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沈沂的瘋并未停留在那一刻。
他騎上黑色流光的機車, 兩條長腿支在一旁,回頭喊愣在原地的趙南星:“上車。”
趙南星盯着他寬廣的背看,慢吞吞地上了車後座。
沈沂這才戴上頭盔, 很帥氣地踢起支架, 腰上落了一雙手, 不過是抓着他兩側的衣服。
“抓緊了嗎?”沈沂問。
趙南星湊過去:“嗯。”
“聲音太小。”沈沂大聲說:“你說什麽?”
趙南星再湊近一些:“抓緊了。”
“那我要啓程了。”沈沂說着往側邊瞟了眼,趙南星的雙手正輕飄飄地抓着他的衣擺, 一點兒都不緊張。
趙南星滿懷期待地應答:“好……”
話音未落, 油門轟鳴的聲音在這暗夜裏響起,這輛車宛若一支黑色的箭,“嗖”地一下往前沖去。
街邊路燈在一瞬亮起,點亮了這座城市的夜。
前方是遼闊到環抱整座城市的大河,水流在光影下拂動, 露出粼粼波光。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一瞬化為了泡影,唯一剩下的是拂過身側的風。
風的狂勁兒讓趙南星在機車沖出去的那一刻往前俯沖,整個人都貼在了沈沂的後背, 雙手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順勢摸到了硬邦邦的腹肌。
起先還覺得緊張和害怕, 畢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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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星以前覺得,坐在轟鳴的機車上會被很多人圍觀,成為人群中最閃耀的那種。
但坐在機車上才發現, 所有人都是擦肩而過, 速度快到你根本來不及看見對方的模樣, 更遑論別人的表情和議論。
那些對自己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
活在別人眼光裏是最不重要的事。
到後來趙南星無暇去思考許多, 沈沂在這條路上疾馳, 最後剩下的只有與風共舞的震撼和快樂。
這個過程非常奇妙, 好似在疾馳的旅途中将所有煩惱都沿途抛卻, 有種靈魂被洗滌的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沈沂急剎停住。
趙南星這才摘下頭盔,深呼出一口氣,“好爽。”
沈沂也摘下頭盔放在車把上,“好玩嗎?”
“嗯嗯。”趙南星的心情仍舊有些澎湃,就像剛才坐在機車上,心髒砰砰砰跳,像是和風賽跑一樣,連帶着情緒也有些高亢,“我心跳好快。”
沈沂輕笑:“喜歡就好。”
趙南星下了車,望着眼前的景色。
遠離城區,稀稀落落有三兩行人經過,不遠處是微波粼粼的湖面,昏黃色的路燈和皎潔月光相互映襯,路邊的灌木叢已經染上微綠的色彩,昭示着美好春天的到來。
光是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趙南星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語氣還沒完全平靜下來:“我剛才有種靈魂飛出九霄的自由感。”
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怎麽說?”沈沂問。
趙南星不假思索道:“就好像你要帶我沖破雲往遠處飛,感覺自己下一秒睜眼就會在雲端。”
沈沂望了眼四周:“那現在看到這種景色,會不會失望?”
趙南星搖頭:“怎麽會?我好喜歡。”
“喜歡景還是喜歡人?”沈沂又問。
趙南星一頓,沒反應過來:“啊?”
沈沂靠在機車一側,看她表情錯愕,頭發被風微微吹亂,有幾縷在空中亂飛,擡手給她壓下來放在耳側,順勢捂住她一只耳朵:“問你喜歡景色還是喜歡我?”
趙南星:“……”
“都喜歡。”趙南星眨了下眼,光穿透她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了一層昏黃的影,沈沂不由得看怔。
趁沈沂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南星忽然踮起腳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一觸即分。
親完以後就跟做了錯事的小學生一樣,立刻裝模作樣別過臉。
隔了會兒,沈沂忽地沉聲喊她:“趙南星。”
“啊?”趙南星低咳一聲:“怎麽……”
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一股蠻力拽得轉過身,目光剛好和沈沂相觸。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一雙大手已經落在她腰上,把她整個人都往前帶到溫熱的懷裏,而後那張臉越靠越近,唇上也傳來溫熱的觸感。
沈沂咕哝道:“閉眼。”
趙南星這才慌亂地閉上眼,但是想說:“這裏有……”
“人”字還未說出口,就已經被攻城略地,腔內被他的氣息強硬地占領。
在這種事上,沈沂愈發強硬。
以往趙南星倒是沒有太多切身體會,婚後可能是因為沈沂一直端着。
只有偶爾會露出那種狂熱侵略的本質,大多數時候他都很溫和,就像他這個人在外邊裝出來的那樣。
可是最近的幾次接吻,趙南星總是被步步擊潰,一路後退。
沈沂單手落在她腰上,另一只手落在她後頸,拇指還在她臉側輕輕摩挲。
趙南星逐漸招架不住,身子在他懷中緩緩滑落,卻被他牽制着後頸提上來,只是短暫的換氣後,再一次吻過來。
……
良久,趙南星埋在他肩膀裏呼吸。
沈沂單臂把她一提,沒給夜風留穿過他們身體的縫隙。
趙南星緩過呼吸以後嘟囔了句:“好丢人。”
沈沂:“?”
“哪裏丢人?”沈沂問。
趙南星啞着聲音說:“這街上好多人啊。”
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接受這種事。
沈沂把她的腦袋往一邊掰,“哪裏有人?”
趙南星:“……?”
街上确實空空蕩蕩。
“剛才不是還有一點點人嗎?”趙南星詫異地問。
沈沂聳了聳肩:“可能他們以為我們是gai溜子,都去別處散步了。”
這種奇怪的口音從沈沂嘴裏說出來,卻有種一本正經的禁欲感。
沈沂的聲音也有幾分喑啞,沒一會兒松開手。
趙南星仰起頭看到他緊致的下颌線,忽地玩鬧似的掐他下巴,沈沂便低下頭:“什麽吩咐?”
“你什麽時候長這麽高的啊?”趙南星問。
沈沂大概有185+,初重逢的時候趙南星就很好奇這個問題。
印象裏沈沂還是沒她高的小男孩兒,哪怕是沈沂當初離開沙棠村時,也不過剛和她身高持平。
再次重逢,趙南星卻比他矮了一大截。
甚至體格也差了很多,他一條胳膊就能把她的腰攬在懷裏。
“高中?”沈沂也不太确定:“反正從回來以後就一直在瘋長。”
“羨慕啊。”趙南星聳了聳肩:“這麽高。”
“你也不矮吧。”沈沂松松垮垮地站着,勉強可以跟她視線持平,“很漂亮。”
趙南星:“……”
對于沈沂莫名其妙且突如其來的誇獎,趙南星已經有些适應了。
從不太能聽到坦然接受,只用了不到一個星期。
趙南星輕笑:“我從小就挺漂亮吧?”
沈沂思索後遲疑道:“有……嗎?”
“有。”趙南星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外婆誇我是最漂亮的小女孩。”
“不合理啊。”沈沂說:“我外婆要誇也是誇我媽,怎麽會誇你?”
“你忘了嗎?那會兒你還在的,外婆就說我最漂亮,比你還漂亮。”趙南星争辯:“就你摔進水裏我把你救出來那年。”
那些被蕩了灰的記憶仿佛一下被人吹開,一瞬間都變得閃閃發亮起來。
沈沂無奈地笑:“你确定是我摔進水裏?”
趙南星啞然。
沈沂在她臉上捏了一下,“那年似乎是你把我推下去,又把我撈上來,哭得跟只小豬一樣。”
趙南星:“……?”
“怎麽可能哭那麽醜?”趙南星說:“你簡直含血噴人。”
“就有。”沈沂說:“不信回家翻相冊,我有照片,上次去媽家裏拿的。”
“……那是我媽。”趙南星憤憤。
“行。”沈沂點頭附和,“但照片在我手裏。”
趙南星:“……”
“那你也要講道理,我推你進水裏是不是因為你嘴欠?”趙南星質問。
沈沂想了下:“好像是因為我誇別班那女孩兒好看。”
趙南星:“……”
趙南星覺得再說下去就要把童年那些“黑歷史”都拉出來掰扯一番了,于是緊急換話題:“你看,今天月亮好圓。”
“農歷十三。”沈沂說:“确實圓。”
趙南星:“時間好快。”
這語氣也是略顯敷衍。
“喂。”沈沂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趙南星。”
趙南星扭頭瞪他,“幹嘛掐我?”
“腰太細了。”沈沂說:“小時候有點肉感好看。”
趙南星:“!”
“對了。”沈沂忽地問:“你還記得隔壁班那女孩兒嗎?”
“不記得。”趙南星說:“我記性可沒你那麽好。”
“你那時候跟人家打架,差點把人家耳朵咬下來。”沈沂笑着說:“人家哭着去校長室告狀,你忘了嗎?”
趙南星:“……不記得。”
“真忘了?”沈沂逗她。
趙南星臉一熱:“記得記得。那是我唯一一次跟女生打架,差點就被餓了兩天。”
“我給你送零食了。”沈沂說。
趙南星微怔:“你還好意思說?你去送飯的時候動靜也不知道小點,還被我媽發現。”
“那不是湊巧了嗎?沒想到媽也去給你送飯。”沈沂說。
“嗯,我媽從小就慣着我。”趙南星說着笑起來,“不過那會兒真的好幼稚,也好勇,什麽都敢做。”
“所以你那會兒為什麽跟人家打架?”沈沂側過臉,伸手把她被風吹亂的發梢別在耳後,那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盈滿了溫柔的月光。
趙南星一時沉默。
夜風溫柔地吹過她身側。
良久,趙南星悶聲說:“她跟所有人說,你得了重病快死了,所以你爸媽不要你。”
“那你就跟人打架?”沈沂輕聲問。
趙南星抿唇不語,一臉悲傷,沈沂卻溫柔地捏她臉,上前把人擁進懷裏,呷着笑湊近她耳邊低聲說:“打得好。”
趙南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把童年這些事兒跟人分享出來。
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覺得這些記憶會永遠地封存在她心底。
因為沒什麽好值得紀念,也沒什麽值得懷念,那些被營造出來的美好都是假象。
所以會在跟沈沂婚後,因為聊起幼時,兩個人吵到冷戰。
但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笑着和沈沂聊起那些過往。
分明還在記憶裏閃閃發光。
分明她提起來還會覺得溫暖。
“我好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沈沂忽然說。
“啊?”趙南星錯愕:“為什麽?”
“跟小時候很像。”沈沂說:“你在變得快樂。”
趙南星:“……”
趙南星朝他伸出小拇指:“跟我一起快樂吧。”
沈沂盯着她孤零零的小拇指,緩慢地伸出手指,跟她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好啊。”
就像很多年前在沙棠村時那樣。
趙南星燦笑着朝他伸出手,“你以後就做我的朋友吧。”
而他緩慢地擡起頭,害怕卻又期待地伸出手:“好。”
—
回去時沈沂的車速沒那麽快,趙南星卻還是覺得很愉快。
沈沂送趙南星到樓下,随意聊了幾句。
“好了。”沈沂說:“外面風大,回家吧。”
“哦。”趙南星還有些戀戀不舍,今晚的氣氛太美好,她有些舍不得,說出來時語氣自然失落。
沈沂問她:“不開心?”
“沒有。”趙南星搖頭,轉身往裏走。
“我回去給你打電話。”沈沂說。
趙南星悶悶不樂地:“哦。”
幾秒後,趙南星正拉開門要進,身後被人猛地撞了下,而後落進了溫熱的懷抱之中。
沈沂堅實有力的胳膊箍在她身前,緊到她快要呼吸不過來。
沈沂低頭在她耳邊溫聲道:“寶貝,想回家住。”
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趙南星渾身發麻,臉一瞬間脹紅,“你說什麽?”
“想回家住。”沈沂說。
趙南星皺眉:“換個稱呼就讓你回。”
“寶寶?”沈沂語氣帶着揶揄,聽着輕佻得很,“星星?”
“都說不要這麽……”趙南星耳朵都跟着發癢,卻咬牙切齒道:“肉麻……”
“那我總不能一直喊你全名吧。”沈沂說:“不太像談戀愛。”
“那像什麽?”趙南星反問。
沈沂微頓:“像談判。”
趙南星:“……”
“但你不要那麽肉麻地喊我。”趙南星感覺自己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快要跳出來了似的。
她不太習慣跟人這麽親昵,尤其沈沂喊她的時候,她會覺得整個人都溺進了水裏一樣,并非是那種要命的窒息感,而是一種酥酥麻麻,感覺自己要原地爆炸的甜蜜感。
……甜蜜感。
趙南星也不知道這個詞為什麽突然從她腦海裏冒出來。
總之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行。”沈沂勉強同意:“那我想上去。”
趙南星低低地應:“……好。”
沈沂上去之後先給自己和趙南星倒了杯水,家裏還是一如既往地“性冷淡風”。
黑白灰三種色調顯得家裏空落落的。
兩個人坐在餐桌前,捧着一杯溫水喝,心情也算平複下來。
趙南星忽然感慨:“我的List又完成了一項。”
“還有兩項。”沈沂說。
趙南星點頭:“但現在沒有那麽強烈的欲望去實踐。”
當時是覺得自己急需要做一些改變,邁出原來的舒适圈,把生活填滿。
現在她已經做出了最大的改變,每一天都很忙碌充實。
以往覺得自己像是這個世界的游魂,不知道該做什麽。
哪怕每天很忙,也從來不會肯定自己存在的價值。
但現在是知道自己在忙什麽,為什麽而忙,也終于敢去感受這人間的煙火氣。
只有現在,她才覺得自己活着。
活在這俗世人間。
“那就等以後。”沈沂挑眉:“我慢慢教你。”
“你都會?”趙南星問。
沈沂笑了:“你忘記那時候你怎麽從水裏出來的嗎?”
趙南星:“……”
趙南星選擇結束這個話題。
隔了會兒,趙南星提議:“要不要看電影?”
沈沂自然答應:“好啊。”
趙南星這段時間培養了新愛好——看電影。
這部電影也是随便找的,一部色調很小清新的愛情電影,似乎是講初戀的,趙南星興致勃勃地點開,但沒想到開局十分鐘,男女主就回到房間裏激烈的熱吻。
沈沂和趙南星同坐在沙發上,忽然感覺房間的溫度在驟然上升。
沈沂伸手擋在趙南星眼前。
趙南星低咳一聲:“其實……尺度也沒那麽大吧。”
于是沈沂放下手,電影裏已經開始脫衣服。
似乎是幹柴烈火一觸即燃。
沈沂啧了聲:“你平時看的電影都挺野啊。”
趙南星:“……”
“我以前也沒看過。” 趙南星解釋:“這是随便打開……”
話沒說完,沈沂忽地湊過來,說話的熱氣都吐露在她臉上,趙南星被吓得一時間沒敢呼吸,而沈沂啞聲輕笑:“都這麽大人了,就算看點限制級也沒關系。”
趙南星:“……不……”
“是”字還沒說出來,沈沂已經傾身吻了過來,還囫囵地說:“就算是做點,也沒關系。”
趙南星:“……”
電影裏也還是沒敢多拍。
但沈沂已經拿遙控關了電視。
趙南星被吻到眼尾泛紅。
沈沂雖然吻得很熱烈,到了前期卻又很溫柔,把趙南星抱到房間裏,打開了床頭那盞昏黃的燈。
從她的額頭沿下親吻,在她的腰間停駐,片刻後繼續往下,趙南星卻捏他的肩膀,“別……”
沈沂卻沒聽她的。
……
這和坐在機車上兜風一樣,對趙南星來說都是很新奇的體驗。
緊要關頭,趙南星推了沈沂一把,啞着聲音說:“家裏沒t。”
“沒事。”沈沂悶哼一聲,趙南星随即腳背都蜷縮起來,聲音帶着幾分嗚咽:“要是有了怎麽辦?”
沈沂咬她耳朵,缱绻又溫柔:“那就生下來。”
趙南星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傳來。
沈沂湊在她耳邊誘哄道:“寶貝,別擔心。”
趙南星卻想:媽的,不該讓他進來。
這麽想着,在被欺負得狠了之時,趙南星也這麽罵出聲。
沈沂卻不知餍足地輕笑:“你說的是進哪裏?”
趙南星:“……!”
靠!
……
一室旖旎在夜半才将将散盡,趙南星躺在床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累又困。
最後還是沈沂抱着她去洗的澡。
趙南星腦袋埋進枕頭裏,沈沂躺在她身側:“來吹個頭發再睡。”
“好困。”趙南星動都不想動,被扶起來也只是軟趴趴地癱在沈沂懷裏。
沈沂堅持給她吹頭發。
等到吹完,趙南星又再次埋進枕頭裏。
不過隔了一會兒,趙南星忽然像詐屍一樣彈坐起來。
“怎麽了?”沈沂問:“不睡了?”
趙南星幽幽轉過身,“你紋身是什麽圖案?”
沈沂:“……”
沈沂無奈:“怎麽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趙南星半眯着眼:“我剛才看見了。”
沈沂在她剛剛吹好的頭發上揉了一把:“先睡覺,明天再看。”
趙南星卻不依,徑直朝他撲過去,直接把他撲倒在床上。
沈沂:“……你慢點兒。”
趙南星胳膊垂在他身上,“我看一下。”
說着就解開他浴袍。
紋身就在他肚臍往下的位置,平日裏穿襯衫會被掖進西裝褲裏的地方。
但還是需要把內褲往下拉才能看到。
圖案最開始是Star,R結束時一條線勾畫出一顆星星,爾後連接了一條像是波浪線的東西,上邊還有字母。
趙南星并不懂這圖案的寓意,但當時聽紋身師說這是沈沂自己設計的。
“這是什麽意思?”趙南星盯着那兒很認真地問。
沈沂:“……”
“你都不會害羞嘛?”沈沂躺在那兒,胸前露出來的肌膚開始慢慢泛紅。
但趙南星依舊很認真,哪怕她一只手還捏着他內褲的邊兒,認真到像是在跟他研究人體構造一樣。
趙南星詫異:“為什麽要害羞?”
沈沂:“……”
沈沂伸手把她往懷裏抱,結果她重心不穩,直直地壓下來,疼得他悶哼一聲。
“怎麽了?”趙南星慌亂地問。
沈沂重重呼出一口氣:“你要是力氣再重點,後半生□□堪憂。”
趙南星:“……”
趙南星一胳膊肘杵他心口:“好好說話。”
沈沂把她往上拎,讓她整個人都躺自己身上,爾後閉上眼低聲道:“是趙南星。”
趙南星皺眉:“什麽意思?”
Star是星,尾部的波浪線是大寫的zhao,而趙南星看到的那些起伏是心電圖。
趙南星就是沈沂的心跳。
趙南星聽完以後沉默半晌。
沈沂逗她:“怎麽?是不是感動到說不出話來?”
趙南星卻沉聲道:“要是以後分手,你去洗紋身豈不是很疼?”
沈沂:“……”
沈沂反身就把她壓下去,極具壓迫感地說:“所以,這輩子不許和我分。”
趙南星趕緊閉上眼:“盡量。”
“必須。”沈沂說。
“那我可能會有喜歡上別人的時候啊。”趙南星心虛地說。
沈沂忽然沉默。
趙南星耐不住又去哄,“逗你的,我怎麽會喜歡別人……”
“你要是喜歡別人了。”沈沂說:“我就去給你追到手。”
趙南星錯愕:“啊?”
“等你把他玩膩了。”沈沂把她往懷裏一摁,淡聲道:“再回來我身邊。”
趙南星:“……?”
是個狠人。
—
春天是個很美好的季節,唯一的遺憾大概是徐嘉樹去了國外。
在他離開時又沒通知周悅齊,于是晚知道一步的周悅齊在機場哭到媽都不認,揚言要和徐嘉樹絕交。
而周公主的聯姻計劃終于邁出了第一步。
不知為何,她選擇了一家不算很有競争力的公司,還是不太受寵的一個。
趙南星和商未晚問及原因,她托着下巴說:“星星選的是不受寵的,你選的也是一個不受寵的,所以我也選一個,是不是會比較般配?”
趙南星&商未晚:“……”
兩個人都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趙南星猶豫問:“你有跟徐主任聯系嗎?”
“沒有。”周悅齊說:“我把他拉黑了。”
趙南星:“?”
“他每次都這樣。”周悅齊吐槽:“出國留學的時候就不告訴我,回國也不告訴我。我每次都像是在機場等一艘船,永遠等不到他。”
趙南星:“……”
“那你相親的事徐主任知道嗎?”趙南星問。
周悅齊搖頭:“我不知道。”
反正她是沒說。
于是當晚,趙南星在書房裏猶豫許久,最終還是給徐嘉樹撥了一通越洋電話。
湊巧沈沂剛回家,推開書房門時,趙南星正開着公放跟徐嘉樹寒暄。
沈沂站在書架前,裝模作樣地挑書看。
而在寒暄過後,趙南星旁敲側擊徐嘉樹的想法,徐嘉樹卻像銅牆鐵壁一樣,回答滴水不漏。
最終沈沂從書架上把放自己表白信那本書拉了出來,忍不住道:“你把周悅齊那麽多追求者弄跑了,你都不用賠的啊?你這些年都在幹什麽?別到時候周悅齊孩子能跑了,你還單着呢。”
書房裏一陣沉默。
“可能……”趙南星頓了下:“也沒那麽嚴重。”
沈沂繼續補刀:“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要是往前走。”徐嘉樹冷聲道:“以後關系就回不去了。”
沈沂啧了聲:“那你就要一直以這種身份待在她身邊嗎?情種,真情種。”
徐嘉樹無奈:“少陰陽怪氣。”
“問題是你缺她這一個朋友嗎?”沈沂挑破了說:“你這麽多年戀愛都沒談過,你是缺朋友?”
徐嘉樹:“……”
“她喜歡的不是我這種類型。”徐嘉樹說。
沈沂翻了個白眼:“那就努力變成她喜歡的類型。”
“年紀太大……我總不能倒回去長一遍吧?”徐嘉樹跟他說話逐漸不客氣起來。
趙南星及時勸架,“其實……總要試試。”
徐嘉樹聞言猶豫道:“這種事試錯成本太高。”
“你追她呀。”趙南星都跟着急了,“你認識她多少年了,又不是不知道她多好追。”
徐嘉樹:“……”
沈沂直接挂了電話,“讓他自己好好想吧。”
趙南星嘆氣:“看別人談戀愛比自己談戀愛還費勁。”
沈沂把書攤平放在桌上,剛好是一張紙。
沈沂拿那張紙上的內容問趙南星:“這是什麽意思?”
正好是之前趙南星寫下的那句[水善利萬物而不争]。
趙南星聳了聳肩:“情書啊。”
“所以是什麽意思?”沈沂又問。
趙南星很認真地回答:“就是你給我的感覺。”
“是什麽?”沈沂追問。
趙南星微微思索,“溫柔又平和,可以包容萬物。”
“還有就是你的名字。”趙南星說:“都是水哎。”
沈沂,都是三點水的偏旁。
沈沂聞言挑眉:“是誇獎嗎?”
趙南星:“……算。”
“那我欣然接受。”
“……”
—
雲京的春天多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
難得迎來晴朗天氣,又恰好是周末。
趙南星醒來後看到緩緩初升的朝陽,站在窗邊發了許久的呆,等沈沂醒來後兩人又一起吃了早飯。
之後在家裏看了幾集電視,電視裏風景優美,像是世外桃源。
但趙南星看着總心不在焉。
沈沂問她:“有什麽心事?”
趙南星偏過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要不要,一起回沙棠村?”
這些年趙南星一直都沒怎麽回沙棠村。
除了那次呼朋引伴地跟商未晚她們一起回去,可她當時回去懷着一種很惶恐的心情,沒有心思去看路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小時候很喜歡的那些景色都沒敢認真看。
今日天氣晴,陽光很和煦。
她莫名想起了沙棠村的景色,此刻田地裏應當是郁郁蔥蔥的綠色,橘紅色的夕陽必然會掩映在山間,晚風拂過山崗,将樹吹得搖搖晃晃。
沈沂的目光和她對上,笑着點頭:“好啊。”
于是,沈沂開車出發去往沙棠村。
他們吃過午飯後出發,趕在落日前抵達。
恰好是剛下過雨的天氣,連空氣裏都彌漫着泥土的清香。
趙南星和沈沂拎了把椅子坐在院子裏,遠眺可以看見遠處的山。
這是兩人幼時最常做的一件事,夏日放學以後就坐在院子裏看夕陽,有時趙南星坐不住,看到一半就跑去玩,等沈沂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滾了一身泥回來。
有時玩累了則窩在搖椅裏睡覺,沈沂側過臉就會看見她的睡顏。
外婆出門也是靜悄悄的,不敢吵醒她。
沙棠村的落日還和許多年前一樣,橘粉色随意漫散,染紅大片天空,像是有神仙在天際塗鴉,将天空和山頂連接起來。
趙南星半眯着眼看落日,“我以前好像太過于追逐午後的陽光了。”
所以沒注意到落日的美。
“趙南星。”沈沂低聲喊她。
“嗯?”
“手給我。”
趙南星把手伸過去,沈沂握住她的手,一瞬感覺有個冰涼的東西鑽進她指間。
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戒指。
“你怎麽……”趙南星無奈地笑:“耍賴啊。”
沈沂把戒指抵在她指間,不給她弄下來的機會。
“你小時候耍賴過那麽多次。”沈沂輕笑:“現在總歸能輪到我一次吧?”
“那也不能用在這種事兒上。”
“我就想用在這裏。”
“哪有人這麽求婚的?”
“我。”
“沈沂你好無賴。”趙南星呷着笑輕嗤:“過分。”
沈沂的手指順着她的指縫滑進去,“跟你學的。”
趙南星捏他的手指,“所以你這是求婚嗎?”
沈沂把自己的椅子跟她靠近,猝不及防貼近她耳邊:“趙南星。”
趙南星耳朵發癢,懶洋洋地側過臉看他:“幹嘛?”
“要和我再結一次婚嗎?”沈沂說:“這次什麽都聽你的。”
趙南星盯着他看,表情嚴肅。
幾分鐘後,沈沂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你……不會……”
“好啊。”趙南星看他慌亂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就再結一次。”
“會重蹈覆轍嗎?”趙南星倚在他肩膀問。
沈沂說:“不會。”
趙南星挑眉:“這麽自信?”
“你看夕陽落下去了。”沈沂指着遠方的落日說。
“所以呢?”
“明天升起來的一定不會是今天的太陽。”沈沂說:“所以我們不會重蹈覆轍。”
趙南星頓了下,認真道:“我會好好愛你的。”
沈沂笑起來:“好啊,我會比你愛我更愛你。”
“騙人。”
“騙你幹嘛?”
“……”
“對了。”趙南星忽然問:“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沈沂拉長了聲音:“秘——密。”
“告訴我呗。”
“不”
“……”
落日餘晖灑在他們臉上,趙南星窩在搖椅裏,靠在沈沂肩膀上緩緩閉上眼睛,發出清淺的呼吸。
而沈沂側過臉,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他記得,也是很多年前的傍晚,落日殘霞将天際染得漂亮。
那個小女孩朝他笑。
他的心就不自覺跳快。
那一年,沈沂五歲,只是跟母親來外婆家探望,還沒轉學到沙棠村,也沒再所有人面前自我介紹。
那時的趙南星還不認識沈沂。
沈沂已經趁人們不注意時偷偷問外婆,“那個小女孩叫什麽名字啊?”
“趙南星。”外婆說。
于是,沈沂将這個名字記了很久很久。
所有人都覺得太陽最耀眼,但沈沂覺得,趙南星笑起來的時候,星星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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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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