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22
“凱斯卡……來見你之前,我做了一個假設。”
阿爾弗雷德站在那一扇壓根擋不住呼嘯寒風的窗戶前面,看着日暮将至的柏林景象,仿佛自己還能看到因為空襲而半邊坍塌焦黑的舊國會大廈,好像那代表着第三帝國心髒的建築物仍然威風凜凜,假想自己也是歐洲的中心。
聽見窗戶外的風聲時,伊萬正慢條斯理地把被阿爾弗雷德弄亂的書籍與文件整理好。他弄不清這個美國人的想法到底是什麽,或者說不願意多費精力去思考。
他擡起頭來,看着阿爾弗雷德模糊不清的背影,臉上笑意寡淡,“你的意思是,假如我是你的敵人——還是說,你要給予我充分的信任?”伊萬似有若無的輕蔑語氣在阿爾弗雷德聽來不多不少帶有幾分戲谑,甚至是不加掩飾的譏諷——那些根植于這片被角逐争奪的土地上,如同東西方與西方兩支大軍在音樂聲中跳起貼面舞而顯露出來的不真實性。
“差不多。嗯,就是那樣。”阿爾弗雷德回答得心不在焉。他偏過頭看看房間裏提示時間的鐘表,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早上給那一位精明能幹的蘇聯部專家下達的命令。他想,自己很快就能見到威廉明娜了,那一位目前是西柏林已知的、最接近于他們游戲之中謎底的女士。
“所以你的假設就這麽無聊,安東尼?”
伊萬和他站得不遠,特地用英語把“無聊”這個單詞重複了一次,俄語口音裏必然帶上的卷舌音叫人不爽,而且他的語法也并未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當然,阿爾弗雷德并不拘泥于俄國人是怎麽使用英語的,他想要盡快結束這一場拉鋸戰,他們在其中越陷越深。“凱斯卡”縱然悠然自得,也很快會發現自己不能掌控局面。總有一天他們會認清楚這一點的。
“不,凱斯卡,我想的是……你樂在其中。”
阿爾弗雷德想象面前的玻璃覆蓋有米黃色的百葉窗簾,可以讓他用手指微微挑開看到外面,但非常遺憾的是,這裏只有落滿了灰塵的窗簾。說完這句話,他回過頭去,目光落在收拾東西的俄國人身上,伊萬似乎不介意讓阿爾弗雷德看見自己工作的場景,他也沒有寫什麽,只是有條不紊地把文件歸類然後放置在一起。
進入冬半年,日落就變得特別早,不出一個小時,這座城市将會完全被遮蔽在入夜之後暗淡的雲層之下,連同所有的喧嚣都歸于平靜。偶爾會下一場小雪,但沒有疾風暴雪,也沒有什麽驚動人心的大事件。這座城市裏絕大多數的人都生活在陽光普照的世界裏,他們看不到真正的黑暗,聽不見絕對深水之下的尖叫與呼喊,更加不可能感受到兩支秘密軍隊在那個世界裏任何的行動。所有的鬥争都發生在無聲無息之間,覺察與否全在于他們選擇的陣營,而非所謂敏銳的直覺。
“我的确有些樂在其中了。”伊萬算是默認了這個觀點。
他瞥了一眼阿爾弗雷德,不動聲色地用腳尖把抽屜往前推,同時确信那個動作在阿爾弗雷德可觀察的範圍以外。此刻抽屜裏的無線電接收器已經被關閉了,伊萬慶幸自己沒有明目張膽地擺在桌子上,而他也明白自己見到阿爾弗雷德以後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收入眼中,被這個美國人記錄在大腦裏,然後成為他分析自己的數據。
“你和我見過的俄國人有些不同,凱斯卡,但你就是一個俄國人,無可否認。”
“蘇聯人。”伊萬糾正。
“好吧,蘇聯人,其實都一樣。”阿爾弗雷德笑笑,顯然是滿不在乎的,他說:“難道你們,都沉迷在找到凱撒這件事情上面嗎?所以你們毫不猶豫地把西蒙·加洛斯送給了猶太人,換取那些和凱撒有關的……我指的是,可能有關的只言片語。”
伊萬明白阿爾弗雷德說的話意味着什麽,那是他們不同價值觀之下做出來的指責,顯然,在伊萬眼裏那沒有什麽可以痛心疾首和深感愧疚的。因為那本來就是克格勃在歐洲大陸上的活動方式,如此傳統由來已久,也不會為以為前希特勒青年團成員而稍加寬容。他們都會如此安慰自己,死去的人并不善良,那些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被害者曾經也是加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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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說都可以,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一點,安東尼。我一直都在和你強調這一點——我從來都不認為西蒙·加洛斯是無辜的,同理,你和我也不是無辜的。從某個方面上看,我們之所以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做一些常人不能做到的殘酷工作,就像是……身先士卒的劊子手。”伊萬一字一句地把這句話說出來,音調抑揚頓挫。
他盯着阿爾弗雷德的藍色眼睛,不得不承認,他自己非常喜歡那樣清澈的顏色,讓人覺得阿爾弗雷德根本不是中央情報局非常看重而且寄予厚望的優秀成員,而是一個初出茅廬不谙世事的年輕大學生,和很多美國年輕人一樣。他想,如果這個美國人是普通人,那麽他有機會享受到新一代成長中美妙的音樂、絢爛斑斓的霓虹燈,還有戰後的高速發展。
“你就這麽說服了自己,凱斯卡?”阿爾弗雷德感到詫異,他對伊萬這一番理所當然的說辭無法接受。這樣的理論簡單粗暴,如同粗制劣造的武器上面被寫滿了神聖使命的祝福,也許會讓拿着這些武器的人稍稍心安理得,但在阿爾福雷德看來,那仍然荒謬可笑,甚至毛骨悚然。
“我不需要說服自己。需要說服自己的人是你,安東尼。”
“……我并不懷疑自己現在在做的任何事情,也不會後悔。你想太多了。”阿爾弗雷德仿佛被人逗樂了,神情展現出一種奇妙的譏諷之意,那很明顯是為了讓伊萬看到才露出來的。
“別開玩笑了,安東尼,我知道,如果可以……你會把我打一頓,就像我們在戰場上一樣。你會用盡全力把我打倒,用力扣住我的手,讓我不能還擊,然後把我壓倒在地,鞋底踩着我的臉,惡狠狠地質問我為什麽這麽做。所以我需要提前給你一個解釋。”伊萬又一次露出沒有溫度的笑容,正如窗戶外面席卷而過的風雪,他的側臉對着阿爾弗雷德,殘陽餘光之下沒有清晰的輪廓,只能聽見輕微的笑聲,“無論何時,我都不會為西蒙·加洛斯的死亡而惋惜,自然也不會産生犯下罪孽以後的罪惡感,我們——整個克格勃,都不會那麽想。我以為中情局也是,但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道德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它們有被需要的價值……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和你也不一樣,凱斯卡。別把我們混為一談。”阿爾弗雷德皺起眉頭,一個急切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留意到天空越來越暗了,邊界被散發出來的紅色光芒覆蓋,但那是遠處,近處的地區全然陷入昏暗,只能依靠路燈提供光亮,而行人也越來越少了。
“您要走了嗎,安東尼同志?祝您愉快。”伊萬選擇性無視了阿爾弗雷德說的那句話,他打開房門,行為舉止彬彬有禮,好像上流社會經受過專業禮儀訓練的紳士,面容平靜,叫人無法看出那隐藏在斯拉夫人血統中的好戰情結。
“我在你這兒消耗太多的時間了,談論這些沒有價值的話題。”
“相反,我想,你一定收獲很多。”伊萬還在笑着,眼神卻是不可見底的冰冷。他似乎也同意結束這沒有多少結果的會面了。
“是嗎?還真是自信啊,凱斯卡。不知道你們的人是不是和你一樣自信。”阿爾弗雷德走到門外,等待着伊萬關上房門,他想自己還有可能被對方忽如其來的關門而摔倒外面去。
但伊萬關門的動作非常輕,也不算很快。看着門縫漸漸變小,伊萬像是想到了一些東西,又說了一句:“安東尼同志,道德并不在我們考慮的範疇之中,那是英雄的必需品,而不是我們的必需品。”
聽到這句話,阿爾弗雷德愣了愣,他沒有想到伊萬會這麽說。那句話倒是激起了他的一些想法,他想自己可能對着那道門傻笑了一兩秒,幸好旅店裏的微弱燈光不能讓別人看清楚他的表情。
“在我看來,道德是不可或缺的,特別是成為英雄。我們一直憧憬着成為萬人矚目的英雄,這也是今天我站在這裏的理由……”他的話音很輕,幾乎被刻意壓低到了他自己也聽不太清楚的地步。阿爾弗雷德不清楚俄國人是否還站在門背後等待着他的離開,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再一次與克格勃劃清了界限,也明白自己被人慷慨地出賣了。
雖然造成的後果令阿爾弗雷德憤怒不已,但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選擇真是一個災難性的難題,人們不得不舍棄一些東西,哪怕提供的選項都不盡人意,但總比必須割舍要好得多。
西爾維娅擡回來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面部被大口徑的子彈打成了一團稀爛的肉泥,活像粗心屠夫一時疏忽之下的驚世傑作。那些凝固了的血塊在眼眶裏、顴骨邊沿着傷口分布,顏色正在越來越黑,阿爾弗雷德覺得那很快就會變成一大塊黑乎乎的、被凍結了的顏料。但那比顏料要惡劣得多,也比顏料更讓人反胃。
“西爾維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威廉明娜自殺了?”阿爾弗雷德盯着太平間裏覆蓋上白布的屍體,那兒什麽都看不到,所有的猙獰都被那張纖塵不染的白布遮蓋了,就像所有的罪惡也看不見一般。
剛剛脫下手套的西爾維娅還沒有松一口氣,她把一份幾分鐘前臨時寫好的屍體檢查報告遞到阿爾弗爾雷面前,“目前認為是入室搶劫——類似于入室搶劫的行動。有人搶在我們之前,殺了威廉明娜。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威廉明娜已經……死透了。”
說這句話時西爾維娅想着有什麽更加優雅的詞彙,她比劃了一下,然後使用了自己本來就準備說的話。她的話讓阿爾弗雷德的面色更加蒼白,并非是虛弱的蒼白,而是那種被人欺騙以後的怒不可遏,西爾維娅能輕松分辨出他人的各種情緒,阿爾弗雷德也不在例外。
“西爾維娅,你說,我們被人搶先一步?”
阿爾弗雷德使用了疑問句,語氣卻是責備式的诘問,而他顯然也不想讓西爾維娅輕松為自己找到借口。他需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理智清醒的奧伯龍夫人,而不是一句冷冰冰的屍體。那除了能為“誰是幕後黑手”這個問題提供無足輕重的信息以外,并不具有其他什麽更加讓人眼前一亮的可能,毫無疑問,威廉明娜一死,所有的秘密也随之埋葬了。
“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人從房子裏出來,而中午西爾維娅出現過,她把一袋垃圾放在了門口,這符合她每天的規律活動,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西爾維娅勉強令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思路,以便從中找到什麽突破之處,“沒有人走進那個房子,也沒有人出去過,甚至沒有來拜訪的鄰居。一切正常,每一天都如此。抱歉,長官,我們找不到出問題的地方。”
翻動着只有那麽幾張紙的屍體檢查報告,阿爾弗雷德的目光落在被開膛破肚的毀容女屍上面,那是一種相當慘烈的死亡方式,所有的親人都不在身邊,死前處在他人的監視之下,死後不得安寧,仍然被作為證據保存在陰森的太平間裏。
花了兩三分鐘閱讀完畢以後,阿爾弗雷德确認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了解。他合上屍體檢查報告,丢到西爾維娅手中,他不喜歡聽這些解釋,那沒有用處,也不能改變他們的某個小疏忽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為什麽不闖進去?”他問。
“我們注意到有國家情報安全局的人在周圍巡邏,人數不少,所以我們擔心會在街頭和國家情報安全局發生沖突,因此一直沒有采取行動。我們在等待合适的時刻。”西爾維娅低下頭去,她不敢去看阿爾弗雷德眼睛,只是時不時看看躺在金屬解剖床上的女人,那一具血液不再流動的屍體,無聲地訴說着那不為人知的幾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們一無頭緒。
“我可以這麽認為嗎,西爾維娅女士。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們……在猶豫?”
“不,長官,我們只是想要一個更加适合采取行動的時間點。”
“你們只是在玩忽職守。”阿爾弗雷德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他瞪了一眼西爾維娅,又重新看向那沉默的屍首,“西蒙·加洛斯死了,現在,威廉明娜也死了,我們還能從誰的口裏得到答案?西爾維娅,你一向以敏銳的直覺為傲,那請你好好思考一下,為什麽會有今天這樣不可原諒的錯誤?”
“非常抱歉,長官。”
“你不需要對我道歉,西爾維娅,事實上,按照你的說法,你們的确已經盡忠職守了。只不過對方比我們更加高明……他們處心積慮已久,絕不是我們今天的突襲就能給予打擊的。相反,我認為,我們被對方警告了。你瞧,他們多麽嚣張……”阿爾弗雷德喃喃自語地這說,以自嘲的笑容結束了這段話。他的指尖碰到玻璃,周圍浮起一層霧氣。
四面都是金屬光澤的停屍房呆着讓人很不好受,哪怕是站在玻璃外面,凝視着那些再也不會回來的人們。這裏的環境比戰場上要好得多,阿爾弗雷德無法描述轟炸機狂轟濫炸以後血流成河的慘景,除了屍體,還是屍體,很多他見過的面孔都那樣出現在他的眼前,殘破的面貌叫人懷疑上帝是否存在于這個世界,他們的神是否為這樣的自相殘殺而感到悲哀。
身處這一壓抑的空間之內,阿爾弗雷德不免會喪失耐心。他不願意走進去看威廉明娜面目全非的屍體,那沒有任何意義,也不能帶來改變,驗屍官也不能給他帶來奇跡。死亡時間吻合,骨齡吻合,身材吻合,發色吻合,驚人的一致,一個陰謀浮出屏山一角,人們卻無法想象藏在水面之下的體積到底多麽龐大。
“還要進行第二輪驗屍嗎,長官?”西爾維娅又問。
“對,一有結果立刻告訴我。”阿爾弗雷德想了想,又說:“我們是不是一直有人負責監視威廉明娜?”
“是的,長官。報告我們都送到了您的辦公室裏。”
“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沒有。”
“一點也不?”
“根據我們的調查,威廉明娜生活規律……而她昨天的所有行動都按照常規進行,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西爾維娅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閱讀過的監視報告,還有那些匆匆一瞥之下的照片,她不太記得威廉明娜的樣子了,那個女人并不是讓人難以忘記的類型。
“好吧……報告都在我的辦公室裏?”
“是的,長官。我們都放在了您的桌面上,您可以随時查閱。”
聽着西爾維娅這麽說,阿爾弗雷德倒是想笑,他不認為能從那些僅有幾行字的檢查報告裏的出什麽讓人大吃一驚的結論。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屬下已經竭盡全力去盯着這個女人了,但讓人感到非常遺憾的是,這個女人早就做好準備應對這一天了,或者說他們的敵人從來沒有松懈過。而今天他們也終于嘗到了惡果,并且這樣的日子短期還不會結束。
“我現在回去看。另外,西爾維娅,國家情報安全局那邊,你敷衍一下就好了……如果他們死纏不放,你再來通知我。不必理會他們。”
“是的,長官。”
阿爾弗雷德沿着走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他還需要再下兩層樓,經過軍需官的辦公室,然後才能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他現在所在的樓層是特別設立用來保存特殊物品的,基于這一原因,溫度遠低于其他樓層,或許比室外還要低。只是明亮的燈光稍稍令他感覺好一些,他喜歡亮堂的地方。
挂在牆上的緊急出口提示牌一如既往地引人注目,阿爾弗雷德盯着上面的德文與英文看了一會兒,同時思考威廉明娜留下的難題。那和他以前聽到過的、僅僅存在于小說之中的密室殺人一樣,叫人無處下手,他們也沒有突破口,被人捆住手腳,一身本領無處施展。那是阿爾弗雷德最讨厭的情況之一,全然處于被動一方,等待敵人的發號施令。
他推開門,沿着樓梯漫不盡心地往下走。
回到辦公室路上,阿爾弗雷德看到正要離開辦公室的馬格努斯教授,他們互相打招呼,又互道晚安,祝願對方明天會有美好的一天。阿爾弗雷德不認為這會讓自己明天就能找到那個殺了威廉明娜的槍手,但他還是樂于接受這樣的祝福的,那對自己沒有什麽壞處。
“先生,你們出外勤了嗎?”馬格努斯教授與他分別之前,沒有忽略他臉上的疲憊不堪。他本來打算繼續自己那一套說辭,讓阿爾弗雷德放松一些,不要身心緊繃。但阿爾弗雷德接下來說的話令他一陣驚愕,以至于無法繼續說下去,
“尊敬的教授,我必須很遺憾地告訴您一個消息,威廉明娜死了,我們找不到任何嫌疑人。真可惜。”阿爾弗雷德說的可惜當然不是威廉明娜無緣無故的死亡,而是自己流失的情報。他想,自己有責任與馬格努斯教授分享這一重要信息,何況對方是中情局局長親自指派下來的。
“奧伯龍的妻子?”馬格努斯教授聽到這句話時顯然顫抖起來了,他摘下眼鏡用口袋裏的手帕擦幹淨,又重新戴上,克制住自己嗓音,“威廉明娜……去世了?”
“沒錯,教授。您的理解是正确的。”阿爾弗雷德點點頭。他不确定自己的表情會不會讓馬格努斯教授反感,但他以為自己的想法已經被馬格努斯教授看透了。
“謝謝您……謝謝您,先生。非常感謝您……”馬格努斯教授重複了幾次這一句禮節性的道歉,阿爾弗雷德看着這位教授,決定讓對方自己平複一下心情。
馬格努斯教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雙手微不可察地抖動着,叫人懷疑他是否患有相關方面的疾病。他的身影在白色的燈光下單薄無力,而他的腳步則是一步一步地挪動着,阿爾弗雷德看着馬格努斯教授有些腳步不穩地離開了這個樓層,為教授的激動感到迷惑不解,但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在阿爾弗雷德能夠接觸到的檔案之中,就有馬格努斯教授的檔案,阿爾弗雷德重新看了一次,發現那與自己的想法完全吻合。奧伯龍的檔案對阿爾弗雷德來說是相當熟悉的,他當然記得那一所大學的名字,但阿爾弗雷德同樣也在馬格努森教授的檔案裏看到了相同的名字,而且日期相近。
“這裏……還真是培養了不少人才呢。”
他對比着兩份檔案,內心如此想到。檔案上的兩個人的照片都在對着鏡頭微笑,他們的面容并不相似,不同的國籍也令他們看起來人生沒有交集,然而他們擁有相似的過去,或許還有相似的願望。只是有人成就了現實,而有人進入了另一個層面,從此消失不見了。
奧伯龍是最大的謎團,馬格努斯教授也正式成了拼圖的一部分。
毫無疑問,威廉明娜代表的拼圖塊消失了,但馬格努森教授或許可以填補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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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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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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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