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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為君妻》作者:橫汾山鬼

他是泰齊侯國在大齊的質子,

他是大齊肱骨之臣的長子

二十三年前的一個賭約将兩人一生相系。

葉繹,如果你逃不掉嫁入泰齊王室的命運,那麽,就由我來娶你吧。

為了大齊,憑着這十年的友誼......

眠閣,我葉繹,就嫁你為妻!

可是眠閣,如果這十年來我所認識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那麽,又該如何來計算這十年的友誼?

內容标簽:強強 年下 青梅竹馬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葉繹肖眠閣 ┃ 配角:葉綢葉缪 ┃ 其它:古代強強青梅竹馬

☆、01

01

高枝飲露,蟬鳴蕭蕭。五月午後的庭院吹過一陣微風,花梗輕輕晃動了幾下重歸寂靜。蒸騰的熱氣漸漸消散,從拱形院門叢生的矮竹處傳來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房門前樹蔭下靜靜做着針線活的丫環循聲看去,頓時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她忙忙把膝蓋上盛着針線的小竹籃放在地上起身遙遙屈膝行禮,然後站直身子指指身後緊閉的房門,食指豎放在唇前做了個“噓”的手勢。

來人微微笑了笑,放輕腳步走近前來,彎腰低頭輕聲問:“睡了多長時間了?”

丫環也放低聲音悄聲回道:“半個時辰了。”

來人點點頭自顧自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顯然想等屋內好眠的人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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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請稍等,奴婢給公子倒茶去。”丫環仍舊壓低了聲音,說完便欲去取放在不遠處暴曬在石桌上的茶壺。

來人欠身一把拉住她:“不用了,我不渴,天這麽熱,你也快坐下歇着吧。”

丫環臉一紅,抿着嘴微微行了一禮便回身重新坐下拿起針線活不再說話。

來人微微一笑,動了動颀長健碩的身子在木椅上坐舒服了,手肘撐在木椅扶手上托腮閉目假寐。

丫環偷偷看了他一眼,心如鹿撞。心裏想着肖公子不僅身材高大長相英俊,而且不管對誰都極盡溫柔,真不知哪家小姐會有幸成為他的夫人。他雖是泰齊侯國在大齊的質子,但是因為泰齊侯國遠遠強盛于大齊,因此他在大齊也受到了極高的禮遇。這樣的一個人物,也着實配得上做大公子的朋友。

光影變幻,半個時辰過去了。丫環揉了揉眼睛,捂着嘴無聲地打了個呵欠,看看旁邊的肖公子,他仍舊閉着眼睛坐在那裏,頭歪在一旁,兩手分別搭在木椅兩邊的扶手上。

不會是睡着了吧?那樣的話應該喚他起來去廂房睡。打定主意,丫環上前輕輕喚了一句:“肖公子?”

睫毛動了一下,肖公子張開了生來便帶着溫柔的眼睛,轉頭看了看房門,微彎了唇角:“他醒了?”

“還沒呢。肖公子要是困了,就去廂房睡一會吧。公子醒了後奴婢去叫您。”

“不用了。”肖公子擡眼往院門看去:“看來得叫醒他了。”

丫環順着他的目光也往院門看去,一聽到說笑聲慌忙快步跑過去“噓噓”提醒他們小聲點。

進來的兩個少年是一對長相身材都分不出彼此的雙胞胎,笑着說話的人被自己的同胞兄弟捂住了口鼻,憋紅了臉死命拉開他的手才得以喘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吼:“你想憋死我啊?!”

從後面環住他,右手手臂仍然橫在他肩膀上的人低斥一聲:“我憋死你也好過讓大哥打死你。”

“你!”氣噎的人聲音不由自主又提了上去,急得丫環忙壓低聲音呼喚:“二公子!”

那二公子自動捂住自己的嘴,眼角瞥到站起身子朝自己微笑着擺手的肖公子便撒腿跑過去咧了嘴笑道:“肖大哥也在啊?什麽......”

什麽時候來的.......餘下的話被閃身過來的雙胞胎兄弟再次捂回了嘴裏。被自家兄弟低斥“不長記性”那二公子頓時一臉委屈。

肖公子笑笑:“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了,我去叫他起來。”說着轉身便往屋裏走去。那可憐兮兮的二公子一臉崇拜:“也就只有肖大哥敢去叫大哥起床啊。”

“敢叫他起床的不是還有一個不長記性的傻瓜嗎?”三公子撇着嘴一臉恨鐵不成鋼。

“咱倆是雙胞胎,我傻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是不是,小遙?”

被點名的丫環一怔,随即假裝沒聽到,道聲:“奴婢去給大公子打水。”便一溜煙跑了。

推開門,熟門熟路往內室走去,肖公子仍舊放輕了腳步。推開卧房門,一眼就看到了橫躺在床上的人。清涼的紗衣被揉搓得幾乎蓋不住颀長白皙的身子,大字型的睡姿,眼睛上遮着手帕,脖頸處殘留着汗珠。

微微一笑,肖公子拿過一旁的扇子來輕輕給他扇着。或許是在夢中也感受到了令人舒服的涼風,床上的人動了動,頭往涼風處靠了靠。肖公子彎起了眼睛,輕輕喚他:“葉繹,起床了。”

輕柔的聲音還是讓葉繹的身子微微一震,胳膊擡了擡,但是因為無力而重新落下了。

“葉繹?”繼續叫他。

葉繹皺起了眉頭,翻身向裏,摸索到掉落的手帕重新蓋到眼睛上,舉起胳膊趕蒼蠅般揮了揮。

“葉、繹。”不放棄,繼續叫。

一個枕頭猛得丢了過來,肖公子側頭閃過,然後一把抓住枕頭放回到床上。“起床了,葉繹。”不屈不撓繼續叫。

“走開,眠閣。”聲音雖然有些幹澀沙啞,但是那幹脆的語調分明證明葉繹已經完全醒了。叫出肖眠閣的名字來,也證明他知道叫自己起床的人是誰,同時也告訴這個打擾自己睡眠的人,此時最好閉嘴走開。

“你睡了一個多時辰了,再睡下去對身體不好,小綢、小缪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皺緊眉頭,葉繹往床裏面縮了縮。

“起來,葉繹。”肖眠閣作勢伸手想拉他起來,但是事實上他只是指尖剛碰到葉繹的肌膚就立刻收了回來,然後接下了意料中葉繹毫不控制力道揮過來的拳頭。“力氣真大啊”手心火辣辣的。大手順勢包住他的拳頭,扯動他的胳膊:“別睡了。”

遮住眼睛的手帕被扯了下來。葉繹皺眉,再皺眉。肖眠閣微微笑着,仍然握着他的拳頭等他張開眼睛。

可是,等了一會,眼前這人還是緊皺着眉頭完全沒有想要睜眼的意思。“還沒緩過勁兒來?”

放棄掙紮,葉繹朝他伸出了另一只胳膊。肖眠閣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兩手同時用力把他拉了起來。紗衣拂動,葉繹坐起身子,慢慢睜開了眼睛:“眠閣,你真讨厭。”

“是,我讨厭。”肖眠閣不和他争辯,笑着給他拉了拉衣襟蓋住光裸的身子。然後扭頭朝外面喊:“進來吧,小遙。”呵,誰說喊醒睡午覺的葉繹很恐怖的?

葉繹雖然平時跟普通人一樣該幹嘛幹嘛,但是睡覺的時候,神經卻極其纖細敏感,特別難以入睡,尤其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如果四處安靜,那麽萬事大吉;但是如果有一點點人為的聲音,他就會噌得清醒過來,再難入睡,而難以入睡的時候他的脾氣就會特別火爆。為了能夠從半夢半醒的狀态進入深度睡眠,每次他都會醞釀很長時間。

雖然入睡難,但是一旦越過了半夢半醒的坎兒,他就跟普通人一樣了。只要一晚上讓他睡夠四個時辰,他就不會找任何人的麻煩。但是,往往四個時辰他也是睡不夠的,因此中午的時候他就要補覺,就算大冬天也是如此。要是中午補覺還補不夠那四個時辰,那麽所有人最好都離他遠遠的。

中午的補覺至關重要,因此盡管他的周公院是葉府中最安靜的一個院落,午睡的時候丫環和小厮們還是都被遣散,只留一人伺候。怕他睡不夠覺起來給大家擺臉色看,大家一般都明智地選擇等他自然醒。

雖然一般中午葉繹最多不會睡超過兩個時辰,但是夏天的時候他卻能一覺睡上三個時辰也醒不過來。怕他睡傻了,不怕他發脾氣的肖眠閣只好三不五時來叫他起床。

因為肖眠閣叫他起床的時候聲音不高不低,不搖晃他、不催他,關鍵的是他控制不住發火的時候能壓制住他,不會害自己受傷,所以葉繹也默許了在他睡過頭的時候讓他叫自己起床。

醒過來後的葉繹,立刻便成了一條活龍。洗完臉換完衣服推門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已經年滿十七歲的雙胞胎堂弟葉綢、葉缪。古老氏族葉氏向來少子息,獨子葉陶葉老太爺只生了葉銷、葉铄兩個兒子,長子葉銷和夫人石六珈只生了葉繹這一個兒子,病弱的次子葉铄卻一下子為葉家添了葉綢、葉缪這一對雙胞胎,本以為是葉家之福,誰知在雙生子滿月的時候葉铄卻突然病重過世了,其妻一年後也香消玉殒,葉老太爺随後不久便辭官修道去了。此時有人便想起了很久之前關于葉家命中少子息,生下雙生子會帶來不幸的傳言來。作為大伯,葉銷什麽都沒說,直接把兩個嗷嗷待哺的娃娃抱過來交給了自己的夫人。

因為葉銷作為大齊肱骨大臣公事繁忙,葉繹從小就作為父兄照看着小自己六歲的弟弟們,所以葉綢、葉缪對他是又敬又愛。一看自家大哥出來了,葉綢立刻跑上去:“大哥下午有事嗎?”

“你們來找我,豈不就有事了嗎?”葉繹想故意板起臉來表露一下不滿,但是還是失敗了,他笑着斥道:“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小缪,你也不知道管管他。”

葉缪還沒有接話,葉綢便搶着為自己辯解:“大哥!阿缪是我弟弟,要管也是我管他啊。再說了,我也沒有整天往外跑,不就是去......嘛?”

去什麽嘛他沒說出來,葉繹卻已經意會了:“今天還是要我帶你去找時大人...家時小姐?”

“嗯!”葉綢一臉開心:“你會帶我們去吧?”

葉繹看看一旁一臉不悅的葉缪,心裏微微有些唏噓。雙生子從小形影不離,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但是如今葉綢喜歡上了時家小姐時香雪,終有一天時香雪會代替葉缪的位置站到他的身邊,還沒有喜歡上別人沒有新的寄托的葉缪會感覺到失落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雖然在面見天子的時候也能就國事侃侃而談的葉綢于人之感情卻是一知半解,自己去找時小姐也就算了,還每次都拉着和自己長相一樣的葉缪一起去......唉......嘆口氣,葉繹終是道:“那就走吧。”轉頭問肖眠閣:“一起去?”

肖眠閣從小遙手中接過盛着茶的茶碗來遞給他:“嗯。先喝口水。”

葉繹雖是因為特殊原因還沒有入主朝堂,但是由于父親葉銷受天子倚重,即使是放浪形骸的他也常常是各位大人們的座上賓。所以年紀輕、沒有理由拜見時大人也不好意思徑直去見時香雪的葉綢,每次都拿作為兄長的他做幌子。

把葉綢葉缪留在那裏,葉繹和肖眠閣略坐了一坐便告辭出來了。時大人對自己女兒和葉綢的事樂見其成,知道葉繹來此的用意,加上葉繹又花名在外,因此也不多做挽留,便讓人送客了。

“接下來去哪裏?”肖眠閣脾氣好人又溫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葉繹總是很随意。

“你想去哪裏?”

“這次你來拿主意。”眼睛随意看着遠處酒樓上插着的旗幡,葉繹開口抱怨:“每次你都反問我:你想去哪裏?你想吃什麽?你喜歡哪一個?你知不知道想答案很麻煩?”

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氣,肖眠閣輕輕一笑:“那就去河岸走走吧。”

“嗯。”

兩人并肩走着,看着形形j□j的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看到有一個婦人端着桑葉從兩人面前經過,肖眠閣便道:“你的名字是把整個蠶繭抽成一根絲的意思吧?”

“嗯。真不知道爹為什麽給我起這個名字。聽說爺爺擡眼看到大大的太陽突然得了一句‘日銷月铄終埋沒’自己頗為得意,于是爹和二叔的名字就有了。眠閣,你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哼,你爹果然是對你撒手不管,将你‘束之高閣’了。”

肖眠閣微微一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十年為質,雖然你生活無憂,過得還算自由,但是卻不得離開這汴西都城半步。二十年、四十年......什麽時候你才能重回故土?”

“......葉繹”沉默了一會肖眠閣終是斂了笑開口道:“我要回去了。”

霍然轉身看向他,不由自主停住腳步,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葉繹脫口問出:“回哪裏?”

“還能回哪裏?當然是回我的國家,回泰齊侯國,回姬都。”

肖眠閣注視着他,目光跟以前一樣溫柔,但是葉繹卻感覺那目光中的溫暖不再,讓他突然心生涼意。他要回去了、他要回去了?!從來沒有聽說過,誰都沒有告訴過他,毫無征兆的......他是為他被家國抛棄、受到不公平待遇而抱不平,他是為他固步汴西不得出城而痛心,他是為他以後幾十年的處境而憂慮...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回去,沒想到他會離開他,會回到自己的故國去。他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生活了啊...

“........什麽時候走?”

“就在這兩三天。今天使臣帶着新的質子過來了。”

啊...對,聽說過泰齊侯國的使臣今天入了城,但是沒有人告訴他,那使臣就是來帶走眠閣的。這樣大的事情,眠閣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之前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兩人明明每天都見面的......

他比肖眠閣大三個月,相識的時候兩人都是十三歲。他還記得那年秋天他躊躇滿志地舞動着手裏的劍,一招舞罷,身後傳來了輕輕的鼓掌聲,回頭看去,一個眉眼溫柔的少年站在那裏,笑着對他開口:“你是葉繹吧?我叫肖眠閣,是泰齊侯國的質子。”一晃十年過去了,當日的少年已經長大成人,他仍舊站在自己的面前,仍舊是微笑着的,可是說的話卻截然相反。他說“他要回去了”,而不是“他來了”。

“這麽說新的質子比你地位高了?”肖眠閣雖是長子,卻是婢女所生,加上婢女并未受寵沒有名分郁郁而亡,他不受待見才會被送來做了質子。但是饒是如此,他畢竟也是泰齊侯國的公子,是國君的長子,大齊也不會随便放人走的。

“眠橋是父王的七子,是妾所生。”

“眠橋...哼,又是一個被抛棄的人。你們的世子叫什麽?眠殿嗎?”

葉繹這麽執着于名字,肖眠閣倒被他逗笑了:“不是...你想到哪裏去了?”手臂環上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站在路中央繼續往前走:“不說這個了,我要回國了,你不為我高興嗎?”

“哼,回國你也不見得比在這裏好。”

“那倒是。”肖眠閣笑笑:“但是哪一國的質子不希望早點回到自己的國家呢?”

兩百年前大齊還是個地域廣大的國家,但是由于天子将自己的子嗣、功臣分封到各地為王,又允許各王将自己的領地分封給自己的子嗣,幾十年之後,大齊便被分割成了一個個小國,大齊天子想要将土地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遲了。小國之間不停争鬥,最後天子不得不與勢力大的國家聯手整合。又經過了幾十年的争鬥,最後形成了以大齊為尊,新月國、夜郎國、南平國、泰齊侯國、霁國五國并立的局面。五國中以南平國和泰齊侯國最為強盛。大齊位置位于五國正中,但是事實上領土只比新月國大一點點。五國各自為政,有自己的國君和自己的國法,但是仍舊尊大齊為天子之國,每年納貢,并為了表明忠心而送子嗣為質。

雖說送子嗣為質,但是因為五國制衡,沒有任何一國會公然跟大齊作對,因此子嗣在大齊還是會衣食無憂的。尤其是南平國和泰齊侯國的質子,因為兩國強盛,質子所受禮遇也不一般。像肖眠閣,除了不能輕易出都城外,平時生活倒可以稱得上恣意。

已經走到了河岸,河邊柳條輕蕩,太陽西斜,微風拂面,兩人一時無話。葉繹心裏很不是滋味,憋着一股火。他怪肖眠閣不早說,可是又知道即使他早告訴了自己,也只是徒增傷感而已。雖然他知道肖眠閣長得比他壯,武功也不差,但是他還是擔心他回國之後會受人欺淩。而且,十年的感情,一旦他回了自己的國家,兩人不能朝夕相處了,他不知道多年之後再見時兩人還會不會無話不談、親密無間。

握了握拳頭,葉繹叫出了他的名字:“眠閣......”

“葉公子!”突來的呼喚打斷了他的話。葉繹回頭看去,一個熟識的小厮跑了過來:“可找到您了葉公子,錦夢姑娘叫小的來問問您有沒有空,有空的話想請您過去。”

他沒有空,他還有很多話想跟眠閣說,他還想朝他發火,還想問問他...回國後會不會給他寫信,會不會忘記他....

“錦夢姑娘怎麽了?最近常常找葉繹去啊。”葉繹還沒有回答,一旁的肖眠閣已開口跟小厮搭話。

“回肖公子的話,最近錦夢姑娘臉色一直不太好,看起來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不說哪裏不舒服,我們做聽差的也不知道。”

錦夢不是胭脂鄉的頭牌,只因為她只賣藝不賣身。饒是如此,肯千金博她一笑的人也不在少數。她是不賣身,但是只有葉繹和老鸨知道,她的身子已經給了葉繹。葉繹十六歲開始留戀風月場所,百花叢中過,瓣瓣都沾身,鐵了心要把自己的名聲搞臭。那個時候和肖眠閣已經認識三年了,肖眠閣雖不插手管他的風流韻事,但是對他身邊的女人還是知道一二的。

錦夢本是大家閨秀出身,知書達理知進退,葉繹在她那裏呆久了便不由自主情動了。然而這十幾天以來錦夢似乎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對他粘了起來。說實話,葉繹有些納悶,還有些煩。本想回絕,然而他聽到肖眠閣又道:“女兒身柔弱,不似我們男子。要去嗎,葉繹?”

要去嗎?自然要去。既然你不稀罕、不想讓我和你多呆一會,即使你現在就走了,我也不會有一絲留戀。“嗯,我去看看。你呢?直接回府嗎?”

“使者這會估計還在宮裏,我再在這裏走一走再回去。”肖眠閣微微一笑:“你們走吧。”

“嗯。”葉繹轉身走了,小厮趕緊跟了上去。

肖眠閣目送着他們走遠,直至身形消失不見才将目光收回來。

心中的這抹痛到底是因為什麽呢?因為自己要離開,葉繹一點都不難過嗎?因為葉繹對自己用強裝的鎮定說出來的話毫無反應嗎?還是因為,即使知道自己很快便要離開,葉繹還是選擇了去看那風塵女子而沒有選擇多陪陪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 沒想到一下筆就違背了自己最初對葉繹的性格設定啊 一開始就彼此誤會憋在心裏都不說 什麽時候才能發展到H啊?絕不能如此拖劇情!嘿嘿。。。照舊三天一更 每更五千字左右 中場休息再見~~

☆、02

02

十年的友誼,也比不過一個女人嗎?何況,自己就要走了,那個女人卻會一直在這裏。

肖眠閣看着質子府中的錦鯉悠游從容,思緒慢慢跑遠了。早就知道自己終将離開的事實,這麽多年來一直沒說是因為不能說,也是因為覺得沒必要說。可是,半月前得知自己真的要離開了的時候,卻突然覺得這件事情變得無比重要了——不知道要怎麽告訴葉繹,不知道知道自己要離開後他會有什麽反應,有些...忐忑不安。

十年,幾乎天天見面。自己走了之後,他的生活會有什麽改變?他雖然故意放任自己沉浸在溫柔鄉中,雖然酒肉朋友有不少,但是真正的朋友卻并不多。自己走後,會有人代替自己陪在他身邊嗎?誰會叫他起床?誰會給他整理衣服?誰會陪他散步?

要走了,才突然發現,放不下他。

為什麽呢?小綢、小缪會叫他起床,丫環小厮會伺候他的起居,錦夢姑娘會陪他聊天散步....離開了自己,他一樣可以活得逍遙自在——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明明心裏該為他感到高興的,但是,卻為什麽心裏這麽煩躁不安?

聽到自己要走的消息後,他只有最初的一點驚訝,随後便處之泰然——他本不是如此無情的人。可是當時,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不舍。為什麽?明明這十年來自己一直都是他最親密的朋友。至少,他該挽留自己一下,至少該說句“舍不得”,至少...該舉杯相送。

昨晚,他也沒有讓任何人來傳口信,怕是又宿在錦夢姑娘那裏了吧?但是至少今天應該來找自己啊...還是昨晚沒睡好,所以日上三竿才睡醒?現在,是不是又在補覺了?

“公子。”突來的呼喚打斷了肖眠閣的思路,他回過身來看到自己從泰齊侯國帶來大齊、陪了自己十年的仆人兼護衛周世誠一臉興奮:“大齊終于同意讓我們回去了!”

是啊,此時該高興才對。“真的嗎?世誠,這十年來跟着我讓你受苦了。”

“公子說哪裏話?跟着公子是世誠的福氣。”

微微一笑:“什麽時候出發?”

“賀大人怕再生變故,說是明日一早就出發。”

“嗯。你去收拾收拾準備準備吧,好好跟朋友告告別。”

“是公子!”周世誠轉身欲走卻又回過身來遲疑着問:“公子今天怎麽沒去找葉大公子?”

“一會就去。你下去吧。”

“嗯!葉公子肯定非常不舍得您。不過沒關系,我們可以邀請他去泰齊做客。”周世誠笑着走了,肖眠閣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不見了。

連世誠都發現了自己的不同尋常,可是葉繹,明知道我就要走了,你為什麽卻不來找我話別?邀你去做客?你要是連和我話別都沒有時間,又怎麽有時間千裏迢迢去找我?

一直以來都是他去葉府找他,他等着他起床,他邀他一起出去游玩...葉繹來質子府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他不是從不主動去找別人,他不是沒有時間,他只是不會花費時間在自己的身上而已。

自己一開始去葉府找他,确實是懷着不純的目的。但是十年如一日,有時間就去找他已經成了習慣了。連這最後的一日,也要他去找他嗎?

葉繹,你明知道我要走,為什麽發現我沒去找你的時候,你卻不來找我?!還是你,根本就沒有發現?

難道就這樣賭氣,十年友誼一朝散嗎?可是,如果只是自己在乎他,如果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只是自己的錯覺......葉繹,我就等你,你若不來,我亦不會對大齊懷有一絲溫情。

可是,直到金烏西沉,直到月上柳梢,直到啓明星升起,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葉繹仍舊沒有去找他。沒有去找他,也沒有只言片語讓人傳達。肖眠閣突然就心灰意冷了。他想不透葉繹為什麽會這樣對他,明明分手的時候一切都跟平常一樣,兩人都語氣平和,也沒有吵架,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該來道別一下吧?

也想過葉繹或許是生氣了,或許心裏難過故意不來找他,但是,葉繹并不是這麽別扭的一個人。他若有火氣,肯定會當場就發作出來。

想不透到底是為什麽,又開始擔心起葉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來。自嘲地笑一下,葉繹如此不在乎他,他卻還在為他着想;他不把他當朋友,他卻對他如此戀戀不舍以至于整晚都沒有睡好覺。呵,他到底是怎麽了?不過是為了一個朋友......

行李已經都裝上了馬車,也已經和前來祝賀相送的朋友一一道了謝道了別。

“葉大公子今天不來了嗎?也是啊,他恐怕不忍離別吧?”路的盡頭什麽都沒有,順着自家公子的視線周世誠什麽都沒有看見。

“公子,上車走吧。”使臣賀大人在另一輛馬車上掀簾催促着。

收回視線,點點頭,肖眠閣擡腿跨上了馬車。“保重”的聲音立刻三三兩兩響了起來,肖眠閣微笑着揮手示意。質子府漸漸淡出了視線,肖眠閣坐在馬車裏,苦笑了一下。

馬車辚辚,已經走出多遠了?快要走出都城了吧?肖眠閣把背靠在馬車上,喉結滾動,心中升起了一股怨氣。雖說是帶着目的接近的他,但是這十年來,自己對他的關懷可是無微不至的.......

得得的馬蹄聲傳來,肖眠閣身體猛地一震,迫不及待掀簾看去,心突地一沉。

“肖大哥~~”

吩咐馬車停下,肖眠閣下車,微笑着仰頭看着騎在馬上的葉綢葉缪跑到跟前來。馬還沒穩住,葉綢便跳了下來,一把抓住肖眠閣的手泫然欲泣:“我們今天才知道...肖大哥你真的要走了嗎?”

“笨蛋!都快出都城了,自然是真的。”一如既往對自家哥哥毫不客氣,葉缪轉向肖眠閣:“肖大哥,恭喜你,你一路保重。”

“肖大哥你聽我說,知道你要走大哥太傷心了,所以才沒有去送你,你不要怪他。”搖晃着肖眠閣的雙手,葉綢一臉不舍。這麽多年來,肖眠閣把兩人當做自己的親弟弟般疼愛着,如今一走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不由得悲從中來。

“我怎麽會怪他呢?”肖眠閣微微一笑:“我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摸摸葉綢的發頂,肖眠閣繼續笑着:“如今我不再是質子了,出入汴西都容易了,我會來看你們的。你們也可以去找我不是嗎?”

“嗯!”葉綢抽抽鼻子“我們一定會去找你玩的!”

“就知道玩!”不動聲色分開交握的雙手,葉缪難得得露出了笑容:“不要耽誤肖大哥趕路了。肖大哥,保重。”

“你們也是。”最後拍了拍葉缪的肩膀,肖眠閣轉身上了馬車。馬夫揚鞭啓程,肖眠閣朝兩人揮揮手,放下了布簾,一聲帶着鼻音的揚聲呼喊傳來“肖大哥保重!”肖眠閣輕笑出聲——沒有白疼他們啊。

太傷心...了嗎?葉繹,是真的嗎?他多麽希望事實果真如此。

馬車停下了,是到了城門了,守門士兵在盤查。一切順利,重新登上馬車,真的是,拜別了,生活了十年的汴西京都。

四蹄踏在堅硬的道路上的聲音突然嚯嚯地傳來,急促的、暴雨雨點般的聲音,肖眠閣的心瞬間被糾緊了。馬蹄聲戛然而止,能夠聽到馬噴着響鼻的聲音,甚至能感受到馬蹄左右替換帶給大地的震動,能夠感受到馬身上汗水蒸騰的熱氣。

叫我,叫我!叫我的名字,證明你是葉繹!

“眠閣,我不送你,你就走了嗎?”平靜的聲音,卻帶着無法抑制的急促喘息。

掀開布簾,肖眠閣探出身子來,他看到葉繹騎在棗紅的駿馬上,面如冠玉、白衣勝雪。他白瓷般的臉上還帶着在不甚強烈的陽光下疾馳而産生的紅暈。

半蹲在馬車上,仰頭看着他,肖眠閣露出一貫的微笑:“我以為你不來了呢。”解釋般,他說:“不早點走,天黑前會趕不上客棧。”

“回去後,要給我寫信。”葉繹的臉上沒有笑容,他俯視着肖眠閣,跟平時送他出葉府說“明天見”時一樣的語氣。

“嗯。”笑容擴大。為什麽呢?只因為這一句話,就會如此開心。

“再見了。”葉繹調轉馬頭。

“葉繹!”

突然被叫住,葉繹止住馬半回了身子,在陽光下露出頸部優美的曲線。

“葉繹,”再次叫他的名字,一向溫柔的眸中染上了一抹認真:“如果你逃不掉嫁入泰齊王室的命運,那麽,就由我來娶你吧。”

疑惑地瞪大眼睛,葉繹臉頰登時被染紅了。

“別生氣。”知道一提此事他就會暴跳如雷,肖眠閣唇角微微上揚:“只是名義上的,我給你絕對的自由。”眉眼帶笑:“十年朋友,你不相信我嗎?”

注視着他坦然的雙眸,可能是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葉繹收回了視線:“這可是你說的。”轉過身子:“我等你.......”

驟起的風吹散了葉繹本就極輕的話語,“駕!”一聲用力的呼喝,跟到來時的急促般,葉繹絕塵而去。

只是我等你,還是我等你消息,還是我等你...來娶我?

放下布簾,肖眠閣坐回馬車裏,嘴角噙了一絲真真正正的笑意:再見,葉繹。

眠閣走了,已經有多久了呢?已經三個月了啊。走的時候還是炎炎夏日,如今已經是秋意嫣然了。一天走四百裏路的話,八天就能到姬都了。已經這麽久了,為什麽卻沒有只言片語傳回來?不會遭遇了什麽不測吧?本來質子做得好好的,為什麽要突然把他替換回去?為什麽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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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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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