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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賭約。解除賭約之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結婚生子,就可以不用特意拜訪花街柳巷,也可以實現自己少年時的抱負。所以,這是為了自己,也為了他的離別。

離別,說來容易,可是一想到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天天見面就會心生不安。無法想象離開自己的他,也無法想象離開他的自己。知道自己要離開,他會怎麽想呢?肯定會生氣吧?到時候就告訴他自己是為了做回世子,為了當上國君,為了為他解除枷鎖而回去的。那樣的話,他就會原諒自己吧?只有這樣想着,才得到了一點安慰。可是,沒想到知道自己要離開的消息後,葉繹竟然會那麽那麽平靜。葉繹的平靜,讓自己突然無所适從起來。預演好的一切都沒有派上用場,最後竟然心灰意冷賭氣連告別都沒有就上了馬車。

可是葉繹,畢竟是那個和自己十年相伴的葉繹,他還是來送自己了,棗紅馬蒸騰着汗氣,他自己也氣喘籲籲,酡紅了臉頰。郁積了一天兩夜的怨氣突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口的開心。葉繹也在乎他,葉繹也不想讓他離開——意識到這一點的自己開心到不能自已。答應給他寫信,然後,在大齊的生活已經有了最完美的結局。

可是,在葉繹調轉馬頭的那一刻,之前因為葉繹不來和他告別所産生的委屈和怒氣以及在聽到馬蹄聲後希望他叫出自己名字的迫切卻突然一起湧上了心頭,讓他還沒離開就想再次見到他。未加思索自己早已開口叫出了他,說出了娶他的話。

剛回到泰齊後的幾日裏因為要為詐死保密,也因為忙于應對各方人事一直抽不出空來,所以沒有依照諾言給他寫信。但是後來,卻一拖再拖不敢寫了。怕他知道真相後發怒時自己不在身邊無法安撫他,怕錯過讓自己解釋的機會。再後來,俱疲的身心稍微緩和了,就會在空閑時間不知不覺地想他,從猜想他正在做什麽,到仿佛能看到他垂下眼睑時睫毛在陽光下形成的陰影。猛然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心中竟然如此地思念他。

思念?那是當然的。因為習慣是最可怕的東西,自己已經習慣了有葉繹的日子。一天天思念着他,也一天天失去了因為他而養成的溫柔。父王對自己漸漸威嚴凜冽的氣勢誇贊有加,自己也愈發在衆人面前冷漠起來。然而,發現自己轉變的周世誠卻小心翼翼問自己是不是想念葉繹了。答案,再清楚不過。

為了和葉繹能有一點聯系,自己終于決定向父王進言廢除賭約。可是,自己還沒有去跟父王說,周世誠卻說了一句動搖自己內心的話——世子為什麽不娶他為妻呢?這樣不就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了嗎?——自己本是要為了他廢除賭約的,可是,卻可恥得為了這句話心動了。糾結着,無數次問過自己自己到底想做什麽,最後卻突然明白過來了,無意間說出來的話,才是自己的心聲。

既想要給他自由,又想要他不離開自己,如此說來,果然自己娶他是最好的選擇。娶了他,他就可以住在自己身邊,兩人就可以再和以前一樣相處。自己在大齊陪了他十年,他來泰齊陪自己十年也不為過吧?他嫁過來之後,自己給他最大的自由,他還可以過以前的生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即使想娶妻也可以。兩人恢複到以前的摯友,自己有難了他也肯定不會袖手旁觀,這樣的話也合了父王的心意。一舉三得,這樣的好主意他為什麽早沒有想到?

堅信自己可以做到給他最大的自由,所以在父王提出成婚之時順便提出要娶葉繹,這樣一來,自己有了妻子,再幫他找個好姑娘,兩人都在泰齊成家之後,就可以做一生的摯友再也分不開了。開心得打定主意,央着父王立刻去提親,焦心得等待着葉繹的到來。

葉繹真的來了,一切都如自己所願。但是,當聽到張族描述的葉繹的情況後,才突然心慌了起來。心慌的同時,卻不知道為什麽隐隐開心着。本想他一來就去見他的自己,鬼使神差控制住了自己的沖動。通過張族的眼,在背後觀察着葉繹的一舉一動,高興地發現他是那麽在乎自己。他那麽在乎自己,所以只要自己跟以前一樣道歉哄他,他生兩天氣也就好了,以後又會是快樂的日子。一邊這樣想着,一邊用新娘新郎成婚前一天不能見面的習俗為自己不去見他而開脫,開心得等待着迎娶他入門的那一刻。

他穿着新郎的喜服,身材精瘦挺拔煞是好看,頭上的喜帕又突兀得為陽剛的他增了一分妩媚,那一刻想到從此以後就可以再也不分離、可以天天見面,頓時無比開心。然而,當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注視着他的時候,自己不由自由生氣了。開玩笑,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但是誰準許他們肆意打量他的夫人了?!

冷着臉拒絕大家的敬酒,只因為想清醒地去見他。焦急得等到天黑,等到和大夫人完成繁瑣的儀式,便迫不及待去見了他。聽人報告說他睡着了,便蹑手蹑腳獨自走進去,點上燈,一眼便看到他身上穿着紅衣側躺在那裏,想必睡時天還亮,為了遮光眼上蓋着本應蓋在頭上的喜帕。看到這個熟悉的場景,自己禁不住感動了。像往常一樣叫醒他,然後為自己詐死給他道歉,他果然和以前一樣,雖然那幾拳打得很狠,但是最後他為自己流淚了,那麽珍貴的淚水,自己身體再痛也值了。他給自己上藥,他原諒了自己,然後就可以幸福得再一起相處十年。——本該是如此的,可是,他卻又發了大怒。

葉繹這次發怒,自己始料未及。沒想到他竟然為自己隐瞞身份而如此生氣,要知道自己不過是隐瞞了身份,但是卻是真心真意對他的啊。他那麽生氣,以至于要離開泰齊,自己無奈不得不先離開。說實話,自己頭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不能完全體會他的心情,所以一宿輾轉難眠。第二天他叫自己過去,自己懷着忐忑也懷着高興,下定決心要努力得到他的諒解,一再順從他,可他卻故意挑起自己的怒意,再也難以壓抑自己翻滾的情緒,所以想要暫且離開。可是,他卻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斬釘截鐵毫不留情非要離開泰齊離自己而去!無法容忍,所以想盡方法想留下他,想讓他死心,于是口不擇言說出了讓自己都後悔的話。

世上沒有後悔藥,但是後悔之後卻是可以彌補的。自己本想彌補的,可是自己又做了什麽?雪上加霜吩咐手下看住他!

煩躁地扒扒散亂的頭發,肖眠閣終止自己的思路。一切都清晰可見,自始至終自己都只是想要和他在大齊一樣生活,自己的要求,一點都不高。可是就是這一點不高的要求,卻為什麽讓兩人鬧了這麽大的別扭?最主要的是......

擡起右手,用指肚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肖眠閣的心跳突然紊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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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一回事?受到氣氛的蠱惑,自己竟然吻了他?!不,那并不是一個吻,只是氣極了的自己在戲弄他的氣氛下對他的懲罰罷了。

他的嘴唇有點冰冷,卻很......柔軟.......

猛然從座椅上跳起來,肖眠閣煩躁得來回踱着步,千頭萬緒萦繞在腦中,他突然想到了葉繹的名字。繹,抽絲剝繭的繹,他也要這樣對此事簡單分析成一條線。這條線是怎樣的呢?他不能讓葉繹離開——不能惹葉繹生氣——要哄着他、順從他——葉繹開心了——葉繹不走了——永遠在一起。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只要自己對他溫柔,一切就都好說。

停下腳步,肖眠閣放松般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心裏想着:就這麽辦!他開門走了出去。《第七章完》

舊日字句其一:陌竹林

我想知道寂寞的形狀,

有一個聲音告訴我,

它以我身為形,以我影為體。

我知道有些字句,

很幹澀,帶着朦胧的...

月的清光,

灑徹竹林。

聽到嘯聲...迷蒙遮了眼睛。

我的長袖舞得疲倦,

頹然,

于是倒在了,落葉的懷裏,

蔓延開一片孤寂,

如同蕩開的漣漪,

而...被樵者踏碎,

沾了春泥。

我醒來,

披了一冬的寒冷,

聽到筍說:

“怎麽沒爛成泥!”

于是哭成了夏雨,

哽咽到秋。

作者有話要說: 偶然翻到以前的本子,發現了還在喜歡BG時候的自己寫的不能稱其為詩的點滴字句,覺得十幾歲的時候傻缺的自己也有可取之處,所以從本章開始每章末後會贅上一篇舊日字句,我會在文章末尾寫上《第幾章完》的字樣,不想看舊日字句的可略過去。謝謝追文到這裏的大人們,雖然在第一章說過中場休息見,但是這裏可不是中場休息哦。

☆、08

08

氣憤地一腳踢倒肖眠閣不久前坐的凳子,葉繹煩躁地來回踱着步,一會想着要叫小遙過來兩人一起逃離這裏,一會又咬牙切齒誓要在再次見到肖眠閣時打得他爬不起來——他葉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在腦中将那個陌生的肖眠閣用各種極刑折磨死了無數次,葉繹終于安靜了下來。

不過是名義上的夫人,他竟然真的吻他...不不不,那絕不是吻,那是赤()裸()裸的戲弄和羞辱!剛剛平複的心情再次激動了起來,葉繹氣紅了雙眼砰得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屋外傳來嘈雜聲,葉繹猛得站了起來。皺皺眉頭,他聽到有人恭恭敬敬喊:“公子,大人。”正在狐疑來人是誰,門卻被輕輕叩響了,然後有一個溫柔的女聲道:“嫂夫人,我們進來了?”

嫂夫人?!葉繹噌得一股火直從心底燒到了發頂。未待答話,門已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懷裏還抱着一個孩子。

将一衆仆人關在門後,盡管葉繹一臉不善,但那女子恍若未見微微一笑便開口道:“給嫂夫人請安了。聽聞嫂夫人身體欠安以至于今早也未去拜見父王母後,所以我們才想過來探望一下,順便認識認識。我是長女公子眠霏,這是我夫君周彥青,而這呢”把懷中的孩子微微往前一推“就是我們的女兒宿玉。”

她說話期間一旁的周彥青一直有些腼腆地微微笑着,随着她的話輕輕點頭。

按理說一般有人向葉繹示好,葉繹也不會給人家擺臉色,但是此刻他心情不佳,這不速之客又一口一個“嫂夫人”叫着,葉繹頓時黑了一張臉:“不要叫我嫂夫人,叫我葉繹。”

微微一怔,肖眠霏頓時笑了:“人言葉大公子放浪形骸、不拘小節,世人誠不我欺。”

“是纨绔風流、不知禮數吧?”對于她的口下留情,葉繹絲毫不領情。長女公子眠霏,妾莊的女兒,為了隐瞞眠閣的身份,将她和他對調,也就是說她是由栖夫人撫養長大的,本應是極不受重視的她倒是極為幸運。看她這麽随便就能來看自己,可見這周彥青倒是入贅進來的。

“這...”葉繹如此不領情,就算是伶牙俐齒的肖眠霏也不禁有些啞然。但她還是掩下尴尬轉移話題道:“我本來是想自己來的,但是想到你畢竟是男兒身,所以便讓夫君和我一起來了,葉繹”從善如流叫他的名字:“雖然你不想被我稱作‘嫂夫人’,但是大哥可是很期盼着娶你為妻的。”

他當然期盼着!這麽好的一個棋子不用,浪費了豈不可惜?“別在我的面前提到他!”

啊啦啦,新婚第二天就吵架了?肖眠霏在心裏無奈得嘆口氣:“你不讓我叫你嫂夫人,那宿玉要怎麽稱呼你呢?”

被母親抱在懷裏的女娃一點都不認生,手指含在嘴裏歪着頭好奇地看葉繹。

心裏想着反正自己很快會想辦法離開泰齊,跟他們也不會有什麽關系,但是為了掩飾自己真正的心思,葉繹還是冷着臉道:“當然是叫大伯。”脫口說出這句話後葉繹就感到一陣別扭,沒想到小綢小缪還沒成親,他就當上大伯了!他和肖眠閣可沒有一丁點關系!

“聽到了沒有,宿玉?”肖眠霏逗弄着懷裏的女兒:“快,叫大伯。”

“大伯!”清脆的聲音,肖宿玉咧開了嘴,掙紮着要下地不讓母親抱。肖眠霏把她放到地上,不期然對屋內大紅裝飾無比好奇的她走了兩步就被葉繹踢倒在地的凳子絆倒了,作為孩子的她順理成章“哇”得一聲哭了出來,盡管跌得并不十分疼,盡管眼淚也沒有流出來,但是那哭聲卻絕對毫無違和感。

夫妻兩人趕緊上前扶她,就連葉繹也條件反射要去抱她起來,好在他及時停住了動作,轉而将凳子扶正了,心下有些赧然,畢竟是他間接害宿玉跌倒的。

夫妻兩個一邊忙不疊地哄小祖宗,一邊朝葉繹不好意思道歉。以手扶額,葉繹感覺有些混亂。這是什麽跟什麽呀?就在此時門又被推開了,葉繹頓時惱怒起來,還讓不讓人清淨了?!

可是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該被千刀萬剮的肖眠閣。葉繹一看是他,頓時臉色更臭了。

“大哥”“大哥”夫妻兩個一見肖眠閣進來,忙忙開口招呼。對于肖眠閣受夫妻兩個尊重的情況,葉繹在心裏哼了一聲權當評價。

“你們怎麽在這裏?”肖眠閣微微一笑,逗弄着哭聲漸息的肖宿玉:“怎麽了,宿玉?來,大伯抱抱。”

順從地被肖眠閣抱過去,肖宿玉抽抽鼻子。周彥青見狀也笑笑道:“她就愛亂跑,一不小心自己跌倒了,就哭起來了。”

“孩子就是好動。”輕輕拍着宿玉的後背,肖眠閣看看葉繹道:“來者是客,葉繹,怎麽也不讓人坐下?”

話題扯到自己身上,葉繹橫他一眼道:“你們慢坐,我還有事失陪了。”絲毫不給肖眠閣面子,說着便要往外走。自然,肖眠閣是不會讓他就這樣走出去的,所以在他走到他身側時,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将孩子交給一旁的周彥青,肖眠閣微笑不減:“你們去見過大夫人了嗎?要是沒的話就去陪她聊聊天吧。”

就算他不說,看到這種情景夫妻兩個也準備告辭了,于是肖眠霏便答應道:“還沒去給大嫂夫人請安呢,我們這就去。”

“嗯。快晌午了,到時候留下來吃飯吧。”

“好。”答應着,肖眠霏和周彥青便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兩人甫一出去,葉繹便哼了一聲不屑道:“虛僞!”把手臂從肖眠閣手中掙脫出來,葉繹做個請的手勢:“也請世子出去吧,不勞世子費心來看我這個階下囚!”

斂下笑容,肖眠閣嘆口氣:“我是虛僞,但是眠霏夫婦并無惡意,他們待我向來不錯,日後...”說到這裏肖眠閣停住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拉近和葉繹的距離:“還在生氣?”

“作為階下囚,哪有資格生氣?生世子的氣,豈不是自尋死路?”甩開他想拉自己的手,葉繹後退一步。

“是我錯了。”肖眠閣真心實意道歉:“說你是質子完全是因為我氣瘋了口不擇言,但我真不是出于要拿你來威脅葉大人才娶的你。”

“哼,口不擇言?你是無意間說出了真心話吧?”

“葉繹”溫柔地叫他的名字:“我是對你隐瞞了身份,但是僅此而已。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個月,後來我和你的交往都是純潔的。那九年多的時間裏,我是真心實意把你當朋友。如果我不打從心底裏把你當朋友,就算我再會僞裝,總有露馬腳的時候吧?十年,葉繹,我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嗎?”

“還想繼續欺騙我,用花言巧語收買我嗎?告訴你,不用費心了!”

在來見葉繹之前,肖眠閣早已打定主意,不管葉繹說什麽自己都不要和他生氣,要心平氣和勸說他,真心誠意道歉,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他的諒解,但是,葉繹這麽懷疑他,不生氣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之前欺騙你是我不對,但是葉繹,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呢?我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一再向你道歉。可你為什麽不肯原諒我?難道十年的友誼不夠分量嗎?難道我所做的就這麽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少跟我套近乎,十年都沒有看清你的真面目,算我葉繹瞎了眼!”

“葉繹!”聲音不由自主提高了,意識到這一點肖眠閣再次嘆口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你非要我剖開心給你看看嗎?”

“你剖呀!”挑釁地盯着他,葉繹心底憋着一股氣。

肖眠閣自是不會真剖開自己的胸膛的,這簡直就是小孩子的舉動,所以他只是無奈地垂下了頭:“葉繹,我生來便是泰齊嫡長子,父王是和南平國君毫不相讓的定遠君,母後是舉國敬重身份尊貴的栖夫人。雖然為了磨砺我,胸有大志的父王蓄意将我安排成質子送入大齊,但是,即使身為質子,若我願意,我的任何命令還是會被泰齊毫不猶豫遵從。”見葉繹嘴角一掀又要開口諷刺,肖眠閣搶着提高聲音說了個“但是”阻止他,随後恢複平緩的語調,重複一遍:“但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我卻一直對你曲意逢迎,而且十年如一日,你說我為了什麽?”說到這裏連肖眠閣自己都感覺心酸了:“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好,但是葉大人再聰明,他也是不會為我所用的,對我來說就是無用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殺掉他一了百了。父王和我是愛惜他的才華,但是越是這樣高傲的人越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就算我以你的性命逼他就範,他肯定也會找個機會反撲過來。何況,很可能一開始他就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上前一步在葉繹反應過來之前拉住他的手:“我這樣說你別生氣,雖然你也很聰明,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才在泰齊也是不缺的。如果只是為了拉攏或威脅葉家,高高在上的我何苦十年一直小心翼翼讨好你?”

一掙沒掙脫開,葉繹有些惱怒,臉色微微發白。他也是知道的,雖然拼命反駁他、用言語攻擊他,但是肖眠閣說的話句句在理,他心裏也不是不受動搖的。這麽多年,肖眠閣确實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即使兩人鬧了別扭,先道歉的也總是他。幾千個日夜無微不至的關懷,就算是愛賢若渴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正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可置信他只是為了拿自己來要挾父親才接近的自己,所以才無法原諒他竟是為了這樣的動機而娶自己。“那你為什麽還要娶我?”問出這句話,葉繹的臉不由自主微微紅了。

“因為我向你許諾過。”知道葉繹已經動搖了,肖眠閣不由得心花怒放:“我說過我會娶你的,所以一定會做到。”

“那你也可以解除賭約,讓我擺脫嫁入泰齊的命運。”争辯着,葉繹有些惱怒,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些委屈。

“那是父王和葉大人,不,是父王和大齊天子的賭約,是關系到兩國誠信的事情。就算泰齊不提出娶你來,說不定大齊也會主動送你過來,畢竟泰齊比大齊強盛是不争的事實。而且對泰齊有益無害的事,父王是不會主動放棄的。”這樣說着,也極力說服自己自己是真的這樣想的,肖眠閣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這樣說的話,當初的賭局還有什麽意義呢?“那第三場賭局,豈不是毫無意義?”

“也不是毫無意義,至少它讓我對自己要娶的男人感了興趣,而這也是當初我對去大齊做質子沒有抵觸的一個原因。其實當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很開心,還有些慶幸,因為你”斟酌着字句,肖眠閣微微一笑:“很英俊。”

被他說得臉刷得就紅了,葉繹惱羞成怒,右手掙脫不掉,左手握拳用力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說過要給我絕對的自由。”

“只要你不離開我的身邊。”解釋般,肖眠閣為自己的要求找借口:“你已經是我的夫人了,要是你回到大齊或者去了其他我不在的地方,那麽豈不是你休了我的意思?你讓我以後還有什麽臉來面對自己的臣民?”

他說得合情合理,葉繹無奈垮下了肩。算了算了,嫁都嫁了還能怎麽着?“我能去哪裏?”繼續往回抽自己被攥疼的手:“放開。我答應你,你也要兌現諾言。”

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肖眠閣放開他:“十年朋友,你不相信我嗎?”

他說出當日離別時的話來,葉繹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忍不住微微笑了。

仿佛過了百年才再一次見到他的笑容般,肖眠閣頓時像得到獎賞的孩子般歡欣雀躍了起來:“你終于笑了。葉繹,你終于原諒我了!”

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雖然立刻就發出了這樣的質疑,但是葉繹還是不得不承認,看到肖眠閣這麽高興,他的心裏也升起了一股暖意。從聽到他的死訊起,不,是從他離開大齊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陰霾的心情,直到此刻才陽光了起來。“你給小綢小缪寫信了嗎?”

“我這就去寫。”肖眠閣趕緊應着,但是此刻他并不想和剛剛和好的葉繹分開:“一起去書房?寫完信,我們一起去吃午飯,下午的時候陪你去外面走走看看,或者直接去外面吃?”

“随便吧。”葉繹開門往外走去,不期然卻被人擋住了,愠怒地回頭瞪了肖眠閣一眼,肖眠閣趕緊朝侍衛擺擺手笑着道:“我都不敢阻攔他出去,你們膽子倒是比我大。”

侍衛頓時一臉茫然:這是,怎麽回事?話說,世子這是在笑着和他們開玩笑嗎?

“我确實在和你們開玩笑。”仿佛看透他們的想法般,肖眠閣心情極好:“不要整天繃着個臉,偶爾也要放松一下啊,以後你們跟着葉繹,呃...跟着二夫人,可要想盡辦法逗他開心啊。”

見侍衛們張大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葉繹氣得再次瞪了一眼有些得意忘形的肖眠閣:“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肖眠閣趕緊走到他身邊,又想起什麽來回身對侍衛們道:“你們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要随随便便逗二夫人笑。”葉繹的笑容是多麽珍貴啊,他可不想讓別人輕易看了去。

“二、夫、人?!”咬牙切齒重複一遍,帶着吃人的眼神瞪着肖眠閣,葉繹臉色已經開始發黑了。

“他們不是只知道你是我二夫人嘛”趕緊為自己辯解,肖眠閣扭頭逃離葉繹刺人的目光:“二夫人不喜歡你們這樣稱呼他,以後就都叫他大公子。”回過頭來一臉讨好:“這樣就行了吧?反正他們都叫身為大公子的我為世子,這樣即使他們叫大公子也不會混淆了。”

“嗯。”不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葉繹擡腿往前走去。“是往這邊走嗎?”

“不過你确實是我二夫人啊。”小聲嘟哝着,肖眠閣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點不甘心。

“什麽?”

“沒什麽!我們走吧。”

狐疑地看他一眼,但是确實沒有聽到他說什麽的葉繹也不再追究,一邊往前走他一邊因為秋日的涼意而在手上哈口氣搓了搓手。

看他一眼,肖眠閣道:“回去多穿件衣服吧?”

“不用。”随口拒絕,葉繹問道:“那個專門為我建的府邸是要給我住的嗎?”

雖然是,但是肖眠閣現在并不想讓他住進去,因為作為世子的他可是住在這沉泰殿的。“啊?不是啊。”很自然地說着謊,肖眠閣問:“你在這裏住着不習慣?睡不着嗎?”

“也不是睡不着。”他只是覺得肖眠閣真正的夫人可能也住在自己附近,這樣的話總感覺很別扭。但是,還是算了吧,反正肖眠閣給他絕對的自由。蹙蹙眉,葉繹道:“叫人把我房間裏大紅的東西都搬出去。”

“嗯。”雖然有些不樂意,畢竟那是他們成親的證明啊。但是這話肖眠閣可沒有說出來,他幹脆利落答應着,并肩和葉繹朝着書房走去。

而在他們身後,一頭霧水的侍衛們面面相觑:世子,到底是怎麽了?《第八章完》

舊日字句其二:不該延展的距離

我見你前世的精魂附于今世的肉體,

你決意一生如紙,

任生活在你潔白的身上淋漓墨跡。

可我怎能容忍你,

如此羸弱、低如塵泥?

你應是藏于我懷的珠貝,

以我心為爐,化你心之冰淩;

你應是我懷表中的小像,

珍比龍須,大若天宇。

于是我捧我心,雙手齊眉。

你以目光為筆,擲出萬丈溝渠。

日日夜夜,

蹀躞的足跡,終于黯然如潮隐去。

影兒呵,你知今生,

可知前世!

作者有話要說:

☆、09

09

給葉綢葉缪寫完信交給仆人送出去,肖眠閣站在書房門口朝裏問:“出去吃嗎?”

不自覺地摸摸肚子,葉繹邊往門口走邊道:“有什麽好吃的嗎?和大齊不一樣的...”

“有的泰齊人比較愛吃甜的和辣的東西,但是菜品繁多,也看個人喜好。”微微一笑,在葉繹跨出門檻走到一邊後關上書房門,肖眠閣接着道:“要是出去吃的話,恐怕會錯過你補覺的時間。”

“那就不睡了,反正怎麽睡都睡不夠。我不想...”葉繹話還沒說完,見有人徑直走了過來便打住了話頭。來人仆人打扮,徑直走過來彎腰行了一禮後開口道:“世子,大夫人派小的來請您過去用飯,大女公子和周大人也在。”

不回答他的話,肖眠閣淡淡道:“看到二夫人怎麽不行禮?”

來人一驚,他雖見葉繹身着長相皆是不俗,但又實在不認識,所以走近前來也只是面向兩人行一禮權當和葉繹打了招呼,接着便向肖眠閣轉達自家大夫人的口信,卻是萬萬沒想到面前這人便是那位二夫人。一聽肖眠閣這樣一說,仆人忙施禮道:“拜見二夫人。”

二夫人、二夫人......唉...他可是男人啊...無力道聲“起來吧”,葉繹轉頭問肖眠閣:“你去嗎?”

“你也一起去?”

“不去。”

“那你還問我幹嘛?”肖眠閣溫柔一笑:“剛才你不是想說不想在府裏吃嗎?你人生地不熟,我怎麽能讓你自己出去?”

肖眠閣的溫柔裏帶着滿滿的寵溺,葉繹心裏感覺有些別扭:“我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女人。”

“那你帶錢了嗎?”本是要戲谑得調侃他,但是說出這句話後肖眠閣立刻就後悔了,他想到了兩人吵架時葉繹氣紅了臉朝他吼的話:在下該您多少錢請您算一下,在下做牛做馬都還給您。

相對于肖眠閣的小心翼翼,葉繹并沒有馬上想到自己氣極了時候的言語。被肖眠閣問住,憋了好一會,他才說了句“我回去拿”,随即想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嫁妝”現在在哪裏,無奈洩氣,朝肖眠閣伸出手去:“給我。”

葉繹沒有想到兩人的争吵,肖眠閣頓時松口氣,他推開他的手:“你就給我個機會盡盡地主之誼吧。”轉向等在一旁的仆人:“你回去吧,就說我在外面吃了。”

“是。”畢恭畢敬回答,仆人倒退兩步後轉身回去複命去了。

“走吧。”肖眠閣率先往前面走去。葉繹跟上去,剛開始還能認識路,但是一個院子一個院子七拐八拐走過去葉繹很快就放棄了,沉泰殿的規模估計能趕得上半個大齊天子宮殿,憤憤不平指責肖眠閣奢侈,肖眠閣只是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來:“又不是我建的...”

從馬廄裏選了兩匹馬,縱馬跑過一段開闊的路,肖眠閣便示意葉繹下馬,将馬交給看管的人,然後繼續和葉繹步行往前走。沒想到吃一頓飯還這麽折騰,葉繹只能說服自己權當郊游了。前面茶樓酒肆漸漸多了起來,葉繹也跟着開心了起來,他一彎唇角,肖眠閣頓時也笑了起來。

跟着肖眠閣走進一家酒樓,随着招呼的小二登上二樓臨窗而坐,葉繹看着店內人來人去,樓下人來人往有些詫異道:“你怎麽一個護衛都不帶?而且,怎麽沒有人認識你?”本以為會有人暗中護送或者早早在酒樓裏布置好了人手,但是到目前為止至少他沒有發現一個護衛。

“你希望我帶護衛?”不答反問,肖眠閣拎起茶壺給他倒茶。

“.......還是算了吧。”雖然擔心會有人對肖眠閣不利,但是現在肖眠閣是和他在一起,他可不習慣有人跟着。

了然一笑,肖眠閣接着解釋葉繹的另一個疑問:“我剛回來不久,認識我的人還不多,而且這裏并不是達官貴人鐘情的地方。”

“說的也是。”接過肖眠閣遞過來的筷子,放到自己面前,葉繹端起茶喝了一口。感覺,肖眠閣根本不是泰齊的世子、未來的國君,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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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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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