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雷聲轟隆隆的想起,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将每個人的臉都照得雪白。
六雀不是孔雀而是麻雀,生時叽叽喳喳,死時卻悄無聲息。
“東西在哪兒?”
六雀被擒住,其中一人哆哆嗦嗦道,“足下是何方人物?”
“巴蜀鬼閣。”
這破廟實在是遮不住雨,徐風站在雨中,任由雨滴打在身上,頭發衣裳已經有些濕潤了,略有些涼。雨滴順着劍鋒滑落,滴進牆角堆放的幹草垛裏。
幾人心裏皆是一驚,沉默一番,卻聽那三妹說道,“足下何必要當一條巴蜀鬼閣的狗?不如我們将東西五五分成……”
這五五分成自然是指的憑借那圖紙找到的寶藏,六雀曾聽人說過,若是見着用紅藥畫的狐貍,便一定是那張藏寶圖,魔教教主死前将寶藏藏在一處山腳下,那山中布着迷宮,只有依靠這張圖才能找到。
徐風自然聽得莫名其妙,五五分成,若是将一張紙撕開,可就沒有意義的,這些麻雀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徐風不太耐煩了,将那劍鋒送進去半分,道:“東西在哪兒?”
六雀皆是冷汗津津不知道如何,咬緊牙關,卻不願意放棄這麽好的機會,那可是世間絕無僅有的藏寶圖啊,若是得到了,就算是這天下的帝王,也不敢拿他們怎麽樣,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再也不必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莫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六雀還是沉默,徐風不想和人浪費精力,特別是要這咬緊牙關不開口的人松口,這太麻煩了。
徐風莫約也習成了計泯仇的那些作風,随即一揮手,六名玄衣侍衛随即揮劍,将這些人盡數斬殺在劍下。
機會只有那麽一次,為什麽你不好好把握。
趁着這些侍衛從那些人身上找圖紙的空擋,徐風一眼掃過地上的年輕人一眼,雖是傷痕累累,眼中卻無懼意,若不是方才看他使的武功有幾分天山魔教的意味,定然是要殺人滅口的。
巴蜀鬼閣還不想和天山一門鬧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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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探查到六雀曾經去過這附近的一個名叫出月的山村的一戶農戶家中。”
等到徐風找到的時候,卻見那婦人抱着一只雞在喂米,便收好了劍,走過去詢問,“您可認識此人?”
老婦人擡眼看了那畫中人一眼,皺起了眉頭,“不認識。”
徐風見她神色有異,便繼續追問,“我是她的朋友,讓我來傳話的,若您不認識,我這便離開。”
那老婦人一聽,立馬站了起來,伛偻的身軀微微發抖,“三妹,三妹讓您帶什麽話了?”
三妹?
徐風這便知道了關聯,随口道:“她說讓您保重身體,過不了幾日就回來。”
那老婦人木的坐在凳子上,恨道:“那沒良心的東西,遲早要遭報應!”
“那兔子怎麽了?”
老婦人朝着那方向看去,笑道:“那是三妹最喜歡的小東西,可這兩天病怏怏的,快要死了。”
“您可否将它賣給我?”
那老婦人起初也是不願意,後來轉念又想,若是叫三妹回來看見這兔子已經死了,又怕惹得她傷心,不如就讓這人買走吧,也當是賺了錢。
徐風直接往那老婦人手中遞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卻是心中不忍,作為補償。
那老婦人随即眉開眼笑的收下了錢,對折了幾下塞進荷包裏。
徐風将那只兔子提遠了,料想那老婦人看不見,這只兔子明顯是吃了什麽不消化的東西,神情恹恹,肚子鼓脹。
徐風果然從那只兔子的肚子裏取出了一卷用蠟封好的紙,拆開來看,果不其然就是那張狐貍圖紙,随即收好了放在袖子裏。看了那只兔子一眼,将其埋在了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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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徐風回來的時候,計泯仇正在看書。
徐風将那張圖紙放在了桌案上,計泯仇擡頭便看見了,問道,“六雀呢?”
“殺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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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縷衣閣。
計泯仇将那從江南神門偷來的那幾張紙擺在白氓面前,卻只字不提那狐貍圖紙的事情,白氓自然也清楚計泯仇不是那種澄澈如溪的坦蕩君子,卻也不在意,瞞着便瞞着,他白氓要知道的事情,沒有不知道的。
“早就便聽說長安扶桑崖底兇險萬分,沒想到竟然藏着這等秘密,不知道計閣主有沒有興趣去一探究竟?”
“白老板是要我去送命?”
“這自然是不敢的。”他略一停頓,笑道:“那些焚玉榜前十,我養着他們,難道不用麽?”
計泯仇并不在意,“我若是不去,白老板恐怕也不能怎樣。”
“那是自然,計閣主可不是靠我養着的。”白氓往四處望了幾眼,意味深長的笑道。
計泯仇可聽不出來他說的是什麽,簡單明了道:“我會去的。”
“那便多謝了,計閣主。”
計泯仇轉身告辭,卻見着一名少年風風火火的闖進了白氓的書房,計泯仇起了疑心,便在門後站定,一動不動,兩人的談話聲便傳了出來。
“巽兒,你總算舍得回來了。”
那少年氣沖沖的道,“你這死不要臉的,這麽惡心!你憑什麽找人跟蹤我!”
白氓居然十分寵溺,無奈道,“你初出江湖,心思單純,我怕你被人陷害,才叫人保護你的。”
那少年一跺腳,怒道:“要你管!要你管!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兒上,我早就揍死你了!”
白氓心中寂寥,手中的折扇握緊,笑道,“巽兒,你太任性了。”
白巽就是看不慣白氓一貫寵溺的樣子,真是惡心透了,這麽龌龊的心思,他連想想都覺得不舒服,随即朝他吼道:“你別再找人跟蹤我!不然我就永遠不回來了!我永遠都不再踏進這金縷衣閣一步!”
“巽兒!”
少年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白氓看着他的背影只是略微失神,喃喃道:“若不是怕你難受,你以為你能走出這個大門?”
“白老板。”
“跟着他,不過要小心點,若是再讓他發現一次——”
那人一抹頭上的冷汗,道:“屬下便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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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泯仇出了金縷衣閣,徐風立即便現身了,“跟蹤他。”
徐風看見一少年以驚人的輕功飛快的在人群之間穿梭,看了計泯仇一眼,随即提氣追了上去。
過了不多時,那少年就一腳剎不住撞在了一名道士身上,“哎喲”一聲。
“這位少年,我看你印堂發黑,不久之內必有血光之災,但,你不要怕,本仙本是天上星君下凡歷劫,可以幫你解決。但你要是給上天一點好處,才可化去災禍,你看,二兩銀子怎樣?”
“黑你妹啊!走開!”白巽氣鼓鼓的走開,卻又被那道士拉住。
那道士一手拽着他,一手掐指運算,蹙眉道:“不好,貧道算錯了。”
白巽徹底不耐煩了,“走開,小爺還有事!”
“少年,你若是再行事莽撞,這災禍可就該報應到你那兄長身上了,到時候便有殺身之禍啊。”
“你才殺身之禍,你全家都有殺身之禍!臭道士,信不信小爺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白巽呲牙咧嘴的撲上去,準備和那道士拼了。
那道士也不是好脾氣的人,随即将黏在嘴上的假胡須扯下來,咬牙切齒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貧道我現在就讓你有血光之災!”
兩個人當街扭打起來,打得難舍難分,徐風覺得那少年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到過,便一直站在人群之中觀望。
兩人具是收了手,道士撿起仍在地上的道士服重新套上,“貧道去吃飯了,再會!”
白巽一抱頭,“天哪!小夥伴等了一個時辰了,我得走了!”
說罷兩人以飛快的速度離開了現場。
徐風立即提氣追了上去,卻見那少年摸進了一家客棧裏,一人睡倒在桌子上,擡頭,“怎麽這麽久啊。”
白巽揮揮手,“剛才小爺和人幹了一架。”
那人挑眉,“一定是被人揍了。”
“你才被人揍了!你全家都被人揍了!”白巽一拍桌子站起來。
那人掏了掏耳朵,“随你。”
徐風現在徹底看清楚了這個人是誰,就是那個快被六雀三妹一劍砍了的那位。那少年,估計便是一旁鑽狗洞的那個小孩兒。
縮骨功。
“繼續盯住。”
那兩人在客棧裏停留了許久,徐風便招來屬下繼續跟蹤,自己便回了鬼閣去,剛一踏進鬼閣,卻聽有人通報:“我們的人跟丢了,那道士拐進巷子中,卻不見了蹤影。”
徐風點頭,那人便退下。
能讓巳蛇追丢的人?
次日,卻遲遲不見有人回應,莫不成生了什麽事端?
徐風派人去查探那些前往跟蹤的人的消息,卻一無所獲,全都失去了聯系,那位到底又是何人?來歷如此不明,像是憑空竄出來的。
徐風握住劍的手一緊,幸好當初沒對那人下殺手,說不得會惹來滔天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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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是和魔教有關,”計泯仇翻了幾頁書,“若是這事情水落石出,必然是驚天之秘。”
計泯仇将一枚玉石遞到徐風手中,道:“你看的出來這是什麽?”
徐風接過,只覺得那玉石帶着絲絲涼意,浸得手心冰涼,問道:“這是?”
“定情信物。”
徐風拿着玉石的手一抖,睜大眼睛看着計泯仇滿臉不可置信。
計泯仇随即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是密室裏的東西。”
徐風端詳了半響,卻覺得這玉石十分像是鑰匙,遂道了出來。
計泯仇一看,果真有個七八分像,莫非真是什麽鑰匙不成!
豁然開朗,計泯仇随即拉住徐風把他往密室裏拽,一步一步石梯走過去,觀察在三,總算發現了一道類似于暗格的東西。
計泯仇正要将那玉石插到那暗格裏,卻被徐風将鑰匙拿過來,“主上請退後。”
計泯仇心知徐風是為了他的安全問題着想,随即後退一步,卻眼睛緊緊盯着他的動作,只聽鑰匙轉動,發出一聲輕響,計泯仇聽見機關轉動的聲音,心道不妙。
卻見一只箭羽向徐風飛射過去,直刺頭部。
計泯仇眼疾手快,順手就接住了那只箭,将徐風拉起來,問道:“可有事?”
“無礙。”徐風瞥見計泯仇手上那只箭,箭上還帶着血跡,他移開視線不在過問。
計泯仇環顧四周,驚訝的發現牆角倒數第四塊磚往外突起了一塊,随即拉開轉頭,發現其中藏着一雙鐵爪。
這難道便是以前曾聽爹提起過的玄鐵鬼紋爪?
傳聞這雙暗器是由天空隕落的玄鐵打造,印着詭異紋路,神乎其神,堅硬無比,能摧萬物。
計泯仇不太相信,随即将那東西收好,關上了密道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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