟渟清水,她的眼總想穿過指縫, 不受控地往敬亭頤身上瞟。
她想,男兒郎的身與小娘子家完全不同。
敬亭頤歪了歪頭,似在認真思考着她的問話。
停滞半刻, 水面上的倒影動了動, 慢慢朝浮雲卿這處移了過去。
“你……你……”
浮雲卿提着衣裙,連連向後退。她的背抵着矮門,上半身斜向溫泉外,下半身立在瀝水的地面。
曳地的裙擺向上提起,露出一雙木屐。
她沐浴後并未着襪,聽聞落文馳上門拜訪,特意挑了件長衫,正好能遮蓋住腳下光景。
今下, 她纖細的腳踝, 圓潤的腳趾, 都呈現在敬亭頤眼前。
敬亭頤心底浮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 他擡起手,指了指泉邊一座滑溜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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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後面搭了個木架,麻煩您把架上的浴巾與衣物遞來。”
浮雲卿大徹大悟地噢了聲,邊走邊嘀咕:“得趕緊披上,不然身子會受涼,受涼會發熱,發熱就得吃藥……”
“地滑,小心點。”
蹬着木屐走水浸的路,最容易滑倒。
敬亭頤緊盯着浮雲卿踅足的身影,同時自池子中央,慢慢往前移。
木屐聲掩蓋了簌簌水流聲,浮雲卿緊緊揪着衣裙,全神貫注地擡腳邁步。木架躲在岩石後,位置偏僻遙遠,不知是哪個粗心的小厮放置的。
萬般小心,叵奈最後一步,還是措不及防地滑了下。
兩腳一剪,兩只木屐便先後飛到了矮門外。
只聽噗通一聲——
浮雲卿身子一斜,後背直直朝水面砸去。
“哎唷!”
浮雲卿眼睫飛快閃着,怕得緊閉雙眼。
纖細的腳踝崴了下,可身子并未狼狽地歪在溫泉裏。
慌忙中,她不斷撲騰着手,胡亂抓着,能抓到什麽算什麽。
她連連驚呼,可身子卻并未往下浮,反而緊緊被人揿着。
“嘶。”敬亭頤皺起眉頭,哭笑不得地觑着懷中人,“松手。”
“不松手,松手就掉下去囖。”
浮雲卿顫聲回道。
她不會游水,是個旱鴨子。貪生怕死得緊,生怕指節一松,人就直愣愣地咽了氣。
“別怕,先睜開眼。”
松手不行,睜眼可以。浮雲卿眼睫飛顫,睜開眼才知,自己的手此刻放在哪裏。
左手摁着他的胸膛,右手按着他的腹。
難怪閉眼時,兩只手觸感不同。
“松手,好不好。”
敬亭頤扣着她的腰肢,輕聲詢問。
“好……好……”
浮雲卿觸電般飛快撤回了手。不曾想卻在敬亭頤的胸膛與小腹處留下了淺淡的指印,似幾片花瓣嵌在一塊白淨的布上,莫名營造出怪異的美。
她抓撓得厲害,星星點點的紅意久久不退。
難怪他倒嘶了口氣,想是被掐疼了罷。
可就算被掐出紅印,也只是哄着她松手,還把她當作小孩一般,問好不好。
這人怎麽完全沒脾氣呢。
浮雲卿垂下手,她想往後退,可敬亭頤箍得她移不開腳。
何況她的腳踝本就崴過,若非偎着敬亭頤,她這道身早就滑了下去。
她想與敬亭頤拉開些距離,手腕一甩,卻摸到了意料之外的袴料。
“敬先生,你泡溫泉,怎麽還穿着袴子呢?”
泡一池溫泉,與泡浴桶并無區別。穿衣沐浴,實在怪異。
不過這話說出口又顯得迫不及待,恍若她真盼着他不着寸縷似的。
敬亭頤一愣,只含糊其辭稱:“不穿袴子,怎麽抱你出去?”
話落,将浮雲卿攔腰抱起,“特意勸了句地滑,哪知您的腳還是崴了。”
浮雲卿腦袋往他懷裏拱,赧然說:“敬先生,你腳是不是也崴了,當心些。”
敬亭頤說不礙事,“我們兩個,若真都崴在這裏,那要怎麽出去呢?何況夜黑風涼,你衣衫濕得透,再多耽誤會兒,約莫就要受涼了。受涼會發熱,發熱就得吃藥。”
他學着浮雲卿的話,邁步走出溫泉。
敬亭頤将浮雲卿放在那塊矮石上,這塊矮石中間正好有塊凹陷,能叫人穩當當地坐進去。
他長手一揮,木架上的浴巾便圍在了浮雲卿身上。
又拽來一塊手巾,仔細地給浮雲卿擦着濕漉漉的頭發。
浮雲卿眼眸明亮,鼻尖泛紅,可憐巴巴又乖巧聽話地待在敬亭頤面前。
“您剛沐浴過,又下了水。頭發和身上都要擦幹淨。”
頂着滿身紅印,說着這般溫柔的話。浮雲卿裹緊浴巾,心裏酸酸甜甜的,乖乖地點頭說好。
穿了袴子也好,她可不想再冒犯地摸到或者看到那物了。
“那你要怎麽出去呢?”浮雲卿問道。
“不要緊,小厮早備好了衣物,就在衣架上挂着。”
聞言,浮雲卿戳了戳他給自己擦拭頭發的手,“敬先生也把衣裳穿上罷。”
說着就捂緊雙眼,“你放心,我不偷看你。”
敬亭頤勾起嘴角,“那我們速戰速決。”
這話又逗紅了浮雲卿的臉。
衣物摩擦的聲音蕩在她耳邊,她坐在矮石上,可心卻飄到了敬亭頤那處。
她化作幹淨的衣裳,被他輕輕拿起,劃過他的脖頸,他的胸膛,貼緊他的肌膚。
“啪嗒。”
系帶扣合,她的呼吸附和着敬亭頤的呼吸,交纏環繞。
敬亭頤撿起落在泥盤盤地上的木屐,将水漬擦拭幹淨,旋即踅回浮雲卿身邊。
他單膝跪在浮雲卿身前,環住她的腳腕,拿了張幹淨的布擦淨她的腳,将木屐套在她的腳上。
“回去讓女使給您擦擦油。不及時處理,腳踝會腫的。”
浮雲卿噢了聲。
擦拭頭發,擦淨腳指,這些事屋裏的女使婆子都做過。她習慣了無微不至的照顧,可這尋常的動作,換成敬亭頤來做,帶給她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那你呢?你真的沒事麽?”
敬亭頤不在意地輕笑出聲,“男子漢大丈夫,磕磕絆絆再尋常不過。臣沒事。”
可側犯報得那麽嚴重,說人摔得不輕,摔得站不起身來。
浮雲卿努着嘴,“總之你沒事就好。”
話音甫落,敬亭頤便抱起她,輕輕松松地踅及內院。
那廂麥婆子睐見她裹得像粽子般,窩在敬亭頤懷裏,趕忙從敬亭頤手裏接下她。
“這是怎麽了?”麥婆子握着她冰涼的手,連連哎唷,“大半夜去哪裏野了?您不會游水,要真出個好歹,我拿什麽去交代?”
“不小心滑了下。”浮雲卿皺皺鼻子,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噴嚏,求饒道:“進屋,咱們進屋說。”
麥婆子摟着浮雲卿的身,一面朝敬亭頤說道:“先生辛苦。您回去早點歇息罷,公主這邊有我們照顧。”
敬亭頤颔首說好,“公主的腳崴了,務必給她擦幾遍油。”
言訖便轉身離去。
後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褥上,浮雲卿不斷回想着她與敬亭頤相處的細節。
麥婆子搬着杌子坐在床尾,拽來她的腳踝揉着。
婆子話裏數落,卻心疼不已。
“您打小身子骨就弱,四歲那年崴了腳,躺在榻上歇了兩月。那時給您擦油,您哭着鬧着說疼,奴家真恨不能替你疼。自那之後,對您關顧更甚。打禪婆子與敬先生來府後,奴家管得越來越少,精力全都放在您身上。恨不得把您栓在褲腰上看着,哪知半晌沒注意,您就出了事。”
正說着,卻見浮雲卿咯咯笑出聲來。
“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麥婆子籲了口氣,還能笑出聲,說明這傷痛不要緊。
浮雲卿不知哪來的力氣,支手側身,甩着将幹未幹的發絲,輕聲問道:“麥婆子,你見過男兒郎身子不?”
麥婆子說當然,“奴家情史豐富着呢。年青時三天兩頭往倌樓裏跑,什麽樣的身沒見過。”又一臉警醒地問:“您問這作甚?”
浮雲卿狡黠一笑,“你猜猜。”
麥婆子籲了聲氣,大膽猜測,“您是不是窺見夫子的身了?不對,不對,您哪能窺見人家的身?”
浮雲卿錯愕地回:“這麽快就猜出來了?”
她嘀咕說真是聰明,又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了聲。
“這事婆子可不能跟旁人說。”
“放心,就是您叫奴家說,奴家也不會跟人家說的。”麥婆子爽朗地笑起來,“奴家一把年紀,什麽事沒經過,什麽人沒見過。您啊,真是那話本子裏浪蕩纨绔的翻版,存着壞心思逗黃花閨女。噢,該改口稱黃花閨郎。”
浮雲卿頗感無辜,“我哪有存着壞心思逗他,我倆分明是單純的夫子與學生關系。”
麥婆子見她不信,掰着手指頭給她數。
一次再一次,到最後數也數不過來。
數過後,又給浮雲卿揉起了腳踝。
麥婆子随口一提,反倒叫浮雲卿認真思考起來。
腦子素來不愛動,現下就是竭力轉動,也總覺遲鈍不堪。
從三月初見到五月相熟,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瘋狂地被敬亭頤吸引。
過去,她鮮少與男郎見面,更別談日常相處。可敬亭頤措不及防地摻入進她平靜的生活,他溫柔,心思細膩,做事果斷爽利,能擺平一切大的小的麻煩事。
他會揉她的腦袋,牽她的涼手。他能輕松将她提起抱起,能在她困窘難堪時,及時出現,
替她解圍。
他是一彎清水,無論她怎樣撲騰,都會托起她的身,沖淨她身遭的一切污穢。
他始終帶着她心底最向往的母性,阗補了許多賢妃無法觸及的缺口。
可這份母性,又與麥婆子禪婆子給予她的不同。
他始終帶着溫和的男人氣息,甫一靠近,陌生的氣息便會攏緊她的身。
敬亭頤帶給她的,總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她總想貼近他,再近一些。
浮雲卿拍着發熱的臉蛋,問麥婆子:“民間都是怎麽稱呼‘母親’的?”
麥婆子年青時慣好出門闖蕩,一來二去,結交過許多天南海北的好友。聽好友有趣的口音,了解她們老家的風俗,樂此不疲。
她讀書不多,卻行過萬裏路。這話問在她心坎上。
麥婆子回:“規矩些就叫母親。大多都喚聲娘,爹若有妾,便喚妾作小娘。沿海八閩一帶,也有稱娘為‘媽媽’的。那裏海上生意多,供奉媽祖保佑出行平安,每走幾步就有座媽祖廟。想當年,我還年青,三天兩頭往八閩跑,不為別的,就是看着媽祖親切得緊。”
她憶着往昔,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您問這作甚?”
浮雲卿只是笑得開心。
“媽媽”稱娘,一位女子生了孩子就是娘。
可身上攜帶着母性氣息的男人又該怎麽稱呼。
浮雲卿盯着青紗帳,眼前卻是敬亭頤持書卷敲她腦袋的模樣。
最終,她心底不斷湧出一道聲音,三個字,造成一個新詞。
“男媽媽。”
敬亭頤是她想依賴的男媽媽,可她卻想逾矩地對他做不倫不類的事。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都想落在他身上看看成效。
都說他是不染凡塵的谪仙,就應束之高閣,繼續逍遙行樂。她卻想看那谪仙為她折斷腰,要是能像她喜歡他那樣,也把喜歡反饋給她就好啦。
這些念頭,她只對敬亭頤一人動過。她不确定敬亭頤的心,但那又怎樣。
他沒脾氣,只會虛張聲勢地斥她大膽放肆。
那又怎樣。她是受盡寵愛的公主,她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在這個新奇的稱呼出來的同時,浮雲卿倏地做了個決定。
她要來紙筆,潦潦草草寫下幾個大字,叫婆子連夜找黃門郎送入禁中。
“您慌慌忙忙地寫了什麽?”麥婆子問。
浮雲卿趴在麥婆子耳旁,先對她說了句這事保密,繼而調皮地說道:“我要在三伏天來臨前,把自己嫁出去!”
那廂敬亭頤剛踅至小院,便遭卓旸一聲調侃。
“這溫泉泡得可真值當。”卓旸手裏把玩着火折子,笑得邪,“去泡溫泉前,你已經洗了兩次澡了。咱們這院沒女使,洗澡燒水這事,是我與三四個小厮一起做的。我們幾個按照你的意思,搬來數桶熱水。一桶桶地往浴桶裏倒,生怕有所怠慢。你倒慣會享受,沐浴罷還要去泡溫泉,一邊泡,一邊拉攏人心嚜。”
敬亭頤提起劍鞘朝卓旸打了下,“整天調侃我,有意思麽?”
卓旸觀他滿面春風,想是設的計謀得了逞。
“可憐那落小将軍,要緊的話半句沒說,就灰溜溜地走了。”卓旸倏地收起玩世不恭地笑,正經說道:“我們已與韓從朗交鋒,現下官家尚未下達新的指令,下一步行動,該怎麽做?”
“繼續折他的羽翼,直到他反擊,并對公主府下手。”
敬亭頤的身影匿在黑魆魆的夜色中,與蕭瑟的竹影融為一體,恍若一道鬼魅蕩在院裏。
卓旸回道:“那我們的勢力呢,仍舊壓在虢州麽。你接近公主是計,可我卻覺得你的戲做的太真,千萬不要把自己陷進去。”
“敬亭頤,你不是會被兒女情長絆住腳的人。”他道:“我潛入公主府輔助你,并不想觀你整日與公主眉來眼去。釀情,釀的是公主的情,絕不能是你的情。”
敬亭頤擡頭望着天邊一輪圓月。
明明院裏栽種的是翠竹,可他卻覺得周遭盡是崎岖向上的荊棘。
尖銳的荊棘一叢叢刺向明月,他置身荊棘叢中,是荊棘獻給明月的祭品。
“我明白。”敬亭頤落寞地嘆了聲,“也許我該放手,讓你也見見公主的好。也許你見過她的好,就不會這麽清醒,這麽無情。”
卓旸卻不屑地說:“利用公主,實現大計。到那時,你可以盡情獨享她的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處受制于人。愛不敢敞開去愛,恨不能敞開去恨。”
又問:“虢州那幫人,到底什麽時候能出手?你給我個準信。”
敬亭頤回:“成婚後。在我與公主成婚後。”
卓旸:“何時成婚?”
敬亭頤默了聲。因為卓旸問話時,天邊飄來一叢浮雲,将圓月擋了大半。
霎時天黑得更深。
他望向那叢浮雲,望它将圓月吞噬到底。
方回:“明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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