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玉窟
自從扶疏加入了他們的隊列後,之前多半時間沉默,基本上靠眼神交流的平衡狀态被打破了,惑長生天真的纏着扶疏問東問西,雖然扶疏總是不冷不熱的回應,可是惑長生熱情絲毫不減,一口一個扶疏姐姐親熱的叫着。
桃月早已習慣了她二人這般情形,可是他卻不再有了以前那樣的心境,如今總是時不時的觀察扶疏,生怕她對惑長生做些什麽。
梵清就沒有那麽淡定了,他發現他現在連女人圍在惑長生身邊都有點不能忍受了,可是惑長生本來就不愛搭理他,即便是難得搭理他了也是客客氣氣的。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看惑長生那麽喜歡這個叫做扶疏的女人,桃月那一句警示說出來,他肯定二話不說先給這個叫做扶疏的仙子幾掌,先把她劈了死以絕後患。
眼看着或長生這樣喜歡她,恐怕來明的不行了,梵清雖然在外人看來耿直沖動了些,其實內裏還是心思細膩的,只是不屑于用那些九曲十八彎心計,加上他位份本就尊貴,得罪了人也根本不在乎。
梵清自從扶疏和他們一道後,話少了很多,也沒有長生前長生後的跟着惑長生,整個人有些沉默,三人都有所察覺他的異常,桃月和惑長生頂多只是覺得他沉默了點,可是扶疏卻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他對她的敵意。
惑長生一路上把之前發生的很多事情,扶疏知曉的不知曉的,都從頭到尾跟她說了一遍,不過該說的都說,不該說的就一句話帶過。
扶疏也耐心聽她說完。
幾人慢悠悠的一邊游玩,一邊往藏有三足鼎的玉窟前去。三日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六日還未到,眼看着馬上就要到了,天色微暗下來,惑長生嚷嚷着又餓又累,無奈一行人只好停下歇息,估摸着明日就能到了,也便不着急。
“扶疏姐姐,來,坐這裏,坐這裏。”惑長生拍了拍身邊的地,招呼扶疏坐到她的身邊。
扶疏露出個風輕雲淡的笑,沒說什麽,悠悠然的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桃月面色不佳,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又想不出是哪裏不對來,他看着她二人親密的模樣,心中微微不安。
梵清靠着惑長生另一邊坐下,緊挨着她,惑長生不搭理他,就權當他是一塊狗皮膏藥。
梵清這幾日異常沉默,可是再怎麽不正常,也照樣正常的粘着惑長生,離她不會超過三步遠。
桃月把先烤好的兔子遞給惑長生,惑長生孝順的撕下一半吹涼了遞給扶疏。還細心提醒道:“扶疏姐姐小心燙。”
幾日來連番上演的這一幕,讓兩個男人有些眼紅。
梵清在一邊盯着惑長生,心中醋翻了天,不滿的嘟着嘴,樣子很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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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長生假裝沒有瞧見他,看向坐在對面的桃月道:“桃月哥哥,你捉兔子辛苦了,這一半給你。”
桃月意外,給她抓了幾天的兔子,每天最多也就嘴巴上謝一謝,今天怎麽想到要把先烤好的另一半給他了。
梵清看向惑長生的眼神更加幽怨了,見惑長生不理他,轉頭狠狠瞪了笑的春花爛漫的桃月一眼,大有看我怎麽收拾你的意味在裏面。
扶疏看了看桃月手中另一半的兔肉,不動聲色的心中冷笑——惑長生,我還真小看了你,原來你不傻。
月影婆娑,四周蟲鳴之聲此起彼伏,惑長生起身,神色微茫,只是片刻便回過神,她沒有回頭看背後還在休息的三人,保持這略微不自然的姿态,她知道,扶疏一定已經在看她,她跟随着那個指引她的聲音往前走,小心的避開腳下的枯枝,盡量不發出聲響,後面三人似乎毫無所覺她的離開。
身後打坐的扶疏嘴角微揚,幽眸輕啓,滿意的看着她的離開。
過了大約片刻鐘,她起身,正好驚動了旁邊的梵清和桃月二人。
二人很快發現四周望去,根本沒有了惑長生的蹤跡。
不約而同的看向一臉悠閑的曼扶疏。
“賤人,長生呢?”梵清身形未變,人已到她身前,扣住扶疏的手腕,目露兇狠道。
“三皇子問我,我問誰去。”扶疏也不甘示弱,纖手仿若藤條搬,從梵清手中脫離。
“這裏除了你想害她,不是你還會有誰?”梵清一時輕敵讓她逃脫,伸手又去抓她。
“三皇子你真愛說笑,我和她的關系,這兩日你是瞧見了的,我何曾有意要害過她
?”扶疏自知打不過他,四處移位躲着他的擒拿手抓。
桃月在一邊沉着臉,盯住扶疏不說話,也沒有上前去幫她,任憑三皇子擒她。
扶疏一看他那樣也不指望他能幫她。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待我擒了你,給你用些手段,看你還嘴硬。”梵清說完下手更加快起來,淩厲的手抓帶出狠歷的風。
扶疏漸漸不支,可還試圖跟他講些道理道:“三皇子怎的也不問青紅皂白就動起手來,還是對付一個弱女子,傳出去也不怕別的神仙笑話?”
“看來你還不夠了解本皇子,我可是那種會在乎名聲之人,你得罪我之前該先打聽打聽,本皇子可是不曉得道理為何物的。”梵清扣住扶疏的肩膀,表情有些狠歷。
一聲骨頭脆裂的聲音自扶疏肩上傳來,“啊!”扶疏痛的臉色白裏透紫,她能感覺到肩胛骨被他生生捏碎。
“說,她去哪裏了。不說我便把你身上的關節一處一處的捏碎,你若能堅持到最後,本皇子就信你。”惑長生就是他的底線,任何想要傷害她的人,他都不會心軟。
桃月皺了皺眉,沒想到梵清下手這樣狠辣,看來自己沒有同他動手是明智的選擇。
“扶疏,你快說罷,你對她做什麽了?”桃月走過來,握住反清的手,意思很明顯的要梵清放開她。
“放手,今日誰若攔我,我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你說要我防着她,我前幾日便想着背着長生把她了結了,要不是長生時刻不離她,我還能容她到現在?”梵清根本看都不看桃月,把他震開。
桃月後退兩步,眼睜睜的看着方才這一動,扶疏臉色更加灰敗,冷汗順着面頰滴下,可以想見有多痛。
沒有惑長生在,他們二人在梵清眼裏什麽都不是,他若不高興,随手都可以捏死。
扶疏總算明白了,梵清恐怕眼裏除了惑長生,誰都不放在眼裏,這和之前預想的結果實在是相差甚遠,沒有惑長生陪伴在身邊的梵清,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三皇子若是不信,可以等找到長生再來找我算賬,若是她的确受我所害,不用三皇子動手,我自行了斷,以解三皇子心頭之恨可好,也省的三皇子動手,白白叫長生怨恨。三皇子意下如何?”扶疏忍着痛,艱難的把話說完,她怎麽可以這樣随随便便的就死在這裏呢?
“別以為本皇子不曉得你在想什麽,若敢唬我,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挫骨揚灰,死後将你的魂魄關在九幽鎮魂獄底,叫你日日受那業火焚燒之苦,永世不得超生。”梵清也不想惑長生不高興,放開扶疏,撂下狠話。
扶疏痛的面無血色,念了個訣,傷口上不再傳來痛楚,咒術慢慢的修複着傷處,只是不在離境之中,傷口複原的緩慢。
桃月施了個術,手上的紅線顯現出一截來,向着惑長生離開的方向拉着他。
“快走吧,她應該走了不久。”他對梵清說道。
梵清看了看那根紅繩,臉色沉了沉,陰測測的看着桃月道:“是你給她系的?”
桃月覺得背後陰風飕飕的吹,可還是不動聲色道:“我怕她出事了找不着她,三皇子若喜歡,也可以給她系幾根。”
“你是在嘲笑本皇子沒本事讨得她歡心?今日且先不同你計較,到時候本皇子去管月老要一把來,全系她身上,看你怎麽同本皇子比。”梵清心中打翻了醋缸。
桃月覺得這時候其實連話都不要同他說才是最安全的。
桃月扶起扶疏問她道:“可還能走?”
扶疏沖他詭異一笑回道:“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長生若是曉得了,定然欣慰不已。”
桃月心下大驚,他終于想通這一路上有什麽不正常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跟扶疏說。可是長生一句懷疑的話都沒有問他二人,甚至提都不提,桃月臉色有些難看,長生曉得了。她是如何知曉的?
桃月沒事難看的放開扶疏走到前頭,跟着情牽的指引往前走。
惑長生跟着那個牽引的聲音一直往前走,她其實走的不快,可是腳下踏了風一般,使她移動的飛快。
這個法術她很熟悉,可是她不會用,這是扶疏慣用的法術,風梭——來去如風,一日千裏。
她苦笑了下喃喃道:“長君,我還是不信。”
除了那個快來吧快來吧的聲音外,似乎又響起了木長君那日樹林中跟她說的話“她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友善。”心下黯然不已。
有風梭的助力,惑長生很快就來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聲音是陌生的,她也沒有中幻術,說明真的有人在喚她前來。
她在了一座奢華的洞府大門前停下了腳步,是的,——奢華。
極品碧玉鑿徹的洞府,光是洞窟門口的玉柱,鎮山石獸就無一不是碧玉堆徹的了,月隐浮動除了被草木掩蓋瞧不見的地方,但凡入眼之處皆是通透的極品翡玉。惑長生震驚了,這家洞主是何等的有錢,何等的騷包,要這樣賣弄,也不怕別人觊觎。
大門上牌匾三個字寫的行雲流水——水壬窟。三個字上頭正中央還标致性的雕刻了一個清晰醒目的獸爪若隐若現。這是主人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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