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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我沒有責怪世子的意思。”對歐陽寒風,慕容雨不敢再說重話,萬一他被她刺激的想不開,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可吃罪不起:慢慢來吧,漸漸疏遠他,讓他自己認識到兩人之間不可能,就會死心了。
謝絕了歐陽寒風叫丫鬟前來的好意,慕容雨獨自一人走向花廳,花廳離這裏并不遠,小厮叫丫鬟的功夫,她已經走回去了。
“難怪你看不上我鎮國侯府,原來是打算另攀高枝。”宇文振手持折扇,從一面牆後走了出來。
慕容雨冷冷一笑:“我還從來都不知道,鎮國侯大公子除了花心、風流外,還有偷聽人談話的嗜好。”
宇文振不以為意:“你拒絕歐陽寒風,是不是打算再攀高枝?再向上,可就是太子了……”
“我的事情,與你有關嗎?”宇文振态度惡劣,慕容雨的語氣也不好:“你是鎮國侯府的人,而我是忠勇侯府,兩者之間,毫無關聯,更何況,宇文公子一向讨厭和忠勇侯府結親,如今如你所願了,你應該高興才是,為何還要來找我的麻煩?”
“你覺得歐陽寒風優秀嗎?”宇文振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話。
“至少在感情上比你優秀,他是一張白紙,而你,花的都看不到原來的顏色了。”慕容雨無心和宇文振多說費話,快步向前走去。
“你喜歡感情純白的人?”宇文振眼眸微眯:“就算現在感情純白,将來也是要納妾的……”
“那也總比嫁個處處留情的風流鬼強。”慕容雨頭也未回,眼角掃到一襲熟悉的衣袂,陸皓文!
待她仔細看時,遠處已是空蕩蕩一片,根本不見半個人影,難道剛才是我看錯了,陸皓文雖是侯府教書先生,卻也是一介寒門學子,是不可能來王府參宴的,看來,真是我眼花了。
慕容雨想着事情,未注意四周的環境,轉過彎,冷不防撞到一堵人牆,潛意識的反應,退開,道歉:“對不起……世子……”歐陽少弦,怎麽會在這裏?
“王香雅呢?”歐陽少弦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
“她去書房拿洛陽王世子畫的畫作。”自己和王香雅一起出的花廳,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在此,歐陽少弦詢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你見過歐陽寒風了?”歐陽少弦聰明絕頂,稍稍思索,便已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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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慕容雨點點頭:“洛陽王世子被洛陽王爺叫去了前廳招呼客人。”目光悄悄四下觀望,如果來個下人,自己就能找到理由離開這裏。
“你怕我?”歐陽少弦的目光如利劍一般,能夠輕易将人看穿。
“沒有啊。”她不是怕歐陽少弦,只是不想和歐陽少弦呆在一起,他太聰明,也太危險,所有秘密在他面前,全都無所遁形。
“哇,這畫畫的太漂亮了,如行雲流水,百看不厭……”一人從背後突兀的跑了出來,重重撞到了慕容雨身上,慕容雨猝不及防,不受控制的前行幾步,跌進歐陽少弦懷中……
心驚的同時,慕容快速直起身體後退,遠離歐陽少弦……
“是誰不長眼睛,擋了我的路……”王香雅怒氣沖沖的質問聲在望見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時戛然而止,小眼睛瞬間瞪的溜圓,半天方才反應過來:“那個……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
說着,王香雅轉身就跑:“香雅拿到洛陽王世子的畫作了?”
剛才她為了畫作,已經賣了慕容雨一次,如今,又忌憚歐陽少弦,想要再賣她,慕容雨豈會讓她如願。
“呵呵,已經拿到了。”王香雅轉過身,揚了揚手中的畫卷,不自然的笑了笑:“上面畫了些什麽。”慕容雨走了過去,接過畫卷打開來看,高山流水,大氣磅礴,确實不俗。
“這畫漂亮吧。”王香雅洋洋得意:“剛才前廳裏的男子們在比試文才,書畫皆有,陸皓文,就你家那教書先生,不僅文采高超,畫畫也是一等啊……”
陸皓文居然真的來了這裏,應該是爹帶他前來的:“你這副畫,不會是陸皓文畫的吧。”畫上沒有署名,也沒有印章,不像歐陽寒風這等貴族公子所為。
“聰明啊,這畫就是他畫的。”王香雅驚聲高呼,目光望到歐陽少弦,心中一驚,瞬間閉了嘴巴。
“香雅很喜歡畫嘛。”歐陽少弦聲音冰冷,暗帶着某些特殊的成份,慕容雨并未在意,王香雅卻是眼睛急轉着,思索最佳答案。
“是啊香雅,你不喜歡畫畫,為何喜歡收藏,欣賞畫呢?”她準備将自己賣兩次,自己也推波助瀾的教訓她幾句,讓她長長記性,不過,歐陽少弦為何要教訓她?
“我是特殊的伯樂,只懂欣賞,不懂畫。”王香雅将畫卷收起,側目望向遠處,不敢與歐陽少弦對視:
歐陽少弦和慕容雨配合的如此默契,就像演練過許多次一樣,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緣分,這兩個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歐陽寒風那小子,只怕要獨自傷心,暗自垂淚了,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他不及歐陽少弦優秀了。
“對了,新科狀元李向東也來了,他做的畫也不錯,不過,和陸皓文相比,遜色一籌,前廳裏所有人都認識陸皓文了,就連王爺也誇獎他,賞他酒喝呢……”
“現在還沒到用膳時間,喝什麽酒啊。”潛意識中,慕容雨察覺到有些不對,李向東和陸皓文居然同時出現在了洛陽王府,會不會像在忠勇侯府那次一樣,有陰謀。
“是皇宮禦賜的瓊漿玉液,一般人可喝不到,洛陽王爺是為鼓勵才子們多做詩詞,方才以此為獎勵的,贏者多喝,那陸皓文喝了六七杯了……”
“來人哪,不好了,有人落水了……”丫鬟的驚聲尖叫響徹整個洛陽王府,慕容雨眉頭緊皺,心中的不祥預感漸濃:真的出事了!
“這歡樂的日子,居然有人落水。”王香雅拉着慕容雨的胳膊向前走去:“雨兒,我們去看看。”
水塘邊,一名小丫鬟被放在地上,面色蒼白,全身濕透,頭發淩亂,身體居然還有餘溫,顯然剛死不久,額前一個大大的血洞觸目驚心。
慕容雨來到水塘邊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具屍體,可在看清那屍體的模樣時,瞬間蒼白了臉色,因為那小丫鬟不是別人,正是被她撞倒,摔碎了茶壺的那位。
“你們看,她嘴裏含的是什麽?”衆人順着那驚呼小厮的指向望去,只見那小丫鬟嘴角顯現一絲紅色,因為被水濕透了,猛然看上去,還以為是血,仔細觀察,方才發現,那是一條紅色絲線…
065道破詭計,害人終害已
“你,去請仵作,你們幾個,站在三米之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具屍體,等王妃前來定奪。”小丫鬟斷氣多時,沒救了,一名管家模樣的人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一切,轉身,對王香雅和慕容雨道歉:“這裏發生了命案,驚擾了兩位小姐,實在報歉。”
王香雅擺擺手:“無妨,去忙你的吧,我們自己會照顧自己。”王香雅出身将門世家,并不怕死人,側目望向面色蒼白的慕容雨,猛然想起,她是忠勇侯府千金,文文弱弱,與自己不同:“雨兒可是害怕,那我們離開……”
“我不是害怕,只是覺得,剛才還鮮活的生命,突然間變成了一具屍體,毫無氣息,有些感慨罷了。”生命,真是脆弱,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濃烈。
稍頃,洛陽太妃,洛陽王妃來到,花廳中的女客們也緊随其後,老夫人,禦史夫人等一些長輩卻是沒來,衆千金膽小,怕見死人,卻又忍不住好奇,跟了過來,見到屍體的剎那間,許多千金都吓的驚聲尖叫,與身側的千金相擁着,不敢睜眼。
小丫鬟是奴婢,屬內院王妃管轄,此事不必驚動洛陽王,不過,剛才的驚呼傳遍整個洛陽王府,洛陽王雖未來,前廳一些喜歡看熱鬧的男客卻跟來了這裏。
“死了多久了?”問話的不是洛陽王妃,而是洛陽太妃,洛陽王妃心性單純,這種事情,她處理不了,太妃只好親自來。
“回太妃,丫鬟的身體尚未僵硬,并且還有餘溫,最多一柱香時間。”管家模樣的人,恭敬的回答着。
“仵作請了沒有?”驗屍這種事情,必須得由仵作來。
“回太妃,已經差人去請了,很快就會來到……”
原本,死一名小丫鬟,不必如此興師動衆,只是今天情況特殊,正趕上宴會,京城各高門貴族皆在此,再加上剛才洛陽王妃曾訓斥過這名丫鬟,若洛陽王府不徹底查清事情原委,少不得會背上苛刻丫鬟的罪名。
“咦,她不是在花廳裏撞了慕容大小姐的丫鬟嗎?”回過神的宇文倩最先認出了死者。
“可不就是她……”洪靈月以及許多千金也都随聲附合,目光有意無意,瞄向慕容雨。
“你們不要亂說,雨兒溫柔善良,絕對不會殺人的。”張玉菲急聲為慕容雨辯解。
“張小姐,我們也沒說人是慕容小姐殺的吧,你何必急着為她摘清。”洪靈月以絲帕輕掩嘴巴,偷笑。
“就是,莫不是做賊心虛!”宇文倩敵視、不屑的目光的掃向慕容雨,之前,少弦世子對她多有關注,如今,洛陽王妃又對她如此親近,好像已經把她做為未來兒媳,同是侯府千金,她憑什麽處處比自己強,自己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這一次,看她還如何狡辯。
“雨兒,你快說人不是你殺的啊。”張玉菲焦急萬分,急的險些跺腳。
慕容雨無聲冷笑:張玉菲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為自己解釋,殊不知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她已經變相将殺人之事扯到了自己身上,看來,張禦史已經在想辦法對付自己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愛怎麽說,是她們的事情,與我無關,只要我問心無愧,就沒必要向人解釋什麽,就如潑婦罵街,總喜歡指桑罵槐,明事理的人,是不會與她們計較的。”
剛才嘲諷慕容雨的千金們頓時氣的咬牙切齒:慕容雨竟然将她們比做罵街潑婦,可惡,更可氣的是,她們不能再拿此事指責慕容雨,否則,就是坐實了潑婦之名。
慕容雨側目望向張玉菲,蝕骨冷意萦繞眼底,張玉菲沒來由的心中一驚,慕容雨,怎麽會有如此冷然的眼神:“玉菲,多謝你為我着想,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你也沒必要為此多費唇舌,說不定解釋的多了,還會引火燒身,我不想你出事。”
“死者是洛陽王府的丫鬟,我們只是客人,不能出手幹涉主人家的事情,相信太妃,王妃一定會查明真相,還死去的小丫鬟一個公道。”
自己身為侯府嫡出大小姐,就算張姨娘扶了正,也是繼室,慕容琳雖為嫡女,卻是繼室所出,其身份,比原配所出的自己,差了不止一截,即便自己沒有害張禦史被彈劾,自己也是張姨娘和慕容琳的絆腳石,他們一樣不會放過自己。
與人鬥,其樂無窮,正好日子有些無聊了,就陪他們過過招。
張玉菲不自然的笑了笑:“雨兒所言極是,是我疏忽了。”慕容雨好厲害的嘴巴,居然将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若自己再為她‘解釋’,衆人定要懷疑自己了……
慕容雨三言兩語就将張玉菲說的啞口無言,衆千金心道厲害,暗暗加了小心,不敢再随意嘲諷她。
洛陽太妃對慕容雨更加滿意,洛陽王府的世子妃,必須得是個心思玲珑,能處理各種突發事件之人,不能再像現在的王妃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太妃,王妃,仵作到了。”衆人自發讓開一條道,仵作快步走了過去,仔細查看:“致命傷就是額頭的傷口,很深,應該是撞到了桌角之類的尖銳之地。”
信手撚起小丫鬟嘴角的紅線,慢慢扯出,一顆精致小巧的瑪瑙核桃現于衆人眼中。
慕容雨的美眸瞬間眯了起來,這顆瑪瑙核桃,她曾在陸皓文身上見過,難道今天要設計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陸皓文,可陸皓文一直在衆目睽睽之下,于前廳中作詩畫畫,他們陷害他也不可能……
“香雅,你從前廳回來的時候,陸皓文還在那裏嗎?”慕容雨壓低了聲音,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問清楚的好。
王香雅搖搖頭:“他喝多了,被下人扶去客房醒酒,不然,我哪有機會偷拿他的畫……”
慕容雨猛然擡起眼睑:這件事情,真是針對陸皓文而來,陸皓文初識貴族,為人又彬彬有禮,不可能得罪人,他唯一的敵人,就是李向東,今日,李向東也在王府做客!
“藏的這麽嚴密,會不會是兇手留下的?”宇文倩出言提醒。
仵作點點頭:“有可能,這瑪瑙核桃雖精致,卻不貴重,平民百姓都買得起,咦,這上面還刻了字,陸……”應該是個姓氏。
“府裏沒有姓陸的下人,去查查看小憐死前都與哪些人接觸過,裏面有沒有姓陸的……”
洛陽太妃的話已經說的很是委婉,府裏下人沒有姓陸的,那就是來的客人中有姓陸的,小憐是丫鬟,接觸的也多是下人,洛陽太妃此話是說,小憐被府外姓陸的下人所殺,而非姓陸的客人所為。
一名男客猶豫片刻:“禀太妃,剛才在前廳時,在下曾隐隐看到陸皓文身上戴有這瑪瑙核桃,不過,當時離的遠,我也沒看太清……”
衆千金的目光瞬間又集中到了慕容雨身上:“慕容小姐沒什麽要說的嗎?”有了張玉菲的前車之鑒,洪靈月學乖了,在事情沒有明朗前,沒有嘲諷慕容雨,只是稍稍的,給了她點難堪。
“這瑪瑙核桃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麽好說的。”慕容雨笑意盈盈:“陸先生是侯府請的先生,不是侯府下人,他要做什麽,我無權過問,更何況,剛才那位公子也只是說隐隐看到了,并沒有肯定瑪瑙核桃就是陸先生的,現在說人是他殺的,還為時尚早……”
“陸先生現在在什麽地方?”洛陽太妃沉着眼睑,發了話。
“回太妃,正在客房醒酒。”
“去客房看看他的瑪瑙核桃還在不在身上。”洛陽太妃處理事情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一點,洛陽王妃遠遠比不上。
下人領命而去,仵作翻過小丫鬟的屍體,衆人頓時驚呼,因為後面的衣服被撕的亂七八糟,可以說是衣不蔽體,尤其是下面的裙子,布料少的慘不忍睹,後背傷痕累累……
“仵作,這是怎麽回事?”府中丫鬟,居然死的如此不體面,傳揚出去,定會成為笑料,看來,是故意有人不想讓洛陽王府清靜啊。
“回太妃,她臨死前,劇烈掙紮過,應該是有人想要……欺辱她……”仵作思索半晌,終于說了個比較隐晦的詞:“後腦有淤青,被人從身後重擊過……”
府差等人也在四下查看:“水池邊有幾滴血跡和明顯的拖痕,死者應是從別處被殺,拖來這裏的……”
仵作在水池邊驗屍,府中下人奉命去客房試探陸皓文,陸皓文喝下醒酒湯,又休息了一會兒,神智清醒許多,坐在床邊,手扶着額頭,輕輕按動:禦賜的酒,後勁果然大,自己居然喝醉了,真是沒出息,幸好沒發酒瘋,不然,肯定會授人以話柄,連累到看重自己的忠勇侯爺……
敲門聲響起,管家推門走了進來,笑容滿面,身後跟着一名丫鬟,手端參湯:“陸公子可好些了?這是滲湯,調補身體的。”關照陸皓文,和他套近乎,是為降低他的戒心。
“多謝管家照顧,酒醒後,已經好多了。”陸皓文彬彬有禮。
“剛才在門外撿到了這個,可是陸公子的?”瑪瑙核桃垂于陸皓文面前,陸皓文在身上摸了摸,輕輕笑笑:“多謝管家,正是在下的随身之物……”
伸手欲接過瑪瑙核桃,冷不防管家快速收了回去,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眼正色:“不好意思陸公子,這瑪瑙核桃是在死去的小丫鬟身上發現的,既然是陸公子的随身之物,就請陸公子随我們走一趟吧。”
幾名侍衛走了進來,不由分說,抓住陸皓文的胳膊向外押去,陸皓文慌忙解釋:“我沒有殺人,你們一定弄錯了……”
“你有沒有殺人,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太妃審理後,若陸公子真是冤枉,定會還您一個清白。”
侍衛押着陸皓文來到水池邊時,仵作還在驗屍,管家上前一步:“回太妃,陸皓文已經承認,瑪瑙核桃是他所有。”
“真是他殺了那丫鬟啊……”一千金小聲的驚呼。
“看着彬彬有禮的,哪曾想手段如此殘忍……”又一千金嘲諷。
“就是,衣冠禽獸……”
“太妃,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殺人……”侍衛緊按着陸皓文,他動不了半分,心急如焚,醉倒前,那瑪瑙核桃還在身上的,為何一覺睡醒,瑪瑙核桃就成了他殺人的罪證。
水池邊突然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皆望向洛陽太妃,靜等她發落陸皓文,畢竟,物證已有,事情基本明朗了。
慕容雨眼眸微閃:“太妃能否聽晚輩一言?”陸皓文做了慕容雨兩個月的先生,以她對他的了解,他熟讀萬卷書,才華高絕,是名正人君子,絕不是貪財、好色之人,今日之事,肯定另有蹊跷。
“慕容小姐可是想為陸皓文求情?”宇文倩再次開口,語氣微傲:“證據已經齊全,陸皓文殺了人,太妃會秉公處理,誰求情都沒用的……”
“陸先生并沒有承認他殺人……”
宇文倩嗤笑一聲:“有哪個殺人犯會愚蠢到自己主動認罪……”
“正因為他沒認罪,我們更要找齊人證、物證,讓他心服口服,心甘情願領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只憑這人人都能買到的瑪瑙核桃就給他定罪……”
宇文倩氣的鼻孔冒煙,卻又不肯服輸:“不知慕容大小姐覺得如何待陸皓文,才能讓他心服口服?”
“給他個申辯的機會即可。”這個要求,絕對不過份。
“放了陸皓文。”太妃一聲令下,侍衛們快速松了手,陸皓文向慕容雨投去感激的一瞥,走向洛陽太妃:
“太妃,那位姑娘真不是我殺的,開始,我在前廳與衆人寫詩作畫,後來喝多了酒,被人扶去客房休息,再醒來時,管家便拿出了那瑪瑙核桃,我的瑪瑙核桃的确不見了,管家說是在門外撿到的,我便以為是我無意間掉落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借醉行兇,所以不記得事情經過了……”宇文倩還是不肯放過陸皓文。
“宇文小姐的意思是,陸先生酒醉好色,強行小丫鬟不成便殺了她,将屍體抛在水池裏,又回去客房休息,先生這醉酒之人,做事居然如此慎密,比清醒的人都厲害嘛……”聰明人都聽得出,慕容雨是在嘲諷宇文倩。
想想也是,客房距離這裏最少也有二三十米,一個醉酒之人,做完這些事情還沒被人察覺,根本不可能。
宇文倩冷哼一聲:“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裝醉。”
“陸先生裝醉的理由是什麽?未蔔先知自己喝醉後會被送往哪裏休息,小丫鬟會在哪裏出現,他可以借酒行兇……”
宇文倩被慕容雨問的啞口無言,顏面盡失,無話可說,幹脆吼了句:“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
“雨兒對此事有何看法?”洛陽太妃驀然開口。
“我覺得,陸先生酒醉丢了瑪瑙核桃,恰好能證明他是被人誣陷了。”
洛陽太妃淡淡笑着:“此話怎講?”
“洛陽王府位于繁華之地,走過一條街,就是林立的商鋪,小丫鬟已經死去一段時間了,若陸先生真的醉酒,毫無知覺,是個人,都能将瑪瑙核桃從他身上拿走,若陸先生沒有醉酒,事情真是他所為,事後,以他的小心謹慎,定會發現丢了瑪瑙核桃,他大可以借着這段時間買回一顆。”慕容雨淡淡掃了宇文倩一眼:“而不是躺在客房休息,任由我們拿着證據定他的罪……”
“那上面可是刻了陸字,陸先生的姓,來王府赴宴之人,有幾個姓陸的?”洪靈月不屑的撇撇嘴。
“既然是陷害,自然要用陸先生的東西才行,不然又怎麽能叫陷害呢。”不過,這個局有許多漏洞,設局之人很一般嘛,不會是張禦史,也不像李向東……
陸皓文對慕容雨十分感激:“其實,瑪瑙核桃是在揚州所買,那上的陸字也不是我刻的,而是買的陸家商號之物,他們鋪子裏特有的标記……”并且,瑪瑙核桃不是他買的,是他父母留給他的唯一還算值些錢的物品。
“我說這陸字上面怎麽有個古怪的符號,原來是商家标記……”管家拿着瑪瑙核桃,自言自語。
洛陽王妃笑的格外親切:慕容雨這個孫媳婦,她非常滿意,寒風性子太純,許多事情處理的不夠妥當,若有雨兒幫襯着,洛陽王府就算不壯大,至少不會衰敗。
“又發現一個物證。”仵作驚呼,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陽光下,一枚精致小巧的綠色玉蝴蝶折射出盈盈光芒。
“玉蝴蝶是她緊握在手中的,剛才手縮進了衣袖,方才沒注意到。”将她翻了兩番後,手自衣袖中掉出,仵作自然找出了端倪。
慕容雨心中一驚,快速低頭望去,腰間成對的玉蝴蝶,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進花廳時,自己還特意看過,玉蝴蝶是兩只,進花廳後,千金們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自己只和香雅走的近,她絕不會害自己的……
在花廳外見到的歐陽寒風,歐陽少弦絕不會設計自己,至于宇文振,應該也不會吧,自己都已經和他講清楚了……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自己撞到送茶水的小憐時,場面有幾分混亂,玉蝴蝶,應該是那個時候被小憐借機拿走的,她是一時貪財,還是早就和人密謀好了,想要設計自己……
“這只玉蝴蝶通體透亮,是玉中上品,一般人家買不起,貴族小姐們十分喜愛……”疑犯的範圍小了一些。
“我們來到洛陽王府,就進了花廳,後來去花園賞花,也是衆人結伴而行,無人落單,不可能有人去殺小憐的。”又是宇文倩搶先開口。
衆千金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更何況,小憐是王府丫鬟,我們只是來做客的,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她……”
“是啊,我們是主,她是仆,她又沒得罪我們,我們幹嘛和她一名下人置氣……”張玉菲剛剛接過話,洪靈月猛然想到花廳裏發生的事情:“慕容小姐倒是撞到了小憐,不過,也沒必要因這點小事殺人吧……”
“我記起來了,慕容小姐身上有玉蝴蝶的佩飾。”宇文倩驚呼,眼底寫滿了幸災樂禍:“當時我覺着好看,還特意多望了兩眼……”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一千金附合。
“我也是……很羨慕慕容小姐的穿着打扮呢……”又一千金确定。
慕容雨勾唇冷笑:洛陽王妃對自己的‘特殊照顧’,讓自己成了衆矢之的,也讓衆人仔仔細細打量自己,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佩飾,從而成了有力的證人,若她們知道自己真少了只玉蝴蝶,這殺人的罪名,自己便要坐實了。
幕後主謀故意讓陸皓文之事漏洞百出,就是為引出自己,他的目的,不是單一的針對某個人,而是想要一箭雙雕,将自己和陸皓文一網打盡……
“我相信雨兒的為人,事情一定不是她做的。”張玉菲淡笑着走向慕容雨:“雨兒,将玉蝴蝶拿出來給她們看看,證明你的清白……”
“咦,雨兒,你的玉蝴蝶怎麽只剩下一只了?那只哪去了?”望着慕容雨腰間那只孤零零的玉蝴蝶,張玉菲壓低了聲音詢問,說是壓低,還是能讓附近幾人聽到的。
慕容雨淺笑不語,笑容中帶着蝕骨的冷然寒意,張玉菲輕輕低頭,不敢正眼看她,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那只在仵作手中,還能去哪裏。”宇文倩笑的不懷好意:“如此一來,所有事情都解釋的通了,事情并非陸皓文一人所為,而是陸皓文與慕容雨聯合起來所致。”
“陸皓文喝醉了酒,趁小憐不備,自背後偷襲她,奈何小憐抵死不從,兩人起了争打,慕容雨恰好看到這一幕,為防事情洩露,與陸皓文聯合起來殺了小憐,卻不知,小憐趁着兩人不備,拿了兩人身上的物品。”
“這也就是為何陸皓文酒醉不醒,小憐還會被丢在這裏的原因,是慕容雨搬她來這裏的,兩個人做的壞事,只推給一個人,當然漏洞百出了,慕容小姐,我說的對不對啊?”宇文倩目光挑釁:敢和自己搶少弦世子,找死。
慕容雨淡笑依舊:“故事很精彩,宇文小姐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
“你!”宇文倩氣的咬牙切齒:自己可是堂堂鎮國侯府小姐,身份高貴,哪是那些下賤戲子所能比的,慕容雨一定是被自己逼急了,慌不擇言。
“慕容雨,出了花廳之後,王大小姐與你分開過一段時間吧。”慕容雨氣自己,無非想讓自己憤怒,自己就偏要高高興興的,氣死她。
“是又如何?”王香雅獨自一人跑去前廳拿畫卷,肯定有許多人看到了,如果自己撒謊,就是欲蓋彌彰,謊言被拆穿時,全身是嘴也說不清。
“那這獨身一人的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交待不清楚,就有殺人嫌疑。
“自然是在院子裏走動賞景了。”慕容雨不慌不忙:自己遇到歐陽寒風,宇文振,歐陽少弦的時,各隔了一些時間,即便将三人叫來為自己做證,也無法将時間補全,倒不如什麽都不說了,見機行事。
“慕容小姐的意思,你一直是獨身一人,沒有遇到丫鬟,小厮。”證據确鑿,看你還如何狡辯,難怪她剛才極力幫着陸皓文脫罪,是怕定罪之後,陸皓文覺得不公平,會将她咬出來吧。
“沒錯。”慕容雨點點頭,目光似笑非笑:“宇文小姐是不是想說,物證和時間全部對上,我的罪名已經坐實了?”
宇文倩得意的笑笑:“死者是洛陽王府的丫鬟,事情需要太妃親自己定奪,我只是客人,哪有治人罪的權力。”證據确鑿,事實勝于雄辯,定罪只是遲早的事情。
慕容雨笑的格外璀璨,但看到衆千金眼中,她的眼神冷的可怕,讓人不寒而栗:“只是一只玉蝴蝶而已,只要有銀子,就能買得到,更何況,上面又沒寫我的名字,為何确定那就是我的?”
“你少了一只玉蝴蝶……”
“宇文小姐怎知別人沒有少?”慕容雨淡笑依舊:“我将玉蝴蝶佩在了外面,別人一眼便可看到,萬一有人将玉蝴蝶佩在衣服內,少與沒少,外人可是無法知道……”
這裏的,都是貴族小姐,名聲最重要,絕對不能搜身,所以慕容雨才敢以此為借口。
“慕容雨,你少狡辯……”見宇文倩不是慕容雨的對手,洪靈月也幫了腔,只因她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我沒有狡辯,只是在闡述事實!”慕容雨冷然的目光,淡淡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千金:“我同各位一樣,是千金小姐,終日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蔥水,我沒那麽大力氣将比自己重的死者從客房移到這裏……”
“不是還有陸先生幫忙嘛……”洪靈月脫口而出。
“陸先生已經醉的人世不醒,如何幫忙?”慕容雨得理不饒人:“更何況,我的身高不及小憐,若我背着她,她的雙腳少不得要拖到地上,可你們看看四周,除了水池邊,哪裏有腳拖地的痕跡……”水池邊的拖痕,應該是兇手将她從背上放下來時所致。
“聰明人做案,是會将痕跡抹去的。”宇文倩嘲諷:真是愚蠢,再笨的人也知道掩飾罪行。
“京城不久前下過雨,路面不軟不硬,若真有拖痕再抹去,便會有新的痕跡産生……”設局之人雖高明,卻也疏忽了這點兒……
淡淡墨竹香随風飄散,慕容雨手中突然被塞進一個微涼的物體,低頭望去,居然是……
猛然擡眸望向來人,卻見歐陽少弦站在她五、六米外,淡漠的目光望向水池邊:好快的速度,若非這物品出現在慕容雨手中,她也不會知道歐陽少弦靠近過她。
再次擡頭望向衆人,慕容雨淡笑依舊,笑容中多了幾分挑釁:“更何況,我的玉蝴蝶根本沒丢,只是絲線斷了,我将它收起來了而已。”
纖手展開,一枚小巧精致的玉蝴蝶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花了衆人的眼,慕容雨解下腰間的那只放到手中,兩只蝴蝶交相輝映,熠熠生輝,好似比翼雙飛。
“這……你的玉蝴蝶沒丢,你怎麽不早說……”宇文倩感覺自己被耍了,怒氣沖天: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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