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唇邊濕潤,曦光漸漸醒了。
眼前一片昏暗,隐約有火光跳動。
“曦光,你醒了。”秦枕寒忙放下手中的竹筒輕聲說。
曦光尚且茫然,對着那雙眸子輕輕應了一聲。
她轉了轉眸子,總算看見所在是一處山洞,才算回神,忙要坐起。
秦枕寒立即伸手去攙,扶了她坐起來。
“這是哪兒?”曦光聲音幹澀,微有些疼,她不由蹙起了眉。
“是那崖下的山洞。”秦枕寒說。
吸了口氣,曦光按下慌亂,忍不住去看他,說,“我們該怎麽辦?”
他們掉下來的時候還是下午,眼下已經天黑,既然他們還在山洞,就說明一時半會兒回不去。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如今要面臨些什麽。
“先等天亮。”秦枕寒沉聲說。
曦光咬咬牙,總算恢複了些許平靜,她起身開始認真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忽然皺眉。
“你受傷了?”聞着淡淡的血腥氣,她轉身看向秦枕寒。
然而,昏暗的山洞裏,他一身黑衣,根本看不清什麽,曦光眼力又不好,卻也顧不得了,直接靠近秦枕寒伸手把脈,邊仔細打量。
梨花香撲了滿懷,秦枕寒呼吸一頓,垂眼看着身前眉眼認真的人。
“沒事,一些擦傷,回去就好了。”他輕描淡寫的說。
曦光卻不信,她之前雖然意識不清醒,但卻知道,兩人就那樣從上面掉下來,絕不可能安然無恙,她既然沒事,那有時的就是皇帝。
脈象還算平穩,沒有內傷,指尖輕顫,她伸手輕輕碰了碰對方的右肩,還有手臂。
那裏的衣裳已經碎了,哪怕沒有看見傷痕,曦光就已經明白,他肯定傷的不輕。
再顧不得,她咬了咬唇轉添了把柴火,見着火光亮起,她立即去看秦枕寒的傷口。
果然,肩背靠右那片滿是擦傷,可謂是皮開肉綻,手臂亦不能幸免,隐約有些拉傷。
這樣想着,她忙又拉起秦枕寒的手,便見五指盡傷,幾可見骨。
一個沒忍住,曦光就落了淚,卻一聲都不吭。
“那水你是在哪兒找到的?”她問。
這個傷必須要先處理。
“不哭,我沒事。”秦枕寒只覺那淚仿佛落在了他心上,燙的他渾身戰栗,他幾乎想就這樣把人按在懷中,肆意占有,可最後卻也只是僵着手,為她擦去了眼淚。
“水!”曦光不想說那些,只想先把這傷解決了。
“山洞深處有一個水潭。”秦枕寒含笑道。
“你別笑了!”這傷該多痛啊,曦光一點都不想現在看他笑。
聽他說完,就起身往裏走。
“你別去了,我去。”秦枕寒哪兒敢讓她去,她眼睛不好,天色一暗就什麽都看不見,這山洞又不平,忙按了人坐下,往裏走去。
曦光卻不管,起身跟上。
秦枕寒只得無奈的嘆了一聲,可若是曦光能看見,便可以發現,嘆息着的人,正滿臉的笑意。
山洞曲折蜿蜒,走出火光的範圍後,只憑着秦枕寒手中火折子的那點光亮,曦光根本就看不清,沒走幾步就踉跄起來。
昏暗中,一只大手伸過來扶起她,說,“我扶你。”
曦光便就摸索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總算能聽見陣陣滴答滴答的水聲。
前面豁然一開,正是一汪水潭。
也是在這時,曦光才想起來兩人手上沒有盛水的東西,頓時無措。
秦枕寒将火折子遞給她,上前在角落裏一陣摸索,就取出了一個竹筒,她頓時驚訝。
“這,這裏,你來過這裏?”她迅速反應過來。
“嗯。”秦枕寒應了一聲,上前裝了水,沒再多說。
曦光心中好奇一閃而逝,可這會兒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傷勢,也來不及多想,取了水後兩人就回去,曦光拿了帕子沾上水,一點一點為他清理幹淨傷口。
秦枕寒上半身的衣裳盡褪,平靜坐在那裏,側眸看着專注的曦光。
火光跳動,照亮了他鬓邊滾下的汗珠。
伸手按着掌下溫熱的肌膚,曦光忍住心中的不自在,等好不容易擦幹淨了,才取了習慣性準備的藥,薄薄的撒上一層。
最後,默然放下。
“不夠。”一直忍着的人到底沒忍住露出了哭腔。
曦光拿着空空的紙包,她準備的藥小傷口完全夠用,可這樣大片的擦傷,勉強也只能撒上薄薄的一層罷了。但是根本不夠。
而且,等明天呢?
又該怎麽辦?
“林中有藥,明天我帶你去尋。”秦枕寒一直很喜歡曦光沉浸在歡愉中的泣音,可在此刻聽到後,心中卻只覺沉悶,想了想後,低聲勸哄。
“好。”曦光精神一震,的确,林中有藥,她剛才竟然忘了。
火光漸暗,秦枕寒又添了些柴。
曦光有些擔憂左右看看,卻發現山洞一側堆着不少柴火,不由眨了眨眼。
這些痕跡似乎表明了,曾經有人在這裏住過一樣。
會是皇帝嗎?他這樣熟悉?
一片安靜中,曦光到底沒忍住問,“你當時為什麽要跳下來?”
曦光記得很清楚,皇帝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的,甚至回想的時候還能隐約記起他下來後,崖上那些拼命想要拉住他的人。
他可以不下來,他也有機會反悔,可他沒有。
如今在這昏暗的山洞中,他一身的傷,滿身狼狽,曦光忽然就很想問清楚這個問題了。
“我不下來,你怎麽辦?”默了一下,秦枕寒只是含笑着說。
“你不用管我的。”曦光喃喃。
“可是我,”秦枕寒斟酌了一下,才又笑,“想管。”
曦光一時間答不上來話。
“我不想你死。”秦枕寒如是說。
曦光忍不住去看他,心念翻滾,難以平複。
她又收回了視線,呆呆的看着跳動的火焰。
有些事情仿佛一戳即破,卻到底被曦光壓了下去,不願再深思。
“疼嗎?”她輕聲問。
“不疼。”
秦枕寒說的從容,曦光卻想起了清洗傷口時他背上的潮意。
怎麽會不疼呢。
安靜的山洞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不知不覺中,曦光睡着了。
秦枕寒這才轉頭看她,看她将自己抱緊,輕輕解了外袍為她披上,不由皺眉。
委屈她了。
定定的注視着她的睡顏,秦枕寒面上的笑意卻越發的燦爛。
發現了嗎?
唔,雖然被算計了一番,但是能有這個收獲,也算不錯。等他找出幕後之人,會讓他死的痛快點的。
能知道他要去老松處的人可不多,如今,就看周士英的了。
“看好了,陛下回來之前,都要活的好好的。”臨時組建的營地之中,周士英看着跪倒一地的人,命人将他們全都吊了起來。
“查清楚他們的家人,全都看好。”
松樹橫生的枝節上,一個個人雙臂被縛,吊在了半空之中,往下就是看不見底的懸崖。那些人強忍痛苦,卻都不及周士英這句話來的誅心。
“周士英你這個瘋子,助纣為虐,你不得好死!”
“狗皇帝死定了,我等着看你這個走狗的下場!!”
“本将軍等着。”周士英只是一聲冷笑。
此時,彌山行宮和營地全都已經被振威軍封鎖,所有不聽從號令者,全都以謀逆罪論處。
但周士英知道,他只有三天的時間。
哪怕封鎖的再嚴密,依舊會有蒼蠅帶了信出去,若是三天後還尋不到陛下的蹤跡,某些人大概就要按捺不住了。
好在……
他将目光投向山崖下面,眼神微動,邊問,“那條路還有多久疏通?”
本來是有條小路通往懸崖底下的,但是前兩年下雨,沖刷之下那條小路被堵住了,否則,他現在應該就能找到陛下了。
“禀将軍,明日天明就能解決。”屬下人立即回禀。
周士英閉上眼睛,直接坐在外面,等到了天明。
遠處人匆匆過來,高興的說挖通了。
他立即帶了人前去。
天亮了,幾乎在外面陽光落進山洞的時候,曦光就已經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枕在了皇帝的腿上。
她剛剛擡眼望山看去,就見秦枕寒微動,垂頭看向了她。
“走,出去找藥。”曦光眨了眨眼,很是從容的起身,見着身上蓋着的外袍,手頓了一下,轉身遞給了秦枕寒。
秦枕寒眼中帶着莫名的笑意,伸手接過。
兩人往山洞外走去。
眼前乍然一開,這山洞坐落在半山腰,眼前枝葉茂密,竟将洞口擋住了大半,再往前一步,只見下面十分陡峭,密密麻麻的樹錯落生長,雜草叢生,間或還有嶙峋的石頭。
根本沒有路。
曦光卻只怔了片刻,就尋了處小樹扶起,往下走去。
這樣的地勢難不倒她,她自幼不知道走過多少次。
“曦光,小心。”她看着随意,秦枕寒卻有些憂心,忍不住喚了聲。
“沒事,你在這兒等我吧。”曦光不确定的說。
其實在這山中,獨身一人并不安全,但他身上有傷,根本不适合走路,她一時遲疑。
“我們一起下去,”秦枕寒卻已經做下了決定。
他皺眉看向崖底,早就應該到了的周士英仍不見蹤影,計劃有變。
兩人便就扶着樹幹,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總算到了崖底。
眼前豁然一開,有溪水潺潺,從林間遠去。
曦光心中一松,有水就行。
口中細細喘息,她身子本來就弱,這般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她這會兒完全顧不上休息,先讓秦枕寒過去坐下,她便準備去找藥了。
“我和你一起。”秦枕寒不放心,跟上她。
拒絕不能,曦光只得擰着眉,決定速戰速決。
這般又耽擱了一會兒,她總算找到了幾味有利于外傷的草藥,又順便摘了幾個果子,等到了溪邊随手洗了洗,遞給秦枕寒一個,自己則叼了一個,開始鼓搗藥材。
地方簡陋,她直接用石頭砸碎,抽空咬一口果子。
秦枕寒見了,不由低笑一聲,引得曦光疑惑的看了一眼。
真可愛。
将藥弄好,曦光直接給秦枕寒糊在了身上,再撕碎襯裙,為他裹好。
一番忙碌,總算解決了這樁心頭大患,曦光長出了一口氣,才有心情去看周圍的環境。
深山,密林,在這裏根本辨不清方向,為今之計,只能順着溪流往下。
“這邊有路。”見着她滿眼打量,秦枕寒笑着指向了一個方向。
曦光看去,依舊只能看見一片密林,但她相信秦枕寒,便就笑着問,“你是不是來過這裏?”
不然怎麽感覺什麽他都知道。
“當年我被廢後,便被放逐到了這裏。”秦枕寒平靜的說,聽不見絲毫波瀾。
曦光心中卻是一沉。
是了,皇帝曾經被廢太子。
“哦。”半晌,她才應了一聲,而後輕聲說,“抱歉我不問了。”
天潢貴胄的太子,一朝中毒,太子之位被廢棄,他也被放逐,想必心中很不好受吧。
“沒事。”秦枕寒卻笑了,道,“我在這裏呆了整整六年,偌大的彌山都被我走了個遍,這裏我也曾來過。”
“你來這裏做什麽?”曦光很驚訝的說。
懸崖峭壁之下,一般沒有必要來吧。
“被人追殺,我當時被逼着從那上面跳了下來,但我活下來了。”秦枕寒聲音中都帶着笑意,仿佛他口中的苦痛過往都不值一提般。
他沒說怎麽活下來了,也沒說怎麽出去的。
但曦光卻想起了那山洞中的柴火和竹筒,他一定很艱難。不知為何,她眼中忽然就是一酸。
“所以他們都死了,即便沒死,也是生不如死。”秦枕寒回頭看她一眼,見她難過,面上的笑反而越發的濃郁,說起這話時,眼神陰冷了一瞬,沒再遮掩。
秦枕寒已經不會天真到以為所有事情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曦光早晚會知道他所有的所作所為。
但是沒關系,只要讓她知道,他都是有苦衷的就好。
曦光總是心軟的。
“你做得對。”曦光很是贊同,對他笑了笑。
秦枕寒就也笑了,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牽起了手,穿行在樹林中,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走走停停了好一會兒,曦光累了,但她一聲都不吭,仍舊堅持走着。
“我背你。”秦枕寒站定,轉過身去。
曦光說什麽都不同意,只是拉起他繼續走,說,“你身上都是傷,不能用力,我沒事。”
秦枕寒垂眸看了眼右臂,眼神一沉。
飛鳥聲起,兩人都是一頓。
曦光蹙眉,不确定是有猛獸還是人,只得看向秦枕寒。
“看來,早就有人在這底下候着了。”秦枕寒說。
周士英若是要來,定然會命人大聲尋找,而不是這般悄然前進。
“怎麽辦?”曦光壓低了聲音。
“跟我來。”秦枕寒拉着她換了條路,但這只是一時之計,那些人定然能分辨行跡。
曦光心中急急跳動,忍住慌亂。
她的呼吸越發沉重,腦中昏沉,快要堅持不住了。
秦枕寒松開手,彎腰把她背起。
“別。”曦光下意識說。
“不要說話,我沒事。”秦枕寒說,腳步始終未停。
後面的動靜越發靠近,秦枕寒腳步一直沉穩,可曦光卻已經能聞到他身上彌漫開的血腥氣。
他的傷口崩裂了。
危險仿佛近在眼前。
“陛下——”就在這時,振威軍到了。
衆人齊聲叫喊,腳步震動,往這邊靠近。
然而,後面的人也追了上來。
“朕在這裏。”秦枕寒大聲回應,抽出了腰間的佩劍,轉身冷冷的看着綴在後面的一衆黑衣人。
“殺!”臨頭的人沒有廢話,直接上前。
秦枕寒将曦光護在身後揮劍應敵,可他發現,這些人也若有若無的避開了曦光。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幽香彌漫開。
那些黑衣人警惕的捂住了口鼻,卻仍舊搖搖欲墜,曦光反手将手中攥着的小瓷瓶砸在了一衆黑衣人面前。
瓷瓶碎裂,香味頓時更濃,馥郁到讓人難受。
那些黑衣人再也抵擋不住倒下,秦枕寒亦是一個搖晃,曦光上前匆匆往他口中塞了一丸藥。
清涼之氣從口中散開,秦枕寒有些昏沉的意識頓時一清。
看見眼前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人,他立即贊賞的看向曦光。
早在剛才,曦光就悄悄告訴了秦枕寒她身上有迷藥的事情,但是距離不能太遠,等了這麽久,總算等到了時機。
身後急促的摩挲聲靠近,周士英到了。
“陛下,”他匆匆的說,結果一擡眼就看到了地上倒着一地的人,口中的話頓時咽下,跪下請罪,道,“末将救駕來遲,還請陛下降罪。”
“無礙,起來吧。”秦枕寒叫了起,這會兒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命人就地起了營地,先稍作休息。
他可以堅持,但是曦光已經不行了。
周士英立即帶領人将周圍的一切都打理妥當,至于那些人則都捆了起來。
帳篷撐起,秦枕寒抱着曦光進去,将她放在床上。
“先休息吧,等你醒了我們再回去。”他溫聲說。
曦光也的确是累了,她滿身疲憊,閉着眼一動也不想動。
這般休息了一會兒,卻忽然坐起了身。
“怎麽了?”秦枕寒溫聲問。
“你的藥該換了。”曦光按着鬓角輕聲說,無精打采卻又要強撐起精神。
本來就是随意找的草藥,又一路奔馳,後來還背着自己,那些藥一定要快些換了才行。
“無礙,我一會兒找人換,你先休息。”秦枕寒不容置喙的将她按了回去。
曦光不放心,皺眉看他。
“快休息。”秦枕寒伸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眼前一暗,曦光眨了眨眼,溫熱的掌心讓她覺得很舒服,到底是累了,便說,“那你記得換藥。”
“嗯。”秦枕寒應下。
不多時,曦光就睡着了。
她肌膚玉白,不見一絲血色,這般安靜躺在那裏,仿佛是一尊美玉雕就所成般。
秦枕寒心中微緊,忍不住探了探呼吸,方才松了口氣。
他看着沉睡的曦光,緩緩笑了。
肩背的疼痛源源不斷,一直提醒着他,秦枕寒卻不以為意,比起曾經每月十五的疼痛,這都不算什麽。
只是,曦光一直惦記着,他出神的看了會兒,到底起身出去了。
“陛下,值得嗎?”周士英為他上着藥,看着半身的傷痕,皺緊了眉問。
當時他明明不用下來的。
“值得。”秦枕寒答的毫不遲疑。
周士英就不說話了,繼續悶聲上藥。
“都查出什麽了?”秦枕寒繼續問。
周士英是他的伴讀,在當年他被流放到這裏的時候,當時四位伴讀,只有他毫不遲疑跟了過來。
周士英立即低聲回禀起來。
他早就發現就不明之人混進了獵場,這些時日一直在追查,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老松處動手。竟真打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兩人商談了許久,大致定下,一道道命令迅速給傳了回去。
等到第二日下午,一行人回歸行宮。
“曦光,你總算回來了。”趙嬛音一直等在外面,見着馬車停下,眼淚汪汪的迎了上去,高興的說。
天知道前天行宮大營被封鎖,皇帝失蹤的流言傳開的時候,她有多害怕。
曦光無奈,先拉了她安慰。
秦枕寒被她忘在腦後,冷冷的看了眼趙嬛音。
真是礙眼。
周士英側眸,覺得這個太子妃真的太愛哭了,那天驚了馬在哭,現在還在哭。
不過,哭起來也不難看。
總算回來,曦光又開始修養起來,只是隐約得知下面的大營處好些人被帶走,行宮一片肅殺。
趙嬛音整日愛往外跑,便親眼目睹了振威軍追擊兩人的經過。
眼看着那兩人朝着她奔跑過來,她吓了一跳,勒緊了缰繩,馬被驚到,立即朝前奔去。
“停停停。”眼看着離那兩人竟然越來越近,趙嬛音尖叫,可越緊張馬跑得越快,她也把缰繩拽的越緊,馬跟瘋了似的開始狂奔,反倒讓那兩人沒辦法。
其中一人一咬牙就強行上前,準備強拽趙嬛音下來,趙嬛音害怕的不行,一扯缰繩,馬蹄就把那人踢的飛了出去。
周士英看着,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他彎弓拉箭,瞬間就射殺了那個已經跑遠了的人。又接連兩箭,落在被踢的躺在地上那人身上。
“救命救命。”趙嬛音抱緊馬,看見了周士英就跟看見救星一樣,忙揚聲說。
周士英搖了搖頭,上前總算勒停了馬,見着趙嬛音顫巍巍下來,皺眉冷聲說,“太子妃還是莫要騎馬了。”
他生了張俊朗的臉,身材高大,這樣一皺眉就滿臉兇相,趙嬛音被驚了一下,很快就回神到底沒被吓到。
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我想騎。”趙嬛音眼巴巴的看着他說,有些委屈。
又菜又愛玩說的就是她了,可她就是喜歡嘛。
周士英悶聲道,“那您就好好學學,要知道如果從馬上掉下來,可是會筋骨盡斷,要出人命的。”
說着話,他看了眼剛剛被馬踢飛的那個。
“好好好。”趙嬛音下意識看去,就被那一片血肉模糊吓了一跳,連連點頭。
周士英這才滿意,被吓到之後應該就不會冒失了。
趙嬛音謝過人之後,就回去準備找曦光好好說說,可等去了之後,才發現殿內只有皇帝。
往常總是面色溫和的人眼下面目表情,撇來一眼冷漠倨傲。
趙嬛音被吓了一跳,忙提起了心。
嗚嗚嗚曦光不在皇帝好可怕。
她心中哀嚎,又覺得有些撐。
雙标什麽的,只對你特別什麽的,磕到了磕到了。
“曦光身體不好,這些天不要再來打擾她。”秦枕寒尤其嫌棄這人沒眼力見,明明之前已經能讓宮人攔過兩次了,可她有時間了還會來,便準備自己開口。
“是,”趙嬛音忙應道,見着皇帝低頭看折子,忙告退溜了。
再三日,禦駕返京。
在離京還有兩天的行程時,皇帝的毒再次發作。
宮人全都被遣了出去,曦光坐在床邊握着他的手,看他強忍痛苦,神思卻忽然飄飛了剎那。
如今已經服了九個月的解毒藥,毒性解了大半,剩下的越發頑固,再服這個藥,效果微乎其微。
只能……
面上暈紅,曦光閉了閉眼,沒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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