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晉江獨發
寂靜被一道爽朗的笑聲打破。
明芮不知什麽時候抓住了雄蟲的手腕,一使勁,那塊沾灰的手帕自指尖滑落直直掉到地面。
“這位閣下,您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渾身腥臭的雌蟲眼角上揚,不正經的語調帶着毫不掩飾的戲谑,全臉唯一有亮色的除了那雙血眸,也只有開裂起死皮的唇了。
喻江行偏頭看自己被掐紅的手,目光往下移,那塊純白的手帕就那麽直挺挺貼在地面。
明芮淺淺的笑浮現在目光表層,看着對方失神的表情,眼底暗沉一片,不無輕蔑地想。
西裝革履、高高在上的雄蟲被一只雌奴如此冒犯,是要生氣了吧?
“放手。”
對方不是要求而是通知,在明芮還沒反應時雄蟲就已經脫離了他的禁锢,一眨眼反過來被雄蟲用相似的手段報複了。
看不出情緒的喻江行伸手掐着雌蟲的下巴,一點點收緊,在對方愈發狠厲的目光裏伸出指腹抹了那個下拉的唇角,沒成想雌蟲直接伸出那粉嫩的舌尖,舔了舔。
溫熱而濕滑的觸感通過指尖傳遞到大腦。
轟的一聲,喻江行艱難地咽了口唾液,為了保持自己鎮靜的形象,他忍了下來。
[他在調戲您!]
沒有語調變化的伊特強烈地表達自己的震驚。
喻江行眼神陰沉,破罐子破摔将手指插了進去。
明芮只覺得嘴角一熱,反應過來是自己被雄蟲反調戲後惱羞成怒,一巴掌拍掉對方的手。
“找死!”
喻江行也不生氣,站起身後慢條斯理将染黑的手指一根根擦拭幹淨,居高臨下望着那雙要吃蟲的眼。
“你自己也不喜歡。”
對方不輕不重的嘲諷令明芮惱火,他想怎麽做沒有蟲管得着!雌蟲猛然站起來,手上的鐵鏈刺啦啦一陣響。
蓄長的白發随意垂在兩側,高了喻江行半個頭的雌蟲張牙舞爪,蒙着層灰的臉微微鼓起,血眸沉沉。
“你到底想幹嗎?”
喻江行和他對視,對身後的管理蟲說。
“開門。”
管理蟲猶如平地驚雷,炸得他耳邊一陣巨響。
“閣下——!”
“開門。”雄蟲意外堅決,兩齒小幅度開合,尾音仿佛從齒縫裏洩出。
管理蟲一只手顫抖着開鎖,另一只手摸着腰間的麻醉機械槍,随時準備将其抽出來對準雌蟲。
明芮見雄蟲是真的要放他出來,驚詫自眼裏閃過,開門後他自門裏走出。在經過管理蟲時突然擡起戴着手铐的手,作勢要撲上去,同時發出一陣怪叫。
“啊——!”
沒任何準備管理蟲被吓得跌坐在地,低頭急忙忙準備抽槍。
明芮看到他這副模樣十分解氣,不客氣地發出響亮的嘲笑。
“啧,膽子真小呢!”明芮摸摸下巴,笑得眯着眼,“看你平時對我們還挺嚣張的。”
管理蟲發現自己被戲弄後鐵青着張臉,礙于雄蟲在場沒有輕舉妄動。
喻江行上下打量明芮,血漬混雜着塵土黏在他身上,看得見鞭痕,縱橫交錯遍布在他背上,不知多久沒換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青紫的手肘。
“帶他去洗幹淨。”
管理蟲不情不願地在前面帶路。
雌蟲手腳均被铐住,邁的步伐不大,一路上并沒再作出什麽小動作。
喻江行跟在後面,狹長的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明芮到了洗澡房後,自顧自伸出手和腳:“解開。”
管理蟲被叫仆從的語氣氣着了,咬着後糟牙恨極了,他轉頭看喻江行,對方颔首,也只得咬碎牙咽下去。
管理蟲上前解開他的手铐,卻遲遲沒有再動作,雌蟲等不及了,踢了踢地面提醒對方。
管理蟲忍着屈辱蹲下,拿起腳铐将其打開,他擡頭時發現雌蟲那極其欠扁的臉,明晃晃寫着氣不氣?
他抑制不住騰地起身,站在一邊斜着身不再看雌蟲。
解了這一個月的束縛後,明芮揉了揉勒出淤青的手腕,後将手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舒服後他看了眼一言不發的雄蟲,對方穿着筆挺的西服,腰線流暢,長腿筆直,要多正經有多正經。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成了條狀的衣服,不滿地啧了一聲,往洗澡房走,關上了門。
喻江行神色不明盯着緊閉的門,對方這些不按走尋常路的舉動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抿了抿唇。
“給他找件衣服。”
受了雌蟲一肚子氣的管理蟲還是不得不聽從喻江行的吩咐,給裏面那個大爺找衣服。
當管理蟲捧着一件薄如蠶絲的白色綢絲服出現在洗澡房門口,喻江行眉頭不自覺一皺,看起來有些古怪。
“沒有厚實一點的衣物了嗎?”
管理蟲摸不清他的想法,表情十分為難:“這裏的衣服都是這樣,這件是最保守的了。”
為了更好的展示雌蟲的身體,引起雄蟲的興致,這裏的衣服怎麽暴露怎麽來。
喻江行撐着額頭頭疼了一會兒,揮手讓他送進去給明芮。
十來分鐘後,門從裏面打開,一條線條流暢的小腿,然後是一個瘦高的身影。
明芮穿着幾近透明的連體衣,水珠順着曲卷的發尾嗒嗒下滴,染濕了一大片胸膛。被關在雌奴交易所一月有餘,沒吃沒喝被不間斷折磨,瘦了也白了,原本健康的小麥色和鼓起的肌肉全沒了。
現在濕漉漉的樣子,像一只白斬雞,臉龐是不健康的蒼白,開裂的唇遇水後泡腫了皮,配上狠厲的目光就更森冷了。
站在門口的喻江行聽到腳步聲後看過去,目光落在他的白皙的臉上,不着痕跡皺了皺眉。
喻江行一擡眼又立馬垂下,将手裏的協議遞過去。
“簽了,我會帶你離開。”
沒有半分忸怩的明芮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随即接過,随意瞟了兩眼。
基因研究自願協議書。
看到封面上的标題後,明芮眼神閃過暗光,餘光帶着不經意的打量。
啪!
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喻江行循聲看去,那份協議直接被對方扔到了地上,紙張随空氣翻動發出唰唰聲。
全場靜了。
管理蟲更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看着明芮。
他怎麽敢?!
偏偏明芮他就是敢。
穿着單薄的雌蟲環着胸倚在牆邊,意味不明擡了擡下巴:“你研究這個的?”
[閣下,他好過分,人不可貌相。]
喻江行忽略大腦裏為他打抱不平的伊特,眼神又好奇又奇怪盯着雌蟲。
“是——”
那個字還沒落,誰都沒有注意到雌蟲什麽時候動的,反應過來時喻江行已經被對方掐着脖子按到牆邊。
明芮緩緩收緊手,手指下白嫩的肌膚立馬因血液循環不通留下紅痕,憑着高半個頭的身高優勢,他微俯下身,語氣森冷。
“誰要你來的?”
喻江行并沒有因為胸前裏越來越稀薄的空氣而感到害怕,甚至頭皮隐隐發麻,他眯着眼盯着對方兇狠的表情。
“你想殺我?你為什麽恨我?”沒等回答又自己反駁。
“不,你不是恨我,恨的是誰?是那個将你進行基因融合的那個研究員嗎?你不應該把我當成他。”喻江行最後那句話說得十分平靜。
“閉嘴!”
明芮惡狠狠道,脖頸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他不知道雄蟲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你生氣了,我猜對了是嗎?”喻江行因為氧氣不足咳嗽了一聲,聲線帶着點愉悅。
“你很懂得怎麽挑起我的怒氣。”明芮喉嚨開合,咽下了幾口唾沫,又再一次握緊手中纖細到一捏就碎的脖子。
喻江行眨了眨眼,清透的黑眸裏仿佛帶着最鋒利的利刃:“你不會殺我,只有我能救你,也只有我會救你。”
明芮瞳孔一縮,自己仿佛一絲不着暴露在對方眼前,這令他十分羞惱:“有蟲說過你很讨厭嗎?”
語罷,沒有征兆地松開手。
喻江行輕笑,揉了揉自己發紅的脖子,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明芮反扣在牆上,聲音很冷靜。
“你也是我見過最讨厭的蟲。”
明芮臉貼着牆面,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暴怒的臉瞬間笑開了。
“喲,沒想到身手還可以。”面上十分輕松,腳下卻出招要将雄蟲絆倒,中途意識到什麽,他扭曲着臉往下看。
“艹!”他的腿被對方的精神力纏住了,動彈不得。
“我不想陪你玩了。”喻江行松手,用精神力繼續控制着對方,他伸手拍了拍因被抵在牆邊起了褶皺的衣服,一下又一下,随着折痕被慢慢撫平,精神力卻越纏越緊。
“你到底是誰?”明芮氣憤極了,沒想到自己會馬失前蹄,能利用精神力攻擊的雄蟲?他真是開眼了。
“喻江行,你以後的研究員。”
“呸!”明芮晦氣吐了口口水,沒有放棄掙紮,全身的肌肉暴起,只不過被精神力捆得死死的。
“如果我不答應你就不放開?”
喻江行一口否決,他從來不會強迫蟲,但也不代表他不會為達成自己的目标努力。
“不,這項研究需要你自願。”
明芮冷嗤了一聲,冷冷道:“那簡單,我不願意,快放開我。”
“那不行。”
“你想怎麽樣?虛僞!”
“你先動的手,什麽時候我開心了自然會放開你。”語罷,喻江行走到了雌蟲可以看到的地方,雙手插在口袋認真看他,眼睛眨都不眨。
明芮直接破防,破口大罵:“你變态吧!”他胸膛劇烈起伏着,盯着對方淡然但十分認真的目光頭皮一陣陣發麻。
“閣下,他太不識好歹了,您換只蟲吧!”管理蟲出現在雄蟲身旁,十分愉悅地建議,“至于他,我會好好幫你管教的。”
喻江行看了管理蟲一眼,卻沒有出聲。
明芮直接火了。
“去你雌父的,垃圾!”
作者有話要說:
喻哥/明哥:你是我見過最讨厭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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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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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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