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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全部被調走,太監們則将鐵片頂在門上,屋內的歐陽少弦與慕容琳就出不來了,到了回去時間,見不到慕容琳,衆人就會四處尋找,然後,發現她與歐陽少弦被關在同一個房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慕容琳的閨譽被歐陽少弦累了,無論是為皇室顏面,還是為給忠恿侯府交待,歐陽少弦都必須娶慕容琳……
“回慕容大小姐……奴才們是奉命搬鐵片的……”太監們心虛的回答着,額頭,大顆冷汗滴落……
“兩位小姐應該在客房休息,為何來了未央宮?”歐陽少弦幽深的眸底暗帶淩厲。
“我們睡不着,出來走走,打擾了世子清靜,非常抱歉。”歐陽少弦眼底隐有暗潮洶湧,肯定猜出有人故意設計他,慕容雨也不想再此多做耽擱:“世子,告辭。”
歐陽少弦的手段,慕容雨前世未見識過,卻聽說過,敢設計他的那人,只怕要倒大黴了……
“世子,後會有期!”王香雅向歐陽少弦道了別,與慕容雨并肩向前走去,走出很大一段距離後,歐陽少弦那裏還是靜悄悄的。
“這次,那些太監要倒大黴了!”王香雅幸災樂禍,笑容詭異。
慕容雨微微蹙眉,故做不解。“此話怎講?”
“歐陽少弦有個特點,越沉默,代表他怒氣越大……”王香雅洋洋得意,讓歐陽少弦代自己教訓那些太監,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不談那些可惡的太監們了,我們現在去哪裏?”王香雅心情很好,說話也是笑眯眯的。
“快到回去的時間了,我們随便走走吧。”轉過前面的彎,就是禦花園,慕容琳應該已經走進假山旁的涼亭裏了,那可是個百害陷阱……
027 二小姐私會男子
慕容雨和王香雅剛剛走到禦花園,迎面碰上了李妙盈、張玉菲等官家千金們:“王大小姐,慕容大小姐,好巧啊,居然在這裏碰到!”
慕容雨勾唇一笑,她們的目光左顧右盼,暗帶焦急,分明是有意來尋自己與王香雅的,哪是什麽巧合,不過,看熱鬧的人多了,或許事情會更有趣。
“是啊,真巧。”慕容雨淺笑着輕掃過官家小姐們,沒有拆穿她們的謊言:“琳妹妹不知跑去了哪裏,雨兒與香雅出來尋找,你們是睡不着,出來散步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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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張玉菲笑意盈盈的接過了話:“不知雨兒表妹與王大小姐準備去哪裏尋找琳表妹?”能夠與王香雅套近乎的機會,自己絕對不能放過。
“琳妹妹初到皇宮,可能是覺得新鮮,跑去哪裏玩了,我們準備四處找找,若是你們不介意,可不可以幫忙找人……”
“好啊,好啊,慕容二小姐我們都見過,找起來也方便些……”唯恐慕容雨反悔一般,衆千金急忙答應下來,不時偷看王香雅的臉色:
與王香雅同行,要她親自點頭才行,否則,她一個不順心,揪住自己痛打一頓,自己豈不是很慘……
王香雅剛才打夠了人,心情非常不錯,沒有反駁慕容雨的意思,轉過身,高傲的邁步向前走去,衆千金緊随其後,邊走邊漫不經心的聊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題,尋找與王香雅套近乎的機會,早将找人之事抛到了腦後。
話說慕容琳離開客房後,小心的在皇宮多繞了幾條路,反複确認身後無人跟蹤,方才放下心來,快速奔向禦花園。
遠遠的,慕容琳望見假山旁的涼亭中站了人,那人是背對着她的,她看不到他的樣子,不過,那人身形修長,身着昂貴衣料制成的錦衣,一看便知不是平庸之輩。
慕容琳深深呼吸,努力平複着不斷跳動的芳心,快速整理着整潔的發髻,與端莊的衣服,反複打量自己,再三确認無任何不妥之處,方才款款走進涼亭,微低着頭,目光含羞帶怯,聲音嬌俏:“不知世子請我前來,所謂何事?”
男子輕輕轉過身,聲音優雅:“明明是慕容小姐說有事,特意請我前來一見,為何現在又将事情推到在下身上……”
慕容琳心中不解,快速擡頭望去,瞳孔猛然收縮:
“怎麽會是你?”
“怎麽會是你?”
兩道驚呼同時響起,一道來自慕容琳,另一道則來自那名男子,新科狀元李向東。
“呵呵,現在是午休時間,堂堂侯府小姐,不在客房休息,居然不知撿點的避過衆人來此私會男子,當真是,沒有教養……”
幾名年輕的纨绔子弟,手持折扇,大搖大擺的自假山後走了出來,将慕容琳上下打量一遍,嘴角噙着冷冷笑意,目露嘲諷與不屑。
“聽聞忠勇侯府家規甚嚴,現在看來,不過如此……”這慕容大小姐,相貌倒是美,卻沒什麽氣質,真是白白浪費了這身漂亮衣服。
“你們胡說,我哪有私會男子……”纨绔子弟們不論青紅皂白的嘲諷,将慕容琳氣的俏臉通紅,竭力洗清自己:“這人不過是一名新科狀元而已,本小姐怎麽會看上他……”自己可是要嫁進皇室的人……
“啧啧,看不上他你還來此與他私會……”纨绔子弟們搖搖折扇,語氣中的不屑更濃。
“都別吵了。”李向東面色陰沉,眼底隐隐蒙上一層陰霾,是拿錯茶葉來錯了人,還是有人故意使壞:“她不是慕容……”
“你們看,慕容二小姐在涼亭裏,可是,她怎麽與一名男子面對面離的這麽近?”
尋人的千金們恰在此時來到假山外,洪靈月尖銳的驚呼響起,衆千金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慕容琳身上:“她對面那人好像是李狀元……”一千金眼尖的認出了李向東。
“前幾天,李狀元與另一名男子看了二小姐的身體,那名男子可是個布衣……”又一千金說出真相。
“難道二小姐準備嫁給李狀元……”
“就算嫌貧愛富,也沒必要私下相見,讓父母做主豈不更好……”
李向東的目光望了過來,在衆多千金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慕容雨,她來了,與千金小姐們一起來的,并非獨自一人前來赴約……
目光淡淡掃過涼亭中的李向東與慕容琳,以及假山旁那些滿面不解的纨绔子弟們,慕容雨心中冷笑:
以歐陽少弦的名義将自己引來涼亭,再安排那些人出來捉醜,自己的名聲被毀,就必須嫁給李向東,有人鐵了心思要将自己與李向東配在一起呢……
“我不喜歡李向東,更不會嫁給他!”慕容琳氣的小臉更紅,全身發抖:“我是被人騙來此處的,給你們看證據!”慕容琳伸手去拿那張紙條,卻發覺袖中空空如也,紙條不翼而飛……
慕容雨嘴角微揚,纖手輕撚着袖中的紙條,她要找的證據,在自己手中呢:“諸位切莫着急,我相信琳妹妹是清白的,事情一定有誤會……”慕容琳丢人的同時,整個忠恿侯府也會跟着丢臉,自己必須維護一下侯府的顏面。
紙條自己明明收好了,為什麽會不見了?慕容琳暗暗焦急,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肯定會被人恥笑,慕容雨的關切聲傳來,慕容琳眼睛一亮,眼底頓時盈滿了淚水:“姐姐,不要再裝好人了,根本就是你在陷害我……”
自己與王香雅,慕容雨居于同一個房間,王香雅自己得罪不起,就只能讓慕容雨來背黑鍋了。
慕容雨驚訝道:“琳妹妹此話何意,姐姐如何陷害你了?”
“嗚嗚嗚……”慕容琳哭的十分傷心:“剛才琳兒與姐姐的茶葉同時掉到了地上,撿起來後,琳兒發現了茶葉中的紙條,方才前來赴約,肯定是姐姐在搞鬼……”
“琳妹妹,見到紙條,你未與姐姐商量,就私自出來赴約,這已經有違女子美德,更何況,當時是小宮女撞了你,你又撞了姐姐,兩包茶葉才會同時掉到地上。”
慕容雨溫柔淺笑,言詞犀利:“且不說姐姐不會害你,就算你懷疑姐姐,也要先思考一下,姐姐又不會未蔔先知,提前知道小宮女會撞你,如何在茶葉中做手腳……”
慕容琳不依不饒:“姐姐不是在客房休息嗎,為何會在我出事之時,突然到了這裏?是帶人來捉醜的吧!還說你沒有設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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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二小姐告狀
慕容雨不慌不忙:“姐姐醒來時,妹妹已經不在房間,我與香雅怕你出事,就商量着出來尋你,路遇衆千金,一起結伴尋找,前來禦花園,香雅是走在最前面的。”走來這裏,也是因她的帶領:“難道妹妹懷疑香雅……”
“當然不是!”懷疑王香雅,借自己十個膽子都不敢,這盆髒水,必須潑到慕容雨身上:“王大小姐肯定是被你騙來的……”
慕容雨柳眉微皺:“香雅是毫無主張,容易受人教唆、利用之人?”否則,豈會被自己騙來這裏。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琳急的語無倫次,自己讨好王香雅之舉,居然被慕容雨誣陷成嘲諷她,真是可恨:“我是說,王大小姐很聰明,能幹……”
慕容琳的恭維聲,在王香雅的冷冷注視下越來越小,直至細若蚊蠅,心虛的低垂着頭,不敢與她對視:“王大小姐……真的很優秀……”
慕容雨勾唇一笑:“姐姐相信琳妹妹是守禮之人,沒有在此私會男子,事情一定有誤會……”
“慕容雨,分明是你嫉妒我,趁機暗害我……”慕容琳氣呼呼的怒瞪着慕容雨,将怒氣全都撒到了她身上:“休想将所有錯誤都推到我身上……”
“琳妹妹,你口口聲聲我害你,但剛才我說的話,可有半分責怪你的意思。”慕容雨聲音溫柔:“若姐姐知道你鐘情于李狀元,為了你的幸福,姐姐可以替你擔下這私會的罪名,絕不會帶人前來禦花園捉醜……”
“慕容雨,你……你……”慕容琳氣的全身發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慕容雨步步退讓,慕容琳咄咄逼人,衆千金心中明了:慕容琳不想承擔私會的罪名,妄想将髒水潑到慕容雨兒身上……
衆千金皆是嫡出,對庶女本就輕視些,慕容琳的所作所為,讓她們對她更加厭惡:
同樣是侯府所出,慕容雨是嫡女,氣質出衆,落落大方,顧全大局,反觀慕容琳這個庶女,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硬要推到別人身上,品性極差,不值得交往……
一道金光閃過,照的人睜不開眼睛,剎那光芒後,眼前歸于平靜。
“剛才是哪裏射來的光線?”王香雅面容微怒,眼底閃爍危險光芒,居然敢照她的眼睛,不知道她的眼睛已經胖的只剩下一條縫了嗎?
唯恐王香雅将事情怪到自己身上,衆千金急忙尋找光線來源。
“是李狀元身上的金線!”李妙盈率先發現了罪魁禍首,衆人順着她的指向望去,李向東身着名貴的天蠶絲對襟錦衣,領口與袖口大鑲大滾着精致的金色絲線,陽光照射,絲線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襯的他更加英俊、挺拔。
“李狀元長于書香門弟,對衣着的确很有講究!”李向東身上的衣服是全新的,樣式、顏色也都是現今京城貴族中最流行的,一般人,就算有銀子也未必買的到。
看來幕後那人為了讓自己傾心李向東,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呵呵,李狀元身上這件衣服,可是不便宜呢,并且,這種衣料,只有貴族子弟才有資格穿……”慕容雨的贊揚讓李妙盈茅塞頓開:李向東得罪了王香雅,若自己能為王香雅出氣,肯定能趁機贏得她的好感……
李向東不過是新科狀元,在京城毫無根基,如此名貴且象征了身份的料子,即便他有錢也買不到,所以,他身上這件衣服,要麽是其他貴族公子裁衣時順帶着幫他做的,要麽就是借別人的衣服來穿……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說明,李向東是愛慕虛榮之人,品性很值得懷疑!
“妙盈,先別急着下結論,說不定李狀元是自己買的!”張玉菲明嘲暗諷:李向東不是貴族子弟,這種衣料他根本買不到……
李向東微微一笑:“向東與衣店的老板有過幾面之緣,算是朋友。”所以他肯賣衣料給自己。
李向東的目光透過人群,望向慕容雨,她剛才那句話,明為贊揚,實則,讓衆千金将嘲諷的矛頭對向自己,她是有意,還是無心……
李向東自認為解釋的很清楚,衆千金卻覺得他更加虛僞:毫無根基的新科狀元而已,身着如此貴重的衣服,分明是想攀附富貴,品性非常不端。
慕容二小姐的解釋,可能是真的,她被李向東以紙條騙來此地,但,也是她自己風騷,不知檢點,如果教養真的好,就不應該理會那張紙條……
“香雅!”太子歐陽夜辰走了過來,笑容溫暖:“現在是午休時間,你們怎麽不在客房休息,都到了這裏?”
假山旁的幾名纨绔子弟知道弄錯了人,早就不敢出聲了,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盡量讓別人忽視自己。
衆千金溫柔大方,含羞帶怯:“一時睡不着,出來走走,禦花園景色不錯,沿着美景一路走到了這裏……”
衆千金只與歐陽夜辰談論風景,閉口不提慕容琳與李向東之事,但他們兩人的名聲在衆人心中早已毀盡……
“慕容二小姐可是身體還不舒服?”歐陽夜辰的目光掃過慕容雨,落到了她身側的慕容琳身上。
“多謝殿下關心,太醫已為慕容琳診過脈,沒什麽大礙,多休息便可。”慕容琳強壓喜悅:太子居然在這麽多人中注意到了自己,自己是與衆不同的!
“李狀元也在此……”歐陽夜辰環視一周,目光停在了李向東身上,嘴角輕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似乎對所有事情,了然于胸。
“太子殿下!”李向東微微施禮,動作優雅。
“累了,我要回去休息!”王香雅與歐陽夜辰打過招呼,慢騰騰的離開了假山,衆千金是跟她來的,她走了,就算她們再不情願,也要跟着離開。
慕容琳急的直跺腳,愛慕的眼神望向歐陽夜辰,舍不得離開,歐陽夜辰微微笑着:“慕容二小姐可是還有事?”
“沒……沒事!”慕容琳強忍着心中氣憤,對歐陽夜辰微微福氣,款款離去。
慕容雨走在衆千金之中,李向東擡頭就能準确無誤的找到她的身影,目光越凝越深:這兩次都是意外,憑借自己的相貌與才華,俘虜一名閨閣女子的芳心,應該不成問題!
賞花宴結束,忠勇侯府派了新馬車來接慕容雨,慕容琳的馬車轱辘沾了血腥,她不敢再坐,便與慕容雨坐到了同一輛馬車上。
一路無話,回到侯府,慕容雨徑直回了煙雨閣,慕容琳則去了張姨娘所在的蘭園。
晚膳後,慕容雨去松壽堂給老夫人請安,慕容琳也會去松壽堂,或許自己可以趁機套出幫她進宮之人的身份……
丫環打開簾子,慕容雨正欲進入外室,內室突然傳來慕容琳悲傷的哭泣:“祖母,您一定要為琳兒做主啊,賞花宴,姐姐故意讓琳兒出醜,丢忠勇侯府的臉……”
029 歪曲事實
內室,老夫人坐于軟塌上,背靠着蜀繡錦墊,面色陰沉,張姨娘端莊的坐着錦凳,以絲帕輕拭着通紅的眼圈,輕聲安慰懷中哭泣的慕容琳:“二小姐莫傷心,老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聲音哽咽,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
慕容雨勾唇冷笑,老夫人最注重忠勇侯府的名聲,慕容琳在皇宮醜态百出,丢盡了侯府臉面,不僅不自我反省,還惡人先告狀,将所有錯誤都推到自己身上,真真是可惡至極!
簾子打開,老夫人威嚴的目光轉向慕容雨:“雨兒,琳兒說的可是事實?”姐妹之間難免意見不合,有所摩擦,私下吵鬧點沒什麽,可若因此損了侯府名譽,絕不能輕饒。
慕容琳悄悄從張姨娘懷中探出頭,丢給慕容雨一個得意的挑釁笑意,随即,雙眼再次盈滿淚水,嘤嘤哭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張姨娘與慕容琳滿面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仗着侯府嫡女的身份,欺負她們母女。
“回祖母,琳妹妹是庶女,進宮赴宴,有違聖旨,諸位千金皆是嫡女,身份高貴,對琳妹妹難免輕視,連帶着,悄聲議論忠勇侯府不守規矩,雨兒吟琳妹妹的得意之作,只是想讓她們對琳妹妹的印象好些,為琳妹妹長面子,保全忠勇侯府的名聲……”慕容雨語氣平靜。
“胡說!”慕容琳眼含熱淚,肺都快氣炸了:“你嫉妒我進宮赴宴,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方才故意讓我出醜,害侯府丢臉……”
“琳妹妹,若姐姐知道那首詩是你為博取才子們好感特意準備的,絕不會自作主張當衆吟誦……”裝可憐,現在的自己不比慕容琳差:“姐姐的才藝雖不及妹妹,繪畫的墨梅,還是給侯府長了面子的……”
她竟然在嘲笑自己!慕容琳氣的全身發抖:她才華低,為侯府争光,自己才華高,反倒害侯府被人恥笑……
老夫人看慕容琳的目光瞬間冷了起來:“誰允許你進宮的?”堂堂侯府二小姐,身體被陌生男子看去已經鬧的滿城風雨,不在家靜思反省,還大搖大擺的以庶女身份進宮赴宴,更當衆作弊,惹人恥笑,是不是嫌侯府還不夠丢臉?
“祖母息怒,琳兒是跟着姐姐的馬車一起進宮的……”慕容琳哭的凄凄慘慘:這筆賬暫且記下,先過了老夫人這一關,再找機會和慕容雨清算。
慕容琳解釋的含糊不清,老夫人肯定以為她是坐自己馬車進宮的,順帶着,也會怨恨自己:“琳妹妹不提,姐姐倒忘了,琳妹妹的馬車,壓傷了姐姐的車夫,不知那名車夫,傷勢如何了?”最好還有口氣在,自己才能狠狠教訓他。
“你們姐妹兩人,不是坐同一輛馬車進宮赴宴?”老夫人果然被慕容琳的話迷惑了。
“當然不是,琳妹妹原本說要上街,不知怎的,跟在雨兒馬車後,去了皇宮……”慕容琳進宮出醜,與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當然要将事情撇的幹幹淨淨。
“說起來,琳妹妹非常幸運,得貴人相助,方才進得皇宮,比雨兒都先進到大廳呢……”害侯府顏面盡失的,除卻慕容琳外,還有那個幫她進宮之人,若無意外,老夫人會幫自己問出那人的身份……
“琳兒是得何人相助?”琳兒被人看去身體之事,京城人人皆知,她出現在哪裏,忠勇侯府的臉就丢到哪裏,助她進宮之人,絕對沒安好心。
慕容琳低垂着頭,目光悄悄望向張姨娘,聲音細若蚊蠅:“是……慧……”
“是一名素未謀面的貴人,見琳兒尴尬的站在皇宮門口,便允了琳兒進宮……”張姨娘淡淡笑着:琳兒沒看懂自己的暗示,自己只能親自出面。
慕容雨勾唇一笑,自己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皇上親自下旨,嫡女進宮赴宴,那名貴人能破格讓琳妹妹進宮,身份必定尊貴不凡!”否則,豈敢抗旨不尊。
張姨娘眼神變幻,俏臉瞬間換了幾種顏色:怎麽感覺自己像跳進了慕容雨早就挖好的陷阱中……
慕容雨心中冷笑:自己猜對了,幕後那只黑手,身份高貴,自己早該想到的,她(他)連歐陽少弦都敢設計,豈會是平庸之輩。
“大小姐的車夫受了重傷,倒沒有性命之憂,休養一段時間,傷勢痊愈,就可接着使喚……”張姨娘将話題轉到了車夫身上,為自己與慕容琳解圍的同時,阻止慕容雨再探聽那名貴人的信息。
“勞煩張姨娘另派名車夫給我,呂進,我不敢再用。”慕容雨眼圈微紅,欲言又止。
張姨娘笑的溫和:“馬驚,實屬意外,大小姐深居閨閣,害怕是人之常情,姨娘會遵從大小姐的意思,換名車夫……”
張姨娘真是聰明,明着安慰、勸解自己,實則暗諷自己沒見過世面,膽小如鼠,遇到危險之事,就怕的不行。
“姨娘誤會了,我不是害怕馬驚……只是……只是……”慕容雨猶豫再三,狠下心來:“呂進是姨娘帶來的陪嫁,平時待人也不錯,可不知為何,白天馬驚時,他……他居然對我無禮……”
老夫人眼眸微眯,眸底隐有厲光閃現:“真有此事?”
“姐姐,你怎麽能歪曲事實!”慕容琳憤憤不平:“當時情況緊急,你即将掉下馬車,呂進是為救你,才會伸手拉你,就算你讨厭琳兒,也不應該對呂叔恩将仇報,将他的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
“呂進在侯府辛苦了十多年,但他也是男子,是仆人,男女授受不親,馬驚時,妹妹雖請他幫忙救我,可我也呵斥他不許靠近,他居然不聽命令,堅持要來拉我,根本沒将我這個侯府大小姐放在眼中!”
慕容雨冷冷掃了慕容琳一眼:“駕駛馬車是車夫的職責,馬驚,害主人擔憂受怕,他已是失職,違抗主人命令,又是罪加一等。”
“若他在颠簸的馬車上‘不小心’扯壞我的衣服,那我堂堂侯府大小姐,豈不是要下嫁他這個卑賤的車夫,到時,忠勇侯府定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還有何顏面立足于天子腳下!”呂進的性命在侯府名譽面前賤如塵埃,不堪一擊!
“啪!”桌上的茶杯被老夫人甩手掃掉,吓的慕容琳到了嘴邊的激烈反駁之語快速咽回腹中,怒氣沖天瞬間轉為惴惴不安。
“以下犯上,忤逆主子的惡奴,絕對留不得!”老夫人側目望向張姨娘:“斷其手腳筋,丢出忠勇侯府。”
冷冽的目光轉向慕容琳:“至于琳兒,在院中閉門思過,不經我允許,不得踏出侯府半步!”
030 張姨娘要被扶正?
慕容修提攜陸皓文,在忠勇侯府劃出一座院落,布成學堂,三日後,正式開課!
清晨,慕容雨用過早膳,向松壽堂的老夫人問了安,方才扶着琴兒的手步向學堂。
呂進是車夫,靠手腳吃飯,斷其手腳筋,等于斷了他生活的根本,丢出忠勇侯府,基本只有死路一條,即便他的際遇好些,成為乞丐,也會窮困潦倒一生,苦不堪言,倒是比殺了他更解氣。
張姨娘已經因此事對自己生了怨恨與警惕,自己以後需小心應付,以免被她拿捏到錯處。
慕容琳被禁足于月琳閣,侯府開課,禁不住慕容修的懇求,老夫人開恩,同意她出月琳閣,卻言明禁令,只能在院內走動,不得跨出忠勇侯府半步。
行至走廊,慕容雨迎面碰上了剛剛轉過拐角的慕容琳,今日的她身着立領五彩蜀繡裙衫,發髻插了一支五彩綠玉蝴蝶簪,長長的珠翠流蘇搖晃生輝,明媚動人:“姐姐,好巧啊!”
慕容雨雪眸微眯,笑的分外溫柔:“的确很巧,一起去學堂吧!”轉身,踏上漢白玉大理石臺階,級級步下,動作優雅,獨留慕容琳站在臺階上氣的面色發青:自己一定要成為嫡女,到時,看慕容雨如何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只有三人的學堂未免太過空曠,再加上避嫌,慕容修便邀請最近的親戚前來,慕容雨來到學堂時,禦史府嫡女張玉菲,庶女張玉玲,張玉琪,丞相府庶女謝秀杏,謝秀清,早已來到。
禦史府是慕容琳的外祖父家,慕容雨與她們沒有任何關系,禮貌的打過招呼,慕容雨走向丞相府的兩位千金:“杏表姐,清表妹!”
謝梓馨一母同胞的哥哥,只得謝輕翔,謝輕揚兩名嫡子,沒有女兒,謝秀杏,謝秀清是庶子所出的庶女,平時不常出門,與慕容雨不算太熟。
“雨表妹!”謝秀杏微微笑着,一舉一動,優雅随意,落落大方。
“雨表姐!”謝秀清年齡尚小,身穿粉紅色立領絲制衫,蘭花紅裙,玉雪可愛。
三人坐回主座,閑話家常:“外祖母,舅舅,舅母都還好吧?”
“雨表妹有心,祖母他們一切安好……”謝秀杏淺笑盈盈:“清兒時常說丞相府看煩了,要來侯府找雨表妹玩,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時間……”
“真的嗎?”慕容雨望向謝秀清,卻見她一眨不眨的望向門口,疑惑不解的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一名年輕男子自外面走了進來:“小生陸皓文,自今日起,教授小姐們課程!”
陸皓文的傷勢基本痊愈,清俊的相貌與重傷時面目全非的他截然不同,約摸十七、八歲,滿身書卷氣,着一襲月牙白對襟長衫,長衫是粗布,剪裁合體,面對身份高貴的世家小姐,言談得體,舉止得宜,不浮不燥,不卑不亢,的确是可塑之材。
“不知陸先生,準備教授我們些什麽?”慕容琳聲音嬌俏。
陸皓文輕輕笑:“各位是貴族小姐,飽讀詩書,最基礎的識字自是不必再教,三字經,千字文……”
“早讀過了。”慕容琳望着陸皓文,神情微傲:“女戒,教養嬷嬷也曾教過,就不勞煩陸先生再教……”
陸皓文面容尴尬:“四書,五經呢?”
“四書、五經不太适合我們女孩子家讀吧……”陸皓文每提一種文學,慕容琳都能找出理由反駁。
慕容琳故意刁難陸皓文,謝秀杏,謝秀清,張玉玲,張玉琪微微低頭,她們是庶女,又是客人,不宜喧賓奪主管主人家的事情。
張玉菲輕輕笑着,目光望向主座,忠勇侯府大小姐慕容雨在此,事情不必她來管。
将張玉菲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慕容雨微微笑:“陸先生,四書,五經深奧,需慢慢講解,不必急于一時,女子皆喜詩詞歌賦,不如陸先生開講做詩之用詞,押韻……”慕容琳受了張姨娘的意,故意找茬,排擠陸皓文,想讓他知難而退,自己豈能坐視不理。
“多謝大小姐提醒!”陸皓文輕聲應下。
“若姐姐想學詩詞,妹妹不才,也是可以與姐姐探讨一二的。”慕容琳笑的可愛。
“多謝妹妹,爹說陸先生才華橫溢,咱們先聽聽陸先生的講解,再另行探讨不遲!”在課堂上将先生晾到一邊,自行探讨詩詞,分明是對先生不敬,故意給他難堪。
“一切聽姐姐的!”慕容琳甜甜的笑,十足乖巧。
張玉菲柳眉微挑,慕容雨、慕容琳居然沒有吵起來,好戲暫時看不成了,不過沒關系,她們兩人意見相左,積怨漸深,總有忍無可忍之時,來這學堂習字,倒是不會無聊。
侯府是臨時學堂,學生俱是千金小姐,只上午有課,午時将近,學堂下課,張玉菲,謝秀杏等人婉拒了慕容雨的午膳,各自乘坐馬車回府。
陸皓文需向慕容修禀報每天所講的課程,離開學堂,去了書房。
慕容琳去門口送張玉菲、張玉玲,張玉琪,慕容雨則回煙雨閣用膳。
老夫人應洛陽太妃之邀,前往洛陽王府赴宴,慕容雨不必去請午安,下午練習了琴棋書畫,晚膳後,慕容雨去松壽堂向老夫人問安,老夫人的面色有些陰沉,心情不是太好,簡單問了幾個學堂上的問題,便讓慕容雨回了煙雨閣。
到得煙雨閣,慕容雨越想越覺得有問題:“莊嬷嬷,你去打聽打聽,老夫人那裏究竟出了什麽事。”老夫人的面色很不對。
“是,大小姐!”莊嬷嬷答應一聲,快步離去。
兩柱香後,莊嬷嬷回到煙雨閣,神色略帶緊張:“洛陽王府之宴,各府的老夫人都帶了當家的少夫人過去,唯獨老夫人是獨自一人,可能是感覺有些丢面子,老夫人正在松壽堂與侯爺商量侯府正室之事。”
莊嬷嬷猶豫再三:“據說,張姨娘的父親張禦史很快又要升遷,她被扶正的可能性很大……”
031 世子造訪,別有用意
如往常那般,用過午膳,慕容雨扶着琴兒的手,前去松壽堂問安。
老夫人要面子,卻始終對張姨娘懷疑她之事耿耿于懷,與慕容修商量過正室之事後,并沒有立刻扶張姨娘為正妻。
但張禦史即将升遷,到時,即便老夫人再不滿張姨娘,也會因張禦史的關系妥協,這段時間,只當是考驗張姨娘,只要她不出大錯,便可順利成為正室。
張姨娘可能已從慕容修那裏得到暗示,不但對老夫人格外上心,做事更是細致周到,小心翼翼,謹言甚微,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自己暫時還未找到阻止她扶正的理由。
不過,張姨娘掌管整個忠勇侯府,每天都要處理許多事情,甚至于為了讨老夫人歡心,一些重要事情,她都親力親為。
人的精力有限,張姨娘短時間這般謹慎倒是可以,時間長了,必定會出錯,自己只需保持足夠的清醒與警覺,小心觀察,總能找到錯誤,阻止她扶正!
一陣香風吹過,慕容琳美麗的小臉近在咫尺,笑顏如花:“姐姐,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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