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容雨不會未蔔先知,不可能提前帶三只玉蝴蝶來赴宴,她的玉蝴蝶的确沒丢,那這只玉蝴蝶又是誰的?
宇文倩怎麽也沒想到,慕容雨手中的另一只玉蝴蝶是歐陽少弦塞給她的。
“宇文小姐一上來就指責我的不是,我總要辯解一二,還沒機會拿出玉蝴蝶。”慕容雨的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剛才慕容小姐也說了,洛陽王府距離商鋪很近,發現玉蝴蝶丢了,大可以再去買一只。”洪靈月倒是比宇文倩反應的快。
“想查清事情真相,簡單的很,府裏的門口都有下人守着,太妃可命人詢問,我以及我的丫鬟有沒有出過王府,這裏是洛陽王府,太妃才是主人,下人們絕對不敢欺瞞。”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太妃擺擺手,一侍衛領命而去,太妃将目光轉向慕容雨:“以雨兒之見,此事是何人所為?”
慕容雨稍稍沉思:“殺人者尚猜不出,不過,搬屍體來此處的人,身形較高,至少比小憐要高,身體要壯,文弱之人也搬不動她,女子們應該都沒有這個能力……”
“小憐是男子所殺。”洛陽王妃突然冒出一句,衆人沒有接話,心中暗道:如果是女子,哪還會強行小憐……
“陸先生,你有瑪瑙核桃之事,有幾人知道?”陸皓文的瑪瑙核桃一直放的很是嚴密,總是貼身戴着,若非有一次,線松了,掉落在地,慕容雨也不會看到。
陸皓文在京城認識的人并不多,知道他有瑪瑙核桃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在京城不認識什麽人,有瑪瑙核桃之事,應該沒人知道。”陸皓文思索片刻:“不過,在揚州,随身佩戴瑪瑙核桃是習俗,據說可以避邪……”
慕容雨勾唇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除了陸先生外,這裏還有揚州人嗎?”若陸皓文是冤枉的,那另外的揚州人,就有很大嫌疑……
一客人猶豫片刻:“新科狀元李向東,好像也是揚州人……”
“确定?”太妃眼眸微閃:事情倒是有些複雜。
“無意中聽他提起過。”客人回答的沒棱兩可,這灘混水不好趟,若真出了事,自己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張玉菲的面色,微微有些蒼白,慕容雨關切道:“玉菲可是身體不舒服?”
Advertisement
水池邊正靜着,衆人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慕容雨的話,成功将衆人的目光轉移到了張玉菲身上:剛才明明好好的,一提李向東,她面色就蒼白了,難道事情另有蹊跷……
張玉菲淡淡笑笑,笑容有些不自然:“站的久,有些累了,沒什麽大礙。”慕容雨在試探自己。
慕容雨笑的格外溫暖:“那就好,玉菲,你也喜歡蝴蝶飾品嗎?你發簪是的裝飾,可是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張玉菲心中一驚,糟糕,自己怎麽這麽大意,戴了蝴蝶發簪來赴宴:“一時興起,我對蝴蝶不是特別偏愛……”
“不對吧,我記得在侯府花園裏,見到蝴蝶時,你是第一個跑過去捉的……”有些事情,解釋就是掩飾,聽到別人耳中,就是欲蓋彌彰,現在慕容雨基本可以确定,是張禦史在設計她和陸皓文。
難怪自己剛進花廳時,張玉菲熱情的邀請自己去她身邊坐,想來是準備借機拿自己身上的東西,卻不料自己拒絕了她,她無法下手,就讓小憐來……
“禀太妃,門口守衛都說客人們只進未出過。”也就是說,慕容雨及其丫鬟絕對沒有出過府。
太妃的臉色瞬間變的十分難看:“李狀元現在何處?”居然以洛陽王府為介,對別人栽贓陷害,當我府裏都是死人嗎?
“回太妃,李狀元也喝多了酒,正在客房醒酒……”一侍衛小聲回答着,不時偷看太妃的臉色:太妃待人和藹可親,極少發怒的……
“去請他前來。”別人醉酒,他也醉酒,說他心裏沒鬼,誰信:“張小姐認識李狀元嗎?”太妃的話雖和藹,卻帶着公式化的詢問,不似對慕容雨那般親切,柔和。
張玉菲原本心裏就有鬼,太妃的話,更給她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她喘不過氣,心中暗暗告戒自己:鎮定,一定要鎮定,千萬不能自亂了陣腳。
平複半晌,張玉菲恢複正常:“回太妃,我不認識李狀元,只是聽人提起過。”李向東有了嫌疑,自己當然要和他撇的幹幹淨淨。
“可我怎麽聽說,張禦史好像和李狀元走的很近呢。”洛陽王府畢竟是皇室之家,在京城裏,消息還算靈通。
“他們可能是在談公事吧,我久居內院,不曾見過李狀元。”張玉菲回答的滴水不漏。
“張小姐可曾買過玉蝴蝶佩飾?”
“沒有!”要推就要将事情推的一幹二淨,若自己說有,他們少不得要懷疑。
“不對吧張小姐,半個月前我去寶齋行,親眼看到掌櫃的賬冊上記着張小姐定制了成套的蝴蝶飾品,包括耳環,發簪,手镯等等。”李妙盈悠然開口:“你發上戴的發簪,就是那時定制的吧,這麽快就打造好了……”
若說剛才只是有些懷疑,那現在衆人幾乎可以肯定張玉菲是殺人案的知情人,若她真是無辜,大可像慕容雨一樣實話實話,沒必要撒謊,急着撇清。
“難怪剛才咱們怪罪慕容小姐時,張小姐急着幫倒忙,想來是準備讓慕容小姐替她背黑鍋……”一千金反應過來,小聲嘀咕。
“是啊,見過黑心的,沒見過這麽卑鄙的,自己做錯了事還不承認,想千方設百計的讓別人替她承擔……”還堂堂禦史千金呢,就知道陷害別人,一點兒擔當都沒有,連街上的潑婦都不如。
“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如果不信,你們可以搜身。”張玉菲驀然開口,衆人皆是一愣:千金小姐最重名聲,若是搜了身,就是污了名,再難找門當戶對的婆家了,是她真的冤枉,還是以為太妃不會搜身,故意以此證明她的清白?
“死一名丫鬟而已,比不上張上姐的名聲重要,搜身就不必了。”更何況,如果殺人者發現少了塊玉蝴蝶,大可以将另一塊暗藏到別處,誰會蠢的還戴在身上被人抓。
慕容雨勾唇冷笑:張玉菲是真的被逼急了,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洛陽太妃是什麽人,豈會看不出她的窘态,即便只是為了洛陽王府着想,太妃也不會搜她的身,否則,傳揚出去,別人少不得要非議王府苛刻客人,王府成了虎穴狼窩般的危險之地,哪還有人敢來王府做客……
可太妃不搜張玉菲的身,張玉菲就無法洗清罪名,若張禦史知道他的計策沒能設計到自己和陸皓文,反倒将他的親孫子算計了進去,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一侍衛上前禀報:“禀太妃,李狀元到了!”
慕容雨側目望去,李向東微閉着眼睛,神智不清,由兩名侍衛扶着,身體的重量也全壓在了侍衛們身上,輕顫的睫毛讓慕容雨知道,他在裝醉。
慕容雨冷冷一笑:李向東,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制裁了嗎?癡人說夢_
066 自食其果
. “李狀元的酒還未醒嗎?”洛陽太妃閱人無數,李向東的伎倆瞞不過慕容雨,自然也瞞不過她。
“回太妃,李狀元已經喝過醒酒湯,想必很快就會醒了。”管家十分不解,一般人,醒酒湯喝下後,半柱香就可起效果,可李狀元都喝下近一柱香了,居然還在醉,是醒酒湯裏醒湯的藥材放少了,還是他體質特殊,藥物對他無效。
慕容雨微微笑笑:“太妃,府上的府醫可懂針灸?”
“自然是懂的。”洛陽太妃笑容滿面:“我這頭一到寒冬臘月就痛,多虧了府醫的針灸術。”
“聽聞針灸可解酒,不如叫府醫前來為李狀元解酒。”
衆人疑惑,不解,懷疑的目光皆望向慕容雨,她為何這麽急着讓李向東清醒?
慕容雨淡笑着解釋:“小憐之事,總要審問清楚,若李狀元也是冤枉的,早些問清楚了,也好去抓真正的兇手。”
衆人擡頭望向天空,馬上就到午膳時間了,若事情一再拖延着不解決,午膳吃不安寧不說,膳後也不能回府,慕容雨的提議不錯,早點查清楚,早點安心。
府醫就住在洛陽王府裏,很快就請來了,當針灸包打開,銀針相互碰撞的聲音響起,李向東的睫毛顫抖的更加劇烈。
慕容雨心中冷笑,李向東,好好享受我送你的這份大禮吧,不知道最怕銀針的你,能撐到第幾支針!
酒入口,進胃、腎兩經,方才上頭,府醫取出最細的銀針,也就是如平常的繡花針,只是比繡花針針細些長些,輕輕向他身上紮去。
李向東坐在椅子上,稍稍将眼睛睜開了條縫,望着離他越來越近的銀針,心驚不已,強忍着恐懼,不斷安慰自己,一點兒小疼痛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現在還不是清醒的時候……
尖銳的銀針,瞬間刺破皮膚紮進穴道,李向東驚出一身冷汗,緊閉着眼睛,微微張開了嘴巴,大口呼吸着:忍,一定要忍!
小號、中號的銀針,一支接一支紮到李向東身上,李向東半個身體都紮滿了銀針,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輪到府醫納悶了:皇宮的瓊漿玉液這麽醉人,連針灸都無法解掉酒性……
“府醫,你用最大的銀針試試,皇宮的瓊漿玉液,比一般的酒後勁大,小的銀針可能解不掉酒性。”慕容雨淡笑着建議,府醫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翻過針灸包,足有一厘米粗的幾支大銀針現于眼前,李向東心驚的同時,氣憤難忍:慕容雨為何總是與自己做對……
大銀針刺入肌膚,胸口傳來尖銳的疼痛,李向東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我忍!
大銀針紮進穴道,大半個身體都快要麻木了,李向東還是緊閉着眼睛:我再忍,還有幾針,盡管放馬過來吧,忍過去,就平安無事了。
李向東的視死如歸,使得慕容雨美眸中的戲谑漸漸消了下去,正色彌漫整個眼底:不對,李向東不是在逃避制裁,而是在拖延時間,張禦史,還留有後手。
慕容雨甩手拿起針灸包中最後一支粗銀針,對準李向東的手指尖,狠狠刺了下去:“啊!”慘叫聲響徹水池邊,李向東猛然睜開眼睛跳了起來,快速拔出手指尖上的銀針,眸底閃着濃濃的恨意:慕容雨!
“慕容大小姐真真厲害,只一針便讓李狀元清醒了過來。”府醫贊賞着,佩服不已,十指連心,手指上的神經很是敏感,一針紮下去,保證醉的再重的人也會醒,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兒。
“府醫過獎了,這是最後一針,府醫紮下去,李狀元也是會醒的,是府醫醫術高超,我借了你的光……”慕容雨可不想讓人知道,她在公報私仇。
府醫捋捋花白的胡須,對慕容雨這番話十分受用:“慕容小姐客氣。”年輕人不驕不躁,不居功,品性非常不錯。
“李狀元是揚州人,身上也佩有瑪瑙核桃避邪吧。”洛陽太妃沒說什麽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
“回太妃,瑪瑙核桃避邪,我身上自是佩戴着。”李向東自腰間解下瑪瑙核桃,遞給管家。
管家将兩顆瑪瑙核桃呈至太妃面前:“和陸先生的一模一樣,上面也寫着‘陸’字。”
兩顆瑪瑙核桃太過相似,放在一起,根本分不出哪個是李向東,哪個是陸皓文的,使得事情更加蹊跷。
洛陽太妃漫不經心的詢問:“李狀元自從進了前廳,就未離開過嗎?”
“是的,在下一直在前廳與人寫詩作畫,直到喝醉酒被送到客房……”李向東口吻淡然,神色卻有些慌亂,不時瞄向四周,似在期盼什麽人的到來。
慕容雨笑言:“李狀元喝醉了,還知道自己被扶進客房,真是不簡單。”
“咳咳咳……”李向東輕咳幾聲:“醉意朦胧間,曾聽到有人發話,讓下人送我回客房……”自己不過一時未控制住,對慕容雨無禮了一次,況且,自己已經受到懲罰了,她居然還記恨到現在,處處和自己做對,心胸真真狹窄,不過,她的如花容貌衆千金無人能及也是真的!
“既然醉意朦胧時,能聽到人說話,可見醉的不是很嚴重,可為何王府又是醉酒湯,又是銀針的侍候,李狀元還未醒酒?”
衆人恍然大悟,李向東根本是在裝醉,太妃只是找他問話而已,若他心裏沒鬼,大可坦坦蕩蕩的來此說明,他倒好,居然以裝醉來逃避問話,事情一定與他脫不了關系。
“事情不是我做的。”李向東額頭冒汗,慌不擇言。
“李狀元剛剛酒醒,我們還沒告訴你出了事吧?”小憐的屍體就在水池邊,但李向東是被衆人圍在中間的,他醒後又一直被太妃問話,根本看不到人群外的情形。
“并且,據下人所說,小憐出事的消息傳出時,李狀元已經喝醉了,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吧。”
前來赴宴的都是聰明人,細細想想,已猜出了前因後果:小憐之死與李向東,張玉菲定然脫不了關系,說不準就是兩人聯合起來設計的!
“我看到大家都圍在這裏,便以為出了事。”李向東說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牽強的理由,沉下眼睑,眼底怒火燃燒:慕容雨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與自己做對,今天若沒有她,自己絕不會如此難堪。
“太妃,抓到一名小賊。”侍衛們押着一名尖嘴猴腮,滿面猥瑣的男子走了過來,打開他背的包袱,大批名貴的金銀首飾掉了出來,洛陽太妃瞬間變了臉色:“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偷來的?”洛陽王府的庫房一直很嚴密,并有人看守,怎還會讓這小賊得了手。
小賊戰戰兢兢:“是……是從寶齋行偷的……不是從貴府所拿……”
慕容雨心中冷笑:哪有人大白天偷東西的,這小賊怕是有人故意安排,李向東看到小賊出現時,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氣呢。
“你混入我洛陽王府,也是為偷東西?”洛陽太妃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王府守衛森嚴,豈會讓這等無名小賊在光天華日之下潛進來,他一定是被人買通了,不過,有些事情,不宜當衆戳破……
“是……是的……”小賊的身體顫抖如篩糠。
“可曾偷到東西了?”洛陽太妃似笑非笑。
小賊慢慢擡起頭:“還未偷到貴府的東西,不過,從貴府客人身上偷了一件瑪瑙核桃……”
事情來了個突變,衆人皆震驚,洛陽太妃揚揚頭,侍衛們會意,揪着小賊的衣領将他提到了小憐身邊。
小憐的眼睛,不知何時被仵作捋開了,小賊見到杏眼圓睜,死不瞑目的她,頓時驚呼一聲,吓的跪倒在地,不停磕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慕容雨嘆口氣,在小賊出現的瞬間,她就知道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是你殺了小憐。”洛陽太妃聲音平靜。
“是……是的……”不用太妃逼問,小賊主動交待了一切:“小的在寶齋行行竊得手,以為今日運氣好,見貴府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便打了進來行竊的主意。”
“小的跟在客人身後進了貴府,守衛們并未懷疑,小人的膽子便大了些,裝客人在府裏閑逛,無意間碰到一位喝醉的公子被人送去客房,那公子醉的厲害,小厮們走後,我便大着膽子進去,偷拿了他身上的瑪瑙核桃。”
“再後來,小人在客房附近遇到了死去的這位姑娘,因為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很順,我便色心大起,從背後襲擊了她,可她只是倒下了,還未完全昏迷,我們兩人有了一番争打,後來有腳步聲傳來,小的怕事情敗露,一時着急,将她推向院中的石桌角……”
“她死後,你非常害怕,就把她拖來這裏抛進水池。”洛陽王妃接下了小賊的話。
“是的。”小賊的面容已經平靜下來:“小的本欲逃離王府,不料被侍衛所抓,唉,這就是命。”
衆人全都聽明白了,小憐手中那兩件證物,都是在和小賊扭打時無意間扯下的,與慕容雨,陸皓文,張玉菲,李向東無關,不過,慕容雨,陸皓文為人實誠,即便被冤枉也實話實說,不像張玉菲,李向東,為了撇清罪名,漫天撒謊,還禦史千金,新科狀元呢,連做人最基本的誠實都做不到。
淡淡掃了身體僵硬的小憐一眼,小賊長長的松了口氣:“小的雖以偷竊為生,但一直以來,只偷東西,未傷過人,害死了這位姑娘,小的也一直在害怕,如今被抓,将所有事情講出,小的心裏好受許多,小的願意接受懲罰。”
“來人,送他和小憐的屍體去大理寺。”洛陽太妃下了命令:馬上就到午膳時間,物證齊全,罪人也承認了罪行,自然要盡快了結此事,不能讓一名吃裏爬外的丫鬟之事攪亂整個洛陽王府。
慕容雨微微笑着,張禦史官居三品,在朝中黨羽不少,對皇帝又有救命之恩,想扳倒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先有女兒張姨娘苛刻先生在先,再有孫女張玉菲對衆人撒謊在後,試問,教出這種女兒,孫女的人家,人品怎麽可能會好。
張禦史的名聲已經臭了,短時間內,皇上絕不會再重用他,升遷之事他是想都不必想了。
至于李向東,也當衆對洛陽太妃撒謊,只要洛陽王爺‘無意間’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他的七品芝麻官都保住就不錯了。
張禦史不在水池邊,卻對這裏的情形了如指掌,這裏一定有他的眼線。
更何況,張禦史能在洛陽王府實施如此周密的計劃,必定要有人接應才行,那人是被他收買了,還是原本就是他的人,被他安插進了洛陽王府……
張禦史,不簡單!
“王府之事,驚擾各位了,午時已到,各位請往大廳用膳。”小憐和小賊被帶走,衆人也沒熱鬧可看了,與洛陽王妃客套着,三五成群的向大廳走去。
慕容雨轉身望向歐陽少弦,觸目所及卻是空蕩蕩一片,早就不見了歐陽少弦的影子,纖手展開,兩只美麗的玉蝴蝶如展翅欲飛,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花了人的眼睛。
“啧啧,這兩只蝴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身旁的王香雅羨慕不已。
慕容雨佯怒道:“剛才我被人冤枉,你怎麽都不幫我說話,就知道吃瓜子。”
王香雅擺擺手,不以為然:“你那麽聰明,那些蠢貨怎麽可能會是你的對手,若哪天你真的需要我幫忙,即便你不開口,我也會幫的。”
“現在我就有個忙想請你幫。”慕容雨似笑非笑。
“什麽忙,但說無妨。”王香雅手中瓜子吃完了,拿出絲帕擦擦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
“少弦世子,現在在什麽地方?”事情已經了結,他給自己用以解圍的玉蝴蝶,應該還他,歐陽少弦對自己有恩,玉蝴蝶自然得自己親自還,不能假他人之手。
更何況,寶齋行的玉蝴蝶都是成對賣出的,歐陽少弦只給了自己一只,那一只配不成對,就不能再佩戴了。
“歐陽少弦一向來無蹤,去無影的,我哪知道他在哪裏。”從來只有他找別人,別人哪裏找得到他。王香雅語氣無奈,不像在撒謊:“你有什麽事,先告訴我吧,等遇到他,我幫你轉達。”
歐陽少弦的速度快如閃電,電光火石之間,他已将玉蝴蝶塞進慕容雨手中,并退至幾米外,慕容雨以為,除了她和歐陽少弦,無人知道此事。
“世子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想當面向他致謝。”并将玉蝴蝶還給他。
“就這點兒小事啊。”王香雅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放心,我見到他,一定會将你的原話告知。”
“大小姐,多謝你替我辯駁。”陸皓文走了過來,真心實意向慕容雨道謝,若沒有慕容雨,他肯定已經被當成殺人兇手處置了。
“陸先生不必客氣,先生是清白的,我也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更何況,這次設局之人想要對付的還有自己,若自己不辯解,就會被他們栽贓上殺人之罪,名聲盡毀,無顏再見人,豈不讓親者痛,仇者快。
慕容雨掃了一眼李向東遠去的身影:“若條件允許,先生應親君子,遠小人。”小人心思歹毒,陰謀詭計,讓人防不勝防。
陸皓文笑笑,笑容有些苦澀:“我也想遠小人,可小人始終在我身邊打轉,怎麽躲都躲不開。”
“那先生搬到忠勇侯府住吧,小人再大膽,也不敢到侯府去鬧。”張姨娘忙于對付馬姨娘和自己,應該沒有空閑對付陸皓文。
“多謝大小姐美意,我怕會連累到侯府。”陸皓文是聰明人,早就看出李向東身後有高官在支持。
“慕容小姐。”歐陽寒風微笑着走了過來:“在和陸先生談功課嗎?”陸皓文是正人君子,才華高絕,歐陽寒風對他很是欣賞。
“是的!”慕容雨含糊的應付着。
“父王,您怎麽也來了這裏?”慕容雨順着歐陽寒風的目光望去,洛陽王在幾名高官的陪同下邁步前來,走在他左側的,赫然便是張禦史。
洛陽王望了慕容雨一眼,目光轉回歐陽寒風身上:“到午膳時間了,去用膳,有什麽話,可以等到膳後再聊,別餓着人家姑娘。”
“是,父王。”歐陽寒風笑着應承下來,洛陽王爺與衆高官率先走了,離開前,張禦史意味深長的望了慕容雨一眼,慕容雨以無辜、清純的目光與他對視,讓人誤以為,慕容雨不諧世事,這次只是誤打誤撞。
洛陽王走遠,慕容雨的思緒還未收回,前世,洛陽王兩個月後遇刺,雖然保住了命,卻因傷重落下了病根,每到陰天下雨,傷口便疼痛難忍,此事與張禦史會不會有關。
客人全都回去準備用膳,慕容雨和王香雅也并肩向前走去,行至偏僻的角落,确定四下無人,慕容雨驀然開口:“香雅,教我武功吧。”
“你習武?”王香雅的小眼睛頓時瞪的溜圓,難以置信的目光将慕容雨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就你這細皮嫩肉的身子骨,習不來武的。”習武有多辛苦,沒人比王香雅的印象更深刻。
慕容雨嘆口氣:“我也知道習武辛苦,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邊到處都是敵人,若我沒有防身的本領,少不得會被人算計,說不定哪天,我就像小憐一樣,無聲無息的被人害死,假兇手頂罪,真兇卻逍遙法外,有冤無處申,有苦無處說。”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你是侯府千金,整日養尊處優,你真能受得了苦嗎?”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可是受不了習武之苦的。
王香雅松了口,慕容雨知道有戲,連連保證:“你放心,我一定能吃苦。”
王香雅還有些猶豫,慕容雨又來了一記重擊:“若到時你發現我不能吃苦,訓斥我一頓,不再教我便是。”
“好吧。”王香雅答應下來:“不過,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要告訴第三個人知道。”
“放心,我有分寸的。”王香雅肯教自己武功了,事情就好辦的多:“我們去用膳吧。”自己的願望已經達到,自然不能再耽擱好吃鬼王香雅的吃東西時間。
“從明天開始,我教你一些習武的基本招式和技巧……”
“好。”
兩人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宇文振從一堵牆後走了出來,手持折扇拍了拍自己的臉:“慕容雨要習武,我沒有聽錯吧。”不過,她的敵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連堂堂禦史都得罪了,日子不好過倒是真的。
慕容雨回到花廳,衆千金正将小池邊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給長輩們聽,當然了,誤會慕容雨,陸皓文,張玉菲,李向東之事,被她們講的很輕,只說那小賊多麽可惡,多麽兇狠,洛陽王妃多麽英明果斷,查出真兇等等……
慕容雨和老夫人閑聊幾句,到了用膳時間,膳後,午休兩刻,衆人各自回府。
“雨兒,你覺得寒風世子如何?”馬車上,老夫人出言試探。
“不錯,為人溫和,謙遜有禮,将來一定是名優秀的王爺。”只在才華上優秀,若論心機,他很差。慕容雨裝聽不懂老夫人的話。
“呵呵,雨兒覺得他優秀就好。”老夫人笑的格外親切,目光慕容雨身上轉來轉去,慕容雨無心與她多做解釋,自顧自的想着心事,她是絕對不會嫁給歐陽寒風的!
張禦史暗害自己和陸皓文失敗一事,只怕早就傳到張姨娘耳中,以慕容琳的性子,肯定氣的七竅冒煙,月琳閣只怕已經天翻地覆了吧。
果然不出慕容雨所料,慕容琳身上有傷,還險些鬧翻天:“娘,這麽周密的計劃,居然又讓慕容雨躲過去了,她怎麽這麽好命。”
氣死了,氣死了,這個絆腳石不除,即便自己成為嫡女,在世人眼中,身份也是不如她的,論相貌,才情,自己都不輸她,憑什麽地位一直居她之下。
“別急,洛陽王府今日宴客,你那姐姐又是個聰明人,有人幫她逃過一劫也不奇怪。”張姨娘比慕容琳多吃了十幾年的鹽,遇事沉着,冷靜,不似她那般急躁。
看來,還是要在忠勇侯府設計她才行,老夫人的心機都在馬姨娘身上,對她的照看就會疏忽,自己想找下手的機會,還是不難的:“琳兒,有空就請慕容雨來你的月琳閣坐坐,和她培養培養感情……”
“我才不要和她來往。”慕容琳一口回絕:“看到她就覺得讨厭。”是她占了自己的位置,自己還要巴結她,憑什麽。
“琳兒,你和慕容雨多接觸,不是為讨好她,而是為降低她的戒心,那丫頭聰明的很,若娘請她,她肯定疑心,會找千萬個理由推托,絕不會上當,你是她的妹妹,你邀請她來月琳閣,她沒有拒絕的理由。”否則定會落人話柄,慕容雨可是個小心翼翼的人,絕不會做這種有損名譽之事,即便只是做做要樣子,她也會來月琳閣。
“好吧。”慕容琳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下來,為了自己的美好将來,就暫且委屈委屈,巴結巴結慕容雨:“娘,少弦世子的事情,外祖父打探的怎麽樣了?”慕容琳小臉微紅,世子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呢,高貴端莊的,妖嬈妩媚的,還是如自己這般,清新可愛的。
“你外祖父還在打探。”張姨娘敷衍着,她不想告訴慕容琳,因設計慕容雨,陸皓文失敗,張禦史怒氣沖天,根本沒有空閑打探歐陽少弦的事:“少弦世子非池中物,他的事情,定要細細打探清楚了,方可對症下藥,馬虎不得……”
“嗯,我明白。”慕容琳含羞帶怯,小臉浮上兩片酡紅,這段時間,就集中對付慕容雨,自己打敗她成為嫡女,才有資格成為少弦的世子妃:“娘已經想到對付慕容雨的計策了嗎?”
張姨娘點點頭:“已經想到了一條,不過,還需要完善一下。”侯府的人正因馬姨娘的身孕高興,防備必定會有疏忽,想必自己很快就能找到薄弱環節實施計策。
禦史府
“祖父,祖母,昨日之事,慕容雨怕是恨極了我,我不想再去侯府學堂了。”張玉菲站在張禦史,禦史夫人面前,神情堅定,自己得罪了慕容雨,若再去侯府上課,少不得會被她羞辱,自己是禦史府千金,身份地位不比她差,為何要看她臉色行事。
禦史夫人輕輕嘆了口氣:“也罷,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在家裏讀書寫字也是一樣的……”
老爺就不該答應讓玉菲幫着實施昨天的計策,她可是禦史府的嫡長孫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禦史府,出了事,名譽掃地不說,連帶着也污了禦史府的名。
“不行。”張禦史眉頭緊皺,冷聲打斷了禦史夫人的話:“正因為有洛陽王府的事,玉菲才更要去侯府學堂,否則,豈不是會讓人議論咱們心虛。”
張禦史是混跡官場的老狐貍,想事情比禦史夫人,張玉菲都要全面:“慕容雨身為侯府小姐,不會無故刁難你,在學堂裏,你只需小心謹慎,不要被她抓到把柄,就不會有事。”
王香雅出身将門,武功的确不弱,夜間悄悄潛進侯府,教了慕容雨幾招防身,兩個時辰後又悄然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雨像往常一樣,問安,用膳,去學堂,張玉菲會來學堂之事她早已想到,不過,她急着習武自保,暫時沒空找張玉菲的麻煩,一上午相安無事,張玉菲暗暗松了口氣。
下了學堂,慕容雨回煙雨閣,路過書房,聽到裏面傳來談話聲,眸光微微轉了轉,輕輕敲門走了進去:“爹,姨娘,你們在談事情啊。”
張姨娘的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支唔着,想要應付過去。
慕容修卻很自然的承認了:“是啊,你姨娘說,想讓李向東狀元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