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衆人散去, 蕭弋邁出了殿門, 卻見石階之下站着一個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頭上落了雪,看上去模樣秀美, 又有些楚楚可憐。
是大月國的大公主。
她穿的乃是大晉制式的衣裙,倒還真有幾分大晉人的味道。
大公主見到蕭弋, 便當即拎住衣裙, 朝他微微屈身, 行了個大晉禮。
“绮雲見過皇上。”
蕭弋這才又掃了她一眼,便見她生了一雙杏眼,眼底流露出一點怯意,顯然有些懼怕他。但見蕭弋沒有動作, 绮雲公主就又往上走了一步。
她咬了咬唇,低聲道:“皇上……”話音落下, 她的眼淚便也跟着落了下來。
蕭弋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便瞧她還有什麽招數。
绮雲公主嗫喏道:“此事, 此事并非我心中所求, 盼望皇上收回成命……我心中,我心中所傾慕的人……”她擡眼向他看去,淚眼朦胧之下,似乎傳遞出一絲情意:“是您。”
但她到底生得不夠美,連楊幺兒一分也不及。
蕭弋輕易窺見了她眼底掩藏的退縮與驚懼之意。
蕭弋淡淡道:“哦?”
绮雲公主還當他信了,便接着往下道:“我身邊跟随的使臣,得了父王的指令, 欲讓我嫁入越王府中。可我早在那日大宴上,便……”
說罷,她抿住唇,低下頭去。她身上系着的大氅往下滑了滑,如此再一瞧,她裏頭的衣裳哪裏算是大晉制式的衣裙?分明是用大晉的衣裙,裁去領口、腰部,于是便這樣露出了一小片的胸脯,同纖細的腰……
到底還是大月國服飾的款式模樣。
蕭弋的目光落上去。
Advertisement
绮雲公主的呼吸微微一滞,面頰上倒還真浮現了一絲羞色。說到底站在她對面的,始終是一個俊美男子,叫對方這樣一打量,绮雲公主便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
這時候,她卻只聽得大晉的皇帝淡淡道:“是嗎。”
绮雲公主倒也并不氣餒,事實上她也沒得選擇。她知曉大晉的人都重禮教,喜歡做表面君子,面上自然會表現得不屑一顧,內裏怎麽想便不好說了……
她張了張嘴,正欲再開口。
蕭弋出聲道:“原來绮雲公主心中愛慕朕,偏又迫于無奈,只得嫁給越王……”
绮雲公主點了下頭,眼底承載的眼淚順着掉落了一兩滴,挂在臉頰上欲落不落。
“可令旨已下,自是不能收回的。”蕭弋露出些許思索的神情,随即道:“既如此,瞧見那兒了嗎?”他擡手一指。绮雲公主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心道,他的手指倒是十分好看的,可惜氣勢太過壓人,讓人受不住。
绮雲公主壓下腦中念頭,便看見那方是石階、欄杆,與空曠的地面……
她疑惑地看着蕭弋。
蕭弋道:“不若觸柱而亡,守下這份堅貞不屈的情意?”
绮雲公主怔住了,一時間連做什麽表情都忘記了,只愣愣道:“皇上?”
此時小太監快步行來,他走近蕭弋身邊,俯身低聲道:“皇上,娘娘醒了。”
蕭弋當即轉身便走,連半個眼神沒分給绮雲公主。
绮雲公主望着他走開的身影,心底沒由來地一陣緊張,雙腿也跟着發軟。
一邊的侍女忙扶住了她,低聲喚:“公主?”
绮雲公主環顧四周,都是身披盔甲的士兵,還有那佩刀、神色冷峻的侍衛。
她将想要說的話全都吞回了肚子裏,扶着侍女的手腕便往外走。
她眉頭皺着,心下惴惴,又有些怨怼。
她自然不是真心傾慕大晉的皇帝,她怕他還來不及。何況她早就聽聞了,那大晉的新帝自幼體弱,不一定能活得過壯年。相比之下,倒不如嫁給越王。
奈何父親命她,先嫁越王,再假意與新帝相好,若不能将二人操縱于手,便挑撥他們也好……
可眼下,她方才一示好,便遭遇了麻煩。
難道大晉男子便當真不喜,女子這樣直白示愛嗎?
早知如此,她便該再含蓄些。誰能知曉,世間還有這樣男子,送上門的也不要呢?
蕭弋邁入坤寧宮中,楊幺兒已經梳洗過後,坐在鏡子前,手裏捧着一本書,磕磕絆絆地讀了兩句,便沒聲音了。
室內燃着炭火,十分暖和,她身上的衣衫便難免顯得單薄了些。薄薄透透兩層裹在身上,蕭弋一走近,便瞥見了她的脖頸、手腕上,都帶着一點紅痕。
大抵是前一日太用力了些。
蕭弋挪開目光,便挨着她在桌案前坐下。
衆人自覺退下,帷簾中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蕭弋伸手去抓她手裏的書,才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眯上了眼,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她微微歪着頭,額邊的頭發絲輕輕撓着她的臉頰,她便皺了下鼻子。于是蕭弋伸手勾開了頭發絲,順帶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
随着他摩挲的動作,她的面頰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淺淺的紅。
一點香氣緩緩飄蕩而起,鑽入他的鼻間。
蕭弋一手将她攬住,輕咬了咬她的耳垂。她的耳垂小巧圓潤,耳垂尖還透着一點粉,分外柔軟。
他的動作放得極輕,因而一時間她并未被驚醒,只是本能地往旁邊躲了躲。他的手恰好放在她的衣帶上,她往旁邊一躲,衣帶就松了,衣裳滑開了來。
楊幺兒霎地睜開了眼,茫然四顧。
蕭弋将她環抱在懷中,慢條斯理給她重新系好衣帶,低聲道:“今日讀的什麽?”
楊幺兒晃了晃頭,才清醒了些。
她指了指桌案上的書。
蕭弋一瞧,卻是一本《詩經》,倒也不知她從何處翻出來的。
楊幺兒伸手翻動了兩下那本書,低聲道:“架子上拿的。”說罷,她還又補了一句:“皇上的架子。”
蕭弋聽罷,一頓。
她還會自個兒取東西了。
果真是越發長進了!
蕭弋拿起那本書,随意翻過幾頁,道:“都背下來了?”
楊幺兒點了點頭,張嘴便背了兩三句:“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蹰……”
複雜些的字,她已經能認得不少了,只是寫還是要難上一些。
蕭弋眸光閃了閃,他壓住了楊幺兒搭在桌案上的手,嗓音低啞地緩緩道來,往日嗓音中的冷漠戾氣都退了個幹淨:“文靜的姑娘十分美麗,邀我于城角相會,卻故意躲藏起來,叫我踟蹰……幺兒知曉這是講什麽的嗎?”
楊幺兒滿面茫然,只好扭頭盯着蕭弋。
卻在扭頭的時候,不小心擦過了蕭弋的唇。她不自覺地舔了下唇瓣,然後微微拉開了和蕭弋間的距離。
蕭弋擡手揉了揉她的唇,将她的唇都揉得紅了,這才淡淡道:“述男女之情。”
楊幺兒喃喃複述:“男女之情?”
蕭弋将她的模樣收入眼中,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渴望。他知曉自己是貪心的。可世間誰人不貪心?他越是有情動時候,便也就盼着她同他一樣。
他低聲道:“男女之情,便是見着對方時,會為她的或喜或悲、舉手投足所牽動。會心跳快,會情難自已,會想要同她有更親密的接觸……”
楊幺兒依舊懵懂地望着他,顯然要她理解這樣的事,是極為困難的。
“便如這樣……”蕭弋忍不住狠狠吻住了她的唇,還咬住了她的唇瓣,用牙齒研磨啃弄。
楊幺兒懵懵懂懂地想。
男女之情,便是想要咬他?
蕭弋單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另一只手便又将先前系得好好的衣帶給扯開了。
他将她壓倒在了榻上。
他松開她的唇,仔細打量着她的眉眼。
她的眉眼依舊精致美麗,眼底承載着澄淨的光。他用目光細細描繪過她的五官每一處,越是瞧,便越是有更多的溫柔從心頭湧出來。
“尾生與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是男女之情。”
“博陵崔護,游都城南,見绛娘,寫下人面桃花相映紅。是男女之情。”
他勾走她眼前擋了視線的發絲,嗓音沉沉道:“朕見幺兒,仙姿佚貌,玉骨香肌……”他的手指頓在了她的眼角邊,道:“眸若稚子,天真爛漫。欲藏之。便也是男女之情。”
楊幺兒呆呆對上他的雙眸。
他的眼底糅雜萬千,都融作黑黝黝的深沉之色,只要對上,就好像會将人卷進去……
她感覺到了一點怪異。
指尖麻麻的,那股麻意從指尖更漸漸蔓延至了全身,她覺得頭也是麻的。還熱。熱意将她裹在裏頭,讓她不自覺地蜷了蜷腳趾頭,來緩解那種酥麻怪異的感覺。
見她始終不曾開口,蕭弋一顆心往下沉了沉。
他眼底的色彩聚在一處,比夜色來得還要深沉厚重。
他擡手蒙住了她的眼,而後更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手也跟着探入了她的衣間。
她既然不懂得情愛,那便想法子讓她一輩子,也無法對旁人生出半分情愛好了……
楊幺兒隐約知曉他這會兒心情沉悶,她便笨拙地舔了舔他的唇,算作回吻。
這個動作卻如撩火,蕭弋将她扣得更緊。
不多時,宮人低垂的視線從帷簾下的縫隙瞥見了地上滑落的衣衫,宮人便立時又退到了更外頭去了。
……
楊幺兒一覺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她懶洋洋地趴在梳妝鏡前,由春紗給她理着頭發絲,她伸手撥弄着桌上的珠花,道:“你知道,男女之情嗎?”
春紗一驚,忙道:“娘娘,奴婢,奴婢怎麽會懂得呢!”
她又并未與宮中侍衛、太監私通。娘娘這句話,實在是吓得她魂都差點飛出去了。
倒是一旁的蓮桂笑了下,道:“娘娘怎麽問起這個來了?奴婢倒是從書中知曉了一些。”
楊幺兒便扭頭看她,等着她往下說。
蓮桂道:“男女生出愛意,便是男女之情了。”
“愛意?”
“便是見了他心下動蕩……”
心下動蕩?
楊幺兒眨了下眼,記在了心底。
春紗這也才反應過來,多半是皇上同娘娘提到了這樁事,娘娘方才有這樣的發問。她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忙在一邊找補道:“蓮桂姑娘說的是,見之心動,便是生出愛意了。”
楊幺兒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動呀。
一直都在動呀。
蓮桂見她動作,便又道:“何為心動,便是要心跳得非常快,鼓噪如擂鼓一般,這才叫心動。”
楊幺兒露出點點恍然的神色,暗自點了下頭。
等到用了午膳,楊幺兒扭頭問:“皇上?”
春紗小聲道:“聽說這兩日大月國與天淄國的使臣,日日前往糾纏皇上……”
楊幺兒:“嗯?”
春紗咬了咬唇,道:“還不是那大月國同天淄國,想要将公主嫁到大晉來!咱們大晉,又何須他們的公主呢?嫁過來,想嫁給誰?還不都是想要嫁給皇上?娘娘方才同皇上新婚,正是甜蜜的時候,怎好叫他們來打攪?”
蓮桂聞言,不由看了一眼春紗,但她到底沒有出聲阻攔春紗這番話。
左右都是在坤寧宮中,有她盯着,便不會傳出去。
若是這番話,能引得娘娘開了情竅,也懂得主動同皇上好,知曉留住皇上,只怕皇上該是要高興的。
她又何必出聲攔呢?
這廂楊幺兒安安靜靜地聽春紗說完了,方才開口:“大月公主?”
她話音方才落下,劉嬷嬷便進門來了,劉嬷嬷躬身請安,随後道:“娘娘,安陽侯夫人、臨陽侯夫人與大月國大公主前來向娘娘問安。”
楊幺兒“唔”了一聲。
劉嬷嬷便轉身出去,将人引進了殿內。
她們在前殿內等了一會兒,方才等到了楊幺兒。
楊幺兒由春紗與蓮桂一并扶着,坐上了主位。階下,安陽侯夫人等一并行禮。
绮雲公主心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大晉皇帝那樣難讨好,她便不如從那位新後身上學一些東西,總有能勾得住大晉皇帝的。
那日宴上,她可瞧得分明,那大晉皇帝與新後十分親近,可見其恩寵,實在難得。這新後必是有什麽手段的。
绮雲公主行過禮,走到近前,擡起頭。
這樣一瞧,便頓住了。
先前在宴上時,她離得遠,只隐約瞥見帝後身形,心道大晉皇帝身形挺拔,當是個俊美人物,又道新後身影窈窕,當也是個美人罷。
可眼下……
绮雲公主抿住唇,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哪有什麽手段?
她心中不由酸酸地想,便是這般容貌,也就夠了。世間哪有男子能抵得住這樣一張臉,沖着你示好呢?
“賜坐。”劉嬷嬷板着臉,站在楊幺兒的身邊道。
劉嬷嬷看上去十分吓人,于是相應的,便也叫人覺得皇後娘娘威勢十足,該是個惹不得的心思深沉的人物。
绮雲公主心上頓時又多落了一塊大石。
她原本想着,大晉的皇後縱使漂亮,但也不至勝過她。她在大月國,素有美名,因而父王才遣她前來。
她又想着,聽聞這新後來歷頗為奇異,無法與貴族女子相比,氣質、威勢等種種都該要不及她天生皇族。
……卻竟都成了空想。如今再想來,跟笑話一般。
绮雲公主還未開口,便先被打擊了個徹底,莫說是厚着臉皮與皇後讨教了,她連坐都坐不下去。
總覺得自己這樣的容貌,一旦與皇後坐在一個屋子裏,便被襯作了月亮旁邊的黯淡星子。哪裏還能再忍下去?
她只堪堪與楊幺兒說了會兒話,便自己尋了個借口,先一步離去了。
等出了皇宮。
绮雲公主便忍不住咬緊了牙,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巍峨宮殿,又想起方才坤寧宮中擺設,宮人伺候皇後的場景……到底是大月國不能比的。
這樣的權勢地位、富貴榮華,實在叫人欣羨妒忌。
哪個女子不喜受人寵愛、追捧?
她倒也想,一邊有越王心悅她,一邊又有大晉皇帝心悅她,如此……想來她便也能過一樣的日子了。
绮雲公主皺緊了眉,道:“倒是失策,眼下又不知該怎麽辦才是好了。”
“這有何發愁的?”她身邊的侍女湊近了,低語道:“世上男子縱使裝得再如何正人君子,可又哪有不好女色的?公主模樣生得好,身段也極好……”
“你是讓我以色誘之?”
這個色誘指的自然是,大膽以身體去誘了。
否則光靠一張臉上的美色,又哪裏及那新後呢?
大月國民風開放,更有兄死弟承的風俗。這個承,承的可不僅是兄長的地位權勢與家産,還有他的妻妾兒女。
一女嫁二男,并非什麽稀奇事。
能以美色打動人,那便是女子的本事。
绮雲公主初時的猶豫過後,便當即選定了這個法子。
可她少出入宮中,就算是進宮,也很難見到皇上……
绮雲公主腦中漸漸成形了一個念頭。
大晉皇帝寵愛皇後,若是日日都往坤寧宮去問安,豈不就能見到皇上了?
難怪那六公主前兩日總去尋皇後,多半打的也是這樣的主意!
不過那六公主到底年紀小,現下都還沒得手,便可見她也未施展出什麽有用的本事來。她便不同了……
男子心中哪有什麽堅守的底線?
他們便天生喜好刺激的事。
若她在坤寧宮中,隔着屋門、簾帳,勾引大晉皇帝,豈不是極為刺激的一樁事?她若真解下衣衫,她便不信大晉皇帝有拒絕的道理!
她咬了下唇,低聲與侍女笑道:“天淄國的六公主那日肆意嘲笑我,來日便要她知曉,我不止要嫁越王,還要奪走她的機會,也好博大晉皇帝的青睐,眼底再裝不下她六公主!”
……
大月國大公主要嫁入越王府的消息,自然傳入了永安宮中。
越王前頭将侍衛弄死,後腳自個兒卻要娶親去了,太後一顆心哪裏平得下來?
她本以為,越王受她扶持,越王便就該知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給的。她招手要他,他怎能有不從之理?可如今,事情朝着她最不願的方向發展而去。
偌大永安宮中,她已倍覺凄冷,又因尋不出誰是越王的眼線,而日日難以安眠。
現下她自然更覺得胸中怒火升騰,恨不得撕碎了那什麽大月國大公主……也恨不得撕了小皇帝。
可小皇帝如今已不是她輕易能下手的了。
太後閉了閉眼,叫來了一個小太監,同他說了幾句話,便将他打發走了。
第二日。
绮雲公主入宮又來向皇後問安,待進了門,卻撞見了天淄國的六公主。
“原來六公主也在此處。”绮雲公主勉強笑了下,眼底卻差點掩不住厭憎之色。
六公主瞥了她一眼,撇嘴道:“我要陪娘娘去看雪了。”
绮雲公主當然是想留在這兒,她本意是來等皇上的,又不是真來陪皇後的。可皇後都要出門去,她顯然不能再留在宮中,她便只好道:“我也一并去吧。”
話說完,绮雲公主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如針紮一般,驚得她差點跳起來。
她循着目光看過去,便見立在六公主身邊的,裹着黑紗的高個女子。
绮雲公主心底一緊。
這是天淄國的巫女,還是避開些好。
楊幺兒是不管有誰跟上的,她只管自己看了雪、玩了雪便好了。
她先行起身,帶了春紗、蓮桂往外走。
六公主等人方才跟了上去。
衆人都擁簇在她身邊,一路往前行去。眼看着便要到禦花園了,楊幺兒攏了攏兜帽,看向了旁邊結冰的湖面。
湖面光滑,還反着銀光。
真漂亮。
楊幺兒舔了舔唇,眼底似乎也跟着映出了點銀光。
這時候,那廂斜飛出一個人來,直直往這邊撞。
绮雲公主一慌,往旁邊退了兩步,将楊幺兒撞到了湖邊上。
楊幺兒眨了下眼,一顆心剎那間跳如擂鼓,像是要蹦到嗓子眼兒裏去。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時刻,她的身子朝後仰去,一股強烈的失重感襲來,似乎拉着她的裙子将她往下墜。
但還不等她砸入結冰的湖面,一只手已經一收勁,勾住她的腰,将她堪堪撈住了,并且還将她往旁邊一推,穩住了她的身體。
衆人魂都快飛出去了。
忙擠上前,将楊幺兒圍在了中間,他們甚至差點跪到了地上去:“娘娘,娘娘沒事吧?”
“拿下此人!”那是蓮桂的聲音。
楊幺兒卻愣愣擡手揉了揉胸口。
心跳,快。
這是,心動之意?男女之情?
咦?
她擡頭朝前看去。
便見巫女鳳亭立在人群之外,正低下頭,整理着撕裂了的袖口,眉眼都帶着冷色。
六公主正在他身邊低聲詢問。
是他抓住了她。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