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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一路很開心的樣子,非悅只當她愛護弟弟,見弟弟這麽好的表現心情也從失戀中好了一點。可憐的非悅還不知道她要給自己找活兒幹,自己的逍遙日子很有限呢。
到了晚宴時間,衆大臣也到了場,和宗室一起入座,同飲同樂。
非悅的第一想法竟是,她這是參加真正的宮廷禦宴了,來一次不容易,怎麽着也得吃個夠啊。
白天有了才藝表演,酒宴開場助興的節目便不再是歌舞,而是民間雜耍,各類綜藝,也有些與民同樂的意思。
開場節目過後,宴上開始行酒令、相互敬酒,中心不外乎歌頌太平,贊揚聖德——個無趣卻也必須的主題。整個酒宴場面倒也熱鬧和樂。
酒宴後程,非悅雖禀承多吃飯少喝酒的宗旨,卻也因替景春擋酒喝得有些暈乎了。
景春的身體,她一直想不出很好的辦法,只能慢慢養着。大夫曾囑咐景春忌酒,她至少不能再讓事情惡化。
所謂陰魂不散,大概就是指鄭錦年這樣的了。
現在,她腳步微亂,有些站不穩地端了一杯酒,來敬景春。
非悅看見她,那心情就好像看見給白雪公主毒蘋果的黑心皇後。
景春大半場宴過去滴酒不沾,她還這麽一副篤定景春會喝下的樣子,原是花崗岩腦袋。既處處表現得對景春用情至深,怎不見她留意景春身體景雲賜的酒都是非悅代喝的,她怎麽也該看出景春确實不能喝酒了。
“大皇子一舞傾城傾國……微臣,敬大皇子一杯。”
非悅正欲代接,景春卻快一步自己拿過酒來。非悅一愣,擡手去攔酒,卻沒攔住。景春卻也沒喝,反手倒在了身側的地上。
醉暈了的鄭錦年自顧自喝暈陶陶走了。景春倒酒時她在喝酒,現在只以為那酒是景春喝了。
可如此大宴,大家自不會放任自己全醉,宴上其它但凡有點意識的人,都看見了景春此舉。
青岚看着回去的錦年,都要氣得頭上冒青煙了,偏偏還得裝着沒生氣,笑臉迎人……青岚低頭的瞬間,眼裏全是陰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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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醉鬼非悅看見這動作,只覺得景春更帥了。簡直啊,那倒酒的動作,幹脆利落啊。
非悅眨眨眼,歪歪倒倒,就倒在了景春身上,兩手一擡,緊緊抱住了景春,揉揉蹭蹭,擡頭帶些苦惱帶些委屈地笑着說:“阿春,我醉了。”
然後,我們的景美人,在衆目睽睽之下,不但沒有推開非悅,還就勢小心溫柔地扶起她,走了。宴上本就關注着這桌的衆人,只覺得自己看錯了--一向冷淡的大皇子,何曾露出這麽溫柔的表情
誰說紀附馬怕夫郎,大皇子是公老虎來着明明紀附馬想幹啥幹啥大皇子溫柔順從嘛。
景春看那個非悅抱住比她高一頭的的春兒,又摸又蹭,從來都和溫柔這個詞沾不上邊的弟弟,怎的就這麽……小鳥依人了
只是這樣溫柔的表情……
搖搖頭,景雲晃掉腦海中老要蹦出來的、有着狡黠眼睛的清淡面容,然後,猛灌一杯酒--非悅,你太值得嫉妒了。
身邊的燕珞只保持着端莊的儀态,微笑,默默接敬來的酒。
明明喧鬧,落寞無邊。
出了明未殿,景春就扶正了非悅,說:
“好了,起來吧。”
“嘿嘿,我是真的醉了啊。”說罷,抱得更緊,蹭得更狠了。
“悅兒,你要醉了,便不帶你去我從前住的驚鴻軒了。”
話音剛落,就見非悅擡起一雙晶亮的眼睛。
然後,頓覺上當--這和自己醉沒醉有啥關系醉了才更要帶到那裏照顧啊。
景春輕笑,非悅依依不舍地将爪子挪開,站好,還不忘拉住景春的手,一起走了。
非悅此時心情飄到了天上。阿春今天分外溫柔啊,簡直是嬌軟易推倒啊。現在還能去見到阿春的閨房。
仰頭看着他的側臉,那描摩的妝容,在月下朦朦胧胧,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呢。“阿春,你真好。”非悅喃喃地說。
“哪裏好了”
“哪裏都好,沒有不好的。”阿春,你可知你有數不完的好。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還是個僞書生。我不夠好,可我此生不會放手了。她人不知珍惜,我會珍惜你,盡我所有,永生不變。
景春的嘴角微微上揚,好心情地邁開步伐——
也就你這麽覺得了。可還有你這麽覺得,便很好了。今日的表演要推脫也不是難事,可我想起你看那女子舞劍時的樣子,突然想看見你,那樣能放出光亮般的眼睛。那樣,看着我的眼睛。
兩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說不出的和諧,長長的影子投在地上,融到一塊去。
作者有話要說:啊,那個劍舞死了一堆腦細胞就想出來兩句
☆、驚鴻
非悅一點兒沒忘早上那個拆頭發扒衣裳計劃。如此暧昧的氣氛裏,她很想很想狼性大發。
走進驚鴻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眼的蒼翠,青竹郁郁蔥蔥。
非悅想起家中每日穿過竹林,便到了春和院,見到景春。原來,竟是如此一致呢。 這裏,是景春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啊。
她的阿春,本就是如竹一般堅韌又挺拔呢。
沿着回廊,竹林過後,有花草山石,還有一個架着小橋的水池。驚鴻軒,景致很美啊。
“阿春,我為什麽沒有早些遇到你”
他如此美好,好得教人心醉啊。
景春一直淡淡笑着:
“不晚的。”
不晚,我嫁與的人是你,你是我的妻主。過往,既是過往,便不追究。也許早些遇到,我不會如此珍惜你。生活的安定,失去過,才懂得珍惜;該愛的人,錯認過,才知曉什麽是真情;國難降臨,擔當過,才沒有遺憾。
我失去的不少,可剩下的,全是你的。所以,不要遺憾。只要,你還不曾嫌棄。
上天安排我們如此巧合地在一起,你便是命運賜予我的良人。
我的良人,你這顆待我的心最貴,卻沒曾鋒芒畢露,永不會争那朝上的才能之名。那時的我,年少輕狂,又怎會懂得你真心可貴,怕只會鄙夷你閑散無用,哪裏還會覺得你如此可愛、這麽難得
“不,晚了,就是晚了。阿春,早一些,也許你受的委屈便都不會在了。你說不晚,是覺得我不夠好,不想更早遇見我麽”
非悅的眼中,晶瑩得盈着淚花——
是真的晚啊。早一些,再早一些,他便不曾跌落雲端。
景春搖搖頭,慢慢說道:
“悅兒,你······很好。我,很喜歡。”
非悅聽到這句喜歡,心裏美了。終于聽到阿春說喜歡自己了啊。可又皺起了眉——但是相見,還是恨晚啊。
“我那麽說,是因為少時的我,怕不會知道珍惜。和親的事,別人不欠我什麽。也是我年少輕狂,太過天真。只要你還不曾嫌棄我,就別太在意。若是嫌棄了……”
“不會,別想把我撇開!”
不想聽到他說願意離開的話,非悅插話。
“我是想說,若是嫌棄了,也晚了,我不接受退貨的。”
說罷,景春笑得灑脫,笑得張揚恣肆。
非悅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是激動,緊緊擁住了景春,手掌撫摸景春的後背,好似摩挲稀世珍寶。
既如此,她便不去糾結遇見了。也是,世上本無如果,如果的,都是沒有意義的。現下我們都還在,我們在一起,珍惜便夠了。
景春順從地靠在非悅身上,雙手反擁上她。
“阿春”
“恩”
“你太高了。”
非悅話音剛落,便感覺到懷中的身體要離開。
非悅連忙用力攔住,順着手勁一撈,姿勢已成公主抱--然後非悅笑得有些壞:
“豎着抱不住,只能橫着抱了。”
走兩步,又接着說:
“比上次有分量呢,看來我把阿春養得不錯啊。”
說罷,低頭在景春頭上便是一吻。
于是心情大起大落的景美人,又不願拒絕她從她懷中跳下,便認命般靠在了非悅的臂彎,任她動作。
端莊華貴的衣服,描摩精致的妝容,繁複的頭飾,明明裝扮高高在上,卻是這樣溫順的表情,那是怎樣一種溫柔信賴的美啊!
色女小悅悅當即就看癡了。她覺得,今天的景春,分外好看。不再壓抑,不再放她于心門外,散發淡淡距離感。原來阿春如此耀目,又如此溫柔。
于是,她決定實現早上的好主意。
于是,決定扒皇子衣服的紀大灰狼就要得逞了嗷嗷。
抱着景春的非悅想,她要翻身做主人!不是不喜歡阿春在上面,這裏可是女尊啊女尊!至少,要讓阿春可以感受一般男兒的······恩恩感受吧
非悅把景春放在床上,小心不讓他頭上的簪子紮到頭,然後,低頭吻上他的紅唇。柔軟的觸感,細細品嘗,探入挑逗,越來越糾纏······
房內的擺設她還未及留意,也顧不上留意了。
阿春意亂情迷了,唇間洩露出呻吟,臉色漫上緋紅,手伸到了非悅的衣襟上,就要解開,非悅卻突然停下了。
無視景春不滿的眼神,扶他坐起來,開始用右手慢慢一根一根拔去景春頭上的簪子。每拔一根,便由額頭向下,逐一挪着吻一下景春。
左手則伸入景春的衣服裏,撫過光滑的皮膚,輕撚胸前的茱萸,到處煽風點火,就是不曾向下,去安慰最需要的地方。
幾根簪子全拔下後,非悅擡頭看着右手一下揉散了景春的發。
青絲披下,媚惑妖嬈。
然後繼續埋頭吮着景春的修長優美的脖頸,左手已滑到了景春的肚臍處,畫着圈圈,右手不解上衣,只解去腰間系帶,單手将亵褲扒下,滑入大腿內側撫摸,依舊不動已微微擡頭的河蟹——
此時,景春已是春光大洩,而非悅,衣服還很整齊完好得穿在身上。
這樣,有如非禮的淩亂感,刺激了非悅的色心色欲,她停止了挑逗,正要快些将兩人衣物脫完,
卻發生了非悅意料之外、本在情理之中的事——
忍不住如此慢節奏的景春,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幾下扒去衣物,開始完全不同境界的上下其手,然後……圈圈叉叉。
很快,非悅便成了任蹂躏的那個——
她的柔軟好像中電一般,她的全身都在顫栗,她完全軟成一灘春水,任景春采撷,只時不時恩恩啊啊出銷魂的聲音。
非悅,正式,反攻失敗,被反攻成功了。
此夜驚鴻軒內,紅被翻浪,春潮正好,莫道不銷魂,乃們懂得。
院裏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好似害羞,好似竊笑——
第二天早上,起不來床的會是誰呢
不管怎樣,小白兔還是成不了大灰狼呢。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寫好了壓根碰不到電腦
更新預報神馬的,再也不說了,自抽小皮鞭······我錯了。
貌似全文都好膩歪,我咋寫這麽膩歪的?啊啊,捂眼睛
☆、端倪
家宴過後,休沐三日。
非悅自宮中回到紀府,便厚顏地待在春和院不挪窩,把芳菲院徹底抛棄了。
前來參加家宴,住在別館的異地宗親除非有急事,大多會停留約半月左右,在景都賞玩美景樂事,聯絡故人新友。
而今年的家宴推遲,更是能逢十日後的暮春游會。
濉王世子青岚和鄭錦年此番前來,自然也是不會馬上回去的。
晚宴上的鬧劇,滿朝皆知。
而景春如此橫着走,景雲不置一詞的做法,更是讓衆人見識到了長皇子并非空有名頭,就算和親又被迎回來,也不是誰随随便便惹得起的。
衆人不知過往緣由,只當賞花集會時那青岚世子不過一句為難,就讓自己妻主蒙此大羞。敬酒被倒,輕者表示輕視鄙夷,重者表示絕交了斷。
經此一事,青岚才真正意識到景雲在位一天,他便無法在明面上真正傷害到景春。
非悅休沐的第二日,濉王世子青岚攜重禮前往紀府拜訪大皇子景春。
在衆人眼裏,這便是示好賠罪了。
可紀府裏的氣氛,并非如此。
早上二人剛景春的臉色從門仆通報青岚到訪時起,就如霜似雪、萬裏冰封了。
非悅看見景春這個表情,皺皺眉——景春不會是因一句挑釁就記恨的人。青岚,必定做過什麽她不知道,卻與景春深有糾葛的事。這事,說不準還與鄭錦年有關。
她不敢想象,若是景春至今還如此在意青岚,是否說明他在意着鄭錦年。真是,頭疼啊。所謂陰魂不散的,原來也會紮堆。一個鄭錦年不夠,還加她家夫郎。
“悅兒,我有些話與他了結,一會兒就回來。”
景春看向非悅,表情柔和不少,嘴角卻還是緊繃着。
“好。”
非悅低頭。
再擡頭時,只見到了景春從門口漸漸消失的背影。
非悅覺得心裏好涼。沒有解釋,沒有一切,那是他的世界,她又在門外。他願意對自己好了,他說喜歡了,可他沒說愛。
對于他的過去,自己猶豫是否主動回避好久,終于硬下心決定不避開了,他卻又獨自去面對。
她,在他心裏,究竟有幾分她不知道,她找不到。
在現代的時候,人總說,初戀就是再不咋的,也會供在心上,想一回疼一回。景春,我看得見你的好,看不見你的心。那夜,你說若是早些相遇,你便不覺得我好了。
我不知道如今的我你會看上哪裏。你,既然看不上,對我再好又算什麽因為我對你好麽我要的,從不是這個。阿春,不管你愛與不愛,我決不負你。可阿春,你的憐憫或是回報,我不想要。
頭疼啊。
自嘲似的輕笑一下,想她怎麽就如這裏的男兒般思春丁香結了。阿春說了,是了結啊,事情不會太糟糕的。玻璃心要不得,這裏是女尊啊女尊。
這樣自我安慰着,非悅找本書翻翻看看,等景春回來。
大廳裏,景春到時,青岚已經在坐着喝茶了。
見他進來,起身行禮:
“青岚拜見大皇子。”
“平身。”說罷,景春在空出的上位坐下。
“青岚此番前來,是為前次在大殿上冒犯了,特來致欠。”說着,捧上一個小盒。
一般禮物不能當面打開的,但景春知曉這禮物不會尋常,青岚絕不會真來道歉。
所以并未推辭,接過打開。可打開剛晃到一眼,景春就把盒子扔了出去。
“小雅,送客!”
說罷,景春離開了大廳,卻也沒有立即回春和院。他走出去扶着樹鎮靜許久,又走回大廳,寫了張條讓明兒送與景雲,才重往春和院走。
非悅見到景春進門的時候,臉色依舊不好。
非悅放下一直沒怎麽看進去的書,看着他不開心的樣子,眉頭皺成了疙瘩。
她想問有什麽煩心事,她想問青岚是不是不好打發,她想問他是不是還在乎鄭錦年。可開口時,話到嘴邊卻變成:
“阿春,今天天氣真好,若是沒事,你……教我舞劍好麽”
也許,沒什麽疑問有他的心情重要。
景春聽到非悅這麽毫無先兆地突然說想學舞劍有些詫異,還是點點頭。想起什麽,又說:
“舞劍只是舞,好看之外,沒什麽用處,學起來卻不易,一時半會學不會的……悅兒,我教你些劍招可好”
劍招……也不錯啊,恩,只要是阿春教的,就……
“好。”
非悅擡頭看着景春答應,臉上帶着期待。
景春輕輕笑了,回身取了自己的劍:“那就走吧,在院子裏就好。”
因為紀家大小姐紀非慕是武将,紀府是有練武場的。只是她長年駐邊,甚少回來。那練武場,也就長年廢棄。
非悅滿以為會有行雲流水的劍法,讓她在滿足武俠夢的同時欣賞阿春演示時的潇灑身姿。
結果,景春所說的劍招,是類似于現代格鬥技巧的東西--簡單的動作,阿春每個動作只做了兩遍,接下來便是她的無止境練習。
怪不得沒有另找一把劍,原來大部分時間只有她在使勁揮而已。阿春只在旁邊說,回身快些,腰上使力,劍尖靠下一點之類的話。
非悅痛苦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阿春校正動作很認真,糾正一些動作的時候會握着她的手,一起做。
這樣的時候,兩人貼在一起,景春的氣息那麽貼近,偏偏他自己又那麽認真毫不留意,真真讓小悅悅心猿意馬呢。
總之在揮着重重的劍重複枯燥的動作一個時辰,小悅悅也歪歪多半個時辰之後,景春說可以明天繼續了。
非悅放下劍,左手握着右手腕活動幾下--多久沒運動了啊,她覺得自己手快斷了,胃裏能放下一頭牛。
“阿春,我手腕好累,都擡不起來了,都是你害得,你得負責啊。”非悅看一眼桌上擺好的午餐,扭頭對景春說。景春聞言,伸手握住非悅的手腕,摸一下經脈,再拿到眼前看了,确定沒有受傷,才說:
“今天可能練習的有點多,沒有受傷,很快會恢複的,我去給你拿點藥來。”
說罷,去拿了一個扁圓形的瓷盒來,修長的手指沾了藥膏輕輕抹在非悅的手腕上。
那藥膏帶一股清香,抹在手腕上涼滑舒适,居然一點不疼了。看着手腕,小悅悅的心在哀嚎——
手腕,你怎麽能好這麽快呢她本想讓阿春喂飯的啊!
這時,景春夾了一筷子菜放非悅碗裏,非悅滿意地放下爪子開始用餐。
禮尚往來,這頓飯後來景春只顧着吃非悅夾的菜了。
看着景春晴好的心情,非悅很是滿意。只是,想起景春進門時臉上的陰霾,非悅又不由嘆息……那兩只陰魂不散的人,怕是還沒解決啊。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小烏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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