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趙嬛音被曦光吓到夠嗆,等人走了許久才算回神,能仔細思考她的話。
被發現?
她不是正主被發現沒什麽奇怪的,只是一般人也猜不到借屍還魂上面,而她身邊的人最是知道過程,也不會多想。
那麽,盛曦光這麽問,是在懷疑什麽?
她被換人了還是?
還要,小心陳側妃是什麽意思?
她這些天看着陳側妃溫溫柔柔的,也沒感覺到別的啊?
一時間疑惑如泉湧,趙嬛音都不知道該先想哪個了。
“娘娘,剛才盛側妃跟你說什麽了?”嬷嬷親自送了人出去,回來了看她皺着眉,忙問。
趙嬛音心如亂麻,忙不疊的拉住嬷嬷說了盛曦光的話。
“嬷嬷,她是什麽意思啊?”她沒有原主的記憶,也弄不清楚什麽回事,只得問這些身邊親近的人。
“陳側妃?”嬷嬷怔了一下若有所思,拿不準盛曦光這話是真心還是挑撥。
“嬷嬷?怎麽了,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趙嬛音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再欣賞美人,更擔心自己的小命,心中止不住的惋惜太子被史書除名,連着東宮這些女子的記載都沒了。
不然,她好歹能知道大概的生平。
“娘娘放心,沒事的,有我在呢。”看她驚慌,嬷嬷立即安慰,瞧着她忍不住心中嘆息,雖然沒了對太子的癡戀,但也沒樂過往的記憶,眼下竟連這些事情都不清楚了。
之前顧着她的身體,她一直沒說,可既然問了,嬷嬷也沒再隐瞞,直接說了當今的局勢。
女兒被立為太子妃,趙老将軍跟着告老,意思表現的明明白白,他那一系的人都和太子敬而遠之,太子頭一年還有心情哄着趙嬛音,後來見着無用,就見見冷待下來,連納了陳側妃三人進宮。
兩位良娣也就罷了,家世差了一籌,但是陳側妃,身為太傅嫡長孫女,就算明媒正娶嫁與皇子做正妃都是使得的,如今卻被送入東宮,太傅之意可謂分明。
嬷嬷悄聲說着,趙嬛音漸漸恍然,她之前雖然知道身份,卻沒有想這麽多,如今若有所思,下意識接道,“嬷嬷的意思是,太子有意廢了我,扶正陳側妃?”
那這是好事啊,她早就想離渣太子遠遠地了。想着她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笑。
“不是。”嬷嬷立即否決,見着她面上不解,更是無奈,怎麽連這些都忘了,跟着解釋起側室不能扶正的道理。
“那怎麽?”
“但是陳家可以再送女入東宮。”嬷嬷說。
“這,”趙嬛音難掩驚訝,心中一轉,仍不忘自己剛才的念頭,說,“那也可以啊,我正好和太子和離,他願意娶誰就娶誰。”
“娘娘莫要說胡話。”嬷嬷聲音一厲,吓了趙嬛音一跳。
“史上哪兒有和離的太子妃,既然想廢了你,那必然是要命的大罪過,萬萬不能馬虎大意。”嬷嬷鄭重的說。
趙嬛音駭然。
這,怎麽突然就要命了?
另一邊,曦光離開惠風殿沒多久,陳側妃身邊的人就來請,說是請她過去坐坐。
她不曾猶豫,直接拒絕了。
殿中,陳知意得了信,正在調香的動作一頓,又不急不緩的繼續了下去。
宮人退下,嬷嬷悄然上前,她才嘆了口氣,說,“太子将她護的這樣緊,難。”
曦光身邊的人都是太子安排的人手,她這段時間不是沒想過往承光殿安插人手,可根本進不去。
如此下來,哪裏能找到動手的機會。
“老爺吩咐,娘娘還需快些。”嬷嬷提醒。
“怎麽就這樣着急?”陳知意不解。
天子正當壯年,太子這個太子之位,眼看着還能再當個幾十年,如今計較太子妃之位,未免太早了些。
嬷嬷低頭,說,“天子,似有意讓老爺告老。”
陳知意方才恍然,祖父雖然告老,可學生無數,仍能幫襯太子。
想來,他是想趁着離開之前,先讓太子妃定下。
自月初那場雪後,玉京的天就一日一日晴了起來。
蕭肅的冬日裏,這般風輕雲淡,日光和曦,倒是讓人心情好了不少。
禦花園中的梅花正盛,大片紅梅竟相綻放,曦光走在其間,偶然竟然看見了一株白梅,不由駐足。
她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下意識比較起和梨花的區別,目光穿過花枝,落在湛藍的天空上,久久收不回來。
秦枕寒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被豢養在籠中的鳥。
“陛下駕到。”內侍唱喝。
宮人們都是一驚,忙不疊的行禮叩拜。
曦光呼吸一頓,下意識看去,等見了來人,忍不住眨了眨眼,很是驚愕。
這不就是上次在含光寺看到的那人?
“娘娘,”雲芝提醒,拉了拉她的衣袖。
曦光這才回神,屈膝福身。
“陛下。”她掩下驚訝,眸中微動。
如今見着人了,那麽,該怎麽樣才能為他診一診脈?
這個問題,秦枕寒也在想。
她會是夢中人嗎?
邁步過去,在曦光面前站定,秦枕寒低頭看她,卻只能瞧見那一小片玉一樣的肌膚。
“擡起頭來。”他說,想起了上次寺裏曦光嗆聲的那一幕,眉微的一動,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反應。
曦光暗道這人莫非是在記恨上次她對他的不敬?卻也沒怎麽怕,直接擡了頭。
眼見着她若無其事,秦枕寒直接笑了,興味的說,“好大的膽子,上次對我出言不遜,這次見了,竟不知請罪?”
“我有何罪?”曦光反問,理直氣壯。
跪在地上的宮人們都駭了一跳,雲芝忙不疊的又拉了拉曦光的衣裳。
那可是皇上,是天子!她怎麽敢這樣說話。
曦光動了動胳膊,把袖角拽了回來。
登徒子看她,她呵斥回去,不覺得那是罪過。
她擡着頭,不見絲毫畏懼,直直的看着他,秦枕寒哼笑了一聲。
“膽子倒是挺大。”
曦光嘴角扯了扯,她膽子向來很大,正想着該怎麽弄死你兒子呢。
“多謝陛下誇贊。”
秦枕寒看她,曦光面色如常,回看過去。
對視一眼,秦枕寒就笑了。
他錯身走向那株白梅,随口道,“是白梅好看,還是梨花好看?”
“自然是梨花。”曦光答得毫不遲疑。
秦枕寒就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确喜歡梨花,身上總帶着淡淡的梨花香,裙擺上也繡着梨花。
整個人,也像極了一枝梨花。
他的目光一動,落向掩在裙下的右足。
又是這種目光,直接到毫不掩飾,曦光頓時皺眉。
她心中不喜,想要離開,可惦記着心中所想,反而上前一步,問,“我可以為陛下把一把脈嗎?”
秦枕寒目光一定,上移看向她。
“把脈?”他玩味的說。
她這個意思,是自己所想,還是為了太子?
雖然太子騙了她,但女子多情又心軟,誰又能猜到她的所想?
常善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為她哀嘆。
涉及自家陛下的身體,不管能不能診出什麽,她怕是,都活不了了。
在這種意味不明的目光下,曦光面色分毫未變,只是看着眼前的天子。
機會難得,若是這次錯過,依着秦順安的多疑偏激,以後她再想見天子,怕就難了。
她必須抓緊。
“好。”秦枕寒應下了。
常善尋了梅林裏一處亭子,命人仔細收拾,鋪上錦墊,點燃熏香,又迅速擺上茶水點心。
等秦枕寒落座時,這裏已經看不到絲毫的冬日蕭索了。
宮人被攔在遠處,曦光獨身進了亭子,直接在天子對面坐下,伸手搭上他的脈搏。
她自幼身體就不好,雖然未能習得武功,但是師傅的一身醫術,她都學了大半。
指下的脈搏平穩,曦光細細探了半晌,才面色古怪的收回手,看了眼天子,又看向那只擱在桌上,筋骨分明的修長大手,然後再次去搭脈。
如此兩次,她才終于收回手,近乎驚嘆的看着眼前的天子。
“絕戶散,這種藥不是已經失傳了嗎?你是怎麽中的?”
要不是這種藥是她祖師研制的,她也沒那個機會能知道症狀,但是這種藥,是真的已經失傳了,就連她,也只知道中藥的症狀,而沒親眼見過藥,當然,還有中藥的人。
眼前的天子,還是第一個。
真可謂是奇跡了。
話音落下,秦枕寒眸子一定,如寒星劃過冷芒,直直落在曦光面上,手指在桌面輕輕敲動,一句話問的不急不緩,“何為絕戶散?”
“顧名思義,絕戶啊。中了這種毒,再也不能有子嗣了。”曦光收回手,她的手足常年冰涼,可這人身上卻是十分的熱。
只是這一會兒的時間,她的指尖竟就帶上了暖意。
“不是合意散嗎?”秦枕寒立即又問,曦光的話音還不曾落下,他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急迫,曦光下意識擡眼看去,而後皺眉,“誰告訴你是合意散?哦對,這兩種藥症狀的确相似,據說絕戶散就是依據合意散制成,只是藥效更毒,損人壽命,讓人活不過三十歲。”
合意散據說是前朝秘藥,有些人家豢養小倌,又擔心霍亂後宅,就制了這種藥,服下之後,便能讓小倌那物再也無用,更不能再有子嗣。
等等,皇帝以前一直以為他中的是這種藥?
曦光頓時心中詭異,強撐着才沒笑出來,眼中又止不住的有些憐憫。
這樣身份的人,以為自己中了那種藥,想來這些年心中,怕是很不好受吧。
這是她第二次說活不過三十歲這句話,秦枕寒慢慢閉上雙眼。
三十,他今年已然二十有八。
也就是說,他還有兩年時間。
作者有話說:
是這樣有讀者疑惑,這裏說一下,這個夢裏是看不見曦光的容貌的,因為上輩子兩個人醬醬釀釀的時候,天子發病,是沒有意識的,他只能記住感覺。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