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青墨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門。由于虛弱,此時的穆由方已經睡着了。他端着粥碗将穆由方推醒:“粥好了,起來喝吧。”
穆由方迷糊中并沒聽清楚青墨說了什麽,恍惚只見有一張赤色的臉在自己眼前晃悠,穆由方吓得瞬間面無人色,魂不附體的尖叫出聲:“啊!”身體下意識的立即往下躲去,随即縮進被子裏面。頭蒙在被子瑟瑟發抖的想着:我莫不是已經死了吧,這是陰間派來的鬼差嗎?是來收我的魂魄去閻羅殿的嗎?
青墨一臉的莫名其妙,拉着被子,喊道:“你幹嘛呢?吓成這樣!”目光觸及到自己抓着被子有些發紅的手,驟然想起來,原來是自己的紅臉把人給吓到了。
青墨收回扯被子的手,尴尬的站在床邊。片刻才咳了兩聲說道:“我是青墨,沒事的,你出來吧!”
穆由方提心吊膽的躲在被子裏。聽着外面傳來的聲音,好像挺熟悉的。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再次确認這好像是是青墨的聲音。
他心下疑惑,難道是他剛剛發夢了沒睡醒?他躊躇一番,才慢慢的鑽出被子,入眼還是那張紅臉,不過有着熟悉的五官。穆由方看着青墨雙眼直愣,呆若木雞。
好半響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咽了咽幹澀的喉嚨問道:“青墨,你...你臉怎麽了?”
青墨在穆由方的床沿邊坐下,毫不在意的說:“哦,就是被燙了一下,除了紅了點以外,其他無礙。”
“這樣啊。”穆由方認真的看了幾眼,感覺一個人頂着一張赤紅的臉着實有些吓人。
青墨挖了一勺粥湊到穆由方的嘴邊:“張嘴,喝粥了。”
穆由方下意識的張嘴,将青墨喂過來的粥給吃了下去。
“怎麽樣,好吃嗎?”青墨側耳試目。
對上青墨滿臉的期待,穆由方點了點頭。其實他根本就吃不出什麽好不好吃,睡了幾天,他的味覺還沒有完全蘇醒。
“這是我第一次熬粥,就是為了做給你吃,高興吧?”聽到了肯定,青墨喜滋滋的邀功。
青墨眨了眨眼睛,看着笑的一臉得意的青墨,再次點了點頭。雙眼透亮,嘴角挽着笑意。
“喜歡吃就好,吃完了我再給你盛。”一碗粥喝下去,青墨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從熬粥的繁複不易到米成粥的驚訝喜悅,總之是個實打實的話痨。
穆由方的腦中一片空白,對所有的事情都很好奇,故而青墨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的津津有味。
就這樣伴随着青墨的絮絮叨叨,穆由方不知不覺的吃下了四碗米粥。要不是空清發覺不對勁及時阻止,缺心少肺的青墨怕是得将一整鍋粥都給穆由方喂了進去。
穆由方挺着腰肚躺在床上,撐腸拄腹,他勉勉強強挪動着自己的大肚子翻了個身,感覺腹中的食物都要滿上了脖頸:“額!。”他打了個飽嗝,欲哭無淚的看着緊閉的房門,不知不覺就撐成了這樣,真是難受。
“青墨,來,你過來!”空清坐在石桌前,叫着剛從廚房出來,準備去穆由方房間的青墨。
青墨改變方向,朝空清走過來,問道:“怎麽了?”看了看院中四周,沒有搜尋道赤瞳的身影,看向赤瞳的房門也是緊閉的,疑惑他可沒有白天回房睡覺的習慣。停下腳步滿腹狐疑:“赤瞳呢?他今日怎麽沒陪你讀書了?”
空清算了算時辰,都快到響午飯了。這小木屋總共就兩個房間一個院子,白天只要沒下雨,赤瞳也不喜歡在房間裏面呆着,這事他們都知道。此時他才發現赤瞳不在,果真是缺心少肺。“他下山了,要過兩日才回來。”
“為什麽突然下山了啊?”青墨不解。
“說是有點事情,反正過兩日就回來了。”空清自是沒有說是他氣走的,其實赤瞳也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出走。許是覺着青墨實在愚笨,他看着心累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就出去兩天換個心情再回來。
“哦,這樣啊。”青墨也不追問,走至石桌前,在空清對面坐下。
空清手指擊打着石桌,在考慮怎麽教青墨來懂得這些最基本的常識事情。
聽着空清有節奏的敲擊聲,青墨不禁想到了赤瞳,心下腹诽:“難道在一起住久了,很多毛病都是能傳染的?”青墨扁扁嘴,赤瞳每次敲桌子的時候,就是他做了惹他不高興的事的時候,這可不是什麽好回憶。當即不太樂意道:“有事說事,敲桌子作甚。”
空清看向自己的手,訝異,不知不覺他怎麽把赤瞳的習慣給學了過來。搖了搖頭甩掉其他情緒,停下了敲桌子的手,看着青墨道:“你,除了赤瞳以外,從來沒有跟其他人在一起生活過?”
“你算嗎?”青墨假不思索回道。
“我也不算,除了我和赤瞳以外的人,才算。”空清道。
青墨趴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擡眼看着坐的筆直的空清,幹淨利落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意料之中:“好吧,那從現在開始,你就要注意一些基本的問題了。”空清直言正色道。
青墨被看的有些莫名,總能在空清身上感受到赤瞳的威嚴,他下意識的起身坐正:“什麽基本問題?”
經過了熬粥事件,青墨對空清有了一些改觀,再加上他身上總是似有若無的有赤瞳的影子,青墨現在看空清完全不覺得空清居然十歲沒到。如果青墨仔細想想肯定會覺得細思極恐,然而他就是這麽神經大條,完全沒有注意到,空清的智商和作為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十歲不止。
“穆由方現在是個病患,他的飲食有很多忌諱,比如現在,要吃的清淡,還得少食多餐。過個幾天能下床了,還得扶他出來走走,吸收萬物之靈氣,有助于他的身體恢複。平時說話做事也不能一驚一乍的,免得擾了他清靜,他現在身心俱損需要靜心調養。”
知曉了利弊,青墨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我以後會注意的。”關于人類的這些小細節他還真的是不知道,回旋一想,如果沒有空清的幫忙,他怕是這會子還在糾結怎麽把粥熬好呢。鑒于空清對他的種種幫助,青墨決定要向空清好好學習,好好聽他的話。
畢竟赤瞳現在不在,要是再因為他的一時莽撞,把人給弄折了,空清的醫術現在也只是皮毛,自己到時候去哪裏找人來救命啊。
見青墨虛心聽取意見,空清略微放了心:“以後做事不能再這麽魯莽,損人不利己的。”
“知道了。”青墨點點頭,幾乎是言聽計從的乖順模樣。
空清膛目結舌,難道是因為赤瞳不在,沒有了作死的資本,所以才這麽乖順聽話?回旋一想,不管怎樣只要他不再搞事情,整出幺蛾子那就真的是太感謝了。赤瞳不在,他要是真的整出什麽幺蛾子,自己道行太淺也是無力回天。
話以至此沒啥好說的了,空清點了點頭,翻開了自己的經書。
見空清把經書打開了,青墨就知道沒他什麽事了,起身往穆由方的房間走去。
青墨推開門,視線正好對上穆由方略顯幽怨的目光,動作一頓,反手将門給帶上,問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還是怎地?”
穆由方挺了挺腰透出一口氣,擡手指着自己隔着被子的肚子:“這裏脹脹的,難受。”
青墨走過去,掀開被子,只見穆由方單薄的裏衣鼓出一個圓滾滾的肚子,青墨擡手摸了摸:“呀,怎麽這麽大啊?”青墨不長心的責怪道:“剛剛吃飽了你怎麽不吭聲呢,你說了我就不會給你吃了嘛。”
穆由方十分無辜的看着青墨,動了動嘴唇,沒有出聲。
青墨見此将後面的話咽了進去,暗罵自己一聲,他都失憶了懂什麽。還有臉說別人,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錯。
青墨不知道撐了會有多難受,因為他沒試過。他更不知道怎麽解決這種情況:“你等會啊,我去叫小和尚過來看看。”推開門就去叫空清了。
他拉着空清一邊說明情況,一邊把空清往穆由方的房間帶:“穆由方撐的不輕,肚子脹得圓滾滾的看着有點吓人。”
空清知穆由方會撐到,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嚴重,看着穆由方慘白的臉,他用手輕輕的試了試穆由方圓鼓鼓的大肚子,問道:“你能不能起身?腳有沒有力氣走路?”
穆由方攤在床上,搖了搖頭。現在躺着他都覺得難受,哪裏還能站起來走路。
空清掀開穆由方蓋着肚子的衣服,對青墨說道“青墨,我力氣太小,你用手順着他的肚子給他按摩,這樣會助于消化。先力氣輕點。”
青墨将手放在穆由方的肚子上,按照空清的口述給穆由方的肚子按摩。他先是點壓中脘穴,天俞,足三裏穴,做左右上下推法,再雙手順着推動來回幾下。然後速度由慢到快,力道由輕到重,按了半個時辰,以肉眼可見穆由方的肚子明顯小了一些,這才算是幫他把食給消了些下去。
“好點了嗎?”空清問道。
穆由方感覺自己的肚子裏有咕嘟咕嘟的聲音,嘗試的收了收腹,果然好上了許多,喜逐顏開:“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青墨,不用繼續了,你休息會吧。”空清對着依舊兢兢業業繼續按摩的青墨道。
青墨停下,看着穆由方臉色好了些,如釋重負:“我不累,沒事就好。”
空清想起了穆家村的情況,猜測穆由方平時應該都是清湯寡水,沒怎麽吃飽過五谷,現如今又連續昏睡了幾天,胃部早就縮小了許多,所以才四碗粥就能将他撐成了這樣。
“沒事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院子裏。有什麽事情讓青墨叫我就行。”空清道。
穆由方滿眼感激的點了點頭。
空清想着自己的佛經還沒有抄完,現下也無事了,就出去抄佛經去了。
青墨幫穆由方蓋好被子。汗顏無地都是自己的疏忽,導致穆由方又跟着受罪了,簡直就是罪過啊,罪過!
“休息吧,我在屋裏守着你。”青墨坐正身子,看着有些倦意的穆由方說道。
這麽一番折騰,穆由方确實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緩緩的閉上眼睛,漸漸地睡了過去。
青墨睜着眼睛,在床邊或坐或趴看了一會穆由方的睡顏,覺着無趣。又走到桌邊,或坐或趴,換了不下幾十種姿勢,怎麽換都不得勁,深感無聊。打着哈欠,淚眼朦胧。
青墨看着穆由方,恍恍惚惚的嘀咕道: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着你睡覺的時候,我也特別想睡。
迷迷糊糊中青墨拖着昏昏欲睡的身體爬上了床,下意識的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臉朝穆由方,側着身子手臂搭在穆由方的肚子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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