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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重罰自己!
“住口!”慕容琳潑婦般的驚叫,吵的慕容修心煩意亂:“這裏是侯府,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來人,将張姨娘,二小姐拉下去,行刑!”
張姨娘對慕容修福了福身:“侯爺,妾身自己走!”伸手,張姨娘去拉慕容琳,卻被她甩手打開:“我不需要你來假慈悲!”
“爹,饒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慕容琳撲向慕容修,欲求情,卻被粗使婆子們抓住,用力向外拖去,慕容琳哭的梨花帶雨,通紅的眼底滿是乞求:“爹,我身體弱,二十大板吃不消的……”
慕容修不為所動:“做錯了事,就應該受罰,二十大板,只是給你個教訓!”
門外響起木板打在人身上的“噗噗”聲,以及慕容琳的痛呼,慕容修嘆了口氣,轉身,将手中小冊子還給了陸皓文,語氣和藹:“琳兒不知天高地厚,盜了你的詩,你對處罰結果可還滿意?”家醜不可外揚,自己必須說服陸皓文,保守這個秘密。
“侯爺言重了,二小姐年齡尚小,不懂事,小生相信她是無心的,不會怪她!”一首詩,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非陸皓文所願,盡快平息,就是最好的結果。
慕容修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來人,去庫房取十兩銀子給陸先生!”求人辦事,自然要給些好處才是。
陸皓文驚訝道:“侯爺何意?”難不成,是封口費?
慕容雨微微笑道:“盜詩之事,全是琳兒的錯,與先生無關,爹拿銀子,是提前付月俸給先生,以免先生心有愧疚,不再來侯府教書!”十兩銀子,是陸皓文兩個月的月俸了。
慕容琳因偷陸皓文的詩被打,若陸皓文還天天在她眼前晃,她肯定會氣的吐血,如果陸皓文離開侯府,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慕容琳。
更何況,二十大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重傷輕傷,全看行刑嬷嬷下手的力度,張姨娘掌管侯府三年,粗使嬷嬷們都看她的眼色行事,打板子,也就是不疼不癢的做做樣子。
如今,侯爺慕容修在屋內,只要一轉身,便可看到院中的情形,嬷嬷們自然不敢怠慢,肯定會賣力打人,自己必須拖延一下時間,等二十大板打完了再走……
“對對對!”慕容修贊賞的望了慕容雨一眼,還是雨兒聰明,又省心,時不時的還能幫到自己,哪像琳兒,只會給自己惹麻煩,同樣是自己的女兒,怎麽差別這麽大:“若陸先生走了,本侯哪裏再找如此才華橫溢的先生來學堂教書……”
“是啊!”慕容雨淡淡笑着,随聲符合:“陸先生教書時,看似随意,實則頗下了一番功夫,不知不覺間,已将我,琳妹妹,玉菲,杏表姐等人的學識高低摸的一清二楚,因材施教,讓我們揚長補短,增進學識……”
陸皓文望着慕容雨,眸底閃着濃濃的震驚與敬佩:“大小姐果真厲害,小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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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過獎!”慕容雨笑的溫暖,清澈:“爹爹是愛才之人,自然舍不得先生離開……”
“大小姐過獎!”陸皓文謙虛着,慕容修則笑的眉眼彎彎:雨兒真像馨兒(慕容雨母親),溫柔美麗,才華橫溢,善解人意……
屋內的慕容修,慕容雨,陸皓文三人相談甚歡,院中的張姨娘,慕容琳卻被打的凄凄慘慘,行刑完畢時,兩人如同焉了的茄子,垂頭喪氣,只剩下哼哼的力氣。
慕容修命人請來大夫,看診,抓藥,熬藥,鬧騰至大半夜方才消停下來。
為了表示自己的孝順與關切,等到張姨娘與慕容琳的傷勢穩定下來,再三交待丫鬟、嬷嬷們好生照顧後,慕容雨才在慕容修的勸解下,扶着琴兒的手回了煙雨閣。
進了內室,慕容琳脫掉繡鞋,斜躺在美人塌上,長長的松了口氣,在蘭園戴着面具忙碌半天,真累,不過,教訓了張姨娘和慕容琳,也是值得的。
琴兒走至桌邊,摸了摸茶壺,對外室的丫鬟吩咐:“茶涼了,沏壺新的來!”
“大小姐,茶來了!”簾子打開,丫鬟端着新沏的茶水走了進來,淡淡茶香飄入鼻中,慕容雨循着茶香望去,眉頭微蹙,雪眸瞬間眯了起來:怎麽會是她?
040 攪亂局面
綠豆,是張姨娘派到自己身邊的眼線,明珠一事後,莊嬷嬷将她貶成三等丫鬟,暗中考察,發現她性子刁蠻卻小心謹慎,每隔三天就偷偷跑去蘭園向張姨娘彙報煙雨閣的情況。
慕容雨對她早有防備,她彙報的,自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如今,自己與張姨娘的争鬥已經拉開帷幕,綠豆這顆棋子定要好好利用才是。
“大小姐,請用茶!”綠豆将茶壺放至桌上,正欲離去,慕容雨叫住了她:“等等,我有件事情交待你!”
綠豆心中一凜,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衣袖:大小姐不會是想趁着張姨娘重傷,無瑕他顧時,找自己麻煩吧……
“琴兒,張姨娘和琳妹妹受了傷,你去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粥菜送去蘭園和月琳閣!”
“是,大小姐!”琴兒走過綠豆身邊時,冷冷望了她一眼,綠豆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房間靜了下來,綠豆擡頭,迎上慕容雨冷淡的目光,心中一驚,身體微微顫抖,不自覺的朝着慕容雨跪了下去:“大小姐!”
慕容雨輕輕一笑:“綠豆,你聰明伶俐,活潑可愛,明珠之事你犯了錯,從一等丫鬟降成三等,吃穿用度都比以前差了些,這段時間,過的還習慣吧……”
“奴婢很好,多謝大小姐關心!”慕容雨越是關心她,綠豆心裏越沒底,不知慕容雨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綠豆不知所措,慕容雨笑的格外親切:“在煙雨閣當差,只要忠心,不背叛,我便可保她平安,可若是吃裏扒外,那下場……”
“大小姐放心,奴婢絕不會背叛大小姐的!”綠豆心中震驚,如小雞捉米般,對慕容雨不停磕頭:大小姐不會是知道自己暗通張姨娘之事了吧……
“綠豆,不必緊張,我又沒說你什麽!”慕容雨端起一側的茶杯輕抿幾口:“浪子回頭金不換,無論她以前是什麽人,又做過什麽事,只要從這一刻起,忠心,不背叛,她便是我慕容雨要護的人!”
綠豆直起身體,沒有說話,心中猶豫不決,明珠之事,大小姐只怕已知道真相,一人不能侍奉二主,她此番話,是讓自己在她與張姨娘之間做選擇。
張姨娘為人陰毒,說話從來都不做數,馬嬷嬷,綠萌,車夫之事讓許多人寒了心。
大小姐為人和藹,身邊的丫鬟們的确沒出過事,可張姨娘掌管整個侯府,自己的賣身契還在張姨娘手中,若自己背叛了她,她是絕不會輕饒自己的,大小姐,能否護得住自己……
知道綠豆需要一定的時間考慮,慕容雨也沒有為難她:“時候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對聰明人,很多事不需多講,點到為止即可!
綠豆走後,莊嬷嬷快步走了進來:“大小姐,綠豆會不會将剛才的事情告訴張姨娘?”恩威并施,的确是拉攏人心的好辦法,可綠豆是張姨娘培養的人,會背叛她,轉而投靠大小姐嗎……
慕容雨自信一笑:“若她真将剛才之事告訴張姨娘,以張姨娘的性子,必定會對她生出間隙來,不再信任于她,綠豆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做出這種愚蠢之事……”無論綠豆最後的決定是什麽,她這顆棋子,自己很快就會啓用!
翌日,慕容雨用過早膳,扶着琴兒的手去松壽堂向老夫人問安,馬姨娘有孕,張姨娘肯定心急如焚的要除去她腹中孩子,但張姨娘做事小心謹慎,想抓她的把柄并不容易,不如,自己制造些事端,逼迫張姨娘動手。
張姨娘雖掌管侯府,但畢竟不是正室,每月的月末,她都會去松壽堂向老夫人彙報一個月大的收入,支出等明細,今天是月末,張姨娘雖受了傷,但為了扶正,她一定如常前來。
簾子打開,慕容雨走進內室,老夫人精神很好,笑意盈盈的與慕容莉說着話,慕容雨微微笑着:“祖母,琳妹妹昨兒受了傷,不能來向祖母請安了,祖母毋怪!”
“姐姐!”七歲的慕容莉顫微微的跑向慕容雨,稚嫩的小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意。
慕容雨快走幾步,扶住了慕容莉:“莉兒慢點,別摔了!”慕容莉年齡尚小,心思單純,對這個妹妹,慕容雨并不讨厭。
“姐姐,風車不動!”慕容莉扁扁小嘴,一只竹制風車舉到慕容雨面前。
慕容雨笑笑:“這是竹子風車,要用力吹才行,像這樣!”清新的氣息吐出,風車轉了起來,慕容莉開心極了,拍着手掌誇獎:“姐姐好厲害!”
姐妹情深,其樂融融,老夫人開心的同時,又輕輕嘆了口氣:“若是岸兒還在就好了!”兒女雙全才是福。
慕容雨輕聲安慰:“祖母宅心仁厚,爹爹也還年輕,侯府一定會有子嗣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修兒還年輕,一定還可以再有後。
門外丫鬟禀報:“老夫人,張姨娘來了!”
老夫人心中有了主意:“請她進來!”
慕容雨勾唇一笑,牽着慕容莉的小手走至一邊:好戲,即将開演!
簾子打開,兩名粗使嬷嬷擡着一只單架走了進來,單架上鋪着厚厚的錦褥,錦褥上趴着的,自然是受傷的張姨娘。
将單架放到地上,兩位嬷嬷欲扶張姨娘起來問安,老夫人輕聲道:“你有傷在身,這些俗禮就免了!”
“多謝老夫人!”張姨娘恭恭敬敬:“這個月侯府沒有宴客,并無大的支出,除卻平常的開銷外,增加了學堂……”
老夫人擺了擺手:“這些事情暫且不提,張姨娘,你掌管侯府多年,溫柔賢惠,勞心勞力,将侯府安排的井井有條,我很滿意……”
張姨娘心中疑惑,老夫人很少誇人的,這次贊揚自己,是她想通了,答應讓自己扶正,還是另有原因……
“但是……”老夫人突然改變了話題:“修兒身為忠勇侯,身邊只剩下你一名姨娘,說出去,不大像話,更何況,你又受了傷,自顧不瑕,哪還有時間照顧他……”
“老夫人的意思是……”張姨娘心中一驚:老夫人是知道了馬姨娘有孕一事,還是另有目的……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岸兒死後,侯府未有男孩出生,找幾個年輕漂亮的丫鬟,暫時給修兒做通房,若是哪個有了孕,再擡為姨娘吧!”
041 侯府主人各有算計
張姨娘不自然的笑了笑,面色有些難看:老夫人居然嫌棄自己年齡大了,生不出兒子,讓自己給侯爺安排年齡漂亮的丫鬟做通房,生兒子……
“怎麽?”老夫人眉毛微挑:“你不同意?”知書達理的媳婦,要以夫家的子嗣為重,自己生不出來,竟然還不安排別人生。
“不是!”張姨娘笑笑:“我只是在想,應該讓哪幾個丫鬟給侯爺做通房比較合适……”自己雖握着侯府大權,但畢竟還是身份低下的姨娘,絕不能明目張膽忤逆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不悅的望了張姨娘一眼:“這有什麽為難的,你身邊的大丫鬟,綠柳,綠錦不都是現成的人選麽,若你舍不得她們,可在我身邊挑幾個,銀葉,銀枝都是大好年華,身家清白……”
張姨娘燦爛的笑容僵了一下,女子出嫁後,主要以夫君的疼愛與子嗣為依靠,綠柳、綠錦是自己好不容易調教出來的,能力非尋常丫鬟可比,若做了通房,定不會再與自己一條心,說不定為了争寵,還會拿自己教他們的方法對付自己……
至于銀葉,銀枝都是老夫人的人,若她們兩人生出兒子,背後又有老夫人撐腰,還不得爬到自己頭上去,自己在侯府,哪還有出頭之日……
慕容修除卻謝梓馨這位正妻外,還有馬姨娘,張姨娘以及三名通房丫鬟,通房丫鬟無所出,謝梓馨過世後,她們便被張姨娘尋到各種錯處,發配到莊子上去了,馬姨娘一向小心謹慎,兩個月前,居然也被她尋到錯處,打發到了城外莊子上。
慕容雨勾唇一笑,看來,張姨娘不想慕容修身邊有其他人與她争寵,她最讨厭的事情,自己自然要促成。
走上前,挽住老夫人的胳膊,慕容雨安慰道:“祖母別着急,張姨娘溫柔賢惠,持家有道,又不是人人喊打的妒婦,怨婦,她當然和祖母一樣,希望侯府人丁旺盛,不過,這種事情需從長計議,急不得……”
張姨娘笑着符合慕容雨的話,心中卻氣的咬牙切齒,慕容雨真是心思玲珑,明裏,她在幫自己求情,實則,她是在變相嘲諷自己是妒婦、怨婦……
慕容雨笑着望向張姨娘:“張姨娘也很年輕,肯定還會再懷子嗣的,聽說張禦史快要升遷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這事侯爺也提過,是真的!”老夫人掃了張姨娘一眼:“名門貴族,最重視的就是子嗣,侯爺到了這把年紀,自然更希望有個兒子養在身邊,如果誕下男孩,只有娘家那邊有個官位,就可成為侯府正室!”
老夫人的話,半威脅,半利誘,相當于許諾張姨娘,只要她寬心大度,安排通房,無論是哪個通房丫頭生了兒子,都會擡她為正室,因為綠柳、綠錦的父母是禦史府下人,銀葉,銀枝則是侯府家生子,娘家都不是官,扶不了正,張姨娘做正室,可以将她們的孩子抱養膝下,認為嫡子。
但這番話聽到張姨娘耳中,有些變味:馬姨娘的娘家是個外省的官員,若她腹中的孩子是男孩……
張姨娘沉着眼睑不知在想什麽,慕容雨知道自己的計劃已成功大半:“祖母,侯府事情多,張姨娘又有傷在身……”
事情自己已經說開了,張姨娘再不情願,也定會照做,老夫人也想讓她回去好好思量思量,便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都去忙吧!”
回到煙雨閣,慕容雨摘下雲錦披風,後院的火已經燒的很旺了,自己又在上面澆了油,張姨娘肯定按捺不住,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對馬姨娘下毒手。
前世,馬姨娘在城外莊子上住了半年,回來後身體極差,終身未能再孕,張姨娘扶為正室,獨攬侯府大權,風光無限,今世,有了自己插手,張姨娘休想美夢成真。
“大小姐,将軍府送來貼子!”瑟兒拿着一張古典的精致請貼走了進來。
難道是王香雅,整個将軍府,自己只認識她一人。慕容雨接過貼子,打開來看,輕輕一笑。
“大小姐,是誰邀請您啊?”琴兒止不住好奇。
門口閃過一角熟悉的衣袂,慕容雨淡淡一笑,故意提高了聲音:“是将軍府大小姐王香雅,邀請我三日後過府一敘……”
張姨娘,很快就會知道這個消息,這是個很好的契機,自己何不給她制造個機會,讓她在三天後對馬姨娘下手!
月臨閣
慕容琳趴在床上,小臉有些蒼白,微閉着眼睛,痛的直哼哼,行刑時,慕容修在場,嬷嬷們不怪怠慢,那二十大板,打的很重,雖說沒有皮開肉綻,但沒有十天半月,絕對好不了。
丫鬟桃兒來報:“二小姐,張姨娘來看您了!”
慕容琳猛然睜開了眼睛,眸底怒火顯現,氣沖沖道:“不見!”
話落,簾子打開,粗使嬷嬷們擡着張姨娘走了進來:“琳兒!”
“你來幹什麽?”慕容琳委屈的哭了起來:“你不但不幫我,還讓人狠狠打我,萬一身上留下傷疤怎麽辦?”世子肯定不願意要個有傷疤的妻子。
張姨娘有苦說不出,慕容琳到了現在都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這好比在她傷口上灑了把鹽,傷上加傷:“琳兒,你是我懷胎十月所生的親生女兒,我怎麽會聯着外人欺負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事情分明就是慕容雨故意設計的,她想讓我丢臉,臭名遠揚,自己去做世子妃!”慕容琳哭的梨花帶雨:“如果你真疼我,就應該幫着我,說那首詩是我做的,讓爹狠狠懲罰陸皓文和慕容雨!”
臧嬷嬷快步上前解釋:“二小姐,張姨娘本想将事情推給陸皓文,他拿不出證據,就可将其趕出侯府,哪曾想,會掉出那本冊子,張姨娘陪你一起受罰,是為了不讓別人抓住把柄,否則,老夫人一怒之下,收回侯府大權,張姨娘再無扶正機會,您就要永遠做低人一頭的庶女了呀!”
慕容琳的哭聲小了一些,張姨娘知道臧嬷嬷的話起了作用,拿着絲帕輕輕擦拭着她哭腫的眼睛:“都怪娘一時大意,讓慕容雨詭計得帶,不過,琳兒放心,娘很快就會幫你報仇,她嚣張不了多久的!”為了美好的将來,所有阻礙她們的人,都要一一鏟除!
042 将軍府遇故人
簾子打開,大丫鬟綠柳快步走到張姨娘身側:“夫人,綠豆來了!”
“讓她進來!”綠豆是自己安排在慕容雨身邊的眼線,今天可不是她來彙報事情的日子,難道慕容雨那裏出了狀況。
綠豆低垂着頭走進內室:“張姨娘安,二小姐安!”心中忐忑不安,猶豫不決,是相信大小姐,還是選擇張姨娘
“綠豆,什麽事?”張姨娘柳眉微皺,眼中閃爍着狠厲的光芒,綠豆心中一驚,身體微微發抖,顫聲道:“三日後,大小姐前往王将軍府赴宴!”
張姨娘淡淡嗯了一聲,眼眸不自覺的半眯了起來:“你先回去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來過這裏!”
“是!”綠豆答應一聲,快速退了出去。
張姨娘的眸光越來越沉:以前的慕容雨溫和善良,思想單純,為人處事,心機手段是遠遠不及慕容琳。
可自從她受傷醒來後,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言談舉止皆是侯府嫡出大小姐應有的風度與氣派不說,言語犀利,綿裏藏針,府中下人也越發的敬畏她這個大小姐,背地裏還在悄悄議論,說二小姐到底是姨娘所出的庶女,比不上嫡出大小姐高貴美麗,琳兒自然接受不了。
望着張姨娘陰冷的面色,慕容琳有些害怕,漸漸止住了哭聲:“娘,你想做什麽?”
琳兒的定性太差,自己的重要計劃暫時不能告訴她,以免她沉不住氣,壞了大事,張姨娘放緩了語氣,轉移話題:
“琳兒,你千萬記住,你很快就會成為侯府嫡出二小姐,身份高貴,天姿聰穎,凡事争要争的不着痕跡,搶要搶的手段高明,不要被人抓住任何把柄,慕容雨不過是謝梓馨留下的女兒,你才是娘的心肝寶貝,等娘扶了正,成了她的繼母,掌控整個侯府時,她的命運也會掌握在娘手中,娘會将你捧向雲端做公主,将她狠狠踩進十八層地獄,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琳含着眼淚點點頭:“娘放心,我一定不會輸給慕容雨的!”擡頭,對着門外吩咐道:“桃花,端藥來,我要喝藥。”
張姨娘欣慰的笑了笑,琳兒終于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接下來,自己必須全心對付馬姨娘與慕容雨,這兩個威脅到自己與琳兒地位的人,絕不能留,三天的時間,足夠自己安排好一切。
三日後,慕容雨禀明老夫人,帶着琴兒等人,坐上了前往将軍府的馬車,王香雅身份特殊,一心想讓慕容雨嫁入皇室的老夫人巴不得她與王香雅成為無話不談的閨中蜜友,自然不會阻撓她去将軍府。
馬車剛剛駛離侯府,張姨娘已得到消息,眼底閃過一絲淩厲,對臧嬷嬷慎重的叮囑道:“麻利點,不要讓人看出任何破綻!”
“嬷嬷明白!”
張姨娘趴在軟塌上,透過窗子看臧嬷嬷動作利索的快步走遠,陰冷的眸底閃爍着陰霾:慕容雨,先讓你得意片刻,今天過後,你就會永遠生活于地獄之中,休想再有翻身之日!
馬車行至将軍府,早有丫鬟候在門外,見慕容雨下了馬車,急忙上前福了福身:“奴婢春分,奉大小姐之命,恭迎慕容大小姐,大小姐請随奴婢來!”
慕容雨溫柔淺笑:“有勞了!”張姨娘那邊,應該開始行動了吧……
将軍府的景致古樸,粗曠,豪放,昭示着這是武将府邸,與忠勇侯府沉穩的文官府邸完全不同,慕容雨心中想着事情,自是無心欣賞。
二門內也有丫鬟守着,見春分引着慕容雨前來,眼睛一亮,快速奔回去禀報王香雅。
慕容雨剛剛踏進香雅居,王香雅就在丫鬟們的簇擁下迎了上來,笑容滿面:“你終于來了……”
“香雅找我前來,可是有事?”能讓王香雅下貼相請的,自己還真是清頌國第一人。
王香雅嬌嗔的瞪了慕容雨一眼,佯怒道:“沒事就不能請你來聊聊天,将軍府所有人都在忙,無人陪我,我獨自一人呆在屋裏,悶的慌……”
“看看我的閨房是否入得了你的眼?”慕容雨與王香雅并肩走進內室,留丫鬟們在外室守候,經紗帳幔,雕花大床,紅木桌椅,古董花瓶,王香雅的房間布置的十分精致,秀雅,與她那肥胖笨拙的外表完全相反:想不到王香雅竟是個蕙質蘭心之人……
“布置的非常不錯,香雅的品味不俗呢!”慕容雨誇獎着,側目望向在挂于牆上的那幾副裝裱細致的畫卷上,王香雅走至畫卷下,得意一笑:“怎麽樣,我的眼光還不錯吧!”
手指着畫卷,如數家珍般一一介紹:“這副是歐陽寒風送的,這副是太子送的……”
慕容雨的目光停留在其中兩副畫上,王香雅眼底的得意更濃:“你真有眼光,這些畫中,我最中意的,也是這兩副,這副是你的墨梅,就不必我再介紹了,這副畫麽,你猜猜看,是誰畫的?”
慕容雨無奈的嘆口氣:“我猜不出,你就別賣關子了!”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除他之外,世間無人能畫出如此大氣磅礴,卻深沉內斂的畫,如同一柄利劍,掩去了鋒芒,不顯眼,卻絕對致命,歐陽寒風,歐陽夜辰的畫也不錯,但與這副相比,明顯差了一截。
“是歐陽少弦畫的!”王香雅坐到桌前,倒了杯茶,一舉一動,高貴,端莊,優雅:“不過,這畫也是我搶來的,那個小氣鬼舍不得送我……”
慕容雨眨了眨眼睛:王香雅的膽量的确不小,連歐陽少弦的東西都敢搶。
王香雅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天天呆在屋裏,我都快悶死了,你也和我一樣吧,咱們出去走走,我帶你參觀一下将軍府!”若非因為待客之道,她早就拉着慕容雨去院子裏逛了。
秋高氣爽,涼風習習,慕容雨與王香雅并肩走在亭臺樓閣中的精致小路上,王香雅興致勃勃的講解着各處風景,丫鬟們不敢打擾兩人興致,遠遠的跟着。
“将軍府很忙啊?”遠遠的,慕容雨總能看到丫鬟,小厮們急沖沖的來回忙碌。
“好像是我爹要宴請客人!”王香雅不以為然:“他宴請的都是男子,與咱們無關……”
“你怎麽不早點說!”慕容雨停下腳步,語氣無奈:“這裏是外院,客人來赴宴,必定會經過這裏,若咱們再繼續逛下去,肯定會遇到外男的……”
話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題外話------
親親猜猜來者是誰哇……
043 敵意
“歐陽寒風!”王香雅眼尖的看到來人,不但沒回避,還快步迎了上去:“我爹也請了你來府上……”
“是啊!”歐陽寒風敷衍着,溫柔的目光透過王香雅望向慕容雨:“慕容小姐!”
“世子!”将軍府、洛陽王府與皇室關系甚密,王将軍請歐陽寒風來此,有事相商也很平常,慕容雨并未在意。
“歐陽寒風,我有個問題問你!”神神秘秘的四下環視一圈,丫鬟們都離的較遠,王香雅壓低了聲音:“魏妃娘娘重傷昏迷之事可是真的?”
歐陽寒風眼光微變,望了慕容雨一眼:“謠傳而已,不要當真……”
“可那些人講的繪聲繪色,由不得人不信。”王香雅還不死心。
“魏妃只是不小心受了點輕傷,沒什麽大妨礙,若你不信,可進宮看看!”歐陽寒風不想再在魏妃之事上與王香雅多做糾纏:“我先去書房,将軍該等急了!”慌亂的腳步,快速遠去的背影,怎麽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香雅,出什麽事了?”慕容雨距離兩人較遠,兩人談話的內容,她只聽了個大概。
“三天前,魏妃娘娘心血來潮去游湖,喝多了酒,從甲板上失足跌進湖裏,生死不明……”王香雅吃着手中瓜子嘆息:“要知道這魏妃可是當今最得寵的妃子……”
慕容雨淡淡一笑,魏妃貴為娘娘,身份高貴,又得皇上聖寵,游湖時,她這個主子失足落水,宮女,太監們卻安然無恙,事情的确蹊跷……
魏,慧。
慕容雨的美眸瞬間眯了起來,慕容琳曾透露允許她進宮的貴人是慧,當時她的聲音很低,‘慧’只是發音,或諧音,也就是說,她說的也可能是魏。
歐陽少弦勢力龐大,能力過人,若賞花宴那天的事情真是魏妃在背後操縱,那她重傷之事,也就說的通了,歐陽少弦完全有能力,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于世間。
恃寵而驕,不自量力與人較量的結果,就是死路一條,只是,張姨娘又是如何與魏妃相識的?
“香雅!”伴随着嬌俏的女聲,一名十二三歲的小美人笑着走向王香雅與慕容雨,青絲散于身後,堕馬髻小巧、精致,發髻上別了一只粉色東珠絞絲發簪,與耳上的東珠墜子相映生輝,額間一只暗紅朱砂,配上一身粉色的羅裙,好似一只高傲的孔雀。
鎮國侯嫡出五小姐,宇文倩!她怎麽會來将軍府?慕容雨正納悶,又有兩人映個眼簾,鎮國侯府嫡長子宇文振,嫡次子宇文明。
宇文振相貌英俊,卻迷戀煙花,整日流連于青樓妓院,皇宮賞花宴前一天,他包下一名花魁,一夜風流,體力消耗過多,睡的太死,錯過了赴宴時間,宇文明表面是道貌岸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暗中風流成性,好色,花心程度,比宇文辰有過之而無不及。
“嗯!”對宇文倩的到來,王香雅并不熱情,隐隐,還有些不悅,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回答:“雨兒,這裏人多,我們去別處聊吧!”
“姑娘是哪家小姐,怎麽以前,我沒見過你?”宇文振眼睛一亮,幾步來到慕容雨面前,眼底閃着玩世不恭,意味不明的笑意。
“哥,她是忠勇侯府大小姐,慕容雨!”宇文明走上前來,為慕容雨解圍的同時,望向她的目光,與宇文辰如出一轍:“傳遍京城的墨梅,就是她畫的。”
慕容雨後背冷氣直冒,這兄弟兩人的目光,好像要将自己生生剖開那般不懷好意,尤其是宇文振,眼底隐帶着怒意,自己沒招惹過他們吧。
“慕容小姐真是才華橫溢,當世才女,在下佩服,不知可否為我再畫一副墨梅……”宇文振玩世不恭的眼底閃爍詭異笑意。
“宇文公子過獎,畫畫要看心情與興致,否則,畫不出好的景色,更何況,我才疏學淺,畫作只怕入不得宇文公子的眼!”
若才華八鬥,被人如此誇獎,自是十分自豪,可若才華并未如此高超,宇文振再這般贊揚,就是嘲諷,慕容雨聽出他的話外音,自然不會任人宰割:“公子乃鎮國侯嫡出長子,高貴之名,京城人人皆知,我與公子相比,不值一提……”
慕容雨因墨畫揚美名,宇文振卻是花名在外,臭名遠揚,慕容雨變相的嘲諷,宇文振怎會聽不出,怒極反笑,慕容雨果真是伶牙俐齒,送她一尺,她敬自己一丈,有趣……
“大哥,三哥,你們不是有事找王将軍嘛,快去吧,我與慕容大小姐,香雅好好說說體已話!”自己大哥沒有占到便宜,宇文倩笑意盈盈的轉移了話題:“慕容小姐,你不要往心裏去,他們兩人被爹爹寵壞了,胡言亂語呢!”
慕容雨不着痕跡的避開宇文倩伸來的小手,淡淡一笑:“宇文小姐言重了,剛才宇文公子又沒得罪我,我怎會像街上的無賴那般,不分青紅皂白,莫名其妙的生氣,找別人麻煩!”
宇文倩尴尬的笑笑:“慕容小姐所言極是!”她在嘲諷大哥和三哥是無賴,無緣無故找她麻煩,她的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真真厲害。
“世子也來将軍府赴宴……”
耳邊突兀的響起宇文明的招呼聲,慕容雨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面容冷峻的歐陽少弦裹着一身冰寒踏進了将軍府。
“少弦哥哥!”宇文倩親熱的呼喚一聲,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快步迎了上去。
歐陽少弦仿佛沒看到她,淡淡掃了慕容雨,王香雅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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