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從未試過染發, 所以也想跟着嘗試一下。
這個理由很充分。
趙南星并未給他的發色出主意,而是先選定了自己的發色——漿果紅。
發型師給她安利的幾款發色之一。
所有豔麗的顏色都要經過一個步驟——漂色。
從未染過發的她躺在那裏漂色時還有些緊張,怕染出來以後跟她的風格不搭。
不過有時改變本身就足夠有魅力。
在她選定發色之後, 沈沂跟發型師簡單地溝通了下, 決定染個“一日色”來玩。
他并未選趙南星随口說的綠色, 而是選了霧霾藍。
趙南星聽了以後,随口吐槽:“好非。”
沈沂聞言點頭:“畢竟上學的時候沒非過。”
在她們上學的時候, 正是“非主流文化”的流行期。
五顏六色的發色并不算罕見, 有好多人放假染那種張揚的發色,開學第一天被老師拉到理發店剃光頭。
而他們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從來都是一身整齊的校服,最平凡的發型。
也就是那張臉襯得他們,顯得不平凡。
說是“一日色”, 不過是褪色的時間更短,大概一周就褪成了黃發,需要補個黑棕色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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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黑棕色掉完, 新的頭發也已經長出來。
染發時趙南星和沈沂分開。
給趙南星染發的發型師長了張娃娃臉,看上去就很小, 但已經快三十歲,跟沈沂也認識了很久。
等趙南星漂完色出來,他給趙南星梳頭發時有一瞬間的怔愣。
趙南星疑惑:“怎麽了?”
“你有點太漂亮。”發型師依舊直白地贊美, “晃了下神。”
趙南星:“……”
趙南星平常也聽人誇她長得好看, 幾乎從小聽到大。
可還是有人這麽直白地誇, 甚至盯着她目不轉睛, 有些不好意思, 內斂地說:“謝謝。”
“我實話實說。”發型師說:“你染這個發色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南星抿唇:“希望是。”
面對陌生人, 她依舊拘謹。
所幸發型師之後也沒怎麽跟她搭話, 只是在她染發困頓時,閑聊似地聊了句:“我以前好多次勸他染發,他從來沒答應過。”
即便不說名字,趙南星也知道發型師說的是沈沂。
于是跟着搭了一句:“為什麽?”
“他很周正。”發型師說:“但他長了一張好臉,所以染那種誇張的發色會更帥。”
“譬如?”
“銀色。”發型師找了一張圖給趙南星看:“我看他第一眼就覺得他染銀發,會有那種極致的斯文敗類感。”
趙南星:“……”
這個形容倒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趙南星看他戴上眼鏡後會有這種感慨,尤其是他認真地陷入工作,從工作中抽身出來那一瞬間,眼神清冷,随意地瞟過來也讓人有種屏住呼吸的沖動。
趙南星倒是想象不出來沈沂染銀發會是什麽樣。
“還有其他适合他的顏色嗎?”趙南星問。
“灰色或者他挑的這個藍。”發型師把手機收到一邊,輕笑道:“我做這行這麽多年,看這些倒是從沒錯過。”
趙南星點頭,“那等會可以看看。”
之後她便閉上眼假寐。
染發是個比較考驗耐心的事兒,趙南星倒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因為對嘗試這件事充滿期待,就連等待的過程都顯得沒那麽無聊。
發型師也很溫柔,不論是态度還是指法。
趙南星在他給自己沖洗頭發并按摩時昏昏欲睡。
染發進行了三個多小時,趙南星身體不便,就連吹頭發時也是躺着的。
等發型師跟她說:“好了,起來看下效果。”
她這才起身站到鏡子前。
漿果紅确實是很亮眼的顏色,平日裏照全身鏡,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面積最大的地方,譬如腿,但此刻眼睛只能看見這頭張揚的紅發。
尤其她的頭發很長,發梢尖落在了細腰之上。
發型師從後邊盯着她,就像是欣賞藝術品一樣,眼裏的欣賞之意快要溢出來。
“要不要卷一下?”發型師蠢蠢欲動。
趙南星也被鏡子裏的自己震撼到,還以為會和自己的風格不搭,沒想到染出來以後顯得自己愈發白,臉都比以前小了一圈。
于是很感興趣地反問:“怎麽卷?”
“發梢做波浪卷。”發型師說:“我給你卷個一次性的,如果覺得效果好,等身體恢複以後可以來燙一下。”
趙南星正猶豫,沈沂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早已染完了頭發,卻還是對這麽“非”的自己有點接受無能。
可能是看習慣了黑發的樣子。
大家都誇帥,他卻覺得有些突兀。
所以在外面等了會兒才進來。
兩個剛剛染完發的人四目相對,都怔了幾秒。
發型師看到沈沂之後眼睛更亮,激動得髒話都飙出來:“靠!我就說你染這個發色會很帥吧!”
沈沂:“……”
他不作評價。
趙南星收回目光,看向發型師:“你幫我卷一下吧。”
發型師連連點頭:“行。就是……你們一會兒能不能給我們拍個情侶照?今天給你們免費。”
趙南星:“……不用了。”
發型師一邊拿卷發棒一邊勸:“這麽高顏值的情侶,不拍真的很可惜。而且很早以前我就在勸沂哥染個發色,給他洗張大圖挂我們店牆上最中間。”
沈沂坐在了另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機玩,漫不經心地怼:“又不是挂遺照。”
“呸呸呸。”發型師說:“多不吉利。我們是因為你長得太帥,能給我們招攬客人。”
沈沂手指在屏幕上戳,頭都沒擡,“我又不賣。”
發型師:“……”
發型師無奈搖頭,轉而跟趙南星告狀:“看見了吧?沂哥平時就這麽怼我們。”
趙南星保持沉默。
“你能說服她。”沈沂話鋒一轉,“我就拍。”
發型師把求助的目光放在趙南星身上,趙南星毫不猶豫地在身前比了個叉,表示這事沒得商量。
沈沂便聳聳肩,笑意更甚,似是在說——看吧,不是我不幫你們。
發型師也無奈,對于美好不能用相機留下來這件事略顯無奈。
但也尊重兩位的意願。
他給趙南星燙的卷是那種大波浪卷,并不明顯,卻顯得風情萬種。
等燙完之後,他把卷發棒放在一旁,抱臂欣賞:“你是我見過染這個顏色最好看的人。”
趙南星被誇得有些羞赫,只是面上依舊清清冷冷,并不顯露。
“真不考慮拍啊?”發型師問。
趙南星依舊搖頭。
“好吧。”發型師徹底死心:“那需要給你們自己拍張合照留存嗎?我們店裏有相機。”
趙南星正打算拒絕,孰料沈沂站起來答應:“也行。”
趙南星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沈沂湊近她低聲說:“給你單拍。”
—
這位發型師也兼做攝影師,平日愛好就是攝影。
正是因為知道他的水平,沈沂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只不過趙南星面對鏡頭時很僵,站在拍照的背景牆前,一副冷臉,倒像是個拽姐。
拍立得的圖很快就出了,把她的發色拍得還不算顯眼。
攝影師并不滿足,幹脆換了一款相機,拍完以後又喊沈沂。
沈沂起先推诿說不拍,後來也拗不過,便站在那堵牆前拍了幾張。
兩人似是在比誰的臉更冷一些,一面對鏡頭都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攝影師還開玩笑 :“這些照片可以稱之為臭臉合集了。”
就在他打算收相機去洗照片的時候,沈沂剛好湊到了趙南星身邊,側過臉腰略彎,低聲跟趙南星說着什麽。
趙南星也很認真的回答。
分明沒有什麽旖旎的氣氛,可他就是眼疾手快地抓拍了下來。
接下來趙南星在一旁說,沈沂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打字,他側了半邊身子過去,剛好壓低到趙南星能看見他手機的地步,兩人不自覺湊得近了些。
攝影師飛快抓拍。
等沈沂發完消息後,朝趙南星勾了下唇,趙南星剛好半仰起頭,十分認真地看向他。
“咔嚓——”
又是一張。
攝影師本以為拍不到這種景,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會拍下來,立刻讓人去洗照片。
而沈沂只是在問趙南星和醫學相關的事。
簡單點說,就是程闕重感冒,問沈沂買什麽藥見效快,沈沂便問趙南星。
趙南星說的那些藥,學名有些拗口,所以沈沂會打錯別字,趙南星便看着他打,讓他修正。
兩人只有在談這些正經事時才會意外地和諧又安靜。
等一說完,沈沂把手機放了,兩人便又尴尬起來。
不知道沈沂有沒有尴尬,反正趙南星往另一邊走了走,和他拉開些距離。
趙南星身體還沒完全好,雖然染發不需要她付出勞動,但在這裏消磨了一下午,還是有些累,背往後靠,找了點兒支撐,這時兜裏的手機微震,依舊是小群的消息。
要瞞着周悅齊和商未晚住院和做手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幸好最近周悅齊剛開學,班裏學生的事情就夠她頭疼,所以中途只約過一次飯,趙南星也以外邊太冷,懶得出門拒絕,商未晚更是把自己埋進了工作裏,連在群裏回消息都是見縫插針。
小群裏依舊是周悅齊開頭:【兩位美女,空嗎?】
商未晚回:【做什麽?約飯?】
周悅齊:【這周六想約個美容。】
商未晚:【下午四點可以不?】
周悅齊:【……全憑您安排。】
趙南星看了下,距離周六還有兩天,她傷口到時應該沒什麽大礙,于是在群裏簡短地發:【可。】
【周公主:看出你的高冷了。@星星】
【商未晚:多睡覺。@星星】
趙南星正要發消息給她們,那邊發型師兼攝影師的小哥已經把洗好的照片送了過來,最上邊幾張都是她的單人照,拍攝的手法确實很好,就是她臉太冷。
但這種張揚的發色放在她身上也并不顯得突兀。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嘗試這種發型,做了許久以來想做卻沒去做的事,她內心還是有幾分竊喜和愉悅。
于是把照片拍下來發到小群裏。
兩秒後。
【周公主:wc!絕美啊!】
【商未晚:什麽發色?好漂亮。】
【周公主:啊啊啊啊啊!美女快來親一口!】
趙南星看着周悅齊在群裏的回複,已經腦補出了她的語氣,忍不住勾唇笑起來,手指輕快地落在屏幕上回複:【漿果紅。@商商】
消息剛發出去,群視頻就彈了過來。
趙南星接通,商未晚和周悅齊的臉齊齊出現在屏幕上,都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好好看啊。”周悅齊羨慕地說:“我都想去染了。”
“染個紅棕?”趙南星說:“不太明顯。”
“染發當然是染豔麗的顏色啊。”周悅齊嘆氣:“但我從來沒染過。你染這個顏色真的太好看了。”
趙南星的新發色得到了一致好評,周悅齊甚至為了看她的新發色蠢蠢欲動到想晚上去她家,可以一起看電影。
原本只是提議,結果說着就變成了規劃,還在一旁思考:“咱們三個一起睡你和沈沂的婚床也有點不好,要不我和商商睡客房?”
“但我好想跟你們一起睡啊。”周悅齊說:“好久沒有一起了。”
趙南星和商未晚異口同聲:“放過我。”
周悅齊:“……”
“你要是睡中間。”趙南星說:“會把我倆都踹地上的。”
趙南星現在經不住她踹。
周悅齊委屈:“我睡着了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但我們可以聊通宵。”
“別了。”趙南星笑道:“我現在休假,想休息。”
最後是趙南星說自己還沒緩過勁兒來,想一個人在家休息,周悅齊這才歇了晚上就見面的心思。
周悅齊不甘心地讪讪道:“那等周六你得好好補償我。”
這話說得……
趙南星扶額:“要怎麽補償?”
“請客。”周悅齊頓時眉開眼笑:“要吃天貿街那家。”
“行。”趙南星爽快答應。
幾人随意地閑聊,周悅齊時不時就要冒出一句誇贊的話,趙南星雖有些不好意思,但聽着也十分開心。
沒誰會不喜歡真誠的誇贊。
最重要的是,她體會到了改變帶給她的快樂。
在她們正聊到周悅齊星期六準備去相親的這個問題時,沈沂忽然從旁邊出現,低聲提醒:“該回家了。”
他突兀地出現在趙南星的視頻鏡頭裏,随後意識到她在視頻,立刻撤離。
但為時晚矣。
周悅齊和商未晚都看見了他。
周悅齊怔了幾秒,随後從椅子上跳起來:“那是沈沂!他新發型好帥啊!我以為哪個二次元的老公走出來了!”
沈沂在一旁聽得耳朵發熱,捏了下耳垂。
商未晚則道:“你這是在哪?”
趙南星低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發廊。”
“但,你為什麽和前夫在一起?”周悅齊在被演技短暫的沖擊之後冷靜下來,眉頭緊縮:“難道你們在暗度陳倉?”
趙南星:“……”
這成語是這麽用的?
趙南星瞟了眼沈沂,卻發現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是在等她出糗。
她向來不服輸,用那張清冷的臉搭配上清冷的聲音,淡淡道:“他在明修棧道。”
嗯,他主動的。
周悅齊挑眉:“打啞謎呢?”
趙南星站了太久,腿微曲,背部低着牆,腹部再一次隐隐作痛,開始難受起來。
沈沂注意到了她細微的動作,湊到她鏡頭裏低聲解釋:“翻譯過來就是,我在追她。”
趙南星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表達,詫異地看向他。
畢竟他向來擅長将事做得不清不楚,講話說得不明不白,讓人捉摸不透。
即便他上午說了那一番情真意切到,近乎剖析自我的話給趙南星聽,但趙南星并不認為他會是那種上了賭桌,将所有籌碼都扔到桌上的人。
這種告白的話對他而言,對趙南星而言,都是相當于扔出所有籌碼。
就像是在說:看,我的真心捧出來了,你可以選擇珍惜,或随意踐踏。
太危險。
而沈沂并沒看她,在說完後徑直把她的視頻挂斷。
繼而轉過頭問她:“疼?”
趙南星先下意識地搖頭,然後看到沈沂的眉頭逐漸皺緊,她抿了下唇,又點了下頭。
腹部的疼痛愈發厲害了些。
沈沂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趙南星也下意識接着。
随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一輕便懸在空中,腿彎和背都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沈沂的臂彎裏。
“你做什麽?”趙南星推了他一下。
沈沂無視了周圍所有一樣的眼光,格外淡定:“抱你去車上。”
趙南星:“……”
—
趙南星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印象裏上一次沈沂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公主抱還是婚禮現場。
當時她整個身體都很僵,沈沂把她放下來的那刻,她感覺自己身上像是剛按的假肢。
但那好歹是婚禮,就連接吻都名正言順的地方,甚至人們喜歡看。
而現在完全是社死名場面,可偏偏她腹部疼得不敢用力,便掩耳盜鈴地把自己埋進沈沂懷裏,假裝別人看不見她。
一路回到車上。
趙南星坐在副駕上時才感覺松了一口氣,心跳卻格外快。
沈沂回到主駕,看她有些魂不守舍,便問:“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趙南星往後倚,讓自己的身體盡量保持一個舒服的狀态:“回家吧。”
她只是需要休息。
沈沂眸中是毫不遮掩的擔心,但也聽了她的話,發動車子回家。
走到一半,趙南星便緩得差不多,幹脆拿了沈沂剛才遞給她的那袋東西出來看。
裏邊都是白色相紙袋,裝的是他們剛才在那裏拍的照片。
有沈沂的,也有兩人同框的。
當時分明沒多近,但拍出來的照片格外親昵。
若趙南星是個旁觀者,怕是都覺得理應是恩愛的一對。
“這些照片花錢了嗎?”趙南星問。
沈沂正在等紅燈,聞言側眸看了她一眼,單臂落在方向盤上,手臂線條緊實又流暢,随意地說:“沒要。”
他本身就是那裏的至尊VIP。
雖然去那兒永遠都是剪個頭發,但卡裏沖的錢這輩子可能都用不完。
最關鍵的是,剛才那發型師是程闕家保姆阿姨的兒子,還沾點親。
盡管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關系,可因為程闕當初在程家多受照拂,便跟這位關系好了些。
沈沂在這裏還算有點特權。
“那染發多少錢?”趙南星說:“我轉給你。”
沈沂微怔,車子彙入車流之中,在寬廣的馬路中變成小白點,但車內氣氛卻沉下來。
良久,正當趙南星打算再問一遍的時候,沈沂淡淡地出聲:“要算這麽仔細?”
“要……的吧。”趙南星拿着手機,一副随時準備轉賬的架勢:“還是轉給你。”
“九十九。”沈沂說。
趙南星聞言皺眉:“怎麽可能?”
既是漂又是染,而且尋常染完之後肯定頭發會毛躁,可她完全沒有這種困擾,頭發依舊順滑,味道也很好聞,應該用的是很昂貴的漂發劑和染發劑。
沈沂說這個數簡直是在愚弄她。
“你認真點。”趙南星說。
沈沂一本正經:“我很認真。”
趙南星:“……”
趙南星給他轉了五千過去,把臉側過去不理他。
沈沂這才悠悠開口:“我財産有你一半,我從那兒扣了。”
趙南星:“?”
“離婚了。”趙南星提醒他:“你的錢是你的錢。”
“以前的有你一半,我還沒給。”沈沂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周遭安靜下來,顯得他聲音愈發沉着冷靜:“更何況,追女孩,應該得表點誠意吧?”
趙南星:“……”
“那你要九十九做什麽?”趙南星悶聲問。
沈沂微頓,風輕雲淡地回答:“晚上買菜,給你做飯。”
沈沂拿着手機下車,發現亮着的屏幕上有程闕發來的消息:【小武說你去染了個霧霾藍,什麽情況?】
小武就是那位發型師。
見沈沂沒回,程闕又發:【忙什麽?不回我。】
沈沂随手回了句:【忙着開屏。】
程闕:【???】
而沈沂把手機揣兜裏,走到副駕,剛好趙南星已經打開了車門。
沈沂望向她,“能走?”
趙南星點頭:“能。”
怕他又抱自己,刻意離他遠了些。
車門關上以後,趙南星沒了支撐,腿軟了一下,沈沂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側眸看向她,似是在說——這就是你說的能走?
趙南星跺了跺腳,沒有理會,但當她正要走的時候,沈沂忽地把她抱了起來。
“你幹嘛?”趙南星胳膊肘杵他胸口。
沈沂臉色不變,風輕雲淡地說:“別硬撐。”
分明疼到額頭浸薄汗,卻還要硬撐。
趙南星一時啞然,只聽沈沂在上電梯時說:“那九十九裏還包含我的勞務費。”
趙南星:“……”
她嘟囔了句:“你這麽廉價呢?”
沈沂目視前方,低聲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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