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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皓文失蹤了,他們害怕名單暴露,便加大了暗殺的力度,以至于引出了幾名當年的叛軍首領!

至于歐陽夜辰,引出叛軍應該只是個幌子,更大的可能是他查出葉貴妃一派的人與叛軍有關,想借機除去,不料,他自己一方,也有叛軍……

什麽,這不是叛軍名單?那四人頓時傻了眼,這怎麽可能?事情不可能這麽諷刺,他們費盡心力争奪的,居然是張毫無用處的詩詞。

“皇上,臣剛才說的都是瞎話,您不要當真,臣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一大臣反應過來,苦苦哀求,沒抓到其他叛軍,死的不就是眼前這幾人,不公平,不公平啊!

“是啊,皇上,臣等是在做夢呢,您不要把剛才的夢話當真……”花費大昨心力、物力、人物,到頭來,那是份假名單,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不值!

皇帝冷哼一聲:“剛才你們可不是這麽說的,視死如歸的表現,朕很是佩服,來人,傳令下去,明日午時,将他們與其家人,淩遲處死,讓全城百姓都來圍觀!”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狠毒的刑罰,卻不會是最後一次。

“皇上,冤枉啊皇上……”在四人的鬼哭狼嚎中,侍衛将其快速拖了下去。

皇帝側目望向陸皓文:“陸皓文,抓到叛軍,你雖有功,但也因假名單一事造成京城混亂,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你可有異議?”

“回皇上,草民沒有異議!”能留有性命在,陸皓文已經很知足了,退到一邊,緊繃了十多天的神經瞬間輕松下來,疲憊的臉上終于現出一絲真誠的笑容:“大小姐,明天我可以去學堂上課了!”能光明正大走在陽光下的感覺,肯定很好。

慕容雨輕輕笑着:“恭喜陸先生!”心中升起一絲擔憂,經此一事,若太子對陸皓文不管不問,他在仕途上的路,只怕會很難走了!

“多謝大小姐!”陸皓文燦爛的笑,眸底卻閃過一絲憂傷。

“香雅怎麽也在這裏?”皇帝正欲讓衆人下去,突然望見了角落中的王香雅。

王香雅笑笑,不以為然道:“我和朋友在路上偶遇太子哥哥,他怕我們出事,就帶我們一起進宮了!”

“香雅也有朋友?”皇帝頓感好奇,一直以來,王香雅的身形就是個異類,她讨厭所有比她漂亮,比她苗條的女子,能讓她視為朋友的女子,難道比她還異類。

“當然了,是人總會有朋友的嘛,香雅也不例外!”伸手抓住慕容雨的胳膊,向前一拉:“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慕容雨!”

皇帝的目光自王香雅身上,轉向慕容雨明媚的臉孔,眸底閃過一絲濃濃的震驚:“你就是慕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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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臣女慕容雨!”皇上見到自己,怎麽和太後看到自己時,是同樣的表情,震驚!

“你是忠勇侯慕容修的女兒!”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雨。

“是的,皇上,家父慕容修!”慕容雨微微低頭: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緣故?

歐陽夜辰眸光閃了閃:“香雅,慕容小姐,夜深了,本宮命人為你們安排宮殿休息!”

“好啊,我要住原來母親那座宮殿!”母親可是公主,那宮殿豪華的,啧啧,将軍府無法比。

歐陽夜辰輕輕笑着:“那座宮殿可是整個後宮,數一數二的,你還真會挑!”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王香雅毫不臉紅的自吹自擂,歐陽夜辰見怪不怪:“父皇,兒臣送香雅和慕容小姐前去休息!”

皇帝收回目光,沉下眼睑,擺擺手:“去吧!”

“太子哥哥,明天早晨一定要多做些好吃的給我,我好多天沒進宮了……”

“放心,好吃的東西,少不了你的……”

歐陽夜辰和王香雅的說笑聲漸行漸遠,侍衛和太監也全都退出了書房,皇帝輕輕嘆口氣,喃喃自語:“她們兩人長的,真是太像了!”

衆人出了禦書房,征得陸皓文同意,歐陽夜辰命侍衛送他回住處,王香雅一門心思都在吃上,顧不得休息,就去了禦膳房,将她想吃的東西,全都點了一遍,食物做好時,東方天空升起了啓明星,天很快就要亮了,簡單吃了點糕點,慕容雨準備告辭離去。

早晨她要去向老夫人請安,還要去學堂,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本宮送你回府!”歐陽夜辰輕輕笑着,溫和有禮。

“多謝太子殿下,不過,殿下宮中事情繁多,臣女怎敢耽擱太子的寶貴時間,找幾名侍衛送臣女回去便可!”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總感覺他的笑容暗藏了許多東西。

歐陽夜辰似笑非笑:“宮中沒有懂武的宮女,慕容小姐想悄悄回府,需要翻牆而過,侍衛們身份卑微,怎能觸碰你千金之軀!”

慕容雨暗道糟糕,自己居然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只是,男女接受不親,臣女不想壞了殿下名譽,香雅,還是你送我回去吧!”

歐陽夜辰心機很深,讓人琢磨不透,他不會做對他沒有意義的事情,慕容雨不知道,他送自己回去,是不是下一個陰謀的開始,畢竟,他曾讓陸皓文不知不覺間進入他的圈套,當然也可以讓自己在無形之中入局。

“好吧!”王香雅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指揮着宮女們幫她裝好糕點,送去将軍府,口中交着一塊糕點走了過來,含糊不清道:“太子哥哥有事就去忙吧,我送雨兒回去……”

即便慕容雨不提,王香雅也不會讓歐陽夜辰送她回去,否則,被歐陽少弦知道,肯定會将王香雅整治的面目全非,自己的身形已經夠慘了,不想再慘,還是暫與美食告別,乖乖送人吧!

歐陽夜辰的笑容越發璀璨,眸底深沉如大海,讓人望而怯步:“路上小心,本宮派幾名侍衛保護你們!”

“不用了,叛軍之事已經了結,京城平靜下來了,還有什麽可怕的。”王香雅直言拒絕道,拉着慕容雨向外走去:“咱們的速度必須快些,否則,天亮前,你回不了府的!”

王香雅和慕容雨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歐陽夜辰立于原地一動不動,目光一直望向兩人離開的方向:“來人,跟着她們!”語氣低沉。

“是!”強烈的破風之聲後,一切歸于平靜,歐陽夜辰收回目光,嘴角輕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慕容雨言詞真誠,一言一行透出的只是好奇,不是對皇宮的向往與迷醉,看來,這不是她欲擒故縱的招式,慕容雨倒是與衆不同!

出了皇宮,王香雅和慕容雨一路急奔,可天還是很快就亮了,望望時隐時現的太陽,王香雅無奈嘆氣:“雨兒啊,看來你回去,少不得要挨一頓罵了!”

慕容雨不以為然:“放心,距離向老夫人問安的時間還早,我已命丫鬟在後門接應,喜歡搗鬼的張姨娘不在,不會出什麽事的……”

說到張姨娘,慕容雨猛然想起昨晚被抓的張元華,若他被當成叛軍處置,禦史府也難逃關系,肯定會鬧翻天的!

皇宮傳播消息很快,再加上皇帝有意平息這場暗亂,假名單一事,揭曉之後,就已命人對外相傳,一個時辰的時間,京城官員就已知道,那名單是假的。

沒被抓的叛軍暗自慶幸,好險好險,自己沉住了氣,否則,午時便被淩遲處死!

沒立成功的大臣也暗松一口氣,幸好幸好,自己沒犯欺君之罪,現在的官位還不錯,即使不能再升官,也比被全家斬首的好。

被抓的四名大臣之家,連夜被抄,全家都被關進大牢,等着午時淩遲!

大街上沒了侍衛,也沒有亂軍,淡淡薄霧萦繞,古色古香的房屋,街道沐浴在初晨的陽光中,安靜,祥和。

“砰砰砰!”慕容雨和王香雅沐浴着陽光,薄霧,正心情愉悅的走着,不遠處傳來一陣打架聲。

王香雅的好心情一掃而空,怒氣沖沖的大步走去:“是誰活的不耐煩了,居然敢打擾姑奶奶散步的雅興?”

轉過彎,三四名地痞正圍着一個人打,王香雅走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那幾名地痞一陣拳打腳踢,将他們打的哭爹喊娘,狼狽逃竄,王香雅對着幾人的身影大吼:“再讓我看到你們,小心我把你們的胳膊擰下來!”

“陸先生!”随後趕到的慕容雨望着倒地重傷的男子,震驚不已:“這是怎麽回事?”陸皓文怎麽會被這幾名地痞打成這樣,太子安排保護他的侍衛,都撤走了嗎?

陸皓文被打的鼻青臉腫,衣服也被扯爛了,露出裏面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模樣十分狼狽,半點不見平時的清秀俊顏,苦澀的笑笑,扶着牆壁,艱難的站了起來:“我沒事,那些地痞向我要錢,我說沒有,他們就動了手……”京城的治安,怎麽這麽差了,還是自己起的太早,碰巧遇到了這些小混混……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如果死的叛軍都是葉貴妃或太子一方的人,那另一方就會成為懷疑的對象,可偏偏,死的四人中,兩人是太子一方,兩人是葉貴妃一方,雙方都沒占到便宜。

雖然太子看重陸皓文一事,朝中人盡皆知,但不排除葉貴妃借機生事,所以,皇上猜不到幕後主謀,也在情理之中。

在禦書房,陸皓文将所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避重就輕,沒将任何人供出來,可事情有太多的巧合,也有許多破綻,聰明如皇上,沒追究,并不代表他不懷疑,他命人試探陸皓文,不是不可能。

那幾名地痞,會是皇上派來的人嗎?

太子的侍衛沒有出來阻止,是怕太子是幕後主謀一事暴露嗎?

“陸先生,你這個樣子,要先去看大夫才行。”若只是皮外傷還好些,如果有內傷,沒有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煩心事暫且放到一邊,讓陸皓文治傷要緊!

“小傷而已,不妨事。”陸皓文不以為然:“天色不早了,大小姐快回侯府吧,以免被老夫人責罰,前面有家醫館,我去治傷!”

陸皓文踉跄着腳步遠去,背影單薄,削瘦,凄涼,無助,慕容雨重重嘆口氣,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陸皓文在京城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095 馬府家眷,心懷鬼胎

陸皓文被打成重傷,自是不能再上課,看過大夫,拿了藥,回去自己的住房養傷。

王香雅送慕容雨回到侯府時,天色尚早,琴兒在後門接應,慕容雨得以悄無聲息的溜回煙雨閣,未驚動侯府其他人。

用過早膳,向老夫人問了安,慕容雨回到煙雨閣休息,昨晚一夜未睡,她困了,一覺睡到日西斜,精神抖擻的起床,梳洗,用膳,去松壽堂問安。

遠遠的,松壽堂傳出一陣陣歡聲笑語,慕容雨輕輕笑笑,這麽熱鬧,難不成綠燕和慕容琳被放出來了,還不到時候吧……

簾子打開,慕容雨進了內室,安胎的馬姨娘居然和老夫人一起,笑眯眯的坐在軟塌上,圓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和一名三十多歲的美少婦,禮貌的笑着,見慕容雨進來,兩人的笑容越發親切。

進門第一眼,自然是觀察陌生人的相貌以及穿着打扮,老夫人與美少婦首飾的造型雖美,成色只能算一般,拿到京城哪家金鋪,都是三等貨,衣料雖是綢緞,卻是最次等的那種,質量有些差,京城的高門貴族之人,是不屑穿這種衣服的。

慕容雨打量兩人的同時,兩人也在打量她!

慕容雨身着天蠶絲的雪青色披風,披風上繡的梅花瓣上點綴着數顆亮鑽,內穿雲白色雪緞長裙,腰身和裙擺上綴有閃閃發光的綠寶石,烏黑的發髻上只戴了一支鑲嵌着大顆名貴東珠的琉璃玉簪,東珠耳墜與發簪交相輝映,尊貴典雅,清新自然。

少婦的眼睛閃閃發光并連連贊嘆:這位小姐身上,随便拿出一件首飾或衣服,就夠普通百姓吃上十年了,不愧是高門貴族,什麽都是最好的!

“雨兒,你來了,這是馬老夫人和馬夫人!”老夫人笑容可掬:“馬大人和馬夫人晌午剛到京城,尚未找到落腳處,我便留他們住幾天,怎麽着,也算是親戚!”

“這位就是大小姐吧,馬姨娘寫給我們的信中,經常提起你……”馬老夫人的笑容禮貌得體,既不卑微,也不高傲。

慕容雨打趣道:“那姨娘的信中都說了我什麽壞話?”馬大人雖在京城任過職,賜有宅院,但調往雲南時,宅院被收回充公,此次回京,自然是沒有落腳處。

老夫人非常精明,從不做賠本買賣,更不喜歡無親無故的人住進侯府,這次收留馬大人和馬夫人,怕是另有目的……

馬老夫人親切的笑着:“壞話沒有,誇獎的話倒是一大堆……”

老夫人也笑逐顏開:“你這孩子,連長輩都打趣。”

慕容雨乖巧、可人,笑容璀璨有禮:“機會難得嘛!”

馬姨娘和老夫人喜歡慕容雨做的雲片糕,可出了下毒一事,即便兩人想吃,也不敢輕易讓慕容雨再做,無形之中,為慕容雨減去不少麻煩。

馬老夫人和馬夫人從雲南來,熟知雲南的許多人文趣事,而老夫人和馬姨娘久居內宅,對這些事情十分好奇,聽馬老夫人講的津津有味,說到有趣之處,幾人笑聲不斷,氣氛十分融洽。

老夫人和馬姨娘聽的正入神,馬夫人雷氏突然插話進來:“今日我們進城時,正趕上午時,有四名叛軍高官及其家眷被判淩遲,在刑臺那裏行刑……”

老夫人的笑容一僵,馬姨娘則感覺胸口沉閉的難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轉過身,吐了起來。

“怎麽了這是。”老夫人着急上火:“快拿痰盂來!”

冬天寒冷,屋子裏燃着火盆,馬姨娘吐出的穢物,帶着濃濃的腥膩味,十分難聞,老夫人只得命人打開窗子通風。

老夫人體弱,受不得寒,便扶着銀屏的手,去了外室避風,馬姨娘則回了梨園,并請府醫前去診治,慕容雨、馬老夫人楊氏,雷氏自然是各自回住處。

慕容雨和楊氏前肩走在府中小路上,雷氏走在後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楊氏的臉色:“馬姨娘身懷有孕,聽不得這些血腥之事,都是我不好……”

楊氏心中輕哼一聲,裝沒聽到雷氏的話,繼續走路,慕容雨轉過身,微微笑笑:“馬夫人性子直爽,心直口快,實乃無心之舉,不必太過自責,相信姨娘不會怪你的!”

雷氏不自然的笑笑:“多謝大小姐體諒!”馬姨娘是不會怪自己,可眼前這位婆婆,絕不會輕饒自己。

“祖母,娘!”天色已晚,侯府早就燃起了燈籠,一道消瘦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直奔慕容雨,楊氏,雷氏而來。

走近了,慕容雨看清了他的模樣,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輕男子,十五六歲,笑容禮貌得體。

楊氏、雷氏是與慕容雨走在一起的,那名男子走進光中,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慕容雨,笑容突然凝在嘴邊,眸底閃過一絲震驚與難以置信,視線停在慕容雨身上,久久移不開。

“咳咳咳!”楊氏重重的咳嗽幾聲,将男子神游九天的思緒拉回:“大小姐,這是我孫子,馬重舟!”

擡起頭,楊氏語氣嚴厲:“重舟,這是侯府大小姐,還不快見禮!”

馬重舟走上前,輕輕施禮:“見過大小姐!”清亮的眸底閃爍着毫不掩飾的愛慕。

“馬公子不必多禮!”慕容雨輕輕笑着,無視馬重舟的愛慕眼神:禮貌之中帶着淡漠與疏離“馬老夫人,令孫來接您了,我就不多送……”

雷氏的目光在慕容雨和馬重舟身上來回轉了轉:“大小姐,天色已晚,不如讓重舟送你回去……”

慕容雨笑容未變:“多謝馬夫人好意,我的住處就在附近,又有這麽多丫鬟跟着,不會出什麽事的……”

雷氏還想再說些什麽,楊氏搶先開了口:“大小姐慢走,我們就不送了!”

“告辭!”慕容雨扶着琴兒的手轉身離去,馬重舟望着她窈窕的身影,久久回不過神。

楊氏望望四周,不悅的瞪了馬重舟一眼:“別看了,人都走沒影了,随我回去,我有事情交待你!”

回到老夫人為他們安排的院落,楊氏狠狠瞪了雷氏一眼:“這是在忠勇侯府,咱們寄人籬下,才第一次見面,就讓重舟送人家姑娘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馬家不懂禮數……”

雷氏讨好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咱們一家人着想,侯府大小姐,身份高貴,嫁妝也肯定不少,若是重舟能娶到她,升官發財,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望望慕容雨身上那些貴重衣服與首飾,再看看自己次等的上不得臺面的衣料,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說不眼紅,不眼饞,那是假話。..

楊氏嗤笑道:“慕容雨是侯府嫡出大小姐,身份,地位比咱們高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她生的俊俏,氣質高貴,名門望族的年輕公子,前來追求的肯定快踏破門檻了……”

“不是我打擊重舟,貴族公子生于名門,修養良好,相貌俊美者又不在少數,咱們重舟,相貌只能算中上等,氣質又不怎麽出衆,慕容雨怎麽可能會看上他……”

馬重舟坐在對面,低垂了頭:“祖母,孫兒的相貌,氣質在雲南都屬中上等,為何來了京城,就入不得流了?”

楊氏重重嘆了口氣:“重舟,京城與雲南不同,這裏是天子腳下,能人異士雲集,名門望族更是不在少數,你祖父即便是升了官,也勢單力薄,無法與貴族相提并論,這侯府大小姐,你就別想了,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馬重舟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祖母,你曾教過我,凡事不可輕易放棄,只要堅持,一定會成功……”

“那也要看實際情況而論!”知道馬重舟對慕容雨上了心,楊氏不是高興,而是擔憂:“忠勇侯府是名門望族,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你都不知道有多尊貴,她嫁太子做太子妃,或嫁世子為世子妃,都是綽綽有餘的,而你,只是一名書生,無任何官職,你拿什麽去和太子,世子搶人?”

“我明年就可以考功名了……”馬重舟不認輸。

“就算你高中狀元,也是外臣,慕容雨極有可能會嫁入皇室,你哪有資格和皇室的人相提并論?”為讓馬重舟斷了對慕容雨的念頭,楊氏狠下心腸,說出的話,句句帶着沉重的打擊。

“說不定,慕容小姐不願意嫁入皇室!”沉默半晌,馬重舟說出這個牽強的理由:“皇室的人妻妾多,還容易喜新厭舊,我可以發誓,只對她一人好……”

“姻緣大事,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論慕容雨願不願意嫁入皇室,只要老夫人和侯爺為她訂下婚約,她不想嫁,也得嫁!”楊氏和老夫人聊了大半天,對她的為人處事,不說完全了解,也探出幾分,她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孫女下嫁的。

“更何況,慕容雨年輕貌美,就算嫁給一名喜新厭舊的男子,也能得寵幾年,若運氣好了,兒女雙全,守着孩子,過着榮華富貴的日子,比嫁進寒門受苦強多了……”

“祖母,咱們不算寒門,我也不會讓她受苦的……”十六年來,馬重舟是第一次對一名女子如此癡戀,可祖母卻告訴他,他不能喜歡她,他們絕不可能在一起,他傷心,絕望,卻仍然想要據理力争。

“閉嘴!”楊氏厲聲怒斥:“咱們這小門小戶,與寒門又差得了多少?慕容雨養尊處優,哪受得了苦日子,若她真嫁進來,把你賣了也養不起她,你和慕容雨注定無緣,趁早死了這份心!”

慕容雨和馬重舟,身份,地位相差太大,絕無在一起的可能,楊氏這麽做,只是想讓馬重舟徹底死心,不要再去奢望那些他根本碰觸不到的東西。

承蒙老夫人關照,看在馬姨娘的份上,馬老夫人與馬大人才得以寄居侯府,若馬重舟真拐了慕容雨,豈不是忘恩負義,對老夫人恩将仇報,到時,馬老夫人等人會被大罵一通,趕出侯府不說,還會連累到馬姨娘。

馬大人即将升官,若是官高幾級,馬姨娘再生下兒子,扶正的可能性很大,雖說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但是,若馬姨娘真被扶正,就可掌管整個侯府,楊氏可以跟着沾不少光呢!

馬重舟被揚氏打擊的信心減半,低着頭,一言不發,楊氏重重嘆了口氣:“重舟,祖母都是為了你好,長痛不如短痛,你不要再想着慕容雨了,侯府的嫡女,咱們真的高攀不上!”

目光轉向雷氏,楊氏的目光更加嚴厲:“雷氏,這裏是侯府,不是咱們馬府,你安份一點兒,別整什麽幺蛾子出來,否則,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自己女兒一定要扶正,掌管侯府,到時,馬府也會跟着成為貴族的,重舟想娶多尊貴的女子都可以,慕容雨的确很美,但京城的美人多了去了,重舟在雲南時,沒見過多少美人,才會覺得慕容雨美若天仙,等他在京城呆的時間長了,見的美麗女子多了,就會将慕容雨忘到九霄雲外了……

“是!”雷氏低眉順眼的回答着,卻根本沒将楊氏的話聽進去。

楊氏走後,雷氏望望傷心的馬重舟,眼睛轉了轉:“重舟,你是不是很喜歡慕容雨?”

馬重舟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是我見到的所有女子中,最高貴,最美麗的……”

雷氏輕輕嘆了口氣:“好吧,娘一定幫你!”慕容雨身為侯府嫡出千金,嫁妝肯定不少,若她嫁給重舟為妻,自己這做婆婆的向她要點銀子花,或借點首飾戴,她做為晚輩,斷沒有拒絕的道理……

“真的?”馬重舟擡起頭,眸底閃着濃濃的喜悅,他沒有聽錯吧,母親要幫他。

“當然是真的,誰讓你是我兒子呢!”雷氏眼眸微眯,慕容雨那套名貴的東珠首飾,肯定值不少銀子吧,若是有機會戴戴就好了……

“謝謝娘!”馬重舟心中的喜悅無法用言語形容:有娘的幫忙,事情已經成功大半了。

腦海中浮現慕容雨美麗的容顏,馬重舟癡癡的笑,雨兒,人如其名,就像一副畫卷,美的讓人着迷,令人窒息……

相對于侯府的融洽,禦史府險些翻了天:“元華被當成叛軍抓走了,可是真的?”禦史夫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張禦史冷冷一笑:“大理寺的刑大人親口說的,哪還有假,若非顧着我是禦史,對皇上有過救命之恩,刑大人已經命人來禦史府抓人了!”

“那……那怎麽辦啊?”禦史夫人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張夫人也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淚:“爹,娘,你們一定要想想辦法救元華……”

張禦史緊緊皺了皺眉:“那還用你說,元華是禦史府的長子,若他是叛軍,咱們一家人也難逃職責,會被滿門抄斬的……”

想想午時,淩遲那四名叛軍及其家眷時的殘酷與血腥,張禦史至今心有餘悸,自己明明叮囑過元華萬事小心,他怎麽還會被抓進了大理寺,并且,還是以叛軍的名議進去的,萬一皇上徹查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要怎麽樣幫元華脫離罪名,并救他出獄呢?張禦史陷入苦惱的思索中……

“爹,不如我去侯府求侯爺幫忙?”張玉蘭不知何時來到了前廳,小聲建議着。

張夫人狠狠瞪了張玉蘭一眼,都是她這個掃把星,來了禦史府後,府裏就沒安生過,還假惺惺的在這裏裝好人,她的提議全都是廢話,慕容修一定救不出元華。

張禦史卻是眼睛一亮,慕容修,自己怎麽把他給忘了,他是忠勇侯,京城的名門望族,深得皇上信任,身後連帶的丞相府等勢力又深不可測,由他出面,事情一定可以圓滿解決。

玉蘭雖被他休棄,但琳兒是他的親生女兒,現在又還住在侯府,只要自己夠誠意,他一定會幫自己這個忙的:“我馬上去找慕容修!”

回到煙雨閣,慕容雨看了會兒書,正準備沐浴休息,門外丫鬟來報:“大小姐,張禦史來了,正在書房與侯爺談事情!”

慕容雨勾唇一笑:張禦史果然來求慕容修幫忙了,無論他與叛軍有沒有關系,自己都絕不會讓他如願!

慕容雨來到書房外時,聽到屋內傳來張禦史的懇求:“侯爺,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元華是我的兒子,我了解他的性格脾氣,他絕不會是叛軍,一定是有人在陷害禦史府。”

慕容修:“……”

張禦史無奈嘆氣:“雖然我有兩個兒子,可元華的能力較高,也是我最看中的,如果他出了事,那禦史府……我的年齡已經大了,沒幾年好活,可我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哪。”

“玉蘭犯了錯,侯爺休棄她是應該的,可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也是我的外孫女,侯爺就看在同樣為人父母的情份上,幫我救救元華吧……”

慕容修再一次沉默後,重重的嘆了口氣:“事關重大,我也不敢擔保百分百能救出人,不過,我會盡力……”

輕輕敲了敲門,慕容雨走了進去:“爹……張禦史也在,廚房的廚子做了一樣新點心,我拿來給爹做宵夜,張禦史也一起嘗嘗吧……”

張禦史淡淡笑着:“多謝大小姐美意,大小姐真孝順……”眸底卻閃着濃濃的焦急。

“為人子女,孝順父母是應該的嘛!”瑟兒将糕點放到圓桌上,慕容雨轉身望向慕容修和張禦史:“剛才我在門外聽到你們在談張元華叔叔的事情……”

慕容修點點頭,面容凝重:“是啊,元華被人設計陷害為叛軍,關進了大理寺大牢!”

“真的是設計陷害嗎?我怎麽聽說他是幫着叛軍對付侍衛當場被抓……”

慕容修望了尴尬不已的張禦史一眼,沉了面色與聲音:“雨兒,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慕容雨滿眼無辜:“我沒有亂說,元華叔叔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有人說他與叛軍是一夥的,叛軍被打敗後,他逃出了包圍圈,欲換下身上黑衣時,被侍衛所抓……”

“也有的說,他悄悄潛伏在周圍,提着長劍準備接應叛軍時被抓……”

“元華是我的兒子,他絕不可能做這些事情,這些瞎話你是聽誰說的?”張禦史怒不可遏。

“這件事情整個京城早就傳遍了,侯府出門買東西的丫鬟,小厮,每次回府都能帶回好些個不同的版本,版本大同小異,都暗指元華叔叔和叛軍關系甚密,禦史大人都沒聽說嗎?”

慕容修沉下了眼睑:無風不起浪,群衆的輿論也是很強大的,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往往是關鍵的切入點,京城流傳許多版本,卻沒有一個對張元華有利,這是不是說明,張元華真的與叛軍有聯系?

“大小姐,這都是謠言,你怎麽能聽信外人的謠言,誤會自己人呢?”慕容修再一次沉默,張禦史快急了。

“禦史大人,不是我誤會元華叔叔,而是,人們都這麽說,事關叛軍一事,小心為上啊!”慕容雨悄悄望了一眼慕容修,見他在猶豫,暗道有戲:“若元華叔叔出的是其他事情,我爹一定幫忙的,畢竟,他也算是琳妹妹的舅舅,可偏偏是這件事,真的不好辦哪!”

“不是我爹貪生怕死,而是,事關整個侯府,他不能只考慮他自己,他要為祖母,我,琳妹妹等人想想不是,萬一元華叔叔真的與叛軍有關,龍顏大怒,我爹幫他求情不成,一定會被當成他的同夥,到時,爹爹被治罪,祖母,我,琳妹妹也會一起下獄……”

張禦史正色道:“大小姐,街頭之人的傳言全是無稽之談,元華絕不可能是叛軍,只要侯爺肯幫忙,他一定會沒事……”

慕容修擺擺手,打斷了張禦史的話:“禦史,你先回去吧,容我好好想想,明天再給你答複!”

慕容修意志堅定,張禦史不好再說些什麽,到了嘴邊辯解之言,轉了個彎,生生咽回腹中:“好,那我明天再來!”暗中狠狠瞪了慕容雨一眼,張禦史推門走了出去,書房只剩下慕容修和慕容雨兩人。

“爹,你別怪我多嘴,我只是有些不安,中午時分,那淩遲之刑太可怕了,雖然我沒有親臨現場去看,但從小厮們的敘述中,我也聽的毛骨悚然。”慕容雨聲音低沉,說的楚楚可憐:

“叛亂不是小罪,萬一張元華真的是叛軍,那是張禦史管教不嚴,禦史府倒黴是自找的,可咱們侯府之人都是清白的,爹爹又是家中的支柱,萬一爹爹因為幫人而被誤會成叛軍下獄,那祖母,我,琳妹妹要怎麽辦……”

慕容修本就不是喜歡多事的人,尤其讨厭麻煩事,慕容雨故意将張元華的罪說的嚴重,将慕容修在侯府的位置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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