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麽麽噠,這次會有人看麽,別做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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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後,包正沒去愛來不愛。他将公孫澤拽回公寓,帶着小膘和膘老婆外出踏青去了。
這時節早已開春,公園裏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這散步,像包正這樣遛鳥的卻是少。
公孫澤嫌棄的看着小膘和膘老婆,從口袋拿出手巾捂緊嘴鼻側着身子離他們好大一段路遠遠的跟着。包正逗着小膘和膘老婆,偷偷瞥了眼身後,公孫澤正捂着耳鼻什麽都沒看見。他興奮的湊近鳥籠道“小膘,膘老婆,你們前段時間掉毛太厲害了,你們看,探長哥現在還不敢靠近你們呢。”
膘老婆啄着鳥食對着公孫澤便叫道“傻帽!傻帽!傻帽怕我!”小膘也跟着附和,叫道“傻帽!傻帽!”
公孫澤氣哄哄的快步跟上來,捂着口鼻沖着鳥籠道“再叫,回去把你們炖湯。”
膘老婆撲騰着翅膀鬧得更歡,“傻帽要吃了我們!傻帽要吃了我們!”雙翅亂動,撲騰的掉了不少毛。包正拿着鳥籠手直抖,公孫澤這下可饒不了他。這鳥毛飛了一地,公孫澤的噴嚏猛打不停。他狠命的盯着包正,手指着他道“快!快離我遠點!把他們拿開!包正,我命令你把他們拿開!拿開!”
包正想上前拍拍他,手裏又拿着鳥籠,公孫澤又一副他敢來便給他好看的臉色。包正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小膘和膘老婆依舊在撲騰,包正沒法,只好先安撫這兩只。
他拎着鳥籠離公孫澤稍遠些,語重心長的試圖與這兩只家庭成員講點道理。他壓低聲音道“公孫澤對羽毛過敏,你們可別再抖了。”
小膘圍着籠子打斷,叫道“傻帽要吃了我們!”
包正解釋道“他那是吓唬你們的,老實呆着,回頭我讓老媽給你們切蘋果吃。”
“吃蘋果,吃蘋果。”
包正安撫好兩只鹦鹉,這才提着鳥籠走向公孫澤。
公孫澤這才剛覺得好受些,又看到包正提着鳥籠向他走來,身子一凜,掙紮着站起來便想跑。包正一臉壞笑道“探長哥,別怕。小膘和膘老婆答應不掉毛了。”
公孫澤壓根不準備搭理他,拔腿便想跑。
包正提着鳥籠去追他,公孫澤身形修長,兩條大長腿要是跑起來誰能追的上。在公孫澤試圖奔跑時,包正提着鳥籠沖到了他面前,鳥籠往他眼前一放,公孫澤臉色大變又想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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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好笑的看着他,将人拉倒自己身邊,公孫澤推開他道“離我遠點!遠點!還有那個破鳥籠,快拿開!”
包正笑着應道“你別跑,我這就把鳥籠放一邊。”說着真的把鳥籠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公孫澤終于心口警鐘放下,身子一軟,無力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包正坐在他旁邊,從西褲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來,他朝公孫澤晃了晃,“我折給你!”
公孫澤喘着氣不接話,包正便開始認真的疊了起來。
公孫澤昂着頭靠在長椅上,流雲微動,天空湛藍,身邊是踏青游玩的衆人,這時已近黃昏,游人大多散了。他安心的放松自己,慢慢閉上眼睛,聽到聲旁不時響起腳步聲,感受青草的青澀之味,嘴角咧出一絲笑容。包正疊好紙鶴,看他靠着長椅已經睡着了,他小心的将人扶正,摟過來靠着自己,将手裏的紙鶴塞進了西裝的口袋中。
公孫澤警覺甚高,自然知道身邊的人是包正才放任自己睡去。
遠處鳥籠內的小膘和膘老婆時不時将嘴伸出鳥籠,去捕捉草叢中的蟲子。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自己捕食的樂趣,此時便玩的不亦樂乎。
包正朝他們豎起了大拇指,兩位便啄的更歡。
公孫澤只睡了一會,便清醒了。他揉了揉額頭,感覺身體并無什麽不适反應,不遠處的小膘和膘老婆還在忙着捉蟲。公孫澤扭着脖子,帶來咔嚓咔嚓的骨脆聲。包正聽到聲音,手便在他脖子處用力捏了幾下。公孫澤小聲的吸了幾口氣,卻覺得渾身舒服多了,脖子也沒那麽酸脹的感覺。
公孫澤坐直身子,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鳥籠。
包正笑道“他們已經不掉毛了,你也不用擔心羽毛過敏,你睡這一會,他們還真是老實。”
小膘在籠內叫道“老實!老實!”
公孫澤哼了哼,“老實?”
包正指了指鳥籠,“正在捉蟲吃。”
公孫澤又哼了一聲,抿着嘴不說話。包正知道他這是已經退讓了,愉快的笑了起來。公孫澤沒好氣的看他幾眼,剛才打了那麽多的噴嚏還不是被這兩只鹦鹉鬧的,包正倒是樂的很,可苦了他了。
他狠狠的挖了包正幾眼,包正挑眉看着他,一副等他往下說的表情。
公孫澤便不再說話,他靠在長椅上,雙手交叉,看着來往的衆人。他還未曾這樣清閑過,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安靜的坐了會,日光微淡,日已西斜,公孫澤站起身來,指了指鳥籠道“趕緊帶走!”
包正雙手按着膝蓋猛地站起來,拎起不遠處的鳥籠,對公孫澤道“走吧!”
公孫澤依舊有點不情不願,拿着手帕捂着嘴鼻亦步亦趨的跟着。包正站在一邊等他跟上,搖着鳥籠笑着說“探長哥快點過來吧,他們真的不掉毛了。”
小膘撲騰着翅膀在鳥籠內亂轉,“傻帽,過來!傻帽,過來!”
公孫澤一甩手,朝包正走去。包正将鳥籠遞給他,公孫澤身子自發一躲,包正便将鳥籠塞給他。公孫澤拿着,小膘往他手上啄了一口,他哎呦一聲,便想甩了鳥籠,這鹦鹉實在太氣人。
包正安撫道,“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回去我讓媽餓他們一晚。”
公孫澤提着鳥籠皺眉道“他們吃不好會掉毛!”
包正摟過他道“那探長哥說怎麽辦?”
公孫澤手點着鳥籠,指着小膘和膘老婆道“炖了!”
兩只便開始咋呼撲騰個不停,包正忙接過鳥籠,有點無奈道“探長哥,我說你啊!又撲騰了,這一撲騰又得掉毛。”
公孫澤一個勁的打噴嚏,斷斷續續道“快讓他們靜下來。”
包正拎着鳥籠道“小膘,膘老婆,回頭給你們做頓好的,養肥了再炖。”
這兩個家夥炸開鍋般的撲騰個不停,公孫澤惡狠狠的瞪着包正,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洞來。包正神情自若的拎着鳥籠道“我們回去!”
德城的傍晚染着霞光,沐浴在一片淡黃色的柔光之中。奔跑間,公孫澤的身上便被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好似鎏金般。
包正在他身後看公孫澤小跑着往龍圖公寓奔去,咧着嘴笑個不停。
有時逗逗公孫澤,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其實很有趣。
他哼着小曲在他身後沿着他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向公寓。
公孫澤自然沒有炖了小膘和膘老婆,他只是将鳥籠放進了包正的屋內。這兩只自從聽到包正說要炖了他們,一直撲騰個不停,公孫澤是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們。
包正坐到他身邊,公孫澤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厭惡道“去去去,離我遠點,身上沾了不少羽毛。”
包正挽起袖子,拍了拍襯衫,好家夥,又是鳥毛。
公孫澤猛打噴嚏,躲得遠遠的,他是真的聞不得這些。
包正也懂得适可而止,他坐到公孫澤身邊,摸摸他頭試圖順毛,公孫澤長臂一揮,不耐煩道“離我遠點!”
包正手又摸像他頭,順着頭發來回摸了幾下,笑道“現在有沒有好點?”
公孫澤睜大眼睛,命令道“離我遠點!”
包正有點遺憾的收回手,挺直身子,雙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與公孫澤隔着一段距離表情正式的坐着。
他目視前方道“探長哥覺得我這樣坐怎樣?”
公孫澤看他不茍言笑的表情,越發覺得怪異,卻繃着張臉,冷聲道“包檢察官這樣的坐姿才顯得有氣勢。”
包正咧嘴一笑,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蹭到公孫澤面前,握住他手腕,與他對視道“我覺得吧,這樣坐和探長哥比較好交流。”
公孫澤哈哈一笑,一本正經否認道“那是你覺得!”
包正又往前蹭了蹭,摟着他道“探長哥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好交流?嗯?”
公孫澤推了推他,沒推開,只能任他摟着,好氣又好笑道“我說你,怎麽就沒個正形的樣子。”
包正眯着眼睛思索道“也許有吧。”
公孫澤白他一眼,擺明不信。
包正點了點頭,惋惜道“看來得讓探長哥見見才可以。”
公孫澤擺手道“免了!”
包正一臉堅定的道“探長哥既然想見,自然不能讓你失望。”
公孫澤繼續擺手道,“我可沒失望。”
包正不信道“真的?”
“真的!”
兩人在客廳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屋內的陽光漸漸變淡,若隐若現的灑在他們兩人眼角眉梢,多了份寧靜祥和。
公孫澤聽包正不着調的與自己對話,不覺厭煩。
說些什麽他其實并不大在意,卻很享受這種兩人間随意閑聊的感覺。此時此刻,他可以放任自己與他一般不着調的說着無關緊要的對話。
也許,他想,他可以這樣與包正共度一生。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準備寫10個小故事的,一不小心多寫了一倍。從9月12到10月3日,20多天的時間,8萬字完結了。晉江上顯示的要多了幾千字,那全是我一個人話唠的題外話,感謝大家在我強烈呼籲,懇切求評之下給我留言,讓我一直寫到了現在。如果說往下寫的話,還能寫很多展開的小故事,畢竟日常有無限的可能性。個人覺得到這裏就可以了,以後的路他們會自己走下去。查案時轟轟烈烈,日常便走溫馨路線吧。我不是個會寫長篇,弄框架的人,這文連個大綱都沒有,想到哪就寫到哪。查案這種耗腦子的事我寫不來,只能寫點日常表達我對正澤的喜愛。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感人,可細水長流,滲入骨髓也有自己的好。個人比較偏愛細水長流,所以寫的都比較軟綿綿的感覺。感謝這段時間以來衆人的支持,噠噠噠,要提下留言的幾位妹子,ID就不提了,說的就是你們哦,太感謝!看到留言是非常大的動力哦,最後完結了。其實我這文太軟了,也沒什麽激情來着,都是小故事,整體沒什麽高潮,也沒文采,有很多缺陷的地方,BUG,蟲啊,也多的很,總之感謝大家體諒!番外的話,最少會有兩篇啦。麽麽噠衆人。
☆、【番外】德城二三事之你所不知道的檢察官
德城二三事之你所不知道的檢察官
包正腦子裏有塊彈片,模糊記得是三歲那年意外留下的,至于是因為什麽,他不記得了。這事,不記得便不記得了,包正也沒太在意。一個将死之人對這種事是不大在意的,因為知道無力回天。
他的記憶比較鮮明的是從八歲那年開始。
八歲那年的初秋,他見到了一個人。
包正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午後。他正坐在包媽給他新買的木馬上玩耍,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向他走來。
起初他并不在意,全副心思都放在木馬上。他從小便知道自己與常人家的孩子不同,他沒有爸爸。從來只有媽媽一個人在自己身邊,自然,只有孩子和婦女的家庭是很難維持的,他鮮少會有玩具。包正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懂得将目光從那些玩具中自然的撇開,對着包媽微笑,拽着她的衣角說着回家。
即使生活再拮據,只要他想要,包媽便會想方設法弄給他。只是,那便意味着包媽可能要在歌劇院連續唱很多晚而得不到歇息的時間。她只是個賣唱的戲子,工錢可想而知。
這次,包媽給他買了這個木馬,他很小心的保管着,輕易不拿出來。他想就要這一個,再也沒有下次了。
才剛入秋,他穿着格子大衣坐在木馬上專心于自己的騎士游戲,渾然不知有人正向他靠近。
那人走到他面前蹲下,他将目光從木馬上移開,疑惑卻又好氣的看着他。他皺着眉想這人是誰呢?
那人什麽都沒說,只是摸了摸他的頭,很親昵的樣子對着他微笑。
他眨着眼睛,眼神滿是探究。
男人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張黑色的薄紙,變戲法似的眨眼便折出一只紙鶴。男人将紙鶴遞給他,又摸了摸他的頭,起身便離開了。
猛然間,他想,也許這人就是他的父親。
他一直渴望能和尋常家的孩子一樣,有個爸爸陪着自己,給自己買玩具,陪自己玩耍。現在,這個人出現了,他給自己折了紙鶴,摸着自己的頭微笑,可現在,他卻又要走了。
他怎麽可以走了呢?
他是他的爸爸,他怎麽可以抛下他和媽媽一走了之呢?
瘦小的他焦急間從木馬上跳下來想要追趕那黑衣人的腳步,卻在奔跑間跌在了草地上。他的眼前一片慘綠,溫熱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入身邊的草地中,無蹤無跡。
他低聲哭泣着,無力的喊着爸爸,爸爸,卻依舊無法阻止那人決絕而去的腳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握緊手中黑色的紙鶴,好似握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想,這是爸爸帶給他的玩具,唯一的一個玩具。
後來的包正,喜歡上了折紙鶴。
他喜歡給他喜歡的的人折紙鶴。
于包正來說,折紙鶴不僅可以讓他集中精力,大腦快速的運作,更是一種想要親近的表達。
他給很多人折過紙鶴,薇薇安,展超,雪莉,顯然,他很喜歡他們。
他願意給他們折紙鶴表達自己想要親近的心情,他們也大多會坦然的收下,抱以一笑,接受這種好意。
只有一個人除外。
他其實不大記得自己給公孫澤折過多少紙鶴,紅色的、黑色的、藍色的、綠色的,只要他在他身邊,他便可以為他折出紙鶴。
事實上,他第一次送給公孫澤的不是紙鶴,而是一只藍色的青蛙。那是他剛到德城的時候,公孫澤很排斥他,覺得他幹擾了他辦案,就是個混蛋。
他将青蛙放在他大衣口袋上,小心的拍了拍,卻被他嫌棄的瞪了一眼。
他那時便想,這人啊,對他真是太有成見了。
後來,他放進公孫澤口袋裏的紙鶴越來越多,他揮開的次數越來越少。雖然依舊會憤恨的說他無聊,卻會在他躺在沙發上冥想時便盯着他指尖,等着自己将紙鶴塞進他口袋內。
包正發現,他與公孫澤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長的他快要忘了他随時會死去。
包正猛然認識到這個問題是在他被撞後。
從醫院醒來時,包媽正握着她的手哭泣,雪莉在旁小聲的安慰着。
他笑着坐起來,說自己沒事,讓她們放心。包媽去給他買吃的,雪莉知道了彈片的事便想着看看那彈片是怎麽打進去的。便在這時,公孫澤走了進來。
他在一瞬間便發現了他臉色不好。
他恍惚的想,你這是擔心我還是像面對南楓一樣吃醋?
公孫澤雖平日裏看起來辦事嚴謹,雷厲風行的,但在追人這事上卻木讷的要死,包正幾次三番給他創作機會追求雪莉,全被他自己搞砸了。有時,他不免想,你這樣做,是真的喜歡她麽?
公孫澤不大精神的樣子,目光也沒看向他,只是簡單的問了下他的情況便離開,對于他的調侃也沒做出反應。
不正常,這樣的公孫澤很不正常。
那時的包正,并沒有時間追問下去。
他還需要忙着搜集證據,讓劉麗華得到應有的制裁。
對于劉麗華,包正很愧疚,卻從不後悔。
包正永遠記得自己跟随包媽在劉阿姨家住的那8年時光。
包媽在某一日告訴他,他們要去一個新的地方,她不必再登臺賣唱,他也不必再忍饑挨餓。他們的恩人來了。
一直以來,在包正的心裏,對劉麗華既敬仰又感激。他忘不了在他們最艱難的時刻是劉阿姨收留了他們,供他上了最好的法學院,才有今天的他。
他很感激她的栽培,卻無法像包媽說的那樣,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他親手将她送去了監獄。就如公孫澤所說的那樣,犯罪便是犯罪,即便再洗白,也依舊是犯罪。
那段時間的包正,頭疼的毛病更嚴重。随着頭疼而來的便是失眠,吃再多的藥也無法緩解那種疼痛。
他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後來,他開始喜歡上了坐在桌前回憶往事。想起最多的莫過于是來德城這段時間遇到的事,件件都有公孫澤有關。
包正發現公孫澤在半夜醒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一開始,他穿着精致的睡衣路過他的房前,問他要不要喝水。
“半杯開水兌半杯涼水,先接熱水再接涼水,這樣不會燙嘴”到了今日,包正依舊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公孫澤見鬼似的掃了他一眼,雖是覺得他這要求怪異的很,卻幫他接了杯水。這次,他送完水便離開了。
第二次,他端來兩杯水陪他說了會話。
第三次,身子半坐在桌子上,端着水杯不喝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盯着屋內。他這一坐便坐了大半個小時,直到包正催他回去睡覺他才離開。
第四次的時候,他穿戴整齊的帶着水杯進了屋,包正便笑着将他讓到了座位上,自己一躍側坐在辦公桌上,正對着公孫澤。公孫澤将水杯放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資料。
他皺了下眉,“這是你來德城破獲的幾起,你這是在重溫自己的輝煌戰績?”
包正微彎下腰,拿走資料放進抽屜道,“探長哥這是挖苦我麽?”
公孫澤嘴角一揚,輕哼了聲,擺明了就是這個意思。
包正笑道“哎呦,探長哥,你這麽直接,我可不知給怎麽說好了。”
公孫澤白他一眼,嗤笑了一聲,包正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滿面的看着他。公孫澤卻是換了副神色,他看了眼包正,臉色嚴肅,眼神是難得真誠,“包正!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其實我.....”
包正伸手打斷他道,“探長哥,我都明白。”
公孫澤嘆息一聲,喃喃道“我知道你明白。對于DBI,對于德城而言,有你在,我很高興。”
包正彎腰重重的拍了下的肩膀,又露出那種不正經的神情,嬉皮笑臉道“能得探長哥這樣的評價,真是受寵若驚。”
公孫澤神情有點扭捏,想笑又不願意讓包正看出,只好憋笑道“別說的我平日虧待了你一樣。”
包正擱在他肩頭的手點了點他肩膀,鄭重的點了點頭,“探長哥,既然知道,那就對我好點吧。我想你們對我好點。”說完,還不忘對他眨眨眼。
公孫澤被他手指點的心煩意亂,索性拿開道“我對你不好麽?我覺得我對你挺好的,你覺得呢?”
包正皺眉思索了會,表情凝重道“挺好的,不過哪天探長哥做早餐的時候能給我也做份素的就更好了。”
公孫澤垂頭偷笑,“就這麽大點出息。”
包正搖着手指頭反駁道“探長哥這可說錯了,這民以食為天,對吃的不講究,那還是天麽?”
公孫澤無法,只能道“就你會說,怕了你。”
包正咧嘴笑開,摸了摸公孫澤的頭将水杯遞給他道“喝完水,回去睡吧。”
公孫澤愣了愣,靠在椅子上道“還不渴,等會再喝。”
包正固執的将水杯遞給他,公孫澤面色不善,有點生氣的樣子,手一擡極快的抓過水杯。
包正笑了笑道,“快點喝吧,我也要睡了。”
公孫澤半信半疑道“真的?”
包正一臉凜然道“真的!”
公孫澤頭一揚,喝完水,端着水杯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捏着水杯半響不知怎麽開口。
詢問的話到了嘴邊終被咽了下去,他只輕聲說,“晚安,包正!”
包正笑了一聲,低微的很,細聽才能察覺,“晚安,公孫澤!”
公孫澤剛離開,包正便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公孫澤猛地回頭盯着他房門,捏緊了手裏的杯子。
他發現自己的手在抖,控制不住的發抖,有種恐懼感從心底冒出,像是要掏空所有的力氣。
又是一道門,當年便是一道門阻隔了他與公孫亮。
生死之門!
他不喜歡被擋在門外,門內門外兩個世界,皆是煎熬。
他聽不見門內的動靜,命令自己轉身離開,就像在醫院那次一樣。
那次包正醒了過來,以後呢?
他不知道像那天的事還會發生多少次,就如展超說的那樣,還有什麽能比做探員死的更快麽?
他們都是走在生死線上的人,踏出的一步永遠不知是生是死。
他不懼生死,包正也是。
可他畏懼包正的死亡。
畏懼到在醫院時不敢多看一眼,就怕自己撲上去抓住他逼他留下個承諾。一個不可能是承諾的承諾。
公孫澤轉身回了屋內。
房內包正猛地走到抽屜前,将方才推進去的藥瓶拿出來。他頭疼的厲害,以至于手也抖個不停,忙了半天才打開藥瓶吃了藥。
他無力地癱在地上,神思有點不清明。待藥效發揮作用,他扯了扯睡衣,倒在了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他不睡,公孫澤便一直在這陪着他。
他只能入睡。
也許今晚能睡的着。
包正确實睡了個好覺,他心情很不錯,吹着口哨贊賞了下公孫澤的手藝。
公孫澤指了指他飯碗道,“紫薯粥,快點喝,不喝完不許走!”
包正拿起勺子嘗了一口,直誇道“哎呀,我說探長哥啊,哪天你不做探長了,去開家飯館如何,肯定客如雲來。”
公孫澤扯着嘴角笑道“喝你的粥吧。”
不做探長,包正喝着粥,微微搖了搖頭。
包正是個很豁達的人,對生死看的很透。一個早已知曉自己将死之人,便将生死置之度外。現在,包正卻開始重新審視彈片這件事。
随時會死,那就是說還有很大的幾率他可以像現在這樣活一輩子。
在德城,有DBI,有公孫澤。
他開始慢慢的采取一些措施控制自己的疼痛,不得不說雪莉幫了他很大的忙。病情稍有變化,他便到雪莉那處找些止痛的法子。雖說治标不治本,總歸還是有些作用。
現在,他看着正在試圖給小膘、膘老婆投食卻又用手巾捂着口鼻一臉躲閃的公孫澤,不由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他與他還有很多時光可以共度,他怎會死去。
公孫澤一臉謹慎的盯着鳥籠,在小膘和膘老婆撲騰着翅膀的時候,猛地喊道“包正!趕緊過來!”
包正身子越過沙發,将人拽到自己身後,笑道“哎呦,麻煩探長哥了,小膘和膘老婆今天很開心。看這撲騰的多歡。”
公孫澤在背後推了他一把,擺手道“還不快弄你屋去!”
包正笑嘻嘻的拎着鳥籠,故意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道“這就走!”
公孫澤轉過他身子,往前一推道“快!”
包正回頭咧嘴直樂,“探長哥那就在這等我一會。”
公孫澤直擺手,“去去去!”
包正哼着小曲送小膘和膘老婆到自己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我不知道怎麽才能在文章中顯示正文,番外之類的,只能在标題裏标明了。
昨天和今天重掃了下劇情,就為了梳理下劇情,寫下番外。說小包子,其實沒寫成啊,依舊是包檢察官的故事。靈感是來源于今天看到的張大哥介紹的那個新神探采訪,說自己演的是一個将死之人,平日比較不正經什麽的,就随筆寫了這個故事。還有人在等着番外麽?明天不出意外地話,探長哥就要走起了。麽麽噠衆人~
☆、【番外】德城二三事之意氣風發探長哥
德城二三事之意氣風發探長哥
公孫澤出生于警察世家,可惜的是父母早逝,幸運的是有一個出色的哥哥。
公孫亮,十年前德城最有名的警察。他具有一個優秀警察的所有條件,聰慧,隐忍,槍法一流,擅長搏擊與解碼,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析利弊,做出最正确的選擇。良好的出身,俊朗的外貌,專業的素質,讓公孫亮深受器重。
公孫澤便是在公孫亮的光環之下長大。
與公孫亮的沉穩內斂相比,少年時的公孫澤則是意氣風發,鋒芒畢露。
公孫亮對待這個弟弟很是重視,将自己的一切傾囊相授。而公孫澤也不負他望,表現的異常出色。公孫澤那時還年輕,年輕氣盛的很,對公孫亮即是敬仰崇拜,又是羨慕,一心想要迎頭趕上,與他并駕齊驅。
十年前的公孫澤,包正沒有見過,他只從局長的描述中得知一二。
那時的公孫澤并不是現在的公孫探長,沒有一身精良考究的西裝,沒有梳的一絲不茍的發型,沒有嚴肅冷然的一張臉。那時的公孫澤喜歡穿着輕便的黑色皮夾克,留着柔順的細碎劉海,時常眉飛色舞,臉上是怎麽也擋不住的少年輕狂。他會因為射擊場上一場勝利而驚叫歡喜,會為自己高超的卸槍手法而洋洋自得,也會在公孫澤快速拼出德城地圖時感到不敢置信。他所有的表情,所有的感受都毫無顧忌的肆意洋溢在臉上。
“哥,你看,我這次十環全中了,耶!”
“哥,你這是怎麽做到的?這槍到底怎麽拆才能這樣快?”
“哥,我又輸給你了。這次不算,我們再來一次。這次我一定會比你更快的拼出德城地圖。”
“哥,你輸了!哈哈哈哈哈,你這次竟然輸了。我把這槍靶帶回家,這東西就歸我了。哥,你可不能跟我搶。”
“阿澤,哥什麽時候和你搶了。你喜歡就帶回去吧,只是下次阿亮還能勝過我麽?這次是我手抖了下,下次可不一定了。”
“你手抖我也一樣贏你。”
“阿澤這麽自信?”
“哥可不要小看我,阿澤也是神槍手。”
公孫亮沒有反駁,他看着一臉雀躍想要嘗試的公孫澤道“阿澤的槍法确實精進不少,哥哥很高興。”
十年前的他還很年輕,還沒有經歷人生中最沉痛的打擊,他的未來還有公孫亮。他放任着自己去表達喜怒哀樂,一心只想着如何趕上那個哥哥。
公孫亮于他就像是前進路上一盞明燈,他在前方為他指明方向,讓他無所畏懼的往前走。
誰也沒料到公孫亮會死,還是死的那樣悲壯。
德城最有前途的年輕警察,就這樣死在了孔雀眼組織手上。
公孫澤從沒想過公孫亮會死,在他心裏,他是無所不能的。只是,這次,他救不了自己。
他拼盡力氣跑進醫院,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回響,大哥出事了。
他茫然四顧,他不知所措,他無從适從,他焦急的在醫院大廳來回的奔跑,直到他看到了局長。
他抓住局長的手,身子顫抖個不停,已經無法平靜自己的心,滿是焦慮的眼睛盯着局長,想從其中得到一點安心的消息。
局長滿是悲傷的眼神,在一瞬間便擊垮了公孫澤,他哭喊着大哥,卻得不到回應。
公孫亮推進急救室前死命的握住他的手,輕顫着嘴唇想對他低語,他垂下頭,卻什麽也聽不見。
該死的,他什麽也聽不見。
可他明白,公孫亮的心思他知道。
他一定會做個好警察,搗毀孔雀眼。
不,他會為他報仇,即使公孫亮不想。
當手術室的燈熄滅時,公孫澤再也支撐不住。他雙手撐着扶手慢慢的滑落,好似被丢棄的狼崽一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沒了,他的哥哥沒了,再也沒了。
公孫亮的葬禮辦的很低調,那天下着細雨,沒并沒有多少人參加葬禮。公孫澤一身黑衣,撐着黑色雨傘拉着還未到要腰際的薇薇安來到了墓前。
冷風陰雨,天空一片陰霾,沉重的就如這墓碑前令人窒息的黑色一般。公孫澤握緊薇薇安的手,透過陣陣細雨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他還年輕,卻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薇薇安拽着他的衣角,指了指墓碑上的照片問道,“大哥怎麽了,這是死了麽?”
公孫澤蹲下身,眼角有涼涼的濕意,薇薇安小心的幫他擦去,天真的說,“哥,你淋雨了麽?”
公孫澤擦幹眼淚,摸了摸她的頭,哽咽道“薇薇安,你想大哥麽?”
薇薇安點頭,公孫澤擦了擦她臉,低聲說道“薇薇安不哭,想大哥就常來看看他。他一個人在這裏會想我們的,我們常來看看他好不好?”
“好。”
公孫澤溫柔的揉了揉她頭發,對她安撫一笑,站了起來。
局長站在墓碑前不發一言,他感到很愧疚,可為了獲得孔雀眼的資料,他別無選擇,只能派公孫亮打入內部。
公孫澤靜默在一旁,隔着綿綿細雨道“局長,我要進DBI!”
他說的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局長從這個青年眼中看到了仇恨,絕望,痛苦與誓不罷休的決心。
局長嘆息一聲,“先從見習探員做起。”
公孫澤對他敬了個,局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掃了眼墓碑上冰冷的照片。
“公孫亮,你這個弟弟,還真是倔的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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