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世界上所有的在職記錄人員都不會吝惜自己的墨水去記錄那些只能說是平凡人物的死亡,他們巨細靡遺的描述着屍體被毀壞後的慘狀,而低溫令屍體的傷疤保存完好,哪怕是想象力缺乏的人也能夠通過文字去接觸死亡來臨前,那幾個小時裏面發生過的淩辱與折磨。從阿爾弗雷德角度看,那的的确确是某種古老的刑罰,仿佛在隐秘之中延續了數千年,如今終于派上用場了。
他不去設想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成了他們的暗中對手,那已經于事無補了。畢竟,西蒙·加洛斯也到了告別人世這一步,他也沒必要為了這樣的角色而舍棄更多的利益。
看到那具屍體時,阿爾弗雷德或多或少的有些遺憾,一時間他說不清是什麽,只是沉默地聽着法醫簡單解剖以後的分析。那一份報告大致勾勒兩名行兇者,或許還有更多,都是壯年男子,與另一處的口供完美吻合。可阿爾弗雷德高興不起來,因為擺在他面前的仍然是無窮無盡的未知,至今,他正在不斷惡化的形勢上繼續往下走,他早就和夥伴們不歡而散了,如今唯有他與他的部門孤軍作戰。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六芒星,西蒙·加洛斯身上還留有另一符號,一目了然地指向了唯一的可能。像可以羞辱一般,加洛斯傷痕累累的大腿上被某種利器留下了萬字符,手法粗暴而幹淨利落,看着那些傷痕阿爾弗雷德甚至覺得自己聽見了加洛斯熟悉的慘叫聲。
各有不同意味的符號都被拍攝下來封存進了檔案,清晰地展現了一具屍體所能表現出來的最後的悲慘,透過一張張沒有色彩的圖片,阿爾弗雷德能了解到西蒙·加洛斯遭受過的非人待遇,比他和那個代號為凱斯卡的俄國人一同留下的還要可怕。
這個突然竄出來的想法有如莫名的寒意扶上他的脊背,哪怕是冒着熱氣的咖啡也不能讓阿爾弗雷德稍稍感覺暖一些,他呆在加洛斯屍體被發現的地方直到天亮,倦意與緊張一同襲擊着他勉強支撐起來的神智。西爾維娅問他是否還要再來一杯熱咖啡,而阿爾弗雷德卻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
“西爾維娅,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這裏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了。”阿爾弗雷德把最後一點失去了溫度、已經冷卻了的咖啡喝下去,假想那是十分受歡迎的碳酸飲料,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觀點說出來。
“毋庸置疑的是,你的看法是對的,長官。”
聽到他的話,西爾維娅并不顯得驚訝,她以一貫的無動于衷表示贊同。他們共同把目光落在地面上凝固了的血跡上面,那是他們這一份工作必須打交道的場面之一,黑紫色的血塊有些難以清除,負責清理現場的人正在做最後準備,整個房間都很安靜,只有他們低聲交談的聲音。阿爾弗雷德把手上的一次性紙杯捏扁了,壓不住的疲倦令他忍不住合上了眼睛,過了好幾秒,才又重新睜開,但視線之內卻有些模糊。
“毫無疑問,是猶太人幹的——他們一直在和我們暗中作對。”阿爾弗雷德把紙杯的殘餘丢到了滿是止血棉花和棉簽頭的垃圾桶裏,語調聽起來輕描淡寫,“在我看來,那三個人,都應該是猶太人。他們懷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像我們一樣……同樣被某件事情糾纏着,必須做出解決。除此以外,大概也沒有第三種情況了。”
他的話音不大,西爾維娅也能夠聽的很清楚。講完以後,阿爾弗雷德也不期待西爾維娅能有什麽反應,他靠着儲物櫃,雙手環胸,并未将困擾他多日的苦惱表現出來,只是一同在接下來的沉默中保持安靜。
“我們的關注點還在凱撒身上,西蒙·加洛斯是為了擾亂我們注意力的。”西爾維娅提醒道。
“不一定,加洛斯也是一把鑰匙。很可惜的是,我們連門都沒找到,鑰匙就廢了。”阿爾弗雷德聳聳肩,如此評價了加洛斯的價值,語氣裏夾雜着冰雪吹拂以後鋒利的寒冷。他的眼睛好像也失去了顏色,說這話時,只有和這夜晚一樣的死寂。
“國家情報安全局拒絕給予協助,當前條件下,與官方組織硬碰硬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先生,除了西蒙·加洛斯,我們仍然對一切知之甚少,而且,我們也沒有盟友了。情勢對我們很不利。”
“好吧好吧,如你所說……你當然所言不假,西爾維娅,這很令我頭疼。”阿爾弗雷德忽然用一種煩惱的模樣說起這話,末了臉上卻是不在意的笑容,他停了一下,去看西爾維娅的表情,“但是,西爾維娅,我覺得……我們還有很多沒有充分利用的資源。現在正是時候。”
“什麽?”西爾維娅略有迷惑地看着阿爾弗雷德的眼睛,弄不清楚這一位歐洲特派專員還有什麽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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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情報安全局也好,克格勃也好,或者你可以說是“紅色樂團”,那都不重要。雖然我們失去了國家情報安全局的官方庇護,但在歐洲大陸上,根本不存在什麽官方庇護。不是嗎?最後找到凱撒的,也絕對不會是國家情報安全局,他們速度跟太慢了,反應太遲鈍了,永遠無法搶先一步。”阿爾弗雷德眨眨眼睛,不知何時,他的笑容既然有那麽幾分憑空而來的猙獰,讓西爾維娅覺得自己看到了另一個人的面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長官。”
“你覺得我需要和你解釋嗎?”阿爾弗雷德咧嘴笑笑,興許是咖啡的作用,他精神起來了,“不,沒必要。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去好好問候一下我們無所不知的朋友了。”
“凱斯卡?”未經猜測,西爾維娅便脫口而出。
“嗯。”阿爾弗雷德用簡短的鼻音回答了西爾維娅。他的目光掃過病房,逐漸明亮起來的陽光從結滿白色冰霜的玻璃上落下,也像是凝固在地面上一般,折射出不同于白色的光。
仍然有人在室內走來走去,他們的影子穿梭在這樣的光線之中。但人員陸陸續續都撤退了,自加洛斯屍體被發現那一刻開始西柏林的警戒分布就陷入了高度警戒狀态,所有活躍在西柏林的中情局特工都被集合到這郊區以外的醫院裏,被要求在不打擾其他病人不引人矚目的前提下整理現場的蛛絲馬跡,也包括掩蓋西蒙·加洛斯的死亡。
走廊裏時不時會有睡不着的病人經過這一間無聲卻又在忙碌着的病房,偶爾也會有人好奇地往內探頭試圖一探究竟,可下一秒就被警衛告知盡快離開。那當然是不太好的處理方法,幸運的是,在拂曉時分,絕大多數人員都離開了,醫院有回複了潔白寧靜的平和,好像昨夜發生過的也不過是虛假的戲劇,複仇的戲碼也只是一瞬間的幻覺。
阿爾弗雷德想自己應當再來一杯咖啡的,之前的那一杯咖啡不足以讓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狀态。然而他也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針,試圖從中擠出最大限度的休息時間,而和馬格努斯教授的例行會面卻也叫他苦不堪言。
“你不回家嗎,西爾維娅?”阿爾弗雷德問。
“真不巧……現在又是上班時間了,長官。坦白來說,我就沒有試過準時下班。”西爾維娅似乎是抱怨地說出了這句話,她無所謂地瞥了一眼全然恢複了的病房,想着新入住的病人應該不會發現在這一間病房裏發生過什麽。
“你可以輕松一些,我只給你這麽一個任務。”阿爾弗雷德倒不是說同情和自己一眼疲勞的西爾維娅,在他們這一行業裏,大把大把的人每時每刻都在緊繃神經,就像實施偷盜食物過程中的老鼠,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膽戰心驚,而他和西爾維娅也不過是其中之一。他相信,哪怕是那一位看似雲淡風輕的盟友,也和他們有着相似的經歷。
“說吧,長官,我會最快給您解決的。”
“非常簡單,你一定樂于接受的……”阿爾弗雷德故弄玄虛地頓了頓,不輕不重地打了個哈欠:“把凱斯卡的住處找出來。我想,他一定有什麽我們還沒有掌握的籌碼。”
“……是,長官。”西爾維娅點點頭。
“另外,務搶在國家情報安全局之前行動,控制威廉明娜。”
“不需要我親自監督執行嗎?”西爾維娅用疑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原本一只腳已經邁出病房門口的阿爾弗雷德回過頭來,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卻依舊沒有溫度。在西爾維娅身上停留了幾秒種以後,他說:“我們不再借助國家情報安全局的官方力量,也就沒有必要大張旗鼓地去做這些為人不齒的事情了……至少,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了。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怎麽處理這些事情的吧,西爾維娅。”
這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尚未說完,西爾維娅就明白了。她迅速地說道:“我現在就通知下去。”
“很好,西爾維娅,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阿爾弗雷德以難得的贊賞的目光看着西爾維娅,他轉過身去,慢悠悠地說:“找幾個人,僞裝成歹徒入室搶劫就好了,不要興師動衆,盡量做到無聲無息。就像我們一直以來所做的。”
“是,長官。”西爾維娅又重複了一遍。
“希望在今天日落之前,我能見到威廉明娜出現在審訊室裏。此外,我也想見見凱斯卡。你能幫得到吧,西爾維娅?”走出幾米外,阿爾弗雷德又停了下來,用西爾維娅仍然可以聽到的聲音說着,但他沒有去看西爾維娅,好像能夠猜到被頒布命令的人是什麽樣的心情。
病房裏的光線因為外面天空中逐漸變亮的太陽而顯得愈加刺眼,西爾維娅的餘光略過呈現出雪白顏色的床單,微微一愣,稍後才想到自己應當說明白。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阿爾弗雷德卻已經消失在了走廊裏,此刻外面空無一人,沒有任何聲響,如果一定要說有,也就只有她一個人平緩起伏的呼吸聲。
坦白來說,這兩個的确都不是困難的任務,對一位中情局中前途光明的蘇聯事務專家來說,在西柏林悄無聲息地讓一位手無寸鐵的婦女進入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簡直易如反掌。而另一個方面看,于面積狹小的西柏林內,尋找一位故意隐姓埋名的克格勃工作人員或許不簡單,但沒有事情可以在轉瞬之間否定,她這位蘇聯專家其實擁有這樣的能力。那正是阿爾弗雷德所不知道的優勢。
喝一杯杜松子酒是調劑下午不錯的選擇,哪怕只有一小杯,也能讓人心情愉悅。那不必伏特加差,要說不好的地方,也就只有西柏林同樣叫人渾身發涼的低溫了,簡直讓伊萬懷疑自己酒杯裏的半杯酒會在兩秒鐘之內凝固成一塊冰。幸運的是,他在那相當令人不快的場面發生之前把杜松子酒送下自己的胃裏了,美妙的香甜殘留在口腔之中,叫人回味無窮。
雖然味道相當不錯,但還是不如伏特加熱烈。看着空了的杯子,伊萬咂咂嘴想要拎着酒瓶出去再問施密特夫人要上那麽一兩杯,那應當不是一個難以拒絕的請求。
作出這一決定後,他便往外面走了,這客人稀少的小旅館裏如今也只有那麽幾位訪客,下午恰好是最最冷清的時候,在二樓的欄杆望去也只能看到施密特夫人在小櫃臺上整理賬本或是閱讀舊時殘留下來的、為數不多的書籍。伊萬曾經因為一時的好奇詢問過那是什麽內容,施密特夫人笑着說那是很久很久之前風靡一時的小說,她懷念的神情叫人不忍繼續問下去。爾後,施密特夫人又頗為惋惜地說那是一本好書,可惜戈利金先生不能讀上幾次。
被稱作戈利金先生的俄國人無所謂地笑了笑,實際上并不在意一本小說的情節,他能才想得出來大致內容是什麽,無非是被用爛了的橋段以及千篇一律毫無特色的角色,絕大多數都是如此。此後伊萬就沒有過問過有關施密特夫人的事情了,那畢竟與他無關,也的确不會對他的工作造成什麽印象,從固定的角度上來說,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維持在沒有争執的金錢交易時最好的。
毫無意外的,伊萬又看到施密特夫人坐在櫃臺邊上的高腳凳上,仍然是那副忙不過來的樣子。
“下午好啊,施密特夫人。”伊萬慢慢地走下樓梯,故意弄出聲音讓施密特夫人注意到自己。目光對上那一刻,他搖搖自己手上的空瓶子,笑着說:“請問還有酒嗎,我可以多付些錢,這不是什麽問題……還能再給我一瓶酒嗎?杜松子酒就好了。”他用德語在某些發音比較困難的音節上還重複了好幾次,而施密特夫人應聲擡頭,看着她的房客。
“哎呀,非常抱歉啊,戈利金先生。那真的是最後一瓶酒了,我買不到其他的了。哎呀呀,真是非常抱歉……希望您能原諒我。但您知道的,現在物資管制,我再也弄不到其他的了——您瞧!這就是最後一瓶了,我今天上午給您的時候,就和您說過了的。”施密特夫人頗為苦惱地說着,不是還重複上幾次,來強調自己盡力了,她瞧着伊萬,像是又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把另一本嶄新的書從櫃臺邊上不起眼的角落拿起來,推到伊萬的面前。她說:“戈利金先生,這是那兩位退房的先生讓我給您的,他們讓我務必在退房後的兩天才交給您……我想可能很重要,也就按按照他們說的保留了下來。您看看吧。”
“是那兩個人?”伊萬把酒瓶放在櫃臺上,拿起布滿幾何花紋書籍,漫不經心地翻閱着。
花了大概四五秒,伊萬浏覽了一遍全文,只對其中幾個有用的段落和關鍵詞留下了印象,那是用德文寫的,封面令他想起在國家圖書館裏存放本應該被銷毀的書籍的閱覽室。他覺得自己似乎在那兒看到過,卻沒有多大的注意,也不認為是否還有可以從中獲取情報的價值。
他不是真正的讀者,出現在秘密讀者聚集的地方,看起來則是格格不入。
在施密特夫人關切的的注視下,伊萬合上書本,也不打算說寫評論該,想着回房間再仔細看看以色列人到底在為什麽又給自己留下了新的謎題。本來,他們應該再無聯系的,也不應該繼續糾纏于合作範圍以外的活動。
“謝謝您替我保管了,夫人。”伊萬用手拿着書,還有些不死心地問:“真的不能再來一杯酒嗎?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
施密特夫人為難地扯出一絲笑,也不太好應對這位提出合理要求的客人,最後唯有說道:“這樣吧,戈利金先生,我明天再去看看,為您買一瓶酒。請您再等等吧,也就是一天時間,今天已經去不成啦。”她這麽說着,還留意着這位喜歡喝酒的客人面上的變化。
“好吧,希望我明天也能有酒喝吧……”伊萬笑笑,語氣溫和,表現得滴水不漏,聽不出來是否因為自己的要求沒有被滿足而生氣了,“再次感謝您,親愛的夫人,您很照顧我。”說着,他還微微彎下腰,像是在表達自己的謝意。
“不不不,我還要多謝您的體諒,戈利金先生。”施密特夫人連忙擺擺手,她臉上滿是笑容,像是被這位年輕的外國先生所觸動,便又說:“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人啊,戈利金先生。”
“是嗎?”伊萬輕輕地表達了自己對這一評價的不可置信。
“當然不是啊,凱斯卡。這位夫人只是在恭維你。”
伊萬轉過頭去,這刺耳的話音破壞了他和施密特夫人交談時候的愉快氣氛。他看到了那美國人的臉龐,同時像他的合作夥伴在早前的會議中時一樣,不加掩飾地用表情表達了那一刻的極度不快。
可那僅僅是片刻之內的轉變,等他完全看清楚阿爾弗雷德時,他臉上還是溫和親切、人畜無害的笑容,讓阿爾弗雷德又想在上面打上一拳,留下青黑色的痕跡。那當然不對的,阿爾弗雷德沒多久就收起了這個想法,故意不去理會俄國人流露出來的厭惡之情,彬彬有禮地向那位年過半百的夫人問好。
“真是讓人感動啊,安東尼先生,你居然會來找我。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已經結束合作了呢……”伊萬用一種叫人聽起來極不舒服的、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他的目光不時打量着阿爾弗雷德,想起自己在秘密電臺裏接收到的來自克莉奧佩特拉的行動消息。那是有關于安東尼的,正是對安東尼下一步行動的報告,而箭頭指向他。所以伊萬對阿爾弗雷德突然造訪毫不驚奇,甚至是意料之內的。
“我很想念你啊,凱斯卡。”阿爾弗雷德走進光線不太充足的旅店內,又向在場的施密特夫人點點頭,“打擾您了,尊敬的女士,我需要和這位先生談談。想必他也非常樂意。”
“你無需對施密特太太說什麽。說吧,安東尼,這一次你又有什麽事情?”
阿爾弗雷德對這話不以為意,大搖大擺地向着伊萬走去。而伊萬卻有些故意地走上樓梯,不去看美國人,揣測自己是否還有什麽話題和對方是不會引起沖突的,答案非常的遺憾,是一個也沒有,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想找你确認一些東西而已,保險起見,還是我親自過來比較好。”
“不得不說,安東尼,你手下的人效率不錯嘛,居然能找到這裏。”伊萬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走在樓梯上的阿爾弗雷德,用一種打趣的音調說着,而阿爾弗雷德當然像是沒有聽出弦外之音,正在繼續往前走。
“你聽說過沒有?”
伊萬打開門,在那一扇門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的、難聽的摩擦聲中,聽到了阿爾弗雷德的話。他走了一步,回頭去看阿爾弗雷德,問:“聽說什麽?”
“我以為你知道呢,”阿爾弗雷德輕笑一聲,也往前走,順道關上了那一扇吵鬧不已的門,“西蒙·加洛斯死了。就在昨天……你說今天早上也可以,相差不遠。”他下意識地打量伊萬的住所,所有物品都擺放地井然有序,桌面上放這幾本書,下面壓着幾張紙,看不到無線電收發裝置,也沒有其他可以的東西了。這間房間就像所有正常旅客會有的那個樣子一樣,說不出可疑之處在哪裏,如果要說,也就只有太過正常了。
“關于這一點……我的确不知道。”伊萬搖搖頭,語氣倒是波瀾不驚。他不打算讓阿爾弗雷德坐下來或者是再往前走,只是站在那裏,無形中攔住了阿爾弗雷德的視線。他看着這名不速之客,說出來的話用詞倒也不怎麽強硬:“說吧,安東尼同志,除了告訴我西蒙·加洛斯已經死了這件小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沒什麽。”阿爾弗雷德故作不經意地說着,“想問問你和猶太人的關系。我說的是那群猶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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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