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9)
在懷,淡淡梅花香萦繞鼻端,歐陽少弦有些心神蕩漾,随即又恢複正常,國之安寧或亂都在今晚,正事要緊,現在可不是沉迷兒女私情的時候。
耳邊,呼呼的風聲刮過,慕容雨向歐陽少弦懷中靠了靠,耳邊響起歐陽少弦強有力的心跳,若有似無的墨竹香萦繞鼻端,慕容雨莫名的感覺到安全和溫暖……
前世,她嫁給李向東四五年,李向東卻從未像這樣抱過她,最多也就是握着她的手,或攬着她的腰在府內走動走動,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孤獨的呆在院子裏,看日升、日落……
歐陽少弦的輕功很高,速度很快,慕容雨第一次這般前行,十分好奇,不停的從歐陽少弦懷中探出頭,打量四周:“世子,這是去……城外的路嗎?”難道陸皓文在城外。
“差不多!”歐陽少弦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光芒:“我們要去那裏。”
慕容雨随着歐陽少弦的目光望去,赫然是城門口:“陸皓文在城門?”
為了方便侍衛們交替守城門,城門內建了大量侍衛們居住的房屋,俨然是一個小型的軍營,朝中的高官費盡心力四處尋找陸皓文,哪曾想他就暗藏在城門口的小軍營中,真是聰明。
夜色漸濃,萬籁俱寂,本應寧靜的城門口卻是燈火輝煌,殺聲震天,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停中劍,倒在地上成為死屍,鮮血染紅了地面,空氣中萦繞着濃濃的血腥味。
歐陽少弦抱着慕容雨在不起眼的角落中落地,居高臨下,俯視着城門口發生的一切,放下慕容雨,歐陽少弦淩厲的目光在大戰的人群中來回掃視,最後靜止不動,嘴角微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陸皓文在那裏。”
慕容雨順着歐陽少弦的指向望去,果然看到了被衆侍衛圍在中間保護的陸皓文,由于離的遠,慕容雨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緒,隐隐見他面色焦急的盯着四周,手足無措,不知應該如何處理。
守城門的侍衛很厲害,可那些黑衣殺手,似乎更勝一籌,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到了一刻鐘後,侍衛就死的七七八八了,黑衣人将剩下的侍衛與陸皓文團團圍住,厲聲道:“陸皓文,交出名單,可饒你們不死!”
陸皓文望望一往無際的黑衣人,苦澀的笑笑,自懷中拿出一張折成方塊的大紙,一言不發的緊緊捏住,手微微顫抖。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真的有這份名單,不知道綏晉王是怎麽想的,居然将部下的名字全記了下來!
“陸公子,千萬不能交。”一名重傷的武官,手捂着胸口,正色道:“若您交出名單,叛軍還會繼續暗藏在朝中,說不定哪天,就會再次發生叛亂,三年前的悲劇重演,又會民不聊生……”
為首一名黑衣人冷哼一聲:“今天你們是插翅難飛,這名單,我們要定了!”擺擺手,黑衣人下了命令:“搶名單,人,一個不留!”
“是!”黑衣人如同潮水一般,蜂擁而上,對着僅存的那幾十名侍衛,大殺大砍,一時間,城門再次成為人間地獄……
Advertisement
“陸公子快走,将名單交給皇上……”侍衛們緊圍着陸皓文,想護着他,找到突破口,沖出包圍,奈何,黑衣人太多,他們沖了幾次,都被打了回來……
眼看着侍衛越來越少,很快就會被叛軍全部殺掉,陸皓文眼眸中也露出了悲傷、絕望的神情,慕容雨将目光轉向歐陽少弦,他不會坐視京城乃至整個清頌大亂,一定會出手搶回名單的吧……
可慕容雨左等,右等,侍衛們也都快死光了,歐陽少弦就是不下命令,目光在城門附近掃來掃去,不知在看什麽……
“世子……”慕容雨忍不住開口,想讓他救下陸皓文,保住那份名單,三年前,慕容雨母親和哥哥的死,與那些叛軍多多少少有些關系,慕容雨想通過他們,查到母親和哥哥的真正死因。
歐陽少弦利眸微眯,望着一個方向道:“那裏也有不少人,只是不知是來救人,還是來殺人的。”
慕容雨擡頭望去,房屋的陰影中,的确站着大批人,為首那人站在最前面的拐角處,不時的探出頭觀察外面的情形,借着火光,慕容雨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是他!”
歐陽少弦側目望向慕容雨:“你認識他?”
慕容雨點點頭:“他是張禦史的長子,張元華。”他出現在這裏,搶奪名單,殺人滅口的可能性很大,看來,張禦史與叛軍,一定有關系。
張元華透過拐角,望着外面的戰事,爹說,讓自己先不要插手雙方的打鬥,靜觀其變,若是黑衣人贏了,自己就作同行,走上前問候,他們絕不會對自己怎樣,若侍衛們贏了,自己就帶人沖上去,狠狠打黑衣人一頓,抓叛軍有功,自己升遷在望。
這麽個絕妙主意,對自己百利無害,以眼前的形勢來看,似乎黑衣人要占優勢,侍衛都快死光了,自己是不是應該沖出去,殺幾名侍衛,表示一下自己與這些黑衣人是同夥……
侍衛們一個接一個被砍倒在地,馬上就要輪到陸皓文了,慕容雨沉不住氣了:“世子,侍衛馬上死光了,若是名單落在叛軍手中,清頌不免又會生靈塗炭……”
歐陽少弦淡淡笑笑,自信滿滿:“放心,沒引出真正的幕後主謀前,陸皓文絕不會死!”
慕容雨愣了愣:“世子的意思是……”
歐陽少弦揚揚嘴角,高深莫測:“這場打鬥,只是開始!”
仿佛為了印證歐陽少弦的話般,侍衛們即将死光時,不遠處突然亮如白晝,大批侍衛高舉長劍沖了過來,與黑衣人戰到一起……
拐角處,剛剛跑出幾步的張元華又退了回去,輕撫着胸口,長長的松了口氣:好險好險,幸好自己沒沖出去,否則,自己就要倒大黴了……
湊到拐角處,張元華繼續觀察外面的情形,來了這麽多侍衛,黑衣人贏的可能性不大了吧……
慕容雨目光閃了閃,事情,好像很不簡單!
歐陽少弦望了慕容雨一眼:“不必胡思亂想,今晚,一定會揭曉事情真相!”
慕容雨望了一眼藏地角落中,等着坐收漁利的張元華,冷冷一笑:“像他牆頭草,是最惹人讨厭的,我還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叛軍,還是良民!”
歐陽少弦眼角餘光瞄了張元華一眼,目露不屑:“想讓他做叛軍,還是良民,取決于你一句話!”
侍衛們來勢洶洶,并且人數衆多,黑衣人很快已支撐不住,張元華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看來,還是侍衛們厲害,這裏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叛軍們的力量有限,自己還是幫侍衛們,立功升遷吧……
張元華轉過身,正欲命手下人脫掉黑衣,換上侍衛裝上前幫忙,一道驚呼憑空響起:“快看,那裏還有叛軍!”
大批侍衛瞬間來到張元華等人面前,望着他們與叛軍一模一樣的黑衣,眸底冷光萦繞:“一個不留!”
“等等,軍爺饒命,我們不是叛軍!”張元華丢掉手中長劍,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我們是來幫忙的,幫各位大哥的……”
“是啊是啊,是為幫各位大哥的!”張元華是他們的主子,他為表忠誠,把劍扔了,其他人也不敢再拿着。
一侍衛冷冷掃了張元華等人一眼:“想幫忙為何穿着黑衣前來?”如果是普通百姓,可着平常的衣服,如果是侍衛,就着侍衛裝……
“他們的包袱中是侍衛裝!”趁着張元華等人解釋時,幾名侍衛搜查了他們随身攜帶的物品。
“大哥,冤枉啊,大哥,事情不是這樣的……”張元華抓耳撓腮,急思合适的說詞。
為首的侍衛接過衣服看了看,冷冷望着張元華等人:“你們是準備冒充侍衛的叛軍吧,全部拿下,送去大理寺!”
“冤枉,冤枉啊,我是張禦史的長子,怎麽會是叛軍!”情急之下,張元華大喊出聲,心中不屑冷哼,不過是普通侍衛而已,身份,地位都不及自己高貴,若自己擡出身份來,他們肯定會害怕,放了自己:“放我們走吧,否則,我爹肯定上書彈劾你們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亂抓人!”
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冷笑道:“先押去大理寺,我們随後會去找張禦史求證!”若張禦史的兒子是叛軍,那他也值得懷疑。
張元華并不知道,這些侍衛雖然普通,卻直屬皇族之人調動,除了皇上、太子等皇室的人,他們不怕任何大臣,他的一番威脅之言,已經給禦史府闖了禍。
在張元華不停的解釋與威脅聲中,侍衛們将其押往大理寺,這邊的打鬥也結束了,一名侍衛首領徑直走到陸皓文面前:“陸公子,你已經安全了,将那份名單交給我吧!”
陸皓文沒有說話,眸底悲涼如死灰,嘴角揚着苦澀的笑,伸手遞上那張大紙,侍衛首領接過來,打開看了看,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又将大紙折好,還給了陸皓文:“名單是陸公子拿到的,您親自帶着它,進宮交給皇上吧!”
轉過身,那侍衛首領對侍衛們冷聲命令着:“一,二,三隊留下守城門,四隊負責清理屍體,其他人随我護送陸公子進宮面聖,那些嚣張跋扈的叛軍,也是時候清理清理了!”
侍衛護送陸皓文離開城門前往皇宮,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氣,事情終于結束了,陸皓文沒有性命之攸就好,剛才下面打鬥的很激烈,雖然歐陽少弦一直都很鎮定,可慕容雨感覺得到,他稍稍有些擔心,那些侍衛中,一定有他安插的人。
歐陽少弦一定早就預料到今晚的事态發展,并做了相應的安排,否則,他不可能這麽自信滿滿,鎮定自若,真是個厲害的人,居然能夠對事情未蔔先知!
慕容雨轉過身,正對上歐陽少弦深邃,凝重,高深莫測的目光:“先別放心的太早,事情還沒有結束……”
094 揭開亂局真相下
叛軍名單事關重大,侍衛們不敢怠慢,警惕打量四周的同時,護着陸皓文快速前行,趕往皇宮。
“砰!”拐角處,一個龐大的不明物自高處掉落,狠狠砸向被侍衛圍在中間的陸皓文。
“小心!”侍衛眼明手快,拉着陸皓文閃到一邊,不明物重重掉落在地,将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定晴一望,赫然是一塊一人高的圓形大石,若是落在人身上,肯定會将人砸成肉餅。
“嗖嗖嗖!”數不清的羽箭自四面八方射來:“有埋伏,快躲避!”反應快的侍衛快速閃身找到了掩護體,而反應慢的侍衛則中箭倒地……
“蹭蹭蹭!”羽箭起不到作用時,百名黑衣人自黑暗中竄出,全身萦繞着濃烈的肅殺之氣,眸底冷光閃爍,揮舞着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劍,直奔陸皓文而來。
一時間,寂靜的夜空中再次響起激烈的兵器交接聲,侍衛或黑衣人,不時有人中劍倒下,屍體遍地,血腥漫延,美麗華貴的街道,再次成為人間地獄……
“這一次,事情總該了結了吧!”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居高臨下,俯視地面上的戰況。
此處偏僻,附近地勢空曠,遠處卻是住戶密集,若事先在這裏埋伏,趁機偷襲路過的侍衛,進可攻,退可守,的确是個不借的辦法,看來叛軍也深知用兵之道。
歐陽少弦淡淡掃了一眼地面上的打鬥形勢:“事情了結,還要過上一段時間!”
黑衣人很厲害,每劍揮出,必有人受傷,雖然侍衛們也不弱,可畢竟被人偷襲,再加上人數又相對少了點,節節敗退:“陸公子快走,快走啊……”侍衛們怕抵擋不住黑衣人的攻擊,邊與敵人過招,邊對着陸皓文大喊。
陸皓文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站在戰圈內一動不動,微低着頭,目光黯淡,意志消沉,嘴角噙着苦澀的笑,仿佛對這場打鬥的贏家漠不關心。
“把附近巡邏的侍衛引來幫忙!”歐陽少弦對着空中吩咐一聲。
“是!”侍衛答應着,破風之聲快速遠去。
稍頃,四面八方燃起數十條火光,急沖沖的快速向這邊飄來,而被黑衣人圍在中間的侍衛已經所剩無已,苦苦支撐着,保護陸皓文。
外圈裏有觀戰的黑衣人首領,望着勢在必得的叛軍名單,冷冷的笑,一名黑衣人慌慌張張的自別處跑了過來,對着首領耳語幾句,首領目光閃了閃,袖子一擡,一道藍色光芒自袖中飛出,直沖雲霄……
片刻之後,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這裏,他們不是黑衣人,而是穿着普通的平民,蒙着面巾,走到首領面前,停下腳步:“還沒得手麽?侍衛的援軍可是快到了……”低沉的聲音,帶着責備。
“馬上就好!”黑衣人首領對他居然很尊敬:“叫您來是想請示,陸皓文怎麽辦?”
平民冷冷掃了陸皓文一眼:“當然是殺掉滅口!”名單在他手中,說明他已經看過上面的內容了,對自己具有威脅的人,當然不能留在世上。
首領微微低頭:“明白!”
“巡邏的侍衛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盡快除掉他們!”平民下了命令,轉身欲走,一道好聽的男聲憑空響起:“只怕被除掉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們!”
聲音溫潤有禮,可聽到平民以及首領耳中,卻如魔音降臨,驚慌失措間,一道明黃色的修長身影自高空徐徐飄落于地,尊貴的氣質,俊美的容顏,赫然便是太子歐陽夜辰。
“刷!”空蕩蕩的四周瞬間出現大批禦林軍,将黑衣人牢牢圍住,歐陽夜辰上前一步,望着手足無措的平民和首領溫和的笑,笑容中帶着說不出的森然冷意:“你們是自己摘下面巾,還是讓禦林軍幫忙?”
“我們死都不會降!”平民緊盯着歐陽夜辰,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歐陽夜辰淡淡笑笑:“本宮不會讓你們死,只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面色一沉,歐陽夜辰陡然提高了聲音:“拿下!”
禦林軍和黑衣人混戰到一起,重傷的侍衛們則護着陸皓文走到太子身旁,恭恭敬敬的,不知在說些什麽,慕容雨目光閃了閃:歐陽夜辰是碰巧路過這裏,還是早就埋伏在這裏了,只為等平民和首領出現……
黑衣人雖多,卻終究抵不過歐陽夜辰的禦林軍,以及近千人的巡邏侍衛,一盞茶後,黑衣人死傷大半,首領和平民皆被抓,押到了歐陽夜辰面前。
慕容雨美麗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下面人群,歐陽少弦揚揚眉:“事情基本完結了,你還打算繼續看下去?”
“我還不知道事情真相呢!”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陸皓文又是如何被牽扯到這件事情裏來的等許多迷團,自己都沒了解清楚。
“事情要到皇宮才會揭曉!”慕容雨好奇心很重,歐陽少弦望了望身後:“讓香雅陪你一起去吧!”
“香雅也跟來了這裏?”她不是在醉情樓嗎?慕容雨轉身望去,卻見身後空蕩蕩一片,哪有王香雅的影子,正欲詢問,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慕容雨毫無防備,站立不穩,後退幾步,從屋頂上直直跌落地面!
“啊!”慕容雨的輕功剛剛起步,還未用過,屋頂距離地面三米多高,本以為會摔的不輕,哪曾想,她落地後,踉跄着後退了幾步,就站穩了,不像被人推下屋頂,更像被人送下來。
“什麽人?”侍衛剛剛揭開那兩人的面巾,就聽到了慕容雨的驚呼聲,收回鞘中的長劍再次拔了出來,高大的身形快速沖向慕容雨。
為防自己被認成叛軍同夥,慕容雨擡頭望向屋頂,想讓歐陽少弦也下來,誰料想,屋頂空蕩蕩的,未見半個人影,歐陽少弦不知去了哪裏。
強烈的破風聲近在咫尺,慕容雨知道是皇宮的侍衛來到了她身邊,來不及細想其他,慕容雨快速轉過身,正欲解釋,身後,王香雅的急呼聲搶先響起:“雨兒,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王香雅是皇宮的常客,侍衛們都認識她,見她認識慕容雨,他們對慕容雨的敵視輕了些,卻并未放松戒備:“這位是王小姐的朋友?”
“是啊。”王香雅走到慕容雨面前,對那些侍衛,不停報怨:“剛才我們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冒出一群人,把我們兩人沖散了,我火急火撩的四處尋找,終于将人找到了……”
“有人把你們沖散了?”歐陽夜辰走上前來,笑容溫和、有禮:“是什麽人這麽大膽,居然敢沖散香雅和朋友……”
“一群黑鬼,大半夜的,全身黑衣不說,還全都用黑巾蒙着臉,我急着找雨兒,沒看清他們的樣子!”王香雅怒氣沖沖:“若是下次再被我遇到,絕對饒不了他們……”
歐陽夜辰和侍衛統領相互對望一眼:“黑衣人去了哪個方向?”還有漏網之魚啊。
王香雅一指前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謊:“就那邊,他們好像有急事,趕路的速度很快,沒有傷我,否則,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漫不經心的轉過身,望到了侍衛們押着的大批黑衣人,王香雅大吃一驚:“太子哥哥,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是叛軍,本宮抓他們回去治罪!”歐陽夜辰輕輕笑着:“深更半夜,你們兩名女孩家,不在房間休息,跑來大街上做什麽?”
“我睡不着,就讓雨兒出來陪我走走,聊聊天……”王香雅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的身份在那擺着,性格又特殊,無論做什麽怪事,別人都覺得正常。
慕容雨則不一樣,她是标準的大家閨秀,名門千金,高貴端莊,溫柔有禮,若說是她提出夜游,別人肯定會懷疑。
慕容雨自落地後,除了那句驚呼外,一句話都沒說,因為王香雅撒謊的技術非常高明,天衣無縫,她佩服不已,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但看到歐陽夜辰眼中,卻以為她被剛才的事情吓壞了,不知道要說什麽:“慕容小姐莫怕,他們是亂臣賊子,死有餘辜,若不将他們除去,倒黴的可是京城百姓……”
慕容雨故做害怕的低下頭:“太子殿下不必過多解釋,我都明白,侍衛殺他們,實屬被逼無奈……”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又習了武,豈會害怕這些屍體。
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沒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面,若她沒有一絲害怕之意,反倒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太子哥哥,這些黑衣人,你要抓去哪裏……”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王香雅快速轉移了話題。
“亂臣賊子,自然是帶進宮,交給父皇處置……”
王香雅和歐陽夜辰聊天,慕容雨則打量不遠處的陸皓文,這才幾天沒見,陸皓文本就單薄的身體再次消瘦,光潔的下巴上長出了一層青色的胡須,精神萎靡不振,眸底布滿血絲,眉宇間萦繞着濃濃的愁雲:“陸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陸皓文擡頭望着慕容雨,揚揚嘴角輕笑,殊不知,他的笑比哭還難看:“沒事!”大小姐已經幫了自己很多忙,自己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真的沒事嗎?”陸皓文滿面愁容,似乎遇到了大麻煩,但他不想說,慕容雨也不能逼他:“陸先生,最近幾天你去做什麽了?都沒來學堂上課,爹命人找了你好幾天,也沒看到你的身影……”既然不能正面詢問,自己就旁敲側擊一下。
陸皓文苦澀的笑笑:“我有些事情耽擱了,不過,明天就可以式上課!”最後一句,陸皓文如宣誓般,加重了語氣:“明天,我一定去學堂教書!”今晚,事情會徹底了結,自己也該放下肩頭擔子了……
“香雅,慕容小姐,夜深了,路上又不安全,你們就不要回去了,随本宮回宮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府吧……”
“好啊!”王香雅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下來:“我好久沒在宮裏住過了,正好過過瘾……”順便陪慕容雨進宮看熱鬧,知真相!
慕容雨有些猶豫,歐陽夜辰微微笑着:“若慕容小姐擔心挨罵,本宮命人去侯府通知一聲便是……”
“千萬不要!”慕容雨急忙拒絕,望着歐陽夜辰不解的目光,慕容雨小臉微紅:“我是偷偷和香雅出的府,爹和祖母都不知道……”
歐陽夜辰英俊臉上的笑容加深:“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本宮便命人悄悄送你回府,斷不會讓老夫人和侯爺發現你半夜離開了侯府……”
“多謝太子殿下!”慕容雨沉下了眼睑,目光微微閃了閃:自己終于可以進宮弄明白事情真相了,陸皓文在裏面究竟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回宮!”歐陽夜辰一聲令下,侍衛們押着黑衣人,有條不紊的走向皇宮,慕容雨回過頭,望了望空蕩蕩的屋頂,緊走幾步,跟上王香雅,壓低了聲音:“香雅,你過來時,有沒有見到少弦世子?”
王香雅點點頭:“看到了,就是他讓我來幫你進宮的……”慕容雨年齡還小,歐陽少弦又在孝期,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是束手束腳的,麻煩……
“那他人呢?”自己還有問題要問他。
“走了!”王香雅不以為然。
“走去哪裏了?”難道歐陽少弦還有重要事情要處理,否則,幹嘛急急忙忙的走掉。
從城門口的激烈打鬥,到剛才的生死較量,表面上看,是侍衛與黑衣人的教量,但慕容雨知道,侍衛中,一定有歐陽少弦的人,否則,以他清高的性子,絕不會理會這些煩心事。
應付黑衣人,看似簡單,實則任務艱巨,若是侍衛死的少了,黑衣人不敢大量露面,若是侍衛死的多了,黑衣人就會嚣張的無法無天,在這場教量中,需誘敵深入,最難把握的就是侍衛死去的量。
歐陽少弦站在城牆和屋頂上時,不止在觀戰,還在暗中指揮,因為在城門打鬥時,保護陸皓文的侍衛全死光了,有幾名後來的侍衛代替了他們,剛才在亂箭中,被黑衣人襲擊後,存活下來,保護陸皓文的侍衛,還是那幾人。
毫無疑問,他們是歐陽少弦的人,聽從他的指揮,放敵,誘敵……
王香雅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歐陽少弦沒說,我也沒問!”他的事情,若是不主動說,誰敢詢問:“別想這麽多了,咱們進宮看熱鬧!”
歐陽夜辰帶着侍衛快速離去,煩亂的場面頓時變的靜悄悄的,一隊侍衛拉着幾輛小車,來來回回的清理屍體。
屋頂上,一道修長的身影沐浴着月光迎風而立,衣袂翻飛,墨絲輕揚,赫然便是歐陽少弦,深沉,內斂的眼眸閃着黑濯石般的鋒利光芒,仿佛早就洞察一切!
正事要緊,歐陽夜辰進了皇宮,沒顧上命人安排王香雅和慕容雨住處,押着抓到的黑衣人,直奔禦書房而去,王香雅和慕容雨也不着包,悄悄跟在後面,随着侍衛們去往禦書房。
仿佛早就知道歐陽夜辰等人會來,禦書房裏亮着燈,一道提筆寫字的身影被燭光投射到窗子上。
見歐陽夜辰押人前來,門外守着的太監急聲禀報:“啓禀皇上,太子殿下抓到幾名可疑人!”
屋內人放下手中筆:“讓他們進來!”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房門打開,歐陽夜辰以及押黑衣人的侍衛走了進去,慕容雨和王香雅也低調的跟了過去,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看皇帝審問。
黑衣小喽羅忽略不計,假裝平民的有三人,加一名首領,共是四人,臉上的面巾早被扯掉,露出真面目。
自己重用的大臣,居然是叛軍,皇帝眸底萦繞着濃濃的憤怒:“為什麽要背叛朕,朕可曾虧待了你們?”無論是多年前,還是這三年,皇帝從未苛刻過大臣們,為什麽他們要背叛?
“皇上,您未曾虧待過我們,只是,我們受了綏晉王之恩,又有把柄抓在他手中,不得不造反……”一名大臣無奈嘆氣,慕容雨記得他,他是節度使,官職尚可。
皇帝将目光轉向另外三人:“你們呢,也是一樣?”原以為,大臣們會狡辯一番的,哪曾想,這麽快就承認了罪行。
“是!”另外三人也低下了頭,叛亂名單就在陸皓文手上,他們又刺殺陸皓文在前,人證物證具在,想抵賴都不行。
慕容雨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淡淡掃過,聯想着朝中的各個關系,他們四個,兩人是葉貴妃的勢力,兩人是太子的勢力,原本是水火不容的,沒想到攪進了叛亂一事中,居然還是自家人。
皇帝冷冷一笑:“綏晉王的确比朕會控制人,朕講究以德服人,以仁治天下,卻未曾想過,有些人的忠心是需要用利和把柄來牽制的……”自己對他們的仁慈和寬厚,成了他們造反的理由,他們寧願追随一名暴君,也不忠于自己,多麽可笑。
“你們可知叛亂之罪如何判決?”皇帝的聲音異常冰冷,或許,自己也要改改治國之策了。
“斬首示衆!”一大臣思索片刻,驀然開口,他就是掌管刑罰的,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将這刑罰用到他自己身上。
皇帝冷冷的掃了四人一眼:“對于亂軍,以前是斬首,現在朕改變主意了,淩遲處死,全家陪葬!”讓所有人都見見叛亂的下場,以免他們再因自己的仁和德,重生叛亂之心!
四人對望一眼,沒有說話,身體微微顫抖,淩遲之刑十分殘酷,從行刑到死去,會經歷許多痛苦,沒人不怕,但叛亂名單在此,死的又不只是他們幾人,許多同伴一起用刑,人多膽大,不必害怕。
解決完四名叛亂者的懲罰,皇帝将目光轉向陸皓文,望着他手中的那張大紙,冷聲道:“為何不早些将叛亂名單呈上來?你可知你延誤了多少時間?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慕容雨重重的嘆了口氣,眸底閃着焦急與無奈:歐陽少弦說的沒錯,即便陸皓文将名單交給皇上,也不會有好下場……
“皇上,其實,草民……”陸皓文并沒有被皇帝的話吓到,苦澀的笑笑,欲言又止,雙手呈上大紙:“皇上,您還是自己看吧!”
太監将大紙呈到皇帝面前,皇帝拿過,打開來看,眼神驚了驚,眸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這就是那叛亂名單?”
陸皓文低下頭:“是的,皇上,這就是人們傳聞中的叛亂名單。”
皇帝一拍桌子,叛亂名單被震到了地上:“到底怎麽回事?”名單字朝下,衆人看不到上面的內容。
“回皇上,草民也不知道這究竟怎麽回事?”陸皓文疲憊的眸底閃着深深的無奈:“事情要從半個多月前說起,一天晚上,草民應邀去一名官員家拜訪,他也喜愛詩詞,我們兩人一邊喝酒,一邊作詩,很晚我才回去,當時,我們做了許多詩詞,足足寫滿了一大張紙,他開玩笑說讓我留個紀念,我也喝多了,就順他的意,拿着紙張走了。”
“可不知為何,第二天早晨,那官員得了怪病,暴斃,從那以後,草民身邊總是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剛開始,草民沒有在意,直到焰火節那晚,草民到街上看焰火,出門不久,就有人追殺草民,幸好有幾名侍衛大哥幫忙,草民才轉危為安……”
慕容雨了解的點點頭:焰火節那天,自己和歐陽少弦救陸皓文那次,就是此次陰謀的加劇,他沒将自己和歐陽少弦說出,是不想連累我們。
“再後來,叛軍名單在草民手中一事突然傳開,夜晚追殺草民的人越來越多,草民根本就不敢再露面,無奈之下,躲進了城防那裏……”陸皓文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疲憊。
慕容雨能想象的到,他一名文弱書生,要躲過殺手們一次又一次的瘋狂刺殺,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情,夜晚來臨,他便要經歷一次恐怖的瘋狂殺人,時時刻刻盼天亮,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痛苦的煎熬,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不敢去大街上走動,只能像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躲在黑暗的角落,獨自舔傷口,這種滋味,絕對不好受。
慕容雨悄悄望了望歐陽夜辰,太子帶着陸皓文認識朝中各個大臣,暴斃的官員,想必也是太子介紹給陸皓文認識的,與其說這次的事情是個誤會,倒不如說是太子早就布置好的陰謀。
陸皓文廣交朝中各大臣,有忠臣,也有奸臣,更有叛軍,陸皓文與某個官員談心大半夜,拿着東西離開,而那官員則暴斃家中,怎麽想都覺得有問題。
這時,歐陽夜辰再命人散布謠言,說陸皓文手中拿着叛軍名單,那些叛軍們肯定會心慌,當然,他們也是聰明的,猜想到可能是皇帝在故布迷陣,不動聲色的同時,暗暗試探陸皓文。
不出他們所料,陸皓文身邊看似平靜,實則有人暗中保護,而陸皓文一再堅持沒拿名單,反倒讓叛軍們更加懷疑,不惜加派人手,置他于死地。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