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空章節,撓牆 (6)
他可以對她無限縱容,可有些事除外。
“那就好。”非悅傻笑。渾不知,自己當時是被騙得很着急的那個。
傻笑過後,摸摸唇,非悅覺得,剛剛輕柔的吻意猶未盡,傾身正欲送上纏綿熱烈的深吻,卻聽聞馬車外很不受歡迎的聲音傳來——
“主子,到了。”
多麽掃興。短暫而溫情的車上時光過後,無奈的現實又悄悄降臨。
☆、百赤
馬車車簾掀開的時候,非悅都快要以為自己重新穿越了一番:
“這便是濉王要盡的地主之誼?不知何時,濉地的宮舍遷址了?”
到了的地方,并不是濉地的宮舍,而是郊外的一處私宅。方才喊“主子,到了”的随行馬車夫,脖子上駕着刀。其它随行的人,不知所蹤。
所謂地獄天堂只在瞬間,前一刻情人相擁互訴衷腸,後一刻便是身陷敵營。一路在車上不曾注意,如今方向不可辨認,不過看濉地官兵之中多出來的異域面孔,能稍稍想到前行的方向。
鄭錦年面癱臉依舊,卻是站在一個女人身後。
“原來這就是景國的大皇子和驸馬呀。還道有何特別之處,我看也不過黃毛小兒。這皇子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身段不能入眼啊。”
和非悅所問風馬牛不想幹的回答,正來自鄭錦年身前之人。
那人年齡稍長,面容與景國人幾乎無差,身穿景國的綢緞衣裳,可脖子上圍着的,卻是百赤多見的草織小圍巾。頭發有用帽子刻意遮擋,露出的發絲還是能看出本色是百赤人多有的棕黃色。方才那句話裏,說到皇子和驸馬時拖長的語調,幾分不屑幾分鄙夷。
“大人躲躲藏藏,眼光也和行蹤符合了啊,原來鼠目也能看見人呢。”
非悅看她細目尖嘴,正如一只碩鼠,脫口而出。心想,如今事已至此,示弱毫無價值,景春如何,又怎是她人可以随意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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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瞧這小臉蛋兒,哪裏是女人的樣......”
話未說完,忽然耳邊一物飛過,頓時噤聲。那百赤女人伸手摸摸臉頰,有了一道滲血的口子。擡眼看車內,景春面前的茶杯,已然不見。
一個類似小頭目的拔出了腰刀,馬車附近的的士兵便都拔刀向前走了幾步,指向車內的景春和非悅。
“哼。”那被景春擲傷的女人形容舉止皆是猥瑣,卻也不是不知分寸。這等重要人質,她還傷不得。于是伸手揮退士兵:
“倒是都不怕死,顧得上卿卿我我。且待着,等到了百赤,教你們生不如死!”
“自是等着,還望您老有命看。”非悅聽了想,還真是去百赤啊,只不知随行官員現況,“還有啊,大人沒名字也就算了,連抓人質也是鼠爪子一點點,倒讓我們好生寂寞。”
那百赤女人聽了,臉色更差:
“兩位還是識相些!她們也只逃得了一時,等我百赤一統天下,你們自是黃泉相見!”
那女人說罷轉身往那私宅內走。
“大人當真無姓無名?”非悅在背後高喊。得知随行人員逃脫,非悅暗松口氣,無暇去想為何自己受困随行官員卻能逃脫,如今只想得知眼前女人是何身份。一統天下......這個世界如今已知的距離內,大小國家共有五個,百赤最小,倒是野心最大。
那女人腳步頓住一下,卻沒回頭,又疾走進了宅院,剩面癱臉的鄭錦年,繼續請非悅和景春下車。
怪不得鄭錦年面癱至此,想來也是受了百赤人邪術控制。可是那濉王舉止一如常人,為何鄭錦年變化如此之大?
事先給非悅、景春二人安排的內院,倒是優待人質,雖沒有奢華,也是幹淨整潔。伺候的下人,也不曾近身監視。若沒有院外的包圍,表面倒像是作客。
“阿春,你可知那人身份?”那下人走後,非悅悄聲問道。
景春搖頭:
“不确定,像是百赤皇室。”
“如何看出?”
“那人眼睛,你方才激怒時,略微泛紫。”
“長得可真像景國人。”非悅皺眉,
“阿春,我這麽想。百赤的野心從未明露,她能說一統天下的話,不是被騙,便是說明她身份很高。若真是皇室,便是後者。她言語猥瑣,我說幾句話她就能生氣,還告訴咱随行官員狀況,像是沒什麽腦筋的。可她不動咱們,也不說自己身份,該是有人交待過。”
景春點頭:
“只不知為何要送你我去百赤。”
是呢,就人質是否被解救的角度,出了濉地,要去百赤還要過一個州郡,對于百赤來說比待在濉地更需要冒險的。
腦中閃過鄭錦年癡呆的面癱臉,和濉王的鮮活面容,非悅突然有個可怕的猜想——早年濉王去過百赤,失魂之症從那時開始。而鄭錦年,沒去過百赤。攝人心智之術想來不會容易,難道......要把她和景春也變成濉王那樣?
也好,那就是到達百赤之前都不會有事了。必須在到百赤之前擺脫······
那麽,不知為什麽那個能出謀劃策的人沒來。如果算得上頭目的只是這個百赤女人,和一個行為不自主的鄭錦年,逃脫該有機會的。景雲定會派人搜尋營救,只等出了濉地!
“阿春,咱們且好好待着,那女人不敢做什麽的。出了濉地有柳郡,找機會,定能逃脫。”
“嗯。”景春笑笑,當年也曾淪落,如今有身邊人在,雖是境況更堪憂,卻多了安心。
“阿春,你和寶寶受委屈了。”
“它好好的,沒事。”提到小包子,景春表情柔和很多。
“阿春,你剛才擲出杯子的樣子真帥氣。”而且是因為我,我很感動。非悅看着景春,目光有些灼熱。
景春看着她,眼神變得溫軟。
非悅把持不住是肯定的事——于是,繼續車上沒完的事,非悅傾身吻上了景春的唇,纏綿,熱烈。
所謂熱戀,不分時間地點。
☆、翡玉
私宅裏待了一日半不啓程,非悅察覺到可能是在等什麽人。而與外界的消息是完全斷了的,也不知景雲如何安排。
若是等來她們等的人,比之這個草包皇室女子,應該是更不易對付的。可要馬上從這個院子裏出去,真真不可能。非悅帶着景春散步,又自己散步,丈量這小院幾回,很遺憾地明白沒有任何可以跳牆或者鑽洞的可能。
當然,若是執意爬個牆鑿個洞,也可以。只是被拖回來還不如不做。
天氣晴朗,微風暖陽。小小的院子裏,沒水池,樹看得出剛砍掉,空空曠曠,只有地上幾朵五顏六色的小野花開得搖曳。
景春午睡,非悅睡不着。陪着等景春睡了,出門盯地上的小野花看,順便看能不能找那個一點兒不監視,乖乖伺候,還伺候的十分盡心的下人搭搭話。
那伺候的下人走過來,低着頭,捧着熱的茶水正要去屋裏外間換掉冷了的。說來這下人,沒事的時候就躲得遠遠的。是真因為主子腦殘,還是那百赤女人覺得她們反正逃不掉,用不着監視?
看着他端熱水進去,又端冷了的出來,非悅看他身形莫名覺得很熟悉。不是自己熟悉......是這個身體本身的記憶。
“等下,你叫什麽名字?”
“玉兒。”聲音軟糯,細細小小。
“怎麽總低着頭?怕被我吃了?”非悅笑笑,看着他腦袋頂說話。還是個孩子啊。
“怕驸馬大人看不上。”不同方才,語氣裏竟是有些嬌嗔幽怨的意味。
這孩子真強悍......此話一出,非悅瞬間覺得氣氛從交流向調戲劃拉了好幾步,自己則往纨绔女子劃拉了好幾步......打住!她有原則!只調戲景春!
“咳,不是這個問題,你長的......像我一個故人。”
非悅自己惡寒——眼熟是沒錯,可自己這麽說,真能聯想到現代的時候早些年代搭讪之常用語——“小姐,我們哪裏見過?”氣氛更加向詭異發展了。
更脫離控制的是,那孩子竟然一下子哭了出來:
“您還記得......”
擡頭,娃娃臉,齊劉海,雖梨花帶雨,雖淚眼朦胧,雖素顏沒有妝容,還是能看出......
世界真小,所謂狗血之狗血——
“翡玉?”
“您真的記得......”說完,翡玉一下子撒手扔了手中端着的托盤,沖過去抱住了非悅:
“我以為您忘了玉兒......玉兒好想您......”
“額,你先放開”不能抱啊喂,小孩子也不行啊。非悅不能對個小孩子太用力,掙脫時不怎麽能用力,翡玉又使勁兒抱着不放,竟是沒掙開。
“大人婚後只看過玉兒一回,再沒有見面了......玉兒想您。”更進一步,翡玉側臉去貼上了非悅的胸前......
知道哭着怕給非悅胸前蹭淚漬,側臉貼上,梨花帶雨,制造唯美的畫面,這孩子倒也聰明。可惜此舉刺激到非悅了。
她受不了自己被人......非禮胸口!她的,她的豐滿的前胸......悅用力掙開翡玉,正見景春站在門口——
“剛才聽到有東西碎了,我便醒了。”看一眼地上碎了的壺,景春看着非悅,“悅兒可有傷着?”
“......沒。”
傷不傷着不是問題,問題的關鍵是,阿春,你家妻主我和小蔥拌豆腐一樣,一清二白,真的!醒那麽早,肯定看到我被抱住了,阿春,你看見了也不過來搶搶我......(某月:“閨女,那場面親媽實在想不出,你這天神腦袋咋想的......”某悅翻個白眼兒:“裝,你想不到我怎麽會想到?還不是你讓的?”某月抹淚咬手帕偷偷爬走:“orz~~~我惡俗,嗚嗚,閨女你不給面子......”)
翡玉剛被甩脫,看見景春,反應過來,竟跪在地下:
“大皇子饒命,奴沒有非分之想,奴只是......對大人太過想念......”
非悅撫額——這孩子落井下石,覺得她不夠慘!看不下去了,不要害她好不好......
“奴,奴收拾了地上的污穢就走......”白嫩嫩的小手去抓殘破茶壺的碎片,自然會有血流出。那翡玉樣貌本就楚楚可憐,驚呼一聲,擡手,見手指上一處斑斑紅跡,更是啜泣,卻沒停手,又要去抓瓷片......
若是真正的女尊國女子,見這場景,絕對會憐惜美人的。若是前身的性子,應該會上前拿起他那根手指好生憐惜了。可惜,非悅不是。
“阿春,你怎的沒穿鞋?”非悅飛奔向景春,不忘抛給身後的翡玉一句,
“別收拾了,下去包紮去。”
于是,剩翡玉一地少男心無人收拾......
非悅着急着沖過去,把孕夫抱上床,悄悄萬分感動——沒來得及穿鞋呢,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吧,阿春好溫柔,阿春真好......
所以,男子的可憐,是給憐惜他的人看的。翡玉若是保持距離,非悅只當他小孩子。他癡纏,非悅會稍有歉疚。可他後來楚楚可憐的樣子,反倒讓她心生懷疑。不過等一會兒,非悅還是得問問他為何在此。
(劇透時間:此刻的江鳳予,裸奔并快樂着~~~~~~)
☆、鳳予
江鳳予意識模模糊糊的時候,感覺到在被人倒扛着,施展輕功搬運。迅速調整呼吸和昏迷時無差,江鳳予悄悄睜開一點眼睛,從眼縫中看,已不見車馬,不見大皇子景春與驸馬紀非悅,又見有人搬着看起來毫無知覺,任人擺布的其它随行官員。
感覺四周一下,沒有高手,但是都有些功夫,人有些多。感到情況不妙,江鳳予于是盡管神智漸漸清醒,也只能閉目裝死。
沒過多久,像是到了附近的一個地方,就被扔在了地上。只是身下觸感不對,不是地面,像是......人的身體。江鳳予此時面朝上,感到身邊有人再然後,又有人的身體被扔在自己身上。然後身上被灑了水一樣的東西,有些微涼。
感覺得到的人在放下她們後就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兩人。咬牙一衡量,這兩個人,自己還是對付得了的。身上有一人作掩護,江鳳予便暗暗準備好匕首,調整姿勢,從人堆裏把手臂微微調整位置,放在适合發力的地方,只等那人靠近。
三步,兩步,一步.....江鳳予伸手,匕首正刺入其中一人胸口要害。不及抽出匕首,翻身從人堆裏出來,擡手拍掉另一個見情況有變正欲發信號的人手中的煙火筒,幾下将其按在地上:
“大皇子和驸馬在哪裏?”
“不,不知道。”
江鳳予手下動動,拆掉那人一條胳膊:
“在哪裏?”
“真不知道......”
那人臉色十分痛苦,是真的疼。若是訓練有素的死士,該是面不改色的。
江鳳予皺眉,看來這人是身份不夠,真的不知道了。不曾猶豫,手移到那人脖子上,輕輕一扭,不留後患。
冷靜下來,突然感覺身上有點兒冷。鳳予低頭,只見身上衣服破破爛爛,褪色破舊,好像埋了幾十年剛剛出土一般,還有些濕漉漉的。
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跳起來,環視四周,果然已不見馬車蹤跡。荒山野地小溝溝,無人郊外小樹林。離記憶最後的地點相距并不遠,只是此處十分偏僻荒蕪。
(月插花:景色和季節也完全不同,于是,她穿越了,不管非悅不管景春,和蘭素獸人時代生活.......捂臉,當然,這不是真的。)
再看地上,十幾個衣衫殘破的人有些重疊地躺在地上,正是随行的官員都在這裏了,再看果然仍不見大皇子景春和驸馬紀非悅。
腳邊觸感不對,下意識低頭一看,江鳳予一抖,麻麻呀~~~~~竟是衣服同樣半殘破的蘭素。江鳳予低身先把蘭素半抱起來。把脈,只是因迷藥昏迷。不定啥時候就能醒來。擡手又抓其它人的手腕,脈象也是一樣的。
江鳳予看看蘭素身上的殘破衣衫,滿臉黑線。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可是比之剛才,又有幾分化掉的跡象,擡手,動動身前的布,竟是一碰就掉......動一動筋骨再看皮膚,卻并沒有事。
從前只聽聞化屍水,卻是第一次見識到“化衣水”,江鳳予抓狂,轉身從方才死的好看些的那人身上扒下一件外衣,給蘭素穿上。
稍頓頓,嘆口氣,又麻利地扒下那人褲子,也給蘭素穿上。
幾番折騰,蘭素有些動作反應了,手指和眼睛微動,江鳳予并未察覺,繼續着手下的動作。
剛系好褲子,手還沒撤開的時候,突然感到手被摁住,再拍開,再然後一個響亮的耳光煽過——
江鳳予擡頭正對上蘭素一雙黑眸熠熠。
鏡頭若是回放,剛才動作真真猥瑣,所以江鳳予被如此對待倒也算事出有因。可惜好心幫忙卻挨耳光,江鳳予也委實委屈。
“你的衣服呢?”蘭素皺眉。
江鳳予低頭,身上的布此時有和沒有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蘭素看看背後,一地衣衫褴褛的女子,旁邊兩具屍體,一具被扒走了外衣和外褲。再看自己身上,明顯是官兵制服。有些明白什麽,蘭素臉紅:
“剛才......對不起。”
“呵呵,沒事,只要是你的話,想怎麽着都成。”
“你給我套上的衣服?”蘭素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問。
“呵呵。”
“謝謝。”
“小素素,咱倆還說謝......”
蘭素不贊同地看着她,江鳳予不由頓住。是怎麽樣到這個地步呢。曾經親密無間......只因為那一夜嗎?
記得那日濉王壽宴之時,蘭素跑出去的時候,她只是有些擔心,還沒有多想。紀非悅說出“孩子不是我的”那句傻帽兒話時,她江鳳予就期盼着了。
可是後來大夫說是腸胃問題,要是真有,反應時間也不會那麽短。
她空歡喜一場,很是遺憾。若是有孩子,蘭素就能嫁她了吧......她是真拿他沒辦法,她的甜言蜜語他見慣了的,可惜都不是對他說的,即使現下,對他也是說不出口。
“怎麽回事?大皇子和紀驸馬呢?”蘭素回過神來,發覺情景不對。
“還不曉得......”此時其它官員也已紛紛醒來,江鳳予嘆口氣,“先找地方隐蔽,見機行事。”
于是,一行人起身,介于裸奔半裸奔之間,找衣服去。
☆、危機
把景春好好放在床上,征得他同意,非悅才轉身出門,去看那個,下去包紮好了又回來拿把掃把和一只簸箕好好清理垃圾的倒黴孩子翡玉:
“你怎的在此?”無意多加糾纏,非悅開門見山。
“奴只是對大人......”弱弱的聲音,和方才一樣。
“說真話。”
于是翡玉低下了齊劉海的小腦袋,過一會兒,似是下定了決心,擡起頭來,很深情又認真地看着非悅,說:
“大人,奴是百赤人。可是,奴的心是真的。若是可以,奴即使死了都願意換大人和皇子平安。”
不能不說,非悅是被這麽一雙眼睛震了一震。眼神會說話,而且,非悅能看得出,他的眼神,說的是真話。此時非悅不禁有些微的惋惜之情。他是真的愛着這個身體的前身吧。說不準那時,她們真心相愛的。可是翡玉還不知道,他心裏的人,早已經死了。
雖出身青樓,他倒是情深。不過非悅向來覺得,所謂小倌無義,戲子無情,不過是纨绔玩弄他人的托詞罷了。
“你主子是誰?”閃躲開他的眼神,狠狠心,非悅問出分量足夠的問題,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奴......不能說。但奴絕對沒有害大人之心。”翡玉低頭。
“好,你說不害我,我且信了。不過,事情和你說清楚,我從未傾心于你。從前逢場作戲也就罷了,如今你離遠些,莫要讓我夫君添堵。”
非悅暗自想,所謂負心人女版陳世美,該是這個調調沒錯吧......若是不成,再說更狠的。不能給的,她就算做回女陳世美,也要早斷了他念想。
“大人,奴......”
“停。”非悅不忍聽下去,他無論有多少衷腸對自己的前身訴說,說出來也徒惹煩惱,
“你既是伺候百赤人的,就別來這裏假惺惺。阿春既為我夫君,安危自是我的事,你莫辱了我們名聲,下去吧。”
撇開立場不同不談,除只是有些小心計之外,這翡玉也沒什麽大錯。他的情意給的是她前身,她的前身早已身死,人死則事了,與她當今的紀非悅無關。她原本對他不曾虧欠,以後也不願欠他什麽。今日,相見不如不見。
非悅不管他如何反應,話一說完徑自回房。
翡玉聽完哭得有些顫抖,又抽泣了一會兒,才拿起簸箕,踉踉跄跄走到院子門口,出院門前又整理一下自己,情緒不那麽明顯了,才往外走。
翡玉走了不久,便有人送來了化去內力的藥物一份。她們已知曉,非悅完全沒有內力。
若是平時,喝下以放松敵人警惕是最好的。跑路的時候,暫時失去內力并不是決定出逃成功與否的大事。可是如今,景春有孕。非悅直接把藥罐子打翻在地——料定她們不敢真正如何,适當的反抗是必須。
連續打翻兩次藥後,最初見到的那個百赤女人來了,下令直接灌藥。要說她也是真笨呢,景春還沒喝藥呢,她就這麽進來,也不怕反為人質的人質。如今有小寶寶,不能冒險。若是景春沒有身孕,挾持她出去再離開容易得很。
“不,要喝也是阿春他自己喝。”在那百赤女人點頭之後,非悅從士兵手中接過藥罐。可是,眨眨眼,又摔在地上,從容地看向那百赤女人,
“這藥還是不要灌的好吧。”
“你......莫要逼我用迷香!”百赤女人有些生氣。
“迷香還有嗎?能用嗎?這藥要是灌了,到了百赤,我們......可還有用?”
上天,保佑她猜的是對的吧。看樣子她們等的人等不到了。這藥應該對她們也是有利有弊......不然先前早就灌了,何必等到現在!至于迷香,要還有迷香不早直接放了?帶走她車隊那一堆人也是沒那麽容易的
那百赤女人臉色果然瞬間更臭,媲美臭雞蛋了。
“再端藥上來,直接灌下去!哼哼,你倒是聰明,不過要你們完整到百赤的人,早就死活不知了,現在我說了算!”
“大人,藥已經沒有了。”
“再配!”
靜默。
“大人,藥師大人并沒有留下配方。”
“去外面買。”
“藥師大人吩咐不可,不到萬不得已......”
那百赤女人直接一拳頭揍上了說話的親兵:
“我說了算!她說不準都死了......”
那士兵後退一步,捂住臉側,支支吾吾繼續說:
“藥師大人吩咐,若不成,送回濉王府......”
又是一拳,那親兵直接倒了。
非悅咋舌,這人,真不是一般笨。先前的分寸都是因為她人吩咐,如今吩咐人境況不明,她就憑自己笨腦子辦事了啊。此時不抓住機會,更待何時!
“這位大人稍等!咱打個商量。”非悅用壯士一去不複還的姿态看着她,
“大人,你看給我灌個什麽毒藥就好,別給我男人灌藥成嗎?這方法一勞永逸的,到了百赤再解,絕對不怕我們逃跑。要是萬一到不了百赤,我們自然沒好結果。”
非悅暗自咬碎小銀牙:小包子,等你出生後,還你娘一命!
景春自是不認同的,一直沒說什麽的他急忙開口:“不必,大人還請買來化內力的藥物,我自會喝下!”
悅兒,寶寶很重要,可我不能冒險失去你!
但那百赤女人雖傻,也分得出辦法的高下。以前是沒想到,如今聽着非悅提出一個對自己這方來說這麽絕佳的好主意,自然是興高采烈執行了,哪裏還理會化內力的藥物,屁颠兒轉身準備去自己房裏尋毒藥去了。
“大人,您可得有解藥!到了百赤,我還是活着有用!”
非悅對那女人腦袋實在不放心,看着她背影兒補充一句。雖是出此下策,她也是得活着的,活着看阿春,看小包子,慢慢變老。她只賭,選一個貌似最不利的條件,挨過了此時讓景春不受傷害,實際上最後,自己也能有機會全身而退。
景春皺眉,突然沖上前去,周圍幾個親兵還未反應過來,他人便已到了那百赤女人身邊,從那女人腰間拔出劍來,又架上她脖子——
“讓她們退下,放我們走。”
☆、笨啊
非悅震驚。如此動作,她着實為小包子捏一把汗。
可非悅內心又是滿滿的感動——此刻她更加明白,阿春心中她有多重要。可是阿春,他平日如此自是沒問題。可非悅手無縛雞之力本是累贅,如今再加上小包子,真真不能冒這個險了。
“阿春,放開她,我們......我們一家子都要好好的。”不要忘了小包子,它也是我們家庭的一員。出門之後,沒了這女人做人質,衆多追兵,如何能不出事!
景春依舊拿劍比着那人脖子,并不放開。
“我不會有事的,阿春,信我......”非悅看着景春,目光灼灼。我會沒事,阿春,只要你相信......
不動。
“信我......”
景春依然不動。悅兒,涉及到你的安危,我不願留下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機會。
非悅皺眉,走近景春。把手伸向劍身:
“阿春放下,信我......我答應你絕對不會有事。我想要我們一家人,完完整整的。你若不放,我便按下去。”
景春皺眉,比在那人脖子上的劍,終于放下,非悅握着景春的手,看向那愣頭愣腦狀态外的百赤女人:
“看我夫郎對我多好,準備毒藥去,保準管用。你就別計較太多了,嗯?”
這話有點兒白癡,可那百赤女人竟乖乖走了,又臭着臉拿個藥丸回來:
“吞下去,解藥只有我有,我們百赤的毒藥,你們景國的大夫是解不開的。”
非悅接過藥丸,含在嘴裏,正欲假作吞下,一會兒再吐出,那藥丸竟是入口即化,瞬間無影蹤。要說一點兒不心慌不可能。努力鎮靜下來,非悅笑笑:
“那麽,上路吧?”
那百赤女人擡眼皮,鄙視狀看看非悅,覺得非悅實在是笨。心裏對景春卻是有些崇拜的——可惜呀,可惜了呀。
被這樣一個人鄙視,非悅是有多委屈......方才百赤女人那小眼睛眼皮一擡啊,非悅覺得自己被鄙視得徹底。
景春眉頭一直皺着,看着非悅擔憂。
那百赤女人覺得應該威脅幾句,便開口補充:
“藥是慢性的。服藥後每日夜裏疼痛鑽身,但無性命之虞,半月之後不解,則會渾身潰爛而死,所以別想着逃跑......”
說完看看景春,再瞥一眼非悅,暗道可惜。
變态百赤人都做些什麽藥......非悅惡寒。路上也不忘折磨她啊。她看阿春那眼神,和看自己那眼神......她紀非悅敢保證,這笨蛋百赤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然後,幾人便擠在一輛馬車裏,往柳郡走。士兵們留下了,跟着的只有幾個武功還算不錯的。
算算時間,景雲早已下令秘密行進的大軍,應該已在附近。那麽,阿春,就能回去了吧......自己卻是暫時真不好說呢。可是,這已經最好了。所有的希望都在,都還能改變,她堅信她們一家人,總會完完整整團聚。
第一個夜幕降臨的時候,柳郡的一個客棧裏,非悅靜等着百赤女人所說的渾身鑽骨之痛來臨。
月亮爬山坡的時候,非悅躺在床上,沒有疼痛。
月亮挂梢頭的時候,和景春一起躺在床上,交手相握,還是沒有疼痛。
月上中天,非悅抱着景春睡得很香,一絲要疼的意思都沒有。
一覺到天亮。
因為擔心,前半夜并沒有睡好。早上醒來的時候,非悅精神還是有些疲憊,頗為哀怨這精神轟炸,害阿春也陪着她半宿沒睡着。
那百赤女人見非悅眼下微微染黛,哼哼輕笑,胸有成竹地認為昨夜非悅必定受那藥效折磨。
見她神色,非悅心中疑惑,卻一時并不點破。最好的方向,便是她笨過頭,給錯藥了,那并非毒藥。當然,還有別的可能,例如給成另一種毒藥。
這日上路,略作僞裝,馬車裏只剩非悅,景春,那百赤女人,以及翡玉。頗為意外的事情便是,翡玉竟然趕着跟了過來。
路上,翡玉幾番看着非悅欲言又止,終是找到機會,趁着那女人與外面巡查找非悅和景春的人交涉,他悄悄在非悅耳邊一語:
“大人不會有事,所有的藥我都已換過了,大人且放心,不會有毒。”
非悅震驚:“你是什麽身份?”
“奴......不能說。”
“我不信你。”
“奴......是真的......”
非悅向來是聽不慣“奴”這一自稱的,也不願他再表衷腸:
“我不信。”其實在立場敵對時能坦白說出不信這樣的話,非悅其實已是在心裏信了他的。只是只有逼迫了,他才能有所表示,讓她的推斷不再只憑想象,有所依據。有些事,不能輕易冒險。
翡玉看着她,破指立誓。誓言之于故人,尤其是百赤這種藥蠱巫術盛行的國家,毒誓便是生命一般的承諾了。
沒了毒藥這一掣肘,非悅真心感謝翡玉。脫身,指日可待。方才在客棧聽聞,濉地已是戰場。
“大人,百赤,也很好的,只要奴還在,奴不會讓她們傷害到大人......”翡玉還要說什麽,那百赤女人卻已回來,他便住了口。
如此行進,景春伸手握住非悅,手心裏寫字——車後,有人跟蹤。
☆、回家
後面的确是有人跟蹤,不過卻是江鳳予她們來了。
事情如此突然。百赤女人手下本無高手,如今到了柳郡又無數量優勢,可供大量使用的藥物基本耗盡,江鳳予她們自然一擊成功。百赤女人直到被綁着,勒着口舌進了景都,依然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間就完全反轉了。
為什麽呢?對了,是內奸。百赤女人,不,百赤太女,想着,回憶着,做着渾渾噩噩的夢。
那個什麽藥師安插在景都的眼線,那個被稱為聰明絕頂,用武用毒皆是一絕的藥師,帶着此次前來本就為數不多的高手去刺殺景雲,卻還是被擒的狗屁藥師,安插的眼線卻是換掉她所有藥物的人!
叫翡玉呢,怪不得殷勤去伺候人,怪不得主動去做監視的人......原來竟是內奸!
看着他給那沒用的小白臉女人擋刀,她才明白!
不過,他也沒什麽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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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