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化魔
惑長生一行人,撇下離境一幹八卦不已的衆神仙,在他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騰雲遠去。
衆仙:長生仙子,你倒底選誰呢?你快些回來罷。。。。。。
三人走在一起,氣氛很是尴尬,惑長生本以為他兩在一起,三人定是寸步難行,沒想到這二人雖是彼此相看兩相厭,在她面前卻是能忍就忍。
桃月性格溫潤,一向與世無争,他向來很有容人之量。可是觸及惑長生,他有時候對梵清也是忍無可忍,梵清三番兩次阻在他和長生中間,這他忍了,如今竟是連話都不許他對她說,縱然桃月有個好脾氣也被氣得咬牙切齒,直把梵清視為眼中釘。
梵清性格桀骜不訓,沖動易怒。想法雖然簡單,可是機敏睿智,若不是看在惑長生的份上,他早就對桃月動手了,惑長生是他心中最柔軟的底線,她是他心中被他高高供起的女神,他對她不僅僅是愛,也有着敬重。這個名字即便是從別的男人口中喚出來他都覺得侮辱的惑長生。恨不能把惑長生含在嘴裏,誰也不讓看,把那些喚她名字得男人舌頭都割了,他心中方能舒坦些。
當事人惑長生最是郁悶,自己做了什麽事?把這兩個人迷得這樣神魂颠倒了。這樣也好,省的她應付他們,他們互相對付都來不及。心中崇拜起來,心中暗喜道木長君你好樣的,你恐怕早就曉得有這樣的結果了罷,心中歡喜,木長君雖然總是對她冷冷淡淡的樣子,可是他做得每一件事讓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他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因為惑長生白天睡晚了,三人出了離境,走了不久,就找了片茂密的林子歇腳,其實他們都是神仙,連夜趕路也是沒有什麽大礙的,可是兩個男人都顧及到惑長生,怕她受不了,她容易肚子餓。所以當桃月提議休息吃點東西的時候,梵清沒有吭聲,他在離境幾日,也四下找了些同惑長生走的近的仙子詢問惑長生的生活習性,知道她同別的仙子不太一樣,葷素不忌,且容易肚子餓,這樣的神仙的确是比較特別的,梵清自豪的想,他的長生果真是與衆不同。
其實惑長生這兩日并未像往常那樣,總是動不動就餓肚子,想想可能是戴了顆靈晶的關系,可是她沒有拒絕桃月的提議,最近瘦了不少,光靠靈晶是長不了幾把肥肉的,得吃點肉補補。自從上次從那妖窟回來,幾乎沒有吃什麽葷食,好不容易逮了只兔子又是木長君變的,算算日子,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吃葷食了,她多少有些懷念,嘴饞的不行。遂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她本能的想跟桃月說兩句謝謝他的話,可是看見梵清直直盯着她,又把話咽了回去,算了,自己多說一句話,他們又不曉得要吵多久了。
桃月被梵清氣的險些吐血,梵清挑釁的看着桃月。
桃月和梵清年紀相差不多,桃月年紀更大些,可是論起道法來卻是不如梵清的,梵清又因為位階高他一等,其實他多少還是有些弱勢的,就比如現在要生火烤肉了,梵清肯定是不肯離開惑長生一步的,打死要守在她身邊,桃月性子溫軟些,只能他去抓兩只野兔山雞什麽的了,惑長生這個不孝徒弟,跟了他三百年,沒給他抓過一只野味孝敬他老人家,如今出息的要他倒過來孝敬她了。
惑長生每每要開口,梵清就深情的盯住她,什麽都沒說還好,若是多說兩句梵清回頭就去找桃月的茬,是以惑長生很是頭大。
三人氣氛詭異的用完烤兔肉,其實梵清和桃月沒有怎麽吃,兩只兔子幾乎都進了她的肚子,梵清和桃月光看她那可怖的吃相就都飽了。
惑長生吃完,打了個飽嗝,摸了摸滾圓的肚皮,跟他兩打了個招呼,道了聲我困了,讓他兩随意,而後找了棵大樹,沒有形象的躺在樹丫上,數起兔子來,沒數幾只就睡着了。
梵清和桃月默默無語的看着她一系列行為,不約而同決定,看來明日得多抓幾只兔子,兩只太少了,她似乎意猶未盡。
梵清靠着惑長生選的大樹的樹幹下休息,打起坐來,桃月找了棵相鄰的樹,動作優雅的靠在樹上閉目養神,他身體還未複原,左右想不通神君為何堅持要他來做這次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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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長生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隐約聽見一曲悠揚動聽的笛聲。悠揚起伏,像是在尋找光明的脈絡,在樹林裏探索蔓延。突然一絲笛音觸手般的纏上她,所有的笛音得到感應般紛紛朝她湧來。
惑長生覺得有些窒息。
笛音突然音調微微一轉,喚了個輕柔溫婉的音色,仿佛催眠之曲,她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舒服異常,身體變得輕靈,體內力量翻湧,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好奇的起身要前往笛音的來源探尋,笛音似乎也在牽引着她的去路。四周寂靜,夜色清冷,連蟲鳴都聽不見,梵清和桃月不曉得去了哪裏,她心中隐約有些不安,笛音越來越近。
突然笛音被打斷,眼前景象扭曲,她下意識的擡手遮了遮眼,明亮的篝火依舊熊熊燃燒,周圍四處傳來蟲鳴之聲,是她睡前的景象,她看了看自己周身的景象,難道剛才是幻覺?
她有點記不清剛剛發生了什麽,桃月臉色微白,靠在樹上喘氣,梵清的寶劍已經出鞘,手上受了傷,滴着血,正一臉震驚迷茫的看着她。
“你們怎麽了,我剛剛都找不到你們?” 惑長生覺得情形有些不對,他們兩在打架嗎?
“我要問你怎麽了?”桃月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們打架跟我什麽關系?真是的,大半夜還不消停,難怪我找不到你們。”惑長生怒了,可是心中還是有些異樣,不曉得哪裏不對。
“你不記得方才的事了?”梵清和桃月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她。
“剛才什麽事?”惑長生更加疑惑了,心中更加不安。
“你想想,剛才,就看見我們之前你在做什麽”梵清看着她,眼中迷茫疑惑。
或長生想了想道:“我聽見有人在吹笛子,然後我想去看看何人吹奏,下了樹來,不見你二人,走着走着便瞧見你們了。”奇怪她下了樹明明走了好久,怎麽現在看情況自己根本都沒走出那棵樹五步遠,惑長生驚悚了,脊背發涼,她不但怕死,她更怕鬼。
梵清和桃月大驚,笛音,哪裏來的笛音,他們兩根本什麽都沒有聽見,要不這是惑長生的幻覺,要不就是這個吹奏之人法術已經出神入化,能瞞過他們的耳朵直接讓長生聽見,法術顯然在他們之上。兩人還未弄清狀況,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惑長生從兩人的神色中讀到一絲不尋常,小心翼翼問道:“你們沒聽到?”
見他二人不說話,她害怕道:“難道是遇見鬼了。”她雙手抱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做了個搓揉的動作,意外的右臂上歪歪扭扭的貼了張符紙。
“長生,把符紙貼身收好,不要離身。”梵清交代。見她疑神疑鬼又安慰道:“放心,沒有鬼,鬼是傷不了你的。”
桃月也沖她點點頭,他額頭冒出一層薄汗,顯然不是輕傷。
她想着這事恐怕跟她有關,桃月這樣,怕是撐不了幾天,她收好符紙,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二人都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各有各的心思。
他們不想說,她也懶得問,雖然心裏好奇的不得了,可是瞧着二人難看的臉色,她還是識相的閉了嘴。
桃月安慰她道:“不要想太多,你方才夢游了,我和梵清争着喚你,打了起來。”
“我會夢游???”她一臉不可置信,做了個誇張的表情。
“恩。”桃月移開眼,不看她,淡淡的應了一聲,算是肯定的回答了她。
她看了看梵清。
梵清猶豫了下也點了點頭。
好吧!都把她當傻子,符紙都用上了,這也是治療夢游的良方???
她背着他二人變了個香囊出來,抓了把雜草塞進去,又解下脖子上的靈晶放了進去,封好香囊的口子,轉身拿給桃月道:“桃月我看你臉色不好,這是我娘留給我靜心養神的香囊,我借你三日,你可要記得還我。”
若有所思的二人把臉轉過來看她,梵清眼睛都直了,一臉怨恨的盯住桃月看,桃月對他的敵意視若無睹,看着惑長生溫柔道:“長生為何不直接把他送我。”接過香囊,他并未聞到什麽香味,倒是有一股綿柔浩瀚的力量撫慰着他受傷的五髒六腑,這種熟悉的感覺,和那日靈晶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可是他沒有感受到木澤之氣,這是什麽東西?
他看向她,眼裏滿是詢問,惑長生生怕桃月真的會不還她了,緊張道:“你一定要還我,只借你三日,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我從小身子不好,沒來離境之前都是帶着它才能熬過來的。”惑長生說的似乎真有這麽一回事來着,就差沒擠出兩滴眼淚來讓謊言變的更加真實。
桃月将信将疑,不可能是靈晶,誰有辦法能這樣徹底的掩了木澤之氣,恐怕三界之中只有一人。他如今傷的不輕,也沒有再多追問,閉目養神起來。
梵清又嫉又恨,不過他想想長生已經收了用他的血畫的符咒,那至少長生也接受了他一點,心下多少有些安慰,再說了這時候根本不是适合吵架的時候。
方才他靠着樹幹正打坐,突然惑長生從樹上躍了下來,他疑惑還沒問出口,她便頭也不回的要走,他喚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回應,心下起疑,起身去攔她,桃月聽見了動靜也下了樹來。
他先梵清一步到了惑長生身後,伸手去拍她的肩,哪裏曉得還沒碰到她,她驀的回頭,血紅的雙目邪魅妖嬈,身上戾氣四溢,發絲無風自揚,二話不說就一掌拍過來,桃月險險避過,奈何還是被掌風掃到,差點吐血。
兩人心下大驚,脊背發涼,驚駭莫名,惑長生怎麽法力竟突然厲害至此,梵清徒手和她過了兩招都有些吃力,怎麽喚她也喚不醒,無奈拔劍應對,奈何只守不攻照樣頂不住幾招,無奈最終只得自殘以血畫符以驅妖邪。
化的符咒也不是有多厲害,厲害的是梵清的血,他的血乃是天帝一族的純正血脈,驅妖伏魔,力量強大,乃三界之中至純至陽之物。
梵清見到那樣的惑長生時,有一瞬間莫名的心痛,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心下煩躁不安,總覺得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可是又不清楚自己倒底忘記了什麽。
桃月見到那樣的惑長生時,三百年來第一次對惑長生的身份起了疑,她到底是誰,那樣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認識的惑長生該擁有的,那吹奏笛子的人縱然法術通天也萬不可操縱她的修為法術,那是她自己的力量,可是平常的惑長生法力低微根本沒有這樣的力量,到底是為什麽?怎麽回事?她自己似乎也不曉得,她身上也沒有被封印的痕跡。桃月想的頭都快裂了,也找不出一絲蛛絲馬跡出來。
三界之中有九魔一魇之說,奈何從未有人驗證過,也未見過真正的魇,據說他力量強大,要形成也是條件極其苛刻,必須死時處于極大的憤怒仇恨之中,死後怨恨不散,惡怨聚集到一定的程度方可成惡魇。
遠處感應到惑長生身體變化的木長君,皺起眉頭,這是第二次,老君的話句句在耳邊響起,她乃集九世惡怨托生,此生注定要成惡魇,她如今每發作一次,屬于惡魇的力量便強一分,人性将會漸漸湮滅,等理智的惑長生再醒不過來之日,就是她成魇毀天滅地之時。
如今只能為她滌魂洗怨,重塑仙身,可以找一具仙身代替,或者找到她十世之前的肉身,她能成魇,肉身定然還是保存的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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