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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當初奪了焚玉榜榜首的那位?”
計泯仇剛一走進來,便聽見有人在說話,過了不多時又聽見人說道,“焚玉榜榜首又如何,若是下到了扶桑崖底,也不知能否活着回來。”
“也不知白老板存着什麽心思,非要我幾人去送死。”
計泯仇聽他們講話,并不搭理,江湖中知曉他是鬼閣閣主的人并不多,這幾人自從上次焚玉榜相聚之外便各奔東西,不相往來,自然也不甚清楚。他知曉自己在衆人心中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過了不多時白氓就出來了,抱拳道:“白某多謝各位相助,”他環顧四周,問道,“怎麽不見陳相義陳公子?”
幾人支支吾吾達不出來話,其中一人道:“那人貪生怕死,怕是不願意前來。”
白氓不動聲色,一拂袖子在那黃花梨木椅上坐下,“諸位可是明白,我金縷衣閣的恩惠不是白受的?”
“這自然是知曉,當初白老板便說明了,若是得了焚玉榜的好處,領了焚玉令,自然要替金縷衣閣辦事,否則當受到武林中人的追殺。”
“即便如此,”白氓立即叫人拟了一張懸賞告示,上書;以陳相義首級易黃金千兩。
僅此只過了不出三日,便有人提了陳相義的首級前來領取酬金。當時那場面,如今許多人還記得,那血淋淋的頭顱扔在衆人面前,像是警示一般,告訴他們,誰也不能違抗金縷衣閣白老板的指令。
計泯仇只是端着茶碗,有意無意的抿了幾口,清新的茶味兒混合着刺鼻的血腥氣,卻別有一番滋味。
白氓打着幌子,說是扶桑崖底害人不淺,已經有人喪命,請各位前去查探,将這其中隐藏的兇險找出,為武林除害。
不過卻私底下告訴計泯仇,其餘的人,死不死又有何妨,計泯仇一定可以活着回來,并且将這扶桑崖底的秘密帶回來。
過不了幾日,幾人便出發,計泯仇一路上沉默不語,只要別人不來問話,他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搭,徐風依舊帶着那面具,面無表情的跟着計泯仇,只是到了繁華處,這幾人還是忍不住好玩鬧的性子,心說此去長安不知是否還有命回來,不如及時享樂。
衆人雖說不待見計泯仇,卻也不好做得太過分,意思一下,便叫計泯仇同去。
計泯仇此處偏頭看了徐風一眼,笑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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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人心中別扭,卻不知計泯仇答應得這麽爽快。
###
幾人找的地方不過是些風月場所,一踏進門便聞見濃郁脂粉氣,莺莺燕燕穿着絲薄紗衣,在庭院之中游走,恍若一只只翩翩蝴蝶。喧鬧中,賓客便醉死在這溫柔鄉,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這幾人看來也是這裏的常客,随意找了處位置坐下,立即便有美豔女子圍了上來,斟酒跳舞撫琴。計泯仇并不在意,一杯一喝着酒。大約是計泯仇容貌出衆,不說話的時候,卻有幾分溫柔藏于眉梢眼角,就算是這青樓裏的姑娘也喜歡此般人物,随即就圍了上來,調侃打趣。
“好啊,若是你們能讓我身後這位公子喝下一杯酒,我就送各位姑娘一個‘情’字。”計泯仇似笑非笑,眸中恍若螢雪之芒。
“主上——”
“摘下面具。”
“是。”徐風雖是不願,卻還是摘下了面具。
那些女子一見,這位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俊俏青年,随即便是眉開眼笑的擁上去。
徐風苦了臉色,不明所以的望向就計泯仇,不知他為何要拿他來取笑,随即就想把這些纏人的女子推開。
計泯仇并不往這邊看,只是自酌飲酒,卻聽見其餘有人不太樂意了,其中一人道,“閣下未免太過不解風情,怎的如此不懂憐香惜玉?”
徐風依舊站得筆直,看着眼前的酒杯,卻是不肯去喝,這些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兒太重,讓人有些不舒服。卻見一女子手中端着酒杯一飲而盡,曼妙的走過來,環住徐風的腰,微微踮起腳尖,仰頭正要向他吻去。
計泯仇拾起盤子中的一粒葡萄當做暗器,彈指擊去,那女子被打中了臉,慌亂之下将那酒水飲了下去,扶着胸口不住的咳嗽,臉上發上還殘留着葡萄汁液,她往這邊一眼,卻是眸中帶怒,嘴角含春。
計泯仇走過去把那些女子拍開,拉住徐風就往自己這邊帶,然後要他坐在自己旁邊,親自斷了一本酒過去,遞到徐風手邊,眯起眼睛,“喝。”
徐風猶豫半響,最終還是接過,一飲而盡。
計泯仇随即笑了,又倒了杯酒,遞給他,于是三五杯酒下肚,徐風已經開始眼前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清了,那酒雖說是涼的,不知為何身體卻熱了起來,徐風只見着計泯仇一臉戲谑笑意,眸中潋滟若水。
其實計泯仇算是很美的,俊俏中又帶着一絲勾魂魅氣,只是喜怒無常,行事偏激。
徐風記起計泯仇少年時候,頭一次被那假冒的刺客追殺,慌不擇路在山野上逃竄,驚恐無比,他就站在樹梢上遠遠的看着,知道時機差不多,才過去救命。那時候的小小少年撲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腰,眼淚蹭在他的衣襟上,啜泣,“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徐風并沒有怎麽安慰他,只是刻板道:“屬下會保護主上安全,主上不必擔心。”
後來計泯仇知道有這麽個厲害的暗衛在身邊,自然更加疏于學武,越發的不知世間醜惡,樂善好施,仁義随和。徐風看着他救了一個又一個不認識的人,那些人都感激的像是要跪在他面前。
現在呢,計泯仇原本就不是軟弱可欺的小綿羊,而是一只狡猾刁鑽的狐貍,在最惬意的時候在最陰暗處,狠狠地劃破你的咽喉。
計泯仇眼見徐風已經醉了過去,才拱手向那幾人道別,“諸位慢聊。”
計泯仇扶住徐風就進了客房,徐風醉得很了,随即就被計泯仇放到在了床上,眼前模糊一片,計泯仇看着徐風,伸手輕輕觸碰那剛毅的臉頰,眯起眼睛,冷笑道:“我的暗衛,這下你可落在我手裏了。”
那些風月場所中的酒又怎麽能亂喝,為了留住客人,多半是摻雜了些其他東西,引得人動情。
計泯仇翻身壓在徐風身上,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伸手扯開了他的衣襟,卻不料被徐風伸手抓住了手腕,只覺得天旋地轉之間就被反壓到了身下。
計泯仇初起還有點慌亂,不過随即就淡定了,壓就壓吧,他才不在乎。
徐風只覺得若有似無聞到一縷香氣襲人,觸手的肌膚十分的柔滑,帶着冰涼舒适之意,緩解身上無端的燥熱之氣,不由得繼續貼得更近。
計泯仇雙手得了空閑,一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兩個人纏吻到了一處,漸漸亂了呼吸。一時之間,衣衫已經到褪不褪,計泯仇擡起一只腳勾在了徐風的腰上,略微弓起身子,仰頭在他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輕道:“我很愛你。”
徐風好似被迷了神智似的,眼中眸色陰沉昏暗,好似又集聚了無邊的怨恨,被另一個人所束縛的人生,永無休止的禁锢,為何,為何你要讓我當這籠中之雀?為何,你要讓我親人分離!
計泯仇只覺得一股窒息的壓迫感,徐風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沙啞着嗓音,“我想殺了你。”
計泯仇忽然間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淚,他聲嘶力竭的冷笑道:“不可能。”
計泯仇費力将他的手拽開,摟着他的脖子再次吻了過去,唇舌糾纏,計泯仇喘息地輕笑一聲,“你永遠都不可能殺了我,永遠。”
徐風手中拳頭捏緊,忽而看見他被咬破的唇角,帶着溫潤的水光,又有幾分可憐,随即松了手,伸手扯下他的衣裳,分開他的雙腿,低下頭沉默的在他的脖頸上啃咬。
計泯仇只覺得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計泯仇略微低吟一聲,擡眼看見徐風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眸中像是藏着永不化去的冰,冷酷卻又十分讓人心碎。
計泯仇任由他動作,那灼熱的滾燙的,好似将他燃燒殆盡,他腦中混混沉沉,一會兒又看見徐風揮手擋開向他刺來的一劍,獨自一人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浴血奮戰,是極端的信任,一會兒又是徐風毫不猶豫一劍刺進他的心窩,眼中憤恨,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你就這麽恨我。
徐風恍若聽見一聲嘆息在耳邊響起,喘息着摟住他的腰,将頭埋在他的項窩處,伸手撫摸那自背脊垂落的青絲。
窗外好似樹影婆娑,昏昏沉沉,又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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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泯仇活動了一下|身體,揉了揉眼睛,好似手上還沾着淚似的,他輕咳一聲,往旁邊一看,卻見徐風還是好端端的睡着,只是沒有睜開眼睛。
計泯仇慢條斯理的撿起衣裳往山上套,周身黏黏糊糊,沒有一處舒服,酸痛極了,随即半穿着鞋子下了床,招來店小二,差人備了熱水。
那小二若有所思的往房中望了一眼,卻被計泯仇一眼瞪過去,當即收回視線,過了不多時就熱水就送到了。
徐風揉了揉額頭,只覺得精神恍惚,頭痛萬分,他一擡眼見着計泯仇正在沐浴,當即移開視線,卻聽見計泯仇問道:“醒了?”
徐風隐約想起了些片段,遲疑道,“主上,屬下——”
計泯仇并不轉頭,打斷他,“行了。”
“是。”
計泯仇穿好衣裳,并沒有有意遮掩什麽,隐約能看見那身上的某些可疑痕跡,徐風沉下眼眸,心中卻百味陳雜,當即單膝跪在地上,略微低下頭,平靜道:“屬下罪該萬死。”
“那你就去死啊。”計泯仇略微眯起眼睛,假笑着彈了彈袖子。
徐風果真拔劍,揮手向脖子抹去,計泯仇彈指将他的劍鋒打開,“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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