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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相認

我不知道他所謂的好戲究竟是什麽,但是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的心跳得很快,逃也逃不掉了,怎麽辦?當然只有坐在這裏等死啊!

烏少義皺着眉,看着營帳中的三個人,對吳掩道:“你是故意的。”吳掩挑眉表示不懂,“你是故意輸給我的吧。”烏少義再次道。

“哦,對,我是故意輸給你的。”吳掩笑着,對烏少義道,“為什麽,你就不怕烏江國皇上會記你的罪嗎”烏少義問吳掩,吳掩站起身,緩緩向我這邊走來,邊走邊對烏少義道:“皇上治我的罪?那樣正好,他正想方設法置我于死地,這樣也随了他的願。”他說着,在我身邊停下,烏少義眯着眼睛,好像是在思考他為什麽會這麽做,我不敢動,因為吳掩的一只手撐在了我的肩膀上,力道極重,就像是在壓制我,或是給我警告。

吳掩一只手撐着我的肩,順着力道,緩緩在我身邊坐下,含着笑,看着烏少義,另一只手,慢慢撫摩這自己的面龐,我看見了!看見他正把什麽東西從臉上撕扯下來,薄薄的,近乎透明的,這個物品覆蓋了他的整張臉,這是……人皮面具。而這張人皮面具的下面,藏着的,是一副更為年輕的皮膚,而當他把整個面具拉下來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張臉我見過,就在我剛剛穿越而來的幾天,這個人,是吳涵!

“……吳涵,不,吳掩,你想說什麽”烏少義看着他的這張臉,并沒有如我想像種那樣,情緒失控反倒十分鎮定,沒有了以往的沖動。

“呵,說什麽……”吳涵的臉湊到了我的耳邊,他的靠近使我感受到了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噴打在我的耳廓,十分不自在,不舒服。

吳涵開始刻意在外耳邊噴出熱氣,這樣感覺就像是我在被他……撩撥一樣,我在覺得有些厭惡,伸手去擋,卻被他另一只手捉住,他笑着,笑得意味不明,我受不了同性之間這樣的靠近,擡腳狠狠地向他踹去以示警告,吳涵也不閃躲,任我這一腳踹在他身上,我這一腳力度不輕,踹在他身上絕對不好受,但是吳掩此時卻變本加厲,他在我肩上的力道漸漸加重,弄得我生疼。我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狠狠把他推開,站起身,沉聲問他道:“你什麽意思?”

吳涵挑眉,也站起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捏住了我的下巴,眯着眼,對我道:“就是這個意思!”我□□媽的意思!”我惡狠狠甩開他扣在我下巴上的手,對他怒吼,雖然我早知道吳涵是個gay,但是我沒想到他會從吳掩忽然變成吳涵,并且對我做出這套動作。

“呵,”吳涵輕笑一聲,在我完全沒有反映過來的情況下,忽然反扣住我的雙手,另一只手托住我的下巴,扳着下巴,強制着我的臉面向烏少義那一邊,我想掙脫,卻使不上力氣,只能任着他的手扳着我的下巴,面向烏少義。

烏少義眯着眼睛看着我,我死也不想在在這種時候被他識穿身份,但此時吳涵的手正附在我的面具上,我感覺到,面具正在緩緩與我的面頰脫離,而我卻無力反抗,“烏少義,想看看我們烏江國這次派出的神秘軍師究竟是誰嗎”烏少義皺着眉頭,聽着他的話,但目光,卻是在我的臉上。

“不說話嗎好,那麽……”吳涵緩緩揭開我的面具,而我卻只能這樣靜靜地看着,看着烏少義漸漸變化的表情,看着他緩緩抽出腰間匕首的姿勢,他這是想殺了我嗎?

咻的一聲,一道白光伴着一股凜冽的寒風從我的面頰劃過,挾持住我的力道瞬間消失,吳涵已經躲到了一邊,重新坐下,看着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部滑稽的小品。

“……昝赴。”烏少義叫了我的名字,并不是我所熟悉的聲音,但我還是下意識擡起了頭,看見的,是烏少義略微失神的表情,“昝赴?”吳涵在一旁冷笑,問我道:“你究竟有幾個名字?”

“給我住嘴!”烏少義擡起手中的劍,指着吳涵:“輸家,沒有說話的權利。”說完,他劍一揮,劍鋒指向我,他是想殺我,怪我背叛了他嗎“昝赴,三年,你一點變化都沒有。”我搖頭,踱步走向他,到他跟前,劍尖不偏不倚,剛好指着我的喉頭,往前一刺,來個一劍封喉,那我也沒命了,但是,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我也無話可說,因為我知道,被人背叛的感覺,很不好受。

我就這樣站着,烏少義也不說話,一直保持這那個姿勢,他這是在猶豫嗎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猶豫的,一伸一縮,不就完事兒了嗎?還是說,他顧忌舊情,不想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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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猶豫了。”我咽了口唾沫,心裏也在為死亡的即将到來而恐懼着,誰不怕死了?是個人都怕死,但我不是還有一個身份,活在另一個世界嗎那才是屬于我的世界,這樣,你一劍刺死我,我應該就可以回去了吧如果是這樣,也挺好的……

“被人背叛的滋味兒也不好受,這我知道,我現在背叛了你,按軍發處置應該是要被處死的吧,那你就盡管放馬過來,正好,我還沒嘗過死是啥滋味兒。”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松,他這一劍下去,我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就不用被這個世界所羁絆了,要是以前,我還沒有那麽大的勇氣去尋死呢,現在是個好機會,再說,被這個人殺死,我本身就沒什麽好抱怨的。

烏少義還是不動,他漆黑的眼珠一只盯着我看,好像是要看穿我,但此時,他看不穿我,因為,他不會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會做什麽,我用手緩緩捉住他的劍刃,往前輕輕走一步,劍峰抵住了我的喉頭,我感覺到利刃割破了我脖子上的肉,這劍還真是鋒利,我不過是輕輕劃,就會見血,這指定是一把千年寶刀了。

我的手心,早已因為發力而被鋒利的劍刃割壤,好像是沒入了血肉不少,鮮血順着劍刃滴落到了地上,一滴,兩滴,看上去十分駭人,但實際上,我并沒有感覺到有多痛。

“昝赴,你在幹什麽”烏少義皺着眉,看着我,道。“還能幹什麽,要你殺了我呀,讓我死個痛快,用你那精準的劍法,給我來個一劍封喉,記住,是一劍,請你務必一劍殺死我,如果要是再補上一刀……我……”我本來想說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但是,我想我也不能變成鬼魂再來找他了,笑笑,“再補上一刀的話,也沒什麽,就是疼點兒,你啊,自己看着辦吧……”

“放手……”烏少義皺着眉,對我道。好,終于下定決心了嗎好……我終于可以……我緩緩放開手,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手上的痛楚,原來,放個手也可以這麽痛,我終于知道,為什麽利劍從傷口裏拔出,會痛,會失血過多而死,原來,是習慣了利劍在傷口裏折磨你的感覺……

我只感覺到肩膀上傳來了一股力,我眼前一晃,只知道有一個不怎麽厚實的肩頭接住了我……

這裏……應該是牢房吧……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我身上沒有穿囚服,也沒有鐐铐和枷鎖禁锢着我,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把……我挪了挪身子,右手心傳來的劇痛讓我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一半,擡手一看,原來手心中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因為血液凝固的作用,手上的血肉粘連在了一起,只要輕微一小動,傷口就會被牽扯,會很疼。

烏少義沒殺我……這麽說,還是要軍法處置嗎以我奸細和叛徒的罪名……算了!我認栽!

看着上方透射出來絲絲l縷縷的光線,我分析出,這裏也是一個營帳,應該是專門關押犯人的營帳……我不禁嘆了口氣,沒想到我會落得如此田地……算了,別想那麽多了,睡一覺把,睡到我行刑的那一天,再慢慢說吧……

正當我準備再次睡覺自我麻痹的時候,我聽見了腳步聲,随後便是門被打開的聲音,我努力撐開眼皮,看到的是烏少義提着一些什麽東西往這邊走來,他來幹什麽拷問我嗎我閉眼打算裝死,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麽面對烏少義?

我感覺到烏少義的靠近,他在我的面前蹲了下來,“昝赴……”他叫了我的名字,好像是在卻定我是否醒着。

我感覺到了他的指腹在我耳邊流連,把我已經長長的頭發別到耳後,我這頭發也有一年多沒剪了,我穿越回去那幾個月,我媽一直叫我去剪了,我就固執着不去,當時還傻兮兮地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做,現在才明白,原來我潛意識裏也想到這個世界來。

烏少義好像靠得更近了,他粗重的鼻息噴打在我的臉上,讓我覺得一陣不妙,操!這小子想幹嘛我動了動,以示我還有知覺,随後,那種感覺就不在了,看來他是離開了。我又感覺到,他的手,覆到了我受傷的那只手上。

“嘶……”我忍不住輕輕讓了讓,睜開了眼睛,正對上烏少義的目光,“啊,烏少義……”我一邊咧開嘴,笑着,一邊挪動右手臂,把手挪開,但是烏少義又不着痕跡地把手拉了回去,“我幫你包紮把。”他道。

“不用了吧……”我別開臉,說實話,我還沒有完全适應這種體型的烏少義,這款型的跳躍也太大了點,我一時之間還不能這麽近距離接觸,畢竟不再是以前的那種小孩子了……

烏少義神色暗了暗,但還是輕握住我的手,把旁邊的包袱打開,裏面分別是兩塊白布,一些裝在容器裏類似于藥酒的東西,其他容器裏裝得大概是水,還有一下絲絲縷縷的白色布條,大概是纏的崩帶。

烏少義用布沾了沾水,然後輕輕擦拭在我的傷口上,不是很痛,看得出,他很小心。

“你以前就是這麽給我包紮的。”烏少義低着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此時的他,讓我心中的隔閡完全破碎了,“對不起。”我道。

“我知道,”烏少義底着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我知道你不會那樣,我相信你。”他的話一字一句,擲入我的心澗,激起陣陣波瀾,烏少義他居然這麽相信我……

“烏少義,你長大了啊……”我擡起頭,看着上方,這牢房裏僅有的那麽一絲微光,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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