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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說這麽蠢的話。她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維護我的統治的棋子,為了我的江山,随時可以把她舍棄,我想要什麽?
只是,今天突然看見她那麽認真的神情,突然想到很久以前,母妃也是這樣,很認真的為父皇繡着賀壽圖。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這樣的畫面是如此相似。
這個女人,根本不及我母妃十分之一。我母妃是溫柔的善良的賢惠的癡情的女人,而她,不論做什麽都是帶着強烈的目的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對她的好。
确實,她舍命相救,她嫁給我,甚至她現在還要想辦法救我醫我幫我,可是,這都是為了她自己。我暮景曦,根本就不欠她任何東西。
暮景曦收拾好情緒,冷冷說道,“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和丞相打賭了。登文臺一試,你必定要做的漂漂亮亮,不要給他們留下任何話柄。而且,你一定會遇到故意刁難的人,這幾天,你要做好準備。不要讓我失望!”
打賭?怎麽還扯到打賭了?
“你們……”雲楉涵正想問暮景曦打什麽賭,便見他臉上汗珠密布,身體的溫度漸漸升高。
糟了,這是炎陽真氣噬主的表現!距離上一次,才僅僅過了一個多月,難道已經快到最後的時間了嗎?
雲楉涵一臉擔心的看着運功壓制的暮景曦,不知道,暮景曦你,能不能熬過這次?
據醫書上所說,炎陽真氣噬主時,宿主便如置身火海。置身火海是什麽滋味,雲楉涵拜顏缺所賜,嘗試過一次。每一根骨頭似乎都燃燒起來了,若不是,若不是……自己早已經被燒死了。但是,置身火海的痛苦,依舊刻骨銘心。
而暮景曦,這些年來,他每年都在承受着這燃骨之痛。雲楉涵想到這裏,不覺心頭一痛。
“少主,魏夫人求見!”門外響起侍衛的通報聲。
雲楉涵看了看暮景曦這個樣子,走了出去,看着站在書房門前的魏夫人,說道,“少主吩咐了,誰都不見。”
魏夫人輕蔑的看了雲楉涵一眼,“誰都不見,你怎麽在裏面。別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少主只是寵你一時,你別就自己翹天上去了。”
雲楉涵眉頭一蹙,加重了語氣,“少主吩咐了,誰都不見。魏夫人您請回吧。”
“你算哪根蔥?你說不見就不見,你還真當自己是景王府裏的夫人了。”魏夫人插腰罵道,“滾開,我要見少主。”
雲楉涵抽出随身攜帶的配劍,冷冷說道,“魏夫人請回吧,有我在這裏,您休想進去。”
魏夫人頓時怒了,“好啊,你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拿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人!”
身後的侍衛都是魏夫人的親随,立即直接向雲楉涵撲去。雲楉涵秀眉一挑,跳入場中和四個大漢交上了手。
自己的武功比不上暮景曦,卻也不是吃素的。只是那四個大漢,是直接從魏侯府帶出來的高手,一時之間,倒也打的難分難舍。
雲楉涵不求取勝,只打算拖住這四個人,等暮景曦出來。卻沒料想,那魏夫人見四個壯漢纏住了雲楉涵,直接就向書房裏走去。
雲楉涵萬萬沒想到這個魏夫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暮景曦還沒傳見呢,她就敢自己進去。其實,魏夫人平時也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只是聽聞了暮景曦讓雲楉涵作主考,還跟丞相打了賭,這才坐不住了,要“直言進谏”呢!
雲楉涵情急之下直接把手中的長劍當做飛镖射了過去,正中魏夫人的小腿。自己卻也是因為長劍脫手,肩受一劍。
魏夫人一聲驚叫,捂着鮮血淋漓的小腿恨聲道,“殺了這個以下犯上的女人,殺了她!”
雲楉涵暗叫不好,卻是無法退出包圍圈。
“住手!”暮景曦的聲音,終于在書房裏響起。
“涵兒進來,其他人,趕緊滾!”
☆、贏,要贏得漂亮!(1)
清晨,暮光之城在晨曦中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此時,大街小巷,人聲鼎沸,比肩繼踵,熙熙攘攘。
登文臺與登武臺正在皇城正前方,兩臺相對,相距不遠。今天是文武比試的第一天,各城來的士子武人,加上看熱鬧的百姓,已是人山人海。
雲楉涵端坐在文臺之上。自從那日暮景曦喝退魏夫人以後,她就開始專心收集大秦歷年來的治國策略、天災人禍,以及大秦的目前資料。一番籌備下來,倒也是胸有成竹了。
而暮景曦卻是因那天強行出聲,引起了真氣反噬,到現在還是慘白着個臉,連登武臺的主考也讓了出來。不能主持考試,對他的威信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不過暮景曦卻是當機立斷的先是把武試主考欽點為逍遙王,然後以監考的身份,拉着一班子老臣,坐鎮登文臺。
早已貼了告示昭告天下,倒是沒有人對雲楉涵的突然現身有什麽驚異。不過,對于大秦今年突然讓一個女子做主考官,臺下許多士子還是有一種胡鬧的感覺。而真正的有識之士,卻是料定了這個女子,肯定不簡單。
雲楉涵抑着心裏的緊張,對着臺下衆人微微一笑,望向側方士子區的衆士子,道,“登文臺比試,正式開始。不知道哪兩位士子先來?”
文試是任意兩人一組進行考試,考官出題,評分。不過,一般來說都是兩個自認為能力相當的人一起上臺,畢竟如果是兩個懸殊太大的人,考官一比較潛意思就會讓優者分更高,劣者分更低。
“暮光之城太學院衛皓軒!”衛皓軒一襲白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着周圍士子拱拱手,向臺上走去。
一見衛皓軒上臺,衆士子頓時鴉雀無聲。這是當今丞相的公子,公認的太學第一人,誰和他一組,那不是自找倒黴嗎?
雲楉涵亦是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這個衛皓軒,竟然能讓那些士子沒有同臺的勇氣,果然不凡。
士子中突然站起一個身着大紅錦袍的俏麗少年,對着衛皓軒微微一笑,“瑾瑜不才,願和衛兄同臺一試。”
衆士子又是一陣吸氣聲。能把大紅色這麽惡俗的顏色穿出風流不羁的韻味,除了那個以桃色名滿暮光之城的陌太師嫡孫,再無他人了。不過,這陌瑾瑜怎麽可能是衛皓軒的對手呢?
兩人站在雲楉涵面前,一個玉樹臨風,一個潇灑不凡。
登文臺監考席上,暮景曦左旁的衛丞相摸了摸自己颔下的長須,一臉笑意。右旁的陌太師卻是謙虛的對着暮景曦笑道,“看瑜兒那孩子,真是胡鬧。”
暮景曦卻是點頭道,“我觀瑾瑜倒是不錯,說不定會讓大家意外的。”
“少主過獎了!”
衛琦卻是在心裏暗笑,看吧看吧,若是連這個只知道勾搭大媳婦小姑娘的浪蕩子都能勝過我的軒兒,這太陽得打西邊出來。
臺上楉涵面帶微笑,說道,“你們的試題是——治國之道。衛皓軒以今年秦南的大旱,論治國之道。而陌瑾瑜以大秦待漠北番邦的國策,論治國之道。當然,你們可以對對方的論述,進行反駁補充或者贊同。”
☆、贏,要贏得漂亮!(2)
秦南的治旱方略是她的構思,後來在衆臣的幹預下以暮景曦的名義昭告天下。而大秦對漠北番邦的治略,則是衛丞相提出來的。雲楉涵這一次就是要擡高暮景曦的聲望,同時打擊衛氏一脈。
果然,陌瑾瑜深知她心,略一沉思,便道,“值此亂世,大秦對漠北番邦的态度,未免過于柔和。須知,治亂世,用重典。大秦以懷柔政策,通商封王,逢年過節更是大肆封賞,雖然保了一時平安,卻是養虎為患。”
衛皓軒本來正在苦思冥想,打算在這治旱方案之中找個什麽錯處打擊一下雲楉涵,突然聽見有人污蔑自己爹爹的治策,當場便急了,說道:
“陌兄此言差矣。大秦崛起不過數百年,正是需要休養生息之時,哪能随意大動幹戈。更何況,漠北番邦對我大秦素來恭敬,納貢亦不曾少,怎麽能随意對自己的友邦出兵呢?”
這也是暮景曦和衛氏一脈最大的分歧。一個是主戰,一個是主和。
雲楉涵看着衛皓軒,義正言辭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句話,莫非衛士子沒有聽過嗎?漠北番邦的納貢确實不曾少,而且每年還是勤勤懇懇的送來。但是,我大秦的打賞,更是貢品的幾倍。若是碰上皇室大喜,甚至是十幾倍。這一來一去的買賣,劃算的很。若我是那番邦之人,也是心甘情願年年進貢。”
此話噎的衛皓軒面紅耳赤。士子們倒是還保持着自己的風度,聽着臺上的辯論。下面不明真相的群衆,卻是怒了。什麽?這漠北番邦竟然如此狡猾,這一政策到底是哪個愚蠢的大臣定來的。那一句句議論謾罵,更是讓衛皓軒覺得有些擡不起頭來。
穩坐釣魚臺的暮景曦不動聲色的揚起了嘴角。雲楉涵,這一招出其不意的主動出擊,足以亂了他的陣腳。
本來等着看好戲的衛琦卻是老臉鐵青,看着身旁那些老臣們戲谑的笑容,只希望兒子能夠在接下來的考試中扳回一句。
衛皓軒還在為了維護自己爹爹的聲譽作最後的努力,“番邦進貢少,是因為漠北之地窮苦。而我大秦賞賜多,則是因為我大秦富庶。怎麽能相提并論呢?”
“哦,這麽說,因為漠北番邦窮,所以,我們就要多賞賜點,讓他們能夠發展強大,然後來攻打我們大秦?衛士子,你難道是漠北派來的奸細嗎?”雲楉涵不動聲色的把這件事提上了一個高度。
此言一出,不止臺上的衛皓軒急了,連坐着觀戰的衛琦也急了。暮景曦這是從哪裏弄來的一個妖孽哦,此事一了,一定要把她除去。
衛皓軒拍着胸脯保證,“我衛家自從先皇在世之時,便追随先皇。後皇上打天下時,又鞍前馬後,怎麽可能是奸細?!”
雲楉涵也不指望一句話就能把衛氏一脈打入十八層地獄,僅僅是讓暮景曦日後改變番邦政策的阻力,能夠小一點。
☆、贏,要贏得漂亮!(3)
“再說說,大秦富庶。”雲楉涵把話題引開,“秦南大旱,為什麽衆位大臣只能上書請祭司去降雨,而不是從國庫派糧派銀。難道是大秦的臣子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嗎?當然不是。”
雲楉涵給衆臣戴了一個高帽子,繼續說道,“是因為國庫沒有銀,沒有糧。皇上,少主,都是極其節儉的君主皇子。自從皇城修建而成以後,再也沒有多建一座高樓。為了大秦,這般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銀子,卻全部送給了番邦。”
“那番邦,除了每年送些不值錢的玩意,說兩句吉祥話,他們為大秦做了什麽?大秦的百姓出現了旱災水災,他們出了一分力一分錢嗎?大秦出現了戰争,他們出了一兵一卒嗎?我們大秦辛辛苦苦得來的銀子,憑什麽要送給那群什麽都不幹的番邦!”
雲楉涵一番淺顯卻又義正言辭的話語,頓時贏得了臺下百姓的支持。你跟他們說什麽之乎者也,他們還真聽不懂。但是你用簡單的話語說明了利害,他們還是能夠明辨是非的。
衛皓軒明白自己已經輸了一局,立即轉移到自己的考題上,說道,“秦南旱災的策略不得不說是神來之筆。但是,聖人雲,明君不竊百姓之利。此方案雖然解了旱災之急,卻是竊取了百姓用生命用汗水得來的銀錢。”
衛皓軒一臉悲天憫人,倒是引起了臺下不少百姓和士子的贊同和好感。不論怎麽說,我們也是納稅交捐了的,為了參加這比試還得交糧,這也不是咱老百姓分內之事啊,憑什麽要交呢?
雲楉涵明白這才是他今天的殺招,倒也是不反駁,直接站在臺前,面向所有百姓和士子說道,“此策略乃涵兒夫君大秦少主所提議,對所有參加考試的士子造成的損失,涵兒在此代夫君向天下士子道歉。但是,我相信士子和百姓們能夠理解朝廷理解少主的苦心。現在,在距離我們千裏之外的秦南,正在遭遇旱災。那是我們大秦的子民,是我們的兄弟姐妹,他們的農田顆粒無收,沒有糧食吃飯,只能坐着等死。”
“朝廷免了他們今年的賦稅,但是也挽救不了他們的生命。我知道,平白無故讓你們交了糧食,你們心裏肯定是不樂意的。但是,朝廷收繳的糧食,已經開始送往秦南,就是為了能夠給秦南的百姓們一份生的希望。你們交的那一石糧,就救了一條生命。你們交的那五石糧,就救了一個家庭。是的,你們為秦南旱災出了大力,朝廷卻沒有什麽能賞給你們。但是,秦南的百姓會記得你們,天下的百姓都會記得你們。”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秦南的百姓,在全國百姓的幫助下,渡過了旱災。我想問一問你們,你們還怕自己的家鄉遭遇天災人禍而沒有人幫助嗎?你們還覺得這糧食交的不值,交的虧嗎?你們覺得我們自己的兄弟姐妹,是該救還不不該救?”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完,士子中僅有的一兩個秦南地區的士子,終于忍不住在衆人面前掉下了眼淚。
臺下的百姓更是很多人紅了眼眶。一聲聲略帶嘶啞卻堅定的“該救!”“我要捐糧!”響徹了整個暮光之城。
看着群情激動的百姓,即使雲楉涵不是大秦人,卻也是深深為之感動。或者,自己也算是大秦人。出嫁從夫,自己确實是牢牢和大秦綁在了一起。
回頭望去,暮景曦正看着她,冰塊臉上那恍若春風的笑容,讓雲楉涵不禁有些恍惚。
☆、遇刺,交換(1)
連雲楉涵也不知道自己一番話竟然能引起這樣的效果。本來登武臺比試向來是比登文臺比試吸引群衆的,這一次卻是恰恰相反。
同時,應百姓的強烈要求,在文武臺旁邊搭了一個捐糧臺。這兩天,文試的,比武的,捐糧的,看熱鬧的,文武臺整整熱鬧了三天。
雲楉涵也憑借着自己從小到大積累的淵博知識和聰明才智,博得了一幹士子的認可。在歷時三天的比試以後,一百多名士子僅剩十幾位。
而這些入選的士子,還要經過少主殿試,評定名次和官位。可以說,除去那些居心不良的,這些人就是暮景曦的第一批班底。所以,雲楉涵考核的時候,除了知識和智慧,更側重品德和忠信。
在與衛丞相一脈的較量中,這一次暮景曦大獲全勝。而衛丞相一脈,還要對雲楉涵道歉。所以,這幾天,暮景曦的心情大好,時不時就來玉楉院轉轉。
夜深,今夜沒有月亮,連星星也隐藏在雲層之中。
雲楉涵卧在木桶裏,溫熱的水上漂浮着粉紅色花瓣。如墨般柔順的長發,鋪在水中,仿佛随波逐流的水草。
芸娘端着小半桶熱水倒入桶中,說道,“夫人,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不用了,你出去吧。”雲楉涵在将軍府就習慣了一個人,還真不習慣讓別人伺候她沐浴。
芸娘福了福身子,卻是突然沖上前,袖口中一把匕首向雲楉涵的脖頸滑去。
雲楉涵身子一歪,一手發出內力将擱在一旁的紗衣吸來,飛出水桶,一手拿起長鞭沖着芸娘揮去。
倉惶迎戰,雲楉涵才發現這個人的武功一點也不低于自己。芸娘不懂武功,這個人,究竟是誰?
“你是誰?”雲楉涵連連退後,手中的長鞭再難招呼對方神出鬼沒的匕首和暗器。
那個“芸娘”沒有答話,倒是一襲錦袍的身影突然破窗而入,擋在了雲楉涵面前。
暮景曦!雲楉涵心頭一松,随即想到他的內傷還沒有好,立即說道,“我再攔一會,你去把夜喚來。”
暮景曦搖搖頭,直接運氣炎陽真氣,攻向“芸娘”。炎陽真氣雖然讓暮景曦受盡苦楚,但是,它的效果也是極其顯著的,殺傷力是普通內力的三倍。
那個“芸娘”被暮景曦一劍穿透了肩膀,左手扔出一個黑黢黢的東西,弄月居立即泛起一陣煙霧。
雲楉涵用內力驅散煙霧,房間裏已經不見那個刺客的身影。狡猾的刺客,竟然逃跑了!
雲楉涵正想喚人來追,暮景曦身子一晃,手中的長劍跌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你怎麽了?”雲楉涵着急問道,扶住暮景曦,坐在□□。
“沒事,只是真氣反噬。”暮景曦那張冰塊臉,看見雲楉涵這個樣子,竟然也是難得的面露異色。
雲楉涵看着暮景曦古怪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匆匆忙忙僅用了一件紗衣披上,此時在水珠的浸透下,已經近乎半透明。
☆、遇刺,交換(2)
暮景曦立即盤腿閉上眼睛,“我調息一下。”
雲楉涵羞的滿臉通紅,迅速躲到屏風後面換幹淨衣服。
從屏風後出來,看見暮景曦還在調息,突然想到,剛才他寧肯調動真氣對敵也不肯喚人過來,是為了她的閨譽着想吧。回想一下,自從相遇以來,除了最初的彼此都看不順眼,一直以來,他雖然看上去很冷漠,還經常給自己找麻煩,其實待自己還是很不錯的。
也許,等報了仇以後,做他的夫人這樣過一輩子,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歸宿。
只是,他剛才未免出現的太及時了吧,難道他剛剛就在門外?!
暮景曦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雲楉涵,咳嗽一聲,“以後,我會調一個衛隊來保護玉楉院。絕不讓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
雲楉涵福身,“謝少主。今天那個人,是什麽來歷?她僞裝成芸娘的樣子,我竟然沒有發現一絲端倪。”
“千影。殺手界的王者,不屬于任何一個組織和勢力。只要出的起價錢,沒有他不敢殺的人。傳聞,他精通僞裝潛行幻術,到現在,還是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若是接了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暮景曦緩緩說道,眼中沒有一絲忌憚,反而是戰意高昂,“不過,你不用擔心。論武功,他只與你不相上下。只要小心一些,不着了他的道,一樣可以活捉他。”
雲楉涵蹙眉,“是不是衛氏一脈請來的殺手,這裏可是景王府,他們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
暮景曦冷笑一聲,“狗急跳牆。衛琦是覺得向你道歉拉不下這個臉,提前把你除去。哼,倒是真舍得花錢,請一次千影,那花費可真不少。”
“這一場他已經輸了,與其這麽羞辱他,不如跟他換一些好處,怎麽樣?”雲楉涵提議道。她不是暮景曦,沒有暮景曦對衛氏一脈積壓已久的仇恨,傾向于把資源合理最大化利用。反正已經打擊了他們的威信,再羞辱也不能起更大的效果,還不如換點實在的。
暮景曦微愣,“這是你贏來的,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随即像想起什麽似的,說道,“明天随我去一趟皇宮。你的醫術不錯,給我父皇看看吧。”
朝堂之上,暮景曦端坐在龍椅之前的案桌上。他的面前,除了兩側的老臣以外,大殿中央多了二十三個今年文武考試入選的青年俊傑。
今年文試第一,當之無愧是陌瑾瑜。若是換一個主考官,換一個考題,衛皓軒絕對不在陌瑾瑜之下,可惜,他運氣不好。要和雲楉涵作對,反而誤了自己的前程。
文試第二,衛皓軒。文試第三,則是逍遙王府的暮弈塵。文試第四,大學士府年文博,文試第五,文和書院宋致遠。其中,衛皓軒是衛丞相的人,年文博是年貴妃一脈,年貴妃膝下有一個公主,是中立派。而文和書院的宋致遠,則是徹徹底底的草根。
武試第一,毫無疑問落在了葉将軍府的葉少英身上。武試第二,秦南地區的淩揚飛。武試第三,魏侯府的魏晟。
暮景曦看着衆位大臣說道,“經過本王與逍遙王、丞相的共同商議,今,任命陌瑾瑜為暮光之城副城主,任命衛皓軒為秦西安陽城副城主,任命暮弈塵、年文博為太學院助教,任命宋致遠為景王府長史……”
一班子士子的任命下來,頓時把各位老臣震了個頭昏腦脹。很明顯的,暮景曦提拔了陌瑾瑜,安撫了暮弈塵和年文博,收歸了宋致遠,竟然把丞相之子發配邊疆。秦西雖然算不上真正的邊疆,但是,與留在暮光之城相比,不就是發配流放嗎?最主要的是,這個任命還是衛丞相事先同意了的,這是怎麽回事?
接着,又是武将的任命。同樣是提拔自己人,打擊敵對勢力,安撫中立勢力,招安草根。
衛琦率先大呼,“少主英明!”
頓時,臺下衆臣紛紛響應。看着衛琦那隐藏在笑容下鐵青的臉,暮景曦覺得心裏從所未有的暢快。
衛氏家族,對自己臉面的看重,超過了自己的預料。這個交換,确實很劃算。
☆、十三歲的小鬼(1)
雲楉涵站在皇宮太和殿側殿門口,糾結的揉了揉眉心。暮景曦去太和殿上早朝了,讓自己在外面候着。關鍵是,都一個時辰了,早朝還沒散。
這側殿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除了那些站成木樁的侍衛太監,雲楉涵沒看見一個活物。
“喵嗚~”一聲貓叫,一個雪白的影子直接竄到了雲楉涵懷裏。雲楉涵驚訝莫名的看了一眼懷中可愛的小白貓,便聽見一陣小跑的腳步聲傳來。
“雪球,雪球不要跑!”入眼的是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年,他穿着一身繡着五爪飛龍圖案的錦袍,眉清目秀,略帶敵意的看了雲楉涵一眼,放緩語氣道,“大姐姐,把雪球還給我。”
雲楉涵揚眉,這個小孩,應該是大秦皇室除了暮景曦以外,唯一的皇子。
雲楉涵微微一笑,抱着白貓向少年走去,略帶調侃之意的笑道,“這只貓上可沒标明你的名字,憑什麽說是你的貓呢?”
少年揚起嘴,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軟聲道,“好姐姐,你就還給我嘛。”
雲楉涵不禁想起了洛玄月,玄月撒嬌的時候,也像個孩子。心神一松,懷中的貓兒突然一爪搭在雲楉涵手臂上,“嗖”的一聲蹿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哎呀~”雲楉涵蹙眉,那貓爪竟然穿透了衣服,露出鮮豔的三道血痕。
“好姐姐,我都說了,要你早點還給我嘛。”少年揚起嘴角,邪魅的表情和暮景曦似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雲楉涵警惕起來,她竟然被這個十三歲的小鬼陰了。
“你的貓已經還給你了,現在你可以走了。”雲楉涵冷淡道。
“姐姐,但是你受傷了啊。”少年一臉無辜的看着雲楉涵,“我宮裏有上好的金瘡藥,姐姐跟我去上藥吧。”
雲楉涵向太和殿方向望了一眼,早朝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散。這個小鬼,故意用貓傷自己,肯定有什麽陰謀詭計。
但是,雲楉涵不認為自己的武功、自己的智謀,還會輸在這個小鬼身上。且看他耍什麽花樣。
兩人出了側殿,沿着彎彎曲曲的禦花園,繞了一大圈,終于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雲楉涵彎起嘴角,“小鬼,這裏好像不是你的寝殿。”
少年冷下臉,“我是煦皇子,不是什麽小鬼。”
“哦,煦皇子,你變臉的功夫,還真是快呢。”雲楉涵慢悠悠的坐在一個石頭上,“看你現在這樣子,是吃定我了?”
煦皇子又露出那種特無辜的表情,“姐姐,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內力沒有了呢?”
雲楉涵不動聲色的提起內力,果然如此,這個小鬼竟然在貓爪上下毒。這是什麽毒,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
“我聽說,姐姐你精通醫術,曦哥哥還讓你進宮給父皇醫治,所以我下毒的時候特別小心呢。這種無色無味的化功散,我相信,姐姐你肯定是不會發現的。”
看着少年那一臉天真無害的表情,雲楉涵不禁在心裏苦笑。皇宮長大的孩子,果然是不能用常理衡量。
☆、十三歲的小鬼(2)
“雖然只有一個小時的有效期,但是,已經足夠做很多事了。”少年眯起眼睛,伸手抱住雲楉涵。
雲楉涵臉色鐵青,“我是你的大嫂,你想幹什麽?”
“凡是曦哥哥的東西,我都想要。”少年偏着頭,溫熱的氣息撲向雲楉涵脖頸,“當然也包括你了。記住,我叫暮梓煦。”
雲楉涵纖纖玉手在空中招了招,一根綠色的藤蔓輕輕向暮梓煦的腦後移去。
“梓煦,對大嫂要尊敬一點,知道嗎?小鬼。”雲楉涵話語剛落,藤蔓迅速的纏在了暮梓煦的脖頸上。
暮梓煦驚恐的看了雲楉涵一眼,這是怎麽回事?
“不要掙紮,不要叫喊,一個時辰以後,它自然會松開。”雲楉涵慢條斯理說道,“說吧,你今天的目的。”
暮梓煦經過最初的驚慌,現在已經鎮定下來,看着雲楉涵,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姐姐,你放了我吧。我也是被迫的,我也不想欺負姐姐的。”
“剛才,某人好像不是這麽說的吧。快點說你的目的,我告訴你,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子,這根藤蔓勒死你,可跟我沒有一點關系。”雲楉涵眼中寒光閃動。
真以為她好欺負不是,她這一路從夏國到大秦,鞭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她不介意再多一個人,就當是為暮景曦掃清障礙。
暮梓煦這才正視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心卻狠的讓人心驚。
“大公主要除掉你,我只是她選中的工具。”暮梓煦淡淡說道,眼底是深深的落寞,“父皇最寵愛大姐,就算是曦哥哥,也不能與之争寵。至于我,根本就不入父皇的眼。我想在這裏生存下去,除了聽大姐的,再無他法。”
雲楉涵心底一軟,仿佛又見到當初在将軍府的自己。同樣是不受寵,同樣是舉步維艱。
“可是,你似乎也很讨厭暮景曦?”雲楉涵挑眉。
“如果,如果我比他早出生,那麽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暮梓煦一臉不甘。
“但是,現在你沒有任何機會。”雲楉涵搖搖頭,眼中浮現一絲憐憫之色,“就算別人不喜歡你,也不要輕賤自己。”
看着雲楉涵施施然離開的背影,暮梓煦想起她剛才的眼神,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錯覺。随即,惱羞成怒。自己是高貴的皇子,哪是她這個卑賤的布衣能比的?
雲楉涵剛剛出了禦花園,正碰上前來尋她的暮景曦。
“下朝了?”雲楉涵微笑。
暮景曦冷冷道,“我聽說你跟梓煦走了,沒事吧?”
“一點小問題,已經擺平了。”雲楉涵輕松笑道,“走吧,快點看完了,我們回家吧。我餓了。”
照宸殿,是大秦皇帝的寝宮。雲楉涵随着暮景曦進來,一個太醫正伏在地上給皇上把脈。
“王太醫,我父皇的病情怎麽樣?”暮景曦問道。
“回禀少主,皇上……皇上憂勞成疾,加上年輕時候南征北戰,不免留下一些暗傷。”年邁的太醫搖頭嘆息,“微臣愚鈍,還望少主恕罪。”
暮景曦擺擺手,讓他站在一邊。雲楉涵伏下身子,半跪在地上。
她的醫術傳承自已經仙逝的隐醫,除了普通正規的診方,旁門左道也知道不少。
“少主,若是用尋常藥方,皇上絕撐不過五日。若是用人參續命,湊齊偏方的藥材,最多也僅能撐一個多月。不過,偏方有極小的可能性起反作用。請少主定奪吧!”雲楉涵緩緩說道。
這個人,他真的要離開人世嗎?年幼的時候,不止一次的暗自祈禱,這個人,趕緊去死。自己做了皇帝,就可以保護母妃,就可以不必受人欺負,此時此刻,知道他活不過五日的消息,為什麽會心如刀絞。
“先用人參續命吧,迅速收集需要的藥材,涵兒,以後每天進宮給父皇診斷。”暮景曦沉聲道。
雲楉涵愕然。她故意點明了偏方可能起反作用,就是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選擇不用偏方。可是,他還是寧肯擔負起偏方治死自己父皇的罪名,也要他多活一些日子。
“少主,不可啊!雲夫人已經說了,這個偏方可能起反作用,少主,不可啊!”站在一旁年邁的禦醫說道。
“我意已決,還望王禦醫不要宣揚今日之事。”暮景曦說道。
“老臣……老臣遵命。”這個王禦醫是暮景曦的死忠派,不然也不會被暮景曦派來給皇帝治療了。
“妾身一定殚精竭慮,絕不讓少主失望。”雲楉涵看着這個看似無情卻有情的少年王者,心底深處悄悄被融化。
☆、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1)
“少主,這株雪域冰蘭是偏方的主藥之一。”雲楉涵手上托着一個玉盒,猶豫道,“但是,雪域冰蘭世間罕見,正是延緩你的病情的主藥。若是拿去配藥,少主你……”
暮景曦擺擺手,“拿去配藥吧,我還撐得住。”
“可是,你的炎陽之火不能再拖了。再不找藥物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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