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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認教。”
“陸先生教的好好的,為何要換人?”慕容雨故做不懂。
“昨兒大小姐也去洛陽王府赴宴了吧,陸先生居然喝醉了酒,險些出大事。”張姨娘輕輕嘆了口氣:“陸皓文畢竟是寒門學子,不懂咱們貴族的規距,可他在侯府任教,代表着侯府的一方面,他在衆人面前失态,也會害侯府失掉顏面……”
“昨天李狀元也喝醉了酒,喝下醒酒湯都不管用,是府醫用最大的銀針才讓他清醒過來,他醉成了這個樣子,真不知喝了多少酒。”前世沒見過酒吧,才會拼了命的喝,這般貪心之人,侯府豈能任用。
張姨娘的臉色有些蒼白:“李狀元畢竟是狀元,陸皓文只是一名落第的寒門學子,論才華,不及李狀元。”
“咱們侯府的學堂只教些淺顯易懂的東西,不需要才華高絕的先生,更何況,陸先生落第并非才華不高,而是感染風寒所致……”
“李狀元畢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來咱們侯府教書,少不得會為侯府學堂增添面子……”張姨娘不服輸。
慕容雨嗤笑,忠勇侯府可是皇室親信,還用得着一名七、八品的芝麻官來長面子:“姨娘,李狀元既為官,少不得會有公事,萬一他因學堂之事,耽擱了公事,皇上怪罪下來,咱們侯府可吃罪不起……”
張姨娘的笑容僵了僵:“李狀元是明事理之人,分得輕孰輕孰重。”
“萬一李狀元因公事,耽擱了學堂的事情,咱們這學堂開了也相當于沒開嘛。”慕容雨有心與張姨娘做對,所以,無論她說什麽,慕容雨都能找到理由反駁。
“大小姐很滿意陸先生?”張姨娘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慕容雨裝聽不懂:“每位先生都有各自教書的方法,陸先生才華高絕,我,琳妹妹,玉菲等人都适應了他的教學方式,若換個人,我們還要重新适應,咱們這學堂只開一年,沒必要這麽大費周張的折騰。”
“李狀元是外男,張姨娘久居內院,是如何認識李狀元的?姨娘對李狀元的看重,不比我們對陸先生的看重少。”慕容雨用了我們,是将慕容琳,張玉菲等人都拉了進來。
張姨娘不自然的笑了笑:“我與李狀元并不熟悉,只是聽說他才華高絕,方才……”
“姨娘,道聽途說的事情不足為信,爹爹久居朝堂,看人看事比我們都準,既然他決定請陸先生來教書,就一定是覺得陸先生能撐起學堂,萬一爹爹誤會了,以為姨娘為李狀元說好話,是置疑他的選擇判斷力,爹爹可是會傷心的……”你們兩人之間沒有矛盾是吧,那我就給你們制造一些。
慕容修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學堂還是由陸先生來教。”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何時輪到別人置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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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雨心中暗笑,即便自己不出現,慕容修也不會讓李向東進學堂教書,李向東已經是官了,還是個惹到貴人,被貶的官,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再理會他。
反倒是陸皓文,洛陽王,太子都很欣賞他,若是明年高中狀元,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慕容修趕他走,京中不少貴族都會争着請,慕容修還指望陸皓文在皇上面前為他多美言,才不會蠢到将這塊寶讓給別人。
李向東為何放着好好的官不做,突然間想到來侯府做先生了,莫不是他以為進了侯府教書,慕容修就會提拔他,真是癡人做夢。
前世,有丞相府,忠勇侯府的支持,李向東春風得意,平步青雲,一路高升,今世,不但少了這兩府的支持,自己還一再借機打壓他,他的官位從備受争議的五品變成七品,再從七品降到八品,再下去,只怕要遣返原籍,做他的布衣平民去了。
張禦史也是勢利小人,當初應該是看重李向東的狀元之位,方才拉攏他,若李向東被自己踩成平民,毫無利用價值了,張禦史鐵定會将他一腳踢開。
還有張姨娘,慕容琳,這些前世傷害過自己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事情定了下來,慕容雨留出空間讓慕容修和張姨娘生悶氣,自己扶着琴兒的手告辭離去,轉過彎後,陸皓文出現在門外,眼底盛滿感激:在侯府,真心待自己的,只有侯爺和大小姐,他們這份恩情,自己一定會報答。
臨近煙雨閣,一名丫鬟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大小姐,二小姐有請。”
這個時間,慕容琳請自己去月琳閣幹什麽?心中疑惑,慕容雨還是答應下來:先是張姨娘,再是慕容琳,這母女兩人一刻也不消停,無妨,自己正好閑着沒事,就去看看她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姐姐來了。”剛走到月琳閣門口,慕容琳就開開心心的迎了上來,輕挽上了慕容雨的胳膊:
“姐姐,最近我被禁足,不能去學堂聽課,你每天下學堂後,都來月琳閣,為我講講上課的內容好不好?”聲音近似乎哀求,若慕容雨拒絕,就是太不近人情了。
慕容雨淡淡笑着:“只要妹妹不嫌姐姐講的粗燥,姐姐每天都來。”慕容琳那點小心思,不足為懼,請自己來月琳閣,不就是想制造姐妹情深的假相,然後,趁着自己毫無防備時,暗害自己。
“謝謝姐姐。”慕容琳開心不已,拉着慕容雨進了內室:“姐姐,我這裏有新采的露水,用來泡茶味道非常好,你嘗嘗看。”
簾子打開,丫鬟端着兩杯茶走了進來,淡淡茶香頓時萦繞整個內室:“好茶。”慕容雨出言贊嘆。
“姐姐喜歡就好。”慕容琳笑的天真可愛。
“大小姐請用茶。”一杯香氣彌漫的茶水放至面前,慕容雨的微笑微微僵了僵,這道聲音好熟悉,側目望去,果然如她所想那般:“紅貝,你怎麽會在這裏?”
馬姨娘讓人打了她三十大板,餓三天方才發賣,難不成,莊子上的人,違背了馬姨娘的意思,不但沒賣她,還将她送回了侯府服侍慕容琳。
丫鬟對慕容雨福了福身:“回大小姐,奴婢名綠燕……”
“姐姐,你也覺得她和紅貝很像吧。”慕容琳輕輕的笑:“剛看到她的時候,我也吓了一跳呢,世上怎麽會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啊,不過,她下巴上有顆美人痣,紅貝卻是沒有的……”
慕容雨沒有說話,笑的格外璀璨:醫術高超之人,應該能将假痣放到人身上,張姨娘為了讓紅貝再進府,費了不少心思吧……
“泡茶可是她的拿手絕活,姨娘正是喝了她泡的茶,方才決定買下她。”唯恐慕容雨誤會,慕容琳急忙解釋:“她是十天前買來的,一直放在牙婆那裏調教,今日方才領會府上。若姐姐不信,姨娘那裏有買賣的文書……”
十天前,張姨娘還掌管着大權,買一名丫鬟合情合理,紅貝也還在莊子上,變相說明,她不是紅貝。
“我相信張姨娘。”慕容雨淡淡笑着,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的确不錯。”以張禦史的能力,造一份假文書,小事一樁,不過,這紅貝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本事,否則,張姨娘豈會冒着被人查出的危險将她帶回府中。
紅貝雖說是被馬姨娘發賣的,但自己也參與了其中,張姨娘将她帶回侯府,無非是利用她來對付自己和馬姨娘,紅貝恨極馬姨娘和自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張姨娘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不過,自己絕不會讓她如願,紅貝,不現在應該叫綠燕了,只是一名低賤的丫鬟而已,在侯府無權無勢,自己倒是很想看看,她在侯府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067 張姨娘自挖陷阱
從月琳閣出來,慕容雨未回煙雨閣,而是直奔馬姨娘所在的梨園而去:紅貝回侯府之事,她打算通知馬姨娘一聲,讓她做好防備。
馬姨娘有身孕,嗜睡,慕容雨來到時,她剛剛睡醒,和馬姨娘打過招呼,慕容雨直接開門見山:“姨娘,紅貝又被張姨娘帶回侯府了……”
“真的?”馬姨娘驚訝之餘,其中原因已想通:“張姨娘想利用她來對付我……”
“不止是姨娘,還有我。”害紅貝被重罰,險些賣到偏遠地方之事,自己也有份,以她們那種瑕疵必報的性子,絕不會放過自己:“我是獨身一人,好防備些,姨娘可是有身子的人,萬事一定要小心……”
為了不讓這個孩子出世,張姨娘肯定無所不用其極,否則,馬姨娘扶了正,心高氣傲的張姨娘還不得氣死。
說到扶正,慕容雨輕輕嘆氣:慕容修的年齡,早過了三十而立,漸漸接近四十不惑,高門女子多早嫁,和慕容修年齡相仿的高門女子早就成親生子,年齡小的,自然不願意嫁個能做自己父親的人,若他想續娶清白的女子,只能從寒門裏選。
老夫人十分挑剔,寒門出身的女子禮儀不夠周到,入不得她的眼自不必說,張姨娘又是禦史的女子,那寒門正室,即便進了侯府的門,也會被張姨娘刺激的擡不起頭來。
老夫人需要聰明能幹的管家兒媳,而不是膽小懦弱,處處需要她保護的柔弱女子,所以,侯府的正室,多半是姨娘扶正。
馬姨娘沒有強勢的娘家,以老夫人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絕不可能允許一個沒有多少身家背影的女子做侯府正室,所以,即便馬姨娘産下兒子,扶正的可能性也只有五成。
張姨娘已經在老夫人面前讨嫌,一般情況下來說,她扶正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張禦史那個人,陰險狡詐,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萬一他給張姨娘支點什麽招,讓老夫人不得不扶她為正室,自己和馬姨娘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所以,如果侯府一定要扶一名姨娘為正室,慕容雨希望那人是馬姨娘:“姨娘,我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馬姨娘輕輕笑笑:“咱們兩人雖未同甘苦,共患難,卻也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小姐有話旦說無妨。”
“事情是這樣的……”慕容雨的目光望了望內室中的丫鬟們,馬姨娘會意:“我與大小姐有要事相商,紅菱,紅燭,帶人去外面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紅菱,紅燭領命而去。
知道她們的談話外人聽不到,慕容雨還是壓低了聲音:“姨娘的父母,是不是在雲南?”前世,慕容雨和馬姨娘并不親近,對馬姨娘的事情自然不關心,只隐隐知道,她有一名在京城犯了錯,被貶到雲南的父親。
“是啊。”馬姨娘眼底湧上一層淡淡的憂傷:“父親被貶去雲南時,我剛剛嫁進侯府,轉眼間,已經十多年了……”
“姨娘與他們可有書信來往?”這才是慕容雨最關心的問題。
馬姨娘嘆口氣,笑容有些苦澀:“雲南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我們一年,通三、四次信……”
“那是普通的信差吧,若是快差,雖比不上八百裏加急的快馬,但一月餘就能到達……”慕容雨心中隐隐有了主意。
馬姨娘眼底的苦澀更濃,隐有淚水凝聚,喃喃自語:“可那快差不是誰愛用誰用的……”
拭了拭眼睛,馬姨娘強打起精神:“大小姐,您究竟想和我說什麽事情?”
“洛陽王府死了丫鬟的事情,想必姨娘已經聽說了吧……”
馬姨娘點點頭:“這件事情京城已經傳的人盡皆知,那小賊真是大膽,居然在光天華日之下潛進洛陽王府殺人偷東西,真是不要命了……”
慕容雨搖搖頭,目光凝重:“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小丫鬟之死另有原因……”
“這……究竟怎麽回事?”馬姨娘久居京城,自然知道,世人的傳言往往會誇大其詞,甚至于是有心人故意放出的風聲,真相,只有少數人知曉。
“洛陽王府有奸細……”雖然慕容雨只是懷疑,但有人與張禦史裏應外和卻是真的。
馬姨娘頓時驚的瞪大了眼睛:“此話當真?”
“絕無虛假。”慕容雨美麗的面容,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奸細的人數,以及他們幕後的主子皆不知道,其他府裏有沒有混入奸細也不知情,為防事情洩露,打草驚蛇,洛陽王府才撒謊說事情是小偷所為……”
“這等機密之事,大小姐是如何知曉的?”馬姨娘只是下意識的有此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呃,是洛陽王府世子歐陽寒風悄悄告訴我的,他說咱們侯府可能也有奸細,特意提醒我小心一些……”慕容雨淡淡笑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謊。
馬姨娘雖剛剛回府,卻是天天在老夫人的松壽堂坐着,老夫人有意撮合慕容雨和歐陽寒風的事情并沒有瞞着她,對慕容雨的話,她并未懷疑,松口氣的同時,心也提了起來:“若侯府也混進了奸細,可如何是好?”
“姨娘不必擔心,洛陽王爺已查到,奸細們潛進各府,是為一件事情,王爺暗中制定了計劃,不日之後,就會秘密動身去雲南……”前世,洛陽王就是在雲南遇刺的,他去雲南,也的确是為查事情。
“是什麽事情,讓奸細們不惜冒着生命危險混進洛陽王府?”馬姨娘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世子沒說。”洛陽王秘密前往雲南要查的事情,慕容雨真的不知道
馬姨娘沒有再繼續追問,大小姐畢竟是女兒家,又是未過門的,世子為了她好,也不可能将真相全部告訴她。
慕容雨近一步提醒:“姨娘,洛陽王前往雲南,兇險異常,您的父親在雲南任職……”
馬姨娘恍然大悟:“大小姐的意思……”讓自己父親暗中留意洛陽王的動向,若有刺客刺殺,便出來救駕,救下洛陽王爺,就是大功一件!
“姨娘,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了,姨娘休息好了,小弟弟才會更健康。”慕容雨起身告辭,馬姨娘是聰明人,事情,自己已經點給她了,若她懂得把握機會,她的父親一定會立功,調回京城,不成問題。
三年前,張禦史救皇帝,升官發財,這一次,自己也效仿他,讓馬姨娘的父親救洛陽王。
“大小姐,信差很慢,我的信件送到雲南,少則,也要用一個多月,到時只怕……”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了。
慕容雨淡微微一笑:“姨娘有身子,可是喜事一樁,寫了信讓侯府的快差去雲南向馬大人報喜,也是人之常情,姨娘擔心什麽?”
馬姨娘瞬間反應了過來:“多謝大小姐指點,我知道怎麽做了。”洛陽王去雲南辦事是機密,京中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自己寫去雲南的信裏,也絕不能明着透露。
更何況,張姨娘一直在等着抓自己的把柄,若被她在信中看出端倪,指不定怎麽誣陷自己呢。
“對了姨娘,紅貝現在不叫紅貝,她是張姨娘新買的丫鬟綠燕。”無論是紅貝還是綠燕,只要是與自己做對的人,自己都會慢慢将她解決掉。
膳後,慕容雨去松壽堂向老夫人問安,遠遠的,就聞到濃濃茶香飄散,陣陣歡聲笑語自松壽堂內傳出。
簾子打開,慕容雨走了進去,老夫人笑容可掬的招呼道:“雨兒來了,快來嘗嘗這茶,是名丫鬟泡的,很是與衆不同呢。”
“真的,那我可要多喝一點兒。”慕容雨走進內室,張姨娘居然也在,笑意盈盈的目光,說不出的怪異,難道她有陰謀,自己需小心應付。
綠燕擺弄着手中的香茶,熱氣凫凫,如世外桃源,清新的茶香萦繞鼻端,未喝便已知此茶是上品。
老夫人輕啜杯中茶水,笑問道:“雨兒覺得這丫鬟眼熟嗎?”
慕容雨微微笑着:“和馬姨娘身邊的丫鬟紅貝很像,在妹妹的月琳閣剛見到綠燕時,我還真吓了一跳呢……”
什麽?張姨娘心中一驚,難怪慕容雨見到綠燕時,神色平靜如常,沒有半分驚訝,原來她在琳兒的月琳閣,已經見過綠燕了,真是可惡,自己完美的計劃,居然讓琳兒破壞了……
自己雖失去了管家大權,但之前管家時,在侯府提拔了不少人,只要不損害到大的利益,那些人還是會在暗中幫自己辦些事情的。
自己對付慕容雨和馬姨娘,少不得需要他們的幫助,便趁着空閑,暗暗向他們打了遍招呼。
哪曾想就在自己忙着布局時,琳兒居然将自己最得力的王牌透給了慕容雨知道,真是愚蠢!
“老夫人,馬姨娘來問安。”簾子打開,馬姨娘扶着紅菱的手走了進來,望到綠燕時,眼睛一亮:“綠燕已經在老夫人這裏了,我還準備和老夫人唠唠,綠燕和紅貝簡直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若非知道紅貝的老子娘只生了她一個,我還以為她們是雙胞胎……”
老夫人的笑容頓時暗了下去:原來雨兒和馬姨娘都知道綠燕被買來了侯府,雨兒更厲害,連人都見過了,自己身為長輩,卻是最後一個知道此事的,看來,張姨娘根本沒将自己放在眼中。
張姨娘笑容僵硬:“原本綠燕一直呆在蘭園的,哪曾想熟悉環境時,被人撞見了……”言下之意是,自己想第一個讓老夫人知道綠燕的存在,可偏偏出了差子……
琳兒逞一時之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事情僵成這個樣子,自己打擊慕容雨,馬姨娘不成,卻被她們反打壓,真是氣死了……
慕容雨淡淡笑笑:“姨娘,綠燕是您買來的丫鬟,自然歸您管,侯府最重規距與忠心……”若綠燕是奉了張姨娘之命,出去熟悉環境,被人撞見是張姨娘的錯,若是私自出去,就是違抗主子命令,可是要受罰的。
難道說綠燕前來侯府之事是秘密進行的,張姨娘想以此事刺激自己和馬姨娘,卻被她的好女兒攪黃了……
綠燕一言不發,低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姨娘揚了揚嘴角:承認是自己的命令,老夫人定會讨厭自己沒有向她禀報綠燕之事,若将錯誤推到綠燕身上,她就會被罰,心裏肯定會埋怨自己,這才第一天,就讓自己和綠燕産生矛盾,慕容雨果真厲害。
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內室靜了下來,彼此之間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綠燕姑娘嬌俏可人,又煮得一手好茶,祖母心地善良,菩薩心腸,可是舍不得懲罰。”慕容雨笑着打破了內室的僵局。
張姨娘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找了個幫手來找自己的麻煩,若自己一下子就将綠燕解決掉了,張姨娘還不傷心死,先觀察觀察綠燕的為人處事,再對症下藥不遲。
“看看,雨兒幫你求情呢,快給雨兒泡杯好茶。”老夫人被慕容雨誇獎的合不攏嘴,自然也不再提懲罰一事,心中對張姨娘,卻是越發的厭惡起來:綠燕只是名丫鬟,少不得是聽從主人的意思行事,張姨娘自己犯了錯,卻讓丫鬟背黑鍋,品質真真差到了家!
綠燕對慕容雨福福身:“綠燕謝過大小姐。”大小姐剛才将自己推進險境,為何又要給自己解圍?
“免了,泡杯茶給我吧。”慕容雨微微笑着:“祖母很少誇人的,她誇你茶泡的好,你的技術一定是超群……”
張姨娘的目光淡淡掃過老夫人,慕容雨,馬姨娘三人,嘴角輕勾起一絲森冷的笑意:紅貝恨死了慕容雨和馬姨娘,她們兩人也讨厭背叛的紅貝,三人低頭不見擡頭見,表面親親熱熱,實則,是相見兩生厭,不久之後,總有忍不住的一方會先出手,等她們兩敗俱傷時,自己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既然老夫人如此喜歡綠燕,就讓她留下來服侍可好?”這樣一來,她們三人見面的機會又會增多,矛盾出現的也快些。
“綠燕是張姨娘買來的,我豈能奪人所愛。”老夫人笑容滿面,眸底卻寒冷一片:“侯爺,雨兒,琳兒,馬姨娘也愛喝茶,不如就讓綠燕還留在張姨娘身邊,哪人想喝茶時,便傳她前去……”
慕容雨心中暗暗嘆氣:張姨娘也太急功近利了,居然想往老夫人的松壽堂塞人,監視老夫人的一舉一動,老夫人可是人精,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豈會讓張姨娘如願……
話出口後,張姨娘就後悔了,自己真是忙糊塗了,怎麽會提出這種要求,老夫人本就不喜自己,現在對自己的印象,肯定更差了:“老夫人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
門外丫鬟禀報:“禀老夫人,丞相府李管家求見大小姐。”
慕容雨收斂了笑容,眸底染上一層凝重:舅舅很少找自己的,這次居然派管家前來,難道相府出了事……
老夫人滿面正色:“丞相府這個時候派人來,莫不是有什麽急事,請他進來。”
李管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進到內室,向老夫人和慕容雨問過安,直接開門見山:“大小姐,沈太君重病,相爺讓奴才接您回一趟相府……”
李管家的話說的很是委婉,但衆人都聽得出來,沈太君病重了,只怕時間不多,想見慕容雨……
“外祖母的身體,一向很好的,怎麽突然間病重了?”前世,自己被人害死時,外祖母還健在,為何現在會……難道自己重生後,改變了一些事情,其他人的命格,也會随之改變……
“雨兒,先別說這麽多了,快收拾收拾,回去看看沈太君。”丞相府是名門望族,丞相的兩個兒子又都是文武雙全的能人,将來必成大器,老夫人自然想和丞相府搞好關系。
“瑟兒,你帶人回煙雨閣收拾東西,琴兒,随我去相府。”慕容雨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沈太君身邊,哪還有心情去收拾東西。
老夫人着急慕容雨回相府之事,無瑕他顧,張姨娘借機找借口離開了松壽堂,前往月琳閣:琳兒思前不顧後的性子,是該教訓教訓了。
剛剛踏進月琳閣,慕容琳便飛奔了上來,洋洋得意的炫耀着:“娘,我已經按照您的計劃,用綠燕刺激過慕容雨了,您準備怎麽獎勵我?”
“你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值得獎勵嗎?”張姨娘一字一頓,美眸中怒火燃燒。
慕容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居然沒注意到:“您買綠燕前來,不就是為刺激慕容雨和馬姨娘嘛,在月琳閣見人,和在松壽堂見人沒什麽區別啦……”
“我安排她們在松壽堂見人,是想出其不意,讓她們在老夫人面前失态,出醜,你倒好,居然讓慕容雨在這裏就見了人,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急功近利,致使我計劃失敗,老夫人現在更讨厭咱們娘倆了。”
張姨娘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琳兒,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了,遇事一定要冷靜,再冷靜,三思而後行,你怎麽總是聽不進去呢?”
“我……我也是想幫娘刺激慕容雨嘛。”慕容琳緊揪着手中絲帕,美眸中盈滿了委屈的淚水: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幫了她的忙,還被她訓斥。
“可你好心辦了壞事,幫了倒忙知不知道?”張姨娘氣的頭昏眼花:自己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愚蠢、又急功近利的女兒。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不服輸的,同齡的姐妹雖為正妻,嫁的卻都是芝麻小官,一輩子見不到幾個有權勢之人,自己不想過那貧困的日子,便設計嫁進了侯府,雖為妾,日子也過的比她們那些正妻好。
謝梓馨,丞相府嫡出千金又如何,生了嫡長子又如何,還不是被自己設計,與她的愛子共赴黃泉,乖乖讓出侯府正室的位子,她留下了慕容雨,自己也有琳兒。
如今,自己是禦史千金,身份,地位,不比謝梓馨差多少,自己的女兒,又怎麽能輸給她的女兒。
望着慕容琳委屈的模樣,張姨娘重重的嘆了口氣:琳兒年齡尚小,自己一定要努力培養她,讓她成為侯府最尊貴的小姐,将慕容雨甩出十萬八千裏。
事已至此,再無挽回的餘地,一味的訓斥她也沒用,少務之急,是将事情的惡劣化降到最低。
“怎麽樣?慕容雨沒看出什麽破綻吧。”張姨娘坐在椅子上,努力平複着不斷翻騰的思緒,丫鬟綠柳立于身後,小心的為她輕捏着肩膀。
“看出破綻又能如何?”慕容琳擦了擦眼眼,不以為意:“咱們可是有文書買賣的,全部合法合理,若慕容雨真去祖母那裏告狀,自讨沒趣的可是她。”
“慕容雨聰明、狡猾,與她對峙,切不可輕舉妄動,琳兒,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敵才是。”
“我知道。”慕容琳嘴上答應着,心裏卻沒将張姨娘的話當回事:“幸好綠燕在馬姨娘那裏時留了一手,只憑這高超的泡茶技術,一般人都不會将她和二等丫鬟紅貝混為一談。”
張姨娘淡淡掃了綠燕一眼:“是馬姨娘有眼無珠,将綠燕這顆珍珠當廉價的下人來使,現在來了我身邊,只要你夠忠心,我保證你前途無量。”
綠燕對張姨娘深深的行了一禮:“綠燕多謝姨娘栽培。”
“起來吧。”張姨娘站起身,将綠燕上下打量一遍:“老夫人最愛品茶,你時常去松壽堂轉轉,若看到或聽到什麽特殊的事情,就回來向我禀報。”
綠燕可自由出處侯府各主子的地方,結識的人會增多,能打探到的事情也會增多,自己定要好好利用她這顆棋子,收獲最大的利益,方才不辜負自己所費的這番心血。
慕容雨上了馬車,緊趕慢趕,終于在一柱香後到了丞相府,急急掀開簾子,下了馬車,謝輕翔已快步迎了上來,英俊的臉上寫滿憔悴與焦急:“雨兒,你終于來了,祖母急着見你……”
“翔表哥,到底出什麽事了?外祖母怎麽會突然間病倒的?”
謝輕翔無奈的嘆了口氣:“別說那麽多了,快随我來。”
慕容雨和謝輕翔走過條條石路,轉過重重走廊,終于來到沈太君所在的安順堂,推開門,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慕容雨心中更驚:外祖母已經病入膏肓了嗎……
內室垂着厚厚的簾子,重重的咳嗽聲不時傳入耳中,慕容雨每走一步,都沉重萬分:“舅舅!”
“雨兒來了。”丞相謝雲衍站在內室床前,面容憔悴,眼窩深陷,好像好幾天沒睡過安穩覺,對她輕輕搖了搖頭:“說話小聲一點兒,你外祖母怕吵。”
慕容雨輕輕點了點頭,輕輕撩開簾子,坐在床邊,床上的人頭發花白,眉頭緊皺,不時的咳嗽出聲,面容比她記憶中的外祖母還要蒼老。
慕容雨慢慢伸出手,輕撫上沈太君的臉頰,輕聲呼喚:“外祖母,外祖母……”聲音苦澀。
前世,外祖母不看好自己和李向東的姻緣,幾次三番勸解自己,可自己在張姨娘的不斷蠱惑下堅持要嫁,外祖母無奈,方才順着自己的意思,讓舅舅提拔李向東。
為了防止李向東怠慢自己,她還費盡心機在素衣侯府安插了不少人,暗中照顧自己,監視李向東,可自己年少無知,沒多長時間,那些人就被李向東套走,一個接一個被設計的下場凄慘……
沈太君慢慢睜開了眼睛,望着慕容雨輕輕的笑:“馨兒,你是來接我的嗎?”
慕容雨的心裏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麽味道都有,強忍着想哭的**,慕容雨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點兒:“外祖母,我是雨兒,不是娘。”
“雨兒,你來了,你和你娘長的真像啊。”沈太君微笑着,慢慢伸出手,似要輕撫上慕容雨的臉頰,眼神突然一變,臉上顯現痛苦的神情,昂起頭“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外祖母。”慕容雨驚呼一聲。
謝雲衍焦急的對着門外大喊:“來人,快叫太醫。”
丫鬟、太醫進進出出,整個安順堂亂成一團,慕容雨站到一邊,望着亂成亂麻的內室,不知如何是好,重生後第一次,她感覺自己的力量是那麽渺小……
謝輕翔走上前來,勸慰着:“雨兒,丫鬟、太醫都在,你、我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添亂,咱們出去走走吧。”
慕容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緊随謝輕翔出了安順堂,院中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慕容雨卻無心欣賞:“翔表哥,外祖母的身體一向很好的,怎麽突然間說病就病了?”
謝輕翔苦澀的笑笑:“祖母的病來的很突然,一開始,她以為只是感染了風寒,吃了藥,卻不見效,太醫來看,也沒查出什麽大病,直到大前天的夜裏,祖母的病情突然加重,若非救治及時,只怕早已人世不醒……”
“最近幾天,她的病情一直反反複複的,時好時壞,卻也是昏睡的時間長,清醒的時間短了……”
“京城的太醫都查不出病因嗎?”慕容雨猛然停下了腳步:難怪外祖母連洛陽王府的宴會都沒參加,原來當時已經生病了,可是照理說,只要是病,就能查出病因。
謝輕翔搖頭:“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請遍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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