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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的全都低下頭,連大氣也不敢出:天哪,房間裏的,怎麽是這位姑奶奶,闖大禍了!
“王……王小姐,你什麽時候來的?”房間裏的人是王香雅,張姨娘也大大的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有此一問,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王香雅拿鼻孔橫了她一眼:“我什麽時候來相國寺,還需要支會你嗎?”剛才張姨娘所說的話,王香雅在房間中聽的一清二楚,所以,她對張姨娘是越看越不順眼,和她說話自然也沒好氣。
張姨娘低下了頭:“王小姐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聲音越來越小,心中急思解決方法,居然惹到這尊瘟神了,事情有些難辦,可惡,自己又被慕容雨設計了一次!
王香雅優哉游哉:“我一時無聊,半夜來相國寺找人下棋,沒想到棋沒下成,卻看到了這精彩一幕。”擡眸,冷冷掃視着院中的衆人:“剛才是誰說我虎背熊腰的?”
王香雅長的又高又胖,遠遠望去,就像是個男人,正因為如此,她更加讨厭別人将她比喻成男子。
“王小姐息怒……小的,是一時眼拙……才會看錯……”那人吓的戰戰兢兢,不停抹着額頭冷汗,回答也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觸怒王香雅,自己會倒大黴。
雖然他不想承認,可他周圍的人可是聽到他說這句了的,萬一王香雅用上什麽特殊手段逼供,自己也會被揪出來,與其等着被揪,還不如自己主動承認,如此一來,懲罰也許還會輕些。
“是啊,小的們是一時眼拙,看錯了……”剛才他們也說了王香雅是男子的混話,就是犯了錯,必須提前補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王香雅的手段,他們可是見識過的……
目光望到領他們前來的張姨娘,衆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是蠢貨,連進慕容小姐房間的人是男是女也能看錯,若非她眼拙,自己也不會跟着受罪……
王香雅觀将目光轉向張姨娘:“張姨娘的話,我在屋裏可是聽的一清二楚,我長的很像盜賊嗎?”
“不是,天色暗,我也是一時眼拙,沒看清……”王香雅是将軍府小姐,和皇室又有親戚,張姨娘可不敢招惹她。
“可我怎麽聽張姨娘說,你是聽到雨兒的高聲呼救,方才出去叫人的。”王香雅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張姨娘:“我和雨兒是好朋友,我會打罵她到高聲呼救嗎?更何況,雨兒好端端的站在這裏,身上絕對沒有傷,若是姨娘不信,可以過去看看……”
“王小姐恕罪。”事到如今,張姨娘嚴重懷疑,剛才之事就是慕容雨故意設計她的,為了擺脫王香雅的追問,張姨娘打算劍走偏鋒:“我白天忙了一天,太累了,精神不太好,可能是将夢境與現實弄混了……”這樣的理由,王香雅總找不到訓斥自己的理由了吧。
衆人皆氣憤難忍,望向張姨娘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什麽,她居然愚蠢到把現實和夢境弄混了,卻害自己大半夜的跑來這裏聽人訓,真是蠢笨到家了,以後她說的話,自己再也不會相信……
王香雅淡淡笑笑,語帶戲谑:“俗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張姨娘夢到雨兒出事,莫不是日思夜想的希望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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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雨淡淡笑着,目光望向王香雅:香雅也是內院争鬥的高手,手段、心機,不比自己差!
衆人猛然醒悟過來,難怪慕容雨出事,張姨娘這麽着急,原來她找自己前來不是幫忙的,而是看慕容大小姐出醜的,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用在她身上真是一點兒沒錯……
“王大小姐誤會了……”張姨娘着急解釋,若是不說清楚,自己就會名譽掃地:“我只是太累……”
王香雅擺了擺手,打斷了張姨娘的話:“事實擺在眼前,無需狡辯,我還想再和雨兒下會棋,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還好,還好,這王香雅今天心情好,居然沒有發飙。就在衆人松口氣,準備離開時,王香雅發了話:“記得回去後,每天領十大板……”
“啊!”衆人皆驚,一人磕磕巴巴道:“王小姐……這裏是相國寺……”佛祖面前,不能罰人。
“那就等回到京城再打。”王香雅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的水,絕無收回的可能,見衆人還有些猶豫,王香雅手掌交握,手指捏的嗑巴嗑吧響,小眼睛內寒光迸射:“你們是自己回去領板子呢,還是讓我現在動手……”
“回去領板子,回去領板子……”那些人重重點頭,無絲毫遲疑:十大板的刑罰并不重,可如果讓王香雅動手,他們絕對重傷……
王香雅眯眼望了他們片刻,漫不經心的擺擺手,衆人如得特赦一般,迅速向外走去,唯恐走的慢了,王香雅會改變主意。
慕容雨微微笑笑:“香雅,張姨娘是我姨娘,她的處罰,就免了吧!”
王香雅眸光一閃,明白了慕容雨的用意,詭異的笑着,響指一彈:“慢着!”
衆人心中一驚,如被施了定身法般,保持着各種各樣的姿勢靜立不動,眸底閃着苦笑:難道這位姑奶奶又改變主意了……
王香雅戲谑的目光望向張姨娘:“張姨娘,雖然你是雨兒的姨娘,但此事因你而起,這些人也都是你帶來的,你也要受罰!”
“是我不好,讓大家誤會、受驚,我甘願領罰!”慕容雨是故意讓王香雅懲罰自己,無妨,自己可以受罰,卻不會白白受罰。
張姨娘此番話,是想證明,她與他們會同甘共苦,意在拉攏人心,王香雅卻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張姨娘誤會我的意思了,張姨娘引領衆人前來,算是首領,理應領雙份的懲罰。”
別人都領十板,張姨娘卻領了二十板,她被孤立了起來,讓人印象深刻,每每提及此事,衆人都會清楚的記着,是張姨娘害他們被打了板子。
張姨娘心中一驚,正欲求情,王香雅已擺了擺手:“都回去吧,我要下棋,不許再來打擾。”就算她不說這句話,也沒人再敢來這裏挑事。
內室簾子打開,慕容雨和王香雅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內室裏淩亂的家具已經排放整齊,只是丫鬟們還沒有清醒,整齊的躺在一側昏睡着,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立于窗前望向窗外:“都走了。”
“放心,我王香雅出馬,哪有擺不平的事情。”王香雅得意一笑,随即好像想到了什麽,收斂了笑意,轉身望向慕容雨:“雨兒,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們兩人怎麽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同一個房間,丫鬟們為何都被打昏了,房間也弄的亂七八糟的,若非自己及時趕到,這場較量的贏家,還不知是誰。
慕容雨嘆口氣,将黑衣人闖進她房間後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王香雅驚呼:“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毀你清白?”目光悄悄望向窗邊,那家夥要倒大黴了,歐陽少弦至少有成百上千種方法折磨死他,看歐陽少弦那悠然的模樣,已經派人前去調查此事了吧。
慕容雨點點頭:“寺廟裏住了那麽多香客,侍衛衆多,采花賊絕不敢明目張膽的潛進來……”
王香雅怒氣沖天:“那人真是吃了熊心豹膽,連你也敢動,若是被我抓到,一定将他碎屍萬斷……”即便世人不知道她和歐陽少弦的關系,她也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丞相府的外甥女,連她的主意都敢打,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慕容雨的目光轉向窗邊:“世子,今天多謝你……”
“你已經向我道過謝了!”歐陽少弦語氣微冷,機械的回答着,讓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幾個謝字,表達不出我對世子的感激之意!”慕容雨說的是事實,若是沒有歐陽少弦,她早就失去清白,名譽盡毀,無顏再回忠勇侯府了。
王香雅坐到一邊,無奈的翻翻眼睛: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慕容雨以後少不得需要歐陽少弦的幫忙,謝來謝去的多麻煩,直接以身相許不就行了……
望着歐陽少弦的背影,慕容雨眸光閃了閃,猶豫道:“世子,今天的事情……”
歐陽少弦轉過身:“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事關慕容雨的名譽,即便她不提醒,他也不會透給別人知道。
“世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語擡起頭,目光堅定:“我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不想再有勞世子。
“你知道那名黑衣人是誰!”慕容雨只是一名千金小姐,毫無權勢,可她卻要自己親自處理這件險些毀掉她的事情,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知道想害她的人是誰,不需要再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調查。
“是的,我知道他是誰。”慕容雨知道歐陽少弦的能力,也知道,清頌的事情,沒有一件能瞞得了他,自己能認出那名黑衣人,他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那人的真正身份。
歐陽少弦望了慕容雨半晌,轉過身,仰望天空:“我尊重你的決定,不會再插手此事。”眸光越凝越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雨兒,我覺得,你應該讓少弦世子幫忙,把那人折騰的只剩下一口氣了,你再親自結果他,這樣才解氣……”王香雅望了望窗邊的歐陽少弦,輕聲建議着,以歐陽少弦的脾氣,表面說着不會插手,暗地裏還是會有所動作的。
慕容雨輕輕笑笑:“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自己折磨人的手段,不比任何人差:“香雅,幫我個忙。”
“什麽忙,盡管說,只要我做的到的,一定不會推辭。”王香雅拍着胸脯保證着。
“你認識京城最厲害,關系最廣的那名牙婆吧。”慕容雨微微笑着,眸底寒光迸射:“你讓她幫我留意個人,一個非常特殊的人……”
将事情向王香雅稍做解釋,慕容雨前行幾步,站到了歐陽少弦身後:“世子,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黑衣人逃出慕容雨房間後,在寺內稍稍轉了轉,确認無人跟蹤,方才快速跑回自己房間。
擡腳踢開房間門,又再次大力的踢上,黑衣人拉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頓時,一張熟悉的臉孔現于眼前,正是鎮國侯府嫡次子宇文明。
胸口和關鍵部位傳來尖銳的疼痛,宇文明額頭青筋暴出,冷汗直冒,強忍疼痛,大口呼吸着,踉跄着腳步來到櫃子邊,打開櫃子,拿出了裏面的藥。
他喜歡惹是生非,自然免不了和人打架,跌打損傷之類的內服外用藥,他應有盡有。
脫下夜行衣,宇文明只着裏衣坐到床邊,拿出一瓶藥,脫下褲子,輕輕塗抹到關鍵部位上,剛才這裏撞到了櫃角上,傷的不輕,絕對要治好了,不然,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沒了,可是,為什麽藥抹到上面,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難道沒有效果。
深更半夜,從相國寺到京城需要不少時間,更何況,京城的城門已關,就算現在回去,也要等到天亮後才能進城看大夫,耽擱的時間越長,傷勢就會越重,不行,一定要找到有效果的藥。
宇文明發瘋一般,在櫃子裏亂翻,每抓到一瓶藥,就抹上點試試,焦急不安的注視着自己的一世幸福:動一動,動一動啊……
可無論他如何焦急呼喚,關鍵部位都如同死魚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砰!”宇文明怒極,手中藥瓶被他摔的粉碎,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肩膀和胸口傳來一陣陣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尤其是胸口,疼痛一陣高過一陣,如同有人拿着東西,狠狠戳他的五髒六腑:糟糕,難道是肋骨被歐陽少弦打斷了!
可惡,歐陽少弦,慕容雨,等自己恢複了,定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怒氣攻心,宇文明只覺胸口的疼痛迅速漫延到了全身,頭部傳來重重的暈眩感,他緊緊抱住自己的頭,本想保持清醒,哪曾想還來不及做什麽,已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翌日,陽光明媚,昨晚的事情過後,歐陽少弦和王香雅各自回了房間,慕容雨再無睡意,躺到天亮便起了床,梳洗,用過早膳後,她打算在寺院裏四處走走。
即便想要害她的黑衣人宇文明還在這裏,現在可是白天,諒他也沒膽子在光天華日下對付自己。
相國寺位于山頂,景色極美。慕容雨一路走來,除了欣賞美景外,還看到許多意外的情形,許多衣衫褴褛的乞丐滿懷欣喜的捧着破碗向一個方向奔去。
“怎麽會有這麽多乞丐?”昨天她來到山上後,見到的都是高門貴人,未見半個乞丐的影子,可貴族們一走,山上就布滿了乞丐,難道昨天是為了貴族們,特意清了場?
“女施主。”一名小和尚走了過來:“今日主持大師布粥,接濟無家可歸的貧困之人……”
“主持大師每月都布粥嗎?”慕容雨曾有耳聞,相國寺接濟窮困之人,卻不知具體情形。
“回女施主,一般情況下,每月初一,十五布粥,若遇特殊情況,也會增加布粥的時日……”
“主持樂善好施,是貧困人之福。”慕容雨望望四周:“琴兒,前面有間佛殿,随我去添點香火錢!”香火錢放到佛祖那裏,主持便可用它來接濟貧民。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那就是小和尚說的特殊情況了,極有可能是因楚宣王在超渡,主持布粥,是為幫他積功德。
慕容雨添了香火錢,走出佛殿,望望天空,時間不早了:“琴兒,你去香雅那裏看看,她睡醒沒有。”王香雅生平兩大愛好,吃,睡,若她在吃,睡時被人打擾,就算不将那打擾之人大卸八塊,也會将他打成重傷。
為了安全起見,慕容雨決定先讓琴兒去打探打探情況,若她醒了,自己再過去,若她還在睡,自己就再逛逛。
琴兒前腳剛走,一對乞丐母子走了過來,小乞丐只有四五歲的模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不停撲閃着,很是可愛。
望到慕容雨,小乞丐眼底閃過一絲好奇,掙脫母親的手,笑嘻嘻的跑了過來:“姐姐好漂亮!”尤其是起風時,衣擺輕揚,真是好看。
一雙小手輕輕扯了扯慕容雨的衣服,頓時,兩個小小的,黑乎乎的巴掌印現于慕容雨鵝黃色的衣服上,輕風吹起,衣擺随風飄動,襯的那小小的巴掌印格外清析。
乞丐母親大驚,急忙拉回小乞丐,驚慌失措的對慕容雨道歉:“對不起……弄髒了您的衣服……”乞丐們久居京城,常見貴族之人,看慕容雨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身份高貴。
“沒事!”慕容雨微微笑着并未在意,可那位乞丐母親卻吓的不輕,聲音帶着哭腔:“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都是我不好,沒有看住他……”
慕容雨的衣服她看不出什麽料子的,可風吹起時,那柔軟的質地,光滑的面料,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她只是名乞丐,賣了她她也賠不起這件衣服。
“我……幫您把衣服洗幹淨……”乞丐母親都快哭出來了,餓了半個月,好不容易等到布粥日,以為能吃頓飽飯,哪曾想闖了大禍。
小乞丐不明狀況,見母親這般難受,吓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慕容雨無奈嘆氣:自己沒說什麽責怪他們的話呀,他們怎麽這麽害怕,是對貴族的畏懼嗎?
“我這件衣服已經準備要洗了,你們不必自責。”慕容雨安慰着:“主持大師已經開始布粥了,你們快去領吧,晚了,可就領不到了。”
“你不怪我們弄髒了您的衣服?”乞丐母親大吃一驚,她還從未見過這麽好說話的貴族小姐。
“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慕容雨輕輕笑着:“主持在那邊布粥,你們不要走錯地方了……”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乞丐母親千恩萬謝的帶着小乞丐離開了,慕容雨望望身上的黑手印,輕輕嘆口氣,這可是今天早晨剛換的衣服,卻不能再穿着它四處逛了,正欲回去換衣服,眼角望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宇文振,他怎麽會在那裏?
相隔十米左右的轉角處,宇文振手持折扇,悠然自得,俊美的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眼底閃爍的戲谑光芒昭示,慕容雨與乞丐母子間發生的一切,他已盡收眼底。
“堂堂忠勇侯府大小姐,被弄髒了衣服,居然沒和乞丐争吵,真是……難能可貴……”貴族之中,擁有這種品質之人,少之又少,或許,慕容雨是個不錯的女子。
原本宇文振是想說些誇獎之語的,可不知為何,話出口,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他還是喜歡以這種口氣和慕容雨這般講話,若是誇獎之言,他會覺得別扭。
“鎮國侯府嫡長子,宇文振公子,不是一向只愛美人麽,什麽時候學會管別人閑事了?”不愧是宇文明的哥哥,品性和他一樣差勁,總是唯我獨尊,無論別人做什麽,他們都覺礙眼,無緣無故,就找別人麻煩。
“小姐,王小姐醒了,請您過去。”琴兒前來禀報,慕容雨收回目光:“我先回去換件衣服!”宇文明,自己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慕容雨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廂房走去,宇文振站在原地,暗暗納悶,他剛才很清楚的看到,慕容雨離開前,望向他的眸底,閃過一絲濃濃的厭惡。
慕容雨早就知道他尋花問柳之事,可之前兩人争吵時,她看他的眼神是平靜一片,為何這次,她的眼中會流露出厭惡,自己最近也沒做什麽讓人非常讨厭的事情啊……
帶着滿腹不解與疑惑,宇文振去廂房尋找鎮國侯和宇文明…
074 巧施手段,惡整壞心男
. “爹,二弟!”走進小院,宇文振收回思緒,輕聲呼喚着兩人,四周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房間中,昏迷了不知多長時間的宇文明,因宇文振的呼喚,手指微微動了動,慢慢恢複知覺,可他全身如同萬針穿刺一般,疼的厲害,尤其是關鍵部位,疼的麻木,都沒有知覺了。
心驚的同時,他拼盡全力想回應宇文振,讓他進來救自己,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更別提做其他事情了,目光焦急如焚,額頭,虛汗、冷汗密布。
怎麽沒人說話,難道都不在房間?
宇文振疑惑不解的敲了敲鎮國侯的房門,毫無動靜,輕輕推開門,裏面空蕩蕩一片,不見半個人影,爹真的不在,可能是與人商議事情去了,二弟呢。
宇文振走到宇文明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裏面也沒有任何反應。
屋內的宇文明如同死魚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焦急萬分,心中不停祈禱:大哥,你一定要推門進來,一定要進來啊!
可不知為何,宇文振敲門過後,再也沒有了其他動靜,宇文明心急如焚,難道大哥不準備進來了?那自己豈不是沒救了?不行,一定要想辦法讓大哥進來。
宇文明眼睛急轉,思索解決方法,不經意間,望到了身側的高桌,桌上擺着燭臺等一些東西,眸光閃了閃,心中閃過一絲猶豫。
他現在有傷在身,身體十分虛弱,萬一再被東西砸到,傷上加傷,性命保不保得住,是個未知數,可是,若他不以這種方法請宇文振進來,他的性命和一世幸福也很危險,總之一句話,無論他用不用這種辦法,都會性命堪憂……
門外響起宇文振遠去的腳步聲,宇文明心中一驚,大哥不要走啊,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他猛然翻身撞到了桌角上:“啊!”凄厲慘叫聲響起的同時,桌子上的物品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巧砸到了宇文明身上,再次将他砸昏了過去……
門外的宇文振剛剛走出一段距離,心中還在納悶,二弟又沒有事情需要處理,怎麽也不在房間,難道是去用早膳了?
身後突然傳來宇文明的慘叫聲,宇文振心中一驚,轉過身,快速奔向房屋:“二弟,二弟!”
顧不得禮貌,宇文振一腳踢開房門,望着倒在地上,衣衫不整,模樣狼狽,又被高燭臺,果盤等東西砸昏過去的宇文明,急聲高呼:“來人哪,快去請大夫,有人受傷了!”
慕容雨回房換衣服,準備去找王香雅時,王香雅急沖沖的來到歐陽少弦的房間,沒有多餘的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歐陽少弦,借我兩名暗衛用用。”
歐陽少弦端着茶杯,卻沒有喝茶:“你武功不錯,又住在将軍府,還要暗衛幹什麽?”
“當然是保護慕容雨了。”王香雅邊說邊暗暗觀察歐陽少弦的反應,可令她失望的是,歐陽少弦俊顏冷峻,眼神深邃、卻平靜無波,讓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你不是在教慕容雨武功嗎?還需要暗衛保護?”清頌京城的事情,逃不過他的眼睛。
王香雅眸光閃了閃:“我的武功非常差勁,對付一些小角色還成,與高手過招,必敗無疑,慕容雨與我學武,對付內院的女人不成問題,要應付高手,不太現實……”
“香雅,若你的武功算差勁,這京城就沒有高手了。”撒謊,也請看看對象。
王香雅笑了笑,絲毫沒有謊話被拆穿的尴尬:“就算是這樣,慕容雨剛剛開始習武,充其量,也只有三腳貓的功夫,京城可是藏龍卧虎,說不定在大街上随便揪出一人就是高手,慕容雨哪會是人家的對手,昨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個笨蛋歐陽少弦,聽不明白自己在幫他們兩人牽紅線,拉近關系嗎?
“昨晚那名黑衣人之事,你真的不插手了嗎?”王香雅的小眼睛中,好奇閃爍。
歐陽少弦将杯中茶水放至桌上:“我答應過慕容雨不插手。”
明裏你不會插手,暗中做小動作還是可以的!王香雅的小眼睛閃閃發光。
丫鬟來報:“大小姐,慕容大小姐去找您了。”
“我馬上回去。”王香雅将目光轉回歐陽少弦身上:“暗衛借不借我?”
“不借!”歐陽少弦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小氣,不借就不借,将軍府也有暗衛,雖說比不上你那些厲害,保護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王香雅邊走邊嘆氣:“慕容雨真是命苦,平白無故樹立了這麽多敵人,還攤上一個喜歡坐視不理的朋友……”
王香雅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她的報怨聲自然也聽不到了,歐陽少弦手指輕點桌面,目光越凝越深,自己只說不借她暗衛,何時說過對這件事情坐視不理!
一名侍衛自門外快步走了進來:“禀世子,屬下已查清昨晚那名黑衣人的真正身份!”
慕容雨換過衣服去找王香雅,半路,見到幾名和尚匆匆忙忙的拿着一些物品向前趕:“小師傅出什麽事了?”
“有香客受了傷,小僧們拿藥給他!”
慕容雨目光閃了閃,這麽多藥拿過去,那人傷的肯定不輕,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雨兒,在想什麽呢?”王香雅帶着丫鬟走了過來。
慕容雨輕輕笑笑:“沒什麽,你怎麽從那個方向走過來?”那不是她房間的方向,也不是膳房的方向。
“去找人商量事情了。”王香雅不以為然。
“可商量通了?”看她凝重的樣子,商量的事情好像很重要。
“別提了,那人是個死腦筋,我提醒了大半天,他都沒猜出我的用意。”歐陽少弦做其他事情時,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為何到了感情上,就變的這麽愚蠢了,喜歡慕容雨,不但不直說,還天天掖着藏着,生怕被別人知道。
不知是何人這麽愚蠢,被王香雅這般批判?慕容雨正欲詢問,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太後到,皇後娘娘到,葉貴妃娘娘到……”
王香雅喃喃自語:“奇怪,昨天楚宣王百日祭她們都沒到,為何今天一大早的來了相國寺?”
太後,皇後,貴妃都到了,主持大師親自前來迎接,衆僧行禮,太後笑的和藹可親:“大師不必多禮,哀家帶着兒媳婦來祈福,還要多勞煩大師。”
“阿彌陀佛!”主持大師雙手合十,佛珠握于雙手間:“太後客氣,這邊請!”
“太後,皇後娘娘,貴妃娘娘,你們是來為皇上祈福的嗎?”王香雅走了過去,笑容滿面,由于高興,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香雅也在!”太後已經五六十歲了,由于保養得當,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笑容親切:“為皇上,也為魏妃祈福,你還不知道吧,魏妃醒了,還被診出有了身孕……”
皇後走上前來,笑道:“太後,香雅還是個姑娘家,這種事情還是……”
太後手指輕點額頭,一副失言的模樣:“你看我,一高興,恨不得将這件喜事告訴所有人知道,香雅,我們要去佛堂祈福,你去不去?”
王香雅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去不去,祈福那麽長時間,我會被悶死的……”
太後無奈的笑笑:“這孩子……”總是沒有耐性。
皇後笑着勸解:“香雅性子開朗,一向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被約束……”
“也不全是。”再被她們說下去,王香雅的性子就接近男子了:“我有朋友在,總不能說走就走,丢下朋友不理,去佛堂祈福吧……”
“香雅也有好朋友?”香雅讨厭漂亮女子,她的朋友,難道比她還醜?太後并未參加賞花宴,自然不知道王香雅與慕容雨要好一事。
“當然了,人都會有朋友的嘛。”王香雅跑回慕容雨身邊,得意的向太後介紹:“太後,這就是我好朋友,慕容雨。”
太後的目光轉向慕容雨,猛然一怔,笑容不着痕跡的收斂了幾分,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是忠勇侯慕容修的千金?”
“回太後,臣女慕容雨,确是忠勇侯之女。”太後看到自己時,反應有些奇怪。
“太後,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葉貴妃走上前來,語氣擔憂。
太後笑了笑:“沒事,上山時有些颠簸,老毛病又犯了……”
“那要不要叫陳太醫來看看?”皇後眉宇焦急,好像太後得了什麽重病。
太後擺擺手:“小毛病而已,不必叫太醫,時候不早了,咱們去祈福吧。”
目光轉向王香雅,輕輕笑着:“香雅,好好招呼慕容小姐!”
太後等人轉過身,正欲前行,鎮國侯急色匆匆的從拐角處走了過來:“微臣參見太後,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太後輕咳幾聲:“鎮國侯不必多禮……”
鎮國侯卻跪着未動:“太後,微臣鬥膽一問,陳太醫可曾一同前來相國寺?”為了宇文明,他顧不了太多了。
皇後與太後對望一眼:“為了照顧太後身體,陳太醫的确來了相國寺,鎮國侯可有事?”
鎮國侯眸底閃過一絲喜悅:“微臣懇求太後,讓陳太醫為小兒宇文明治傷……”
“宇文公子受傷了?”太後有些驚訝,那孩子看着很穩重的,怎麽會受傷了:“傷的很重?”否則,鎮國侯也不會來求自己。
“是的,臣找了好幾名大夫前來,都說……”不知是不是衆人的錯覺,鎮國侯的聲音有些哽咽。
太後嘆口氣:“周長順,去請陳太醫!”重臣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請求,斷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多謝太後,多謝太後……”鎮國侯高興連連道謝。
可憐天下父母心,若是宇文明知道,昨天還和他大吵的鎮國侯,為了救他心急如焚,不知會做何感想。
宇文明受傷是咎由自取,即便是陳太醫出手,自己也絕不能讓他安然無恙的恢複如初。
慕容雨心裏想着計策,察覺到有兩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目光閃了閃,猛然擡頭望去,正對上葉貴妃來不及收回的視線,微微一笑:“貴妃娘娘。”
“慕容小姐。”注視別人被抓,葉貴妃瞬間驚慌後,快速恢複正常,自自然然的和慕容雨打招呼,慕容雨笑着應下,心中思緒翻飛:後宮這些女子,都不是簡單角色,并且,一個比一個奇怪。
魏妃醒了,不知她知不知道自己被何人算計,還會不會再有其他動作?
還有歐陽少弦,是放魏妃,不再計較那件事情,還是,再次動手教訓?
說曹操曹操到,慕容雨剛想到歐陽少弦,歐陽少弦就到了:“少弦也在這裏。”太後笑的溫暖真誠。
“太後,您不記得了,楚宣王還在超渡,世子當然會在相國寺。”葉貴妃笑意盈盈,目光有意無意望向歐陽少弦。
“太後,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歐陽少弦目光肅然,周身萦繞着森寒之氣,太後微微笑着:“少弦有事就去忙吧,不必理會我們!”
歐陽少弦答應一聲,越過了太後,皇後等人,經過慕容雨和王香雅面前時,仿佛沒有看到兩人,目不斜視的大步向前走。
王香雅目光閃了閃,快步追了上去:“少弦世子,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不必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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